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第5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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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强如魔渊大帝，以愿望之法成道，也只能从命运长河之中截取一渊。

那北冥大仙偏偏就做出这等事情出来，完成了他们这些修士眼中，简直如天方夜谭般的局面，让人匪夷所思。

“师弟你想岔了！那北冥虽是盖世强者，全盛之时稳具大罗前三位，可也无这等遮天大能。那是真正混元圣人，才能有的手段。不过——”

洛轻云的眼，望向了天空：“不过若那北冥，在这片北冥仙府之内，再造一个‘天道’又如何？无需多完整，只需能够短暂存在，能够独立于此域天道意志之外就可。”

庄无道静静听着，先觉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议。可紧接着，却又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确如洛轻云之言，要造出完整的天道不可能，可若只是模拟出天道灭世，清洗这一域生灵，宣泄劫力的意志，却还是能够办到。

那北冥大仙，只需想办法在这仙宫之内，聚拢无量劫气就可。只需关键的时候，暂时斩断这方仙宫，与这一域世界的联系。那么天道灭世的意志，就会压过其余一切，假造出另一个‘天道’！

再反过来，那些被北冥大仙强行聚拢的天道劫气，还能供应他最终成就出劫胎道体。

好手段，好魄力，该说这位，果然不愧是北冥！是那个三劫以来，大罗中最智慧高绝之人——

庄无道能够推算到，待得这七日时间一过，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将溯本清源。那时天命之龙将重入混元，那天梼妖圣也会重归二劫。

可若那北冥成功了，却可真正扭曲时序命运，使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成为既定事实。

“这次可真是见识到了你们大罗的手段！”

庄无道长吐了一口浊气，面色却反而是轻松了下来：“可如此说来，这四神生灭祭，其实也并非是无法可破。”

“主上有办法么？”

离华仙君疑惑的回望：“我方才至少推演过三十种破解之法，结果都是功败垂成之局，胜望渺茫。”

她是太上仙君，哪怕现在的修为，还只是限于金仙境，一息之间，也仍可同时转动成千上万的念头。

之所有只思索推演三十种破解法门，是因那北冥大仙，是一位气魄极度恢宏，又极端谨慎之人。

这‘四神生灭祭’，她至今能够寻到的破绽，是少而又少。环环相扣，所有能够被利用之处，都已被北冥大仙提前堵死。

而仅仅是这三十种破解法门，也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较有希望之策。

所以在听到庄无道言语时，离华仙君第一感觉就是不信。

自己都无能无力，以庄无道的道法修为，见识积累，又怎么可能办得到？

此时庄无道，确有后来居上的势头。然而她离华在陨落之前，也是只差半步，就能够证就元始境的存在，可以与绝尘子座谈论道，法力无穷。

多出的百余万年积累，绝非现在的庄无道能够企及。

把庄无道这句话，换成是由洛轻云说出来，那还差不多。

“劫世尘临死之前曾言，在我身上有天人之争。”

庄无道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眺望着北面虚空，神情晦涩道：“时隔六千年，我仍不是很明白，他那些言语到底是何用意。不过却知这一身，确实有被人道意志加持遮护。”

“简而言之，就是无道他可以在这方虚空，再做一位应劫之人。”

洛轻云也面露笑意，代庄无道解释着，也扫除了所有人眼中的迷茫。

“此方虚空，隔绝的只是天道意志，却并不包含人道在内。师弟他有浩劫天图镇压气运命机，是与聂仙铃一般，几乎跳出了这方天地之外，难以测算之人。那北冥大仙，终究还是漏算了——”。

不但漏算了一个羲和元君，那位大仙也绝不会想到，在‘四神生灭祭’发动之时，还有一位身具‘九五’鸿运，有资格成为人道帝王之人，就在这北冥仙宫之内。且曾斩劫，与那天道劫气有着不解之缘。

庄墨灵仍半懂不懂，只隐约猜到了几分：“也就是说，这三具凶神之尸，别人都不能动。可主人你动了，却可无妨是没？”

“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无理也同样明白了过来。一时间大喜过望：“旁人动这三具凶神之尸，都要遭遇天道反噬，后果就等同于百万年前那皇天剑圣斩劫一般。可换成是无法师兄，却可无妨。借助人道龙气，可成应劫之人。”

原本以为这次是必死无疑，可如今却又看到了脱身保命的希望，无理是喜不自胜。

他知六千余年前的‘无法’师兄，本就有了一次斩劫的经历。且无法今日不但是亲身卷入了这场风波，且此域人道意志对他的眷顾，也仍未衰减分毫。

不过最最关键的是，无法本身，亦有着斩劫之力！

可谓是各种样的要素，都已经在庄无道身上齐聚。大可将六千多年前他斩劫的经历，再复制一次。

庄无道本人也颇为意动，他本就欲做这第五劫的应劫之人，到最后的那个时刻，才能毫无保留，与那真正劫果一战。

若能在这时候，再‘斩杀’劫果一次，那么此身必定可与天道劫气间，必将结下更深厚的因果，无解的羁绊。

且在庄无道看来，自己在这一局中，其实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以应劫之身，破坏‘四神生灭祭’只是其中一策而已。还有另一法门，同样可以化解这次的危局。

在他的预计中，此策不但能使他们安然从这北冥仙宫脱身，更能使自己，从北冥大仙的‘四神生灭祭’中，获取到惊人的收获，甚至将之完全窃取。

一旦成功，那就是更超越于‘子午两仪梭’之上的道缘。

不过此策他仍未能完善，还有许多的想当然处，应变不足，也过于冒险。

庄无道之前也曾起意，想要让洛轻云这位皇天剑圣，为他再参谋一番，查遗补缺。

可在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选择了破坏‘四神生灭祭’这个最稳妥，也最简单的办法。

只因这第二方法，事涉那无涯子的残魂，庄无道不能不慎重以对。他心内有着清晰的念头，在自己查清楚一切之前，这东西还是封存为上。不到万不得已，最好是莫让洛轻云得知。

……

要想破坏这‘四神生灭祭’，其实极其简单，只需毁去那四神之尸就可。或者使四神之尸在关键之时，不能就位，也有着同样的效果。

可以此间诸人之力，绝没可能毁去那四神之尸。此时那天梼妖圣，正与羲和元君激战，庄无道没可能跑过去送死，也没这个能力，阻扰天梼妖圣归位。

所以唯一能想办法的，就只有其余三具凶神之尸了。

这件事如由别人来做，必定会引来杀身之灾。可由庄无道来做，却可不惧天道凌压。

不过相应的，洛轻云等人亦不能插手，只能坐视旁观，眼看着庄无道做这些‘逆天’之举。

无论是那无光妖圣，还是虚天妖圣，都有的无尽业火煞力纠缠，是世间一切‘恶力’的凝聚。平常的修士，稍稍接触，就有被那业火染化烧灭的危险，为这两位妖圣替罪消劫。哪怕是太上元始一流的人物，也轻易不敢触碰。

除此之外，这‘四神生灭祭’本身，亦有大量的禁法加护，维持着四神生灭祭的完整。

庄无道虽有人道龙气护身，又有浩劫天图这等可以镇压红莲业火的神物，可仍不敢接近。

不过他也无需去近身接触，只是在这片藏有虚天妖圣尸骸的虚空中，预先埋下了几十枚刻好了符箓的仙玉，就算完事。

这些仙玉别无他用，只会在三日之后，‘四神生灭祭’真正到来的时候，干扰这片虚空世界的轨迹循环，使之无法正常挪动到南面位置。

不过只这一处并不保险，庄无道又接着布下了些手段，接着连夜驾驭那‘南斗玄龙辇’赶回。在那无光妖圣骸骨附近，也添了一些手布置。

比如在三日后会震爆开来，使此地土元震荡，地层崩塌的灵阵，又比如那可招引穷奇一族的死对头，白虎元君的白虎真形图——这也是来自与无法的库藏，其实品阶不高，只有仙阶七品，亦非符宝。

可庄无道却有十足把握，一旦那白虎元君感应到此间变故，必定会借这真行图，将所有的力量降临于此。

第一四二八章虽败犹荣

二劫时代的白虎一族，亦有一位天元大圣，乃是实力更胜过无光妖圣的强横存在。传说这位是与无光妖圣乃是死敌，纠缠近亿年之久，最终同归于尽，一同陨落在二劫之时。

而之后的白虎元君，乃是天元之后，白虎一族的又一位大罗妖圣。

天元与无光虽都在二劫身死，然而白虎穷奇二族的仇怨，却是世代延续了下来。这两家不仅有着血海深仇，更有着道途之争。

固而庄无道料定，如那位白虎元君发现无光妖圣的骸骨，必定会不惜一切，也要将之摧毁。

这骸骨不但能作为北冥大仙复生的根基，也是穷奇一族传承的希望所在。

除此之外，庄无道还另有几个布置，都可在时辰到的时候，或多或少的干扰那‘四神生灭祭’。

为策万全，庄无道甚至不惜将自身的神念印记，暂时刻入到这光与虚天妖圣的神躯之内。这是最后的准备，便连洛轻云，也不知所以，庄无道暂时也无解释之意。

其实这些都是极其简单的手段，任何金仙修为以上之人，都能办到。不过别人来布置，却都会遭遇灭顶之灾。可庄无道用出来，却能无恙，冥冥中自有着一股力量，为他消灾解难。

无光与虚天妖圣这边布置完成之后，就是餐元妖圣。不过从西到东，庄无道用了足足两日的时间。

主要是规避那羲和与天梼妖圣大战之所，这两位大罗仙王战一阵逃一阵。羲和胜不过天梼，也无法将之彻底摆脱，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被追上。而那四凶之首虽强，却因之前与天命之龙间的一场恶斗，本身伤势不浅，加上跨越时序长河的折损，也暂时无法拿下羲和元君。战场一直扩散到三万里虚空，足足将小半个北冥仙宫，都笼罩在内。

庄无道不愿卷入进去，被羲和感应到气机存在，就只能选择绕路。只是哪怕他避开了羲和，这一路也并不安稳，旁边羲和与天梼战得欢畅，其余的各路仙修，也同样是争得不可开交。

那北冥大仙为引人入彀，确实是拿出了血本。便连手中‘子午两仪梭’这种至宝都舍得拿出来，就更遑论其他。

倒也有不少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感应到这片仙宫地域，已经与天仙界割裂，却都不能知那北冥大仙的真正目的。这些人即便有了防范，程度也极其的有限。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只需这‘四神生灭祭’破解，那么仙宫内这些修士知不知那北冥大仙的真正图谋，都无所谓。

庄无道想要破坏这‘四神生灭祭’，也不是为了救助旁人，而是为了自救，为离尘气运。除此之外，另有目的。

这些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庄无道更没有提醒之意。宫内的太上一级，至少有十五位，此物那些金仙境中，亦是强者如云，不乏好手。可如今这些人，都帮不上忙。

庄无道可以预见，一旦消息传开，那么仙宫内这些太上元始，不但不能为他提供丝毫的助力，更会反过来为他添乱。不成为他的障碍阻力，就已很是不错了。

用了两日时间，到了仙宫的东面。而后庄无道用了大约半日，才终于寻到了餐元妖圣的尸骸。

比较那无光与虚天两大妖圣之尸，这参元妖圣藏得更隐秘些。并非是真正藏在北冥仙宫的东部，而是安置于那北冥仙宫上方，一颗伪造的星辰之中。

每至子时时分，这可星辰之光，就会携带着餐元遗力投照于东面仙宫。

——似这等隐蔽之法，出人意料到了极点。若非是庄无道等人早有了成见，相信那餐元妖圣的尸身，一定就在此间，根本就没可能察觉到这餐元妖圣的尸身存在。

那星辰距离地面，足有百万里之遥，所有人都未能察觉到异常。

不过相应的，这餐元妖圣的尸身，也是最好干扰的。庄无道只需随意取了一面宝镜，在这附近聚笼星光，感染星力投照，就可将那北冥大仙的布局破解。

不过庄无道，却还是特意冒险用那‘子午两仪梭’，往那颗星辰所在走了一趟。

一方面是为保万全，另一方面，则是有意从那餐元妖圣的尸身，取得一些东西。

百万里之距，大约十个由旬，以‘子午两仪梭’的极致遁速，只不过花了片刻时光。

那子午宙光盘可以在一个呼吸之内，遨游六十万里。这‘子午两仪梭’却更胜一筹，一个转瞬，就是十二由旬。

庄无道仅仅一个眨眼，就发现自己，已经立在了那颗星辰之上。而餐元妖圣的骸骨，就冻藏在这星辰中央，一块巨大的冰岩中。

冒着被业火孽煞沾身的危险，庄无道以秘法摄取，不过片刻，手中就多了几滴金色的血液。

这是餐元妖圣留在尸骸内的精血残余，若这餐元妖圣尸骸，被同族饕餮所得，不过十万年时间，这世间就会再多出一只大罗级别的凶兽。

所以那白虎元君，一旦得知无光妖圣之尸的存在，必定会将之摧毁。

不过庄无道今日，只是取这餐元的几滴精血而已，也恰好是他能够化解业火煞力的份量。

他那四尊雷火天傀，需要的其实也不多。

餐元妖圣的精血，对于雷火天傀而言，固然是至关重要，宝贵之极。

可若吸收的太多，也会令他那四尊雷火天傀，受饕餮的本能影响。

一滴餐元妖圣的精血，不但可以大幅度强化雷火天傀的吞噬之能，也可使雷火天傀那源自于吞金兽的精魂，得以本质提升。二者同脉同源，一旦能将餐元妖圣的精血完全炼化，必定大有裨益。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庄无道等人就开始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四神生灭祭’。

从北冥仙宫封锁时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两日半的时间，大约还有三个时辰，这个有史以来，气势最为恢宏庞大的阵法，就将发动在即。

餐元妖圣所在的星辰，视野极佳，又远离仙宫之内的纷争，本是绝佳的避难之所。

不过此处乃是‘四神生灭祭’最关键的一处，庄无道等人自不可能继续呆在此间。

依然是以子午两仪梭之力，回归地面。而后就选择仙宫了东南角落中，一处地势开阔，视野极佳的偏僻之地。

随后是布阵，这点庄无道略有纠结。本来着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只需将他的雷火仙元施展，随随便便就能展开一座七阶仙阵。

可如今既然仿冒了玄夜仙君的身份，那么这门神通，就不能使用了。

还在无理还有几套天元无量都天阵的阵盘，最后只能是花费了不少仙石仙玉，由洛轻云操刀，在这角落中，利用仙宫大阵未曾覆盖的部分间隙，布置一座五阶仙阵。

此阵仓促，许多地方都不能尽善尽美。不过暂时也只能如此了，以之应对‘四神生灭祭’的生灭祭杀，已经足够。

做完这一切之后，庄无道才又目望北面。这段时日，他其实一直都在注意这仙宫之内的动静。

羲和元君在半日之前，就已经呈出败像。

这位到底非是那天梼妖圣的敌手，尽管那天梼妖圣受种种限制，此战只能使出七成实力，可其实这已是虽败犹荣。

当世大罗人物中，能够抗击七成法力的天梼达两日不败者，绝不超过五位！

第一四二九章转移虚空

羲和元君后力之坚韧绵长，此战中已经可见一斑。哪怕排位在羲和之上的其他几位大罗，也很难在天梼妖圣的面前，支撑如此之久。

不过这应已是羲和元君的极限，庄无道以重明观世瞳观望战局，判断羲和再有半日，就将在天梼妖圣的手中落败。

私心以为，这羲和元君能死在那天梼妖圣的手中更好，也算是代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只需羲和死去，那么这四神生灭祭失去了关键之人，也就再没有发动的可能。

相较于一个还无法在这一世行动自如的天梼妖圣，那位即将成就半步混元，执掌四凶的北冥，无疑是更让人忌惮的存在。

两害取其轻，二者相较，庄无道更担忧北冥复生。

虽说如此一来，那天梼妖圣将会取得驻世之基。可只要天明之龙原虚没死，成功从这北冥仙宫中脱身，那么天梼一时半刻，还难以为患。

不过看这情形，显然那天梼机会不大，羲和元君仍能支撑。

只是这位被天梼妖圣逼迫追袭，两日来已经积累了不小的伤势。尤其是在‘四神生灭祭’发动的时刻，天梼妖圣必定还会有一波最后的疯狂。

即便羲和能够脱身，估计也会是伤及根本的状态。短时间内，没可能有太多的气力，在继续追索他们几人的踪迹。

——羲和与天梼双方两败俱伤，这也可算是最理想的状态。

只需扰乱了‘四神生灭祭’，使北冥大仙的图谋受阻。那么羲和元君，即便能够安然脱身，也再难有余力顾忌到他。

庄无道诚心的心里祈祷，接下来不会再有其他的变故发生。羲和会如他预料般的重伤，自然，她若能死在天梼妖圣的手中，那就更好不过。尽管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是小而又小。

而在羲和元君与天梼二人之外，庄无道关注最多的，就是罗摩衍那，与妖师宫的碧天青等人。

这两方，看来都是冲着同一件事物而来。就在一日之前，这两方也爆发了一场大战。

前者固然是元始之境，可那碧天青，也有着几个帮手。

妖师宫的鲲天老祖，对北冥大仙顾忌甚多，不敢亲自进入这北冥仙宫。可却也将其麾下，实力最强的几位太上仙君，都全数遣至此间。

那件东西，应该已落入罗摩衍那之手，不过碧天青等人，并未有放弃之意，仍在纠缠争夺。

这使庄无道，又暗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在北冥仙宫解除封锁状态之前，他这两个大敌，都没可能再威胁到自己。

最后是清虚神宗的那一位，庄无道对此人也颇有兴趣。可惜的是，他刚施法窥视，才维持不到三十息的时光，那边就已惊觉，直接就以神力阻绝。

未必知道是庄无道的手笔，不过却已惊觉到有人在以秘术观照。

这让庄无道惊异无比，知晓那边分明已是神尊附体的状态。能够在北冥仙宫陷入时空乱流之时，仍能降临于信徒之身，这几乎不可能办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日他见到的那尊神像内，就藏有着那位神尊的分身。

清虚妙道元君么？居然在这时候，以化身亲入险地，到底意欲何为？就不惧被人算计，堪破其神源本质？

庄无道眯起了眼，而后就又摇头。无论这位神尊到底想要做什么，都不是他能顾及的，也无力干涉。

而紧接着，他就又把目光看向了仙宫中的某处。

这三日来，尽管他大半的心力，都是放在了如何破坏‘四神生灭祭’上，还有部分注意力，在关注着羲和元君等人的战局。可庄无道也同样不曾放弃过，对那浩劫天图的追寻。

此时他已经能够感应到，这宫中另一张‘元始混沌截运定元紫气神图’的方位。

只等自己能腾出手来，就可以去收获果实。一旦那图到手，这次北冥仙宫之行，就可算圆满。他可以考虑，如何从这仙宫内安然抽身了。

这片时空，虽已被暂时阻断，陷入命运与时序乱流。可他若能集齐四张浩劫天图，只要想出去，仍能轻松办到。

两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至。就在子时将至的前一刻，整片北冥仙宫中，忽然就被一层血色红幕笼罩，疯狂抽取着这仙宫之内，一切的生灵元力。

庄无道等人藏在预先布置好的阵内。倒是可安然无恙。不过在这附近的数位金仙境，却都是面色煞白，各自坐倒在地，倾尽全力的抵御那血色红幕，调息真元。

之前的仙宫大阵，只是吞噬修士体内的真元法力。可此时此刻，却是更变本加厉，直接抽取着他们最宝贵的生命元力！

“还真是一环套一环，这命牌果然也是陷阱——”

庄无道看得是心惊肉跳，只觉侥幸。

那命牌能使人在这北冥仙宫中通行无阻，可此刻也同样成为那‘四神生灭祭’，抽取修士命元法力的媒介。

换而言之，这些命牌，同样是那北冥大仙精心设下的陷阱。

也亏得是他们巧合中，撞见了无光妖圣的尸骸，在两个时辰前布阵完成后，就已将命牌摧毁。否则他们现在的模样，未必就能比这些仙修好上多少。

不过此刻庄无道，只是略扫了周围一眼，就再未关注这血色红幕。而是目光远眺，看向了那仍在激战中的天梼妖圣与羲和元君。

就如他所料，随着子时的临近。这天梼妖圣已变得格外疯狂，出手时已不在顾忌自身。用那近乎以伤换伤的手段，疯狂的扑杀着羲和。

而那羲和元君，此时也终于是察觉到了这仙宫中的异样。一面倾尽全力抵御着天梼妖圣，一面则是极速的往南突进着，在尝试脱离着这座北冥仙宫。

情景狼狈之至，就一如之前庄无道等人，被她衔尾追杀时的不堪，全无往日的嚣横霸道。

不过庄无道，却并未有丝毫的嘲笑之意，只目不转睛的望着。

心中也在默算着时间，堪堪等到子时刚至。这北冥仙宫的北面，就传来一声钟响。

那天梼妖圣愤怒已极，须发皆张，狂怒之威，使周围千里之地，都为之塌陷。

最后却不得不在一声怒吼之后，整个身躯化作一道红光，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