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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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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两大人“哦”了一声,耶律谛里姑便摊手道:“既如此——如之奈何?”
萧德恭理所当然地道:“金狗已是网中之鱼,让孩儿们四面八方地围上去,弓箭刀斧齐施,不信他们是三头六臂,能抵挡得住。”
耶律谛里姑听了连连点头:“善!”当兵的拼死,当官的领功,千百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天寿公主答里孛却摇头道:“不妥。那使斧的小金狗有万夫不当之勇,硬打硬拼,我军折损必多,如今多事之秋,保得一分实力,就是为我大辽保得一分元气——依我之见,还是多备弓弩,围而不击,饿上他们十天半月,那时再杀剿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萧德恭听着踌躇道:“公主计算虽好,只怕金狗后援来救……”
耶律谛里姑笑道:“这个倒不足为虑,余睹将军已经领兵遮于浑河河口,女真人除非肋生双翅,否则是肯定过不来了!”
三人商议妥当,完颜兀术算是暂时捡回一条性命,在山谷重围中苦挨时日不提。
再说紫宁州中的完颜阿骨,得报完颜兀术在浑紫河边跟辽国溃兵交上了手,心下暗惊:“兀术孩儿虽勇,但见阵不多,若有疏忽,如何是好?我得赶紧接应孩儿去!”当下紧急传了号令,女真人卷骑而走,直扑浑紫河。
到达河边一看,浮桥尤在,河对岸却空寂无人。完颜阿骨打心下更是担忧,但还是勉强定住颜色,笑道:“宗弼孩儿做得不错,辽国一群败兵,乌合之众,已经被他扫荡一空了!”
众女真听着,人人皆以为理所当然,于是完颜阿骨打一声令下,女真人开始渡河。谁知渡到一半,猛听对岸一声炮响,一队伏兵猛地杀出,向浮桥上乱箭齐射。女真人虽勇,但一来猝不及防,二来浮桥上地势狭窄,人挤人人靠人,要想闪转腾挪难比登天,瞬时间都成了箭雨之下的活靶子,惨叫痛骂声里,女真前锋连人带马,纷纷落水,滚滚投河,已是溃不成军。
完颜阿骨打见了,急忙派劲军持大盾往前冲突,要抢出一块滩头阵地来——女真人一个打辽人十个,只消上了岸,辽军虽多,又有何惧?谁知又一声炮响,浑紫河上游摇摇晃晃冲下几只粗扎滥造的筏子来,筏子上烈焰熊熊,不由分说一头扎在浮桥上,顿时黑烟遮眼,烈焰横空,浮桥立刻燃烧起来。风借火势,火助风威,转眼间一座浮桥已经烧得犹如火龙一般。
岸上的女真兵冲不过去,桥上的女真兵退不回来,腿慢的被火焰舔上,立刻就烧得如火如荼云光灿烂,就算赶紧跳进河里,塞北春水寒峭,水流又急,女真人身上的皮裘吸水后更是硕果累累,只打个水花儿的工夫,就姓陈改名叫陈到底了。
就算是腿快的悍勇之士,硬生生顶着箭雨支架着盾牌冲到对岸,可后援不继之下,也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千刀万剑、套索挠钩齐来,任你天大的本事也撑持不住,不移时河滩上的战斗便已经结束,抢滩登陆的女真人尽被砍翻在地,剁为肉酱。
一时间,浮桥焚毁,折兵二百,完颜阿骨打终于脸上变色,扬声道:“对面是谁?竟敢挡我大金去路?!”
旌旗招展,旗下已闪出一员大将,拱手向完颜阿骨打悠然行礼:“辽国东路都统耶律余睹,奉了我家敖鲁斡陛下和西门庆元首的将令,在此等候女直完颜部部族族长完颜阿骨打多时了。”
原先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因萧奉先之故,起十万精兵讨伐燕云租界,结果全军覆没——其实军队保全,并无覆没,依西门庆之计,这些辽兵隐于燕山之阴,以待时而动。
金兵入寇,辽境沦丧,辽国子民无不痛心疾首。听得新辽帝耶律敖鲁斡和西门庆合流,十万辽兵皆踊跃前来,欲图报效,又有耶律余睹引关南租界两万精兵前来助阵,辽国军势重振。
耶律敖鲁斡自知疏于军略,今日既已加入联邦,西门庆又是联邦元帅,便请他指挥辽兵。辽国众将也在西门庆手下吃过苦头,都是心服口服,耶律敖鲁斡令下,无有不从。西门庆推辞不过,也只好勉为其难,接过了辽军的指挥权,于是排兵布阵——以中华联邦军为正军,给予女真侵略者迎头痛击;耶律余睹引辽国人马为奇兵,抄截女真人后路——女真人皆以为辽国兵马已经在与西门庆的恶战中耗尽,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这么大一根钉子钉死了他们的退路。
因为要避讳辽国先帝耶律宗真,所以辽国人向来称呼女真为“女直”,而此刻耶律余睹更直呼完颜阿骨打为女直完颜部部族族长,显然已经不把他那个大金皇帝的身份放在眼里了。
众女真闻弦歌而知雅意,都气得眼中出火,恨不得肋生双翅扑过对岸,揪了耶律余睹千刀万剐,方消此恨。可惜精神力量代替不了万年的进化,憋劲儿半天,肋下还是纹丝不动,别说翅膀,连个鸟巢都没长出来。
完颜阿骨打深吸一口气,扬鞭指了耶律余睹道:“汝将兵在东路,前后与我大金战,未尝不败。今日汝收合散亡,以拒朕师,却不知辽国大厦将倾,欲以一木支之,谈何容易?若汝是个识时务的,当率众来降,不失公侯之位,如若不然,螳臂挡车,必贻后悔!”
耶律余睹听了仰天大笑:“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女直一个芥癣般的小部族,就因祸乱辽东,得逞流寇之毒于一时,居然也痰迷心窍,敢称孤道寡起来,却也不怕笑掉天下有识之士的大牙?今日报应临头,前有雄兵截于浑河,后有追骑蹑于足后,不出旬日,你们这些强盗凶手就将死无葬身之地,还敢在这里说嘴?!”
完颜阿骨打心头电光一闪,指着耶律余睹道:“原来——你这厮不是与西门庆大战兵败后成了流寇,而是已经投降了西门庆,作了辽奸!”
耶律余睹傲然道:“大辽已经加入中华联邦,自治分明,主权独立,什么投降,什么辽奸,通通一派胡言!今日我军在尔等回师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尔等除非生了通天腿,否则决计迈不过这浑河去!晓事的,速速下马投降,将沿路杀害我辽国子民的凶手交出来受死,否则旬日后前后合围,叫尔等人人皆死,个个不留!”
说着一挥手,身后一片枪林竖起,女真人看了,无不目眦欲裂——原来每一杆长枪的枪尖上,都戳了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尽是金钱鼠尾,不失女真本色。为首一颗人头,脸皮已经稀烂,鼻子也被磨平,眼珠也不知迸到了哪里,众女真好不容易才从那面目全非呲牙咧嘴的怪相中,分辨出这是完颜银术哥的首级——完颜银术哥是先锋猛安队的统领,他的人头既然在此,不用说那支遇水搭桥的先锋队连着完颜兀术,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完颜阿骨打大叫一声:“气杀我也!”马鞭撒手坠地,眼看着仰面朝天就要倒撞下马。左右护卫扎也手疾腿快,蜂拥上来急扶,却见完颜阿骨打已是双目紧闭,人事不省,女真军顿时大乱。对岸辽军看得分明,在耶律余睹的带领,齐声哄笑。
群龙无首中,完颜宗用当机立断:“且退兵下寨,救治狼主要紧!”众女真人听了,也只好如此,于是纷纷卷旗曳甲而走。
辽国人和女真自交兵以来,打一仗,败一仗,今日却能一雪前耻,逼得女真狼主阵前昏厥,当真是人人扬眉吐气,见女真人夹起尾巴逃了,辽人尽皆轰雷般喝彩。
完颜宗用引了女真人,灰溜溜地寻处高阳之地,扎下营盘,安置好完颜阿骨打后,众女真头面人物都来看视。
待得帐中人齐,医者正要给完颜阿骨打把脉,不料完颜阿骨打早已翻身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完颜宗用惊道:“狼主这是……却不知此时身子可大安否?”
看着满脸关切之色的完颜宗用,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其余众人,完颜阿骨打自得地一笑:“若连你们也瞒不过时,如此能瞒得辽国人 ?”
众女真听了,又惊又喜,完颜宗用代表着众人的心声问道:“原来狼主是在使诈?”
完颜阿骨打点头道:“正是!我军如今受阻于浑紫河畔,要重搭浮桥,对岸有耶律余睹阻挠,便算搭得起来,孩儿们折损必多,迁延得时日,西门庆轻骑从后路包抄,焉有我军的好处?因此,非出奇计不可!”
众女真听了心花怒放,尽皆拜倒:“愿听狼主奇计!”这正是:
国师未能出奇计,狼主却可有良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35章 诈尸
金营之中,完颜阿骨打将自己的奇计如此这般地一说,众女真人尽皆倾倒:“主子圣明!”
完颜宗用亦是五体投地:“狼主英明神武,是咱们女真人中的天才,能人无所不能,怎可不叫人服煞敬煞!”
听小弟们说得中肯诚实,完颜阿骨打虽然英明圣明,但脸上不由得也是露出了一缕微笑,当下道:“时不我待,依计而行!”
众女真人答应一声,退下各自准备。
回头再说耶律余睹。白日里气倒了女直贼酋完颜阿骨打,回到营盘之后,耶律余睹心旷神怡,暗想道:“那西门庆元首看来对我大辽无觊觎之意,否则早让我们这些最后的辽军去与女真人拼命,他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焉能安排我们在后方痛打落水金狗?”
正盘算到出神时,想什么有什么,突然间还真来了一只落水的金狗——一个浑身上下湿淋淋、女直打扮的家伙被揪了上来,巡卫大声禀报:“启禀统领大人,捉到奸细一名,其人口口声声说有机密军情,要面见统领大人!”
为防女直捡水浅处渡河,耶律余睹上下游都派了轻骑巡哨。辽军今日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一个个心气陡长,眼睛瞪得跟琉璃珠子一样,苍蝇蚊子,莫想得过。很快,一只奸细就被这些生物显微镜发现了。
奸细自称有机密军情,要面见耶律余睹。其实不用他说,辽国巡人也会把他这个难得的战利品献到主将面前。
等进了辽军帅帐,耶律余睹上下打量了这个落汤鸡一样的家伙几眼,问道:“你是何人 ?”
谁知那奸细一头扎倒在地上,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帐里帐外侍立的辽国人都是面面相觑,均暗想:“原来这厮是个软骨头,还没上手段,他就先怂了!”
却听那奸细哽咽道:“小人是咱们大辽龙化州人,姓张名应古,自被女直金狗掳进了金营,小人无日不思故国,今日有了机会,这才逃出,不避斧钺,来向都统大人禀报机密军情!”
耶律余睹听了“哦”的一声,点头道:“怪不得你能说一口流利的契丹话,原来是咱们契丹人——你有甚么机密军情要告诉于我?”
张应古向上叩头道:“回都统大人的话——今日都统大人与那女直贼首完颜阿骨打隔河对答,都统大人英明神武,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激得那金狗气破了肚皮,生生晕倒——却不想女直人将其救回帐中后,不出两个时辰,那完颜阿骨打就口吐鲜血,硬生生地咽气了!”
“什么?!女直狼主死了?!”耶律余睹“呼”的一下站起身来。
张应古吓得脑门贴地,莫敢仰视,连声道:“统领大人圣明,奴才如何敢欺骗统领大人 ?今日河边统领大人一番唇枪舌剑,杀得那完颜阿骨打溃不成军,别说他只是狼主,就是龙主虎主,主尽天下畜牲,急火攻心,痰迷心窍之下,都是一个‘死’字!”
“这话我爱听!”耶律余睹听这张应古的话说得中肯诚实,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缕微笑,当下声音就象楚灵王宫中美人的细腰一样软了下来,“完颜阿骨打那厮真的死了?你且细细说来,休得瞒我!”
张应古连连叩头,满口信誓旦旦:“奴才生了七个胆,八颗头,敢来欺瞒都统大人 ?若完颜阿骨打未死,教奴才活不过三十岁!”誓发完后,这张应古绘声绘色,讲完颜阿骨打如何昏迷,如何吐血,如何弥留之际思念失陷于辽阵的四儿子完颜兀术,如何向众人托孤,又如何在临死时大叫“既生完颜,何生余睹”……
这张应古口才极好,这一番演义,只说得天花落不尽,处处鸟衔飞,便是顽石也要点头,耶律余睹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再注目那张应古时,眼神中已经肃然得有些起敬了。
离座来到帐中,耶律余睹亲手将张应古扶起,拍着其人的肩赞赏道:“身在敌营,心怀故国,真义士也!——张义士,你是如何逃出金营的?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张应古受宠若惊,颤声道:“统领大人如此礼贤下士,折煞奴才了!今日完颜阿骨打死了,他的狗头军师智多星完颜宗用为免军中大乱,秘不发丧,却派出大量斥候来刺探浑河深浅和我大辽军的虚实,奴才浑水摸鱼,趁机弃暗投明,还望统领大人收录!”
耶律余睹命人搬来把椅子,亲热地扶张应古坐下,然后笑道:“张义士你胸怀故国,忠心耿耿,本统领岂有不收录之理?不过——”
张应古眼巴巴地看着耶律余睹,象是可怜无辜的宠物狗一般:“不过怎的?”
耶律余睹微笑起来:“不过——我不但要收录张义士你,还要送你一场泼天的富贵,只是不知道张义士你有胆子没有?”
听到我泼天富贵整装待发,张应古的眼睛亮了,当下直跳起来,拍胸道:“奴才穷得精打光,若能得统领大人另眼相看时,十分好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能得统领大人看觑,正好就此脱去穷皮——却不知统领大人有何吩咐?”
耶律余睹悠然道:“我要你重回金营,再做内应!”
闻言张应古一下子矮了半截:“统领大人,奴才好不容易才逃离了狼窝,您不至于那么忍心,再叫奴才重入虎口吧?那金国的走狗,奴才已经做够了……”
他在这里一边窥探着耶律余睹的脸色,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那边耶律余睹已经向一个亲卫吩咐几句。不移时,那亲卫重新进帐,将背负着的东西往张应古面前一放。
耶律余睹笑道:“这是铜钱一千贯,还有中华联邦新发行的银元宝一百两——这些仅是零花,只要你敢做内应,破了金狗,我向敖鲁斡陛下为你请功,还有封爵重赏。那时名利富贵双收,你娶妻生子,买房置地,商队入股,几世都尽够了——再说了,我有奇谋妙计在胸,自然保得你周全,重回金营,亦是有惊无险,似危实安,你又何惧之有?”
张应古失魂落魄地摸了半晌铜钱银宝,突然将大腿一拍:“奴才豁出破头,什么金钟,我也碰了!统领大人有命,尽管吩咐!”
耶律余睹笑道:“如此决断,方是男儿本色嘛!张义士,我要你回到金营潜伏,待我军劫寨时,你只须乱军中大叫几声‘金国狼主死了’,那些女直人不见完颜阿骨打现身弹压,军心自溃,那时我军一鼓破敌,你为首功!”
张应古张大了嘴:“原来大人想要去劫寨?”
耶律余睹道:“正是!趁完颜阿骨打新死,女直群龙无首,杀起来不费吹灰之力!若再得你暗中惑乱瓦解其军心时,那更是锦上添花,十拿十稳,事后自然少不了你天大的富贵!”
张应古慨然拜倒:“为了民族大义,奴才愿效死力!”
耶律余睹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点头吩咐亲卫道:“事不宜迟,你捡一处路近水浅的河口,速速送张义士回去!”
张应古面上亦露出了一缕微笑,又向耶律余睹道:“统领大人何时来劫金营?奴才也好趁时而动。”
耶律余睹笑道:“劫寨之机,只可觑便行事,安可定期?否则这里急切不得下手,那里反来接应,岂不泄露天机,坏了大事?不过——要破女直,人少不能成事,我这里各路人马聚集,怎么说也需要三天,这三天里你可以养精蓄锐,三天后却要放机灵些,深夜拂晓,我军随时都可能下手!”
张应古奉承道:“统领大人用兵如神,此战可期必胜!”
耶律余睹心下受用之极,踌躇满志地一挥手:“破金之功,吾当与汝共之!去吧——切记小心行事!”
见张应古看着地下钱财,眼中都是不舍,耶律余睹大笑:“这些我先替你收着——破了女直,砍下完颜阿骨打人头献捷,你就是首功,那时何求不得?”
张应古唯唯诺诺,随亲卫出帐,捡处水浅之处过了浑河,直投金营去了。
离金营还远,早有游骑旋风般卷到——“是谁?”
张应古赶紧叫:“兄弟们别放箭!是我!”
游骑上下打量后,恍然道:“原来是张统领!看您这浑身精湿的,却往哪里去了?可带着狼主军师发放的腰牌么?”
张应古马上掏出献上:“机密行事腰牌在此!”
众游骑看了点头,让出匹马来给张应古坐了,直往金营。入营后张应古直取中军帐,向帐前扎也道:“速速禀报狼主,就说张应古回来交令。”
足不旋踵,帐中一声令下:“宣!”张应古急忙入帐,刚刚跪倒,就听上座一声急问道:“事情如何?”
张应古应声道:“狼主奇计,惊天地泣鬼神,可笑那耶律余睹小儿已经深信不疑了!”
旁边完颜宗用追问道:“那厮有何打算?”
张应古道:“那厮这三日忙着召聚人马,三日后便来劫寨。他让奴才先回来做内应,所行的浅缓水路,奴才都记熟了!”
完颜阿骨打仰天长笑:“我没有剜他的心肝,他倒想掏我的五脏?嘿嘿!待我先发制人,叫他黑天做鬼!”这正是:
先以诈死行奇计,再将偷袭展鬼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36章 夜袭
大笑一场后,完颜阿骨打问完颜宗用道:“今日之势,先生可有以教我?”
完颜宗用想了想道:“狼主,既然三日后那耶律余睹要来劫营,只消咱们布置下十面埋伏,他就成了扑火的飞蛾,自寻死路!那时一战功成,灭了辽国人,咱们安安稳稳过河,从此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臣子不能总是表现得比君主聪明,所以现在的完颜宗用故意出了个馊点子,来衬托完颜阿骨打的睿智。
果然,完颜阿骨打摇头道:“先生所言,是万全的稳妥之计,但是——西门庆的追兵是咱们身上的附骨之疽,随时可能掩袭而至,等上三天,变数太多,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反过来去劫辽国人的营寨为上。”
完颜宗用听了,作恍然大悟之状,用心悦诚服的腔调躬身道:“大海航行靠舵手,克敌制胜靠狼主的神机妙算啊!”
张应古马上在一旁共鸣起来:“军师目光如炬,明见万里,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番话明捧完颜宗用,暗拍完颜阿骨打,一箭双雕,足死。
马屁就像酒,受者酒量再大,也有免疫不住的时候。被这两人虚实掩映地一奉承,完颜阿骨打虽然淳朴,也情不自禁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了好些,还好完颜阿骨打没学会参禅坐道,不会以为自己要平地飞升,只以为在这一瞬间,自己已经孙吴附体。
于是完颜阿骨打趁热打铁,装孙子道:“耶律余睹中了我计,这三日忙着集结人马,必然轻而无备,今夜趁着月黑风高,正好前去偷营劫寨,尽屠辽兵,为完颜银术哥和我那兀术孩儿报仇!”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满脸狰狞。
完颜宗用和张应古都是一脸沉痛,两人齐声道:“臣等愿效死力!”
深呼吸一口气,完颜阿骨打稳定情绪,又向张应古笑道:“此番张应古前往辽营,有勇有谋,骗得耶律余睹中计,其功不小。自王英总管殁于战阵,签军群龙无首,今日这签军总管的担子,张应古你便肩起来吧!——军师,你看如何?”
这张应古本来就是完颜宗用提拔起来的狗腿子,此时当然要顺水推舟了:“狼主如此赏罚分明,何愁三军将士不尽忠用命?”
张应古再次共鸣:“奴才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要报答狼主知遇之恩!”说到动情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完颜宗用听着心里暗暗磨牙:“泥马的!这张应古唱念俱佳,真是天生的马屁高手,人又有几分本事,从此后肯定是飞黄腾达,官运亨通,老子倒要小心提防着他,免得被反咬一口!”
这时,完颜阿骨打已经被张应古感染了,毅然入戏,感慨道:“我有如此忠臣良将,何患大业不成?来人呐!旗鼓不动,暗中聚将,准备今夜行事!”
入夜后,一队金兵马摘铃,人衔枚,悄悄地向浑紫河边运动了过去。
为首大将,正是新任有签军总管张应古,耶律余睹送他回来,等于是给强盗指路,虽然这夜黑得鬼都能撞扁了鼻子,猫的胡须都要失灵,但踩好了盘子的张应古如识途的老马一般,纵然墨夜伸手不见五指,他亦是轻车熟路——其实,这张应古本来就是当贼的出身,在辽国混不下去了,看到女真崛起,正好改换门庭,摇身一变后在完颜宗用手下脱颖而出。今夜只不过是重操旧业,对他这个积年的老贼来说,自然是熟能生巧,得心应手。
完颜阿骨打这一回亲自带众将上阵,快马轻弓,只等厮杀。来之前众人都说万岁不可轻动,结果完颜阿骨打暴怒了起来,喝道:“耶律余睹那厮害了我兀术孩儿,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现放着这手刃仇人的机会,怎能袖手?你们别忘了,我可是女真第一猎人,就算战阵之上斩将擒生,也绝不会在任何人之下!朕意已决,再有多言者,全家皆斩!”
听完颜阿骨打把话说得绝了,众人也不敢拗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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