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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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戌时刚过一刻，徐陵若不是飞奔而来，哪里能来得这样早？

徐陵伸手接过茶碗。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紧，却是难得的正眼看着槿娘，只是槿娘却坐到了桌旁。悠然的喝着茶，并不开口。

半晌，徐陵终于按捺不住，叹气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便知无不言！”

装哭这手段拙劣了些，但槿娘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打开徐陵的嘴，却没有想到，她设计的后续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就举白旗投降了。

槿娘端到嘴边的茶碗猛的一滞。转而抬起头来，“哦？二爷不怕给我带了什么祸事了？”

这是上一回徐陵用来堵她的话，如今又被她拿来堵回去。这有点瑕疵必报的意思，可徐陵却没有半分恼意，他看着槿娘得意的脸，竟然咧开嘴笑了。

正当槿娘被笑的心里发毛的时候，这位徐二公子又露出一张无赖的脸来。“哈哈，我果然没有选错。你想的是对的。如果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又怎么来配合我？说不得哪一日被暗箭所伤，这条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也未可知！”说着他靠近槿娘低低的道，“娘子，为夫说的可对？”

一点儿都没错，徐陵说了槿娘想说的话，他不但猜到了，而且立即就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并且表示配合。

这个合作伙伴果然是有信用的！

槿娘的脸也渐渐堆了笑，她将手中的茶碗放到了桌上，抬眼看向徐陵，“二爷说的是，妾身的确是这样想的，那就请二爷把事情交待交待，让妾身心里也有个章程！”

天哪，这样说话真累！

槿娘只觉得眼前这个徐二公子又恢复了本色，变成了那个表面不学无术、油嘴滑舌，内心极度张扬、自信傲气的纨绔子弟。

而那个刚刚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那个徐陵又被隐藏起来了。

槿娘半眯着桃花眼看着眼前风流俊俏的公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忽然就很怀念刚刚那个为自己着急的男子，若徐陵真的是那样一个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被槿娘给掐灭了，自己可是只跟他合作三年，千万不要动了感情！他的着急说不定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了？可在听我说话？”徐陵的声音把槿娘唤醒。

槿娘晃了晃脑袋，方道，“忽然想起了大王妃，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五皇子的人！”徐陵的脸色变得深沉，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

五皇子？梅佩青要嫁的不就是那个失踪了许多年，突然就现身的五皇子？槿娘连忙竖起了耳朵，笑容渐敛。

徐陵长长叹了口气，“去年的时候，我和几个人奉了皇上之命，去寻五皇子，花了几个月的功夫，终于找到人，可偏偏他就不愿意回宫，我们几个想尽了法子，最终把他带回来，从那以后，我们全都是五皇党，想撇都撇不开！”徐陵的声音透着无奈。

槿娘却听出一丝不对来，她轻挑眉眼，“你们想了什么法子让他回宫？或者说，是答应了他什么？”

徐陵无奈的脸上露出惊异，显然没有料到槿娘这么快就找到了关键，他轻轻一笑，“我们答应他，想法子不让二皇子坐上储君之位！”

什么？这种事情也能答应的！

这回轮到槿娘吃惊了，她睁大了眼睛看向徐陵，“你、你们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样的话决然是不敢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的，定然是这几个人自作主张，可五皇子能说出来，他们竟然也就敢答应，不但敢答应，还付诸实施了。

若是不然前段日子忽然要让皇后过继五皇子一事，又怎么会闹将出来？

这样大的事情，在徐陵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无比淡然，他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温热的茶水流过喉管，留下一丝苦涩与几分馨香。

“当时想的倒也简单。皇上本就对二皇子结党一事很是厌烦，只要随便起些波澜，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都能上位，而五皇子只要跟其中一个交好，便也能保得性命，我们也就无需担心了……”

槿娘再次吃惊，“你是说他跟二皇子有过节，怕有朝一日二皇子得登大宝再为难于他，这才不愿意回宫？”

徐陵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不是有过节。而是当初若不是淑妃，他也不会流落民间。若是淑妃当了太后，恐怕真的容不得他！”

淑妃是二皇子的亲娘。得罪了她，又与得罪二皇子有什么分别？

且不说当初是如何得罪的，如今这个局五皇子可怎么解？

槿娘忧心忡忡，“可是你们没有料到皇上竟然这么快就病了，还病的不能理事。而二皇子再一次结党，说不得过几日就要执掌监国大权，若是……”槿娘沉吟了一下，方道，“若是他想铲除登位的绊脚石，恐怕过不多时。极可能会有宫变，我，说的可对？”

徐陵抬起头来。看向槿娘，却是一笑，“你很聪明，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没有后招？”

还有后招。槿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后招。自己媳妇都快要保不住了！”

梅佩青今日若真是喝了那红枣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徐陵也叹了口气，轻撩衣襟坐了下来，“是！这一点是我们没有想周全，因着梅家自有梅国公，我们不好插手，这个时候最好是让梅小姐在家呆着，哪里也不要去！乔家的事情是冲着她去的没错，不过把你带上，也是因着你是我的徐陵的女人！”

果然如此，一箭双雕，给警告的不止是五皇子，还有他徐陵。

可是真是要不出门么？不出门又管用么？槿娘摇了摇头，“若是那边使了明枪，可又怎么办？”

次日，果然如槿娘所说，那边使了一招明枪。

淑妃宣了梅国公夫人和梅佩青进宫，坐着说话的时候赏了梅佩青一碗杏仁茶。

贵妃赏的东西，怎么敢不喝？哪怕明知道有毒也不能拒绝，梅佩青小尝了一口，推说喝不习惯杏仁，淑妃竟是没有强求。

只是还没出宫梅佩青就不舒服了，肚子闹腾的厉害，请了太医来瞧也瞧不出什么，淑妃借此便将其留在宫中，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徐陵回来的时候便带着担忧之色，“果然让你说中了，若不是梅小姐进宫前喝了碗绿豆汤，又带了银花汤在车上，恐怕未必能撑得住！”

槿娘也跟着紧张，“可人在宫里，若是淑妃扣住不放可怎么好？”

徐陵拍了拍槿娘瘦弱的肩头，“行了，你别管了，这些事儿梅国公府自然会想法子。”似乎真的不愿意让槿娘牵涉其中，他又问起徐老夫人，“昨儿听祖母说因着你受惊，所以免了你的请安，想来母亲也不会找事儿来为难你了！”

槿娘轻轻颔首，“是，母亲最近在给三弟相看人家，恐怕要定下乔家了！”

“乔家？”徐陵眼睛一亮，“可是那个富贵到了极点的山西乔家？”

“正是他家的四小姐乔月珍！”槿娘还在想着梅佩青，一时有些失神。

徐陵一拍大腿，“范大小姐如今还躺着，不如就让乔夫人入宫探试，看能不能把人给弄出来！”

说着竟一把将槿娘抱在了怀里，“真是我的好媳妇！”“啪”的亲了一口，不等槿娘推开就转身冲了出去，把槿娘留在屋子里。

翠玉进来的时候，只见自家的二奶奶满脸胀红，头发散乱，张口就骂，“你个登徒子，你个死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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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玉屏风　第一百二十八章希望

天色将暗，徐府里各处亮起了灯火，巧儿提了个黑漆描红的食盒低着头走在杏红院里。

不远处的翠珍看到，几步走了过去，冲着巧儿骂道，“二爷如今睡在奶奶房里，你还准备点心做什么？”

巧儿抬头见是翠珍，紧张的话都说不清了，“我、我怕奶奶过会子要点心，就先预备着！”

翠珍叉腰指着巧儿的鼻子，“你就扯吧，奶奶何曾在入夜之后要过点心，我看你是存心就想着二爷跟奶奶不和，好去书房里巴结二爷！也就是冷砌那小丫头傻呼呼的以为你好心替她的班，你看看你那脸，这院子里哪个不比你长的好看，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敢往二爷的书房里钻……”

巧儿低头欲哭，又听到翠珍骂道，“哭什么哭？别以为奶奶疼你，不跟你计较别人就看不出来了，你做的好事儿，你自个儿最明白！”

“不过是送个点心，我和你奶奶还没有说什么，你倒是看得明白了？”

低沉的男声响起，翠珍嘘了一跳，抬头见是徐陵连忙收了气势，垂手而立，有些慌张的道，“二爷，您怎么这样早回来了？”

“回来晚了还看不到这出戏呢！”徐陵看了一眼翠珍，方冲着巧儿道，“我不爱吃点心，那日也不过是饿了，又不想劳动厨房，日后你不用准备了！”

说完也不等二人反应，转身就进了屋子。

翠珍见徐陵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才离开。

只有巧儿站在原地，她抬起手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愣愣的看着正厅落下的棉布帘子，轻轻咬着下唇。

徐陵进了卧房。一面换中衣，一面对槿娘道，“我不爱吃点心，甜腻腻的，以后不要让你那丫鬟再给准备了。”

槿娘正翻看几个养生方子，听罢浑不在意的道，“她们也是好心，随她们去吧，你不爱吃就不让送也就是了！”

徐陵眉头轻蹙，刚想再说什么。槿娘已是不耐烦了，“行了，别说这些了。我找了几份养方子，适合二妹妹的，你过来帮我参祥参详！”

炕几上放着几张写的潦草的方子，徐陵凑过去瞧了瞧，不外呼就是羊肝、枸杞之类的。便摇了摇头，“二妹的眼睛自出生就不好，是胎里带来的，这些东西对她没什么效用。”

原来是天生的近视眼，可看徐家的众人并没有谁是近视，怎么徐纤儿就得了这样一个怪病？槿娘又问。“你们家可曾有谁得过这样的病？”

徐陵摇头，“祖母说徐家倒无人得过这样的病，只是周姨娘家就不一定了。她是外头买来的，自己的父母知道的都少，何况是家族里的事儿！”

槿娘听了并不言语，既然不能治本，就得想法子治标了。可惜如今没有那近视镜片，朝廷也没有开海禁。不然倒是可以再想想法子。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事儿？”

槿娘愣了一下，方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二妹挺可怜的！”心里却轻轻叹气，桂氏对于徐纤儿本就不喜欢，对她的亲事自然不可能十分上心。

而徐纤儿怎么说也是侯府小姐，高的人家自然会嫌弃她，而寒门小户更是养不起这样一个大小姐，若是桂氏这个嫡母再随意将就一下，这下半辈子更是没有好日子过。

徐陵也跟着叹了口气，却也无言以对。

碧桃馆里，徐纤儿正坐在卧榻上发呆，小云端了枸杞银耳红枣羹进来，“小姐，您晚饭没有怎么动，就喝一碗汤吧？”

徐纤儿下巴冲着炕桌的方向一扬，“放那儿吧，我过会子再吃。”

小云叹了口气，又劝道，“三少爷刚刚来过了，给小姐送了糖耳朵来，说是有名的五味斋买的。三少爷还说，大夫人的脾气不好，让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徐纤儿微笑，“三哥多虑了，我没有怪母亲。”

早上的时候，白老夫人发话，让桂氏给徐纤儿也相看人家，毕竟已经十一岁了，再过两年就要说亲，像徐纤儿这般境况，自然要早早的相看。

偏桂氏很不客气的道，“……官宦人家谁看得上，我看也就是找个庄户人家嫁了也就是了！”

侯府的小姐，要嫁到庄户人家，自己适应不适应可以再说，可这事儿却是让徐家丢脸的，她哪怕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能丢了徐家的脸！

炕桌上的汤羹渐渐的放得凉了，小云欢快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二奶奶差人送了这些方子过来，都是养眼睛的，说是对小姐的病极有好处，小姐快看看！”

徐纤儿一愣，接过了小云手里的养生方子，凑到油灯跟前瞧了瞧，却依然只能看到模糊的字。

半晌，她又把方子交给小云，“这种方子祖母也给过，只是吃来吃去，吃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不过怎么也是二嫂的一番心意，你且收好，有空便炖上两回也就是了！”

小云也跟着轻轻叹气，虽说她知道这种方子未必管什么效用，但自家小姐的灰心恐怕更让她觉得难过。

她想起送方子过来的绿柳说，“我家奶奶说，这方子小姐先吃着，她再想办法，小姐的病总能治的！”

她不由开口劝道，“小姐，送方子的姐姐说，二奶奶交待了，让您先吃着，她会再想办法，您的病总能治的！”见徐纤只是默然，便又劝道，“小姐，您想想，二奶奶是什么人　？＇…＇她不过是个粗使丫头，而后不但做上了相府小姐，如今更是嫁到了侯府，而偏又是二少爷和老夫人都满意的，这份本事，又是几人能有的？何况，您认识二奶奶这样久，她是不是对您疼爱的紧？”

槿娘有多维护她，从在郑家就看得出来，她既然说了会再想办法，定然是会想办法的。

见徐纤儿的脸色略有缓和，小云又道，“她既然说您的病能治，您就得信她，上一回听说咱们的炭不足，回去就打发了人送了两篓子上好的银霜炭过来，这个月领炭的时候，直接就让秋暮姐姐帮咱们领了，那可是杏红院的一等大丫鬟，又是夫人院子里出去的，给咱们领的银霜炭跟老太太屋里可是一样的！”

一番话说完，徐纤儿的脸色也好了几分，她冲着小云笑道，“说了这么多，你也不嫌口干，我都觉得渴了，明儿开始就给我泡枸杞菊花来喝，也免得你闲着！”

小云将方子折好，掩了嘴笑，“我可不怕累，只要小姐高兴，我天天儿给您泡！回头找二奶奶要赏钱去！”

徐纤儿失笑，“你个小蹄子，丢人都丢到二哥眼前去了！”心里却是十分熨贴。

次日的一早，徐陵早饭都没用就出了门，绿柳在一旁不满的跟翠玉嘀咕，“二爷也真是的，好不容易休沐一天，也不陪陪奶奶！”

槿娘正从屋里出来，听了这话便沉了脸，“二爷也是你们能编排的？小心让大夫人听见，我可保不了你们！”

吓的绿柳一吐舌头，连忙闪身出了屋子。

梅佩青还在宫里病着，而今日乔夫人要陪着梅夫人进宫，徐陵自然要想法子，把这个未来的五王妃从淑妃手里弄出来。

简单用了早饭，槿娘便移步到了清草堂。

见到槿娘进了花厅，坐在座尾的徐纤儿就冲她友好的一笑，“谢谢二嫂的方子，我今儿就泡了枸杞菊花！”

槿娘愕然，“你可看见了？”

徐纤儿摇头，“倒没有看见二嫂，只是闻到了二嫂身上用的花露。”

槿娘不喜欢那些花露，只是喜欢洗脸的时候用干茉莉花泡的水。

“我哪有用花露，只不过用了茉莉花泡的水来净面！不过妹妹倒是厉害，一下就闻出来了！”槿娘笑着夸赞。

清影扶着徐老夫人从内堂出来，“纤儿的鼻子就是灵得很！”

丁姨奶奶紧随其后。

有小丫鬟来通禀，“老太太，一早夫人就带了大奶奶去梅家吃春酒！”

徐老夫人摆摆手，丁姨奶奶却道，“不过是吃个春酒，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像唯恐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行了，你管她做甚，她如今也是当婆婆的人了，就别在小辈面前损她的面子了！”徐老夫人开口，丁姨奶奶才不说话了。

待小丫鬟上了茶水，老夫人又问了几句话，不外是徐陵这几日的去向，还有徐纤儿这几日在做什么。

而后徐老夫人又冲清影道，“把前几日我得的东西给拿来，也让她们见识见识！”

顷刻，一个圆圆的小镜子被拿了出来。

槿娘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接过小镜子，就听到徐老夫人道，“你对着脸照照看？”

一面普通的镜子，照起来却把人照的扭曲，槿娘一时愣住了，徐纤儿也凑过来看，她惊奇的道，“啊？我的脸怎么变胖了？”

槿娘却是有几分震惊，她抬头望着徐老夫人，“这东西祖母是从哪里得到的？”

徐老夫人没有想到槿娘的反应这样大，她轻轻笑了笑，“若你喜欢拿去就是了！”

槿娘却是摇了摇头，郑重的道，“请祖母告诉孙媳妇，这东西祖母是从何而来？”

徐老夫人对槿娘的反应有几分不明白，她奇怪的看过去，却从槿娘的桃花眼中看到了一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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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玉屏风　第一百二十九章怒火

清草堂的正厅里，摆放着几盆开花的腊梅，使得屋里飘着淡淡的香气。

丁姨奶奶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开的最好的一盆上，直到徐老夫人咳嗽一声，她才转过脸来，有几分不高兴的道，“这是老夫人陪嫁铺子里的一个小掌柜的送过来的，那掌柜的祖上是泉州人，这东西是高宗开海禁之时所留，前些日子想调任，就送到了我手里，本来想着给二小姐玩赏，只是若老夫人发了话，就给二奶奶也就是了！”

只是那张虽打扮的老气，却皮肤白皙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情愿。”

槿娘却是一脸的激动之色，“您是说高宗之时曾经开过海禁？”

徐老夫人听了接话道，“也不怪你不知道，那时虽开了海禁，却因着海上倭寇猖獗，咱们大顺朝的海军又弱，没多久就在群臣的反对下停下，没多久，那泉州港也渐渐没落。”

槿娘只觉得失望的紧，便叹了口气道，“以前也曾听人提过，那外洋有一种镜子，可以将所见物体放大了看，跟这面小镜子倒有几分相似之处，若是取来给二妹妹，说不得能有所助力。”其它她想说的是近视镜，可那个东西说也说不清楚，便说成了放大镜。

谁知丁姨奶奶却是眼睛一亮，“这东西我倒听过，只是用水晶做的，造价高得紧！”

徐老夫人也跟着激动起来，“那你就寻访寻访，看能不能弄一个来！”

徐纤儿的脸色涨红，她有几分的兴奋，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为着纤儿的事，倒让祖母费心了！”

徐老夫人指了指丁姨奶奶，“是你姨奶的本事大。什么人都认得，日后你可要好好孝敬她！”

丁姨奶奶撇撇嘴，“怎么说二爷和二小姐都是在我跟前长大的，我自然要多上心。老太太您这是嫉妒我，您要是觉得我本事太大，就自个儿管您的陪嫁去！”

倒是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倒让徐老夫人失笑，“你这个人啊，就是当不得夸！”

那边槿娘和徐纤儿垂了头装喝茶，低低的笑了。

做下人做到这份上。这丁姨奶奶倒也算是个人物！

又说笑了几句，徐老夫人觉得疲累，便挥了挥手。槿娘和徐纤儿便告退下去。

随着二人的离去，徐老夫人又冲着清影道，“去看看中午吃什么，昨儿个的酸笋我吃着不错，若还有再上一碟子！”

清影答应了一句。便带了小丫鬟下去，明知道老太太有话跟丁姨奶奶说，可她也不能打听。想着回头大夫人又要呵斥自己，她轻蹙了眉头。

待走到院门处，回望一眼，清影就看到琼楼站在廊下。低声的吩咐着小丫鬟什么，转眼小丫鬟们便都散了开去，正厅的门外再没有半个人影。

清影恨恨的回过头来。低了头往厨房走去。

她只顾着想刚刚的事儿，竟是连前头的人都没有瞧见，一下撞了下去。

“哎哟，对不住！”清影抬头一看，竟是杏红院里的月华。刚刚还温和的脸一下就绷得紧了。

月华也连忙道歉，“清影姐姐。是我不好，不小心冲撞了姐姐！”只是她眼睛闪烁，竟有几分慌张。

清影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又清了清嗓子道，“你慌什么呢？二奶奶刚刚从清草堂出去，说不得过会子就回杏红院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晃荡？”

同样是大夫人的眼线，可这个月华仗着长的好，就被分到了二少爷的院子里。

要知道，这府里，三少爷是沾不得的，而大少爷又被大奶奶管得紧，也就是二少爷，本身就是个多情的性子，又摊上一个丫鬟出身的二奶奶，房里少了人才怪！

可偏偏自己就被分到了老夫人这儿，连个鲜亮的衣裳都不敢穿，竟是些老气横秋的料子。

这样想着，看月华就更是厌烦。

月华低了头，“我、我奉了二奶奶的话，来给三少爷送药酒！”

清影冷哼了一声，“怎么也是夫人院子里出来的，又是一等大丫鬟，倒还不如那刚进门的小丫头，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若是你不愿意在这府里呆，明儿个我跟夫人说说，把你拉出去配了人，也免得在这府里耽误！”

月华听了唬了一跳，她抬起头哭求道，“好姐姐，你可千万别跟夫人说，我、我就是替二奶奶和三少爷传个话！我跟姐姐不一样，姐姐不只是夫人看重，连老夫人也更宠爱几分。我现在碍二奶奶的眼呢，姐姐若是说了，我定然是活不下去了！”

这马屁拍的舒服，清影看着月华对着自己卑躬屈膝，竟是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她轻轻点头，“嗯，行了，快回去吧！”

月华又福了一礼，这才往杏红院而去，清影往不远处的齐云斋看了几眼，又想着月华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