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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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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荡虏将军,还有荡朔将军陆荣廷。这就是革命军的牵制力量啊!龙济光有些明白过来。清军集兵于镇南关,可侧后两翼却有敌人的伏兵,截杀信使、伏击辎重,形成了越来越不可忽视的威胁。
按住了葫芦,浮起了瓢。本以为在镇南关已经困住了乱党,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是全部,还有余力在其他地方骚扰袭击。
军队、装备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龙济光之前还觉得自己的人马很厉害,起码在广西是擎天之柱。但现在,他的信念动摇起来。即便不说战斗技能和装备优劣。乱党顽强、不畏生死的战斗意志,更是巡防军所万万不及的。
这么不怕死的战斗,该有多少金钱在后面悬赏,又该是多少严酷的军法啊?龙济光本着自己的治军理念,胡乱作着猜想。但猜想和感慨救不了他,上压前顶。使他愁闷不已。
而恰在此时,两个被俘的伤兵被放了回来,带着乱党头子“陈胜”的书信。书信的内容,似乎给了龙济光一个摆脱困境的机会。
两万银元,三百条枪。五万发子弹,陈文强的要价看起来并不高,起码是龙济光能够拿出来的。只要物资交接,革命军便撤进越境,不再与龙军作战。
艰苦奋战,身先士卒,收复失地。龙济光付出了代价,但也会得到更多。巡抚的奖赏,朝廷的赏赐,金钱、官位都能到手。至于以后——还是先考虑眼前吧!
“可信否?”龙济光招来心腹,进行了紧急商议。
半晌的沉默之后,心腹龙海山试探着说道:“若是乱党狮子大开口,定然有诈。现在这条件,咱们马上就能拿出来,或许乱党也急于脱身,转进他地。”
“乱党急于脱身?”龙济光想了想,恍然道:“以一隅敌全省,敌全国,乱党就算能打,又岂能扛住不断的攻击。不说人员,单说物资,他们也供应不上吧?”
“其实,这倒与万宁的暴乱有些相似。”龙江也依自己的理解,作出了分析,“之所以能够平息,不是乱党被打败了,而是他们不想打了,或者打不下去了。所以,才体面脱身,再图他举。”
“嗯,确实很相似。”龙海山连连点头,说道:“谁知道平息万宁暴乱花了官府多少钱财,才买了个平安。”
龙济光本来就有接受条件的心思,只不过还有些狐疑,听心腹如此讲,便差不多已经决定下来。
“陈胜是乱党的大头领,杀伐果决,比那个宋复华更厉害。想来,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应该不会出尔反尔,自损声名吧?”龙济光这样说着,想寻求最后的安慰。
“既是亲笔书信,应该不会虚言欺诈吧?”龙海山却不肯作出确切的回答,眼珠转着,也用了疑问的语气。
“估计乱党已经作了撤退的准备,想在临走捞一把。”龙江抚着额头,也模棱两可地说道:“毕竟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声势已经作足,避实击虚也是合情合理。”
龙济光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咱们也花钱买个平安。先送走这伙煞神,以后再说以后的。”
“大人英明。”
“大人高见哪!”
龙济光苦笑一下,摆了摆手,慨叹道:“弟兄们死伤太多了,不少人都是从云南带来的老人儿。唉,无奈之举啊!可我想着,明天再试探性地打一打,没准乱党弹药已经不足,会抵挡两下就撤退呢?”
“大人睿智,卑职竟忽略了这一点。”
“大人此计甚妙,试探两字正合兵法要义。”
………………
轰,轰,轰……哒哒哒……
望着革命军阵地居高临下的猛烈反击,龙济光的脸都绿了。试探啊,佯攻啊,你们到底懂不懂啊?一开始倒是枪不鸣、炮不响,连人影也见不着几个,自己还以为得计,没想到人家是在憋着劲儿爆发呢!
“撤退,撤退!”龙济光又悔又急,赶忙下着命令。
轰!巨响震耳欲聋,残肢断臂在尘烟中飞上半空,炮台上的大炮也没闲着,炮弹落地,立刻在清军败退的队伍中炸出了十几米的空地。
龙济光咬牙切齿,气极败坏。这就是惹恼乱党头子的下场,轻重火力全开,真是往死里打呀!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咱们就商议一下这个物资交接的事情吧!龙济光重重地叹了口气,四下打量着,寻找着那两个心腹。
……………
广东新军第二标,自从前来援助平乱后,几乎是没打过仗。可人家会捡便宜,钦州、防城可是兵不血刃就收复了的。人员没有损失,还立了功,标统赵声还得了体恤士兵的好名声。
而龙济光的部队占了镇南关,向着金鸡山等炮台发起猛攻,新军第二标则驻在不远的凭祥,不慌不忙地看着。看似不争功,但龙济光曾提出让新军来攻打,赵声带着些军官观摩了实战后,却以缺乏火炮,攻坚甚难,需等待增援为借口拖延了下去。
不动是不动,可赵声还是派了些人在镇南关,或是侦察,或是表示对战斗情况的关注。
谁也不知道赵声与谋刺出洋五大臣的党人吴樾是知交好友,同是暗杀团成员。从加入北洋陆军任队官,后到江南江阴任参谋官、江阴新军教练,后又至广西任管带,再回宁任三十三标二营管带,不久升任标统;及至萍浏醴起义爆发,赵声又随主官徐绍桢前往镇压,赶到萍乡时义军已败。赵声遂走广东,任新军二标二营管带,因治军有方升为标统。
第一百七十七章潜伏,里挑外掘
赵声的经历可谓丰富,而他除了曾是暗杀团成员外,还是复兴会的秘密会员。当他在南京任管带、标统时,“尝率部至明孝陵,痛叙朱明兴亡故事,清军残杀汉人罪行”,以此激励新军将士,有反满排满的倾向。而发展他的,便是他部下的一个小军官,奉复兴会命令加入并潜伏在新军之中的会员。
而象这样的复兴会会员,在其他省刚组建的新军中也有很多。“积极加入,长期潜伏,秘密发展,隐忍待机”,这便是他们现在的任务。
这一颗颗炸弹散布于各省突击化、大跃进式组建的新军队伍中,或升官掌兵,或发展官兵,只待时机一到,便会轰然而响,顺应着有利形势引导新军的倾向和行动。而这样的四方响应,才是陈文强所期待的。
现在,引爆赵声这颗炸弹的时机到了。不是那种振臂一呼,亮明身份的号召和影响,而是周密筹划,引人入榖的巧妙布置。
毕竟,赵声在第二标中的时间尚短,虽然也有先行加入的复兴会会员的帮助和支持,威望和势力也不足以有绝对的把握控制部队。
当时,广东编练的新军共有十营,其中步队六营,炮队两营,工程、辎重各一营,编为两个标。虽然叫新军,但士兵有约三分之一人员是原有旧式部队的基础上整编而成,其余则是从粤北江与皖北招募的。所以,新军不仅保留了很多旧军队的陋习,训练时间也不到一年,战力并不强大。
对这样的“新军”,陈文强打的算盘是瓦解,而不是全部收编。在革命形势尚未达到。尚不足以改变人心时,这样比较纷杂的军队,士兵的家属亲戚又远在清廷统治区,强行纳入革命军,势必会在日后造成很多问题,且未必会使战斗力有多大的提升。
三支清军已去了陆荣廷。再利用广东“新军”除掉龙济光,革命军便有了反攻取胜的把握。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计划安排得也紧凑周详。龙济光要花钱买失地,这如果摆在明面上,倒也能与巡抚张鸣歧一起把朝廷敷衍过去。但要改换一种说法,并且有内奸的话,却可以大做文章。
现在,广东新军的营地里,标统赵声便召集了各营管带。进行着秘密的商议。事情的起因呢,便是由他所派至镇南关的一个小队(当然是心腹人马、复兴会会员完全掌握的)抓到了乱党密探,并且拷问出了令人心惊的口供。
“龙济光竟然与乱党勾结,暗通款曲,真是令人震惊。”赵声拿着传阅过的口供用力晃着,神情既气愤又恼怒,“如果不是碰巧侦悉此等阴谋,咱们恐怕要落入圈套。被叛军和乱党夹击惨败了。”
各营管带面面相觑,虽然震惊。但心中已经信了大半。打得半死的乱党密探是见着了,身上搜出的乱党的标志物很明显,再加上龙济光前有阻力,后有压力,象陆荣廷那样生出异心也很正常。
“尽管有口供,但我们依然要谨慎从事。”赵声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伸手一指管带胡兆琼,说道:“胡管带,你带两个手脚利索的兄弟,秘密前去口供上所说的地点,离得远远的侦察一下。如果事情属实。那咱们就要早作布置,小心提防,莫要中了诡计。”
胡兆琼是巡防营出身的军官,是总督张人骏比较信赖的人物,赵声派他出马,似乎是看中了这一点,以便取信于张人骏。可谁又知道除此以外的原因呢?
“大人恕罪,末将在操练时伤了大腿,行走不便,不如派亲兵队长杨如周带人前往吧!”胡兆琼咧着嘴,抚着大腿,似乎真的疼痛难忍,其实他是不放心赵声,想着张人骏的嘱咐,要留在军营内监视。
“这样啊——”赵声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吧,就派杨如周去。另外,从现在开始就要严加戒备,诸位军官不可松懈。”
“是,谨遵大人命令。”众管带齐声应喏。
……………。
事情的发展按照陈文强的设想在顺利进行,亲兵队长杨如周前往镇南关,并潜至隘口附近的伏波庙,在“口供”所提供的时间,目睹了龙济光派出的人员与革命军代表交接物资、亲近交谈的情景。然后,杨如周怀着震惊的心情连夜赶回了新军营地,如实报告了侦悉的情况。
“龙济光这个叛贼,世受皇恩,不思竭尽臣职,以报朝廷,却与乱党勾结,实是可恨,可杀。”最为气愤的是胡兆琼这个忠清奴才,对亲信杨如周的报告自然是深信不疑。
赵声皱着眉头,拍了拍桌案上的书信,说道:“龙济光要我军接济弹药、物资,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继续发起猛攻,不收复炮台便以死报圣主,真是厚颜无耻。”
“叛贼与乱党合流,我军恐怕难以抵挡吧?”管带马锦春有些惊惧,开口说道:“不如后撤到防城或钦州,请总督大人增派人马,再剿灭叛贼乱党。”
“后撤自然是稳妥,但乱党趁机而出,这个罪名也不好担哪!”赵声说得自有道理,别人也很正常地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官位,有所顾虑。
“那大人想如何处置?”胡兆琼疑惑地问道。
赵声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如趁着龙济光还不知道咱们已经觉察了他的反叛,打他个措手不及。占了镇南关,先封堵住乱党窜入的道路,然后向总督大人呈文,增派人马、火炮,再剿灭乱党。”
那就是偷袭了。众人对这个设想都没有轻易表态,在心里盘算着、思索着。
“什么时候打呢?怎么打呢?”马锦春有些顾虑,说道:“龙济光做贼心虚,若是我军突然靠近,恐怕会生出疑心。有了准备的话,只要拖点时间。乱党就会来增援。要打龙济光措手不及的话,怕是不容易。”
“你就是胆小。”胡兆琼仗着张人骏的宠信,说话并不客气,白了马锦春一眼,对赵声说道:“大人,末将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叛贼和乱党。咱们可能打不过两下的联手,可要只偷袭一个的话,还是很有成功之望的。如果偷袭不成,咱们再退回钦州也不晚吧?”
“要想偷袭成功,自然需要好好谋划。”赵声转向一直没发表意见的三营管带戴庆有,那可是隐藏的复兴会会员,“戴管带,你有什么想法?”
戴庆有早与赵声进行过沟通商议,装着思索的样子想了想。说道:“末将觉得可以在接济弹药物资上做做文章。比如运送的民伕可由兵丁假扮,再加上押运的士兵,一举夺取关门,还是有希望的。大队人马呢,可在后面远远缀着,胜则增援,败则接应。”
“好。”赵声一拍大腿,赞出声来。
“老戴此计甚妙。”胡兆琼伸出大拇指。冲着戴庆有比了比。
“就由你部担任先锋,袭击叛贼龙济光。”赵声干脆地做了决定。“本大人率全军在后为你押阵。”
……………。。
一张针对龙济光的大网张开了,可他还茫然不觉。幻想着收复失地,钱财、晋升会接踵而至,还能从广东新军那里把损失再捞回来一些。
如意算盘同样是打得啪啪响,但也正是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作法却掉进了陈文强预设的陷阱还不自知。
早晨的空气挺新鲜哪,天空也晴朗。龙济光虽然还有些忐忑。但还是比较乐观的。已经与乱党商量好了,上午十点开始佯攻,枪炮齐鸣之后,主帅身先士卒,济军勇猛地冲杀。收复失地。这样,午饭还不耽误,挺好的安排。
既然是表演,那就演得真实、完美一些,不要被新军的小队看出破绽。所以,龙济光布置得很齐全,大部分人马都拉了上去,作出全力猛攻的姿态,也屏蔽了战场,使外人看不到究竟。
作为主将,龙济光也是精神抖擞,亲自出马指挥。在前线,他不停地看着怀表,等着“总攻”时间的到来。
而就在他殷殷地期待当中,镇南关的关口来了一队大大小小的车辆,管带戴庆有率领着手下按时赶来了。
偷袭?戴庆有心中有些好笑。别人以为龙济光是做贼心虚,他和赵声却知道龙济光正做着收复失地、升官发财的美梦,根本不会防备来自后背的袭击。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他来打头阵,不管龙济光如何解释申辩,就是狠狠地打,坐实龙济光是叛贼的罪名。
果然,镇南关的留守济军看到友军送来弹药物资,立刻毫无戒心地开关放行。两百多新军一进小小的关城,立刻翻脸并展开行动,枪口、刺刀齐逼,将济军士兵缴械。戴庆有率一队士兵直扑关城内的官署衙门,他准备见着龙济光便不由分说,乱枪打死,让济军和新军结下死梁,只有死拼一条路可走。
可惜,龙济光已经亲临前线指挥了,戴庆有等人扑了个空。可这也不影响计划的实施,将官署内的济军缴械看押,他又指挥士兵抢占西关,把准备攻台的济军给夹在了炮台和关城之间。
关城内留守的济军本就不多,主将又不在,群龙无首之下,被友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有不肯乖乖缴械的官兵反抗挣扎,枪声响起之后,龙济光还不明所以,派人回来查看究竟。刚到西关,便被刚抢占了关城的新军披头盖脸的一阵乱枪打得死得死、伤得伤、逃得逃。
“怎么回事?”龙济光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难道新军反叛了,不太可能吧,他狐疑着又派出人去询问打听。
关城上又是乱枪齐发,时间不大,只有一个家伙带着伤逃了回来。这回新军更加阴险毒辣,把人放近了才突然开火。
“开炮,呐喊!”陈文强在炮台上露出了讥嘲的冷笑,就让新军与济军的误会更深,打得更凶吧!
轰!轰!轰!三座炮台上的克虏伯大炮发出了怒吼,砸向正满心做着轻松收复失地的美梦的济军。
“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
“欢迎新军反正起义,消灭龙济光!”
“新军兄弟干得好,龙济光完蛋了!”
…………。
坏了,坏了。龙济光听着隐隐传来的喊声,不禁大吃一惊。时间到了,可看这架势,乱党还会如约退走吗?显然,美梦该醒了,他被人耍了。
“大人。”龙海山凑到跟前,惶急地建议道:“赶紧回师吧,夺回关城还有一线生机。”
“新军——怎么会反叛?”龙济光直愣着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
“不管为什么,新军反叛,与乱党前后夹击,已经是事实。”龙海山咧着嘴,苦着脸,“大人,要当机立断啊!迟疑延宕,咱们可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龙济光叹了口气,眼睛一轮,似乎恢复了些生气,咬牙道:“没错,新军就是反叛了,咱们也只能回头杀出血路。传令,回师攻城!”
将近两千清军还处在迷糊之中,军官的命令已经传了下来,“新军反叛,全力反攻,夺回关城”。
枪声响了起来,越来越密集。占领关城的新军在戴庆有的指挥下,不由分说、毫不留情地向任何敢于靠近的清兵猛烈射击。死伤之下的清军也被打出了真火,更火更愤怒的自然是龙济光等军官,指挥着、督促着,对镇南关的西关开始了越来越凶猛的进攻。
“打得好啊!”陈文强放下望远镜,兴高采烈地转头吩咐着:“好了,该为龙济光喝彩加油啦,让他们打得更猛一些。”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喝采加油,从来没干过这话儿呀,怎么喊呢?
“嗯,就喊济军兄弟加油,龙将军干得好,打死新军这帮王八蛋!”陈文强翻了翻眼睛,说道:“让新军以为龙济光是在为咱们打先锋,急着反正立功就对了。”
在炮台上阵阵齐声呐喊中,关城下的战斗是越打越激烈,戴庆有所率的新军人数不多,渐渐有不支之势。
第一百七十八章将以有为?当头棒喝
枪声骤然密集起来,城关上人影跑动,火力也猛烈了。
战斗已经被戴庆有的不由分说而挑起,赶到增援的新军自然就只需简单地加入就行了。
“打,狠狠地打。”标统赵声是唯恐打得不够狠,打得不够乱,让龙济光有了分辩的机会,连声下着命令,“这伙叛贼,吃着朝廷的,喝着朝廷的,不思报效,倒与乱党勾结,忘恩负义,该杀,该杀。”
戴庆有听得直想翻眼睛,这不是说自己人吗。不过,火已经点着了,援兵的到来算是又浇上了桶油,想靠言语扑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枪如爆豆,虽然没有什么机关枪,但几百条步枪射出的子弹依然密集。关门下倒下了更多的人,济军的攻击势头被硬顶了回去,只得缩回隘口和关城之间。
“完了,毁了。”龙济光气极败坏,在地上转着圈,他知道上了当,可还不知道新军不是反正了,而是在打他这个朝廷的“叛逆”。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他除了投降,便不会再尝试去做什么分辩。
隘口有炮台,有革命军坚守,机关枪、手榴弹,火力比新军还猛,战斗意志更是强于新军;关城上呢,新军应该是全部开来了,仗着城墙,也难突破。济军如同风箱中的老鼠,被困在了这狭小的地域内,进退不得。更可悲的是,辎重、粮草都在关城内,竟然连顿饭也吃不上了。
死地啊!不用说打了。就是饿上一天,这军队也要垮了。龙济光想得清楚,一阵阵无力和绝望涌上心头。
几个军官和亲信眼巴巴地看着龙济光。有什么心思也不敢轻易说出,生怕触犯正处于情绪爆发临界点的龙济光。其实,他们都等着龙济光发话,除了投降,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要他们为什么朝廷尽忠殉身,显然是没有这个觉悟。
而在金鸡山炮台上,陈文强也关注着济军的动静。现在的困境下。如果派人去招降,成功的希望很大,但陈文强却犹豫、迟疑着。并没有马上这么做。
龙济光这个人,陈文强是知道些资料的。龙氏兄弟三人,其兄是龙觐光,原云南纳更土司。因为龙济光心生篡夺纳更土司权位的念头。曾两次谋害长兄未遂。龙觐光不愿兄弟相残。便离家前往昆明参加会试,后转北京另寻靠山,使得济光取得了纳更土司职位。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为了权位竟谋害长兄的家伙,品质可谓是恶劣。更何况,济军的纪律败坏,在镇压滇南、广西的会党游勇暴乱时,屡有抢掠害民之事发生。
所以。陈文强对龙济光和陆荣廷的态度是不同的。陆荣廷读书虽少,却奉行“盗亦有道”的宗旨。力求在先贤们的明训中寻找做人的模式,讲义气,诚实笃信,气量宏达,很有人缘。或许也由于他是广西人的原因,对部队“以军法勒之”,很少扰民害民。
龙济光和他的济军,如果反正投降,无疑是给陈文强出了个难题。杀之,则使后来者惊惧,给革命军增添阻力;留之,却不能放心使用,且要处处防范,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是不是派人下去趁机劝降?”葛智初不知道陈文强在想什么,眼见得计谋得逞,革命军又去一敌,怎么却是皱眉苦思的样子。
陈文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等他们主动派人来,这种境地,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为清廷死战到底,我想是不可能的。”
停顿了一下,陈文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龙济光不可用,济军军纪败坏,但他手下颇多云南出身的兵丁,若能收编改造,对我军开辟滇、桂、越边根据地是很有帮助的。”
背靠越南高平,以中越边境地区的滇南、桂西为根据地,是革命军既定的大目标。广西有陆荣廷、王和顺两个本地人率领的部队,云南则缺少类似的合适人选。龙济光既然不行,退而求其次,其手下的云南籍士兵倒也不无裨益。
不可用,军纪败坏!葛智初稍一沉思,便明白了陈文强为何有些犹豫。而如何安置降兵降将,确实有些令人头痛。
“若是投降,便不以反正给待遇。”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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