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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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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亦肃穆庄严,亦嬉皮笑脸,合什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阚万林在其人身后接口道:“公主殿下,我早说了,毗沙门必来救我,此时真身已显,你还不大礼参拜?”
李华梅被他们两个一搭一档,撮弄得心头火起,当下冷笑道:“呸!装神弄鬼之辈,也敢在本宫面前作死!”
一声娇叱,抛开神臂弓,夏人剑一道电闪重新出鞘,借出鞘时那股回旋之力,李华梅已是和身扑上,满眼光虹卷地而来。
阚万林大惊,急叫道:“小心!那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却听“呛啷”一声响,一红一黑两道人影乍合即分,那黑衣人垂眉低眼,手里却已多了一柄流光溢彩的短剑,他拍了拍胸口,笑道:“好吓人啊!万幸我手里这一口也是不错的宝剑!”
李华梅横剑而立,心下惊疑不定。她的这柄夏人剑是西夏老锻工们千锤百炼的神品,万中无一的利器,凭你什么精钢玄铁,当之立断,可方才蓄锐一击,竟被黑衣蒙面人一剑硬生生地封了回来,实在是出乎意料。
紧盯着黑衣蒙面人手里的短剑,李华梅问道:“却不知君剑何名?”
黑衣蒙面人竖剑齐眉,一股傲岸之气凛然而生,只听他沉声道:“千年传承,龙泉利器,还入得公主殿下法眼吗?”
李华梅点头道:“原来是龙泉剑,果然高明!今日机会难得,倒要看看,究竟是我大夏的夏人剑了得,还是中原的龙泉剑厉害!”说着一声清啸,长剑卷起寒花点点,再次涌身而上。黑衣蒙面人抱剑凝立,势如渊渟岳峙,李华梅剑光临身处,陡然间身形晃动,龙泉短剑挥洒出一道亮丽洪流,一时与李华梅相持不下。
夏人之攻,形急而意紧;龙泉之守,外柔而内刚。起手间,妸娜缠绵,端庄流丽;作势处,秀如处女,婉若游龙。开阖时,绵里藏针,缯中裹铁;转折处,静同山岳,动引江河。挥击轻比杨花,横截坚逾金石。纡徐款缓,婷婷仙子凌波;圆湛轻灵,冉冉天人妙舞。飘飘逸逸,滚滚滔滔,鹭起圆沙,鹤盘远势,龙游曲沼,狐步疏林。恬静如夜月梨花,自然澹雅;活泼似春风杨柳,一片天机。含精则俊鹘穿云,苍鹰搏兔;敛锐则灵猫扑鼠,翡翠窥鱼。掷柳莺梭,应输骀荡;裁风燕剪,犹让轻盈。蓄方力士弯弓,发似流星赶月;急如闪电,势若雷霆,天马行空,潭蛟出水,风云意态,莫可端倪,花月精神,尤饶妩媚——眼看二人霜锋雪亮,各显神通,大战百余合,不分胜负,阚万林在旁看得眼都直了。
战圈陡然一分,满天寒光锐气顿时一敛,李华梅和黑衣蒙面人分别退开。李华梅一绺黑发松脱了,她也懒得绾上去,只是往嘴里一咬,目光炯炯盯紧了对手之时,玉齿编贝,黑发映红唇,更增媚姿英气;黑衣蒙面人退到阚万林身前,却是长笑一声:“好徒儿,此处交予为师,你却翻身便走吧!否则留在这里碍手碍脚,对大家都没好处!”
李华梅听而不闻,她现在一意求胜,只要黑衣蒙面人肯留下来陪她试剑,她便心满意足,阚万林是走是留,全没放在她心上。
阚万林被“碍手碍脚”四字打击到了,垂头丧气地拉马而退,一回头时,李华梅和黑衣蒙面人两个又打成了一片,平地剑花落英缤纷,惑人心目。阚万林心下暗暗发狠:“总有一天,我也要练成如此超卓的本事,再不教人小看!”
等到阚万林走远,战局中黑衣蒙面人突然哈哈一笑,抽身撤剑,转身便走。李华梅不舍,紧紧追赶,二人都是一等一的轻功,身形几个起伏,便双双消失在山野里。
与此同时,西门庆引人,终于搜到了阚万林,众人相见,无不大喜,只有阚万林却是一马消沉。这正是:
皆因今日受锤炼,方得他时现锋芒。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8章 君不可愤而兴兵
西门庆弄明白阚万林郁闷的缘由后,心下大奇——那黑衣蒙面人是谁?竟然如此义务帮忙?
于是重新回到现场,谁知这里早已人去无踪,只余李华梅的那匹党项宝马在百无聊赖地四下找草吃。
神龙见首不见尾,西门庆等只好牵了李华梅的宝马回去,谁知半路上遇上了同样寻觅过来的西夏婢女,那些女孩子见西门庆这群人中赫然杂着自家公主的空鞍马,无不色变,一声唿哨间,那匹党项马突然暴跳起来,挣脱了缰绳,重新投回了西夏的怀抱。
宝马难得,很多人当然不肯放手,于是开始穷追,但那十二个婢女都是李华梅一手训练出来的,一身好马术,座下也都是精选的党项良驹,虽然比不上李华梅的坐骑神骏,但甩掉梁山明教的追赶却是轻而易举。
虽然一通狂奔之下将追赶者尽数抛得不知去向,十二女飞骑却没半分高兴——公主殿下的马虽然回来了,但人呢?十二个女孩子商量了半天,又带着识途的宝马踅摸回去寻找,两天之后,李华梅还是音讯全无!这些婢女已经彻底慌了,六神无主之下,只好哭拜于夏主乾顺驾前。
听到御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噩耗,乾顺虽然镇定,也不由得心惊。他是个重视手足的皇帝,即位后为了对抗重权在握的舅氏一党,他大封宗室子弟,对李华梅这个争气的妹子,更是宝贝得不得了。
现在妹子失踪了,她心爱的党项马还曾落在敌人手里,乾顺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妹子已经成了西门庆的俘虏。
事不宜迟,乾顺急忙派出使者,去西门庆那里下书,许以重宝,愿赎御妹归来。
问题是李华梅根本不在西门庆这里,西门庆想做这笔生意,他也没那资本。这种正式外交事务,他又不愿撒谎骗人,于是实话实说,回复乾顺查无此人。
李华梅确实不是西门庆这里的临时工。然而这世界上很多时候,说真话是没人信的,西门庆的诚实在乾顺那里彻底破产。西夏皇帝自行脑补出很多暧昧情节后,暴跳如雷,大骂西门庆不仗义,不道德,是沽名钓誉的色中饿鬼,李乾顺狗急跳墙之下,派遣大军凶猛出击,开始冲击梁山明教联军建宁堡防线。
建宁堡属于孙子兵法里所说的“通”类地形。所谓“通”者,是指我可以轻松来,敌可以轻松去的地形,在这种地区作战,必须抢先占住高地向阳之处,再保障粮道通畅,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先为不可胜,再待敌之可胜。
建宁堡就矗立在这块“通”类地形的高地向阳之处,旁边有西门庆驻扎大军,呈犄角之势,兵精而粮足,占尽了地利人和。李乾顺虽然许千军以高官重赏,但梁山明教联军的防线犹如铁铸一般,始终不为所动。
乾顺焦躁起来,亲自引兵督战。西夏以弓马立国,君主多为马上皇帝,乾顺是中兴图治之主,更是其中健者。他金盔金甲出现在阵前时,西夏军士气猛振,欢呼效死之声,震荡山野。
西门庆这边也不示弱,保家卫国,男儿之志,抗击侵略,男儿之荣,西门庆亲自擂鼓之下,梁山明教联军士气如虹,大战三天,西夏军不得前进一步。
第四天,乾顺派出了自己的扈驾亲军,梁山也不甘示弱,解珍解宝引重装甲步兵大队登场,双方都是精锐,战斗一开始就呈现出白热化。
双方斗得正酣,却不防乾顺营中霹雳声动,仿佛地皮都在微微颤抖。乾顺心中一惊:“莫非是地动吗?”但随即就见黑烟大起,火光遮目,鼎沸哀声,通闻于天,自家军营已是大乱,前敌西夏军愕然回首,无不失色。
有焦头烂额的小卒扑倒在乾顺马前,嘶声大叫道:“我主万岁,大事不好!营中突然雷动火起,然后不知从哪里杀出一团人马,四下里杀人放火,粮草辎重,都烧起来了!”
乾顺听了,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一迭声地道:“中护军中领军何在?”
小卒报丧:“二位将军都殉国了!”
原来折氏祖先在修造这建宁堡时,相看周围地形,已在敌军可能屯扎的地点预设了几条暗道。今日乾顺引兵而至,扎营地正撞在罗网里。这三天地面上鏖兵,地面下西门庆派人暗排雷火,都是轰天雷凌振制作出的改良品种,威力巨大。
时机成熟,趁着两军交锋,敌营空虚的当儿,西门庆下令点火,一时间地动山摇,风生火起,西夏营中就此大乱。更有鲁智深、武松引敢死之士从地道杀出,乘乱烧粮草,焚辎重,如入无人之境。
这动静实在太大,前敌正在相持的西夏精兵无不心旌摇荡,一时败相毕露。乾顺正跃马鼓舞时,却不妨听一声炮响,西门庆银盔银甲,亲自引精骑来冲乾顺,枪锏起处,西夏军纷纷纷纷败退,滚滚溃逃,西门庆直取乾顺大纛旗下,如汤泼雪。
乾顺左右护驾将军鼓勇迎上,西门庆手挥处,钱镖电闪,数人惨呼落马,西夏众将胆战心寒,无不夺气。眨眼间已是马匹交错,西门庆远枪近锏,连扫西夏骑者落马,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乾顺面上变色,眼见西门庆军锋锐利,势不可挡,只得拨马而走。西门庆却不追赶乾顺,径直抢到乾顺龙旗之旁,一枪刺旗手于马下——乾顺的将旗便歪歪斜斜地直倒了下去。
皇帝旗幡一倒,西夏兵军心大溃,梁山军便四下里大叫起来:“西夏皇帝死了!西夏皇帝死了!”这一来更是雪列上加霜,眼望陛下龙旗果然躺倒,前敌人无战心,士有逃意,战线就此大溃。
乱军中,西门庆冒烟突火,紧追李乾顺不放。只是乾顺坐骑同样是一匹党项宝马,西门庆一时追之不上,心念电转间,已经打定了射人先射马的主意,这时也顾不上保护动物了,西门庆挥枪扫开身畔西夏乱兵,弯弓控弦,向乾顺的马屁股就是一箭。
有金钱镖的底子,西门庆的箭法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了花荣、庞万春这等顶尖高手,但射个马屁股还是绰绰有余的。一箭过去,眼看就要正中目标,却不防马背上乾顺耳听八方,扭身回手一剑,将西门庆这势在必得的一箭劈落在地。
西门庆“咦”了一声,想不到这西夏国王也有两把刷子,还真刷出成绩来了。不过一箭不成,再来一箭,西门庆催马前驰,继续弯弓搭箭,箭箭直取乾顺马屁股。
乾顺是专业的皇帝,业余的剑客,被西门庆这一轮连环箭,折腾得手忙脚乱,一个疏失,“噗”的一声,座下党项良驹屁股上已经挨了一箭。
让西门庆意想不到的是,那党项马实在是剽悍得过了火,虽然屁股中箭,却没有四蹄发软在地下撒泼打滚,抗议人类对动物的虐待,反而是一声怒嘶,催开骏足,跑得更快了。
西门庆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早知道不射马屁股,射马蹄多好!当下亡羊补牢,对马蹄子马腿连连下手,可惜他是专业飞镖,业余射箭,把箭壶都射空了,皆不中。
乾顺的党项马中箭后发了野性,不管主人如何控缰,只是撒腿往荒僻处跑,西门庆依然紧追不舍。他的马虽然比乾顺的马差些儿,但能成为梁山老大的坐骑,素质还是比较拔尖儿的,跟党项马相差也是有限。而且马这种动物最高傲最好胜最不服输,跑死了都要争个名次出来,战场上累死的马永远比战死的马多——西门庆的马盯着乾顺的马,眼珠子都红了,吐着白沫紧追,不缓一步。
跑得山穷水尽,乾顺的党项马终于慢下来了——屁股上插根铁枝子的千里马,再神骏也得打个折扣——眼看西门庆越赶越近,乾顺仰天长叹:“天亡寡人也!”
皇帝的马都快,但这快马也有个坏处,逃命的时候容易把身边的护卫都甩得一干二净,关键时刻连个指望的人也没有。就象现在,乾顺是名副其实的“寡人”了。
离得稍近,西门庆就叫起来:“乾顺,你跑个什么劲儿?何不下马,咱们促膝谈心,能办多少大事!”
乾顺猛喝道:“西门庆!你狼子野心,掳我御妹,辱我大夏国体,我与你势不两立!今日虽穷途末路,但国恨家仇在心,一国之主岂能屈膝?提起刀来,有死而已!”
西门庆心中暗暗点头:“这西夏国王比宋朝昏君可有骨气多了!”
对视死如归的汉子,西门庆还是比较看重的。当下苦口婆心地劝道:“何必张口就说死说活呢?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都空了——什么人 ?滚出来!”
乾顺被西门庆的突然暴喝吓了一跳。却听身畔山石后有人“咦”了一声,一个黑衣蒙面人长身而起,虎背熊腰,雄风八面。这正是:
只说天星藏公主,又见侠客会英杰。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9章 胜局与乱局
黑衣蒙面人现身后,向西门庆一抱拳:“三奇公子何以得知吾隐于石后?”
西门庆上下打量其人,不答反问:“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把人家西夏公主诱拐到哪里去了?却叫我替你背一口天大的黑锅!”
乾顺听着一惊,急转头看时,却见那黑衣蒙面人突然变成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嘀咕道:“早知道会撞上那小妞儿,老子永世不来这府州边境,弄得现在骑虎难下的……”
这番嘀咕没头没尾,听得人莫名其妙。乾顺到底心悬妹子安危,厉声喝问:“我那御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啦?”
黑衣蒙面人有气无力地把手一抬:“兀的不是你家那宝贝丫头?”
西门庆顺着黑衣蒙面人手指的方向一看,却见那个山峰峰头上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哪里有翔绯虎李华梅的影子?正一愣间,却听身后“呼”的一声响,急回头,却见那黑衣蒙面人已经掳了乾顺,身轻如燕,直朝着旁边山壁蹿了上去。乾顺虽非一流高手,但也有些勇力,此时却如绵羊落入了虎豹之掌,竟然软绵绵难以与抗。
西门庆不假思索,抬手四枚金钱镖往黑衣蒙面人双腿“委中”、“筑宾”两处要穴打去,同时怒喝道:“留下人来!”
那黑衣蒙面人本身就是虎背熊腰的重量级,李乾顺虽然一路丢盔弃甲,周身重量锐减,但也是偌大一条长汉,百多斤总是有的,提了这么大的累赘,却依然能够身形灵动,在迹近于九十度直角的山间峭壁上壁虎般游移,这黑衣蒙面人轻功之佳,当真是天下独步!西门庆金钱镖来得虽快,但其人伸手揪着山岩间垂下的藤葛,借力一荡,就转到偏侧方向的死角里去了,西门庆金钱镖落空,再想追击,也是不能。
西门庆急忙催马向山壁那面转了过去,同时喝问道:“你到底是谁?拐女人倒也罢了,怎么连男人都要抢?”
黑衣蒙面人此时早已经翻上了旁边陡峭的山崖,却突然听到西门庆这一句不是暗器胜似暗器的大喝,身子一个栽歪,好悬从山崖上掉下去。他把手里的乾顺往地面上一搁,自己探出身子对下方的西门庆叫道:“阁下可别乱说啊!我很正常,对男人没有兴趣!”
西门庆向上戟指道:“没兴趣,就把李乾顺还给我!”如果不是仰攻不利,他早就以梯云纵的功夫往山崖上扑上去了。
乾顺这时惊魂稍定,不顾心脏还在嘣嘣狂跳,怒喝道:“好大胆!竟然对寡人如此无礼?!你可知……”话音未落,突然声音一窒,好象一把快刀贴着他的嘴唇一掠而过,将他所有的质疑都根绝了。
山崖下的西门庆一惊:“你把他杀了?”活着的西夏皇帝比死了的李乾顺可有价值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西门庆只射马屁股而不射李乾顺背心的缘故,如果黑衣蒙面人真的一刀将乾顺宰了,费了半天追捕力气的西门庆可真要抓狂了。
还好,黑衣蒙面人回答道:“我只是点了他的昏穴而已。”
西门庆略放了些心,正色问道:“阁下救了我家万林兄弟,显然和西夏不是一路人,今日却要出手劫走西夏皇帝,却置国家大事于何地?如若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两国幸甚,天下幸甚!”
黑衣蒙面人苦笑道:“在下并无心与三奇公子作梗,实是另有苦衷。唉!这个……罢了,我去也!”说着提了乾顺,飞身就走。
西门庆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急了:“阁下慢行,咱们商量商量,只要你把乾顺交给我,价钱随你开啊!”
黑衣蒙面人回手挥了挥,苦笑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西门庆见他脚下不停,只是往山高林茂的地方疾行,追问道:“阁下何人 ?请赐姓名!”
黑衣蒙面人扬声道:“你我有缘,还会相见,再见时自然明白。”音犹在耳,人已隐没于山林中,其轻功之高,西门庆生平仅见,自愧不如。
这黑衣蒙面人休迅飞狐,飘悠若神,劫走敌国皇帝,却又没丝毫恶意,其所作所为,令西门庆百思不得其解,呆了半晌,摇头不想了,反正如果有缘,相见时自然明白,还是省些害自己死脑细胞的工夫吧!
虽然西夏皇帝的人丢了,但那匹御马还在。西门庆给那匹党项宝马起箭止血,敷以金创药,无微不至的面具戴得固若金汤,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就是箭射马屁股的罪魁祸首,那匹西夏御马就象后世作牛作马惯了的顺民一样,感恩戴德地被他牵着缰绳走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西门庆只顾低头想事,信马由缰的走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山里迷路了。费了半天力气和心思,这才于无序中寻回了正确的道路,等他回到建宁堡自家营寨,天已经黑了。
离得还远,就见自家营中篝火通明,笑语欢歌。有健儿豪声正唱:“先取山西十二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回看秦塞低于马,渐见黄河入北流。”
羌笛胡笳声里,又有人接着放声高歌:“天威卷地过黄河,万里羌人尽汉歌。莫堰横山倒流水,从交西去作恩波。”
轰然喝彩声中,又有人宛转清唱:“马尾胡琴随汉车,曲声犹自怨单于。弯弓莫射云中雁,归雁如今不寄书。”曲声清越,别有思乡怀抱。
却听金鼓声一振,歌声与乐声并作,俱为豪壮:“旗队浑如锦绣堆,银装背嵬打回回。先教净扫安西路,再向河源饮马归!”
千军齐声叫好,随后众声齐歌:“灵武西凉不用围,蕃家总待纳王师。城中半是关西种,犹有当时轧吃儿。”
凯歌声中,人皆欢乐,西门庆勒马于黑暗中,也不由得会心而笑。连日来血战,终挫西夏军锋,敌国皇帝更是大败而逃,最后束手就擒——可惜不是被自己擒了——虽然美中不足,但终究是一场大胜,三军健儿如此欢乐,也就不足为奇了。
唯恐自己现身后,惊破了这一团兴高采烈的气氛。西门庆拉马绕了个大圈子,想从偏寨回营。正行间,不防蹿起一群伏路小军,直围上来:“是什么人如此鬼祟,竟敢来探我梁山营寨?”
西门庆心中暗暗点头:“好!胜而有备,才不怕残敌杀个回马枪啊!”当下笑道:“是我!”
众军见了大喜:“元帅有了!”原来西门庆追赶乾顺,他们的马都够快的,把随从部下都丢了,梁山明教联军四下里乱找,现在还没消停呢!
西门庆知道了原委,急忙入中军与众将相见,众人皆大喜。于是点起传讯的烟花,四下里寻找西门庆的人马俱都撤回。
虽然这些轻骑没碰上西门庆,却也搂草打兔子,捉了不少西夏败兵,见了烟花得知主帅无事,回营交令后献头献俘,营中士气更是欢腾。
士卒欢呼庆祝,西门庆却集合了众将议事,再将黑衣蒙面人本事形容一遍后,西门庆问折可求道:“边地男儿中,可有如此高手?”
折可求、袁远面面相觑,一众人想了又想,猜了又猜,却还是茫然无头绪,最后西门庆只得广布探马,往西夏境内打听动静——也不知那黑衣蒙面人会不会放乾顺回国……
第二天,西门庆引大军,驱锋直进,西夏人马群龙无首,节节败退,东路侵略军就此溃败。西门庆乘胜追击,驻兵于边境长城,西夏边关重镇左厢神勇军司、银州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夕数十惊。
西门庆此时却是按兵不动,只是四下里散布流言。过了几天,军情传来,西夏南路军统帅,七岁的太子李仁爱听到父王和皇姑俱被西门庆俘虏,心胆俱寒,再不敢安然于宋境,于是和宗室之臣李仁忠、李仁礼引兵回撤,直趋国都兴庆府,以保国家根本——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儿,就是老爹还没死,就急着要继位当皇帝了。
如此一来,庆州城重围自解,老将军种师道宜将剩勇追穷寇,衔尾直击西夏南路侵略军,西夏太子李仁爱大败一阵,尽弃粮草、驼马、辎重与抢来的财富,引残兵退入盐州。种师道兵少且疲,难竟全功,只得不赶。
再过些日子,又有消息传来,说西夏西路侵略军大将晋王察哥闻说兄长乾顺就擒于西门庆之手,亦全军回师兴庆府。不想半路上碰上钦差,说太子行将继位,下旨剥夺晋王一切兵权,回京议罪。
察哥本来倒也认了,谁知他的部属却鼓噪起来,有人抱察哥足而哭,哀声道:“若晋王千岁自解兵权,必被奸人所害,太子年幼,王权定旁落皇后耶律南仙之手。当年虽梁氏专权,其人其家还是大夏人,今日之后却是辽国公主,若她秉政,只怕大夏就要成为辽国的妾妇了!此社稷危亡之秋,晋王千岁若随波逐流而不挺身而出,就是大夏李氏的千古罪人!”
这话直如暮鼓晨钟,惊得察哥汗流浃背。于是斥退钦差,引西路军全军直进,屯于兴庆府下。耶律南仙、李仁爱母子闭门不纳,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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