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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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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执委,革命军是要在这里与清军进行决战吗?”葛智初有些疑惑,这似乎与保存自己,机动灵活的作战方针相悖。
“作坚守防御的准备,但决战倒是未必。”陈文强伸手指了指周围,说道:“地形地势,对防守极是有利。再加上革命军的装备和斗志,清军想要攻克,怕是很困难吧?”
葛智初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仰攻山头,火力又是咱们占优,清军肯定是损失惨重。”
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陆荣廷首鼠两端,广东新军也不会卖力,只剩下一个龙济光。我想看看清廷的限期,是不是能够推陆荣廷一把。如果在此能重创清军的话,便能改变整个广西的敌我力量对比。”
限期?葛智初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失城失地,清廷肯定是大为震怒,肯定要地方官员限期克复。这就是一道催命符,要么玩命地与革命军打,要么等着处斩或“交部议处”,两个结局都不美好。
“而且——”陈文强拉长了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陆荣廷太幼稚了,他根本不知道科技的运用,不知道人人都相信‘人心难测’。他暴露了加入同盟会这个秘密,不管是真是假,已经使自己走上了不归路。东京的同盟会,会帮他们的。”
葛智初不明白,但也没开口询问。作为参谋长,他的任务是布置作战,给指挥官提供建议,这些事情则属于敌工部。
而就在陆荣廷的信使向陈文强透露了他在东京秘密加入同盟会后,他万万没有想到,电波瞬息千里,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到了琼州,还附着陈文强的计划。然后就简单了,情报转到东京复兴会支部,便立刻按照计划开始实施起来。
……………
第一百七十三章被逼无奈的反正
其时,同盟会组织发动的萍、浏、醴起义已经失败,各位哥老会大佬皇帝梦碎,或死或逃,同盟会总部所派的刘道一、魏宗铨被官府抓捕杀害。消息传到日本,同盟会诸人都为之感到无限的悲痛,北辰也曾挥毫赋诗,表示深切的哀悼。
而就在这哀恸悲伤的时候,复兴会却再举义旗,掀起了革命的。防城、钦州、灵山等县城皆轻松光复,还歼灭清军上千人,且还在纵横冲杀,不露颓势。
真是啊,人比人气死人。这边发动了江湖好汉数万,却在半月内被清军镇压。那边据说只有几千人,却打得风生水起,势如破竹。难道那边的清兵都是纸糊的?
失败本就很难受,又被复兴会抢了风头,同盟会这边别提有多郁闷了。
而萍浏醴之役失败后,“哥老会与同盟会的关系被清廷发觉,清吏如张之洞、端方和岑春萱等,都认为此役系哥老会与同盟会共谋,因此下令缉拿同盟会的首要分子”。日本政府迫于清廷的压力,支出一笔钱,礼遣北辰出境。同时,清廷严加查缉,直接导致《民报》不能输入内地,销数减半,不仅印刷费与房租难支,有时连伙食也开不出,再不能象先前一样筹措自足的经费了(这话是章太炎后来说的)。
就在连遭挫折,丧气低迷的时刻,一个消息却突然流传开来。复兴会的革命军之所以能在广西纵横风光,全是同盟会会员——清军巡防军统领陆荣廷在襄助的原因。弹药、物资的供应,甚至陆荣廷还派出人马助攻,才使革命军进展顺利,而功劳呢,却全被复兴会占去了。为了引领革命。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复兴会故意隐瞒事实,大吃独食。
太不象话了,太卑鄙无耻了。同盟会中很多人还没弄清楚这是不是谣传,便在激奋的情绪支配下大闹起来。一些人找到复兴会支部,强烈要求把防城起义的功劳分给同盟会一半;另一些人则提笔撰文。强烈要求《民报》发表,为同盟会正名争功,对同盟会会员陆荣廷的革命精神和行动大加赞颂。
复兴会支部派人出来澄清,防城起义就是俺们自己搞的,与你们同盟会没的关系;陆荣廷,他是清廷武官,巡防军统领,是不是同盟会会员俺们不知道,可他并没有襄助起义的行动。
胡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陆荣廷的放水和帮助,你们凭几千人就能攻下数城?就能打得清军哇哇叫?打死也不信哪!
什么,《民报》也不肯发表澄清文章,理由是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究竟。软弱,太软弱了,多半是黄兴在压制,貌似沉稳冷静,实则是软弱妥协。你不发。好,我找别家报社去。
东京别家的报纸在复兴会的暗中运作下。率先刊登出了这个消息,传闻迅速扩散,在争闹不休中,清廷密探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消息不断地传回国内,国内不明情况的报纸有不少也加以传播,闹腾得如此厉害。清廷能不知道吗?
陆荣廷,出身“三点会”,这可是“反清复明”的地下帮派啊!再查履历,先是投奔唐景崧的景字军,参加了中法战争;后裁撤为游勇。占山为王;再被招安,编入建字营,逐步升迁。这是什么,反复无常,居心叵测啊!
看哪,这个陆荣廷还真去过日本,在东京逗留过个把月。东京啊,革命党的大本营,遍地都是。嗯哼,这下不就对上了。陆荣廷果然是潜伏在我军内部的大奸细,难怪革命军打得顺风顺水,原来是这个家伙在暗中祸害呀!
“急速查办,勿要养虎贻患。”、“务必于十天内收复全部失地,消灭乱党。否则,领军主将处斩;巡抚革职解京论罪!”
清廷的严旨切责接连传来,广西巡抚张鸣歧又向前线指挥官龙济光、陆荣廷下达死命令,以处斩和革职解京论罪来威胁。同时,他给龙济光和来援的广东新军送了秘信,要他们严密监视陆荣廷所部,若有异动,当机处置。
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有三四天的时间。清廷的处置可谓迅速,张鸣歧的处理也堪称老辣,唯独苦了陆荣廷。
“要我军为先锋,限七日内收复镇南关,否则,守关的陈炳焜、黄福廷处斩;本大人亦要被革职解京论罪!”本来就想着保存实力,想着拖延时间的陆荣廷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结果。
被逼无奈的陆荣廷,在小打小闹难得进展后,不得不亲自上阵指挥,以镇南关逃将陈炳焜、黄福廷率领部队为先锋,组成竹梯队、马刀队、药包队向镇南关炮台外围的凤尾山、大青山、小青山的革命军阵地作肉搏冲锋。激战一天,清兵肉搏冲锋五次,死伤数百人,革命军的旗帜仍在山顶骄傲地飘扬。
“大人,情况不妙啊!”林俊廷四下瞅了瞅,凑近低声说道:“按理说,要攻打镇南关,应该三路齐出,以三面围攻的方式与乱党作战。可是您看,龙济光率部在我军左侧,广东新军在我军右侧,且是靠后位置,未与我军齐头并进。这样的布置——标下觉得很有问题啊!”
陆荣廷皱着眉头,他也看出了问题,但却很不解,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正苦思不解,外面来人报告,革命军派来的信使。陆荣廷犹豫好半天,才决定予以接见。等看过书信,陆荣廷才大吃一惊,瞪着信使久久无语。
“同盟会害我!”半晌后,陆荣廷愤然起身,气极败坏地大叫。
这是搞什么,说好是秘密入会的,可怎么把自己给兜出来了?这下可好,张鸣歧派了龙济光和广东新军来监视自己,逼着自己与革命军死磕,借刀杀人啊!
争功,争什么功?人家复兴会那是凭实力。人马强壮,钱粮充足,装备齐全,那是能靠嘴皮子争得过的?没人家那实力,却眼红人家的功绩,同盟会怎么出这样的家伙?
陆荣廷做梦也不会想到是复兴会把消息捅出去的。更不会想到陈文强是幕后黑手。电报是很快,可他只知道有线电报,哪里知道革命军已经有了无线电台,虽然笨重,但已经能与外界进行快速的联络。革命军攻取城池,击败官兵,这些消息都很快地传播出去,激荡着人心,振奋着革命者的精神。扩大着复兴会的革命影响。
“陈先生说了,陆统领今天打得不错,明天请继续。”信使带着些揶揄的笑意,说道:“为了让陆统领摆脱嫌疑,陈先生已经在几处阵地上增加了机关枪,还会用火炮来增加惨烈的程度。估计再死伤个千八百的,清廷差不多就能相信陆统领了。”
“如果——如果贵军能在五天内让出镇南关,我陆某定有重谢。只要陈先生开口,要钱要枪。陆某定尽力满足。”陆荣廷心绪大乱,做着可怜又无奈的最后努力。
信使几乎要笑出声来,摆着手说道:“陆统领,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我们让你能在限期之内拿下镇南关,你以为还能得到清廷的信任吗?让你去桂林或北京领功受赏,你敢去吗?陈先生还说你是个明白人。看来他错了。”
陆荣廷直瞪着眼,好半晌长叹一声,颓然坐进了椅中,不停抚着额头。
信使说得道理他能不懂,只不过是绝望的挣扎一下。他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和革命军联系,落下个虚言欺诈的名声。而且,那个时候他若是主动投靠,可和现在穷途末路不能同日而语。
而且,现在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硬撼革命军,他知道打不过。山顶阵地上喷吐的火舌,扔下的手榴弹,这一天打下来,山坡、山脚尸体枕籍,巡防军已经胆战心惊;不打吧,龙军和广东新军夹着他,逼着他往里填人命。要是用巡防军的损失能换来重新的信任,那倒也值得拼一拼。
但清廷是个什么德性,陆荣廷能不清楚。中法战争时用人朝前,一妥协讲和便是不用靠后,全部裁撤。还有战功赫赫的刘永福、苏元春,朝廷还不是猜疑防落,几番打压之后,一个赋闲在家,另一个更是被发配充军、客死他乡。
“陈先生说了,如果陆统领能够反正起义,之前的条件一概不变。”信使是个察颜观色的好手,此时又给了陆荣廷最后下决心的理由,“满清的气数尽了,灭亡只是时间早晚,且最多不出五年。陆统领此时投身革命,待到革命成功,便能位列元勋。如果陆统领想图个清静生活,复兴会在海外的势力庞大,也可安排妥当。”
陆荣廷无声地叹了口气,霍然起身,似乎又恢复了年轻时混迹江湖、与法军作战时的勇气和坚毅,向着信使拱手抱拳,慨然道:“陆某想明白了。陈先生大人大量,不计较陆某之前的糊涂,令陆某无地自容。今番反正投诚,愿为驱驰,再不更改,再无贰心。”
……………
当战场上炮不鸣、枪不响,只有荣字军呐喊着冲向关城,并且一入便不见回转后。负责监视、督战的龙济光才算是醒悟过来,这陆荣廷竟然真的是革命党。
说起来,他和陆荣廷都是岑春煊在任两广总督时提拔起来的,是稳定广西的两支武装力量。虽然也有争宠,也有争利,但两人相互之间还是比较了解的。对于陆荣廷是革命党的传闻,他是不太相信的,为此,他还向巡抚张鸣歧进言分辩过。
但事实就是事实,陆荣廷投奔了革命军,不仅打了他一记耳光,还使清军的实力一下子缩减下来。而广东新军也提前打了招呼,这镇南关是广西所辖,他们是客军,地形地势皆不熟悉,只能打打助攻。
凭祥、柳州等地调遣的巡防军有一千多人,龙军本部是六个营,也是近两千的人马。再有广东新军的助攻,龙济光觉得在兵力上,是能够与革命军一争长短的。
所以,龙济光很快便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一面派人向巡抚张鸣歧汇报,一面调速布署,向据守阵地的革命军发起进攻。
先说陆荣廷,带领人马奔入镇南关,立刻按照约定放下武器,规规矩矩地在街道上列队,穿城而过。这个时候可不许讲条件,人家革命军接纳你,那就是给面子了。再看革命军的布置,城上城下,枪口林立,防备得极到位,也怕你是诈降夺城呢!
“陆将军,还有诸位官长,这边请。”还是那个信使,笑容满面地伸手相请,把陆荣廷等人引领到了一所大宅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陆荣廷苦笑连连,怀着惙惙不安的心情进了厅堂。
“陆将军,欢迎欢迎啊!”陈文强带着几名军官迎了上来,笑得和蔼,“兄弟陈胜,恭候多时了。”
“陈先生。”陆荣廷赶忙拱手,面有惭色地谢罪,“陆某之前不识时务,又与革命军交锋战斗,实是罪该万死。万望陈先生恕罪,恕罪。”
“弃暗投明,可抵前过。咱们重打鼓、另开张,放开眼量看以后。”陈文强笑着把住陆荣廷的胳膊,引着他走到座位,示意他请坐,又热情地招呼众人落座。
带着和熙的笑容环视着厅内众人,陈文强缓缓开口,“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之前是各为其主,现在是合为一家,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谁也不要再提了。以后呢,大家都是革命军中的一员,都是袍泽,要并肩作战、精诚团结。陆将军,你觉得呢?”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陆荣廷赶忙起身表态,“之前是兄弟和手下走错了路,现在是诚心弃暗投明,还请诸位不念旧过,热心接纳。”
陈文强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陆荣廷落座,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热心接纳是没有问题的,工作我都做好了,没人敢歧视轻看你们。但革命军有革命军的章程和规矩,你们既是加入进来,便也要遵守无误。须知军法无情,违犯则绝不宽贷。”
……………
第一百七十四章感同身受的龙济光
屋内的气氛凝重起来,陈文强的眼睛也放出了凌厉的光,扫视着众人,令人感到一种威压。
“不教而诛,既不公平也不合理。”陈文强再度开口,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所以,诸位的官职可以保留,但却要先学习革命军的章程和规矩。不仅是你们,还有巡防军的士兵,也同样要学习。”停顿了一下,他又对陆荣廷问道:“陆将军,你觉得革命军的战斗力如何?”
“攻掠如风,守如山岳,是陆某从未见过的强军。”陆荣廷半真半假地伸出了大拇指。
“有些言不由衷,心里只服气革命军的装备好。但也算承认巡防军不敌革命军。”陈文强笑着摆了摆手,脸色又慢慢郑重起来,沉声说道:“再好的武器也要人来使用,革命军能够连战连胜,最重要的原因是官兵的英勇善战,纪律严明。而英勇善战的原因是他们有理想、有信仰,心怀着推翻满清,建立强大国家的信念。这才是革命军与旧式军队最本质的区别。”
“所以——”陈文强伸出一根手指,语气也加重,强调道:“陆将军所率的反正部队,是必须要进行教育和改造的,这样才能使他们真正地融入革命军。这不是要把诸位的兵都抢过来,而是要重新给诸位分派更加勇猛善战的人马,建立更大的功勋。”
明白了。人家革命军并不是太稀罕自己的巡防军,所谓的重新分派,自然是架空主帅,将自己的人马分散安插。陆荣廷心中发苦,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就等着陈文强说话的空子好提出来。
“陆将军。”陈文强转向了陆荣廷。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还有担心忧虑的事情,外面正在编伍,我命你率六百人马,绕道东溪,潜过布局关,由北面杀入龙州。攻城掠地倒在其次。把你们的家眷顺利接回,才是最重要的。”
“陈先生,您——”陆荣廷站立而起,对如此的关怀备至不知道如何感谢,嘴唇翕动几下,深深地一躬到地,“陆某从今往后,愿效犬马之劳,刀里、火里只是您一句话。”
“不必如此。”陈文强上前扶了一下。说道:“越南高平,将是我们的新基地,把家眷接到那里,可保无虞。等到在广西打下了稳固的根据地,再搬回来。为了革命大业,只能暂时让家眷受些委屈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成功之日很快就会到来。”
“陆某明白。”陆荣廷咧了咧嘴。说道:“陆某自小便飘泊流离,这点苦。还算不了什么。”
“我相信你。”陈文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勤务兵把早已准备好的印信、军装、佩枪、佩剑、皮带、皮靴等物一并送上。
“将军就要有将军的样子。”陈文强指了指军装上金色肩牌,笑道:“这可比清军的衣服威风多了。事不宜迟,请陆将军下去更衣,然后便率军出征吧!”
“是。属下遵命。”陆荣廷躬身再谢,被人引领到后面。
陆荣廷一走,陈文强又对着巡防军的几个军官慰勉鼓励了一番,并马上委了三个军官以参谋的职务,加上革命军的军官组成了参谋团。参谋长则由吴仲华担任。吴仲华虽然不出名,却是资历很深的复兴会会员,军校毕业,参加过万宁起义,经历过战火考验。
不长时间,陆荣廷便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走了出来。说到军装,清廷的新军还象个样子,巡防军则是松松垮垮,还不脱绿营服装的丑陋和猥琐。而革命军的军装则是陈文强设计,用牛仔布制作,不仅结实,且抄袭了二战时的德服样式,一穿上便显得干净利落,精神抖擞。
令陈文强稍有些意外的是,他虽然没说,可陆荣廷却把辫子剪了。这是一种表示,取得信任,或者是表达忠心,反正说“投身革命”,陈文强不相信。思想觉悟哪能升华得如此之快呢?
但这并不影响陈文强对陆荣廷又赞赏了一番,然后是比较简单的宴会,既是接风洗尘,又是饯行送别。等到陆荣廷被陈文强亲送出关城,进入了越境,重新编组好的六百多人马已经整装待发。
不要官儿,只要兵,巡防军里挑选出三百多人,与革命军中同样数量的老兵混编成六个连,三个小建制营。这可能是使降兵能最快融入,军队最快形成战斗力的方式了。巡防军到底也是士兵,受过军事训练,战斗技能倒在其次,重要的是思想的转变。
而革命军虽然勇猛敢战,但巡防军也有自己的优势,多是本地人、地形地理熟悉,既是活地图,又是好向导,与当地百姓的交流更没有语言障碍。
“多学习,多进步。”陈文强亲手牵马过来,对陆荣廷殷殷教导,“时代不同了,眼界要放开,知识要全面。等到革命成功,我希望看到你成长为革命军中独当一面的大将、名将,国家西南边防的擎天一柱。”
“陈先生放心,属下绝敢不辜负您的期望。”陆荣廷心中也颇多感慨,年轻时“反清复明”,这几番沉浮转变之后,又重新与清廷为敌,命也,运也,真是说不清楚。
“上马吧,部队都出发了!”陈文强把缰绳递给陆荣廷,又笑道:“莫要狐疑,几十年沉浮,今天才算是走上了正道。认准了便干下去,反复无常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荣廷悚然一惊,有些讶异地看了陈文强一眼,却发现陈文强虽是笑着,但眼神却如直刺人心的利剑,似乎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陈先生教诲,荣廷永世不忘。”陆荣廷赶忙收回目光,牵马前行,直走出一段距离方才上马急驰而去。
……………
王支队、陆支队,两支人马直插清军防守空虚之地;革命军主力则倚坚凭险而守,在镇南关吸引住了龙济光的军队和来援的广东新军。而这两支清军。几乎已经是广西境内可以机动的全部人马了。
从人数上看,清军仍然占着优势,但差距并不悬殊;从武器装备上看,清军则处于劣势,且是很大的劣势;再从地形地势上看,革命军则更处于有利的地位。
但革命军并没有死守关城。在给予清军大量杀伤后,悄然后撤,将阵地转移至关城以西的山区要隘。这并不是守不住,而是占据更有利的位置,使清军陷入更被动的泥潭。
毕竟镇南关要防御的是西面的越境,关城只是驻兵之用,关城以西的炮台、要塞才是真正抵挡敌人的坚强阵地。而镇南关西侧的金鸡山,三座山头鼎足而立,镇北、镇中、镇南三座炮台互成犄角。最是易守难攻。在金鸡山外围,又有青山炮台、南关闸、摩沙、南关左弼山和四方岭及尖山等险要,清军想一个个地啃下来,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任务。
此时,龙济光也感同身受,知道了陆荣廷前些日子所处的困境。朝廷的严旨在头上压着,与革命军作战又死伤惨重、推进困难,在夹板中的滋味实在是难熬。
清廷频发电令催促。“若将炮台夺回,当不次超擢”;否则。广西相关文武官员一律按军法从事。巡抚张鸣岐因失职,受到了“交部严加议处”的处分。不过,老于世故的他却向朝廷汇报,尽力推卸丢失炮台和进攻不利的责任。
“此次匪党数千,入手即据炮台,其志实不在小。军用品又极精利周备,即赛电枪可以概见。右辅山本极险峻,易守难攻。匪于先数月遣三人应募为守台兵夫,匪至内应;又值是夜大雾,逻卒先为匪戕散。失之甚易;加以山南出为越境,接济既无从断,边军地远备多,兵力又难骤增。炮利台坚,亦无速克之理。”
张鸣歧向朝廷强调客观原因,却向龙济光等人下了严令,限期克复,否则严处不贷。
“轰!”的一声巨响,龙济光的眼皮随之跳动了一下,但见冲锋的队伍中烟尘冒起,血肉横飞。
炮台上的克虏伯大炮发出了怒吼,用火力支援着其他阵地上的友军。120毫米口径的重炮,威力非同小可,虽然发射缓慢,且炮台上弹药不多,但对清军的震慑力却是极大。
半晌,又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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