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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府家生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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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襄郡王又嘱咐王妃道:“若一会子太妃打发人来请,你便说我病了。再给我请位太医来。正好也能在皇上面前躲几日清闲的。”
  与此同时,在宣瑞堂东边的小院里,有婆子形迹躲闪地进去了。
  小院里一位明眸皓齿,杏脸桃腮的美妇人正坐屋前的廊檐下,看着院中蹴鞠的孩童,眸光若水。
  婆子进来时,美妇便瞧见了当下让丫头叫住蹴鞠的孩子,带去盥洗。
  孩子觉意犹未尽,也不理会他奶妈和丫头的哄劝,顶着一头一脸的汗耍赖撒泼。
  在美妇许下许多好处后,孩子才去了。
  待孩子一去,美妇转身便进了上房,婆子很有眼色的也跟了进去。
  美妇问道:“方才外头闹什么呢?”
  婆子回道:“郡主来了,这会子又走了。”
  美妇又问:“来她做什么的?”
  婆子道:“瞧着像是有什么急事。”
  说着婆子心有不甘的又道:“可恨优昙婆罗院里咱们的人进不去,不然定能拿住个把柄。”
  美妇摇摇头道:“千万不可。那老货警醒得很,没得惊动了她。”
  婆子忙应道:“是,小的记着呢。”
  “也罢。”美妇道,“事情怎样了?”
  美妇虽没明说,但婆子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儿。
  婆子回道:“只怕越发不好办了。原以为当初在二爷身上屡试不爽的,如今只要故技重施便能事成。可没想这三爷倒是个沉稳的,竟一回都没碰过万氏。那藏万氏身子里的药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后来太妃就指了依怙她们仨儿给了三爷,万氏就越发近不得三爷的身了。”
  顿了顿,婆子又道:“更可惜的是经苏氏这一闹,弄巧成拙,反让王妃把二爷‘无能’之事给闹了出来。万氏因此还被太妃赐了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美妇冷笑道:“那才正好。她们自诩绝了万氏的子嗣,没了后顾之忧的,越发肯用万氏了才是。”
  婆子道:“小的也以为应该如此了。谁曾想那徐依怙却是个难缠的,凭万氏如何伏低做小都不中用了。”?

☆、第 32 章

?  “有一回也是被逼急了,还险些露出马脚来。”婆子十分惋惜道。
  美妇却道:“不中用的废物。”
  婆子也有几分可怜万丽儿的,便道:“那依怙到底是太妃调教出来的,手段自然有些不得了。”
  美妇心里其实也烦躁得很,但一时也是没法子的,只得道:“凭她如何了得的,到底不过是个稍有体面的奴才,日后拣个什么理儿扎个筏子便可收拾了她去。如今我只担心当日咱们同苏氏的首尾,抹干净了才是要紧的。”
  婆子得意道:“夫人放心,当日那药都是丁姨娘那边的人给的二奶奶,和咱们不相干。说什么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美妇闻言,星眸一瞪,沉声道:“你得意什么。告诉过你多少回了,‘小心使得往年船’,无论如何都不可得意大意了。”
  婆子一惊,忙跪下告罪。
  美妇看都不看婆子,走到窗边看着外头渐黄的枝叶,道:“听说西边院里又处置几人了?
  婆子跪地上回道:“那花姨娘真是不叫狗的才咬人的,不声不响的就把当初丁姨娘别有用心将桃夭放三爷身边的事儿给揭了出来。坐实了丁姨娘不但偷偷给药二奶奶谋害二爷,就连三爷那里她也是主谋的。”
  美妇冷笑道:“什么花姨娘,还不是王妃在背后的主意。也罢,那丁氏也不过一个贱人,死了就死了。”
  婆子阿谀道:“可不是,那样夫人也能彻底摘干净了。”
  美妇轻哼一声,“那五爷呢?”
  五爷薛云然和已出阁的二姑娘薛云彩,生母正是丁姨娘。
  婆子道:“五爷倒是想给他姨娘求情,可王爷不见。他也没法子了。”
  美妇默然了许久,忽然轻抚起身边精雕着盘长纹的槅扇窗,悠悠道:“这王府的女主人原该是我表姐才对……还记得我小时随表姐进过一回王府来,那时瞧着便觉书里头所说的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说着,美妇又嗤笑了一声,“哪里会知道,什么仙境都是假的,都不过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罢了。”
  婆子不敢答应,低着头,只是跪得越发端正了。
  美妇幽幽吐了口浊气,又道:“天渐凉了,不知表姐在寺如何了。你去备车,再打发个人去回王妃,就说近来府里事儿多,我要到寺里给王爷和王妃求一道镇宅符。”
  婆子迟疑了须臾,到底还是劝道:“夫人三思。今儿正是府里去给各个庙里送月例香供的日子。若是让那些长舌的瞧见您去见‘那位夫人’,没得婆罗院就知道了。平白让人疑心了去。”
  美妇闻言两唇抿得紧紧的,许久后恨恨道:“那你打发人悄悄送些衣裳去吧。告诉表姐,改日我再去看她。”
  婆子答应着这才得起身出去了。
  又说优昙婆罗院里。
  馨和郡主一走,太妃从佛经中摸出一封书信来。
  是郑国公给太妃的亲笔。
  书信太妃早看过了,此时也不打开。
  太妃手持书信目光悠远,思思默默地忖度了好一会子后,喃喃自语般,“也是安哥儿大展宏图之时了。”
  罢了,太妃叫来封嬷嬷,并让她附耳过来,悄声道:“明日你去寻依怙,便如此这般说……”
  只是到了次日,不待封嬷嬷找上叶胜男来,薛云上便在排云楼巧遇郑国公世子,也是薛云上的舅父——周安。
  襄郡王妃正是周安的胞妹。
  说起这位周安来,也是个不问庶务的主儿,身上领的不过是闲差,素日只爱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的。
  世人皆道他是神仙一流的人品。
  故而在排云楼这样的地方能遇见周安,薛云上倒不意外。
  周安将薛云上领到他惯常使的厢房。
  舅甥二人叙过家常,便说起朝堂上的事来。
  只是薛云上听得多,说的少。
  周安终究还是提起了如今两淮盐商的事儿来,且还是直言不讳地道:“那差事你父王可是让你不可插手,虚打个幌子便成了?”
  薛云上一怔,抬头看了看周安,也没接他的话。
  周安见薛云上如此不以为然,只是让薛云上斟酒喝一盏才笑道:“你父王还是这么个谨慎的性子。”
  说襄郡王是谨慎的,那还是好听了的,只为在薛云上面前,周安不好道其父亲的坏话。
  周安又道:“此事瞧着弊大于利,若果周旋得当却也是难得的机会。”
  后,周安到底与薛云上还说了些什么,暂且不提,只说叶胜男。
  叶胜男依照薛云上出门前的吩咐,将今日新作的糕点往王妃处送去,回来遇上了封嬷嬷。
  封嬷嬷过将一个布包递给叶胜男。
  叶胜男打开一瞧,里头是一件簇新的绣百鸟百虫厚锦镶短风毛的披风。
  封嬷嬷道:“这料子是太妃赏的,也是今年最新的花样。颜色也好,姨母就让人给你做了件衣裳。”
  叶胜男将包袱推还给封嬷嬷,道:“姨母,我如今什么都不缺。这样好的料子,你留着给自己做衣裳才是。”
  封嬷嬷又推了回去,道:“这花样到底该你这样年纪的穿了才好。就我这样岁数的人了,穿这样新鲜的花样子,没得被人笑话说我是个老不修的。”
  叶胜男只得作罢,又道:“先头我打发人给您老人家送去的勒子你可收着了?都这时节戴的,现下我手上还做着昭君套,选的都是好毛料,暖和得很,等做好了再给你送去。”
  封嬷嬷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却受用得很。
  说着,封嬷嬷就将衣服给了叶胜男身后跟着的小丫头,道:“你且先打发她们去吧,我有话同你说。”
  叶胜男回头对几个小丫头道:“你们先行回去,告诉你们关雎姐姐,就说三爷熨衣裳用的蓝香草精露我放青金雕漆的匣子里了,里头的小瓶都贴有小笺,让她瞧着拣就成了。还有,三爷说今儿回来是要写字,先头我瞧着纸张也不多了,还是再去领些回来才好。”
  小丫头们一一答应着去了。
  罢了,封嬷嬷携着叶胜男慢慢往府里深处走去,一面走一面说。
  先说徐大丫她外祖家,当年闹饥荒才把她封嬷嬷和徐大丫的娘,姊妹两都给买了。
  叶胜男问封嬷嬷,可曾怨过?
  封嬷嬷摇头,说是幸亏是被买进了王府,家里并未贪图多出来的几两银子,把她们姊妹买到那种腌臜地方去。
  后来封嬷嬷就说起了旧日与徐大丫的姐妹情分,渐渐才说到她如何到的太妃身边服侍,自然又说起老襄亲王在时,妻妾恶斗的事儿。
  叶胜男觉着味儿不对了。
  “太妃也是逼不得已。世子爷一去,自然是魏夫人那妖精的儿子承袭王爵了。不怕说句大不敬的,当年老王爷真是个被脂油蒙了心的,竟然还听信了魏氏那贱人的枕头风,暗地里开始谋划着要废了太妃,扶正那个妖精。这般一来魏氏的儿子就成了嫡子,承袭王位就名正言顺了。”封嬷嬷不管不顾的还在说,一点都没素日里谨言慎行的样子。
  叶胜男当真不知封嬷嬷怎会忽然说起这些秘辛来,只是封嬷嬷却不让她劝住,还道:“你别说话,且听我说。当年世子爷一去,太妃早便心灰意凉了,原想着就是世子爷不在了,不管他们日后谁承袭老王爷的王爵,太妃都是嫡母。没想他们却要这样算计太妃。无奈之下为自保,太妃这才出手了。”
  这时,从她们对面走来两个婆子,封嬷嬷才打住了。
  待那二人打过招呼复又去了,封嬷嬷又回头看着过去的二人,冷笑道:“你别看这府里的人面上对太妃是恭恭敬敬的,可私底下谁不道太妃是心狠手毒的。”
  叶胜男见封嬷嬷越说越不成样子了,惊呼道:“姨母,这话如何说得的。”
  封嬷嬷却摆摆手,道:“不相干,我心里有数。”
  说罢,封嬷嬷又接着先前的话,又道:“自老王爷殁逝后,如今的襄郡王降袭承爵。虽说品爵降了一等,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王封。便都说总算是有安生日子过了,可在这节骨眼上,好端端的元王妃却死了。”
  这段旧事,叶胜男在二门上那些婆子嘴里也听说过的。
  襄郡王元妃娘家姓柳,家中当年十分不显,非要说点什么好听的,也只能说是沾点清流的名声。
  就是到了如今,柳家也依旧如此,不见半点长进。
  大爷薛云起和二爷薛云来倒是有心要拉扯舅父一家的,可柳家却回拒了,还说莫要辱没了他们家的门风。
  如此迂腐冥顽不灵之辈,自然难以振兴家业的,若不是两个外甥的不时周济,只怕柳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第 33 章

?  当年老王爷给襄郡王选这样门亲事,看中的正是柳家的门风清正,并非谗言惑主之辈,不怕娶回个惯会吹枕头风的儿媳妇,撺掇坏了这儿子争王位的。
  元王妃柳氏还真是个贤淑端方的,不然襄郡王也不能到如今还念着她的好。
  只是也不知道这位元王妃是不是真的是个福薄的,受不得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加身,没多久便恹恹地现了病态,多少太医来瞧都束手无措的。
  没出半年,元王妃便一病死了。
  还有更奇怪的。
  自元王妃病故后,当年服侍元王妃的旧仆便都不见大半,只留下张欢喜他们一家。
  于是当年多少传言的,更有荒诞者说元王妃是自缢身亡的,只为了给现如今王妃腾地儿。
  想罢,叶胜男就听封嬷嬷也正好说到这,“先郡王妃去后,是王爷他自个儿提的要娶如今的王妃。太妃当年可半点没插手的。”
  闻言,叶胜男愣住了,若是真的,那襄郡王此举还真是让人不得其解了。
  叶胜男对襄郡王不甚了解,可不难看出他是个念旧的。
  襄郡王耳根是软,但也并非糊涂到底,都偏听偏信了去的。
  想也知道,当年襄郡王初承王爵,就算太妃无心掣肘于他,到底还是尊大佛悬在头顶镇着。
  说襄郡王不会忌惮,谁信?
  再看如今襄郡王对太妃,便可见一斑了。
  可当年,襄郡王怎的还会再娶位周姓的王妃,凭周氏在王府坐大的。
  这些襄郡王不可能会想不到的。
  叶胜男回过神来,就听封嬷嬷又道:“自王爷娶了咱们王妃后,太妃唯恐襄郡王忌惮她这嫡母又是王妃的亲姑母,与王妃串联一气的,便退居优昙婆罗院吃斋念佛,再不问府里庶务了。”
  叶胜男点点头,暗道:“这便是太妃的肚量和远见。如果太妃不退,王府后宅被她们姑侄俩把持着,襄郡王会生出多少防备和猜忌来。”
  倘若没大爷薛云起和二爷薛云来就罢了,偏生他们还是襄郡王的嫡长子和嫡次子。
  没了娘的孩子,襄郡王只会越发护持的。
  注定王妃这个后母不是好当的,对两个继子她是轻不得,又重不得。
  稍有不慎因两个继子,王妃与襄郡王生了罅隙,哪怕是她是襄郡王三媒六聘娶回来的王妃,在府里也会如履薄冰。
  所以太妃这一退,能省去王妃多少事儿的。
  “可就是如此,王爷还是提防着,唯恐太妃害了大爷和二爷。”封嬷嬷不忿道。
  “王爷怎的会觉着太妃要害了大爷和二爷?”叶胜男问道。
  封嬷嬷道:“都说大爷和二爷,到底与太妃没半分血缘。”
  叶胜男觉着有些牵强。
  封嬷嬷接着道:“在三爷出世后,王爷对咱们太妃的防备更显而易见了。三爷也是王爷的嫡子,可王爷却把心偏到咯吱窝里去了。处处给大爷和二爷都是极好的,三爷若不是有王妃护持着,过得连个庶子都不如。”
  又喟叹了一回后,封嬷嬷道:“王妃知道王爷的心事,这是唯恐三爷同大爷和二爷争世子之位。王妃只得让三爷藏拙守分,看大爷和二爷在人前出尽风头,这才让王爷放下了对王妃和三爷的戒心。”
  与其说襄郡王对太妃的忌惮显而易见,不如说是对薛云上。
  可既知有今日,当年襄郡王又何必娶周家这样门第的女儿?
  这样人家女儿终身无出便罢了,若得子,哪怕是元王妃所出的儿子,亦要逊色几分的。
  到底如今王妃的出身摆在那儿,柳氏与之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若真为大爷和二爷好的,当年襄郡王无论怎么想都不该娶高门之女,低娶才是道理。
  倘若觉着低娶丢了王府的脸面,那再娶柳家女就是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到底是元王妃的姊妹。
  可襄郡王偏反其道而行之了,等到薛云上出世还这样一副维护大爷和二爷的做派,伤尽王妃和薛云上的心。
  难道王妃就不是你襄郡王的妻,三爷就不是你的儿了?
  叶胜男安为薛云上不忿。
  封嬷嬷那里还在道:“你还不知道吧,昨儿个皇上命咱们家大爷和三爷协同王爷督办两淮盐商的事儿。”
  叶胜男听了,蹙了蹙眉,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少时,叶胜男又觉着这应该是彻底扳倒宋家的机会。
  倘若在薛云上查办此案时,她叶胜男能从旁意有所指,不愁不让宋家牵连其中。
  想罢,叶胜男就听封嬷嬷又道:“就为这差事,你知道王爷是怎么教训的三爷?”
  叶胜男想起昨儿薛云上回来时的悒郁之色,不禁怔了怔,“难不成王爷想让三爷事后拱手让出功劳给大爷?”
  封嬷嬷又冷笑道:“就算王爷有这样的心,可惜咱们那位大爷是个扶不上墙的。咱们这位大爷自个不中用的,也自知办不了这差事,又唯恐别人办好了,就说这差事不妥,撺掇着王爷也不要沾手。还说三爷年轻行事冲动。王爷听了唯恐三爷真带累了他的宝贝儿子,好端端地把三爷叫去教训了一顿。”
  叶胜男诧异道:“这又是什么道理?大爷他自个办不得的差事,还不许能者为之的?”
  封嬷嬷亦道:“可不是。如今三爷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赏识,可王爷为了心生退却的大爷,也不管三爷的死活了。”
  封嬷嬷叹息一气后,又道:“我也算是瞧出来了。世子之位三爷是不意争夺的,另谋出路也是好的,总比困死在府里的强。就是这样,王爷也不让了。一看三爷稍有起色,便打压教训。三爷心里苦啊!”
  说罢,封嬷嬷转身拉过叶胜男的手道:“日后你越发用心服侍三爷才好。”
  叶胜男答应道:“我知道的。”
  封嬷嬷又道:“其实今儿是太妃有话让你告诉三爷。太妃说了,倘或三爷还有心要高飞的,只管放开手脚,还有郑国公府护持他。”
  叶胜男答应了,可心内却暗道:“王爷到底是他的父亲,三爷如何放得开的。只怕得下猛药了。”
  又说薛云上。
  薛云上落衙后,在正院陪王妃用了晚膳,便回了续斋挥毫。
  只是翻来覆去的,他纸上总一个“静”字。
  但若逐一去看,便能察觉这“静”字是从楷书慢慢改成行楷,后来又渐成狂草了。
  可知薛云上的心事。
  叶胜男觑了一会子,便把屋里侍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关雎一并伺候。
  那里关雎去润湿了巾帕,想要给薛云上擦擦手,让他歇息一会儿。
  没想薛云上却不理会,径自低头疾书。
  关雎无法,轻声问叶胜男道:“这如何是好?”
  叶胜男摇了摇头,又抿了抿嘴,思忖片刻后到外头桌案上拿了一个黄橙橙的柑橘来,又从腰上丝绦处扯出顺手塞上头的帕子,盖在手上开始剥。
  关雎就见叶胜男把柑橘去了皮却也不吃,反拿着橘皮往对面里间去。
  一盏茶的功夫,叶胜男就端来个香炉,依稀可见里头一块橘皮扣在香灰上。
  叶胜男将香炉放在薛云上的书案旁,也不妨碍薛云上书写。
  少时,一阵橘皮的清香飘来。
  薛云上只觉提神,通气十分,积在心头的一股郁郁气也好似慢慢疏散了出来,手上便停住了。
  叶胜男忙将软巾递给薛云上,道:“爷歇歇再写吧。”
  薛云上深深的又吸了一口橘皮的香气,道:“也罢。”
  说毕,薛云上这才放下笔,接过叶胜男递来的软巾擦手。
  那里关雎也赶紧献上茶来。
  薛云上吃了茶,坐在书案后瑞草的圈椅上,似在闭目养神,也似在细细品炉中橘皮的清香。
  叶胜男站书案便,收拾着薛云上写的字,一张一张地看得仔细,状似无意般道:“说起来这‘静’字儿也有趣得很。‘青’‘争’为静。青,从生从丹,意为蓝,却又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说。”
  听到此,薛云上睁眼看叶胜男。
  叶胜男又道:“这‘争’字便更是不言而喻了,上一‘爪’,下一‘手’(繁体“爭”),两手同夺,看其形便知其意了。”
  说着,叶胜男冷笑一声,道:“可就这么两个分明没半分清净安分的,合起来竟是‘静’。也难怪爷写了这么些,却还静不下来。”
  薛云上道:“你想说甚?”
  叶胜男放下手中的纸张,抬头看向薛云上道:“还需奴婢说甚的,三爷心中自有道理了。既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争上一争又何妨。”
  薛云上面上顿时就是一凛,沉声道:“放肆。”
  叶胜男却不惧,大胆迎上薛云上的凛然。?

☆、第 34 章

?  薛云上道:“你这是在蛊惑我忤逆王爷吗?”
  叶胜男还是不避讳,疾声道:“三爷可曾想过,‘旁人’得一句半句‘办差不力’还无妨,王爷也是不相干的,只爷是不能的。如今爷在朝中当差,若在朝上得圣上如此定论,日后还有何前程而言?”
  关雎就见薛云上的身子僵了僵。
  叶胜男亦见了,这才软下了声调来道:“世子之位,三爷无心争夺,可若是连仕途前程都毁了……”
  薛云上不再言语,可知他是听进去了。
  叶胜男再接再厉,再添一把火,道:“若只是三爷便罢了,可三爷还有未出阁的妹妹,还有尚在王妃腹中的幼弟幼妹,他们又该如何?三爷尚且还有自保之力已是如此艰难,更遑论幼小的他们了。那时又谁来给他们遮风挡雨?”
  叶胜男顿了顿,又道:“指望王爷吗?指望王爷看在都是他骨肉的份上吗?那与仰大爷和二爷得鼻息又有何不同?看看四爷,再看看五爷和六爷,那一个不是王爷的亲子,可在大爷和二爷的手底下那个不是夹起了尾巴提心吊胆地做人。”
  说到此,叶胜男又冷笑一声,“又或是,三爷想说还有太妃和王妃?太妃和王妃到底是身居后宅的妇人,总有力所不及之处。”
  “够了。”薛云上将手中的茶碗一掷,那个精美的珐琅彩茶碗霎时四分五裂。
  关雎半天没听明白叶胜男与薛云上到底在说什么,这二位便争吵开了,让她想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现下再见薛云上如此震怒,关雎亦吓得心惊肉跳的,当下便随叶胜男一并跪下。
  叶胜男人虽跪伏在地,面上却仍是坚定不屈,气道:“今儿三爷就是立时把奴婢给撵了,奴婢也要说的。三爷既然也是心有不甘的,为何不争这口气?此番若真是王爷之意也就罢了,却又不是,只为了这虚伪的兄友弟恭。三爷你的一再退让,只会让人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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