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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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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再相会吧!”

红树听了西门庆言语甚是决绝,便红了眼圈儿,心道:“小姐让我办的事情,我若办不来,怎的好?”

一时徬徨无计,咬着唇皮儿道:“若这样说,先生竟是决意不肯光顾的了?”

西门庆听她话音中有些凄厉之音,便冷笑道:“若我就是不去,你待怎的?”

谁知红树那小丫环却并没有掷杯为号,廊下就此杀出百八十个刀斧手来,反倒是“咕咚”往楼板上一跪,哽咽着道:“若先生不去,小婢就跪死在这里!”说着,大眼睛定定地看住了西门庆,那泪珠儿便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顺着白玉般的脸庞直滚了下来。

西门庆再也不能安坐饮酒,直跳了起来,伸手虚扶:“红树姑娘,起来说话!”

红树这一下号准了西门庆的脉,哪里肯起来?只是咬着牙看着西门庆,摇头不语,那泪花儿却好似滔滔江水之连绵不绝,又好似洗清了的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西门庆长叹了一声,把头垂了下来,衣袖一挥道:“罢了!四海之内,皆朋友也。既然承你家小姐美意,小生何苦做东汉灭剌之井丹?但亦不能做战国自荐之毛遂。小姑娘且退!若你家小姐接以道,延以礼,何求不至?”

西门庆的话说得很隐晦,即使是进过学的秀才,也未必能爽快领会他言中之意。但的本意,只是要难一难这个叫红树的小丫环,她冥思苦想自己话中之意的时候,就顾不上掉金豆儿了,没想到他这边话一出口,那边红树就欢呼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向西门庆深深万福:“小婢明白了!多谢先生成全小婢,不做井大春,赏了小婢好大的脸面!”

说完,红树躬身后退,出了小阁,喜气洋洋地去了。西门庆倒是小吃一惊,心道:“一个小婢,都有如此文采,其主人却又如何?”

当下坐回座中,又喝了几杯,想道:“那蔡府的孙小姐既然费心请我而不是抓我,未必便有恶意,我且去会她一会,看看这位蔡京宠爱的孙女儿,却又是何等人物!”这正是:

男儿无情如钢铁,红妆有泪似柔丝。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8章 醉里疏狂笑从容

不说西门庆定了一见蔡小姐的心意,单说红树出了酒楼,来到蔡小姐轿前,深深施礼道:“小姐,小婢回来啦!”

轿中人默然一阵,然后才问道:“……怎样?”

红树便抿嘴一笑,悄悄言道:“小姐慧眼无差,那人傲骨英风,真斯文辈中奇士也!听他的谈吐身份,比起翰林院中的那些吉士公子们也差不了多少,但那番倜傥的气度,却哪里是那些酸文腐醋们所能及万一的?”

轿子一晃,似乎是蔡小姐顿了顿足,声音也显得急了起来:“谁要问你这个了?我要问的是……他可允了吗?”

红树偏过头慧黠地一笑,才正容道:“小姐,那人如天外飞鸿,真瞑瞑之士,不可罗致也!小婢说了半天,都是缘悭一面……”

话未说完,蔡小姐就急恨道:“不中用的小东西……”

红树低声“嘻嘻”笑道:“不中用的小东西没奈何,就跪了下来哭,那人却是见不听女儿泪的,一下子就软了,嘻嘻!然后,他就说,若他随婢子来见小姐,非朋友间交接之道,因此,要小姐接以道,延以礼,那时便无求不至呢!”

轿帘中伸出柄七宝玉如意来,轻轻在红树额头上戳了一下,又迅速收了回去。然后蔡小姐说道:“若说接以道,延以礼,这却有何难?红树,你可替我写一个拜帖,命高管家执了,亲身上楼去请他。态度间务必恭敬,若再有些差池,他随爹爹这些年的脸面就顾不成了!红树,你只管把我这些原话吩咐他便是!”

红树听蔡小姐言语中英气渐盛,再不敢嘻笑以对,便恭恭敬敬地道:“是!”然后退开,在管家高安面前传了话,自去写拜帖去了。

高安听了红树的传语,心中又气又恨,却一时又无可奈何。蔡京府中,有两个管家,大管家翟谦翟云峰,是管蔡京面上的事情的;小管家高安,是管蔡京的大儿子,学士蔡攸面上的事情,二人各有所掌,但论权势,自然是从小就跟着蔡京的翟谦翟云峰大些。高安毕竟是后进,虽然也得意,但见了翟谦,也不得不毕恭毕敬,叔长叔短不离口。

高安是个慕恋权势的,只恨翟谦不死,挡了他相府第一管家的道路,翟谦中年无后,他心上就先第一个乐起。当然,这番私心,高安面子上是绝对不敢也不会露出的,顶多就是在私底下,紧拉拢着相府里的奴才们,叫大家都念他高安的好儿,捧他高安的场。

今天西门庆当着他高安的面儿,打了蔡府奴才的耳光,指痕宛然,惹动了所有豪奴的众怒,若他高安不能替大家出了这一口恶气,这一记耳光简直就是甩在了他高安的脸上,对他的威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谁知孙小姐却对此人蔑视蔡府的暴行视而不见,不肯追究倒也罢了,反而还撂下重话来,让自家去奴颜婢膝地延请这位刚掴了蔡府豪奴的测字先生!他以为他是谁?是当朝正得宠的林灵素林道爷吗?

可孙小姐既然放了话,这测字先生不是林道爷,也胜似林道爷了。捧了红树写好的拜帖,高安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往肚子里吞,硬憋着一口气步上了酒楼,心中只是咬牙:“今天是有孙小姐护着你!等着,只要你一得罪孙小姐,高老爷就要你的好看!”

来到西门庆所在小阁外,高安腹剑归鞘,口上抹蜜道:“蔡相府上管家高安,奉孙小姐之命,前来延请高士,乞请先生赐见!”

西门庆一听此人自称高安,便想起自己这些天在东京城客栈中,到处都听到这高安的恶名,区区一个狗奴才,却比贪官污吏更招人恨,能博得如此名声,倒也算这厮了不起的本事。

心中着恼,脸上却不动声色,冷着声音道:“进来!”

帘儿一掀,进来一个二三十岁的清俊男子,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很,沐浴在阁中一派红霞般的灯光中,更显得此人一身正气,有凛凛之风。

西门庆点点头,暗道:“果然是学士蔡攸的心腹奴才,先做真奴,再做假官,绝品二亦子!”

高安满面春风,亲切地笑道:“小人高安,见过先生!今日小人前来,特意替我家小姐送上拜帖,便请先生移玉一行,成全我蔡府一点敬贤的薄名。”

西门庆却不伸手去接,只是跷着二郎腿,把玩着满载的酒杯,拖长了声音道:“呈上来!”

高安肚子里磨了磨牙,脸上却笑容不减,曲着身子上前,把那张拜帖递到了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随意打开一看,却见帖中笔致圆柔,一个个簪花小字灵韵多姿,显然是女子手书,笑了一笑,随手袖了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口酒气直喷到高安脸上去:“罢了!既如此,便随你走一遭儿吧!”

高安生性爱洁,被西门庆这一喷,争些儿便发作起来。但想到孙小姐的吩咐,赶紧把脸皮一紧,腰弯得更低了三分三,笑容也更媚了。

西门庆看都不看他一眼,将嗓子扯开了,大叫道:“小二,小二他妈的死哪里去了?日死你个先人板板的狗奴才……”

骂不两声,早有酒楼掌柜的引着两个小二哥风驰电掣一般来到阁外伺候。

掌柜的先进来,刚一赔笑,西门庆便把眼睛一瞪,指着他道:“你这厮太胖,与我出去,换个瘦的进来!”

胖掌柜心里嘀咕道:“这先生醉了!”当下唯唯诺诺着退了出去,拣了个刀条身材杨柳腰的小二进来。

西门庆二郎腿一晃一晃,脚尖儿上勾着的鞋也一啪嗒一啪嗒,看着那个战战兢兢的小二哥,拉腔撇调地说道:“结帐!该当多少钱?算个明白来!”

高安在一旁闻言笑道:“先生何必客气?这一餐所值几何?且都记在我蔡府的帐上。”

西门庆乜斜着眼道:“放屁!老子吃喝东西,都是给现钱,哪里有记帐一说?你这厮让老爷记帐,分明是想借此机会,败坏我的清誉!老子岂能容你?且吃我一脚!”

叱喝着,二郎腿一抬,那只吊儿郎当的鞋正飞了出来,劈脸拍在高安脸上,pia的一声脆响,就听西门庆大笑着喝彩道:“好一帖老膏药啊!”

胖掌柜和两个小二哥吓得几乎晕去!谁能想到,西门庆刚掌掴了蔡府豪奴,却又得寸进尺,鞋拍起蔡府的管家来了!

高安大怒,正要戟指西门庆大骂,却见眼前一花,风声烈动,原来是西门庆已经抄起了测字的布招儿,那白蜡杆子一晃,杆头儿正戳在高安左右两腿的“膝眼穴”上。高安吃痛之下,哪里还站立得住?“噗通”一声,已经跪倒在楼板上。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庆右腿闪电般一伸,已经飞到了高安脸颊右侧,脚跟在他右脸“颊车穴”上一撞,只撞得高安整张脸捎带着舌头都麻了,嘴巴里的厉言疾语哪里又能吼叫得出来?颊车穴撞毕,西门庆右脚顺势往他右肩“巨骨穴”上重重一顿,高安想要揉脸的右臂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西门庆哈哈大笑:“这边不舒服,且换一边!”腿一收一展,已经从高安右肩来到了左肩,足跟在左肩“肩井穴”上一搁,劲力到处,高安的左手也抬不动了。

酒楼胖掌柜见西门庆举手投足之间,蔡府高安管家就跪了下来,做了他垫脚的垫子,这一下吓得胖掌柜差点儿死过去。自己膝眼儿上虽然没有中招,但还是一出溜跪了下来,哀声道:“先生,您放过小人吧!别在这里折腾了!”

西门庆脸一凶,喝道:“给我站起来!否则我马上杀了这高安!”

胖掌柜一听,马上跳了起来,口口声声只是道:“先生使不得!先生使不得!”

西门庆便恨恨地指着他道:“你一个酒楼掌柜的,连个眼力价都没有!高管家因为说错了话,心中羞愧不过,这才跪下来向我赔罪,这正是做奴才的本份啊!我拿这奴才垫垫脚,正是他的福份——这奴才又守本份又有福份,你们却咋唬什么?世上的奴才秧子都是这个样子,你们也想来做?”

胖掌柜等人寒噤无声。

西门庆那只没穿鞋的脚在高安脸畔晃来晃去,异香扑鼻之下,高安几欲作呕,可是颊车穴挨了一击,却又呕不出来。这时他的心里反倒冷静了下来,只是暗暗地道:“此贼醉了!我且顺着他,引他下去冒犯了孙小姐,便是千刀万剐的罪!那时若不将他满门抄斩,也显不出高二爷的手段!”

指着地下的鞋,西门庆笑道:“今日蔡府孙小姐有请,小生也不能让主人久等。掌柜的,你且把那鞋子给我拾起来穿上,也免了这奴才做我脚踏儿之苦!”

小二哥急忙上前,捡起鞋子,替西门庆穿好了。西门庆哈哈大笑着站起,在高安臀上一踢,将他踢得站了起来,两腿穴道齐活,这才笑道:“这便见你主子去吧!”这正是:

未见兰心通蕙质,且将辣手惩奸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9章 内外画阁通

楼下众豪奴,正等得不耐烦,却听得楼上有人大笑,然后就见高管家脸上带了个鞋子印,神头鬼眼的从酒楼里钻了出来。众人猝不及防之下,都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红树看了高安脸上的鞋子印,也自骇然,急忙向蔡小姐轿前禀告了。蔡小姐悄眼看了,低笑道:“必是高安言语举动中有甚失当之处,我早吩咐过他的,若他忘记了,惹恼了那人,也算他自己活该!”

红树好奇心大作,暗中思忖道:“得了小姐青眼的那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得小姐如此纵容?连高管家被打,都不追究,只是置之一笑?”

正想得出神,却见酒楼中有布招儿迎风一晃,红树连忙禀道:“小姐,那人出来了!”

西门庆手挽测字的布招儿,有意无意地遮着自己的脸,来到轿前略一拱手:“见过小姐!”

高安便喝道:“好胆!见了我家孙小姐,敢不下跪?”

西门庆冷睨他一眼,高安心头一寒,便不敢再多言,把乌龟脖子一缩,藏到了众豪奴身后。周围百姓见了,无不暗暗称快,都想:“高安高老二,原来你也有今天!?”

鸾轿中,蔡小姐清声道:“公子免礼吧!先圣有云: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入而闭之门也。公子且随意,不必拘礼!”

西门庆听那蔡小姐清声丽音,心中便暗暗点头:“这蔡府的孙小姐倒是金声玉振的气度。”当下随意四顾,见众豪奴盯着自己,脸上均有不平之色,便冷眼嗤笑道:“小姐有何事召唤在下前来?便请明言。若小生办得来,自然教小姐如意;若小生办不来,却教你这些尊介们如意。嘿嘿……”

蔡小姐听了,便寒声道:“有我礼敬之言在先,谁敢对公子无礼?”

众豪奴皆噤若寒蝉,以高安为首皆道:“小人不敢!”

西门庆便笑道:“只怕他们不敢对我无礼,却要找这家酒楼的麻烦了!”

蔡小姐淡淡地道:“我有言在先,说不关他家之事,必然护得这一方安全。公子还不信吗?”

西门庆听她言语中颇有生杀决断之意,知道这孙小姐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便笑道:“既如此,寻在下有何事?便请小姐吩咐如何?”

蔡小姐轻笑一声:“此地非讲话之所,请先生移驾一行如何?”

西门庆艺高人胆大,心道:“便是再去一趟蔡京府,却又如何?”便笑道:“便请小姐起轿,在下后随。”

当下有轿夫上来抬起鸾轿,红树和其她三个丫环也上了小轿,前方豪奴开路,一行人直向前方繁华处行去,西门庆便悠然跟在后面。

这时,一个测字先生掌掴宰相府豪奴,靴踢官二代管家的新闻,也自东京城中,悄悄流传开了,与闻者无不拍手称快。

西门庆随了蔡小姐鸾轿,一路转过御街,见两边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只一眼,西门庆便知道来到了哪里——这里若不是李师师、赵元奴的香闱,却又是哪里?

西门庆心中忍不住暗思忖道:“这蔡府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儿,却跑到烟花勾栏中来做甚么?传出去却不失了蔡府宰相的身份?哈!我却高抬了这些家伙了!连皇帝老儿都不以狎妓为耻,弄了个地道在妓者的下面行走,宰相的孙女来随喜随喜,又算得了甚么?若这孙小姐能多笼络李师师、赵元奴一分,这蔡家便可多安享一分的富贵!”

想得通达处,便忍不住冷笑了两声。

蔡小姐下轿,也不用通报,便推门直进,看来这里早来得熟了。西门庆只见大红的绣衣一闪,那蔡小姐的背影便消失在门里,却连她的模样都没看清楚。

这时红树来到身边,福道:“先生且随小婢来。”

西门庆便随着红树来到门首,早有人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红树前引着西门庆转入中门,却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再转入天井里面,又是一个大客位,设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一架玉棚好灯,铺排着各色异样古董。

红树带西门庆到此间,便抿嘴一笑:“且请公子在这里略歇一歇,小婢待会儿再来有请。”

西门庆点点头,自去左首客席上坐了,便有此间的丫环送上茶来。西门庆端起来一看,提鼻子一闻,却是细欺雀舌,香胜龙涎,倒也没有蒙汗药在里面。

当下尖着嘴略品了一口,暗赞道:“好茶!”不用说,这也是御内赏赐的供尖儿了。

茶罢,丫环来收了盏托,便有红树娇笑着出来,看西门庆的目光中,颇有些闪烁,来到西门庆面前时,先深深地一福,其弯腰幅度之大,不是杂技伶人根本就完成不了。

西门庆站起身正欲还揖时,红树早已直起腰来,闪在仪门前恭声道:“公子请随小婢来!”

此时的红树,怎么看怎么同一开始有些不同。西门庆心中一动,暗道:“这小丫环从主人那里知道我的身份了?”

不过来了就不怕,怕了就不来,西门庆冲着红树略一点头,便跟在小丫头身后直入后宅,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那蔡小姐、李师师能耍出些甚么花样儿!”

穿过了一道抄手游廊,早来到一处小阁,红树伸手将阁门推开,躬身道:“公子请进!”

西门庆昂然直入,却见阁中墙上,迎面挂着一幅精品工笔,画上有一青年豪客,剑眉入鬓,星目生光,手挽一口宝刀,欲拔非拔之间,衬着身周嶙峋巨石,扶疏花影,更显傲骨英风。这正是:

鸿飞休言迷离迹,客来且看影神图。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0章 黯然销魂银屏后

西门庆见了这张影神图,目光一凝——画这张画儿的人果然是好手笔,画中的青年豪客,和一年前的自己确实有七八分相似,恨不得当初义妹铃涵一见,便把自己认了出来。

不必说,李师师和蔡家孙小姐把这张画儿挂在自己的眼前,摆明了就是无声的宣言——我们认出你啦!

但西门庆却轻轻地挑起了嘴角,心中道:“你们只怕认错人啦!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西门庆了!”

确实,现在的西门庆,经过手挽人头的鲜血演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锋利了好些,象平时他扮成个随缘度日的测字先生时还觉不出什么,此刻当他心生戒备的时候,整个人就象画中那柄刀一样,潜藏着的杀机凌锐。

而且现在的西门庆上梁山后,身先士卒的协助讲武堂练兵,一张脸风吹日晒,再不复当年玉面红唇的公子容颜。所以,墙上的这张画说像他,确实像他;但说不像他,还真的能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令蔡小姐拿捏不定,没把西门庆带回蔡府里去。不过蔡小姐人是极聪明的,自己做不了主,便把人带到李师师这里,她相信以李师师那双阅人无数的桃花媚眼,面前这个人肚子里即使真藏着多少牛黄狗宝,也得被李师师如数家珍地掏出来。

若是加上一个赵元奴,就更有把握了。只可惜,赵元奴此时已经被纳入宫中,封为了才人,却是赶不上这场好戏了。若眼前之人真是那位三奇公子,也不知赵才人日后知道自己错过了会面的机会后,会不会怅然若失呢?

但此时的李师师和蔡小姐,却顾不上多考虑赵元奴日后如何,眼下“大敌”当前,她们还是思索该怎么样对“敌”才是第一正理。

即使是透过身前的霞影纱屏风,依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西门庆悠然站在中堂前面,欣赏着壁上的影神图,微笑的脸上古井无波,实难捉摸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严格比较起来,眼前人和画中人还是有区别的。画中人就象一具泥土塑成的粗糙胚胎,而眼前人却象胚胎经火锻炼后,脱胎换骨的精致瓷器。虽然他手执布招儿,象个平常的测字先生那样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但那股无意中的雍容气度,落在李师师、蔡小姐这类见识高人一等女子的眼中,终究难以自掩。

“十有六七,眼前人就是那位三奇分子!”蔡小姐将李师师一拉,用无声胜有声的眼神使了个肯定的信号。去年在蔡府中,她听到这位三奇公子来了,心中怀春倾慕之下,便远远地偷瞧着他,最后更把他拔刀那一刻的英姿记了下来,直绘成了心中最宝贵的图卷。今天一见他的背影,便似曾相识,虽然不敢确认,但如此相似的英雄气概,天下也未必有第二个人了吧?

李师师和蔡小姐对望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李师师便扬声道:“公子请坐!”

西门庆早知道右边的主位屏风后,正有两个红妆娇女在那里审视着自己,但前生今世,他的世面早见大了,因此安之若素。听到李师师招呼,便信步来到左方客位,将手中布招儿椅侧一搁,拱手道:“多谢花魁娘子赐座。”

说完了,大大方方往座位上一坐,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右方主位。可惜隔了一架银红的屏风,只能看到屏风后影影绰绰地并肩坐着两个窈窕的人影,至于有多窈窕,就只能驰神想像,却不便一窥真容了。

却听蔡家小姐轻笑道:“公子你怎知我家姐姐是花魁娘子?”

西门庆淡然一笑:“在下居城中已有日尔!岂是那等无耳无目之人 ?”

李师师叹息一声:“艳名流俗,亵于尊耳。却不敢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此问一出,李师师和蔡小姐都睁大了流盼的美目,紧紧地盯着西门庆。她们身前的这架霞影纱屏风是件宝物,西门庆那边看不到她们,她们这边看西门庆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西门庆悠然道:“在下姓柳,名贺,字庆之,江湖人送绰号三王柳。今日得蔡相府上孙小姐之提携,得以面见花魁娘子,幸何如之!”

李师师和蔡小姐相视而笑。她们已经认定眼前之人就是三奇公子西门庆,虽然听到他大报假名,但也并不点破,毕竟西门庆现在的身份,还是朝廷出着三千贯赏钱缉捕着的西夏间谍,超级要犯。

向蔡小姐使了个眼色,蔡小姐伸指在掌心中轻轻一拍,身后侍立的红树便赶紧把一叠薛涛笺和一管湘竹银毫送了上来。李师师笑道:“先生铁口直断,测得精准好字,近日来名震京师。我和蔡家小妹都是闻名久矣,今日得幸,正要请教高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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