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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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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黄绢幼妇,外孙齑臼”不可的。

谁知道册封的国书送过去,前一天辽国人民的老朋友——御弟大王完颜宗用还当着完颜阿骨打的面,以饱满的热情、恳切的言辞,表达了对此册封国书无比的满意之意,并展望了大金大辽两国山高水长的美好前景;然而就在后一天,辽国兵败的消息传到,完颜宗用马上就变成了雷公脸,痛斥辽国在册书中不称大金国而称“东怀国”,是有意蔑视大金国;册书中有“渠材”二字,是轻视侮辱大金的狼主完颜阿骨打!

一帮女真人婶可忍叔不可忍之下,把前去册封的倒霉使者打了二十鞭子,直赶了回来,沿路上又被热情得过份的女真人拉拉扯扯,结果很多人连皮大衣都被扯没了,大家走了个空身,等回到大辽,手指口鼻冻脱者比比皆是,弄得专门负责招怀远人的鸿胪寺里一片哀鸿遍野。

耶律延禧听了,捶胸顿足——那封册书可是以自己为主编,凝聚了大辽无数文化精英的披肝沥胆之巨作,居然就这么被金国人给无情地否了?可见女直完颜蛮子是何其野蛮也!

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正当自惭明珠暗投的耶律延禧羞恼得恨不得买块豆腐来猛撞的时候,晦气兄保持着摩肩接踵的紧密队形,又兴高采烈地来敲门了。

这一回和晦气兄勾肩搭背一起来的,是皇叔耶律淳。在护步答冈之战时,耶律章努临阵反叛,想废了天祚皇帝耶律延禧,扶保这位耶律淳皇叔登上王位,结果这位皇叔把耶律章努派来联系的人都杀了,只身跑去耶律延禧的驾前表忠心,由此得到了耶律延禧极大的信任。

皇叔连皇帝都不当,如此高风亮节,就让你当天下都讨、兵马大元帅吧!于是,耶律淳皇叔都元帅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组织起一群民兵,刻苦训练后自成一军,名叫“怨军”——您听听这名字多晦气,居然叫“怨军”!就算古时候有哀兵必胜,今天也轮不到你怨军来东施效颦——耶律淳就带领着这支怨军驻扎到了辽东防线,抵挡随时都可能攻来的金国人。

当然,如果有人指责天祚皇帝这是借金国人的刀,来消弭一个自家皇位的潜在隐患,那耶律延禧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带着民兵去抵挡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金国人,耶律淳觉得自己真是太不走运了。果然!他率领的“怨军”突然兵变了——所有的精明人都知道这一去就等于是在阎王殿上注册了,爹妈给一回生辰八字不容易,这怨军老子不干了!

刚当上大元帅就被哗变,你说耶律淳不走运吧?可兵变首发是在别的营盘,等燎原大火波及到他的营盘时,这位皇叔早已做出了战略上的转进,因此毫发无伤——耶律淳这运气的好坏,似乎已经在两可之间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耶律淳的运气真的好到了极点——他这个必死的兵马大元帅、前线总指挥,手下只有一帮哗变后跑得差不多的怨军,剩下的军心也是涣散得摇摇欲坠,女真人一来,这样的军队就是笑话,大家只有伸着脖子挨刀的份儿——偏偏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西门庆的中华联邦与大辽缔结了同盟,紧跟着大金国也争先恐后地向大辽递来了橄榄枝。

笼罩在边境边境上的战云顿时被和平的大风一卷而空,耶律淳真有一种午时三刻在刑场上开刀问斩时,突然接到了赦书免了死的快活。

再接下来的这些天,正当耶律淳沉浸在自己时来运转的好心情中深醉不已时,他的好运气突然到头了——金国人借口辽国天祚帝的册书严重非礼了大金国的国格和大金国狼主完颜阿骨打的人格,士可杀不可辱,血债要用血来还——于是大金国的人马拂晓出击,悍然向耶律淳驻守的防线发起了报仇雪恨的决死攻击。

事出突然,耶律淳哪里想得到刚刚做了几个月好兄弟的大金国会突然翻脸动手?元帅都想不到,手下的兵将就更想不到了——全无防备的怨军就这样被如狼似虎的金国人杀得人仰马翻,耶律淳勉强组织起来的大辽北部边防线顷刻崩溃。

怨军大将郭药师奋勇抵抗,结果战死。这位郭药师本来是历史上大有所为的名人,如果局势一直不利下去,他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还能死里求得一条生路,直至走向属于他的辉煌——偏偏西门庆穿越而来逆天改命,和大辽结盟,延缓了金国对辽国的攻势,大金也赶着见风使舵,与辽国约为兄弟,弄得郭药师也懈怠了,一时松弛,到头来送了性命——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兵败将亡,耶律淳的好运气看来也已经使尽了——谁知道峰回路转,耶律皇叔和三国蜀汉的刘皇叔有一拼,总能在绝处逢生,遇到贱人——耶律淳手下一亲兵,看到皇叔已经死定了,就卷包了皇叔随身的金银财帛乱军中悄悄溜走,这家伙贪心不足蛇吞象,连耶律淳精美华贵的盔甲和千挑万拣的宝马也不放过,都顺手牵羊了。

结果这贪心的亲兵半路上一头撞进了赶来捉大鱼的女真人网子里。女真人一看,前边宝马之上,一人金盔金甲背着大包裹潜行疾走,除了辽国兵马大元帅耶律淳谁有这身行头?于是大喊大叫就追了上来。亲兵一看不妙,拨马就跑,他的马快,急切间女真人追不上他,就连连吹起号角,八面合围的女真人一听到堵上耶律淳了,旁的小鱼小虾也没人管了,都赶着去捞那只贪心的大鳖——对一切懵然无知的耶律淳正好捡了这个便宜,无惊无险地逸出了金国的包围圈,一路猛跑之下迷了路,等几天后回过神来才发现居然已经跑回上京临潢府了。

耶律延禧听完皇叔耶律淳的哭诉,如果顺理成章的话,应该是怒斥一声:“耶律淳!寡人命你为兵马大元帅,将辽东防务均交于你手,对你寄予厚望!你却玩忽职守,在一日之间,尽丧北土,这等渎职之臣,不杀何以劝善?!殿前武士何在?将耶律淳拉下,给寡人金瓜击顶,以为为臣不忠,任事不力者之戒!敢有保本求情者,与耶律淳同罪!”——如此光明正大地解决掉这个皇位的巨大隐患,这才是身为帝王所该做的正事啊!

可是耶律延禧没有!倒不是他良心突然发现,念起叔侄两难之情了,而是此时的天祚皇帝已经被吓呆,不但忘了所有的蝇营狗苟,连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变得极其缓慢。

自护步答冈一战后,耶律延禧就患上了金国恐惧症,被女真人撵着屁股猛追的那种恐惧,就象将童年所经历过的全部黑暗浓缩进了短短的一刻,让耶律延禧重新咀嚼回味了一遍,那种绝望与无助,令他永远失去了正面与金国相对视的勇气。

耶律延禧不怕中华联邦,尽管中华联邦的元首西门庆号称天星转世,被吹嘘得神乎其神,但耶律延禧从没在西门庆身上吃到过苦头,纵然被其人干掉了二十余万人马,但那死亡的恐惧也只是别人来承受;而金国人则不同,他们就是耶律延禧背上的芒刺,他只能时时刻刻地背负着那种看不见的痛苦——入骨的残酷。

于是,不走运的皇叔耶律淳又时来运转,捡回了一条老命。只是来日大难,也不知他这时好时坏的运气还能再持续多久,下一回到来的运气是好到逆天,还是坏到爆棚?

就在金国撕毁盟约悍然兴兵,辽国君臣相对木偶的时候,突然有小黄门直报进来——“报——!我主万岁,有南朝中华联邦元首西门庆使者程万里,宫门侯见!”这正是:

北境方得羽书至,南方又看使节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01章 第三次出使

一听到“西门庆”三个字,耶律延禧就有撞墙的冲动。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墙是怎么撞倒的,耶律延禧还得负责怎么再把墙扶起来。

所以第三次出使的程万里受到了最高级别的迎国宾礼遇,比起上一回坐了几天冷板凳后被恓恓惶惶赶出了上京临潢府的狼狈,这回的程大使卷土重来,那叫一扬眉吐气。

辽国君臣从上到下都陪着小心——现在的大辽精兵尽没,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临时攒鸡毛凑掸子,也能再拼出二三十万人马来,但是仓促成军的民兵,那成色可想而知,真上了战场,只怕会步皇叔耶律淳怨军的后尘,一触即溃。北境的女真人已经打过来了,万一再惹火了南朝的西门庆,来一个南北夹击的话,若大辽还能存在于世,那真的就是天下最大的奇迹了。

西门庆消灭了自家的二十万班底人马,兵驻古北口长城,却再未向北发兵一步,而是重新派出了外交使节,这违背了兵贵神速原则的行为,却重新点燃了辽国上下企盼和平的希望之火。

问题是,在希望之火被点燃之前,辽国南朝间的战火在耶律延禧的轻率举措下就已经在熊熊燃烧了,要想将之熄灭,绝不会那么容易,轻举妄动的大辽必定要为自己的背盟弃约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这极大有多大,就在程万里这张嘴巴一掂量之间。

耶律延禧请程万里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向远来的使者致以亲切的问候,等程万里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后,耶律延禧满面痛心疾首地道:“北国南朝,原本无仇,皆因有蕞尔金国对你我两家觊觎非常,于是派其王子完颜宗用前来,鼓弄唇舌,挑拨是非,寡人一时耳软心活,受了其人的蒙蔽,做出了倒行逆施的事来——聚九州之铁,难为此错,今日对尊使言之,惭愧无地!”说着潸然泪下。

程万里急忙安慰道:“陛下休得悲伤!须知,那所谓的金国王子完颜宗用,非是旁人,正是离梁山出走、一头扎入女直怀抱、数典忘祖的前梁山军师智多星吴用!此人佛口蛇心,阴狠狡诈,毒谋出众,诡计多端,陛下受他的蒙蔽,原在情理之中,何须抱愧?”

一听之下,耶律延禧大吃一惊:“吴用?智多星?莫非此人就是袭取辽东,害我东京留守萧保先之人 ?”

程万里点头道:“正是!”

耶律延禧闻之,捶胸顿足道:“恨不早知!若能早得恶贼底细一刻,便当将他擒下,剖腹挖心,灵前祭奠我家保先爱卿——更不会误信其人的谗言,与南朝兄弟之邦弃好成仇了!”悔上加恨,耶律延禧不由得放声大哭。

程万里和众人皆宽慰。待耶律延禧稍抑悲伤,程万里道:“陛下心恨二亦子逆贼完颜宗用,感怀旧臣萧保先,可见是情长之人,倒与我家元首大人颇有些共同之处——我家元首大人,曾因耶律余睹将军出使过本朝,与其人交好,听到他在贵国被完颜宗用奸贼的反间计陷害,因此义不容辞,出手救回了他性命。只是耶律余睹将军只以身免,心上却还结计着上京的家人朋友,听说文妃娘娘和晋王殿下因为此事涉及到了自家的血亲,因此自责而幽闭不出,可有此事?”

耶律延禧面不改色道:“此事实有——但是,我夫妻父子情深,经寡人良言相劝之下,他们娘儿俩已经愿意重见天日了。若尊使不信,且待稍后宴会之时,我唤他们出来为尊使敬酒上寿!”

程万里赶紧道:“陛下折杀我了!在下一个小小的使节,如何当得起娘娘殿下敬酒上寿?却是干折了程某人的草料!如何使得?此话再也休提!还有——听说陛下终于洞悉了二亦子金贼完颜宗用的反间之计,已经将耶律余睹将军的家人朋友尽皆保护了起来,不知是否属实?若陛下念两国交好之情,放着耶律余睹将军正在南朝做客,便请陛下恩准他这些家人朋友往我中华联邦探亲去,我家元首大人是好客之人,留他们招待个几十年,必然还送他们回来!”

听程万里说得如此煞有其事的样子,辽国君臣一时间差点儿气歪了鼻子,耶律延禧装腔作势的演技更是几乎当场破产!你挖墙脚就挖墙脚,还说得这么动听干嘛?招待个几十年再送回来?你敢送,老子我还不敢收呢!

耶律延禧的太阳穴虽然被气得“嘣嘣”直蹦,但还是得深吸一口长气,把即将变成事实的脑溢血化为未遂。要和中华联邦重寻旧好,再苛刻的条件也得捏着鼻子接受,何况只是耶律余睹、耶律达曷野、驸马萧昱这三家闲杂人等的性命?

虽然人不得不给,但大辽的面子不能丢,因此耶律延禧讨价还价道:“贵国元首大人心念旧友,真不愧义薄云天之名,佩服啊佩服!不过——前不久你我两家在燕云租界檀州金河馆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寡人有很多臣子在误会中失踪,还请贵国将我方失踪臣子找到送回,以慰寡人渴思。贵国元首大人是义薄云天之人,必然不会敷衍于我!”

程万里一听,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对耶律延禧歉然道:“陛下,小臣有句不中听的话,不得不直口谠言——你我两家在燕云租界檀州金河馆上的那一场误会,规模闹得比较大,俗话说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两边都是全力以赴,到了最后,双方的损失都非常惨重——当然,这笔帐是要记在居中兴风作浪的金国完颜女直脑袋上的——可是,这一场误会中,贵国真的没有什么幸存者坚持到最后,因此对陛下的合理请求,我们中华联邦只好不得不说声抱歉了!”

耶律延禧为之气结。程万里那张万分忠厚诚恳的面孔之下,分明藏着平常人看不到的奸笑,要开了天眼或是慧眼才能发现,其人表皮下别具一副嘴脸——你漫天要价?老子就是不给你就地还钱!就是要欺行霸市!就是要象元首大人批判过的那样,某些邪恶国家肆无忌惮地大搞权贵资产阶级的腐败垄断!哼哼——老子这样,你们能怎样?

辽国天祚皇帝因祸得福、福至心灵、灵机一动、动若脱兔,突然间开了片时的天眼慧眼,因此认清了程万里狰狞的真面目。虽然心理上早有准备,但耶律延禧还是争些儿就心肌梗塞了。不过事关两国和平大业,天祚皇帝还是忍辱负重,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勉强将梗塞的心肌粗略疏通了一下,凑合着继续使唤。

当自己目前情绪稳定后,耶律延禧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如此,说起来,这都是金国完颜贼做的好大孽!”

程万里深有感触地长叹:“谁说不是呢!”

耶律延禧继续在自家脸颊肌肉上规模化组织两头上翘的弧形曲线:“你我两家,敌忾同仇,正当约为兄弟,再续前盟,从此亲如一家,唇亡齿寒方是正理啊!”

程万里闻言正色道:“陛下之言,正说中了你我两国友好百年的窍要!”

这算是大辽君臣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了。耶律延禧不由得喜上眉梢:“既如此,咱们两国便将这交好结盟的国书正式签署了如何?却不知尊使到来之前,贵国元首大人可曾赋予了尊使便宜行事的权限?”

程万里道:“权限甚么的,倒是有的,只不过……”

耶律延禧对“只不过”真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当下殷切地追问道:“只不过甚么?”

程万里却道:“只不过毕竟你我两家才在燕云租界檀州金河馆发生过一点儿小小的误会,似如此贸然签署和约,我们唯恐陛下心中会存有甚么芥蒂……”

耶律延禧松了一口气,忙道:“不介意!不介意!本来千错万错,都是完颜金贼的错,寡人身遭其害,自作自受,如何能怪得兄弟盟友?且请尊使宽心,寡人这里,决无茅塞!只不过……”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程万里殷切地追问了:“只不过甚么?”

耶律延禧尽量以雅驯的字眼儿措词:“这个……只不过……不知你我两家结盟,贵国元首有什么特殊的交代,或是提出了甚么有难度的条件……就是这样……”

推己及人,耶律延禧料定西门庆必然会在这和约的签署上狮子大张口一把,这一刀非把大辽宰得血淋淋不可,否则此人还称得上是神机妙算的转世天星吗?

谁知却见程万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儿一样:“岂有此理!咱们两国交好,是为万民惜福,哪有甚么特殊的交代?有难度的条件?陛下却是想得太多了!”

越是如此说,耶律延禧越是狐疑起来。踌躇半晌,天祚皇帝举手道:“尊使远来辛苦,且请宫中安歇,养足了精神,方能致力于和约签署之盛事。”

程万里答应着退下。天祚帝看着其人背影,心中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中华联邦的西门庆不来敲诈勒索,他到底打的是甚么主意?

耶律延禧这一犹豫不打紧,却生出了一桩大事!这正是:

只说南使出诚意,却见北君动疑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02章 问计五老

其实西门庆敲诈勒索的大头在后面,所以他很大方地放过了索取战争赔偿的机会——其实认真说起来,确实没有什么需要赔偿的,如果在这时候咬住不松口,绝对会贪小便宜吃大亏的。

但他这番心思到了耶律延禧那里,却不免被越猜越险恶——西门庆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加心狠手黑呀!他的人他自己怎么杀怎么剐都行,但绝不容外人欺侮了去!燕云租界檀州金河馆一战,据探子说惨败的辽军伏尸近百里,兵法云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想必西门庆那面也死了不少人吧?承担了那么大的损失,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痛快签和约了?说破大天,耶律延禧也不信!

看得见的危险其实都不可怕,只有看不见的威胁才令人坐立不安,心胆俱寒!

耶律延禧怕了。现在外强中干的胆小已经不足于称其为他的缺点,那已经成了他的本性。

因为害怕,本来上赶着签和约的耶律延禧又主动把签和约的日期延后了。为了驱赶这只看不见的猛兽,他又把几位赋闲的老臣请进宫来,这些垂垂老矣的棺材瓢子至少一个见多识广的优点,应该可以给徬徨不定的自己拿个主意吧?

这几位老臣非别,正是耶律大悲奴、马人望等前枢机五大臣,如今天祚帝倚为臂膀的萧奉先已经绿化绿过了头绿死了,能令耶律延禧真正信任的臣子还就剩这几位了——毕竟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的糟老头子们即使居心叵测,从时间上来说他们无论如何成不了自家皇位的威胁。

因此,天祚皇帝很放心地把自家的忧虑说了一遍,然后求教道:“几位老爱卿吃过的盐多过寡人吃过的米,走过的桥长过寡人走过的路,依你们来看,那中华联邦的西门庆意图为何?”

几个老朽对陛下的自谦之辞连连逊谢了一番后,耶律大悲奴这才擦擦漏出来的口水,慢条斯理地道:“依老臣之见,西门庆必然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也!”

耶律延禧心说废话!老子再昏君,难道还不知道西门庆是在玩钓鱼的把戏吗?再听到其他几个糟老头子纷纷对耶律大悲奴的准确预测连声附和赞不绝口之时,耶律延禧悲哀地发现自己信错了人,他对这些老不死干枯的脑髓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这些成精的老头子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给他在这里打起擂台来。如果耶律延禧不耐烦将他们一发都轰出去了,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一群躺在功劳簿上吃喝,只会领出场费的王八蛋啊!

但是,且慢!耶律延禧发现这些关于西门庆钓鱼的车轱辘话翻过来倒过去的王八蛋中,并没有马人望的存在——莫非马老头儿还能推陈出新,别有一番机杼?

耶律延禧把希冀的目光探照了过去。

果然,马人望不负朕望地抬起了白头,老态而不龙钟地道:“众位大人神机妙算,洞鉴之下,西门庆之伎俩无能为矣!却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计可破之?”

一言既出,其他四个老头儿都打了个哈哈,闭嘴瞑目低头,做深思入定之状,就此寂然。

耶律延禧恨不得这些不负责任的老鬼从此圆寂!勉强按捺了心头火气,耶律延禧转向马人望道:“马老爱卿既有此言,必然已是胸有成竹,何不说来,与寡人分忧?”

马人望道:“微臣恕老臣直言,老臣方敢说。”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肯开口拿主意的,耶律延禧忙不迭地道:“老爱卿尽管畅所欲言,不管说什么,寡人都赦你无罪便是!”

马人望这才道:“谢主隆恩——陛下受了女直挑唆,与盟国中华联邦弃好成仇,贸然开战,致有燕云租界之败,檀州金河馆之失,二十万精兵,瓦解于一役。今时的大辽,北有完颜女直狼顾,南有中华联邦虎视,已是如风中之烛,国祚社稷,系于悬丝。若陛下政令再有失误,有一疏失,成千古恨,那时人情怨怼,民心沸腾,纵无僭主之谋,陛下又有何颜面居于上位焉?”

听得此言,其他四个老头儿再顾不得装模作样,假痴不癫,都睁大了老眼,惊愕地看着突然亮剑的马人望。

一剑封喉之下,耶律延禧背上直沁出了一层白毛冷汗来。这样的直言,他多少年没有听过了,物以稀为贵之下,天祚皇帝不唯不怪,还倍觉痛快,连连点头道:“马老爱卿说得甚是!寡人知错了!”

四个老鬼都见识多了耶律延禧虚心认错、坚决不改的优良传统,对他语气中惯例的诚恳也没抱什么三年不飞一飞冲天的希望,倒是马人望接下来的言语却颇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振聋发聩。

“今日之大辽,武库不备,城堞不修,仓无积储,士无战心,而北有女直侵略之锋已动,南有西门庆深藏若虚之来,若陛下一个应付不当,再有燕云之过、金河之失,是无大辽矣!那时四海难容,一身何主?陛下此刻之愁苦忧虑,皆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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