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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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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安宫陪太后一起吃的,极少回东和宫。
首先上的是六道凉菜小吃和汤水。八名身着彩衣的侍女,捧着食盘鱼贯而入,吉祥用银针逐一验过后,把食盘上的碟子端到桌上,便退到一边。
凉菜他不怎么感兴趣,挥挥手,一旁的小内侍吉祥和小宫女如意马上把凉菜撤走了,接着上了第一轮六道主菜。什么荷塘月色、金玉满堂、比翼双飞,名字起的倒是好听。他望了望,手指了一下其中的两样,我马上拿起镂金玉箸各夹了一点放到他碗中。他每指一样,我就夹一样,他每样菜也只是吃一两口,剩下的又撤了。
第二轮又六道菜,他指了指其中一碟,螃蟹。我望了望,连个工具钳子也没有,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一只螃蟹,用力剥开,只弄了几下,我的手指就被蟹壳扎了好几处,却又不敢喊痛。好不容易弄了些蟹肉到碗里,递给他时,他却不耐烦地说:“凉了,不吃。”
奶奶的,本姑娘弄得这么辛苦,手指都扎破了,你一句不吃,就扔一边去,真是造孽。
第三轮又上来了,他又指了指那条清蒸的鱼。好啊,看来你是不折磨我不安心了,我忍。我二话不说,拿起玉箸,仔细地剔去鱼刺,用勺子盛到他碗里,心想这次你没话说了吧。
“我不吃鱼皮。”他撇了我一眼又冷冷地说。
“是,四殿下。”我把他的碗拿开,又重新把鱼皮挑走,结果他还是说:“凉了,不吃。”
死泼皮!死竖子!乌龟王八蛋!
第四轮,其中一个菜叫秋意绵绵,用栗子、鲜莲子、银杏、百合等果子一起炒的,光是这盛菜的碟子就漂亮得很,碟子的一边描画着秋天的景色,另一边上别具匠心地用了几粒带壳的栗子和绿香菜围了个小半圆,看上去就像小荷塘一样。
北凌飞说要吃栗子,我用勺子挑了几粒装到他碗里,不料他竟然说他是要吃那带壳的那种。
“呃,那个……四殿下,那个只是用来装饰的……”
“我就要吃那个。”
“是,四殿下。”我顺从地道。
既然有心为难我,多说也无益。我拿起一粒栗子,却是老鼠拉龟无从入手。眼角瞥见吉祥正捧着个小盘子向我走来,盘里放着的是像个小钳子之类的东西,我心里一喜。这边厢北凌飞却向吉祥狠狠地瞪了一眼,吉祥吓得马上退回了门外。
混帐家伙!吃吃吃,吃死你!我把心里的气都发泄到那粒栗子上,死劲地用指甲去掐,好不容易终于剥开了个口。
北凌飞望着那颗被我抠得疙疙瘩瘩的栗子,不满地道:“这么难看,怎么吃啊?撤撤撤!”
从一开始就经常要微微弯腰,吃到现在,我的腰早已酸得不行。总算熬到他点点头,示意够了,我才大大松了口气,却突然见他正一脸奇怪地望着我。
刚把东西撤走的吉祥已经回到门口,见我傻愣在那里,偷偷用手势提醒我。我这才想起原来他是等着漱口。我连忙拿过炉子上温着的紫沙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刚递到他面前,又想起这茶还是热的,手忙脚乱地又缩了回去想吹一下。没想到这样一递一缩地,茶却淌了出来。
“哎哟!”滚烫的茶水一下子烫到我手上,痛得我不停地甩着手。正在门外候传的吉祥和如意见到我这狼狈样子都不约而同“噗嗤”掩着嘴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还不快点拿烫伤膏来!”北凌飞嚯地站起来,一边对门外两人怒斥一边拉起我的手查看。
我的手顿时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痛,北凌飞拿起我的手,轻轻地在上面吹着气。
还装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怎么还会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霎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从开始出逃时的满怀希望、给逮个正着时的震惊和绝望,到这一个月以来的卑躬屈膝……眼眶一热,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里打转。
“不用你管!”我冲口而出,用力地抽回手,跑了回房。
须臾,如意在门外急切地拍门,“宁姐姐,开开门,四殿下让我拿烫伤膏给你。”
“我不要,你拿走吧。”我才不想领他的情。
“可四殿下说了,如果你不肯要的话,就罚我今晚不能用晚膳,宁姐姐,你就当帮帮我吧。”小姑娘说得可怜兮兮的。
我打开门,伸出手,示意她把东西给了我就可以走了。她又扁扁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四殿下说了,要我一定亲手帮你涂过药膏才可以走,不然就只能吃白饭。”
我叹了口气,让她进了屋。如意今年只有十五岁,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这个四殿下也真是的,其实他以前用膳时也没这么多规矩,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一向很随和的,今晚他这是怎么了。”
如意一边帮我涂药膏,一边絮絮叨叨,说他们这些奴才可以在东和宫里做活儿,是如何的万幸,比在其它宫里好多了,因为他们的四殿下一向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对下人也是宽厚随和。在他们的眼里,富公公才是个可怕的主儿,因为富公公对他们管得极严,有错必究,他们对四殿下是敬,对富公公却是怕。
原来是这样,看来北凌飞这混小子是存心不让我好过的,把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要慢慢折磨我吧。想起那天他的那句“今生今世需留在本殿下身边做牛做马”,心里不禁戚戚然、阵阵发毛。
正文 第六章 冰释前嫌
第二天一早,来到北凌飞的房间时,他早已醒了,歪在床上懒懒地望着我,双眼不怀好意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我毕躬毕敬地向他问了安,拍拍手,两名侍女把洗漱的用具端了进来。洗漱完毕,替他梳理头发时,他那一头乌黑润亮的头发,忽然让我想起那碗红烧肉饭的耻辱,血气猛地上涌,手上一用力,几根头发被我扯了下来。不等他发怒,我已抢先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四殿下,奴婢的手现在不灵活,不如叫如意来帮您梳吧。”
他把我的手拉到他面前仔细看了一下,问道:“还痛吗?”
我想把手抽回来却抽不动,他脸色一冷,“难道那些嬷嬷没教你规矩吗?我是你的主子,别说你的手,就算我想看你身上其它地方,你也要给我看。”
他突然把我往怀里一拉,我跌坐到他腿上,对上他那不怀好意的双眼,吓得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连忙干咳两声站了起来。
“咳咳……那个……请问四殿下,今天是要穿哪件衣服?”
“你说穿哪件就哪件吧。”他暧昧地笑着,显然对我被他刚才这个举动吓着了觉得很满意。
我从隔壁房间的衣橱里选了套墨绿色的绸衣,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心安理得地倒了点东西上去。嗯,墨绿色的正好,看不出来,暗自在心里奸笑几声。
心情愉快地和如意她们吃过早饭后,我就回房里逗弄小黑了。才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果然听到北凌飞咿咿呀呀地叫嚷着回来了。
我跑到他的房间,大惊小怪地问道:“哎呀,四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痒死了,好痛……哎哟……好痒!”他一边往背后挠一边叫,“快,快点帮我把衣服脱掉!”
“四殿下到底是痒还是痛啊?”我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幸灾乐祸地问。
“又痒又痛!你动作快点啊,慢手慢脚的,没吃饭吗?”他一边叫一边自己动手,把上衣脱了,赤-裸着上身往浴房跑去了。
半晌他才光着上身走出来,无力地往床上一趴。这些红火蚁也太狠了点,虽然才放了四五只,他的整个背却已被咬得斑斑点点的,又红又肿。我伸了伸舌头,拿起如意送过来的药膏,坐在床边帮他涂抹。只要我的手指一碰到他的背,他就痛苦地哀嚎一声,于是他每哀嚎一声,我便在心里鼓一下掌。
嘿嘿,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这一整天,他都难受得趴在床上,吉祥惶恐的进来请示要请太医过来,被北凌飞制止了,还吩咐他此事不可声张出去。
不过这一整天我也不好受,他的伤口又痛又痒,又不能用手抓,我只好用鹅毛扇不停地轻轻扇着,减轻他的痛苦。就这样扇了一整天,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再换左手,到了晚上,两手已酸软得连个茶壶也提不起来了。
晚上他吃不下饭,只吩咐吉祥送了一些粥到房里吃。吃完了粥,我让他早点歇息,他却不肯,一会儿要我掰桔子给他吃,一会儿要我讲故事,说四大天王的故事我曾经答应过要说他听的,总之没完没了的,我都开始后悔这样整他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四殿下,我再替您涂点药膏,涂完了就歇息吧,都快子时了。”
我实在熬不住了,不料我的手指一碰到他的背,他又嗷嗷地叫了起来,比起上午叫得更惨烈,我心里倒有点怕了,不会是中毒了吧,真的中毒了我可担当不起。
“四殿下,您……您怎么好像越发严重了?”
“是啊,越来越难受了……”他声音虚弱地说。
“那再涂多点膏药,您忍着点。”
他双手抓着被褥,又嗷嗷地狂叫,表情极其痛苦,我不禁慌了手脚,“四殿下,您怎么了?不如叫吉祥去传太医吧?”
“不用。”
“可是您现在这么难受……”
“我不难受点,你的气怎么消?”
“啊……什……什么,四殿下,您……您说什么?”我心里咚地一声急速跳了一下。
“我说,如果我现在不难受点,你的气不消的话,明天我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呢。”他把脸转过来望着我,强忍着痛苦的脸上,眼里竟然带着微微的笑意,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咳咳,四……四殿下,宁萱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难道他果真知道了?
“叫我的名字。”
“我……奴婢不敢。”
“小萱。”
“是,四殿下。”
“叫我的名字,像以前那样。”
“是,四殿……飞,凌飞”我低下头,垂着眼不敢望他,心里诚惶诚恐。
“小萱,你现在还生气吗?”
“我……我……”我喏喏地应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突然坐了起来,拿起衣服,忍着痛穿上,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跟我来。”
乾安宫,梧桐树上。
今晚没有那密密麻麻的繁星,只有一弯银钩似的月牙儿挂在远处的树梢上,洒下一片清辉。宫里的人大都睡了,只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笃笃”的更鼓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坐在树梢上望着远处。良久,他才转过头来。
“你为什么要冒险逃出宫?”
“我想要自由,待在宫里有什么好?”
“为什么不好?”
“为什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当然不会明白失去自由、卑躬屈膝、卑微地活着的滋味。”
“你想要出宫,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又把四大天王留给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知道除了人之外,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吗?”
“什么?”他一怔。
“猪。”
“为什么……呀,你这坏丫头!”他伸过手来往我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好啊,既然你肯和我说笑,我就当你的气已经消了。”
“消你个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现在早已在外面风流快活了!”一想起这事,我的气又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往他身上打,他也不躲,只低声嚷道:“别打背!”
我停了手,气愤地问:“你干嘛要坏我的好事!”
“我恼你不辞而别一走了之,我跟你相交一场,真心待你,你竟然到现在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他直直地望着我,双眉紧蹙,眼里带着一丝失望。
“真心待我?当初你只对我说你是个侍卫,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这样也叫真心待我吗?”我转过脸不看他,故作生气地岔开话题,“还有,你竟然想把我活活饿死,你这真心可真够狠的呀。”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当初见你不认识我,对我一点没有那种战战兢兢的恭敬态度,一时顽心起才对你隐瞒的,并没有恶意想要欺骗你,之后与你相交,我一直是真诚待你的。还有那次也不是真的想饿你那么多天,当时我有急事出宫了,本来交待了别人第三天便放你出来的,不料那人忘了……”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我捂着耳朵打断他。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再恼我?”他伸手过来拉开我的手。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天地如此之大,凡人何其渺小,怎能一辈子困于这小小宫闱之中。我要去游遍千山万水、看尽世间美景,吃遍天下美食,泛舟湖泊,浪迹江湖。你放我出宫好了,对了,最好给我点盘川,反正你有的是钱。”
“绝不!”他神色一变,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不由想他的意思是绝不放我走,还是绝不给我银子呢。
“我说过,你这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为我做牛做马。我……我其实不是真的要你为我做牛做马,但你要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如果你胆敢逃走,就算逃到天底下,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我恼怒地甩开他的手,别过脸不看他。他见我不理他,也独自生气,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叹了口气。
“小萱,我知道你现在生我的气,我也不逼你,之前故意为难你,只是恨你不辞而别,并不是真心想要你难堪,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哪怕是恨我,也比忘掉我要好。从今后,我们仍像以前一样相处吧,你想要完完全全的自由,我做不到也不愿做到,但是如果你只是想到宫外游玩,我倒是可以成全你。父皇早就赐了我府邸,我明儿马上叫人准备,等过了这个冬就可以搬过去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玩,我都依你,只是你绝不可以再逃跑,这样可好?”
浅浅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叶投影下来,在他脸上铺上一层薄薄的银光,那原本微弱的光亮,此刻是如此的耀眼,竟让我不能直视他。他剑眉紧锁,漆黑的星眸如一汪深潭,清澈坦荡,紧紧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神情是如此的真挚。
“好。”我低声说道,除了这个好字,我已再说不出其它。
不是不感动,刚才那一刻明明已怦然心动,只是,这一次重生对我来说还是太过突然,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他见我答应了,这才释怀,舒展开眉目。
“对了,下次你再生我气时,就直接揍我一顿好了,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整我了,要是太医来了,定要上报给父皇和太后,他们知道了,你们肯定要招罪的。就算瞒得过他们,给富公公知道了,你也活罪难逃。”
怪不得之前他宁愿忍着也不让吉祥传太医,原来是怕我遭殃。回想起来我今天也确实孟浪了,根本没想过后果,如果要追究起来,不但是我,就连吉祥、如意他们,也会因为没照顾好四皇子连带要一起受罚的,这样一想不免有点后怕。
“以后你不再惹我生气,我自然不会再整你啊。”
“以后你不再逃跑,我自然不会再惹你生气啊。”
“以后你对我好点,我自然不会逃跑啊。”
“以后你不逃跑了,我自然会对你好啊。”
正文 第七章 云府喜宴
从那晚开始,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人时,我们仍像以前那样叫对方的名字,没事时常常一起逗弄四大天王玩,无非是这盘我买红孩儿赢、他买牛魔王赢,我输了他就罚我给他捶捶背、讲讲故事,他输了就要答应我以后带我去某个地方玩、某个地方吃好吃的东西之类。
五皇子北凌珩、六皇子北凌烁两位皇子才刚满十七岁,现下仍是住在宫中,经常跑到东和宫里找北凌飞,原来他们就是当日跟着北凌飞装扮成小内侍一起去斗蟋蟀的小五和小六。这三人年纪相若,从小一起在宫中学习、生活,感情亲近,经常三人一起斯混。这两位小皇子的性情倒是和北凌飞相似,不甚理会那些繁文缛节,也是两个贪玩的主儿。我私下里帮他们三兄弟起了个花名,煎酿三宝,当然只敢在心里这样喊喊而已。
整个冬季,他们也不怎么出外,斗蟋蟀也玩厌了,我见他们每天在宫里闲得无聊,有一天心血来潮,用粗的竹子做了几个竹筒充当骰盅,教会了他们玩大话色,输了的通常是罚喝酒。他们学会后几乎每天晚上都过来东和宫,玩得不亦乐乎。
那棵梧桐树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老地方,兴致来了,我们就偷偷跑去看看星星,谈谈天,说说笑。这样的日子虽然简单,却也无忧无虑。
转眼年关已过,初春已至。
这天是大皇子北凌云娶侧妃的日子,北凌飞因见我老是盼望着出宫见识外面的世界,破例答应带我一起去参加,让我穿上男装扮成随从小厮的样子随他一起出宫,让我很是兴奋。临出门时,他竟然要我交出小黑给他保管,没想到小黑竟然轮为了“人质”,可怜的小黑。
十六侧妃,当我知道大皇子北凌云是娶第十六位侧妃时,第一个反应是:种-马!而且今天娶的这位侧妃因为出身是官宦之家,才得以做了侧妃,才有这婚宴嫁娶的场面,如果是那些出身普通的女子,只能做侍妾。大皇子府的侍妾有一大堆,做侍妾的可就没有这风光的迎娶场面了,只选个吉日接进府里就算了。听说这位大皇子多年前曾娶过一位正妃,但是那位正妃在成亲当晚就因病去世了,打那之后,大皇子到现在也没立过正妃。
看来这位大皇子不单是种-马,还是超级种-马啊!
也许是因为已经是第十六个了,这场婚宴并没有我原来想象的那样盛大奢华,虽然也算是热闹,但礼仪并不繁复。来宾除了几位和大皇子相熟的朝官之外,就是几位皇子和大皇子的内眷。
北凌飞带着我和北凌珩、北凌烁一起,往里间走去,说是要瞧瞧这位新的王妃。刚转到一个回廊,突然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北凌飞猛地站停住脚步,大呼一声“不好”,拉着我们就要调头走,刚一转身,背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叫唤,“凌飞哥哥。”
北凌烁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嘿嘿,来不及了。”
眼前一片紫红色一闪,之前那浓郁的香气更浓了,朝我们劈头劈脸的盖过来,我忍不住捂着鼻子打了几个喷嚏。等我回过神来,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一身紫红罗裙,头上插着一朵大大的红牡丹,双手正亲热地挽着北凌飞的胳膊。这少女本身样貌很是精致,杏脸桃腮,一双凤眼流转如波,身形婀娜,只是她的一身打扮太过妖娆,脸上的红妆也过了头,不免显得俗气。
“凌飞哥哥,你怎么这么久不找我玩啊,我去东和宫找你,你府里那些狗奴才老是说你不在,你是不是把妍悦忘记了。我不管,你要和你宫里那些奴才说,以后我再去找你,不准说你不在,不然我掌他们的狗嘴。”
这声音嗲得我身上起了一层疙瘩。
“呀,是悦妍郡主啊,怎么才两个月不见,你又长得这般标致了,这牡丹花戴在郡主头上,真是人比花娇啊。”北凌飞一脸媚笑地应着。
那少女听了两眼发光,脸上一片娇艳之色,明明五皇子和六皇子都在,她却像是一点没察觉似的,招呼也没打一个,两眼只盯着北凌飞。
北凌珩和北凌烁倒是见怪不怪的,可能是早已习惯了,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之后一整晚,这位悦妍郡主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北凌飞,寸步不离。奇的是,这块狗皮膏药本身也有一块狗皮膏药粘着,此人名叫袁天恒,长得珠圆玉润,白白胖胖的,悦妍叫他做“恒表哥”。
大皇子北凌云和二皇子北凌楚同是皇后所出,她叫北凌云做“云表哥”,北凌楚为“楚表哥”。当今皇后本是赤霞国皇族的郡主,听说这位花枝招展的悦妍郡主和袁天恒都是她在赤霞的侄儿,也就是说,这位郡主和她的恒表哥都是赤霞国的人。
晚宴时,几位皇子都坐在同一桌,这两块膏药自然也坐在他们这一桌。大皇子因为是主人家,要不停地招呼客人,只打了个照脸就不见人了。我现在是侍从的身份,只能站在北凌飞身后细细打量这几人。
二皇子北凌楚年约二十五,一脸爽朗豪气,身材魁梧,看得出是个长年习武的人,听说他曾带兵打过仗,军功赫赫,有将军封号。三皇子北凌雁则相反,羽扇纶巾,温文尔雅。五皇子北凌珩和六皇子北凌烁两人都只十七岁,都长得俊俏可人,只是脸上稚气还没褪尽。若论气质,二皇子属于豪爽的江湖侠客,三皇子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而后面的三位北凌飞、北凌珩、北凌烁都是同一类型,都是那种不拘一格、潇洒不羁的性子,难怪三人经常玩在一起。
默默打量完这几位天之娇子,心里不禁暗叹,这皇帝可真是会生,几位皇子都长得一表人材,气宇非凡。
那位悦妍郡主和袁天恒,可真是两个贴错门神的痴情种,悦妍自从见了北凌飞起,就整晚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仿佛世间只剩北凌飞一人,其它人在她眼里都如尘土浮云一般视而不见,她自己也丝毫不介意别人看出她的痴情。而袁天恒也跟她一样,他眼里也只有悦妍一个,她喜,他也跟着笑,她怒,他也跟着哀,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意。这三人,真是……我暗自惋惜,我虽不喜欢悦妍郡主这种骄横刁蛮的性格,但是对她这种毫不掩饰自己情感的大无畏精神,却也深感佩服。
席间,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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