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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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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挺直了腰道:“爷,我若是说了,你却不可着急上火。”
焦挺在旁笑骂道:“好你个奸猾的小厮!我大哥让你每临大事有静气,你倒吊起我大哥的胃口来了!还不快说!”
玳安冲着焦挺做了个笑脸,却比哭都难看:“爷,二爷,武松武二爷他杀了人,在县衙门里自行出首去了!”
“什么?”焦挺直跳了起来。
西门庆慢慢地用毛巾擦着手脸,却强行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惊骇。他知道,若自己跟着焦挺一起跳起来,那么今后若有事,旁人很难再信任你,倚靠你。
“说明白些。”西门庆淡淡地道。
玳安见西门庆面色镇定,言若无事,自己心中也安稳了许多,便说道:“爷,我今天一早起来,去了早市,想着寻趁些好耍的东西来孝敬爷,也是好的。”
西门庆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嗯,若能寻趁些好耍的东西来讨小玉的欢心,更是好的。”
玳安顿时面红耳赤,焦挺听着笑了起来,心想大哥既然还有心思和玳安开玩笑,想必武二哥杀人的事,他心里早有定准了。这一想之下,焦挺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玳安摸着头,红着脸继续道:“我正在县衙门前的早市前晃着,却见咱家的白马——哦!是咱家以前的白马一溜儿风从不远处过去,哎哟我的天妈呀!马背上面除了武二爷之外,还驮了一堆人头,差不多有好几十吧!”
“好几十?”焦挺先就唬了一跳。
西门庆“哼”了一声:“你莫听这小子胡扯,好几十?便是擒了贼王、平了反叛,也没那么多人头好砍的!玳安!你实话实说,这事关系到人的性命,是你随便嬉皮笑脸、信口开河的吗?”
玳安脸色一肃:“爷,我知错了!说好几十,那是众口相传,但我后来听审,捌、玖个,应该是有的!”
“捌、玖个?”焦挺和西门庆对望一眼,“武二哥是从哪里杀了这么多人 ?”
“后来怎样?”西门庆继续问道。
玳安打了个哆嗦:“后来……后来我吓得整个人都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过魂来,然后就听身边的人说,武二爷到了早衙前想击鼓,却找不到鼓槌,再一看,那鼓还是破的。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鼓还是你一拳打破的呢!”
西门庆一摆手:“少拿那种假冒伪劣的摆设来说事!说重点!”
玳安撅起了嘴,心里道:“你拿我跟小玉开玩笑就使得,我说你打破了鼓就使不得啦?爷真是霸道!”
但见西门庆和焦挺都盯着自己,玳安也不敢再耍宝了,赶紧回禀道:“后来我听说,衙门里当班的差役们,先是被武二爷吓呆了,然后听武二爷说是来自行出首的,这才恭恭敬敬的把武二爷请到签押房里坐了,然后就有人去热被窝里寻觅知县相公。知县相公来的时候,睡眼惺忪,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安歇在县衙正宅里呢?还是在小街上外宅里呢?又或者,是在春秋故宅里呢?”
玳安说着,抬起了头,显得颇为神往。
西门庆喝道:“春秋故宅,岂是你这小厮能觊觎的?继续往下说!”
玳安定定神,继续说道:“知县相公升了堂,武二爷便上去了,招认自己昨夜在南城外鲍应村里,一口气杀了应伯爵满门五口,还饶上了李外传、鲁华、张胜、水秀才这四条人命,并割来了八颗头为证。知县相公已经派了仵作,委了典吏一员,和武二爷一起,去鲍应村现场验尸去了!”
焦挺追问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玳安咕哝着,突然跪了下来,“爷!玳安罪该万死!”
西门庆冷着眼道:“罪该万死,却也没死!你先给我站起来说话!嗯,好了!说吧!你又犯什么事啦?”
玳安站得直直的,垂头道:“爷,我见咱家的白马,不不不!是武二爷的白马孤零零的在县衙门口站着,武二爷也没空儿照应它,我就大着胆子,把白马牵回来了……”
这小厮一边说,一边转眼偷觑西门庆的脸色。却见西门庆脸上无喜无怒,只是拖长了声音说道:“你倒是有心的很呐……马呢?”
玳安心里发虚,赶紧应道:“我把白马带到马房,让人刷洗去了——马的后胯上,沾满了那么大一摊人血!”
西门庆点点头,突然喝道:“玳安!”
玳安吓了一跳,听到西门庆口气严整,急忙应承道:“玳安在!”
西门庆道:“你去紫石街武道兄家里,给他家送个信儿,叫他不必惊慌,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武二哥今天有难,正是用得着功德炊饼的时候!”玳安答应着去了。
西门庆又对焦挺道:“兄弟,你且去县衙前看看情况,下面那些衙役皂隶,都意思意思。虽然打虎英雄在清河县有天大的面子,但关键时刻,铜子还是比面子更好使一些。”焦挺一拱手,也自去行事。
身畔无人,西门庆这才用力把汗巾子往地上一摔,恨恨地道:“唉!武松啊武松!”
自己想着逆天改命,自己的命虽然改了,但这天却没能逆,武松到底还是杀人了!而且这事还发生在武大郎的正寿日。莫非阴司阎王殿也讲究收支平衡,自己和武大郎、潘金莲甚至王婆躲开了灾殃,就得有别人替自己这批人受过不成?
但是,这回武松虽然杀得痛快,但却也太过了。那应伯爵纵然招千人嫌,万人恨,但关他的家眷何事?武松居然一口气把应家上下全都杀得尽绝,这岂止是矫枉过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没想到他把对付孟州城张都监一家的手段,抢先在这清河县里施展了!
还是千百年来民间传颂的那位英雄豪杰武松吗?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即使理想和现实再有差距,再令人失望,这武松还是要救的!
西门庆快步进了后宅,对月娘道:“月娘,给我准备一副金银酒器,再取五十两蒜头金来。”
月娘吃了一惊:“你要这么多金子做甚?过年的压岁金锞子,不是早熔过了吗?”
西门庆苦笑道:“只怕花大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武二哥他杀人了!这些钱衙门里走动要用!”
月娘正在吩咐玉箫和小玉开立柜,开皮箱,闻言只吓得身子一颤:“他杀了哪个?”
西门庆恨道:“哪个?应该说是‘哪些’才对!”
月娘听后,吓得呆了半晌,才道:“我听说那武二哥两天前受了小人蒙蔽,想要伤犯你,幸亏后来解释开了,现在怎的又去杀别人了?又怎的还要咱家给他花钱赎罪?”
西门庆斩钉截铁地道:“咱家这一年多来,靠着武道兄的功德炊饼,赚了多少钱财?现在他兄弟有难,你我怎能袖手旁观?”
月娘听了点头道:“官人说得是!”
西门庆拍拍她的手,赞道:“月娘,有一个贤惠的你在,省了我多少心!为夫多谢你了!”
月娘一下子跳开,红着脸悄声道:“丫头们就在旁边屋里,动手动脚的,成什么意思?”
西门庆笑了笑,用礼盒盛了金银酒器和蒜头金,匆匆去了。
到了县衙角门,连通报都不用,直接登堂入室,见了李知县,挑明了要救武松性命,接着呈上礼物。李知县推辞道:“都是相好兄弟,心意领了,礼物却是收不得!”
西门庆道:“要做成这件功德,也不知要麻烦拱极兄多少门路,难道这些打点的钱,都让拱极兄你一个人贴出来不成?这些敲门砖,拱极兄必须收下。”
李知县只好收了,然后沉吟道:“这件案子的文稿,兄弟我已经胸有成竹了。只是东平府这位陈文昭陈大人,却是个不要钱的清官,且又明察秋毫,文案呈上去,想要不被他驳回来,却让人大为头疼。”
西门庆猛然间想起一人,便笑道:“李兄只管做好你的文案,陈知府那里,小弟去想办法。”这正是:
莫惜箱中千金去,且看天边一苇来。却不知西门庆想起了何人 ?且听下回分解。
第093章 蔡京有请
辞了李知县,西门庆回到家中,顾不得喘口气,就又骑上了久违的白马,直奔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运河边上的行辕而来。
这宋乔年自西门庆给他禳星之后,遵从着星主大人潜龙勿用的吩咐,一直低调,除了给自己的恩相蔡京写写信和派人去西门庆那里走动走动之外,竟是循规蹈矩,除了公务,等闲连行辕都不踏出一步。
因此,西门庆一找一个准,他前脚请人通报,后脚宋御史的心腹人宋桑僦连滚带爬地迎接了出来,到了西门庆身前,先是一个长揖,那额头几乎碰到了地面。
“星主大官人,我家主人今天一早儿还说要让我去府上拜请,说有要事相商。现正准备礼物之时,星主大官人却已经光降,若非未卜先知,怎能如此神机妙算?星主大官人快请进!快请进!”宋桑把腰弯得象一张弓一样,几乎让人觉得没有直起来的时候,西门庆看着,倒替他过于劳损的腰肌担心,恨不得送他一张膏药贴一贴。
当下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作智珠在握状:“请问管家,宋大人可安好吗?”
宋桑笑得满脸花:“托星主大官人的洪福,一切都好!都好!若不是每天这个时候,我家主人都要在静室中志诚礼拜三清,禁止任何人打扰,他老早就跣足倒履的出来迎接您老人家了!”
西门庆笑道:“老人家?我很老吗?”
宋桑“哎哟”一声:“星主大官人恕罪!您是玉树临风,风华正茂,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着话,早已把西门庆让进了客厅,刚献上茶来,只听外面一阵嚷乱,那宋御史披头散发,穿着一袭松鹤迎人的五花道袍,光着脚板儿,提着一柄明晃晃长剑,直冲进客厅,猛扑西门庆。
事发突然,西门庆连吃惊的工夫都没有,正准备跳起来迎敌,那宋御史早丢开长剑,扑倒在地,纳头便拜:“不知道星主大官人降临,未能远迎,死罪死罪!”
西门庆急忙将宋御史强拉起来,笑道:“宋公和我乃方外之交,不必多礼!”
宋御史顺势站起,恭声道:“在下正在静室中踏罡步斗,忽然心中一动,正从窗中看到星主大官人的背影光降了在下的寒舍,因此这才火急赶来。莫不是三清祖师有灵,因此才感召星主前来相会吗?”
西门庆便“哦”了一声:“怪不得我在家中,突然触绪有感,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下,就此前来与宋公相见,原来却是宋公诚感动天,得了三清祖师庇佑之故。”
宋御史大喜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星主大官人移驾往在下书房一行。”
二人来到书房,便有那贴身的仆人来请宋御史换身见客的衣服,宋御史瞪眼道:“星主大官人在此,世上哪儿有比这身道服,更能显我待客之诚意的?你这打脸的奴才,速速给我退下!”
将下人尽数逐出,二人落座。西门庆便道:“宋公想我来,必有要事,这便请吩咐了吧!”
宋乔年道:“吩咐二字,哪里当得?若不是星主大官人帮我禳星,退送了祸患,也没有在下的今天了——好教星主大官人得知,东京太师老爷,昨日给在下的信中,也提到了星主大官人。”
西门庆便“哦”了一声,放下茶碗,拱手作了个恭敬仪态:“想我西门庆何德何能?竟然也敢有辱太师的尊听?”
宋乔年道:“星主大官人过谦了!”一边说,一边从桌上的书信匣子里捧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西门庆假惺惺地推辞道:“想我一介白身,怎敢亵渎了当朝太师的亲笔?宋公此举,却是折杀了我!”
宋乔年连连摇头:“太师老爷在信中提到星主大官人时,都对星主大官人赞不绝口,恨不得亲身前来清河拜会,看封信却又怎的?说什么亵渎不亵渎了?”
西门庆这才打开手中信件,莫知内容如何,先暗中喝一声彩:“这蔡京果然是一笔好字!”
定睛看时,原来起因是去年十月间,宋乔年得了西门庆“壬辰之年,龙兔亥子。楚国重游,京师赐第”的谶语后,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写了一封长信,将西门庆四句谶语附在其后,连夜送上东京开封府,请蔡京过目。
蔡京虽然是个聪明多智的,但对着这四句话,却也茫然。一想不通,再想不通,索性丢开手,去忙别的大事去了。
谁知到了今年二月戊子朔,天子诏下:“太子太师致仕蔡京,两居上宰,辅政八年,首建绍述,勤劳百为,降秩居外,洊历岁时。况元丰侍从被遇神考者,今则无几,而又累经恩霈,理宜优异。可特复太师,仍为楚国公,赐第京师。”
三月乙亥日,又有诏招蔡京到阙,朝见,引对,拜数特依元丰中文彦博旧例,许依旧服玉带,遇六三日趁赴起居,在大班退,亲王后入,一时恩宠有加。
蔡京突然醒悟——“壬辰之年”,就是今年;“龙兔亥子”,兔指的是二月卯月,子说的是戊子日,龙指的是三月辰月,亥说的是乙亥日;而那“楚国重游,京师赐第”两句吉言,如今都已经应验了!
又惊又喜之下,蔡京马上给宋乔年写了一封信,对他大加赞赏,又详细问起西门庆这位星主大官人的起居,言辞中颇有欣羡之意,文末又说什么“枯眼望遥,山隔水远,繁冗缠身,不得一见。然焦桐逸响,人间或有知音;结绿青萍,天外宁无巨眼?若蒙高士不弃,至东京一游,实京平生之万幸也!乔年吾徒,可能为余一解思贤之渴乎?”
西门庆读了信,心中大喜:“武松有救了!”
一斜眼,正看到宋乔年正以热切的目光眼巴巴地瞧着自己,西门庆心底暗笑道:“也罢,我就如此这般,成全了这宋大人的这一番心愿吧!”
于是西门庆将信件双手递回,说出一番话来。这正是:
若非智士施谋略,怎教莽汉出牢笼?却不知西门庆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094章 上东京
宋御史书房中,只见西门庆先毕恭毕敬把蔡京书信往桌上一放,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见西门庆眉宇间笼上了一层忧色,宋御史忍不住问道:“星主大官人,太师相招,正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连在下我都跟着沾光。这样的福分,旁人求都求不来,怎的星主大官人却愀然不乐起来?”
西门庆叹道:“我心中亦敬仰太师久矣,今日太师有意相招,正是我西门四泉生平第一喜事。我只恨不能肋生双翅,当下便飞到东京太师驾下,去恭聆教诲——只可惜,唉!”
宋御史先听西门庆说有意前往东京,心中好不高兴,若能把星主大官人带到恩相面前,自己的功劳自然是大大的有。但接着又见西门庆唉声叹气,宋御史惟恐煮熟的富贵鸭子就此飞了,忙追问道:“只可惜甚么?”
西门庆一抖手,愁眉苦脸地道:“只可惜就在昨天,我有个兄弟却杀了人,现在正陷在清河县囹圄之内。当此紧要关头,我若离了清河,却有谁来尽这奔走营救之责?因此,这才两难!两难呐——”
宋御史见西门庆仰天叹息,忍不住哈哈大笑。西门庆变色道:“宋公笑我何为?”
摇着头,宋乔年叹道:“我笑只笑,星主大官人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要你飞马去了东京,见了太师,奉承他老人家欢喜了,还怕救不出你兄弟的性命?太师他老人家只需伸伸小指头,一天的云彩就都散了!杀一个人,又何足道哉?”
西门庆提醒道:“杀的不止一个人,是一家五口,还饶上了四个帮闲小人的性命。”
“一个和九个,在太师眼里,却也没甚么分别?星主大官人,你还是没经历过官场的历练,所以突然间碰上这点子芥豆一般的事体,才乱了智谋!”宋御史摇头叹息着,声音中充满了一股优越感。
西门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作遗憾状道:“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气度影响格局,看来在下这一世的历练,确实如宋公所言,是显得少了些!”
宋御史便蛊惑人心起来:“星主大官人正当青春年少,现在立志,一点儿也没晚了。如果趁着这回进京拜见太师的机会,得了他老人家的青眼,星主大官人必然是平步青云,在宦海中经历一刻,胜如你在红尘内厮混十年!”
西门庆故作踌躇道:“话虽如此说,可我那兄弟……”
宋御史便大包大揽起来:“星主大官人尽管放心上京,你那兄弟的官司,自有我来看觑;至于牢狱之中,星主大官人你有那么多家丁仆役,还怕没人送饭,饿坏了他吗?”
西门庆暗暗欢喜,向宋御史施一礼道:“多谢宋公。”
宋御史急忙还礼不迭,然后又道:“我再给你说个骨窍儿。那该管清河县的东平府府尹陈文昭,跟我一样,都是老太师座下的门生。我这师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志,心气一高,性子就有些孤傲,任你万两黄金,也打动不了他。就算我这个做师兄的去求他宽松令弟,他若心上恼了令弟,就算我是上宪也搬他不转,那时事情办不妥不说,反而没的打脸。”
西门庆心中暗道:“能做到御史的人,再迷信也有两把刷子,这宋乔年不就刷出成绩来了吗?他这番话听起来象是为了武松的案子在通盘考虑,实际上却是怂恿我要在蔡京面前好好表现,表现得好,他脸上也有光彩,只要得了蔡京欢心,何愁他的仕路不是一片坦途?”
当下扮出一脸愁容,郁然道:“这可该如何是好?”
宋御史笑道:“看来事不能关己,关己则乱,星主大官人这不就又糊涂了吗?只要你上了东京,在老太师面前一展高才,太师必然欢喜。那时,你只要求老太师一纸吩咐的书信,我那陈师弟却是个最孝顺的,后事自然不必多说。”
西门庆长身而起,慨然道:“既然宋公如此为我西门庆着想,我岂能辜负了宋公这一片火烫的心意?今日迟了,待我回家做了准备,明日鸡鸣,快马便行,早一刻到东京见了太师,我那兄弟就少吃一刻的苦头。”
宋御史大喜道:“我让宋桑伴星主大官人同去,有他引领着,也可以少碰些不必要的钉子!”
西门庆深谢道:“足感盛情!”说着飞一样辞去了。
宋御史便去供着三清的神龛处拈香,默默祈祷道:“道祖有灵,保佑弟子的福星西门大官人这一趟东京之行,万事顺遂,以便带挈弟子青云直上。”
被宋御史寄予了厚望的西门庆,催开白马,风一样刮回家中,却见客厅之中,焦挺正陪了武大郎说话,一见西门庆进门,两人都站了起来,武大郎早抢上来拉住西门庆的手,流泪道:“西门仙兄,我兄弟的事,该当如何是好?”
西门庆拍拍他的肩:“武道兄且莫惊慌,兄弟这里早有成竹在胸了。”
武大郎大喜,抹着眼泪道:“西门仙兄计将安出?快快说来,也免我心焦之苦!”
西门庆扶着他重新归座,然后才淡淡地道:“我刚才去见了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宋御史已经答应,官面上事情他会替武二哥做主。只消他吩咐一声,还怕武二哥的官司吃了亏吗?”
武大郎欢呼了一声,焦挺却是面有忧色:“大哥,人都说东平府的府尹陈文昭是个清官,而且最是断案如神。今天我去鲍应村打点那个里正时,发现陈知府派出的查访人,也已经到了。若那陈知府一意和武二哥为难,只怕大事有些不妙。”
一听此言,武大郎的心又悬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西门庆道:“西门仙兄……”
西门庆笑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陈知府,自然有人来降顺他。武道兄,焦二弟,武二哥今后每天的酒菜茶饭,你们却要留心,还有那些牢里的节级禁子,你们也要打点好了。”
武大郎只是唯唯诺诺地点头,焦挺看出了西门庆的神色不同于往日,于是问道:“大哥,你让我们照顾武二哥,你却要去做甚么?”
西门庆笑了笑:“没甚么!我只是飞马去东京,走一走太师蔡京的门路!”
“啊?!”武大郎和焦挺闻言,都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这正是:
马踏千里生死路,智欺一世奸佞人。却不知西门庆东京之行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5章 太师府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西门庆身上背了缠袋,骑了白马,在十里长亭会合了宋御史。宋乔年身后,宋桑牵了一匹黑马,浑身上下也是收拾得紧抻利落,一副远行的打扮。
把酒三杯,宋乔年道:“星主大官人,你这一去,必有好处,在下眼望旌节至,耳听好消息。”
西门庆抱了一躬,飞身上马,扬鞭而去,宋桑在后紧紧跟上。
一路朝登紫陌,暮践红尘,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西门庆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宋桑居然并不叫苦,硬是陪着西门庆把这一路的艰辛都吃了下去,倒叫西门庆对此人刮目相看。怪不得他能成为宋御史的心腹,果然有其过人的一面。
六天之后,东京开封府那高大的城门已经在望,这时的宋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连续赶路,可把他累坏了。
眼看天色向晚,西门庆和宋桑进城落店。先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洗去身上的赴赴风尘,打叠好新衣服,做足了明天去太师府上拜见的准备后,放开肚子吃了一顿好料,累坏了的两个人倒头便睡。
睡梦中,西门庆梦到自己揪住了陈经济那小厮,拉到泪流满面的李娇儿面前,痛骂一番后,一刀杀了个干干净净。是真的干干净净,因为一刀挥下后,陈经济那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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