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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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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可恼!主人哪点对不起她?吃穿不愁,坐享尊荣,在大周享福岂不是极好?偏要跑到越城来,自甘下贱。母子两人,都是贱骨头!或者是直接擒下带走,哪里需要费这么多功夫?吃力不讨好。”
“你这句话,可莫让主人听见。他们母子,是主人的心劫,也是唯一心魔所在。岂能容他落入离尘宗之手?主人已凝丹在即,丹劫就在近日。让沈烈心甘情愿,回到北方,是主母她的亲口交代!沈林他也是想让烈少爷彻底绝望,才花这么些心思。此子性烈,就这么擒他回去,怕是有机会就要自我了断,愈发使主人难受。烈少爷的性命,绝不能毁在你我手中。之前那费修神与古月家,本是最好的机会,可惜这二人太也无——”
似乎自知失言,虚极语音微顿,摇着头感叹:“此子已把主人恨入骨髓,怕不会是个老实的。即便主人不惧心魔丹劫,沈烈灵根暗弱。然而待得他日,主人执掌太平,威临天下时。难到要让那天下诸宗,看主人他们父子相残的笑话?”
“此言倒是不错!然而你我几人,如今只有五日时间。五日之后,吴京道馆的道试开始,那时烈少爷的姓名,便要正式录入离尘名册。有离尘宗庇护,我等就再无奈其何。”
姜颖神色无奈:“我更担心,擒了这颜君之后,会激怒了离尘宗。”
“离尘宗与移山宗对峙,此时哪有余力他顾?不过是一外门弟子而已,那些金丹谁会在意?金丹之外,无论是那李崇贞,还是风玄,只怕都乐见沈烈出事,退出离尘。”
“然而若有万一呢?那些金丹修士,即便随手一击,你我都受不了。而此时越城附近,除了那些金丹。筑基修士,同样不少!”
“这颜君怕是没用,反而招灾惹祸,终究还是需寻秦锋等人的下落。”
“都给我住嘴!”
沈林再一声呵斥,打断了诸人言语。沉吟迟疑了足足半刻,而后果决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等一日,若还是没有消息,那就一起撤走。至于这颜君的性命,也不用留了。”
功败垂成,即便是最后只能从越城灰溜溜的退走,他也不愿让那庄无道好过!
却忽的心有感应,察觉到远处一道灼热视线正往这边。沈林讶然回望,而后就见不远的小山岭上,一个少年正卓立在山顶处,居高临下往这边俯视。
那身形容貌,皆是熟悉之至。沈林怔了怔,而后唇角就不可自抑的挑起,满脸轻松笑意。
那是沈烈,也是庄无道——
他不知此子,到底是如何从两千里外赶来。剑衣堂那封信,预计最短也要一两日,才可能落入到他的手中。
然而此子既然来了,那就逃不出他的掌心!
此时另一只信鸽,也从谷外飞空而落,到了虚极的手中,后者亦是面现轻松之色:“城内的消息,说是发现了烈少爷的踪迹。冲入剑衣堂之后不久,便恨极而笑——”
沈林眯起了眼,山巅上的庄无道,可不就是在笑么?
这个孩子,果然是重情重义。真是个蠢货!
……
沈林、虚极、姜颖、邹德——
庄无道居高临下,俯视着谷内,眼中蕴藏的冷意,比之万古不化的寒冰,还要更胜几分。
“这几人,云儿你可有把握?”
“云儿看不到,距离千丈之外,非我灵识能及。”
云儿的语声,又转为劝诫:“只感觉到剑主,杀意极盛!剑主才经血祭,最好是能平复心境,静心为上,以免入魔。”
庄无道不禁摇头,倒是忘了。他的轻云剑灵,只能以灵识来感应外界。
而此处距离谷内,已超出千丈之距。
至于他为何杀意极盛,沈林就在眼前,他又岂能不动杀念?又岂能静心?
甚至可清晰感觉,植入自己元神中的那枚魔种,正在发芽,黑色的枝桠,在意念内四处蔓延。
然而只需今日斩了此人,自然能念头通达,平心静气,不愁《魔念炼神大法》的反噬。
而此时轻云虽是‘看’不到,然而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
“这样你可能看到?”
说话之时,几枚星火神蝶,陆续从他衣袖内翩然飞出,其中一只依附于轻云剑的剑柄之上。而其余八只火蝶,则呈扇形张开,到了几百丈外。
云儿也‘唔’了一声,欣喜道:“此法不错,能够借这些火蝶中介,延展灵识。就是这四人么?我之前听那沈林,称您数次少主,为何态度却如此不恭?屡次逼迫,剑主也视此人为仇?”
“恶奴欺主而已,他也不算我家奴仆。其中缘由,日后再与你说。”
庄无道轻吐了口气,强压制住胸中的怨恨,眼神渐复清明,踱步往山下行去。
这沈林,确实不是沈家之人。当年母亲离开北方,到越城落足之后。沈家的家业,就已被沈珏再次接手。
那位重阳子一意修行,无心俗事。只好将一应家事,都委托于家中的奴仆。
沈家并无什么杰出人物,不过重阳现在的道侣,那位灵淑仙子的母族,却是北方首屈一指的修行世家。仅仅借给丈夫几个家奴供奉,就使沈家家业,在短短十年间翻了数倍。
而沈林正是其中最出挑的一位,更被委以重任。从几年前他母亲还在世时开始,几乎每年沈林都会到越城一趟。身边随从,偶尔是虚极,偶尔是姜颖,偶尔是邹德。
名义上是为看望,顺便向‘主母’禀告家中收入,然而私底下的何目的,却是不可告人。
这些年使尽了各种手段,也让他们母子吃尽了苦头。然而在今日之前,却从不敢如此过份,肆无忌惮!
而沈林这次带来的几个练气境后期修士,也果然就是这几人!
自然除这四人之外,还有五、六个练气境中期的修者,庄无道却并不放在心上。
云儿声音窒了窒,果然就再不问缘由。
“练气境后期,所修功法,都不超四品极绝。即便身怀异宝,掩藏了实力,云儿也可轻松斩杀。剑主的‘拔剑术’,是二品圣灵级的神通。在练气境界,绝无仅有,也无人能敌。这些人,都并无抗衡的资格。斩之不难,甚至无需半刻。”
“如此甚好!”
庄无道已走下了山峰,到了山谷之中。以他的修为,也不可能毫无声息的靠近几个练气境修士,又被沈林早早察觉。所以干脆是慢条斯理,一路步行,直到湖畔之旁,才略略加快了速度。
此时不止是沈林四人,其余聚在此间的修士,也都纷纷察觉,也不用沈林吩咐,就四下散开。有意无意,绕往谷口处。仿似一张网,堵住了庄无道的退路。
那沈林则似笑非笑,待得庄无道走近之后,才慢条斯理道:“烈少爷赶至此间,莫非是已改了心意,随老奴返回北地?主人主母,对你可都想念得很。”
庄无道默然不言,依然是闲庭信步一般。到五十步时,就任由身后轻云剑传来的热流,流涌全身。
虚极皱了皱眉,而后就哑然失笑。随手一剑,插在了颜君的腿上。
沈林也对庄无道‘呵呵’的笑着:“你那兄弟秦锋,倒是个聪明人,知晓从越城一走了之。然而也蠢不可及,真以为他能安然脱身不成?最多十天半月,还是要落入我沈林掌心。少主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想及主人他若知晓你拜入离尘门下,不知会有多伤心,老奴就是心痛不安,日日辗转难眠。真要到那时,老奴只怕也就顾不得情面了,多半要不择手段。还望少主,不要任性,免得连累他人。”
第一百一二章实在太弱
沈林也对庄无道‘呵呵’的笑着:“你那兄弟秦锋,倒是个聪明人,知晓从越城一走了之。然而也蠢不可及,真以为他能安然脱身不成?最多十天半月,还是要落入我沈林掌心。少主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想及主人他若知晓你拜入离尘门下,不知会有多伤心,老奴就是心痛不安,日日辗转难眠。真要到那时,老奴只怕也就顾不得情面了,多半要不择手段。还望少主,不要任性,免得连累他人。”
颜君直到这时才迷迷糊糊的苏醒,一声痛哼,而后就满脸的骇然惊惧之色。直到望见走来的庄无道,那绝望的眼神中,才透出了几许生气。开始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惊喜莫名。
“无道!你小心——”
话语吐出,颜君就又面色再变。身旁仅是练气境后期的修士,就高达四位,庄无道又怎可能是对手?
庄无道仿如未闻,看都没看颜君一眼,也不去搭理沈林,眼里血红色杀意消退,目光清澈,整个人仿似变了个人一般。气质清冷,身姿亦是飘逸出尘。而望向诸人的眼神,则如视蝼蚁。似乎身前这十余练气境修士,都微不足道。
那邹德见状,却是万分不爽,面含怒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少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之子,不识抬举。你跟他废话做什么?事已至此,就直接擒回去,让主人他处置便是!”
贱婢——
庄无道只觉脑仁内一炸,一阵刺痛入骨,肺腑内的戾气,几乎破胸而出。依然不曾说话,只随后一掌摄劲勃发,强行拉扯着颜君飞退。
突兀之至,在场诸人还未反应,颜君整个人就已飞滑十丈,从虚极的身旁飞离。
颜君本人却没有半分虎口逃生的惊喜,扯动伤口,面色反而更是青白。
邹德更是毫不在意的一哂,满含讥讽:“还打算救人?少主若肯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你这些亲朋好友,自然可以无恙。若是不肯——那么他就是下场!”
也不见有何动作,地下无数泥沙拔地而起,聚千万沙箭,同时往颜君攒刺而去!
可就在颜君眼神绝望,那千万沙箭,快要将他射成刺猬之时。庄无道的脚步,也蓦地加重。
一股无形波动,蔓延了开来,扫荡四方。使空中那些沙箭,立时碎散炸开。
他修炼的牛魔元霸体的磁元之力,又兼修《天璇照世真经》,若论对土行灵力的操纵,练气境界几乎无出其右。此时身躯,又是由云儿来操控。邹德的这点小把戏,根本就是不足为道。
“还敢还手?”
邹德眼现异色,狰狞冷笑:“真是如沈林之言,你是翅膀硬了!既然不识抬举,那就给我跪下!”
话落之时,庄无道便只觉身上的重量,骤然激增。全身骨骼咔咔作响,负力十倍,二十倍,三十倍,直到五十倍的激增。即便血祭之后,他已身有近七十牛的巨力,也觉难以承受,寸步难行。
也不止是他,身周漂浮的烟尘沙粒,也被无形的巨力压落。颜君同样坠在了地上,浑身受巨压所迫,也折断了几根骨骼。大腿上的血液,更汩汩飚射而出。
玄术神通!
庄无道一瞬间,就明白这是邹德的神通术法,而且是与磁元地气有关。
他心中微沉,面上却不受控制,流露出不以为然的轻蔑。
“这是,上霄磁灵术?班门弄斧——”
手捏着剑诀,随手一拂袖,勾动着一重重磁元力量。脚下的地气,也随之动荡。
竟是以一个手势,就能瞬发术法。呼吸间就化解了这十丈周围,五十倍骤增之重。
而二十丈外,那邹德的所立之地,则是轰的一声震响。众人反应过来时,就见之前还气焰十足的邹德,竟是憋红着脸,半跪在地。即便浑身上下青筋暴起,也依然挺不直身躯。
庄无道也同样愣住:“这是什么术法?”
邹德的这门神通,至少可入四品极绝。却被云儿轻轻松松的破解,更未使用任何一门玄术神通。
“小斗转星移术,天璇照世真经中就有记载,我记得半月前教过,少主没有记下?可将磁元之力,小幅偏移。玄术神通固然是威力浩瀚强大,然而也并非都毫无弱点。比如这上霄磁灵术,一些微不足道的法术,也可破解,反制其身。所以剑主,玄术神通并非一切。法术千万,妙用无尽,贵在活学活用。”
云儿在庄无道心念内解释着,脚步却未停止。随手又是一个拂袖,顿时间水汽化冰,将严君的伤口冻住。
而邹德花了数息时间,依然未能站起身来,面上涨成了酱紫色,似是已暴怒到了极致,眼吐凶光,狠声大骂:“狗杂种,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宰了你,定要宰了你!贱人,贱种,还不给我散法——”
“邹德你住口!他毕竟我沈家少爷,主人的骨肉,身为奴仆,岂能口出恶言?”
虚极看不下去,出声训斥,面色也是凝冷,一声叹息之后,同时间右掌一翻,一团五光十色的光华,飞空而起。
“少主,虚极得罪了!日后到了主人面前,虚极自会请罪!”
那却是一丝丝五颜六色的丝线,半空中伸展的开来,宛如是一条条霓虹组成的大网,往庄无道的身周缠绕而去。
庄无道也在同时一个响指,九只星火神蝶,同时间一化二,二化四,转眼间已是分化千只,飞空而舞。借引周天星力,火焰更盛。
迫得那些丝线,都无法靠近。只要与这些火蝶,稍有接触,丝线就会化石蝶落。
使虚极楞住,他这张千彩蛛丝网,可是九重法禁的灵器!却居然连近身,都无法做到。
头一次开始正视眼前这负剑而行的少年,眼前这位沈家‘少主’,似乎已不是他们几人,能轻易拿下。再非当年的孤苦弃儿,可任意欺凌。
“呵呵,一年不见,看来少主还真是长进了几分!星火神蝶,据说在离尘学馆大比之时,少主就已用过两次,吾还是第一次得见。”
姜颖将九口三尺长的玉质月钩抛出,又同时手捏道引,临空引出无数罡风汇聚,加持于月钩上。一时间青芒闪烁,破空锐啸之声不觉。九道青光,同时斩击而下。
庄无道亦为之色变,九重法禁的灵气,配合五品上乘级的玄术神通‘青罡刃斩’,声势之大,甚至可与古月明,当日施展的‘清风霁月’相提并论。
而姜颖修为,更胜古月明数筹。这九口月钩,威力也超出那清风霁月剑气近乎五倍!
云儿却仍不曾放在心上,将后面背着的磁元灵盾,往上一抛。张开一片半弧形的金黄光华,与他本体的磁元罡气,连接一体。仿佛是一张黄色的巨伞,遮在了庄无道的头顶。
发出一连串的‘咚咚’重响,却是严实的把那九枚玉质月钩,挡在头顶三丈,反弹了回去。
磁元灵盾是十重法禁的灵器,又经血祭强化,材质坚固。而庄无道主修的牛魔元霸体,更是二品圣灵级层次的绝顶功法。与这面磁元灵盾内含蕴的术法‘磁元盾’,也最是契合,相得益彰。二者合一,更是坚固难破。
哪怕这九口月钩,加持‘青罡刃斩’,也只使这面巨盾,稍稍动摇。
后方的沈林,却眼现狐疑之色。眼前的庄无道,脚步虽慢,却是无比执着坚定的向他走来。即便救下了颜君之后,也无有丝毫退走逃离之意,让人简直摸不着头脑。面色冷漠,神念却又牢牢的将他锁定。
百思不得其解,沈林不禁又生出了一个荒唐不可思议的念头。这庄无道的目标,莫非是他?想要将他沈林,斩杀在此?
这一闪而过的想法,实在过于荒诞,沈林摇了摇头,眼神更冷了数分:“少主看来是不情愿束手,随老奴回去了。然而主母之命,老奴却亦不敢违抗。今日逼不得已,有所得罪处,还请少主见谅。三位,一起动手吧,布四象斩邪阵,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右边大袖一展,一面紫色的阵旗,就已随声飞空而出。
那姜颖楞了楞,似乎感觉有些小题大做,却仍是依言抛出了一面红色的三角阵旗。
那邹德此刻,总算是挣扎着站起了身,眼内凶芒依然不退。当下就嘿然冷笑,几乎毫不犹豫,也将一面绿色阵旗抛出。
那虚极则又一声叹息:“何苦来哉?四象斩邪阵,沈兄又何需如此?”
话虽如此,却也同时把一面蓝色阵旗祭出。四面阵旗飞空,立时以赤旗为核心,衍化出无数玄奥灵纹,延伸百丈后往下方罩落,正好是庄无道与颜君的上空。
而眼见这旗阵,将要落下之时,庄无道的目中,却透出‘原来如此’的神色。手不知何时,已握着上轻云剑的剑柄。
“不错的旗阵,这就是你等的恁持依仗?实在,太弱——”
二品无双,拔剑!
第一百一三章莫非白痴
同一时间,在越城上空,大约七千丈的云层之中。司空宏踏着云雾,漫步而行。神情凝重,有些神思不属。
直到心有感应,司空宏抬起头。而后就望见才分别不到半日的赤灵子,正立在远处云头。似是在等他,面色阴冷,整个人的气息,宛如万古不化的寒冰。
“今日吴京道馆内那一出,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司空宏笑了笑:“记得赤灵子师兄,今日负责的是镇压南面炎石城。此刻正是我离山宗与移山宗角力关键之时,若然那边出了漏子,不知赤灵子该如何向叁法真人交代?”
“移山宗已如惊弓之鸟,此时给他们天作的胆子,也不敢继续发难。炎石城位置无关紧要,即便被移山宗夺去,也是无妨,我赤灵子承担得起。”
赤灵子怫然不悦:“倒是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炎石城,好歹是每年可出产上万枚下品的炎石。拿来炼制火系灵器,可是绝佳材料。怎就无关紧要了——”
感觉赤灵子的气息,越来越冷,似乎忍耐到极致。司空宏果断住口:“其实我也要问问,吴京道馆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玄与崇贞一力促成,详情我亦不知。只知晓那庄无道心怀仇怨,日后必与其父为敌,或有一日为我离尘,引来灾祸。”
“灾祸?那么离尘宗的门规戒律,在你赤灵子的眼中,也就无关紧要了可对?”
淡淡的一句,却使赤灵子语音一窒;“你知我无可奈何,不得不如此!”
“既然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如此——”
司空宏摇头,神态洒脱:“那么赤灵师兄,又何需问我其中的缘由详细?”
赤灵子强忍着怒气:“你就不知,宣灵山此刻声势虽盛,其实已危如累卵,大势将倾?元神真人坐镇,一门九金丹,然而节法真人坐化之后,宣灵山何以为继?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这唯一一个秘传弟子的名额。却偏给了一个灵根五品的废物!这岂非是自取衰亡?”
司空宏不禁失笑:“我离尘宗内,不知多少人,都恨不得我宣灵山早日衰落,要我们好看。你倒好,身为皇极峰金丹长老,不思落井下石,反而是忧心忡忡。这叫什么?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离尘宗二山七峰,本就是一体,同气连枝。宣灵山衰落,绝非是我宗幸事。”
赤灵子冷哼着道:“若非担忧节法师伯身故之后,宗派内诸峰之争失衡。你以为,谁会在乎你们宣灵山的死活?”
“这倒也是!只是可惜,这庄无道为何会被师尊收录,我也是蒙在鼓里,不知详细。”
司空宏皱起了眉,透出深深不解:“我听说你在大比之后,专程去过北堂家,见过一次庄无道。此子,就真的如此不堪?”
“也不是!此子修有敛息术,然而真实修为,却有练气境五重楼。以他的资质年龄,当真难得。可见仙缘不弱,天资悟性,亦具是上乘之选。若非是牵扯到了北方那位重阳子,我会当场收录门下,使他得真传弟子身份。然而你当知,那位太平重阳,是何等的霸道强势?筑基境界,就能斩杀金丹中期,万年以来,绝无仅有。即便你我,此刻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天品灵根,更是前程无量!”
赤灵子一声轻叹,眼里就含着几分惋惜:“然而即便此子,没有牵扯到太平重阳,也当不起秘传弟子的身份。他的灵根,实在太差!”
“其实这世间,也不是没有提升灵根的法门。难道说,师尊他——”
司空宏正一阵头疼,却见赤灵子一声惊咦,望向了某处:“灵气动荡,似有人在那边斗法?似乎修为不弱。”
“敢在这时候,在越城附近动手,胆量也很是不错。”
司空宏亦有所觉,笑了笑之后。同样往那边望去,而后也如赤灵子一般,一阵怔神。
那是——庄无道?此子半日前不还在吴京?怎么会到了这里?
练气境的修士,可没有金丹日遁万里之能。这庄无道,是怎么回的越城?
“是那位重阳子的家奴。”
赤灵子笑了笑:“四象斩邪阵,据说连筑基也可困得一时半刻。阵内千道斩杀封魔气,以此子的修为,怕是要狠狠吃上一次苦头,受尽折磨。司空师弟,看来此子,只怕注定了是与我们离尘宗无缘——”
司空宏凝眉不答,正犹豫着是否出手,赤灵子又会否阻拦。然而还未待他心思定下时,整个人就怔怔定立在原地,近乎石化。
眼瞳中,只剩下万里之外,那道骤然闪耀的银色剑光。
而脑内也同样只余下一个念头——这个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剑术?难以言喻,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犀利,如此的简洁,如此的恢宏,如此的迅捷,如此的——悲怆。
根本就不该存在于世!
玄术无双,这一剑,是二品圣灵?
……
在溪灵谷内,沈林此刻却是整个人身心上下,俱都一阵抽搐颤抖。只觉一只无形大手,牢牢紧抓住了自己心脏肺腑,死死拧转扭动着。当望见那道剑光的刹那,极致的恐惧,就已弥漫在了心头。
剑光划过,无影无痕。然而那四面四象斩邪阵的阵旗,却已被强行斩裂了三面。
邹德的人头,亦是随后抛飞而起。颈项间碰洒出如泉鲜血,而那正在天空中翻飞的头颅脸上,则全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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