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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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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夸口,现在的村子里,大人小孩,个个都是不登科的进士,能识字的山人。在咱们这里,读书只为明理,却不为功名利禄,若效仿起那群禄蠹来,没的玷污了这座山的好风水!”

西门庆呆了半晌,才悠然说道:“听三位言谈中多有风雅意趣,自然是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这位曾思齐曾兄,却不知小可是否有福,能当面拜见?”

孙天锦便大包大揽道:“甚么拜见?说得那般肉麻!他听老钱说有位公子对出了‘此木为柴山山出’的绝对,也是倾慕得很,若不是半路上发了呆性,非要跑去煲耳机,只怕现在也坐在这里,和你欢谈多时了!明日咱们上山,俱以兄弟之礼相见便是了,那个‘拜’字,大可免去!”

武松坐在旁边,刚开始还能插两句口,后来西门庆他们拽起文来,引经据典的,听得他半清不醒的,真是如坐针毡一般。若换了从前的武二,早已计上心来,尿遁而去,但现在的武松,在河北沧州小旋风柴进庄上,被宋江灌输了一堆做人的大道理,这些日子又和西门庆形影不离,无形中也耳濡目染了许多不言之教。当下只是思忖道:“武二虽然识了几字,却比睁眼的瞎子也强不到哪里。改天让三弟给我拿本书看,启蒙启蒙,也是好的。”

西门庆见武松坐在旁边,眼神朦胧,只当他今天爬山困顿了,便拱手道:“今晚已经更深了,若不早些睡觉,只怕明天没有精力爬山。啊!坏了!却不知曾兄一个人在这人熊出没的深夜里煲耳机……这个,松海听涛,是否安全?可否需要大家接应?”说着已是长身而起。

孙家姐妹和张青都心里暗道:“西门大官人果然仁义,一想到朋友安危,马上就坐不安席。”

当下孙天锦便躬身行礼,正色道:“多谢西门大官人替拙夫担心。不过,我那夫家隐居在熊耳山,已累数世。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他家累世相传,自有对付人熊的诸般妙法。独坐松下,人熊不攫,只小术尔!”

西门庆和武松听了,都是悠然神往,肃然起敬。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西门庆便拉着那王五赵六说,这熊耳山有人熊出没,若贸然前进,只怕最终非葬身人熊之口不可。等王五赵六吓成了一对白无常,西门庆才又安慰他们道,自己和打虎英雄路见不平,要上山去打人熊,除祸害,希望王五赵六行个方便,在这店子里委屈两天,说着又塞了些金叶子过去。反正不是他辛苦挣来的,他花着一点也不心疼。

王五赵六对视一眼,都觉得就算这回西门庆把武松卖放跑了,这么多的金叶子,也够自家安顿下半生了。二人一咬牙,索性便担了那天大的干系,躺回房中,对一切都统统装起不知道来。

孙天锦带路,孙二娘、张青、西门庆、武松一路穿山过岭,早到了一处松林,只见林间一块高石上,盘膝坐着一人,轻袍缓带,风吹处,飘飘欲凌风飞升一般。

西门庆暗赞一声:“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如音符般飘逸的人物!”这正是:

君子质洁无俗意,豪杰意诚有虔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5章 倾耳天籁生(二)

众人离得那高踞独坐的人影还远,孙天锦就神头鬼脸地做了个手势,蹑手蹑足起来。西门庆和武松也只好学着她入乡随俗,偷偷摸摸象打狼一样向前方踅了上去。

离高石还有数丈,却听那石上人突然漫声长吟道:“天籁本浑成,却遽然有损,莫不是有高人前来入耳吗?”说话间,已是长身而起。

他这一回头,西门庆心中又是暗喝一声彩:“好一双清亮的眸子!”其人长相俊雅,和孙天锦郎才女貌,倒也罢了,但那双眼睛却是澄净明澈,似太虚双镜,朗照万物,顾盼间若秋水涵天自在流,足见其人心性修为之高。西门庆当世所见之人,除了铁脚道人叶知秋之外,竟是无有其匹。

看到孙天锦把腰一叉,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预演架势,西门庆防微杜渐,急忙抢步上前,拱手道:“见过曾兄!”武松亦随着上前行礼。

高石上之人,正是曾思齐,他见西门庆和武松都是一表非俗的人物,不敢怠慢,纵身从高石上一跃而下。西门庆见他身形起落间,和昨晚孙天锦展示的轻功一样,均不含一丝烟火气,但轻灵飘逸处尤有过之,心中恍然:“原来孙天锦的轻功是丈夫教出来的!这位曾兄不但能文,而且善武,正是文武全才的超绝人物!”一时间心中更增敬慕。

落地后,曾思齐躬身还礼,文绉绉地道:“不敢请问二位高贤尊姓大名?”

西门庆正要谦逊几句,孙天锦已经从斜刺里杀了进来:“这两位的尊姓大名,说出来时,惊得你呆了!这一位温文如石的公子,就是目前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三奇公子西门庆!而这一位气吞熊虎的人物,就是江湖人称灌口二郎神的打虎英雄武松武都头——你发了呆性,非要在这里坐一夜,却怠慢了贵宾,现在多给我作几个揖吧!”

曾思齐虽然没有象妻子说的那样,惊得呆了,但也是耸然动容,先拱手向武松深施一礼:“此间来往客人中,多闻武二郎名字,今日一见,幸何如之!”武松急忙还礼。

待转身再向西门庆一礼时,那斯文之气却又深了几分:“此木为柴山山出一联,在下殚精竭虑,也未能对出,没想到却被西门大官人对出来了!在下见贤思齐,心潮澎湃之下便要和拙荆下山拜见,谁知走到这里时,突然有松风阵阵,倾耳时竟是别具一番境界,天籁自成,一时间忘乎所以,竟然怠慢了贵客,还望三奇公子恕罪!武都头恕罪!”

西门庆急忙抢上搀扶,心中却是暗暗惭愧,那“此木为柴山山出”的绝对,凭自己是绝对对不出的,自己只不过是仗着多了一千年的见识,才能在古人面前狐假虎威罢了,若说到真才实学,眼前的这位曾思齐也不知比自己高了多少倍,自己被他诚心诚意一拜,真的是心中羞愧,脸上发烧。

当下拉起曾思齐,西门庆拱手道:“唉!说起那幅绝对,却是在下沾了起死还魂之后的宿慧之光,实在算不得真本事。曾兄硕博之士,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山风雅之所聚,远胜于我这名不副实的樗栎庸才了!”

曾思齐正色道:“西门兄说哪里话!‘此木为柴山山出,因火成烟夕夕多’一联,对仗工整,浑然天成,若非地府还魂的当世奇人,如何能对得出来?小可先祖,也是个极聪明极善对的,却被困于此一联,临终时犹感郁郁。今日得西门兄一联以解幽怀,生人逝者,皆感大德!”

西门庆见曾思齐提起先祖时,脸上都是敬仰之容,也不由得起了见贤思齐之心,便施礼道:“原来曾兄家学渊博,正如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曾兄可肯赐下贵先人之高雅,以解小子之慕否?”

孙天锦等人见曾思齐和西门庆两个酸丁居然一见如故,话说得如此投机,竟将旁人视如无物,无不面面相觑。

曾思齐大袖一扬,一股柔和的袖风起处,早将一方青石拂得干干净净,拉着西门庆道:“西门兄请坐!”

二人并肩坐下,曾思齐自豪的脸上便似有一层玉一般的莹光照射了出来,大声道:“提起我家先祖,虽然隐居无名,却也是心怀家国的高士。那一年辽国入侵,杨元帅在三关调兵遣将,双方相持不下。那辽国带兵者耶律八兄弟,皆有王爵,遂作书一封,送入杨元帅虎帐,杨元帅打开看时,却是大吃一惊!”

孙天锦在旁边听着,却是大吃一醋:“这死没良心的!枉我跟他做了多年夫妻,先祖的这些英雄事迹,他却一桩儿也没说与我听!谁知碰上了一个三奇公子,倒把他的话匣子勾了出来!”

英雄义士人钦敬,奸贼败类留骂名。武松张青等人,听到曾思齐突然说起当年杨家将的故事来,都是群相耸动,纷纷围上来便问道:“曾兄(姐夫),杨元帅为何吃惊?”

曾思齐道:“原来,那封书信中却有一幅上联,那耶律家八兄弟大言不惭道,若我大宋有人能对出这个上联,辽军就此收兵,三年之中,再不踏入三关一步;若对不出来,便请杨元帅卷旗曳甲,让出三关,与他辽国接管!”

众人听着,无不瞋目。西门庆伸掌在石上一拍,大喝道:“辽国好生无礼!竟然敢蔑视我中华无人!曾兄,却不知那上联里说些甚么?”

曾思齐冷笑道:“那辽国习我中华文明,有些小成,便得意忘形起来。那上联写道——张长弓,骑奇马,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独战——这一拆字联,却也难为他们这些只知骑马游牧的荒人了!”

西门庆心头灵光一闪,恍然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莫非此时,便是曾家先辈,闪亮登场之时?”

曾思齐伸掌在石上一拍,大声道:“正是!那时,我曾家先祖正在雁门关畔游历,听闻辽国欺人太甚,遂星夜飞马求见杨元帅,当即送出回书,以慑群丑!”

西门庆追问道:“那下联是——?”

曾思齐深吸一口气道:“下联是——伪为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站边,合手便拿!”

西门庆伸掌又在石上一拍,大喜道:“妙之极矣!我大宋之国境之外,有辽,有夏,有吐蕃、有大理,却不是四小鬼站边?只不过那大理崇尚佛学,和我大宋素无龌龊,这一回却是躺着也中枪了!”

孙天锦问道:“咱家先祖既然折了辽国的锐气,却不知那辽兵退了没有?”众人一听,顿时鸦雀无声。这正是:

玉堂金紫无智士,草庐隐逸有高贤。要知辽兵是否言而有信,且听下回分解。

第016章 倾耳天籁生(三)

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曾思齐点头道:“辽人虽勇悍凶蛮,但于信之一字,却也有其可取之处。那耶律八王,见了杨元帅回书,纵然心中不服不忿,却还是收兵而去。”

众人正欲松一口气之时,曾思齐偏又道:“但是——正因为这耶律八王心中不服不忿,所以退军之后,他们又将一封书信送入杨元帅虎帐之中。”

“哦?”大家将松未松的那口气又紧了起来,西门庆便问道:“那信中又有些甚么古怪?”

曾思齐道:“原来,那耶律八王自知文才方面不是我中华之对手,便以私人身份向杨元帅提出了挑战,约定在雁门关外深谷之旁,大家比试一番,看看契丹勇士和大宋豪杰,究竟谁高谁下!”

众人热血如沸,纷纷扬声道:“比试便比试!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曾思齐击掌道:“正是如此!于是朔雪飘飘之中,杨元帅便和我家先祖并骑出了雁门,二马双枪,邀斗那耶律八王于关外深谷之畔!”

“后来怎样?后来怎样?”众人听得兴起,连声追问。

曾思齐淡淡地道:“后来,那耶律八王悄然北归,从此再不敢正眼觑我中原,杨家枪法威震契丹!”

“啊?只是如此!”这结果虽然早在大家预料之中,但曾思齐说得这般简单,却怎不叫人心痒难搔?

曾思齐叹了口气,很遗憾地说:“先祖笔记中,前文说得甚详,但到了此处,也只是短短数句——‘元帅携余会敌酋于朔雪之中,双枪起处,辽将束手归心,真平生快事!’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说了。”

西门庆悠然神往:“功成而不自居,真如神龙见首而不见尾,虽只是峥嵘一现,百年之后,犹有余威照人!”

曾思齐听西门庆对自家先祖如此推崇,心中大喜,当下客气几句,惺惺相惜之下,言语中彼此便深相结纳起来。

孙天锦见两个酸丁说得兴起,只怕旁人就是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他们的话题里去,便飞起铿锵玫瑰的一脚,直踢到曾思齐腿上去,叱道:“你昨晚灌了一肚皮冷风,便是现在有无穷的风话要说,也先把我厨下辛苦煲好的鲜汤趁热喝了,再和三奇公子畅谈不迟!”

曾思齐回过神来,一见爱妻臂上挎着个竹篮,篮子中贮汤的瓦罐被保温的棉套子呵护得密不透风,心中感念她的温柔不尽,当下拍拍她的手:“辛苦娘子了。汤且慢饮,待为夫去去就来!”说着身形一晃,三下五除二,人已经攀到了松林之畔的绝壁之上。

西门庆和武松都是喝一声彩:“好俊的身手!”孙天锦却是又羞又气,只是咬着牙想道:“这个不要脸的!当着这许多人,就忘形起来了……啊哟!不对!他却是要做什么?”

孙天锦面色更变,原来曾思齐人已经翻上了峭壁绝顶石梁处,双腿勾挂在石梁上,使一势“珍珠倒卷帘”,正探长了手臂,去摘取下方石罅中的那一朵山花。

那花开在险峰绝壁人踪难至之处,承日月之露,凝天地之华,受高处不胜之寒,迎极顶绝阴之气,一朝绽放,其娇其艳其傲,可想而知。曾思齐早已留意,今日此刻,正是那花期最盛之时,若不趁势采撷,岂不辜负了天颜与人相媚之意?因此轻衣磊落,直上险峰,要为妻子把这朵花摘下来。

山头劲风吹面如割,曾思齐衣袂飘飞,好似单薄得随时都会乘风而去。只见他双目精光绽放,屏着呼吸,指甲凝力一划,将花枝切断,然后将花枝衔在口里,腰上使力,身子慢慢向上方卷起,最后双手将石梁轻轻一抱,当真是捷若灵猱一般。

大家一直都把心提在嗓子眼上,到这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西门庆、武松、张青都是大声喝彩:“好身手!好功夫!”只有孙天锦目中含泪,默不作声,孙二娘却心道:“身手功夫,又算得了甚么?姐夫对姐姐的这一番心意,才是最难得的啊!”

须臾,曾思齐从那座峭壁上飞身而下,捧了那枝鲜花,笑吟吟来到众人面前,只是向旁人略一拱手,便把目光凝在了孙天锦的脸上,目中温情无限:“娘子,这朵花,让为夫来替你簪上!”

孙天锦恨恨地扭转了身不理他,只是哽咽着埋怨道:“亏你还是读老了书的人,平日里发呆,煲煲耳机也就算了!今日里却如此发起疯来,为了一朵花,便冒那般大险!我……我不要它!”说着跺脚便要跑走。

孙二娘早已将她抱住,温言道:“大姐,姐夫一片深心为你,你怎可辜负了他的这一番心意?”

孙天锦挣扎几下,孙二娘便道:“大姐,你若再乱动,打翻了汤罐,却不要怨我!”

这一言却似捆仙绳一般,马上就把桀骜不驯的孙天锦降伏得服服帖帖了。

曾思齐走上前来,笑道:“多谢二妹!”然后轻轻从孙天锦臂上摘下放着早餐的竹篮,又把孙天锦闹别扭的身子扭转了过来。

西门庆和武松见曾思齐这家伙又发了呆性,当着外人的面便把出这等真名士自风流的面目来,都是好不尴尬。西门庆便把武松一拉,大声道:“二哥,你看那边山明水秀,真是一派好风光。不如,咱们这就过那边去随喜随喜?”

武松定睛一看,只见那边怪石嶙峋,阴森可怖,却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山明水秀。不过武松心中雪亮,马上积极响应西门庆的胡言乱语:“妙极妙极!三弟之言,正说到了武二的心坎儿里去!”两个人一吹一唱,一搭一档,一摇三晃的去得远了。

张青也和孙二娘含笑牵手,向着另一个方向踱出了一段距离,把这一片天地,尽数留给了曾思齐和孙天锦二人。

待得过了片刻,大家重新会合后,只见那股鲜花已簪在孙天锦鬓畔,一时间花人相媚,也不知是鲜花给红颜增了姿容,还是红颜给鲜花添了娇艳。这正是:

英雄对敌须慷慨,俊逸倾情更温柔。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7章 倾耳天籁生(四)

那朵红花一上头,孙天锦突然间就淑女了很多,只见她乖乖地挎着竹篮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曾思齐的身边,象只依人的小鸟一样,只看得被她调戏成了惊弓之鸟的西门庆毛骨悚然。

曾思齐喝了妻子精心煲制的爱心汤后,容光焕发,当前而行,山风送爽处,突然放声高歌起来,却是一阙“临江仙”——

“晨光影里拂衣去,肃迎大宾回来。鸡豚清酒待安排,拨云寻路出,披霞叫门开。妻子温馨含笑接,轻嗔薄怒款捱。野花插鬓亦奇哉,软红十万丈,何足乱我怀!”

歌声在山中回荡,响遏行云,西门庆终于明白,老钱那唱歌的本事,是跟谁学的了。

一路踏歌而行,突见前方山谷里,有袅袅白烟升起,显然有人家居住,众人加快脚步,到近前时,却见有一道天生的石屏风当道而立,上方有人喝道:“是师傅回来了吗?”

西门庆看时,却见石屏风顶上有几条汉子,身披兽皮,手挽弓箭钢叉,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和武松,好奇地不住打量。

这几条大汉年纪明显比曾思齐为大,但依然恭恭敬敬地叫他师傅,显然在这个村庄里,教化普行,当真做到了年无高下,达者为师。

曾思齐点点头,称许道:“大家辛苦了!”

那几条大汉纷纷摇头:“咱们是接早班的,有什么辛苦的?夜班的兄弟们才辛苦呢!师傅,这两位是……?”

曾思齐笑道:“这两位是外路来的英雄好汉,尔等且见过了!”那几条大汉听了,忙不迭在石屏风上声喏起来。

西门庆和武松连忙抱拳还礼,却听曾思齐又问道:“今天的巡山队伍放出去了吗?”

石屏风上答道:“今天还是老钱带队,若有甚么响亮,必有旗花火炮为信号,师傅尽可安心!”

曾思齐点了点头,带着大家径往里行来。

西门庆心中有个好大的疑窦,忍不住问道:“曾兄,这几天小弟听大家说巡山巡山的,却不知什么是巡山?”

曾思齐肃容道:“这巡山一事,非同小可。这条山道,一年四季,来往行人颇多,若无人导引,难保不被山中熊虎伤了性命,所以村中少壮,皆有义务为过往客人出力。山道上各处关节窍要之处,都有村人把守,若见了迷惘的行人,务必要伸出援手。这一年年下来,少说也能救几十条人命吧?呵呵,上天有好生之德……”

西门庆的面色也严肃起来,问道:“村中少壮,若碰到人熊,那该如何是好?毕竟气分清浊,人有贤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曾兄这般的好身手的!”

曾思齐笑道:“西门兄担忧得是!但寒家在此山中隐居百年,说到人熊习性,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所以有些事情,预先便有了防备……这里是小可夫妻二人的住宅,今日能够招待二位英雄人物,当真是蓬荜生辉,西门兄请!武兄请!详情进屋细谈。”

这时众人早已经进了村子,来到一处青石围起来的大院落前面,孙天锦、孙二娘、张青一路和街上的路人打着招呼,看来这就是那些二十年前屠刀下反抗暴政而余生的村民了。听到曾思齐招呼客人进屋,孙天锦的面上便露出恶作剧的微笑来。

当下把门一推,当先而入,回头笑吟吟地道:“二位英雄请进!”西门庆和武松不意有他,迈步直进来时,突然听到前方一声低吼,从屋子里猛跳出一只白老虎来,盯着西门庆和武松,荷荷发威。

乍见之下,西门庆和武松都是吃了一惊,但只听背后曾思齐一声喝:“小白不得无礼!”那只白老虎就俯首帖耳,蹭到孙天锦足边撒起娇来。

张青把路上随手打的两只山鸡送到它嘴边,那白老虎呼的一吹,鸡毛纷落,竟比滚水烫了的还拔得干净,然后这家伙噙了山鸡,碧绿的大眼珠子骨碌骨碌地盯着西门庆和武松看了看,见二人没有和它抢食的打算,这才迈开模特步,慢悠悠地踱到屋子后面去了。

看着西门庆和武松瞠目结舌的傻狍子相,孙天锦大是得意:“怎么样?我家小白还过得去吧?”

武松指着白虎的背影,奇道:“这……这……你们养虎?”

那白虎贼精贼精的,武松一指它,它马上就察觉了,立即回过头来,冲着武松瞪眼,虎头上的表情颇为不善,看来武松和老虎,确实是天生的对头。

张青在旁边笑道:“我家姐夫大才,养虎只是闲情偶寄而已,他最拿手的,是养人熊呢!”

虽然初见白虎让西门庆吃了一惊,但现代社会里也有人家养老虎,也就见怪不怪了,但现在听到张青说曾思齐还养人熊,西门庆也忍不住大惊起来:“曾兄,这饲养人熊之事,可是真的?”

“说真也真,说虚也虚!”曾思齐一边笑言一边伸手肃客,“二位请坐。”

西门庆、武松、曾思齐、张青四人分宾主落座,孙天锦和孙二娘径自去厨下忙活了起来。

“何为真?何为虚?”落座后,西门庆迫不及待地问。

武松则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他老是转着眼睛朝屋后看,那只叫小白的老虎对他的吸引力比人熊还要大十倍。

曾思齐叹了口气,说道:“饲养人熊之事,说真便有,说虚便无。”

西门庆挠头道:“曾兄,你这一说,可让我糊涂到了十二万分!”

张青亦摇头叹道:“西门大官人,我和你一样,在刚开始听到我姐夫这一番奇计时,何尝不也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直到后来,我姐夫之计收了奇效,我这才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西门庆一听,心痒难搔,起身拱手道:“却不知曾兄有何奇计?兄弟我今日虽然不是三顾茅庐,但还望曾兄念我一片意诚,说来与兄弟听听吧!”这正是:

自古豪杰敬侠士,从来好汉重英雄。却不知曾思齐有何奇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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