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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悍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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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亏这围墙,孤儿寡母一直没出啥事。
  要不然就安氏那一副惹人怜的样,又是个寡妇,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找了梯子,爬了墙头,朝外面一看,顿时就乐了。
  “呀,人还挺多的呀!”
  各种声音戛然而止,‘咻咻’抬头看了上去。
  只见顾盼儿趴在墙头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了他们,那眼神儿就跟看猴子似的,只一眼就火大起来。
  “傻大丫,你这是在做什么?”大伯顾大江开口指责。
  “爬墙!”顾盼儿回答得一脸正经,可这两个字听在人家的耳朵里,却没那么正经与好听,毕竟这词有太多歧义。
  周氏率先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个没脸的东西,还不赶紧下来,休得在那给家里丢脸。”边说还边踢了一脚大门。“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一群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把门给开了。”
  若是往日,周氏可不敢如此张狂地对待安氏母子,可这傻孙女一嫁过来,周氏就琢磨着这两病鬼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这房子这院子还不是自家的?这越想就越觉得已经是自家的东西,骂得心安理得。
  周氏打了一手好算盘,待在里面的安氏母子听得黑了脸。
  “又不是春天,叫什么叫,吵死个人!”顾盼儿没有听话下来,反而托着下巴,面上似笑非笑。
  顾清忍不住想要开口骂人,却被顾盼儿先骂出来,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春……春天,现在怎么就不是春天了?我就叫……叫春……嗷……你个死妮子找死不是?真以为被打了一棍子你就能装疯卖傻,翅膀再硬我也是你奶奶,你给我下来!下来!”周氏本想脱了鞋子去打,可这墙头也忒高了点,她这不到一米五的个子,跳起来也打不着。
  众人膛目结舌,嘴角直抽。
  正是午饭时间,周围来看热闹的很多手里还端着饭碗,听到周氏这夸张的叫声,特别是其中的两个字,又瞅了瞅周氏那张老脸,顿时就有种喷饭的冲动。
  这顾大丫果然是个傻的,什么都敢说。
  “哟,我的大伯娘,你坏事干多被恶人揍了不成?这脸都跟猪头似的,胖了不少啊!看着更有福气了!”顾盼儿一脸戏谑地打量陈氏。“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说得有道理啊!”
  “好你个傻大丫,说谁恶人呢?。”
  “谁应说谁!”
  “小贱人,你以为你装疯卖傻老娘就不敢揍你不成?给我下来!”
  “老贱人,有本事你上来!”
  噗哧!围观村民喷笑。
  周氏被说得老脸直抽,差点没气歪了鼻子,眼珠子四处寻找,一时间也找不到棍子什么的,可乡下最不缺的就是石土,弯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头朝顾盼儿就砸了过去。
  不过准头不太好,太偏离了点,竟落在陈氏的脚边。
  陈氏不知是尴尬还是害怕,缩了缩脖子,没忍住摸了摸胳膊。脸虽然难看了点,可没那么疼,最疼的是胳膊。瞥了一眼中气十足的周氏,不免心生怨恨,死老太婆不仅揍了她一顿,还把银钗给没收了。
  抬头看向顾盼儿,更是愤恨,觉得都是顾盼儿害的。
  “给老娘滚开!”周氏一把推开陈氏,弯身将那颗石头再次捡起来,这一次丢得比上次好一些,至少方向是正确的。
  两次没有丢中,周氏骂骂咧咧,不死心地继续捡石头。
  顾盼儿看得眼角直抽,这就是原主的奶奶?讨债的吧?!
  顾清凑了过来,想着离得近能听得清楚一点,不料一颗拇指大的石籽丢了进来,砸到了他脑瓜子上。
  “哎呦!”
  顾盼儿愣住,扭头看向顾清,发现他捂着脑瓜子。
  “谁那么缺德,扔石头!”顾清一脸恼怒,其实那颗石籽不大,砸得不是很疼,主要是把他吓了一跳。

  ☆、顾家老四

  “不缺德能扔石头吗?”顾盼儿大声回道。
  这声音可是清亮,外面看戏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对着周氏指指点点。
  周氏觉得丢了脸,恶狠狠地瞪了顾盼儿一眼,弯下身来捡起一块大的,也没瞅着是土块还是石块,朝顾盼儿狠狠地丢了过去。
  这一次异常发挥,块物朝顾盼儿直线飞来,力度十足。
  顾盼儿身子一低,块物擦着她的头顶飞过,正庆幸自己躲得好,不料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尖叫声中充满惊恐。
  回头一看,顿时眼角一抽。
  安氏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脚边一堆土,很明显是刚才从头顶上飞过的物体所造成,只差那么一点点就砸中。
  顾清刚要叫,顾盼儿忙从墙头上跳下来,捂住顾清的嘴。
  嘘!
  顾盼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大声叫了起来:“还要不要脸了!半斤重的石头也敢拿来砸人,杀人可是要尝命的!”
  墙外安静了下来,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正好安氏嗷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儿子,娘怕!”
  莫不是丢中了清哥儿这病小子吧?刚清哥儿还说话呢,这回没了声。半斤重的石头砸到谁身上都够呛,更别说这弱小子。
  周氏眸孔一缩,自己不过是想出口气罢了,可没想弄成人命。
  这一家子短命的短命,疯傻的疯傻,可不乐意给他们尝命。
  周氏眼珠子一转,朝人群吼了一声:“看什么看,不用吃饭啊!别人家的闲话就这么好看,也不怕看多了长鸡眼!滚,快滚……”嘴里喊着‘滚’,却没真去赶人,而是灰溜溜地跑了。
  顾大江傻了眼,本来看自己媳妇孩子被欺负了,想要给出口气的。可谁知道这傻大丫不开门不说,还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别真是砸伤了人吧?要真砸伤了怎么办?
  “你个笨蛋,还不快点走!”陈氏心里头也害怕,这会里面没了动静,估计没死人,可一会死不死人就不知道了。现在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里让人算帐?丢石头的可是那死老太婆,这杀人尝命的事可不能背着。
  顾大江傻傻地被陈氏拉回家,夫妻俩连中午饭都不敢到上房去吃。
  门外有人散去,有人不放心地上前敲门,也有人想要打探情况。不过大门一直紧关,里面却没有传出动静,听了一会儿人就散了。
  众人猜测,这人可能是被砸到了,不过不太严重。
  那可是半斤重的石头,砸到身上哪个地方都不好受,这全福家的还真敢。
  这天中午,又多了许多茶余饭后的事儿。
  谁知院内,
  顾盼儿挤眉弄眼地松开顾清,表示事情已经解决。
  “你这疯婆娘,手上全是土!”顾清吐了吐口水,吐出不少土来,不禁瞪了顾盼儿一眼。“你真脏!”
  “……看你娘去!”
  顾清哼了一声,跑过去看安氏。
  顾盼儿抬起爪子瞅了瞅,嘴角抽了抽,这墙头也忒脏了点,害得她的手都脏了。
  安氏是真被吓到了,一边抽泣,一边害怕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顾清看向顾盼儿。
  顾盼儿被看得莫名其妙:“看我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顾清皱眉:“那该干嘛?”
  顾盼儿眉飞色舞:“自然是杀鸡宰兔做饭,难道你们肚子不饿?快点,是要脱皮还是拔毛,要不要我来帮忙,我脱皮技术还行。”
  “……”母子二人齐打了个颤。
  安氏擦了一把眼泪,弱弱道:“还是拔毛吧,我把水都烧好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去休息一会吧!”不免心里嘀咕,脱皮多浪费,这媳妇虽然正常了点,可还是个傻的,不会过日子。
  顾清朝顾盼儿鄙夷地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对安氏道:“娘,我来帮你!”
  母子二人十分和谐地干起活来,留下顾盼儿原地直抽搐,小相公这是什么眼神,还想不想一起混了?
  隔壁全福家,
  周氏回到家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要是那短命鬼真的被自己一石头给砸死,那还得了?最后扔的那块是不是石头周氏也不太清楚,不过挺大挺沉的,听里面的叫声,估计是石头了。
  可别是砸中脑壳子。
  顾老爷子正在检查稻种,虽然存放得很好,他仍然不太放心,毕竟这事关一年的收成,周氏的不对劲他也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反正这老太婆不时不时弄出点事来,都不会消停。
  “老头子,你说傻大丫家的,不会有事吧?”
  老爷子捏起一粒谷子放进嘴里尝了尝,不在意道:“能有什么事,那孩子虽然体弱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是个短命的。”
  周氏一听,便知道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己石头砸人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瞥了一眼那袋种子:“你整天摸这种子,也不怕把它给摸坏了!”
  “你懂什么,见天了只会嚷嚷。”
  “我不懂,你懂!”
  周氏白了老爷子一眼,下了坑,扭着屁股朝老四屋里去。这事问别人周氏不太放心,不如找老四商量一下。
  老四顾大湖是老来子,家里条件好的时候送他去上了两年私塾,顾大湖也争气,认得字还算得一手好帐,在镇上给人当伙计兼半个掌柜,平日里连算帐带卖东西,一月三百文的工钱。
  顾大湖曾想过要考秀才,可念书花销太大,家里供了他两年就不乐意供了。说不怨是不可能的,可是怨又有什么用,钱又不放在自己兜里。
  柳氏刺绣,觉得桌子有点晃,弯身看了看,见桌子一边高一边低,随手拿起顾大湖放在桌面上的书,就要去垫桌脚。
  顾大湖一把夺了回来:“做甚拿我书垫桌脚!”
  柳氏翻了个白眼:“左右你也背烂了去,垫一下又怎么了?再说了,你留着这破书有用?又没得书念了。”
  “我留着给儿子用不成?”
  顾大湖不满地嘟嚷了一句,小心亦亦地摁平了平翻卷起来的书页,然后放进柜子里锁起来。

  ☆、药钱没了

  “防贼呢?”柳氏再次翻白眼。
  顾大湖心说:可不就是防贼么?谁知道会不会一眨眼你就拿来垫桌脚。
  顾大湖做工的那家铺子要进货,老板不放心顾大湖一个人在店里,怕丢东西,开脆把店门关了放顾大湖假,所以顾大湖才有空待在家里。
  周氏一进门就看到柳氏翻白眼,顿时就不爽了,对小儿子她这个当娘的平日都不敢多说一句,这小蹄子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回过头来敢对老四不满。这都撞见了,平日里没见着,还不知道这小蹄子怎么着呢。
  当初就不该就了老四,娶了这么个玩意回来,好歹老四还念了两年书,怎么也能娶个好的,这柳氏懒不说,还嘴馋得很,哪里像个正经媳妇。
  柳氏见到周氏立马低下了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底下疑惑,这老太太不会又是来要钱的吧?
  装得还挺像!要是换作平时,周氏定指着柳氏鼻子骂,可这会她心里慌得很,没空去理柳氏,转身把门给关了,将顾大湖拉到一边,将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道:“娘当时实在是气过了头,不知怎么的就扔了块石头进去,谁知道那短命鬼那么好死,竟然被砸中了。”
  顾大湖哪里不知自个娘的脾气,这些话信一半就足够,可怎么的这也是他娘,再气也没辙,想了想问道:“你确定你砸中了人?”
  周氏:“叫得那么惨,还能有假?”
  顾大湖皱眉:“你就没进去看看?”
  周氏想起这个就恼火:“娘倒是想进去看,可也得人家开门才行啊!说起来都怪傻大丫,要是这死妮子开门,娘还用得着气成那样?也不知道关着门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开了门也不见得好到哪去!顾大湖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可不是三哥那个笨的,娘说什么就信什么,想了想道:“娘要是不放心,就让三哥三嫂他们去看看,大丫再怎么着也不能不让自己的爹娘弟妹进门吧?”
  周氏一听,觉得是个理,可也迟疑:“要是傻大丫还是不开门,那怎么办?”
  顾大湖回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周氏不得不点头,也觉得是个办法,可不知为啥心里面就是不舒服。
  顾大湖迟疑了一下,还是劝道:“娘,咱以后还是少去隔壁的好,毕竟再怎么着大丫也嫁到了他们家。咱这是结亲不是结仇,大丫这脑子虽然不太清,可也不真是个傻的,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来,说不定得恨上咱。”
  周氏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我可是她亲奶,她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
  “怎么着大丫也是你孙女不是?咋滴也不能老让人家不好过不是?”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可没有那样又疯又傻的孙女!”
  “……”得,不说了!
  见周氏如此,顾大湖住了口,不劝了。
  周氏哼了一声,又瞥了一眼装鸵鸟的柳氏一眼,转身出了门,估计是到老三那边。
  等周氏进了三房的门,柳氏伸手拧了顾大湖一把:“就你多事!”
  顾大湖痛得咧了咧嘴:“我这不是看不过去么?”
  柳氏冷笑:“看不过去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管得了吗?”
  顾大湖闻言闭了嘴,媳妇说的没错,这个家的事多着呢,怎么着也管不着,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周氏进三房没多久就一脸得意地走了出来,那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担忧。与之相反,三房里头个个愁容满面,又面黄肌瘦,看着就觉得晦气。
  “当家的,这怎么办?”张氏抱着已经六岁,看起来还没有四岁孩子大的儿子顾来宝,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顾大河揉着瘾瘾作痛的瘸腿,也在发愁:“要不你听娘的,到大丫家看看?”
  张氏眼泪吧嗒流了下来:“大丫家什么个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钱给宝儿买药,就那点粮食也让大嫂给拿了。”
  顾大河面色更加愁苦,一脸自责道:“都怪我没用,要不然你们娘几个也不会那么苦,宝儿也……唉……”顾大河唇片子动了动,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低头痛苦地抱着脑袋,眼内一片湿润。
  宝儿之所以这么瘦弱,与周氏脱不了关系。张氏怀着宝儿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可作为婆婆的周氏没想过去理解张氏,以前该干的活一点也不能落下不说,时常还因为慢了些就打骂,罚不许吃饭。
  可能在周氏看来,张氏怀的还是个丫头片子,所以不太重视。
  张氏怀胎七个月的时候,因为实在是饿得慌,多喝了半碗粥被周氏狠狠地打了一顿,结果是打早产了。宝儿生出来的时候跟猫儿似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眼见着就要养不活,周氏不但没有悔意,还坚持要扔掉这孩子。
  原因很简单,周氏一看孩子这样,甭管养不养得活,往后定少不了花钱,在周氏看来,花钱那跟要了她老命有啥区别?
  张氏嫁到顾家也就硬了那么一回,以死相逼,把孩子留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命薄还是命硬,瘦弱得连奶水都吸不出来,后来张氏干脆连奶水都没有了,这孩子靠着米汤愣是养活了过来。
  不过因为早产,又吃不上奶水的原因,极为虚弱,常年卧病在床。
  去年冬天,为了赚钱给孩子买药,顾大河冒着危险进山,遇上野猪,被野猪顶伤了腿,伤势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今年刚到春天宝儿就犯起了病,周氏一看三房没了劳力,更加不乐意掏钱给治。不得已只好把大丫头嫁出去,换来三百文钱给宝儿买药。
  药贵,一副就要五十文钱,还要常期服用。夫妻二人本就愁用完这钱以后又该怎么办,谁知道才买两副药,剩下的两百文钱刚刚也被周氏拿走。
  这一下让夫妻二人没了辙,周氏说得好,让他们去大丫拿要钱,这不是为难人么?
  张氏张了张口,有心说婆婆的不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下哽咽。

  ☆、两只哭包

  “当初咱不应该给宝儿取这个名字的,应该叫康儿。”张氏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顾来宝有个健康的身体。
  再生一个就叫康儿!顾大河的话儿在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其实张氏挺能生的,可生宝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往后估计也不可能有了。再说了,这话要是说出来,张氏肯定得挠他。倒不是他不心疼这儿子,只是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半点起色,他这个当爹的也累。
  这孩子也乖巧得让人心疼,又哪里舍得放弃。
  “你带着宝儿到大丫家看看吧,总得试试。”顾大河犹豫了许久还是开了口,毕竟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张氏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抱着宝儿出了门。
  出门时遇到四丫,听张氏说要去大丫家,扯着衣角非要跟上。反正就在隔壁,张氏也没有拒绝,抱着儿子带着小女儿就去了。
  周氏挨着窗户一直瞅着,见张氏抱着儿子出门,不屑地撇了撇嘴,对顾老爷子道:“就这么个药罐子还宝得跟啥似的,幸好当初你没坚持,要不然真叫来钱,这药罐子夭折了还不得折了钱?”
  顾老爷子皱眉:“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周氏翻了翻白眼,然后盯着三房看,不知在琢磨点什么。
  顾盼儿家一天被闹了三次,关上大门来却跟没事似的,顾盼儿是没当回事,至于安氏与顾清是咋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顾盼儿摸着肚子等饭,母子二人在厨房忙碌。
  好不容易才等到开饭,肚得饿得‘咕咕’直叫的顾盼儿,不等顾清把装着鸡肉的大碗放下,就伸爪子去抓,目标正是一只鸡腿。
  啪!
  顾清没好气地拍开顾盼儿的手:“你饿死鬼投胎啊!”
  被拍开右手还有左手,顾盼儿顺利地捞中一只鸡腿,欢快地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道:“错,不是饿死鬼投胎,是我正要投饿死鬼的胎!”
  顾清没词了,瞪了毫无形象的顾盼儿一眼:“嘴馋的婆娘!”
  笃笃,咯嘣!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盼儿顿住,竖起了耳朵:“刚是我咬碎骨头的声音,还是有人敲门?”
  顾清也没听清,狐疑不定地瞪着大门看,心道:别是来找茬的。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顾盼儿嘴里叼着鸡骨头,爪子无意识地伸向大碗。
  啪!
  爪子被一巴掌打飞。
  “你个贪吃的懒婆娘,再用爪子吃饭,信不信我一口也不让你吃!”顾清竖起了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盼儿一眼。
  “少年,我不吃你,我要吃的是鸡肉、兔肉!”顾盼儿认真纠正,爪子却不太老实,正蠢蠢欲动。
  顾清没词了,将碗搁下,拿了一双筷子塞进顾盼儿手里。
  “吃死你个懒婆娘!”
  顾盼儿挑眉,嘴里‘咯嘣’一下,鸡骨头又断了一截,舌头灵活一卷,十分利索地将骨头里的东西吸尽,然后吐了出来,嘀咕道:“骨头太细,没味儿,还是大骨头啃得带劲一点!”
  门外敲门声再续,还有一道弱弱的呼叫声。
  顾清皱了皱眉:“你先吃着,我去看看。”
  顾盼儿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很想问顾清“你确定你没病?”,不过她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不会真问出来。反正她认定这个时候来这里的,除了隔壁的绝不会有别人,去开门那是纯粹找虐。
  不过等顾盼儿看到顾清的动作以后,默默地将那句话收了回来。
  这少年不太傻,还知道爬墙看一下。
  安氏将煮好的野菜端上,没见到顾清,便问了起来:“大丫,清哥儿呢?”
  顾盼儿朝大门呶了呶嘴,然后挑剔地夹起一根野菜,一脸嫌弃地丢进嘴里。
  安氏朝大门看去,正好看见顾清领着张氏进了门,顿时就惊得寒毛都立了起来,在看到张氏娘仨进门后又拴上以后,才缓缓地顺了下来。
  “亲,亲家母来了,吃饭了没有?这正好吃着饭呢,快坐下一起吃点。”安氏有些紧张,忙将张氏拉了过来摁在凳子上,然后飞快地跑到厨房拿了碗筷,这一系列动作不过转眼间就完成。
  等张氏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盛了一大碗鸡汤和肉。
  “那个,亲家母将就点吃吧,家里就只剩下肉了。”安氏说着眼睛就开始发红,眼看着就要流眼泪,一脸的不安与窘迫。
  对于安氏说的这句话,张氏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这是穷得只剩下肉了?可这还有肉吃算得上是穷吗?说不穷却只有肉,说穷却有肉吃……张氏被自己绕晕了去。
  “娘,我可以吃吗?”四丫脸对着张氏,视线却没舍得离开那碗鸡肉。
  张氏回神,惊得站了起来,差点打翻那碗鸡汤,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我吃过饭了,你你们吃就好。”
  顾盼儿顿时翻了个白眼:“明明就很想吃,饿得跟竹竿似的还矫情!顾留儿,别管她,听大姐的,把那碗鸡肉干掉!”
  张氏被说得满脸涨红,又羞又恼,根本下不来台。
  顾盼儿没理她,反而好奇地看着她怀里的那个小豆芽,原主的记忆里,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弟弟。不过这不是顾盼儿好奇的理由,真正让顾盼儿好奇的是,一个傻叭啦叽的人,竟然也会心疼,而且感情特别深厚的那种。
  似乎感觉到顾盼儿的目光,小豆芽看了过来,轻轻叫了一声:“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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