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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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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主要的是伤害的结果,帝后失和,一命赔一命,然后让暗处的敌人看笑话吗?
  一想到母后若真走不出过往,这身子骨只会越来越差,真到了那么一天,现在的父皇如何承受?
  绝对不能发生!绝对不成……
  黎回心坐了下来,凝望着躺在床上的欧阳夜,心头做出决断。
  她回过头,笑眯眯的看向母后,说:“娘去和爹休憩吧。女儿能够照看好欧阳小公子的。”
  她软软的一句爹娘,快把黎孜念的心头融化了。
  幸好有个宝贝女儿,否则这些年面对白若兰报复似的冷漠言辞,他怕要醉生梦死,度日如年。
  白若兰咬住下唇,刚要开口便被黎孜念打断。
  他忽的攥住她的手,道:“难为心心一片心意,我们去休息吧,若兰。”
  ……
  李嬷嬷顺势跪地,道:“一切安排妥当,还请帝后随奴才而来。”
  白若兰在女儿天真殷切的目光中,赶鸭子上架似的和黎孜念回到卧室。一离开黎回心的视线,她便甩开了黎孜念的手,道:“常青宫空屋子不少,殿下随便挑一间吧。”
  黎孜念目光一沉,告诉自个忍住,曾经就是太过年轻气盛,两个人总是吵架拌嘴,谁都不退让,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心心还在呢,为夫不忍她伤心。”黎孜念舔着脸的拖女儿下水。
  白若兰果然有所顾忌,道:“小孩子家,又懂什么?”她说完自个都觉得不信,看了眼天色着实很晚,道:“罢了。”
  又不是没睡过。
  “你自个自觉一点。”白若兰挑眉训斥他完后,就上了床。
  黎孜念踏实下来,也拖鞋上去。
  白若兰示意李嬷嬷又取来一床被子,自个单独盖好,道:“别碰我,我嫌弃你手脏!”
  黎孜念心头一疼,终归是克制住,没有负气离去。
  他躺着一动不动,直到感觉到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坐了起来……
  他难得离她这般的近,又如何睡得着呢。
  他颤抖的手覆盖住白若兰柔弱白净的脸颊,还记得小时候,这丫头婴儿肥的特别严重,他喜欢叫她白胖子,因此被小姑娘嫉恨的死。可是后来,他听闻白若兰暗恋欧阳穆,心里酸得不成,却又为了和小姑娘交好,仰仗着自个和欧阳穆兄弟般的感情接近她。
  一切都是这般清晰的历历在目,到底为何,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夜
  黎孜念眯着眼睛,十二年的帝王生涯让他整个人性子变得内敛低沉,心思缜密。唯独面对白若兰的时候,才会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她嫁给他的时候才十四岁,尚未有癸水,两个人不能圆房,即便身体有些憋着难受,晚上抱一抱她就过去了。再冷的天,彼此都觉得暖和,一颦一笑都带着道不明的亲密感。
  
  那个时候环境单纯,他想守,便守得住。
  
  若兰也不用应付人际关系,始终是他心尖尖的小姑娘。
  
  可是后来四哥坠马,二哥被人算计得了时疫,脸上留下疤痕。
  
  嫡子唯有他可以和庶出皇子们拼争一把,况且他本是从小在欧阳家长大,无论他还是白若兰都同欧阳家兄弟姐妹极其亲密,背靠手握重兵的欧阳家族,他击败兄长夺得帝位。那时候,他都坚定的认为自己必不会辜负若兰。
  
  可是随之而来的外患内忧,御使进言子嗣单薄务必尽早采选充盈后宫,他拒了四年,终究在白若兰第三次流产后应了下来。
  
  当时,他觉得自个累了,若兰何尝不是如此?彼此的笑脸都变得清淡,相对无言。兴许是生出逃避之心,他被人钻了空子,纳了小宫女王氏。
  
  王氏生就一双笑眼,有些白若兰当年的天真模样,令他舒心,随着选秀开始,后宫渐渐充盈了一些记得住或者记不住的女眷,然后白若兰彻底同他离了心。
  
  他不敢面度白若兰指责的目光,然后逃避,麻木。
  
  曾经以为不见,不理,不关心,一切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淡忘。
  
  白若兰和王氏同时怀孕,过程依旧坎坷重重,好在这一胎保住,便是回心。
  
  他有些失望,因为不是男孩。现在却庆幸,幸亏有了心心。
  
  当时的朝臣欺他年轻气盛,他也确实有些幼稚,一人难敌众口,面对着无数貌似耿直言辞却咄咄逼人的文臣,身为皇帝的黎孜念,头一次生出难以克制的无力感,还有羞愤。
  
  他们欺他是新君……
  
  后来王氏诞下麟儿,总算长吁口气。
  
  长期的子嗣压力快将他压垮,一时冲动之下,立大皇子为储君,堵住悠悠众口。
  
  可惜、立太子容易,废太子难。
  
  这件事情也彻底惹毛白若兰,从此当他是路人。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有过冲动想要彻底和若兰解开心结,但是为时已晚。
  
  她还是那个小姑娘,从不审时度事,连那皇后都懒得做了。
  
  她恨他……
  
  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他有些迷茫,气愤过,怨恨过,曾经认为她不体谅他,如今却生出更多的恐惧之心。
  
  他怕失去她,彻底的……隔了心。
  
  他渐渐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她却没有想过变成一位真正的皇后。帝后失和,更多的是她心里厌弃于他,冷漠的目光,往日耳鬓厮磨般的甜美回忆令他无所适从。
  
  或许再也回不去了,他每次哪怕仅仅是想一下,就浑身疼的要命。
  
  直到她越走越远,渐渐视她为无物。
  
  曾几何时,他总会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梦里的若兰离他而去,他撕心裂肺,抑郁而终。
  
  是趁着彼此还在的时候努力去挽回,还是就这般蹉跎下去。
  
  他知道白若兰最烦王氏和大皇子,所以废太子心早有。后来王氏和大皇子之死……
  
  当年骆美人生下二皇子以后,他将孩子送了过去,尝试着改善彼此的关系,可是常青宫将孩子收了下来,若兰却依然无法原谅他。
  
  那双冷漠的眼眸,刺得他如同万箭穿心。
  
  随着年龄渐长,他想起当年事情,总觉得白若兰起初会流产应该是造人算计。还有心心额头的灰色痕迹,亦是因胎毒所治。这背后指证着谁,他又何尝没有怀疑。
  
  只是不敢去深究……也不能去深究。
  
  若是现在的他遇到当年的她,必然不会把日子过成现在这般……
  
  黎孜念越想越觉得难过,眼角莫名的湿润下来。他低头凝望着白若兰消瘦的脸庞,在他忙于朝政心情厌烦的时候曾经埋怨过她笨,她傻,她帮不了他一点忙。可是,若兰一直如此啊,小时候就傻傻笨笨的,从未当成宗妇教养。
  
  即便他心悦于她,她不是还嫌弃皇室太乱,不愿意嫁给他呢。
  
  他把她骗了来,却终究是负了她。
  
  最后,他没有守住自己,更没护住她……
  
  嗯嗯一声,白若兰翻了个身,吓了沉思的黎孜念一大跳。
  
  他没敢点亮烛火,便借着窗外一丝月光轻轻探过去头,贪婪的凝望着他心底的小姑娘,耳鬓处的发丝,生出几根刺眼的银发,他莫名心疼,湿润了眼眶。
  
  旁屋,黎回心瞪着一对熊猫眼,连带了好几个哈欠。
  
  “殿下回去休息吧,奴婢们盯着呢。”墨香提议道。
  
  黎回心何尝不想立刻离开?可是谁让对方是梁希宜的儿子呢。她娘亲巴不得寻借口守在此处,让她爹滚呢,所以她才没法走。
  
  李嬷嬷掀起帘子,道:“公主殿下,皇帝和皇后那边睡下了。”
  
  黎回心满意的嗯了一声,说:“外屋支张床,我躺会。”
  
  “外屋凉,奴婢将中厅旁边的那个屋子收拾好了,被褥都命人放了进去,殿下去旁屋休憩吧。”
  
  黎回心忙活一晚上着实累了,她有些犹豫的扫了一眼欧阳夜,道:“轮值看顾着欧阳小少爷,跟太医说,他若出了事儿,必有人需要命偿!”
  
  黎回心有些生气,欧阳夜这病来的蹊跷,若是他自个折腾的,她真要佩服这家伙了。
  
  对自己这么狠心,不想活了吧。古代医术有限,死于风寒的遍地都是,何况他还染上热症。若是退热不成,烧坏脑子就是活该!
  
  她心里吐槽,却也晓得他必须活下来。否则母后那边会愧疚死。反倒是远征侯,怕是根本不在乎这孩子死活。不然梁伯母前脚递话过去,那边远征侯心悸就犯上了。
  
  欧阳夜不愿意回欧阳家,必然是家里有什么龌龊事情。真是点背,他们欧阳家的破事儿老报应在自个娘亲身上,什么玩意的家族。
  
  若她早生十年又或者是男子,必然怂恿父皇图谋欧阳家,灭了最好!
  
  真不省心!
  
  两个宫女去伺候黎回心休息,她脑袋沾上床就睡着了。梦里全是扯着欧阳夜的耳朵骂他。臭小子个不高心机不小,居然敢算计她!
  
  次日清晨,黎回心才睁开眼就听说春花苑的德妃娘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按照老规矩,后宫小老婆们每日都要给大老婆晨昏请安,不过她娘早就厌倦了皇后位置,这规矩便废了。更何况整个后宫除了德妃娘娘以外,也不过就两个伺候过皇帝的美人了……
  
  她父皇其实挺笨的,既然没守住,还不如肆意忘形,宠幸几个不是宠幸呢。既然又想守住了,快刀斩乱麻收拾干净,日久见人心,就她母后那智商,早晚能给暖回来。
  
  现在这当不当正不正,她都心烦。
  
  黎回心收拾妥当去了前屋,发现德妃娘娘已经走了。
  
  “皇帝去早朝,德妃那边觉得扑了个空,欧阳夜小公子又睡着,皇后娘娘借口身体不适没见她,德妃便走了。”
  
  “哦。”这又是她母后不灵光的地方。你是后宫的主子,反倒是躲着来请安的下人?罢了,她娘确实不是当皇后的那块料。
  
  “欧阳家小公子身体如何了?”她坐在床边,盯着欧阳夜一张小脸蛋看着,问道。
  
  “后半夜退了热,太医说估摸着今天上午就能醒来。方才皇后娘娘也过来了一趟。”
  
  黎回心蹙眉,真是不省心。她捏了捏欧阳夜的被褥,打了个哈欠,道:“回兰花苑吧。”反正欧阳夜退了热,性命无碍。
  
  她话音未落,手腕一紧,欧阳夜忽的攥住了她。
  
  黎回心一怔,低头望过去,入眼的目光清澈异常,闪着泪光。
  
  她皱起眉头,吩咐道:“去打盆热水,给欧阳家小公子擦汗。”
  
  墨香一愣,道:“奴婢半个时辰前方给小公子净身。”
  
  “下去。”黎回心索性直言。
  
  墨香这才意识到主子是要清场。她看不到帐内的情况,难道欧阳夜有什么不妥当?
  
  她想了下,自然的扭过头去吩咐身旁宫女,说:“去厨房准备早膳。公主殿下忙了一整夜,必定是饿了。我去给殿下换水。”
  
  两位太监见此,也同宫女们一起下去。
  
  黎回心弯起唇角,挑眉道:“醒了?”
  
  欧阳夜张开嘴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他浑身特虚弱,嗓子都哑了。
  
  欧阳夜前世也算是经历过许多战役,是个老兵痞子,后来仗着他毕竟是欧阳家的孩子,上峰不敢压他功劳,渐渐闯出一跳属于自己的路。
  
  对于他来说,把自个身体养好或许有难度,但若想生一场大病,手段数不胜数。
  
  他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看着黎回心,觉得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心情道不明的好!
  
  不过黎回心似乎很是恼她,因为她笑了……
  
  每次她越显得轻松,说明越没法善料。
  
  不过他不怕。
  
  他不怕她厌他烦他、最好是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致他于死地都没干系。
  
  他这条命本就是她的,他只是想和她纠缠下去。
  
  反正、他现在小呢,就想缠着她……
  
  欧阳夜厚脸皮的算计着,一想到此刻还抓着回心姐的手呢,整张脸兴奋地像是个紫茄子。



☆、算计

  黎回心伸出手探了下欧阳夜的额头,聚拢的眉头舒展开来,道:“出汗了,已经退热。”
  欧阳夜浑身轻颤,那软软的指尖好像羽毛,弄得他浑身痒痒的。攥着黎回心的手腕紧了紧,舍不得松开半分。
  黎回心皱起眉头,这孩子到底在做什么!
  她故意用手掐了下欧阳夜的胳臂,引得欧阳夜嘴角抽了一下。
  下手够狠……
  可是他好兴奋。
  活着的黎回心,眼睛里有他的黎回心……真好啊!
  黎回心见他明明很痛,眼底却是道不明的欣慰,实在是无语。
  她怔了片刻,冷声道:“欧阳夜,你有话就说吧,否则我现在就令人去给远征侯府递话,信不信你爹娘下午就会把你接走!”
  “不要!”欧阳夜急忙喊道,声音哑哑的。
  黎回心意识到什么,起身去倒了杯水,说:“喝掉。”
  欧阳夜坐起来,一饮而尽。
  他浑身出汗,湿透了亵衣,所以早上的时候宫人便索性给他脱光,然后用温水擦拭全身。
  男孩上半身露了出来,搭配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显得特干净。
  欧阳夜感受到黎回心扫了一眼他的胸前,本能的双手捂住,脸热的去拽被单,给身体遮盖住。
  黎回心不屑,不就是光个膀子?
  她亲手带过两个弟弟,下面都看过的,谁稀罕看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上面。
  黎回心又给他倒了杯白水,自个也捧着一杯清茶,抿了下,说:“开门见山,你那纸条何意?”
  欧阳夜连喝两杯水,嗓子舒服起来,软绵绵的亲昵道:“回心姐姐……”
  噗……黎回心差点喷了。
  她玩味的看向欧阳夜,说:“叫公主吧。欧阳家子嗣的姐姐,我真不敢当。”
  欧阳夜愣了片刻,想起上辈子黎回心和欧阳家的关系,倒也有几分明悟。一直有传闻,白若兰早年子嗣艰难,背后有太后娘娘的影子。
  他的目光有些黯然,轻声道:“公主殿下,你相信命理因果吗?”为了取得黎回心的信任,欧阳夜早就想好一番说辞。
  黎回心心头一紧,她原本是不信神佛,可是自个生下来就记事儿着实有些匪夷所思,此刻欧阳夜突然这般问她,倒是有些令人反思了。
  “你想说什么?”她故作镇定,重新倒了一杯茶水,说:“这没有外人,你直言吧。”
  欧阳夜低着头,咬住下唇,又抬起头,一字字道:“我从小就被父亲认为是不该出生的孩子。”
  黎回心嗯了一声,没有多言,定定的同他对视,那双墨色的眼眸,特别的深沉。
  “父亲认定我克我娘,便把我送到了靖远侯府漠北老宅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安置了两个妈妈,还有四个丫鬟和六个小厮。他们欺我年幼,自然照顾的不甚精心。再加上主家不曾过问我的事情,甚至有一种流言,是父亲希望我别活着回去……可想而知,在这种背景下我的日子过的如何艰难。我总是夜夜惶恐真有人会要了我的命,就寻了个机会逃出去了。”
  ……黎回心有些不置信的望着他,这孩子现在也不过六岁多,逃出去?
  欧阳夜腼腆的笑了一下,说:“没有爹娘看护长大的孩子多少早熟一些。我逃到漠北的西普寺。那的香火特别旺,我琢磨着,佛祖脚下,总是没人敢黑了良心害我。”这过程想来有些凶险,可是他的言语却甚是轻松,倒是缓解了两个人不太愉快的气氛。
  “果然如我所想,我的人间蒸发,根本不足为怪。那一年我仅四岁不到,整整一年以后,才有人寻我回去,公主殿下,你猜发生了何事儿?”他挑眉莞尔一笑,仿倒是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黎回心尚未回话,他继续开口,声音悠远深长,道:“我那黑了心的奶妈妈,居然在我失踪后用了他儿子来替我。反正宗族那头没人见过我,她妄图混淆欧阳家血脉。可是伺候我的人又不是她一个妈妈,最后被人揭发,这才开始寻我……”
  黎回心彻底呆住,人心果然难以揣测。
  欧阳夜眨了眨眼睛,道:“我也是倒霉,本想彻底脱离欧阳家的掌控,哪怕出家,最后又被寻了回去。那一年我母亲身体刚刚大好,我一回去不要紧,母亲又病了,我爹大怒,然后又把我仍回庄子上。好在当时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批,我又不再是口不择言的孩童,日子好过许多。”
  黎回心小心打量着平静叙述的欧阳夜,发现他神色淡定,一点也没有太多的悲伤之情。
  “在西普寺那一年,我拜了一位小师傅,他是主持大人的二徒弟,名唤德一。”
  欧阳夜一本正经的说着,暗道德一大师是未来很有名的丹药师,只是现在尚未出名。
  他当初会去西普寺,除了受不了恶奴欺压,便是有心结交于他,为日后和黎回心重逢做铺垫。反正德一大师早晚会因为可通阴阳练就轮回之药闻名各国,公主殿下就不会怀疑他今日所说。
  黎回心仔细搜索脑海中的大师名讳,不曾有德一二字。
  她微微有些不耐烦,说来说去,欧阳夜到底想说什么!
  仿若是看出她的不喜,欧阳夜急忙开口,生怕她听不下去。
  “这位德一大师年龄不大,却极其有悟性。据主持大人说,德一小师傅命中有大劫数,若能熬过劫数,便可开鬼眼、知天命,成为世间不可多得之辈。”
  黎回心皱起眉头,这都是什么神棍?
  “我当时幸亏遇到他,也算是缘分。然他看我目光却总充满悲色,后来我被欧阳家寻回,他亦要外出游历,看在我俩相交一年多的份上,他跟我说,若想活命,便要进京,守在天子身旁。”欧阳夜说的煞有其事,一脸认定的神色。
  黎回心无语,若不是欧阳夜年岁小,她都怀疑这是欧阳家的算计了!
  “公主殿下,关于德一的事情殿下可以派人去漠北西普寺查访,我真的没有说谎。德一大师还曾看到,凤命归西,于庆丰十二年。就在今年,殿下的母后身体……”
  “胡扯!”黎回心顿时怒及,这岂不是咒她娘呢。
  “公主殿下必然不信,当时德一师傅还很是感慨,说凤命若归西,会动摇国之根本。龙命虽未必折寿,却是大损龙身,大黎国前途堪忧!全因皇帝待皇后娘娘一往情深啊……”
  黎回心摔了茶杯,深吸口气,盯着他一言不发。
  欧阳夜不满七岁,从小未在远征侯夫妇身边长大,欧阳家算计他进宫又有何用?关键是,这世上知道父皇深爱母后的没有几个人。至少在旁人看来,父皇根本不曾留宿常青宫,那么这所谓德一的批语就有些意思。
  那道理是皇后若去世,皇帝身体会被损耗……若照当前父皇看重母后的态度,怕是会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可是欧阳夜毕竟是欧阳家子嗣,她还是十分怀疑,这小孩的动机是什么?
  当真是信了一个臭和尚的话,就偏要进宫住下,没有任何理由吗?
  欧阳夜大病初愈,浑身发凉。他不确定黎回心是否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不过这世上确实有德一师傅,他又着实曾被对方所救,以学生的身份在西普寺听对方讲解佛道。这些话里面的事情全部可以考察,唯一的谎话便是,德一不曾对他和皇后娘娘的人生,做出任何批语。
  但是、几年后,德一肯定会出名。
  现在,他游历在外,黎回心找不到其人,便无法证明他在说谎。况且,前世,皇后白若兰确实死于庆丰十二年。在此之前,白若兰私下和梁希宜定下欧阳家长孙欧阳鸿尚主的婚约。
  皇帝悲痛欲绝,停了早朝整整一年,还杀了不少进言相劝的御使们。
  正当大家都对皇室失望的时候,是长公主多次劝说,皇帝重新掌管朝政,可是眼睛却是坏了,脑子偶尔会发癫,不满十岁的长公主正式涉政。
  皇帝私下寻逆天改命之法,道观和寺庙的高僧渐渐熬出头,成了后宫常客。有的甚至被皇帝赏赐官位出仕,德一师傅便是那时候杨名。
  据说他练出轮回之药,时候到了,皇帝下旨长公主大婚,然后便吃下药去转世寻皇后娘娘去了。
  一想到黎回心嫁给他大哥,欧阳夜便胸口处揪着疼痛,他不会再让这件事情重演。若是可以,他愿意助公主殿下一臂之力,是否可以延长皇后娘娘的性命?
  若不是帝后去世,他的公主殿下,又怎么会是一副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样子。
  他不想她对人世毫无留恋,他希望她的眼中,住下一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白若兰和重生皇帝的故事《宠后白若兰》:
白若兰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她娘亲早逝,父亲为此出家为僧。
姑姑爱她却护不住她,兜兜转转她居然成为当今皇后。
原本情深意重的少年郎爱上他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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