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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妻如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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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燕冬应道,“至于最后一条,我并非不愿意为相公守节。之前相公还在世的时候,我们曾经聊起他过世后我应该如何,相公怜惜我年少守寡,希望我不要孤独终身,最好能觅得良人再嫁。这件事相公曾经与公公婆婆商议过,当时他们都表示赞成,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而且相公去世后,我娘家的侄子曾经前来吊唁,当时他代表我的母亲与兄长与丁家人商议过,也说好了按礼制守丧的那三年,我可以回到娘家去度过。我本来想着最后对公婆进一次孝,陪他们过完年再走,所以并没和侄子一起回晋京。谁知道,就在相公七七刚满时,婆婆特地来找我。她推翻了先前所有的约定,表示希望我住进守贞楼里,终身再不下楼,我没有同意。后来婆婆回到房里,便与公公说定,要强行绑我上守贞楼,还要伪造我的信件,告诉我娘家人我是自愿的。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偷偷离开。”
丁夫人冷哼道:“我与老爷在房中商议过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躲在床底下?说谎都说不圆!”
燕冬不紧不慢地说:“我自然是不可能躲在床底下的。不过我有一个丫鬟,她实际上是我娘家送给我的女护卫,武功高强,轻功尤其好,在深宅大院里来去无声,不被人发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是她跟着娘你回去,躲在外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她就等在外面,可以为我作证。”
如星与燕鸿飞分别说起在丁家时的情况,以证明燕冬并没有说谎。
可是丁夫人冷笑说:“一个是拿你月钱的护卫,一个是的亲侄子,他们说话当然向着你,怎么能当做证据?”
燕冬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不安地望向门外,却看不出人群中有任何异样。除了燕国公府的人,再没有什么相熟的人,看不出谁是当初丁远山托付的那位朋友。
那人真的会像丁远山曾经说过的那样,及时赶来为她解围吗?
燕冬并不确定,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干等下去,什么都不说不做。
“我还有一项证据。”她淡淡地说,“相公曾经写过一封信给他的朋友,信上将他的遗愿讲得很清楚。”
“什么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件事、这个人?”丁夫人当然注意到适才燕冬默默寻找人的样子,自然也看得出她并没有找到期望中的那个人,于是咄咄逼人地质问,“该不会我儿根本没写过什么信,是你为了替自己开脱胡乱编造的?”
她话音才落,就有另一个清亮的声音回应道:“当然不是胡乱编造的!我就是丁公子当初托付的人,那封信在我这里。”
拥挤的人群自动向两侧让开,一名珠光宝气、气势逼人的女子走了进来。
围观的百姓不知她是谁,丁夫人却是认得的。
“长公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丹阳长公主,甚至都忘了给对方请安。
这不可能!
自己的儿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子,怎么可能会认识高高在上的丹阳长公主,更别提有足够的交情托付身后事。
要知道,她虽然是诰命夫人,也不过在年节时候,宫中举办宴会时,才能远远望一眼这位长公主,却从来也不曾与之交谈过。
第八十二章:是他
丹阳长公主对丁夫人的失礼之处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了京兆尹面前,将一封信放在台案上。
因为事情发生得实在突然,连身经百战的京兆尹都一时愣住,直到长公主做出这个举动时才惊醒过来。
幸而师爷为人机灵,已经叫人去后堂搬了椅子来给长公主坐。
“应该可以看信了吧?”丹阳长公主显然有些着急,不停地催促着。
“不忙。”京兆尹说,“我们首先得验证一下这封信是否是丁二公子的笔迹。”
验证的方法自然不可能以对薄公堂的订燕两家人的说法为准。而是临时请来了丁远山就读的书院中的三位先生,以及曾与他同窗过的四名同学。七个人看过信后,意见一致,认定了确实是出自于丁远山的亲笔。
京兆尹这才点头示意师爷读信。
“本人丁远山,久病难愈,自知时日无多。家中父母身体康健,兄嫂已开枝散叶,并无需要我担心之处。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爱妻燕冬。我们成婚多年,我为考取功名,一直潜心读书,冷落了她,以至于两人膝下至今不曾有一儿半女,此事实乃我对她的亏欠。冬儿年纪尚轻,实在无法想象,我去后,她一人孤独终身的悲惨情景。因此,我主动提出,希望她能在守丧满三年后,放开心胸,寻觅良人在嫁,之后更可以生儿育女,待到年老时,一家和乐,热闹无忧。这是我对她的要求,也是我唯一的遗愿,并且也与父母商议达成一致。我担心我去后,有什么变故发生,以至于冬儿饱受委屈、有口难辩,于是写下这封信来,证明所有的事情都是出于我的意愿,绝对不是冬儿品行有亏。事实上,她是我一生见过最温柔善良又坚强贞静的好女子。我因为读书而冷落她,她从来不抱怨,反而支持我鼓励我。我重病在身,一切起居琐事不能自理,也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大小事务从不假手于人。甚至为了帮我调养身体,宁肯被我父母一次次辱骂不知礼仪羞耻,也要烹煮药膳给我吃。我一世虽然不长,却因得了她,而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信并不长,却将众人心有疑问的事情全都讲述清楚。
围观者中感性些的,甚至落下泪来。也有人叫骂起来:“这样好的姑娘,只有那黑心又不识好歹的婆婆才会嫌弃。”
“可不是,得多颠倒是非黑白,才能写出那四大罪状!”
“早就商议好的事情,又反悔抵赖,欺负人家一个女子孤立无援,求救无门!与地痞无赖有什么分别!”
还有人鼓掌喝彩:“燕姑娘,逃得好!”
更有热心的大娘主动表示要将自家出色的儿郎与燕冬相看,好让她早日再结良缘。
燕冬心中既感伤又感动,眼泪不断上涌,虽然她极力忍耐,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大人,怎么还不判呢?”丹阳长公主又催促道。
京兆尹也被那封信感动了,听到丹阳长公主出声提醒,连忙说:“如今证据确凿,燕冬姑娘在此事上并无丝毫错处,反而是丁夫人,你颠倒黑白,欺骗朝廷命官,需打十大板!”
丁夫人无力地争辩:“我可是身有诰命的人,你一个京兆尹,也敢打?”
“笑话,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三品诰命又算得什么!本官念在女子,年纪又长,最多顾忌你的脸面,带入后堂行刑。”
衙差一拥而上,拖着丁夫人就要离开。
“慢着,还有件事,丁夫人不能错过。”丹阳长公主笑着起身,走到燕冬身前,拉住她的手说,“好孩子,我与你命运相似,一见之下甚觉投缘。我膝下并无子女,因此想认你做干女儿,不知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说话的是燕老夫人。
长公主的干女儿,就算没有郡主名头,也是借了皇家的东风,何其风光,何其威风,看以后还有谁不长眼睛敢欺负她的女儿,还有也能因此少受二嫁的影响,嫁得一户好人家,怎么可能不愿意!
燕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初次见面,她却能感受到丹阳长公主的善意,自然不介意与她结个善缘。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儿了。”丹阳长公主一边说话一边转向丁夫人,“我的女儿可不准什么阿猫阿狗任意欺负。别说什么关进阁楼里,终身不见天日了,就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轻易绕过对方!”
她满面笑容,话也说得轻飘飘的,却不知为何就是带着一股威慑的力量,听得丁夫人不自觉地点头:“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那就好,带她下去吧。”丹阳长公主说完,彻底不再看她,只拉着燕冬发出邀约,“既然此间无事了,冬儿不如就随我去公主府坐一坐。”说着转头向燕老夫人与燕靖,“本来呢,应该是连同你们一起请的,不过今天我和冬儿刚做了母女,想说些悄悄话。改天一定专程设宴,请国公爷一家来做客。”
“长公主殿下太客气了。”燕靖道谢,“殿下肯照顾冬儿已经是我们一家的福分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丹阳长公主闻言轻笑:“既然都是一家人了,燕国公又何必同我如此客气呢。”
燕冬虽然没有出声询问,却是满腹疑问。
她很了解丁远山,那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结交的朋友都是男子,不是书院里的同窗,就是官宦人家年龄相仿的子弟。丹阳长公主年纪大他们许多,又是女子,根本不可能与丁远山有交情,恐怕连认识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成为他托付身后事的对象。
直到到了长公主府上,在花园水阁里落了座,清茶奉上,差点摆好,燕冬才问出心中疑惑。
“你好奇?”丹阳长公主不紧不慢地品着茶,有心逗弄燕冬似的,好半天才再开口,“其实呢,二公子当初托付的人并不是我。我也是受人所托,才会去帮你。他说他欠了你情分,就算要用性命帮你都是应该。可偏偏男女有别,这件事他若是直接出面帮助你,反而会给你惹麻烦,落人口实,所以才辗转托了我去。”
她说着,往楼下花园的小路上一指:“呐,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有事,周五可能要请假一天,周六会
第八十三章:弹劾
燕冬顺着丹阳长公主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名黑袍金冠的男子正沿小径走来。 行走间似乎感觉到她们正议论他,抬头上看,露出神情淡然的面孔来,正是怀王。
燕冬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据她所知,丁远山与怀王最多不过因为燕驰飞的关系见过数面,论交情的话几乎可说没有。况且,如果那封信一早在怀王手上,为什么回晋京的一路上,他都不曾对自己露过半点口风,甚至最初还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事情?
好在怀王并没有卖关子。
他上得楼来,听了燕冬的疑问,便主动为她释疑。
原来怀王与燕驰飞素有书信来往,这次回京后自然少不得将半途中遇袭并被燕冬所救的事情告之。正月十六时丁家状告燕冬的事情一发生,燕驰飞因为不能擅离任地,唯有派罗海快马加鞭进京找怀王求助,希望怀王以收信人的名义将丁远山那封信公开。既然燕冬有恩于怀王,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不过他是鳏夫,她是寡妇,丁家告的又是燕冬不守妇道,虽然两人间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但世人多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未免燕冬闺誉受损,怀王便拜托丹阳长公主出面。
丹阳长公主也是少年守寡,最知其中不易,当然见不得相似命运的女子被婆家欺凌,一口应承下来。也就有了今日衙门里的那一幕。
燕冬听后,对怀王谢了又谢。
怀王少不得重提当日燕冬救命之恩。
一时间两人你谢过来,我谢过去,大有没完没了之势。
丹阳长公主不由好笑:“你们彼此都帮助过对方,论交情也是过命的。现在你又是我的干女儿了,论身份就是表兄妹。合起来就是交情过命的表兄妹,既是一家人,又比一般家人还要更亲近,做什么还谢来谢去,福来揖去,客气得好像头一次见面似的?你们不嫌麻烦,我看得都累了。”
燕冬与怀王两人这才各自罢手。
之后酒菜摆上来,三人执筷用膳,丹阳长公主又打趣似的问起怀王:“可有什么适合的少年郎,多帮你表妹留意着,待到她三年后除服时,好能再觅得良配。”
怀王未答话,燕冬却道:“我不想再嫁。”
丹阳长公主纳闷地问:“为何?你千辛万苦从丁家逃出来,不就是为了不守寡一辈子吗?如今什么障碍都没有了,怎么反而又变卦?”
“我离开丁家,不是为了再嫁,只是不甘心婆婆他们出尔反尔,也是因为答应了相公……”燕冬说到后来,难免底气不足。她答应了丁远山的不只是不进守贞楼,还有要再嫁,后半生过得幸福美满。可是,她当初与丁远山十分恩爱,如今他才去世不过几个月,就让她欢天喜地的表示自己要再觅良人,她做不出,也不愿做。
丹阳长公主是过来人,稍一沉吟便想得明白,说到底燕冬还是对亡夫未曾忘情,这时候不论怎么劝都是越说越逆反,根本不顶用的。不过,这种事急不得,反正随着时间流逝,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减淡,而一个人的日子寂寞无依,她迟早会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到时候自然而然便会接受新的姻缘。
于是,长公主关心地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呢?”
燕冬骨子里本就有三分豪爽劲头,既然与丹阳长公主认了干亲,当然不介意把自己的打算坦诚相告:“我要先去把嫁妆运回来。之后虽然会长住娘家,但是也打算尝试一门营生,自立起来。我的嫁妆里本身就有铺子,不过从前都是陪嫁的管事替我打理,没有怎么上过心。如今要好好想想,究竟做什么生意,能赚得多些。”
虽然不管是燕靖还是燕老夫人都心疼她,可是若当真在娘家住下,就得打算长远。母亲年迈,兄长又大她二十余岁,如无意外,肯定走在前头,到时候难道要靠侄子奉养么?燕驰飞心性纯孝,孟珠也是个好姑娘,不至于会嫌弃刻薄她。可做人,不能因为对方好相与,便一步步得寸进尺,把底线越拉越低,反而应更注意,有来有往,情分才能长久。
所以,燕冬的营生未必要赚得盆满钵满,但最关键一点是足够自己生活开销,让死的嫁妆活转起来,能生更多钱,免得坐吃山空,让娘家小辈里心性不厚道的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芜城府衙。
燕冬事件风波平息的消息传来时,倪之谦和杨蔓君正在府衙里做客。
外派官员不得擅离驻地,但这不包括每月一次与上官见面汇报辖下情况,倪之谦任知县的繁兴县正是燕驰飞任知府的芜城下辖县,而孟珠又与杨蔓君交好,所以每月来芜城时,倪之谦都会带上杨蔓君同行。
杨蔓君与孟珠一左一右坐在榻上,两人膝上都放着针线筐。
孟珠在给女儿燕柠绣肚。兜,红艳艳的云锦上绣猫戏彩蝶的图案,俏皮又可爱,最适合小女娃穿着。燕柠躺在孟珠身边,肚。兜鲜艳的色彩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圆睁着两只水汪汪的黑眼睛,看得目不转睛。
杨蔓君则在逢一套葱绿色的小衣裳,她顶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哪怕只是坐在床头做针线活,过得一刻钟功夫,都要伸展一下肢体,才能避免不适。
“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也是这般,事事不便,累得天天想哭。”孟珠见状,轻声劝慰,“不过等孩子生下来,就觉得受得一切苦头都是值得的。”
“唉,我现在天天盼着它早点出来,别再折磨我了。”杨蔓君轻抚着圆鼓鼓的肚皮。
她声音清脆好听,燕柠吮着手指,循着声音来源转动头颅看过去。
杨蔓君捏了捏燕柠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又添一句:“早点生下来,要是男孩子,就给柠柠当夫婿,好不好啊,柠柠?”
燕柠当然听不懂,不过小孩子都爱漂亮事物,杨蔓君长得好看,说话时和颜悦色,又与自己玩耍,燕柠立刻就笑了。
孟珠也笑了:“笑了就是同意了。”边说边点着燕柠的脑门,“那可就不能反悔啦。”
燕柠依然听不懂,不过见亲亲阿娘笑得好欢快,她跟着咧大嘴巴,笑得双眼眯成一道缝儿,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不靠谱的阿娘送给了一个还没出世的小娃娃。
“既然柠柠这么开心,君姨也得给柠柠准备一份定礼。”杨蔓君把手上的小衣服收进竹篓,又从里面掏出几块色彩鲜亮,明显是女孩子才能穿的布料来,“柠柠喜欢哪个颜色?君姨给你做套春天穿的小襦裙,到时候柠柠也该学走路啦,可以穿得美美的陪娘出门去。”
石榴红,春柳绿,青莲紫,还有海水蓝,依序在燕柠面前比划过去。
燕柠晃着藕节似的手臂,左手捉住石榴红的,还不等杨蔓君再说话,右手又伸过去揪住春柳绿,然后依然不消停,“阿呜”一口咬住了青莲紫。
“这是一件不够,定亲大事,至少也得三件的意思么?”杨蔓君笑呵呵地问。
小家伙“咿咿吖吖”地发出没人听得懂的音节做回应。
孟珠打趣地戳着女儿圆鼓鼓的小肚皮说:“该说你贪心,还是傻乎乎?定亲大事,当然得多要,不过三件小衣服,你就把自己卖了,为娘我真是没眼看了。”
杨蔓君则护着未来“儿媳”:“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感情深浅是不能用金钱多少来衡量的。我们柠柠年纪虽然小,却已经懂得了这么好的道理,多难得,像我!”
说完连自己都禁不住觉得好笑。
孟珠更是早就捧着肚皮笑个不停。
四个月大的娃娃懂什么,不过是从落地起她和燕驰飞一直捧在手心里,从来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选择和放弃,喜欢颜色鲜亮的东西,看到了就习惯性的全要据为己有。
明明是小婴儿任性霸道的行为,偏偏叫杨蔓君说得好像兰心蕙质、与别不同似的。
“你呀,这是喜欢她,就觉得她什么都好。”孟珠说,“她可霸道了,真过起日子来,你家的孩子未必争得过。”
“妻子是娶来疼的,为什么要争出个输赢来?”杨蔓君反问。
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和孟珠有趣,她的孩子还没生,究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两人就能说得活灵活现,好像真在议亲似的。
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燕驰飞和倪之谦从书房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串笑声。
“说什么呢,笑成这样?”倪之谦问妻子。
“说我们的儿子要把柠柠娶回家里好好疼爱。”杨蔓君说,“柠柠自己都答应了。”
宝贝女儿还不会说话,就有人惦记上了?
这简直不能更郁闷!
燕驰飞第一次感受到当爹的苦恼,可一点儿都笑不出。他抱起燕柠,小声问她:“你真的答应了?”
燕柠认得爹爹,被爹爹抱着,高兴得手舞足蹈。
“你看,她笑得多开心,这就是答应了。”孟珠掩嘴轻笑,反正也是闹着玩的。
燕驰飞刚要再说点什么,就看到红荞匆忙忙地跑进来:“世子,倪大人,前院那边师爷来找,说收到公文,晋京那边有人联名弹劾倪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
大家周末快乐~~~
☆、84|83。822。3。1
第八十四章:静好
不知是何人查出倪之谦家中本有祖母在堂,但在去年的水患中受灾去世。
祖父母与父母去世,为官者按例应当丁忧,回乡守孝。
弹劾折子上指出,繁兴县县令倪之谦对此至今未提一字,显然贪恋权位,打算蒙混过关,不孝亦不忠,品德有失,难委重任,应立刻罢官,且永不录用。
倪之谦看过折子,不由好笑又好气:“我哪里是隐瞒不提,我根本毫不知情。”
当年叔父与婶子不仁不义,对亡兄留下的一对子女各种刻薄。祖母指望活着的儿子与儿媳奉养,对倪之谦兄妹的遭遇便视而不见。所有种种,都令倪之谦心寒至极。
所以妹妹之语去世后,倪之谦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家乡。既是走得恩断义绝,又怎么可能还和他们有任何联系。多年来早互相当做对方不在人世,半点念想都无。
其实自从离家之后,童年时的遭遇他只与杨蔓君提起过一二。蔓君是他的妻子,也即将成为他孩子的母亲,自然不会拿着他的伤心往事到处说。却难为了那些弹劾他的人,不知是如何刮地三尺,才找到了繁兴县那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发掘出他祖母在水灾里身亡的消息。
燕驰飞听倪之谦说完之后,立刻明白过来,丁忧之事不过是个借口。
倪之谦到任后,不光将繁兴县治理得极好,还与同前任知县同流合污的师爷及一众衙役周旋,顺藤摸瓜,抓出同一根藤蔓上牵连着的许多贪墨之人。又正赶上怀王前来治水,于是狠狠地将芜城连同下辖的几个州县的风气整治了一番。
为官者几乎没有单打独斗的,全都拉帮结派,各成圈子。圈内彼此交换消息,也互相利用提拔。而圈与圈之间,也未必是完全敌对,相反,许多时候还互有勾结,以求助益。
倪之谦先前所做的事情,不定已经得罪了多少人,他们所处的圈子中尚未被牵连出来的人物,少不得要做一些事——不是为了朋党报仇,而是为了将倪之谦这个初来乍到,不按“规矩”行事的芝麻官拉下马。
倪之谦丁忧或者不丁忧,结局都是一样。没了这个可以指摘的错处,还可以再寻其他。甚至就算他半点错不犯,也可以设计陷害,生安白造。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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