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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本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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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父皇,儿媳定当铭记父皇教诲。”被递到何语然手里的是一对儿白玉麒麟,想到其间的寓意,何语然微微红了脸,垂头谢恩道。
“臣妾看着,也觉得顺亲王妃是极好的,只母后与皇上二人将夸赞的话都说完了,臣妾却是词穷了。”皇后是惯会说场面话的,如今太
子要拉拢顺亲王妃,她就更不会吝啬这些漂亮话了。“太子妃前儿还与本宫说宫里安静了些,现有了你,她便不能这样与我抱怨了。”
太子妃多端庄的人啊,承恩公府出来的嫡长女,只听了名头就知不会是个过分俏皮的性子的人物,因此听了皇后的话,谁也没有当真,
只善意地笑笑。
“母后打趣我了。”太子妃面对一室的笑意仍旧显得十分淡定,噙着得体的笑意搭话。
“叫我说,怕是母后自个儿嫌弃宫里冷清了。”恭文郡王妃捂着嘴咯咯地笑着“早知如此,儿媳便天天都到凤鸾宫坐着,不走了。”
喜庆的日子总要放松些,皇后也不在意恭文郡王妃的话,反而一脸笑意地遥遥点了点恭文郡王妃:“你这个狭促鬼,竟在这儿等着我了
。罢了罢了,本宫可不能因为你冷落了顺亲王妃。”
说着,便又与何语然热络起来:“这金镶玉的蝙蝠是我出嫁时的嫁妆,从前太子妃得了一只,如今着一只便予你了。”
自然,顺亲王妃是如何也越不过太子妃去的,太子妃是得了同样的金镶玉蝙蝠,却不单单只有金镶玉蝙蝠。
只这些是皇后不会言说的。
何语然是个通透的人儿,心里虽明白其中定有许多差别,但面上仍作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谢了恩。
“你往后多到宫里陪本宫说话,就不枉费本宫今日的心意了。”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十分受用何语然感恩戴德的模样。
“诺。”何语然知道皇后向来与宁安公主一脉不善,却也知太子隐隐有拉拢顺亲王之意,见了皇后异常慈和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自己
是该谨慎还是该安心。。
正在何语然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交叠的正红色宽大衣袖下,孙明泽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掌心。待何语然反应过来
,孙明泽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儿臣定当善待妻儿,为我大燕延绵血脉。”
如此,何语然才真正被写上皇家玉碟,成为宗室承认的顺亲王妃。
太后等人对孙明泽的各种叮嘱自不必提,只最后皇后代表众人按照惯例放了两个新人离宫:“你们二人新婚燕尔,府上事情亦是繁杂,
太后、皇上和本宫都觉得不应强留你二人用膳。只是改日就不能轻易放了你们,定要陪着用了膳才罢休的。”
“诺。”孙明泽与何语然一拱手一屈膝,如来时那般并肩退出了永寿宫。
孙芷妍看着孙明泽离去的身影眨了眨眼,轻声请求道:“祖奶奶,容妍儿去送送三皇兄和三皇嫂。”
“嗯,早些回来用午膳。”太后点点头,叮嘱着孙芷妍早些回来用膳。
太后的年纪大了,肠胃大不如前,皇帝便在永寿宫中开了特例,让太后能够少食多餐。孙芷妍跟在太后身边,自然也跟着分三餐用膳,如
此一来,反倒合了孙芷妍从前的习惯,再不用她每日都塞一肚子的糕点。
孙芷妍说要去送孙明泽夫妻二人,就真的只是单纯去送送罢了——哥哥与嫂嫂刚刚成婚,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了,她可不会那么没眼色地
打扰。
与何语然一左一右地走在孙明泽身边,堪堪到了后宫与前朝之间的回廊,她便止住了脚步:“若是得了机会,我自会回府上小住,兄嫂
不必担心。”
“我也会时常入宫看你的。”何语然握着孙芷妍的手依依惜别,本应该是“分别难”的动情时刻,孙芷妍却出戏地觉得这场景像是监狱里的对话——她是那个刚刚被关在牢里受教育的犯人,何语然则是宠爱她的家中长辈。
当然,这种奇葩的心思是不能让哥哥嫂嫂知道的。孙芷妍面上表情到位,一步三回头地与他们分别了。
再看不见孙明泽与何语然的身影后,孙芷妍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的风景,暗想此番回去她便会再次回到日前陪伴太后的风平浪静的日子,在永寿宫中重复似的度过一日又一日。
然而世事难料,她还不知道在她离去的这些日子里,后宫早已风起云涌,就连她的身边,也不再平静了。
这不,刚刚穿过御花园的孙芷妍甚至还没来得及将脚踏上平实的青石板路,就被来人堵住了去路。
“哟,这是宁安公主?”思贵人一手撑着尚且平坦的肚子,另一手搭在一名姑姑打扮的宫人手上,众星拱月般地站到了孙芷妍跟前:“真是对不住,没办法给公主行礼了,毕竟若是伤了龙种,你我都负责不起……你说是吗,宁安公主?”
若是从前未得势时,她盼月见了宁安公主只有颤抖着跪下请安的份,但如今……思贵人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是极为傲气的——昭元皇贵妃她都能取而代之,区区宁安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芷妍愣了愣,没想到思贵人竟会犯到她头上来,然而她心里却没当回事。
只是一个贵人罢了,还用不着她开口。
“思贵人的话在理。”站在孙芷妍身侧的绣姑姑笑眯眯的,模样极为和善,口中说出的话亦是十分轻柔,让与孙芷妍相对而立的思贵人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目光,但绣姑姑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奴婢离开尚仪局久了,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尚仪局的人也学了跟红顶白的陋习,敢趁这皇后娘娘无暇后宫的时候轻慢了思贵人。”
绣姑姑的目光放到了思贵人身边的宫人身上,明明里边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却让一众宫人吓软了腿:“明知思贵人身怀龙种,你们还胆敢怂恿思贵人四处走动,这安的是什么心思!若是思贵人的肚子出了什么事,你们能有几条命陪葬?”
“你……!是本小主自己要出来的,关她们何事。”思贵人是很有些手段,不然也爬不上龙床,但她的那些手段心计哪里够绣姑姑看的呢。
绣姑姑恭恭敬敬地对着思贵人行了一礼,解释道:“思贵人虽在宫中长成,可成为贵人的时间短,想必有所不知,有些宫人善于挑拨,三言两语就影响了主子的言行,未免可恶。”
原本只是极为平常的解释,到了思贵人的耳中却变了味儿,直觉得绣姑姑是在打她的脸,暗讽她是个爬床的贱婢,顿时就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就想要喊疼。
绣姑姑在后宫不知几年,照顾过许多有孕的妃嫔,思贵人到底有没有动了胎气她只一眼就看了出来,然而她却不戳穿思贵人的把戏,由着她喊疼。
只有思贵人喊了疼,她才更好地发落她身边的宫人不是?
更何况,绣姑姑开口可不是要为自个儿立威的,冷眼瞧着思贵人身边的宫人已经大呼小叫地要去请太医了,她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还请公主决断。”
孙芷妍眯了眯眼,忽而轻笑道:“这等包藏祸心的宫人不要也罢,都在此处跪着,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把伤害龙种的罪过抵消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回尚仪局领罚。至于思贵人……动了胎气不便移动,便寻两个稳妥的宫人把她抱到凉亭里,等太医诊脉以后再做打算,本宫还是很期待这个还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的。”
装着肚子疼的思贵人也顾不上肚子了,抬头震惊地望着孙芷妍一行人,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思贵人一朝得志,就仗着肚子里的那块儿肉就央着皇帝把亲近的宫人都调到了身边,却没有想到肚子里的龙种只能护住自己……然孙芷妍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的左膀右臂断了个干净。
后宫每日都是有值班的太医的,为的就是应对这种突发情况。今日值班的太医年纪轻些腿脚灵便,因此来得格外快。
“思贵人脉象平稳强健,不似动了胎气的样子,贵人们大可不必担忧。”但凡能在后宫行走多年而不被治罪的太医,无不是眼色了得的。这个时候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早就揣测得清清楚楚,收了把脉的手就全然实话实说了。
孙芷妍睨了一眼思贵人,却并不多说,只道:“既无事,本宫便先行离去了。”
思贵人的把戏被太医无情地拆穿,此时哪里还有精力关注别的,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担忧后宫妃嫔抓住她的把柄不放,逼着皇帝治罪,让她再不能翻身。
是的,直到这个时候,思贵人仍旧以为皇帝待她是如待昭元皇贵妃那般是真爱,面对皇帝的时候有恃无恐着呢。
却不知,画皮难画骨,若皇帝只是贪念昭元皇贵妃的模样,又何至怀念至此。
第70章 城
宫墙里总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好事如此,坏事更是如此。不消一刻钟,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思贵人与宁安公主的交锋。
孙芷妍离去,太医也告退了,身边的宫人们也全都在外面跪着,思贵人就这样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凉亭,还未来得及起身离开,就被一波又一波或结伴而来,或孤身一人的妃嫔明里暗里嘲笑了一遍,差点儿没把思贵人气了个仰倒。到了最后,她甚至顾不上心疼外边大太阳底下跪着的人了,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寝殿。
“皇上……”刘懂恩见议事的大臣退了出去,手里的拂尘一甩,凑到皇帝身边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地复述了一遍,躬身等候皇帝的吩咐。
“妍儿这两年越发地长进了。”皇帝蹙眉回想了一下,好半晌终于想起思贵人是哪个宫的妃嫔,但却丝毫没有要为丢了脸面的思贵人出头的意思,语带满意了夸赞了孙芷妍以后,方才语气淡淡地让刘懂恩到思贵人处传话:“让她在自个儿寝殿好好养胎,多抄写经书替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皇后那儿的请安也免了。”
这就是要软禁思贵人的意思了。刘懂恩心里有了章程,自御书房中退出来后随手招了一个御前的太监去传话:“该怎么说你自个儿琢磨。”像思贵人这种注定了要失势又与他没交情的贵人,刘懂恩向来是不会沾染的。
“诺。”小太监心知不是好差事,一边在心里组织着漂亮话一边往思贵人的寝殿去了。到了以后也不进去,只在门口请了安,将皇帝的意思传达了:“皇上体恤小主身子重,免了小主每日的请安,日后小主便寝殿里安心养胎,抄些经书为小皇子祈福。”说完也不收宫人塞过来的赏赐,拍了拍衣袖离开了。
坐在寝殿里头绞帕子想办法救人的思贵人手一僵,眼前顿时就有些发黑——皇帝竟是要软禁她!
然世间常言祸不单行,皇帝的口谕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引来了无数的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的人——从前昭元皇贵妃是后宫妃嫔的公敌,如今处处模仿昭元皇贵妃的思贵人就成了她们的扳倒目标。
凤鸾宫中与太子妃一主一次地端坐在正殿中的皇后好整以暇地摆弄着自己修剪精致的指甲,听来来人的禀报也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眸子,就好似一切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本宫前儿还在苦恼该怎么处置这个坏了宫中规矩的宫女儿,没想到倒是个贴心的人物。”
“都是从尚仪局里放出来伺候人的,自然时刻不忘为母后解忧。”太子妃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地道。太子妃为人虽然冷淡了些,但心机城府都不输当年的太后,这也是为什么皇后会在母家的众多侄女中选中她辅佐太子。与之相比,太子妃多年无孕也仿佛成了无关大雅的小事,再说了,太子妃生不出来,天底下还有不知凡几的女人上赶着给太子生。
“既然皇上已经传了口谕免了思贵人的请安,本宫也不能没有表示。”皇后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微微沉吟后道:“走本宫私库,将里边的补品匀出三份,分一份出来,再到尚仪局挑一个惯会调理身子的姑姑,一并送到思贵人哪儿去,本宫要在五个月以后看到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皇后的话说的极好听,不明就里的人恐怕会大赞皇后贤良。然而有经验的女人哪个不知道,皇后这是要思贵人一尸两命呢!
思贵人的肚子如今不过将将满三个月,再过五个月恰好是八个月的身孕,想想皇后要看的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半边身子躺到棺材里的,再碰上胎儿过大,必定就是难产了,即使侥幸生出来了,也还有“七活八不活”坎儿等着小皇子。
这样的计谋在后宫早已是司空见惯了,听命的宫人眼都不带眨一下就领命下去了。
比起凤鸾宫里的宫人,太子妃显然显得更加淡定一些,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到皇后身后,手指熟稔地替皇后揉弄太阳穴:“母后费神了。
“幸得太后、皇帝信任,将宫权交予本宫,本宫自然就要为皇家的血脉多费些神,方才不辜负他们的信任。”皇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慈和,就好像她方才的一系列命令果真是为了皇家的子嗣好一般,轻描淡写地就揭了过去。
“儿媳定当多向母后学习。”太子妃的手指顺着皇后的脖颈缓缓下滑,停在皇后的肩上,微微用力开始为皇后松乏筋骨。
另一头的永寿宫里,原本和和美美地与孙芷妍一同用膳的太后听完绣姑姑的话,立时就黑了脸:“谁给的思贵人的胆子,简直无礼!”
宁安乃是尊贵的正一品帝姬,即使是前朝的丞相见了也需以平辈之礼相待。小小一个思贵人竟敢拿肚子里的那块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的肉做筏子,冒犯到孙芷妍的头上!
太后正思量着该如何整治后宫的风气,又思量到思贵人肚子里的龙种,难免就手软了——只是冒犯罢了,只把抄佛经落到实处,也就算是给思贵人的惩罚了。
如此想着的太后心里依旧是心疼孙芷妍的,唤了姝姑姑,连连在晚膳的单子上添置了好几道孙芷妍爱吃的菜,紧蹙的眉眼才终于舒展开来。
“祖奶奶真好。”俗话说知足长乐,孙芷妍从决定告状的时候就没想着要让太后对思贵人做出多大的处置——她想要的只是在太后跟前展现自己的委屈,达到在后宫更好地立足的目的。
说到底,她是太后偏宠的孙女儿没错,可思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样是皇家的血脉,不提它出生以后会不会受宠,但在这之前,太后绝不会为了她受的一个小委屈就对未来的皇家血脉做些什么。
就如同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一般,她再得宠,也没办法盖过长辈对新生儿的期许。
第71章 城
不同于京城里因顺亲王大婚而弥漫的喜气,也不同于皇宫里永远都无法消停的争斗,被罗俊雄等反贼以武力占下的罗城内外都弥漫着真正的硝烟。
初到罗城地域的时候,姜陆麾下的一小队探路的士兵就与罗俊雄的手下小小地交了一回手,那些人大约是罗俊雄随手搜罗来的乌合之众,兵器相接后,士兵们甚至没有受半点儿伤,就虏获了好几颗人头和战俘,只把这一小队的人乐得见牙不见眼——战场上可不管敌方强悍与否,斩获了人头就算军功。
只是后头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乌合之众到底是少数,蓄谋已久的罗俊雄兄弟私下里早已训练了一批不输燕朝正规军队的士兵,两方狭路相逢之时总是有得有失,每每都要费的一番力气才能使对方退回。
如此折腾了两三日,两方的将领终于觉得相互试探够了,罗俊雄一方率先忍不住递了战帖,约定某日午时开战——对的,古人的战争总是那么光明正大,即使是身为反贼的罗俊雄也没能阴险狡诈一回。
可是,光明正大的反贼遇上了兵不厌诈的姜陆。
“元帅,你看……”营地外驻守的士兵此时还未了解自家元帅的性子,十分和气地从敌方来人手中接了战帖便马不停蹄地禀了在帐篷中与军师讨论事宜的姜陆,心里眼里写得都是“来战”二字。
姜陆抬眸看了眼士兵,认出这是兵部侍郎家出来历练的小公子马林,往日与他关系不错,姜陆想起出征前皇帝的吩咐,顿时很顺手地就使起了马林:“你先去把张御史请来。”
“是!”十五六岁的马林正是一腔热血的年龄,自入了军中大多数人都顾忌着他的身份不敢让他“劳累”,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任务,眼睛立时就亮得不行,声音嘹亮地应了下来。
“啧啧,这小子可比你有趣多了。”军师大人摇了摇头,为老不尊地开口调侃元帅。
五十来岁很有资历的军师大人是镇国将军的亲弟弟,腿脚上有点儿毛病无法亲上战场,但熟读兵法,凭着一颗好头脑也很是立了功劳。也正是他的存在,才让皇帝放心让从未上过战场的姜陆领兵。
姜陆没有接话,敲了敲桌子唤了一名手下的副将进来:“罗俊雄那边下来战帖来,约定后日午时开战……”
顿了顿,姜陆才又继续说道:“明日午时之前,你便领人到附近多抓些老鼠想办法分批投放到罗城放置粮草的地方,条件允许的话,顺便渡一些出来补充我方粮草。”
长久以来,将主意打到人家粮草上面的将领不知凡几,战场上为数不多的阴险狡诈恐怕有大半都用在了这个上面,有远远地放火箭的,也有利用孔明灯的原理降下“天火”的,甚至也有在战局已定的时候偷偷潜进去放火加速对方投降的……
然而,始终没有人像姜陆这般把主意打到老鼠身上的。也不知要有什么仇什么怨,才能想出这样阴损的法子——偏偏这个法子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天真单纯”的副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姜陆,又看了看军师:“末将……”是不是听错了?
这样一听便觉得分外幼稚却又明显格外管用的法子,真的不是京城里哪家熊孩子误打误撞想出来的?
姜陆看出了副将的疑惑,十分贴心地与他分享了昨日得来的情报:“罗城的南墙有个位置隐蔽的狗洞。”这个消息还是他经过在战俘营时听到的。
当然,狗洞有一个小角挖穿了粮仓的墙,大小恰好可以放老鼠进去这种事,就是他派人探查到的了。
“末将领命!”默默地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的事实,副将沉默了一会,觉得这个行动还是“比较光明正大的”,终究还是拱手认命了。一路上他也见识了这个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元帅的本事,虽然行事有些与众不同,但其中定有元帅的道理。
他这些头脑简单的人就不要去深究了。
副将的身影甫一退出帐篷,军师大人就拍着桌子狂笑起来,语气中不乏赞赏:“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是很不错的嘛。”
军师大人自小就装着一肚子黑水,读了兵书以后这腔黑水就浸到了骨子里头,本来也没想着能在直头直脑的武将中找到和自己一样儿的,没成想老了老了倒是遇上了一个颇有他的风格的少年人。
“军师谬赞了。”姜陆行军一月,一路上手段不停地收拾了一堆只认武力的刺头儿,身上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铁血的气息,原本的性子也经过了沉淀,变得更加沉稳起来,面对军师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豪放始终不为所动。
“臣见过元帅,见过军师。”军中讲究军礼,张御史也就入乡随俗,减去了跪拜之礼,只拱了拱手道。
“行军多日,张大人辛苦了。”姜陆令人在帐篷中多添了一张椅子给张御史,让他坐下一起说话。
“臣奉皇上之命而来,何谈辛苦!”张御史来的时候被告知了自己的任务是“劝降”罗俊雄等反贼,具体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张御史心里大概描绘了一下任务将会怎样进行便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行军自今满脑子的都是回去以后如何加官进爵、平步青云。
人有了念想往往就会忽视外界环境的苛刻,所以,他说不觉辛苦,也不算是假话。
“老夫敬服。”军师打量了一下张御史没有二两肉的柔弱身材,又对比了一下自己虽然腿脚不便但一看就十分壮实的身子,心里立时就升起了敬佩之意。
毕竟撑着娘们一样的身子跟着军队马不停蹄地走了一个月也不觉得辛苦的人也是难得呢。
张御史也觉得自己了不起,脸上隐隐露出自得:“元帅和军师才是让人敬服的。”
“既然张大人对行军生活适应得极好,我就放心了。”听闻张御史不觉得行军辛苦,姜陆心里简直不能更满意了。“明日还请张大人与我一同上战场,劝降反贼罗俊雄。”
看着姜陆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张御史傻眼了:“元帅这是何意?”
难、难道劝降一事不该是大获全胜后的才要进行的事情。这般理所当然地想着的张御史全然不记得早前自己递到御前的奏折上是如何激、情昂扬了。
“这个……难道不是张大人的意思?”姜陆抬眸,轻易把问题扔回给张御史,为了帮助张御史回忆,他还念了一小段奏折上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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