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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红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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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禺笑出声来,“扬儿这么想为官?”
    “非也”乔筱扬煞有其事地摇头,“是想当大官。帝师大人一手遮天,小人这点小小的愿意应该很容易达成吧?”
    “确实。”
    “嗯?”乔筱扬感兴趣地坐起身来。
    “帝师夫人位同一品。”季禺挑挑眉,“扬儿不考虑一下?”
    “为官有道啊。”假正经的某人,“这新政有了国主的支持要实行不会有多大的阻碍,可是你确定要让科举制完全取代世袭制?本来科考派和世家派的官员就已经斗争得十分厉害了,你这不是在推波助澜吗?”
    “扬儿,两派的争斗自科考制出现就一直存在,长久的争斗已经耗费了许多国力,珮国已经从上次的战败里恢复过来,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一次珮国的使者就来意不明。如果我们还是内斗不止怎么对抗珮国的铁骑?”
    “那你是要让两派尽快角出最后的胜者来?可是”
    “朝上的每一次权利更替都是血腥的,百骨成枯也是不可避免的。”
    “胜的会是科考一派?”
    季禺没有回答,但是乔筱扬知道很快世家一派就将推出历史的舞台。
    “所以你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安排了。无论是宁国公的倒戈还是美人蛇的案件,等等等等,都在削弱世家增强科考一派的势力。”
    “扬儿,我不会后悔的。”季禺一脸坚定,“用美人蛇一案折去世家一派十几位重要官员,哪怕最后国主动了乔家其实最想震慑的就是我。”
    “杀一儆百”乔筱扬缓缓道:“怕只怕你这个一抵得上百。”
    “扬儿,对不起。”
    乔筱扬唯有沉默,尽管已经打算不把乔家满门的仇恨记在季禺身上,也知道如果不是季禺,她这个乔家余孽不可能好好活着,更清楚如果没有季禺的暗暗操作,哥哥不可能只是流放边塞,斩草除根一向是当今国主的手段,否则当初和国主争夺过王位的王爷也不会一丝血脉都没能遗留下来。
    可是她还是觉得沉重,总觉得有一双双血淋淋的眼睛在悲愤地看着她。
    没有,我没有忘记乔家的深仇大恨。午夜梦回,她都想这么对梦里的那些身影喊。
    “乔小姐?乔小姐?”小心翼翼的声音让乔筱扬从不知不觉陷入的梦中醒来。
    “怎么?”乔筱扬看向变得极为恭敬的藏书阁的下人们。
    “乔小姐,已经到酉时了,需要传膳吗?”
    乔筱扬摇摇头,随口问道:“外面有什么事发生吗?”
    “乔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那人低下的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外面不可能风平浪静的。”季禺的新政在三日前就已经开始正式实行,怎么可能没有事发生?说朝上天地大变她都相信,就是不可能风平浪静。
    “也没什么。就是苓国太子进宫了,来向国主提亲。”那人斟酌着小心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宫里的瑞妃有孕了,国主赐了瑞妃很多东西。”
    “除此之外呢?”
    “其他的小人哪里还能知道,小人也出不了宫。”
    “是吗?”乔筱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举步出了藏书阁。
    国主从来没有下过让她禁足藏书阁的命令,只是她一直识趣地消失在众人的眼里,可她刚才突然发现,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那不就跟在帝师府一模一样了吗?
    
    第六十五章 朝堂大变
    
    尽管乔筱扬已经有所预料,朝上的局势还是变得让她心惊。
    大大小小十一个案件,其中不少是旧案重申。
    一时朝廷腥风血雨,百余位官员饮恨落马。尤其相国寺佛像案中以工部侍郎为首牵连工部近乎一半的官员。
    然而对于这些官员的下场,百姓却是拍手称快。斩首时,红着眼的众人忍不住流下热泪,苍天有眼啊。
    这一个平日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高官们也许从来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们会被斩首示众,他们死不瞑目的头颅滚下刑台,沾满了万人的唾沫。死后,他们没有首级的尸身还要挂在城门,真正的不得好死。
    “杀的好。帝师大人真是个好官。”
    “是啊,帝师大人还废除了宫人们的世代奴籍,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不光这些,帝师大人的新政都是好事啊。”
    乔筱扬听到宫里有很多人这样议论,对新政满怀希望。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城门飘摇的尸身,忍不住轻叹。
    那真是仁慈的帝师该有的手段吗?用百余条人命做他新政的垫脚石……而那百余人中又有多少是打上世家的烙印死去的科举一派的官员?
    朝中风云变幻,两派相互角逐,胜者取缔了败者数十年的苦心孤诣,可不想真正的弄权者也有对乘胜者的威慑。真是不得不赞叹帝师大人的雷霆手段,这满朝上下,战战栗栗的臣子们还有谁敢做这新政的拦路虎。
    “乔小姐。”有些熟悉的声音拉回了乔筱扬的思绪。
    “宁国公?”乔筱扬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
    “乔小姐认识老夫?”
    宁国公的惊讶让乔筱扬反应过来,他见过的只有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神医,与乔筱扬却是从未相识。
    “早有耳闻。”乔筱扬不动声色地注意到宁国公脸上的难色。
    “耳闻中恐怕也都是臭名,倒让乔小姐见笑了。”
    “宁国公何必妄自菲薄,您的忠义之名如雷贯耳。”
    “忠义?”宁国公嘲讽地笑笑,“老夫若真的忠义现在也用不着来求乔小姐了。”
    乔筱扬微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宁国公的来意,“宁国公可是为了令公子而来?”
    宁国公闻言露出了惊容,“帝师大人竟连这个也告诉你吗?”
    乔筱扬浅笑不语,心下却不以为然,想也知道季禺怎么会放过白渤戚这个命门上的把柄?
    “不知宁国公对帝师大人的新政如何看?”
    说的人是风轻云淡,听的人却是平地一声惊雷。宁国公恍然大悟,“老夫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帝师大人的新政那自然是好的,好的啊——”
    宁国公大笑着远去,一身轻松。
    宁国公这一笑彻底让众臣明白,现如今能在帝师面前说上话的是谁。接连几日里,藏书阁都是络绎不绝,来人是一官更比一官高,吓煞了藏书阁里的下人们。
    “扬儿在想什么?”
    季禺无奈地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出神的乔筱扬。
    乔筱扬从趴着的书案上直起身来,眼睛却依旧煞有其事地盯着那张俊脸看。
    “扬儿在看什么?”
    “看你。”
    “哦?”
    “看你哪里像一张黑脸。”
    呵呵,季禺笑出声来,“那扬儿唱白脸可舒心?”
    “还行吧”乔筱扬胆大包天地戳帝师大人眼角的泪痣,笑眯眯道:“让他们送的别的吧,他们送的首饰我这辈子也不一定能都戴个遍。”
    “扬儿会如意的。”季禺抓住在他脸上作祟的手,笑着耳语道。他知道,乔筱扬也看到了刚刚从墙根溜出去的偷听的小厮。
    这就是一场戏。既然众臣不相信坐看朝廷大变的帝师不想要一手遮天的权势,那么就换一张口来告诉他们帝师真正的目的。有些聪明人总是不相信另一个比他们聪明的人嘴里的话。
    皇宫的一座别苑里。
    鲁达大咧咧地蹲在地上拿碗喝酒,醉醺醺的样子。
    “卢萧,你说那滇国的国主到底想不想让那个公主嫁给太子啊?”
    “滇国国主当场就应允了太子的提亲,那自然是想和我国联姻。”卢萧淡淡道。
    鲁达不顺气地摔了碗,“那这都第几天了,那个公主怎么还不和我们回苓国啊?老子在这里待得都快闲出鸟来了。”
    卢萧皱眉,直接踹上躺倒在地上的人,“你像什么样子。别丢太子的人!”
    鲁达倏地坐起身来,“那你说,什么时候能走?给个准话行不行!”
    “容公主准备好了嫁妆自然会启程。毕竟下个月的吉时不可错过。”卢萧眼里闪过冷意。
    鲁达这个莽夫不清楚滇国国主的意思,他可明白的很,无非是担心太子娶了公主依旧不倒向他们滇国。苓国虽小但利,可不是什么谁都能握住的剑,或许一不小心就会上了握剑人的手。
    “太子。”
    “太子。”
    两人恭敬起身,冲着来人行礼。
    凤如华摆摆手,两人才起身。卢萧仔细地探听了下周围的声息,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函。
    “太子,这是从国内传来的密报。”
    “如何?”
    “近日珮国虽然在明面上没有大肆征兵,但属下发现,珮国各个王室的私兵多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
    “哦?”
    “寻常一个王爷就有近万的私兵,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近万的私兵?这珮国的王爷也太有排场了吧。”鲁达闻言张大了眼睛。
    “滇国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吗?”凤如华似笑非笑地看着鲁达。
    “没有。”卢萧摇摇头,鄙夷地瞥了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鲁达。
    一直受卢萧白眼青睐的鲁达气得直跳脚,“卢萧你个小子今天给老子说清楚了!你什么意思啊?啊?有事没事招呼爷白眼看……”
    卢萧理也没理暴跳如雷的鲁达,“太子,我们是不是该早点回国了?”
    凤如华摆摆手,“不急。越是这时候我们才越该留在滇国。”
    “还留啊”鲁达瞪大了眼睛,“这滇国国主每天晚上都请您喝酒,那么一小杯酒一喝还得喝上好几个时辰,完了您要装哑巴还不能说话,就这您还不嫌憋得慌啊?”
    凤如华笑得讳莫如深。
    “既然如此,我们就入乡随俗一次罢。”
    “太子是指藏书阁的贵人吗?”卢萧笑得狐狸样。
    “你们两在说什么啊?”依旧一头雾水的鲁达。
    藏书阁的贵人,除了炙手可热的乔筱扬还能有谁?
    可现在乔筱扬却不在藏书阁里。
    漆黑的天幕稀稀疏疏地落下几点星光,夏夜的天空总是缺少月明,烦闷的白日终于在夜里有了几丝清风。
    乔筱扬好整以暇地站在容瑜宫门口等待公主的传召,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尽管她进宫的时候太阳还高悬在天际。
    “哟,乔小姐这都等了快半天了怎么还等着呢?”
    “民女见过瑞妃。”
    乔筱扬冲着已经能见身孕的瑞妃行礼,假装看不见她眼底的嘲讽。
    瑞妃是苓国送来的,虽然生的美艳,但国主却更喜欢温婉的女子因而她一向不受宠爱。苓国的太子来了宫中,国主才似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个苓国的美人,一连好几日歇在了瑞芯宫。
    有了身孕,瑞妃的地位才水涨船高,甚至有了妃这一品位。她心里也清楚的很,只有苓国与滇国交好了,她的好日子才不会结束。所以可以说这后宫最是殷勤撮合这桩联姻的人绝对是瑞妃。
    “瑞妃,公主请您进去。”小宫女像是没看到乔筱扬一样。
    “那乔小姐,本宫就先进去了。”瑞妃得意道,暗暗赞延陵容果然会做人,贵贱总是有别的。
    宫内风言风语说乔筱扬会成为帝师夫人,可她是一点也不相信,那些放低了身段去巴结这小贱人的人就等着后悔吧,不过是帝师的一时兴起而已,还真有人当真了。
    “乔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公主一直在午憩所以奴婢不敢禀报,刚刚公主醒了本来是要请您进去的,可瑞妃却来了。还请您多等一会,都是奴婢的错。”
    “无碍。”
    乔筱扬淡淡站在原地,心里却好笑,这小丫头恐怕也是刚进宫,戏都没进眼里,说着‘都是奴婢的错’怎么眼里一点惶恐也没有呢?
    过了一会儿,瑞妃满面喜气地从容瑜宫出来,也许真是高兴她走的时候都没再讽刺乔筱扬几句。
    “乔小姐请坐。”
    延陵容还是一副端庄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心急的样子。这宫里的女人,出嫁前要争父王的宠爱,出嫁后要争夫君的宠爱,甚至有了孩子以后还要为孩子争。这一个个最后争胜的女人早就都熬成了妖。
    “我一直以为你是言而有信的人。”
    乔筱扬只是淡笑不语。
    “我没有忘记公主的托付。”
    “那就好。”
    “其实公主中意的驸马人选是帝师吧?”
    噔,对面人手里的茶水洒了出来。整个宫殿里都静得吓人。
    这样的气氛,承认与不承认还有什么差别?乔筱扬缓缓站起来,有礼地告退。
    今夜真的不会有月明了。
    
    第六十六章 暗渡阵仓
    
    今天的皇宫有特殊的气氛,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失去了六情六欲,只剩下喜这一情绪。
    来来往往的人都笑得喜笑颜开,可乔筱扬总觉得,喜悦是那些张灯结彩的亮堂堂的红灯笼的,而不是宫里的人们的。
    今日是公主延陵容的大婚之日。
    “公主,国主怎么能让您今夜与那苓国太子行礼明天就启程去苓国呢?苓国那么远,菱儿该不会以后都没机会见到公主了吧?”菱儿哭得小声,但还是让一旁教宫规的嬷嬷听到了,她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
    “哭什么!公主出嫁你这像什么样子?不懂礼数的东西。”嬷嬷真恨不得缝上那张多是非的嘴,在主子出嫁之日掉眼泪真是嫌日子太顺呢。
    “嬷嬷,消消气。菱儿不懂事。”延陵容轻轻拍拍嬷嬷的手,张口抿住了胭脂红的唇纸。
    再张口。是艳若夏花一样的色彩。
    而乔筱扬就看到这张美人的娇唇一启一合。
    “都准备好了吗?”
    乔筱扬点点头。
    延陵容笑着戴上凤冠。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菱儿疑惑地看着乔筱扬,身为公主的心腹,有什么事是她不能为公主准备的,怎么还要乔筱扬这个对公主没大没小的人来?
    乔筱扬冲着菱儿意味不明地轻笑,直看得菱儿心里发毛。
    这丫头这延陵容这里待了这么久,怎么还学不会藏住心里的东西啊?过不得昨天延陵容会说在她身边能做这件事的只有她了。这是一种嘲讽吧?
    一女出嫁,举国成庆。
    不得不说这是身为公主的悲哀也是身为公主独有的荣宠。
    今天的京城是通红的城池,今夜的皇宫注定是不眠的夜。
    “乔小姐,您也该换衣服了。”嬷嬷冷硬的声音催促乔筱扬。
    真是差点忘了,她还是延陵容的陪媵,今天这场大礼她不是观众而是一个配角。
    “嬷嬷,把这只金步摇给筱扬戴上。”
    “公主,这……”嬷嬷为难道,“乔小姐只是陪媵,是不能着红色的更何况戴金。”
    “多谢公主好意但我受不起。”乔筱扬利索地起身,面上没有任何脂粉,素面朝天,身上更是一体的黑色,可无端端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了仪度天成的惊艳。
    陪媵从来只能是公主的陪媵,嬷嬷冷着脸把乔筱扬头上唯一一只简单的玉簪也拔了下来,暗暗地揣在袖子里。
    “怎么什么也不戴反而愈发好看了?”菱儿惊讶地小声嘟囔,让嬷嬷恨恨瞪了眼。
    “我说的是实话嘛。”菱儿撇撇嘴,小跑着跟上已经摆驾向乾仪宫而去的公主。
    至于乔筱扬,自然不会有做步辇的资格。她不急不慌地跟在仪仗队的最后。
    呜——呜——
    宫道两边响起低沉的角号声。
    叮叮叮叮,一路上,宫殿的楼台处还有众多的乐师敲响着编钟,此处与彼处共鸣着。
    伶人们不知疲倦地跳着十人舞,聚散而又分离,分离而又聚散。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喧嚣,因而谁也不会发现一个小小的陪媵消失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乔筱扬东拐西拐地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进了一座别苑里。
    如果有熟悉皇宫的老宫人在的话他一定会很快认出这是专门为他国尊贵的客人准备的住所。而现在,这里只有苓国太子住着。
    “呦,你就是那个滇国公主嫁给太子的时候附带的那个?”鲁达手明眼快地把来人拽进来,不放心地看了看身后有没有跟着的人。
    乔筱扬从鲁达手里抽出衣袖,随手整了整,没好气道:“滇国自古有陪媵的制度。”
    “那不就是附带的吗?”鲁达嘁了声,突然把脸凑近乔筱扬,两眼看得都快成斗鸡眼了。
    “咦,仔细看,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嘛。要是太子不要你的话,你就嫁给我好了。”大个子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不需要。”
    “诶,怎么这就拒绝了?姑娘爷可是苓国有名的战将呢,你跟着我绝对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你别看我长得像是个大老粗,其实心”
    “其实就是个大老粗。”卢萧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打断,“都说滇国延陵容公主只能算是美色,但真正的绝色却是临江仙乔小姐,而且智慧远不输于美貌。若乔小姐真的有意太子,那倒是我苓国之幸。”
    “卢先生的意思,是要太子堂而皇之地宠妾灭妻?”乔筱扬饶有兴趣地看向卢萧,她总觉得这个卢萧就是个笑面虎,长得手无缚鸡之力却绝对是个比鲁达那样的武夫要危险数倍的角色。
    “君子有所不为有所为。”卢萧笑着道:“一个公主只有在她的国家,她的公主之位才显得尊贵,而在夫家,其实妻妾真的有如此大的差别吗?”
    果然是笑里藏刀,三言两语就想把人策反过去。要是换了一般的女子恐怕真的会忘了自己滇国的身份,一心只想着争宠。
    “卢先生不愧为毒君子,一番言论真是旷古绝今。”乔筱扬轻笑着道。
    卢萧清楚自己刚才的话是全白说了,但他反而对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更感兴趣了。也许,滇国对这个奇女子的传言里真实的地方还不止半成?
    “太子应该已经和卢先生说过整个的计划。”乔筱扬严肃道:“至于先生需要的那条密道……”
    乔筱扬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无误了才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勾画着地图。
    “这里的守卫是两个时辰后更换,你们要抓紧时间在十息内通过这座桥,否则很有可能与另一队守卫撞上,还有这里,一次只能通过五人,否则时间会来不及,而且若是半刻钟内都没有通过所有的人就改道到这里,否则就会赶不上庆典了……”
    乔筱扬拿着树枝详尽地解释着,地面上赫然是一张完整的复杂的可怕的皇宫地图。
    竟然把所有的通道和守卫的换班在一夜之间记得如此清晰。卢萧惊讶地看向身边沉静的女子。
    至于鲁达,早就听得云里雾里了,他瞪大了眼睛,也愣是记不下所有的道路,打定主意待会一定要牢牢跟紧卢萧这个伪君子。
    “你们都记住了吗?”乔筱扬几下毁去地图,随手把树枝扔进湖里。
    “姑娘,你说得也太快了,再来一遍?”鲁达搔搔头,不好意思道。
    “来不及了。”乔筱扬皱眉。
    “无碍,在下已经记下了。”幸好这时卢萧张开了眼,一时间要记下这么庞大的地图,就连他也有些吃力,不过幸好,他现在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张详细的皇宫地图。
    “那就好。”乔筱扬舒了口气。她也该立即赶往乾仪宫了,陪媵也是要陪着公主行礼的。
    “告辞。”话落,乔筱扬轻身一跃,飞快地在皇宫的屋顶上远去。有些冗长的裙裾在风中招展成一朵自成风骨的黑色水仙,尽显飘逸。
    “好俊的轻功,这姑娘真是对我的胃口。”鲁达啧道,眼睛发亮地看着乔筱扬轻盈的身手。
    卢萧抬头剜了他一眼,手上把一只鸽子放了出去。
    “哎,卢萧,你说我要是多向太子求求情,太子能同意把那丫头给我吗?”鲁达腆着脸跟在卢萧身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对胃口的丫头,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娘们我是真的承受不起。”
    “你可以试试。”卢萧敷衍道。
    “是吧,你也觉得我俩般配吧?我得好好跟太子说说,太子自己都成亲了他也不好意思叫下属一直光棍着吧?”
    卢萧脸色极黑,冷冷道:“原来你还记得今天太子要成亲,乔筱扬今天 就 会 嫁 给 太子。”
    “那我不是把那个公主给主子留着了嘛。”
    卢萧和鲁达这里看着还是风平浪静,然而在同一时间,随着那只鸽子飞出,京城里一队身手诡异的黑衣人就迅速地向着皇宫而来。
    他们飞檐走壁却没有留下任何声响,一个个像是融入了夜色里的蝙蝠,极有目的性地向着皇宫赶去。
    “从这里落下。”
    “是。”
    听口音这群人明显不是滇国人。
    “都戴上紫荆花腰牌。任务完成立即咬毒。”
    “是。”
    这群人竟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死亡,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任务才要全部人都以死亡告终。
    这场行动到底策划了什么?延陵容,凤如华,卢萧,鲁达……乔筱扬,这一个个似乎与这个任务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到底在这场联姻的大典上策划了什么?
    铛——
    国礼的铜钟被重重敲响,整个京城响彻嗡嗡的钟声。
    大典终于开始了。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大变,而当一切沉浮都落定,原来那些人又该扮演怎么不同的角色?当一切都烟消云散,有人是否还找得回归来的道路。
    铛——
    国主在龙椅上庄严地坐下。各个妃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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