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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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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低下了头:“郎二哥被判了死刑……后来牢中的好汉偷偷转告我,说南边道上的弟兄们亲眼见了,郎二哥虽然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但至死骂不绝口!”

武松看着遥远的长天外闪亮的星星,仿佛每一颗星上都有一条英雄好汉不屈的灵魂在闪烁。半晌之后,武松缓缓拱手抱拳,向天外群星祝祷道:“为古往今来,那些挺立在黎民黔首前列,抛头颅洒热血,不向强横恶政屈膝,不向豺虎人熊献媚,不向赃官墨吏折腰的英雄们,致敬了!”这正是:

魂寄寒星惊贼胆,气化清风壮我怀!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5章 夜惊魂

西门庆看着天外寒星,静默了半晌,才道:“这个世界的星星是如此明亮,而在小弟那个世界,天空却是被污云遮着,是看不清星星的。也许正是少了这些天外的眼睛监管,所以人间的不平事才会越来越多!”

武松问道:“再后来呢?兄弟,你的结局如何?”

西门庆缓缓地站了起来,除下外裳,露出里面的一身夜行衣来,淡淡地道:“再后来,小弟被转了个牢狱,然后就被躲猫猫躲死了,临死时突然看到个老道长,我跟着那老道长一路行来,就穿越到了这一世。”

“躲猫猫,那是甚么东西?”武松本来皱起眉头莫名其妙,但看到西门庆一身夜行打扮,更是诧异起来,“三弟,你这是……?”

西门庆从船舱里提出一个包袱,往武松怀中一递,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寒意来,冷声道:“今天虽然斩了四个贼男女,但正如二哥所言,我胸中杀气如利锥初脱,犹有未尽之意。二哥可有胆量,随我去孟州城中一行,拜访一下狗官张都监、张团练,还有那个蒋门神?”

武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打开包袱一看,又是一套夜行衣,正合自己身材,便笑道:“三弟之言,正合我意!”

看了看天外寒星,西门庆心道:“西门庆虽然想的是逆天改命,但张都监、张团练这等赃官的命,还是不改为好,今日且先借他们人头一用,做我上梁山的投名状!”

西门庆摇船靠岸,武松也快手快脚把夜行衣换好了。此时已经入夜,风凄露冷,四野无人,两人各背宝刀,一路紧行,早到孟州城下。

时节正交十月半天气,城外的护城河早干涸了。西门庆拣一处冻得坚硬的地方,没费吹灰之力就过去了,又踅到一处城墙之下,这里城墙不高,而且墙面上坑坑洼洼,攀缘容易,西门庆和武松又是轻功了得,很容易就上去了。

武松见西门庆表现得象个积年的老贼一般,忍不住诧异道:“三弟,甚么时候,你竟然连进退的道路都相准了?”

西门庆道:“多亏了陈小飞兄弟,他常年在孟州出入,这城池的虚实,都在他脑子里装着。我向他打听得备细,自然是轻车熟路。”

说着话,兄弟二人早来到张都监家后花园墙外,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西门庆便笑道:“二哥,你在张都监这狗官家里住了一个月,现在该你引路了!”

武松把牙咬得“格格”直响,恨道:“三弟随我来!”

二人轻飘飘翻进院子,影在黑地里,看着张都监家喂马的后槽给马匹上了草料,挂起灯笼,正准备铺开被褥上床睡觉的时候,西门庆和武松飞身直入,鹰雕拿燕雀一般早把他抓了个正着。

那后槽被劈头揪着,灯影里只见两口青光闪烁的刀晃眼生花,早唬得八分软了。本来还想大声叫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低的一声哀鸣:“饶命!”

武松问道:“你认得我吗?”

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道是武松,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武义士。”

武松继续问道:“你只实说,张都监那厮如今何在?”

后槽道:“义士听禀,今日张都监和张团练、蒋门神吃了一日酒,尚未休歇,如今兀自还在鸳鸯楼上吃着哩!”

西门庆和武松听到他和蒋德说的相吻合,都点了点头。西门庆便故意问道:“二哥,此人如何处置?”

武松便看着西门庆眼睛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前世受了委屈,今天新仇旧恨,两路并作一路,是非大杀一场不可的了。但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兄弟两条汉子,只寻罪魁祸首的晦气便是,却不可枉杀平人,否则不分青红皂白混杀起来,和那些害民赃官又有何异?”

西门庆听了大喜,心道:“今日的武松,已经不是旧日的武松了!”当下顺水推舟拱手道:“二哥的金玉良言,小弟遵领便是!”

武松回头,指着那后槽道:“平日里,虽然你这厮有些油嘴滑舌,好在嘴头上讨人便宜,但我冷眼旁观,却从未见你倚仗权势,欺负平人,所以今天才留你一条性命!不过皮肉捆绑之苦却是说不得了,明日天亮,自然有人来放你!”

“是是是!”那后槽一边俯身就绑,一边说道,“武义士,这府中的下人,大都暗中替你不平,跟着张都监那厮害你的,只是少数罢了。”

见西门庆卷起个麻绳蛋子来,要往自家嘴里塞,这后槽赶紧道:“小人还有话说,等说完这最着紧的两句,两位再堵我的嘴巴不迟!”

“哦?”西门庆便停了手,“你还有何话要说?”

后槽低声道:“不瞒二位义士,张都监那厮自知坏事做得多了,因此前些时在鸳鸯楼里,布下了一道机关。有一道绳索,直牵着楼下耳房的铜铃,耳房里住着那蒋门神的两个徒弟蒋仁和蒋义,带着十几号有力量的狗腿子值守,若听到铜铃响动,那些人便要奋起来了!二位义士想要替天行道,却不可不小心这铜铃机关!”

西门庆和武松对望一眼,二人心中均想:“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后槽杀了,非中那铜铃机关不可,那时打草惊蛇,只怕有些不妙!”西门庆便一拱手:“多谢了!得罪莫怪!”说着把麻绳蛋子往后槽嘴里一塞,武松提起他放到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二人出了后槽的马房,趁着月光明亮,飞身越墙,先开了通往马房的角门,把门扇从门轴上提下来,虚掩在那里。武松便指着灯火楼台处,悄声道:“那里就是鸳鸯楼了!”

西门庆便道:“釜底抽薪,先收拾了楼下耳房里的那批狗腿子!”

二人一点头,各仗宝刀,借着花木扶疏,神不知鬼不觉地踅摸到鸳鸯楼楼下来。这正是:

天理循环昔无果,地府报应今有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6章 飞壮思

来到鸳鸯楼下耳房前,却听房里笑语喧哗,是个正在欢呼饮宴的光景,西门庆和武松轻手轻脚掩到窗槅扇边,武松伸手指蘸了些唾沫,把槅扇上的纸润湿了,点开个小破洞,木匠单调线往里看。

只见耳房里靠近房门边的兵器架子上,虽然倚着十几口明晃晃的朴刀,但屋中一片乌烟瘴气,把刀光都遮没了。有十几条大汉分成两堆,一堆在吆喝聚赌,一堆在酣呼痛饮,一个个或骂骂咧咧,或洋洋自得,或虎咽鲸吞,或满嘴胡扯,人人丑态百出。

武松看得分明,快活林擂台上替张团练出过力的什么刘海洒金钱秦英、狗窃偷生苟且苟偷生等人,都在里面。

突然赌博摊子中心处有人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大叫道:“不赌了!今天手运恁背,气死老爷了!”说着一个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走到酒桌边,满了一碗酒就灌。

武松眼中寒光一闪,此人不是张团练那个阴狠险诈的管家,又是哪个?

又一人笑道:“小张,输急了喝酒,也不是办法,何不想个法子,换换手气?”

武松听得分明,那说话人正是张都监的管家。

小张便仗着酒气骂道:“老张,你是吃灯草灰,放轻巧屁!手气若那么好换时,财神菩萨也就不值钱了!”

老张笑道:“我老张本是一片好心,想要成全你一桩美事,你却伤犯起我来。罢罢罢!懒得理你!”

那小张一听“美事”二字,便兴奋起来,凑上去拉着那老张的手道:“哥哥,我知道你是个足智多谋的,都监大人排陷那武松,就有你的一份儿功劳。今日你既然有美事要看觑兄弟,便爽快说了吧!兄弟虽然是屁股嘴,但哥哥你看在兄弟平日孝敬的份儿上,就饶让我一回吧!”

周围的赌棍酒虫们也纷纷应和:“杀人不过头点地,小张管家说到这份儿上,连我们听着都软了!老张管家就容让他一回吧!莫失了兄弟间的义气!”

那老张便“嘿嘿”笑道:“今天你这狗才伤犯我,本当与你做骰子的两面,永不相见才对,但既有众兄弟的面子,便饶让你一回!你乖乖喝上三碗罚酒,我便把那美事同你说了,不但你舒服,连这里众位兄弟都跟着沾光!”

“还有这等美事?”屋中众人都被老张的话钓起了好奇心,赌博的丢下骰子,酗酒的抛开酒碗,都围了上来,怂恿着小张喝罚酒。

小张是酒色之徒,碗到酒干,在众人的轰然叫好声中,直着眼睛,嘴角流涎道:“老张哥哥,兄弟的罚酒领了,有甚么美事,便照顾了兄弟吧!”

老张便阴笑一声,换了极轻薄的腔调说道:“今日里我和小张去街上给老爷采办美酒,却在一条巷子门口看到一个美女,这良家生得虽无十分人才,却也很有些动人的颜色。小张一见,裤子便险些掉了下来。”

众人哄笑。小张便摇头晃脑道:“说到此事,实有!实有!若不是记挂着老爷们还要喝酒,那个美娇娘,小张我焉肯错过?怎的也要上前,讨一讨便宜!”

老张笑道:“要讨便宜,现在也不晚啊!”

小张便精神一振:“老张哥哥,此话怎讲?”

老张略笑一笑,端起酒碗来抿了一口,悠然道:“今日天晚了,待明日早起,咱们再细说。”

小张听了,如丧考妣一般,直撅撅跪到老张面前,抱着他大腿道:“好我的老张哥哥,兄弟被你一撩拨,下面都硬了,你怎能见死不救,让兄弟受一晚煎熬?有什么好计策,都说了出来,兄弟死到乱葬岗子上,也领哥哥的情!”

老张便大笑道:“这厮已经半醉了!大家且拉他起来,坐着说话!”

众人嘻嘻哈哈把小张拉起来,老张便跟他推心置腹道:“兄弟你好呆!放着眼前这一帮飞檐走壁的心腹好兄弟,还怕你看上的那个美娇娘跑了不成?大家看,今夜月光明亮,正是天赐良缘,有哪几位轻功了得的兄弟,去到那户人家,一条大口袋把美娇娘装了来,便在这鸳鸯楼下,成全了小张的心愿,岂不美哉?”

小张听了,便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我说是甚么美事?原来是老张哥哥也对那美娇娘动了凡心!哥哥你忒也狡猾,心里想着玩乐,却自己不肯出面,只把兄弟我抬出来做大旗。不过兄弟我义气为先,今日便舍己为人又如何?那小娘们儿绑来,老张哥哥第一,兄弟我第二,哪个兄弟出力最多让他第三,其他第四第五,人人有份,个个不空,大家好生快活一夜,万事都有我担着!”

蒋门神的大徒弟蒋仁便站了起来,笑道:“既有二位管家大人撑腰,咱们还怕甚么?哪位兄弟身上,带着蒙汗药的?把些儿出来!”

就有蒋门神的二徒弟蒋义应声而起,从百宝囊里掏出个纸包来:“小弟这里,坐拿草和曼陀罗花粉都有。”

众人便兴头起来,纷纷跳起,笑道:“可见蒋二哥平日里偷香窃玉的事情做多了,这等药物才时刻不离身!”

蒋义便笑着抱拳道:“承让!承让!”

众人便乱哄哄道:“去来!去来!”正准备一哄而出,却听那老张道:“且慢!”

大家赶紧都住了脚,毕竟论身份、论智谋,这位老张管家都是这批人的首领,大家都得卖他面子。

老张便训斥道:“看看你们乱哄哄的样子,哪里象都监府里的英雄?若这么出去,美娇娘还没到手,先把巡夜的招呼来了!现在一一听我安排——”

说着,便分派人手,哪几个守鸳鸯楼,哪几个去掳人,掳人的那几个中,谁吹药,谁进屋,谁望风,谁拿着都监府的腰牌当救应,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众人听着,都是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小张便大着舌头道:“哥哥既然分派完了,便请稳坐中军帐,小弟领着他们去办事。嘿嘿!若哥哥等得十分无聊,兄弟这里却有些发大来迟的助兴之药,哥哥混着热酒服了,先在屋里临阵磨枪便是!”

老张便劈头一口唾沫吐去,笑骂道:“滚你妈的秋露吧!”

小张便哈哈笑着,直向门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叫:“小的们,跟张爷爷来,今天也让你们好好受活受活!”几个分配去绑人的家伙,便嘻哈笑着,随在小张身后向门前走来。

到了门前,小张伸手抓着门,便向怀里一扯。谁知他酒喝得多了,这一扯力道不分轻重,那门“嘭”的一声,直碰在他脸上,将他推得直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撞得身后那几个狗腿子七颠八倒,歪歪斜斜。

屋里留守的人看得分明,都哄笑了起来,老张端了一碗酒,大声道:“小张,恭喜你红运当头啊!”

话音未落,就见小张脸门上的一痕血迹陡然放大,然后整个脑袋都分成了左右两半儿,跟着连胸腔都辟开了。

变起仓促,屋里众人都惊得呆了,敞开的门中吹进十月的寒风,让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冻在了冰窨子里。说时迟那时快,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屋外早扑进两条人影,手中都是青光灿然的利器,如两道冷电从九天飞落,看在这些目瞪口呆的醉眼里,分明就是报应的击顶雷霆!

两道青光彼伏此起,满堂的烛影摇红中,又飞洒起层层的粉雾,在屋外看来,缥缈如红纱笼起的仙境一般。但随即半敞的屋门慢慢阖起,温柔但不容置疑地将黑暗窥视的目光隔绝在门外,将灯光酒气和别的甚么东西都包容了起来。

然后屋中有一个大着舌头的声音叫嚣道:“今日酒已经够了!大家伙儿都好好睡一觉吧!歇足了精神,才能更好的替都监大人出力!”

七零八落的应和声响起,然后耳房里的灯火便一盏盏熄了下去。

待灯烛尽灭,屋里便只剩下了无心可猜的明月朗照。武松缓缓将杨家宝刀归鞘,看着西门庆笑道:“装龙像龙,装虎像虎。兄弟,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好本事!”

西门庆哑着声音道:“今天输了,待睡醒了,明天看老子拿钱来翻本儿!哈哈!哈哈!”一边笑着,一边刀光一颤,将地下血泊里垂死挣扎的蒋义脑袋斫了下来。

武松一边闩死了门,一边点头道:“兄弟的刀功,甚是了得!”

西门庆拣着没死透的人,挨个补刀,笑道:“小弟只是仗着宝刀的锋利罢了!甚么时候,等小弟用普通的刀子也能切得这般完美,才算是庶近于道矣!”

须臾,西门庆收刀归鞘,叹息道:“只可恨,现在的大宋,昏君失政,奸臣当道,卖官鬻爵,贿赂公行,悬秤升官,指方补价。以致风俗颓败,道德沦丧,赃官墨吏遍满天下,役烦赋重,民穷盗起,弄得世界骚然。小弟的刀法再利,却又割得了几颗狗头?”

武松转头看着西门庆:“三弟,你待如何?”

西门庆看着窗上月光,淡然道:“二哥,小弟推荐你看的那篇《庄子·说剑》,其意如何?”

武松眉峰一动,便如利剑出匣:“三弟,莫非你意欲弃庶人剑,争诸侯剑,甚至——持那天子剑?!”

西门庆望着武松双眼,沉声道:“若真如此,二哥却待如何?念兄弟之情?还是视兄弟为逆?”

武松突然无声的仰天一笑,向西门庆伸出手掌:“二哥还是那句话——今生今世,咱们兄弟并肩携手,前方刀山火海,也一起闯了!”

西门庆也伸出手掌,兄弟二人两手紧握,胸中都是热血如沸。这正是:

敢挥宝刀诛奸佞,誓将热血写春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7章 刀不留头

借着月光,西门庆和武松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通往鸳鸯楼楼上的铜铃。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西门庆抄起桌子上割肉的一柄匕首,挥手掷出,刃锋正好将系着铜铃的绳子割断,铜铃悄无声息地从天棚而落。

西门庆一手抄住,悠然向钟壁内部吹了一口气,其声嗡然,西门庆笑道:“好铜,倒是铸钱的好材料!”说着,轻轻将铜钟往桌上一放。

武松早已将后窗窗户推开条缝儿,见四下无人,身子翻起,如灵猫小鼠一般从窗中钻了出去,西门庆也跟着溜出,回头将窗户关死,再加上闩好的门,现在这间屋子已经成了一个密室,谁也进不去了。想要发现不对,只能等明天。

转过屋廊,却见前方灯明处正是厨房,武松向西门庆打个手势,二人分左右踅了上去。只见两个丫环,正在那汤罐边埋怨着:“伏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噇得这等醉了,也不肯去挺尸,只说个不了,累我们熬夜。”

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喃喃讷讷地怨怅,却听背后门呀的一声开了,然后有人走进来笑道:“莫急莫急,那两个客人和你家主人,马上就要挺尸了!”

那两个丫环只说是自己在背后的抱怨被人听去了,唯恐这人翻舌,说给张都监听时,便是好大一场祸事,都慌得跪了下来,顿首道:“奴婢该死,还请哥哥开恩,莫要告诉老爷!”

西门庆笑道:“放心,今生今世,你家老爷也不会责罚你们了!”

两个丫环听西门庆说得古怪,声音又陌生,正想抬头,早被西门庆手起掌落,在后脑的玉枕穴上轻轻一劈,两个丫环就晕了过去。西门庆顺手抓过两条麻绳,将两个丫环缚成了一串儿,然后撕开抹布,将二女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笑道:“今日算你们俩运气!”提起来往灶台角后一放。

吹熄了厨房中灯火,西门庆回头向武松笑道:“妥了!纵然十月天冷,这两个小女厮儿便是被捆上一夜,这里有灶有火的,也是不会受风寒的了。”

武松笑道:“三弟,你不愧是三奇公子,还是这般怜香惜玉。”

西门庆抖手道:“扯蛋啊!真怜香惜玉,会把两个女娃娃背捆成对虾吗?”

二人一路低声说笑着,趁着窗外月光明亮,一步一步踅入堂里,径往鸳鸯楼胡梯边来。听得楼上隐隐约约,有人笑语,西门庆和武松打个手势,二人潜行的虎一样,悄无声息地直摸上了楼。

到了胡梯口边时,西门庆和武松都收住了势子,倾耳静听。却听蒋门神口齿不清地道:“此时此刻,小人的徒弟也应该到了飞云浦深处了吧?那里地势隐秘,不拘捡哪个犄角旮旯,四个收拾一个,也对付了那武松!”

张团练大着舌头道:“任他武松再英雄了得,两只手上了枷,还不是任咱们宰割?我安排防送的公人把那厮人头割了回来,只推是强盗杀了,却让蒋兄弟的弟子明天把人头悄悄挂去快活林,也算是给那些刁民一个警告——敢挡咱们弟兄财路的,都没有好下场!圣人也曾经曰过的,杀鸡就是要给猴儿看!”

张都监叹息道:“可惜,若能连着西门庆的脑袋一遭儿送过去,威慑力岂不大了好多?只可恨,那厮却是个最乖觉的,见势不妙,他就学蜈蚣长上一百只脚,跑掉了!”

蒋门神便道:“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有恩相为小人做主,必能将那西门庆捉到,那时把他零割碎剐了,方称小人心愿!”

张团练又道:“西门庆和武松一逃一死,那金眼彪施恩就是没了爪牙的老虎,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那座快活林,早晚还是咱们兄弟的!”

张都监笑道:“此事从长计议。明日我先寻个由头,把那老管营监起来,也不愁那施恩不双手奉上快活林,替他老子买命。只是那老管营持身甚正,没甚破绽好捉啊!两位兄弟也帮哥哥费费心,看哪里能栽他一赃?只要有一丝缝隙,咱们就有了着力处!”

张团练和蒋门神便出谋划策起来。一个说欲取先予,派人去给老管营送礼,递上一笔他拒绝不了的钱,就是阎罗王的催命符;一个说不妨去收买他的家人,往他家里塞上些犯禁的东西,作用得好了,连家都能给他抄了。

正说得热闹,去听一个声音道:“这些法子都太费事,不如三位直入幽冥,在十殿阎罗面前告上一状,就说那老管营老奸巨猾,虽然霸着官位,却不贪赃枉法,抠掐百姓,是官员里的无耻败类,若能将他因此锁入幽冥,岂不是天大的美事?”

张团练虽然已是十分醉了,但闻言还是骂道:“你这主意,直是放屁!那幽冥地府,也是人随意可以去的吗?嗯?等等!你是哪个?!”

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一直转头,却见三五枝画烛荧煌,一两柱月光明朗,正照出了胡梯口边,神鬼一般站着的两条汉子,手中两口宝刀青光如电,正向着这边冷笑。

“武松!西门庆!!”三贼不见则已,一见之下,只惊得魂飞天外!张都监便把脚去踩那道铜铃机关,结果把靴子底儿都磨没了,也听不到铃声一响。

张团练大张了嘴,便想大吼一声:“来人啊!”武松看得分明,哪里容他有呼叫的机会?闪电一般,身形早已欺上,杨家宝刀流光抛起一道扇弧,一道血泉冲得张团练的人头直飞了起来。

武松轻轻巧巧,伸手摘过张团练人头,冷笑道:“明日若能将人头挂去快活林,也能给那里的人民一个鼓励——凡是贪赃枉法、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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