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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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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直如暮鼓晨钟,惊得察哥汗流浃背。于是斥退钦差,引西路军全军直进,屯于兴庆府下。耶律南仙、李仁爱母子闭门不纳,国中亦分为立子和立弟两派,眼看就是一场内战。这正是:

自古权场无仁爱,从来皇位少亲情。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20章 卞庄刺虎

听说西夏国中太子李仁爱、晋王察哥内乱相争,折可求、袁远皆大喜,遂请了众将来见西门庆,进言道:“元帅,欲扫平西夏,此千古一时也!”

西门庆笑道:“愿闻其详。”

折可求便指了地图道:“众位请看——此处为横山,是大宋和西夏的边境要地,地势险峻,西夏自其祖李元昊之始,就在横山修筑了砦堡三百余处,配备了骁勇善战、被称为‘山讹’的横山党项兵,我大宋精兵数度攻伐,皆占不得便宜——万幸天夺其魄,如今西夏国主李乾顺失踪,太子晋王夺位,两虎相争,正是我军得利之时。若趁此良机兵进横山,尽收战略之地,西夏国从此中腹大开,再无险可守,我麾军直进,扫荡其兴庆西平二京,如卷席之易也!”

众将听了,无不兴奋,皆向西门庆抱拳请战:“便请元帅下令!”

便在此时,却听帐外有一人扬声大叫,声若洪钟:“急功躁进,万万不可!”

袁远听了不满,喝问道:“是谁?”

西门庆哈哈大笑,起身拱手道:“有请老将军!”

帐帘一掀,进来一人,往帐中一站,气势端凝,如山岳耸峙。旁人倒也罢了,折可求、袁远却是大叫一声,皆扑翻身拜倒在地:“晚辈小子,见过种老将军!”

此人非别,正是老将种师道,老种经略相公。

种师道是久经战阵的宿将,在宋朝西军中德高望重,人皆敬之,折可求、袁远这样的晚辈,见了他只有纳头便拜的份儿,哪里还敢多争讲些甚么?

一年多以前,种师道便通过旧将鲁达——就是花和尚鲁智深——和西门庆有了书信交往,西门庆敬重老将军的声望,曲意接纳,种师道则惊服于西门庆的天星转世、未卜先知,被西门庆一番忽悠,心中早没了抵触之意。

说到底,还得怨宋朝历代朝廷对武将阶层的歧视防范不遗余力,伤尽了武臣的心,所以值此改朝换代之时,武将反水根本没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这回徽宗割地,彻底寒了老将种师道的报国心,将以种师道为首的西兵将士彻底推向了西门庆的怀抱。种师道主动修书,请求归附——其实这时边境西军也已经山穷水尽,若不结西门庆为援,根本撑不住西夏的倾国侵略。

而西门庆也不负众望,引兵收复失地,先破西夏东路侵略军,又打得西夏皇帝李乾顺生死不知,围攻种师道的西夏太子李仁爱仓促回军,庆州之围自解。种师道逐北之后,遂来拜见西门庆,二人得会,倾心吐胆,各述平生志业,竟是一见如故。今日军议,西门庆正要给梁山明教众好汉引见老将军,却不防有折可求提出出兵之议,老将军听得分明,一时顾不得许多,这才挺身而出,大呼不可。

西门庆先笑着将种师道介绍于众人后,指着地图说道:“便请种老将军释众将之疑吧!”

种师道便道:“晋王察哥,是西夏智勇双全的名将,麾下正军多,负赡少。何为正军何为负赡?西夏兵制,最小作战单位为‘抄’,一‘抄’由‘正军’和‘负赡’组成,正军是担任作战任务的健壮士兵,负赡是身体较弱者组成的随军杂役。西夏男子年登十五为丁,每二人取正军一人,故壮者皆习战斗。晋王察哥是西夏皇帝乾顺的左膀右臂,深得其人信任,故军中壮悍正军极多,此时西夏内乱,察哥已成为西夏国中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众人听了点头,种师道又道:“太子李仁爱虽是七岁孺子,但其麾下有宗室子弟李仁忠、李仁礼辅佐,这兄弟二人皆通晓汉、蕃文字,文武全才,虽然部下十万擒生军只是担任后勤和警卫的二流部队,比不得察哥兵强马壮,但西夏最精锐善战的铁鹞子骑兵,却掌握在这位太子手里,而且他还把持着(石仓)兵的指挥权。(石仓)兵中的(石仓)手又名‘泼喜’,每逢战时,陡立旋风(石仓)于橐驼鞍,纵石如拳,其利不逊于弓箭。而太子之母耶律南仙是辽国宗室之女,若战况不利时,辽国很可能出兵相助,那时察哥虽智勇得众,胜败亦难逆料也。”

折可求听了,恍然道:“老将军之意莫非是……?”

种师道正色点头道:“眼看西夏便是一场皇位之争,这一场大战打下来,其精锐人马必当十死八九,西夏元气大伤可以预见!这等胡虏,急则联合,缓则相图,我若出兵直取横山,是促其叔侄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矣!不如收兵保边界,作无力相攻状,西夏人见我军乏出塞之力,自然放心大胆,内斗不休,兵锋一交,岂能骤解?误了来年春耕,再误夏长秋收,其国自乱可以见矣!那时西夏师老兵疲,民多困苦,我军再徐徐出兵,以收全功,那才叫摧枯拉朽,如汤泼雪!”

众人听了,无不心服口服。西门庆笑道:“此时兵取横山,还要和西夏精锐山讹党项兵交手。还是等西夏太子李仁爱打红了眼,把山讹党项兵都调回去跟察哥拼得两败俱伤时,咱们再来个卞庄刺虎吧!”

西门庆又苦着脸道:“唉!打仗容易,建设难啊!如今秦凤路、永兴军路俱遭大劫,虽然现在侵略军已经夹着尾巴跑了,但人民流散,田地荒芜,这一堆烂摊子,可不好收拾啊!”

再不好收拾,也得硬着头皮收拾。其实西门庆不知道,比起现在西夏兴庆府的乱局,他已经算是很幸福了。

西夏国都里的情况,才叫个难以收拾。察哥一党说今日边邻有西门庆崛起,对西夏常怀虎视,每欲鲸吞,值此变乱飘摇之时,太子年幼,难继大统,理当兄终弟即,由察哥来拨乱反正……

太子一党则说太子是国之储君,天命之主,名正而言顺,言顺而事可成,察哥觊觎大宝,起谋逆之心,是国家之千古罪人……

察哥一党又说若太子继拉,现在的皇后耶律南仙就要晋升为太后,那时其人垂帘秉政,后党必然专权,西夏梁氏之祸不远,岂能重蹈覆辙?此时必须由年长之主继位,才能保西夏不乱……

两家刚开始还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地口水战,城上城下吵成了一锅粥,终于吵到边境传来实信——西夏自永兴军路、秦凤路两处撤军后,因这两地被战火破坏严重,西门庆陷入了政务的海洋,心神俱疲,分身无术,根本顾不得出塞攻打西夏,而传说中被擒的西夏国主李乾顺,也依然丝毫无有音讯……

太子李仁爱得了准信,吃下定心丸的同时,也服了兴奋剂,于是正式麾兵出城,准备与皇叔血拼——狗屁道理说破大天都是假的,谁的刀子锋利才是真的!这个早慧的天才儿童不用母后挑唆,也不用奸臣蒙蔽,他心中早把察哥当成了非除不可的大敌——权势的光芒临照下,这个生于帝王之家的七岁孺子早成了老谋深算的小疯子。

天真无邪常被用来形容儿童。其实这个词不能用来修饰一个群体,只能用来评价某个人——有的人到死都可以天真无邪,有的人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已经心机阴险。

察哥无奈,他并不想造反,他知道这一仗打下来,西夏元气必然大损,国计民生少说倒退十年,但是——这一仗非打不可!西夏是他李家的,可假如太子继位,母后垂帘,辽国插手,江山必然葬送于外姓之手,国将不国矣!他绝不是为了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他是为了国泰民安!

人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事找到正确的理由。太子李仁爱和晋王察哥都将自己置身于正义的天秤上,冷笑着看着对阵的血亲。在他们身边,步兵、骑兵、(石仓)兵、擒生军、侍卫军……一队队各依本阵,旗幡招展,鼓角分明,只等主帅下令,钢刀就将挂血,长枪就要咬肉,马蹄就将踏碎大地!

血战已是一触即发!

“擂鼓!”察哥和李仁爱不约而同地下令。

几十面大皮鼓轰轰发发地敲响了,鼓声震动天地,旁边的兴庆府城也似乎在鼓声中兴奋地颤抖,好象一个阴险的奴仆准备在胜利的血祭后迎来自己的新主人。

万军交锋前的“嗬嗬”狂呼声也已经响起,阵前门旗下,察哥、李仁爱叔侄二人的目光撞击在一起——察哥面色冷峻如铁,李仁爱唇角露出一丝稚嫩的狞笑。

二人同时举手,只要这两只手掌一落,鼓声一停,大地就将变色。

西夏前军将士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两只一黝黑、一细嫩的手掌上,杀气陡烈。

就在这时,突然间两军之外的一处山坡上,有高亢的号角声响起!号角声鼓风而来,如九天龙吟,紧紧地压住了如火如荼的擂鼓声、狂野悍恶的号呼声。

察哥、李仁爱都是面上变色,心头震荡——这个战场上的不速之客究竟是谁?竟敢在此关键时刻乱我军心杀气?这正是:

且以缓图弹急意,却将龙吟慑虎军。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21章 黑衣人

战场上突如其来的号角声音节清厉,自察哥、李仁爱之下,千军万马无不变色——因为他们听出来了,这是行军御令之音,其角声一起,便有皇命随来!

宋代,党项人的礼文仪节、律度声音,无不遵依宋制。李元昊建国称帝后,对这种礼乐制度很不满意,认为汉人的礼乐不足法,并说:“王者制礼作乐,道在宜民。蕃俗以忠实为先,战斗为务,若唐宋之缛节繁音,吾无取焉。”接下来就是大刀阔斧的礼乐改革,敢有不遵从者,格杀勿论。

到今天,元昊虽然死得尸骨都已经朽了,但他昔日的法令,有很多还是没有改易。比如行军中的金鼓号令——现在那号角声吹响的,正是御令之音,音声凛冽不可犯,象征着赫赫之皇威,敢有抗令者,无分贵贱,格杀勿论!

晋王察哥,太子李仁爱,俱是心头剧震——怎么会?大夏的皇者李乾顺,不是已经就擒于梁山西门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无数道惊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角声响起的山坡之上。这些目光的背后,或惊喜,或期盼,或惶恐,或不甘,或失落……千姿百态,咸集而有。

万众瞩目中,号角声终于一寂,然后一匹党项宝马自山坡后腾跃而出,势如欢龙,马上人手挽号角,勒缰傲踞于马背之上,凝眸扫荡两军坚阵,气吞万众如虎。

“啪嗒”一声,太子李仁爱手中的马鞭已经失手坠地,这时的他已经是胆战心寒——山坡上的人是西夏国中唯一一个敢在母后面前拿鞭子抽他的人——翔绯虎!李华梅!

军情中,她不是已经和父皇乾顺一样,被西门庆抓了俘虏了吗?怎么竟然能出现在这里?

察哥则彻底松了一口气——好了!这一仗不用打了!皇妹既至,皇兄还会远吗?自己本来就无心皇位,只是被部属撺掇着行事,这些天忐忑不安,心吊在万丈高空中一般,度日如年——这回好了!皇兄派皇妹来传御令,局势已经明朗,再不用自己画蛇添足了!至于随后的惩罚?随它去吧!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两军阵上的无数将士也低下了好战的头颅。长公主殿下平时不擅权,不结党,不勾心斗角,只以弓马刀剑自娱,战时则马踏边塞,威压千军,是西夏战士心目中女武神一般的存在。此刻面对着她扫荡而来的清澈目光,所有人均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时间悔愧难当,无地自容。

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李华梅身后,轻声道:“长公主殿下独立三军静,果然是好大的威风啊!”

李华梅冷哼一声:“怎么,你有意见吗?”

黑衣蒙面人赶紧道:“没!没意见!两条家规——一、娘子永远是正确的;二、娘子偶尔有不正确的时候,请以第一条家规为准!”

李华梅咬住了红唇忍住了笑,竭力维持着最后的冷峻:“哼!懒得理你!”说着轻轻催马,一骑直卷下山岗去,黑衣蒙面人催马紧紧拱卫在旁。

来到两军阵前,李华梅勒马环视,自察哥、李仁爱之下,三军无不肃然。却听李华梅朗声道:“如今皇兄尚在,你们便来争位,胆子真真不小!所幸我来得及时,手足未得相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健儿肝脑涂地,你们两个万死莫赎!——犯下如此过错,还敢高坐在马上吗?还不立刻下马伏罪?!”

未等察哥、李仁爱反应过来,李华梅已经伸手高举起一块御令金牌,喝道:“陛下令牌在此,三军人等,原地驻扎,陛下归来之前,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金牌一出,太子李仁爱把嘴一扁,彻底死了困兽犹斗之心,乖乖下马跪倒服罪。晋王察哥则早已卸了头盔,拜倒于马前。

李华梅也不进城,指挥着两队人马兵合一处,屯扎于城外高陵之地,然后设帐聚将,皆以好言安抚,以平其众忐忑之心,最后带察哥李仁爱进帐。李华梅对察哥还是很客气,设座以待,却回手一鞭,直抽到李仁爱脊背上,抽得他满头满脸直冒冷汗,却偏偏不敢惨叫半声。他自小被这位凶悍如虎的皇姑整怕了,知道若咬牙挺着,一鞭子过去也就算了,若敢稍有哭叫,第二鞭子第三鞭子可就要接踵而至了,今天她又占着满理,打自己个半死,母亲不管父亲不在,也没人来救自己。

缓缓收起鞭子,李华梅看着咬牙拼命忍痛的李仁爱冷笑道:“哼!长进了啊!”李仁爱垂头不敢语。

察哥这时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子,不知皇兄何时归来?都说你们落入了梁山西门庆之手,这才国中大乱,否则也不会……”

李华梅气道:“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原来智者也会有选择地接受谣言——哥哥,你是我大夏军中第一人,这回的表现却太让小妹失望了!你真以为,皇兄和小妹会被梁山西门庆所擒?”

察哥面有愧色,低头道:“是我错了……”

李华梅叹道:“皇兄不日即回,那时,你自己向他请罪去吧!在此之前,我要软禁你们在这里,你们有意见吗?”

察哥拱手听令。李仁爱也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皇姑英明!侄儿不敢有违!”

李华梅冷着脸,招呼黑衣蒙面人出帐而去。黑衣蒙面人一直静默着冷眼旁观,这时问道:“还要去哪里?”

轻轻地吐了口气,李华梅摊摊手:“皇宫啊!我那嫂子为人不错,想必这几天里也替我哥哥担足了心思,我这个做小姑子的总得替她排解排解!”

黑衣蒙面人脸色虽然难见,眼中却露出笑意来:“翔绯虎,也有着温柔的一面啊!”

羞红如飞霞扑面,李华梅冷笑道:“少花言巧语了!马快就追上来吧!”说着座下良驹四蹄蹬开,风一样席卷去了。

黑衣蒙面人看着那红衣娇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之色,轻笑道:“好吧!我就做一回你生命中的不速之客,追追看喽!”一挥鞭,直追了下去。

与此同时,西门庆军营里也迎来了不速之客,而且客人不止一个,共有三个。

“浪子燕青携眷求见!”很简单的拜帖送进去,却起了不简单的效果,就见西门庆营中一阵纷纷扬扬,没面目焦挺、丧门神鲍旭、折可求先抢了出来——焦挺和鲍旭与燕青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而燕青的“眷”,是折可求的宗族之妹折小青,他们当然要抢在人先了。

折可求抢到辕门前时,果然看到妹子妹夫一对璧人衣袂飘飘地站在那里,宛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一时间又是骄傲,又是敬畏,勉强按捺着自己的兴奋上前行大礼。折小青急忙扶住:“族兄,何得如此?”

西门庆虽是转世天星,但这些天处下来,折可求觉得这位元帅象人多,象神少,所以比较自然;而折小青这个妹子却不同,他在很小之时就亲眼见识过折小青师傅混世魔王樊瑞的神通法力,心灵受到过极大的震撼,以至于推爱之下,从小就对这个神异的妹子恭而敬之。

与折可求的敬畏不同,焦挺和鲍旭却是直扑上来,搂住了燕青,前心后背的猛捶。在他们看来,燕青就算是修成了神仙,也还是那个曾经跟他们一起对过拳、摔过跤的小乙哥儿。

打过了招呼后,焦挺、鲍旭的目光都落在燕青身后另一个黑衣人身上。此人身材高大,披一条同样宽大的斗篷,遮没了全身头脸,虽然站在一旁不停地东张西望,面幕下却连目光都没流露出来。

“这位是谁呀?也是你家的‘眷’吗?”焦挺一边和折小青抱拳打招呼,一边好奇地问道。

折小青笑嘻嘻地点点头:“嗯,姻亲!”

“姻亲?”焦挺、鲍旭同时转头看折可求,“折大哥,你们家的这位姻亲是谁啊?”

在他们想来,折家的姻亲应该没有这位族长不认识的,但折可求看着黑衣人摇头道:“我家的亲戚里,没人有披这么一件斗篷满城乱晃的习惯啊!”

燕青这时微笑着接口道:“焦大哥,鲍大哥,这位是我这边的姻亲!”

焦挺鲍旭听了都是大喜:“小乙兄弟,你找着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啦?”

燕青笑吟吟地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西门庆这时已经亲自亮队迎接了出来。

西门庆放眼看时,却见此时的燕青于俊秀之外,更显得飘逸了三分,背后也多了一口宝剑,似乎肩膀一斜间,匣中剑就能电闪而出,化身千万,泼洒天下。当下抱拳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燕青,再不是从前那个小乙了啊!”

燕青却是躬身拜倒:“见过四泉哥哥!”西门庆扶住,却看着那个黑衣人有些眼熟,只是心上想不起来,于是问道:“小乙兄弟,青姑娘,这位是……?”

那人把脸对着西门庆,面幕闪电般一掀,又放了回去。这一瞬间,西门庆已是大吃一惊:“原来是你!”这正是:

干戈原赖红粉息,玉帛还随秘影成。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22章 燕青羽

西门庆万万想不到,他居然在自家营盘外面见到了最不可能见到的人——西夏皇帝李乾顺!

旁观者也是一惊——自家老大养气功夫何等了得,连他都失态,还用说别人吗?

这黑斗篷里的人究竟是谁?大家的好奇心马上就被吊起来了。

不过西门庆没有给他们释疑解惑的机会,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进!请进!”

进了自己的小帐,请燕青、折小青、李乾顺三人落座,西门庆一股脑屏退左右,然后悠然道:“说吧!我已经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了!”

折小青抛着自己的圣灵珠嘻嘻而笑;李乾顺也把头低下来,满脸的萎靡不振。以他一国之主的身份,先是打了败仗被人追,然后被半路劫出的程咬金抓了俘虏,最后又碰上了鬼使神差——喵了个咪的,为什么只有老子这么倒霉呀?!

自觉很倒霉的李乾顺当然没有倾诉的欲望,于是这个报告人只好由燕青来当仁不让了。

燕青未语先笑。他当然有值得高兴的理由,在自家近似于传奇的青娘子老婆的帮助下,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燕青羽!

燕青羽少时得逢奇遇,拜入沧州燕子门,学成软硬武艺多般,轻功尤其了得。一出世,就在泰安州东岳天齐庙大会上献技,放翻了号称“相扑世间无对手,争跤天下我为魁”的掣天柱任原,一举成名。

兄弟相会,自有一番悲喜。不久前,传来西门庆出征西夏的消息。此时的燕青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重修蜀山仙剑派的剑艺,进境一日千里,道心一澈,便无意于红尘,但当初西门庆的大恩,又怎能不报?于是便请哥哥出马,往西夏暗助西门庆一臂之力。

燕青羽也是个好事的,闻言更不推辞,于是潜藏在两军阵前,伺机而动,见西夏长公主李华梅把阚万林逼上了绝路,燕青羽便出手救人,一场剧斗,居然和李华梅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两个人好胜心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越纠缠越紧,然后就很俗套地由武侠范围延伸进言情领域去了。

西夏风俗,凡育女稍长,不由媒妁,暗有期会,家人不问。李华梅虽是长公主,也学过汉礼,但一碰上可心的人儿,马上就把那些汉家礼仪抛到脑后,先用西夏传统干掉燕青羽再说。可怜燕青羽是个风流不羁的性儿,如今一时冲动,被李华梅这个大秤砣给拴上了,从此再不自由,心中之悲喜交集,真是难以陈说。

其实燕青羽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转了一遭儿了。还是西夏风俗,男女两个爱到情之深处,往往两人携手奔向山岩掩映之处,并排而卧,彼此用牛皮带勒住颈项后,各朝相反的方向用力紧拉,就此双双窒息而死。当他们的家人找见这一对同命鸳鸯的遗体后,不仅不哭,反说这是“男女之乐,何足悲悼?”于是亲属为逝去的情侣穿上彩衣,外面裹上毛毡,再缠上一层厚密的茅草,然后择峻岭,架木为高丈,呼为女栅,迁尸于上,说可以飞升天堂。火葬之后,亲属们杀牛设祭,击鼓饮酒,直到天黑方才散去。

万幸的是,李华梅脑袋还算清醒,没有这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疯狂打算,燕青羽才能在不知不觉中偏安于一隅。逃过一劫的他居然还敢在心底抱怨,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娶了人家妹子,当然得袒护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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