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踏天-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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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边守卫天煌宗修士额头生出一片细密汗珠，他们紧紧低头，脸色很快变得苍白。
　　拓跋锋脸色越发冰冷，他看了一眼黯然心酸的拓跋蝶，冷声道：“虎叔，带小姐下去休息。”
　　虎狼恭谨应是，“小姐，老奴送您回房。”
　　他虽未下船，却已知晓了方才一战的结果，看着君无忌凄惨怨毒的模样，心底不由涌出一股寒意。一年多前，四季城某条长巷中，他轻而易举掌控莫语之生死，哪里想到，今日再见时他便已成长为能够轻易捏死自己无数次的恐怖强者！
　　但很快，虎狼心神便平静下去。莫语表现的越强大，就越不能为宗门所容，有少宗主出手，他必死无疑！既是注定将要死去之人，又何必畏惧！
　　拓跋蝶知道接下来将要进行的事情，脸上露出几分哀求，“哥……”
　　“住嘴！”拓跋锋沉声厉喝，“收起你的心思，不要再有任何幻想，莫语是宗门的巨大威胁，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他几年后杀上山门，将我拓跋一脉数代基业毁去！”
　　“虎叔，带小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再踏出房门半步！”
　　虎狼道：“小姐，少宗说的很对，您不要让老奴难做。”
　　拓跋蝶眼眸泛红，渐渐流露绝望，猛地扭头哭着向船舱跑去。
　　虎狼行了一礼，转身匆匆跟上。
　　拓跋锋脸色没有半分变化，目光如刀向天都峰方向看过一眼，“你们跟我进来。”丢下冷冷一言，他转身大步离去。
　　南相国、陶战带着君无忌跟随在后。
　　……
　　漫山遍野紫竹丛生，四季郁郁，竹质清透如同玉石，微风带来清淡竹香，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啪”“啪”细响。
　　此为紫竹峰名称之由来。
　　但谁都想不到，这些看着毫无规律随意生长的紫竹，竟是组成一座奇妙大阵的部分！
　　整座阵法，以山岳为承载，数万颗紫竹化作阵符脉络，手笔之大难以想象，乃是四季宗开宗祖师亲手布下，为的是帮助座下资质最为出彩弟子修为顺利突破至战王境。但早年君无忌叛离宗门，让水之珑心神受了极大打击，这些年来修为提升缓慢距离战王境尚远，这座阵法才能保存之今日。
　　因阵法无名，便以紫竹阵简而称之。
　　柳边城等将紫竹阵交给莫语使用，一者确是因为洞府开启在即，莫语所受伤势唯有借助此阵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二者则是要再给他一番造化，竭尽宗门底蕴，推动他修为提升更快。
　　因为他们心中清楚，四季宗的未来，注定要寄托在他身上！
　　既如此，便无需再有保留！
　　飘零院建在紫竹峰上，但紫竹阵核心却不在此处。眼前是一片小型药园，占地两三亩大小，种植了不少珍贵灵药，空气飘荡着淡淡药香，吸入口中便让人心神一振。
　　对外宣称，这里是水之珑栽培灵药之处，为防止灵药受损，名正言顺在周边布下阵法，并严禁任何弟子进入。而真正想要隐瞒的，便是整个紫竹阵阵法根基所在。
　　药园旁有一块半埋泥下青石旁，石头形如卧牛，不知已再次放了多少年，受到空中飘荡药香影响，表面生长出一层肥厚青苔，只是看着便知多汁味美，或许还兼有一些灵药的功效。
　　花龐便站在这石头旁。
　　他突然深深吸气，便有强烈灵魂波动自他体内猛地爆发，十根白净略显肥胖的手指突然间快速跃动起来，以与外表绝不相符的灵敏打出道道法诀，呼啸落入面前青石中。
　　花龐挥洒法诀快的惊人，每个动作都圆润自然，看着令人心怀舒畅，便似在欣赏某种艺术。
　　莫语苍白面庞流露凝重，花龐出手他便知道，这位二师伯是一名真正的阵法大师！
　　但目光落在卧地半埋青石上，他脸色便忍不住变得有些怪异，将开启紫竹阵关键放在明面，即便有人闯入药园，若非足够小心且在阵法一道拥有高深造诣，只怕绝不会将注意放到面前一块石头上。
　　这种看似冒险的举动，实则聪明到极点对人心把握精准到了极点。下意识中，莫语对当初布下此阵的开宗祖师，心底生出几分敬佩。显然他当年也是惊才艳艳到极点的人物，但却落得被逼远走他乡，最终郁郁而亡的下场。莫语暗暗感慨之际，也对天煌宗生出更多忌惮。
　　就在他念头转动时，花龐打出法诀速度越来越快，那沉默的青石渐渐开始出现变化。肥厚青苔下，一道道线条依次亮起，淡淡灵光从中透出，缓缓蔓延直至遍布整块石头，化为一座完整的阵法。
　　一丝震颤突然从石头上生出，传递进入空气，便引起天地元力波动，便似一块石子被丢入平静湖面，生出道道涟漪。随着花龐不断加快的法诀打出速度，这份震颤越来越强，以至于卧石本体都开始震动起来，地面泥土出现裂纹，石头表面青苔被震断脱落，然后被空气中激荡天地元力撕碎！
　　好在药园周边布有严密的守护阵法，此处再如何剧烈的元力波动，都无法传到外面。
　　突然间，石头正对几人一面上出现了四只不规则光斑，传递进入空气的震颤，也在这一刻达到最强。
　　花龐眼眸骤然明亮，低喝道：“取阵符！”
　　他手上灵光微闪，便已多出一块石片，呈不规则五边行，上面缺少一角，恰好与石头上某个光斑一模一样。
　　而与此同时，柳边城、水之珑、雪厉然各自取出一枚石块，对应着石上一只光斑。
　　当四块碎石一同出现时，丝丝灵光便从它们不规则形体中散发出来，悬浮而起，似是受到召唤般落在地面卧石上，每个都恰好对应一只光斑，没入其中直接消失不见。
　　下一刻，石头阵法所释放疾风骤雨般震颤刹那消失，表面阵法纹理同时暗淡下去，却有一道明亮到极点的竖线在卧石正中出现，然后向两侧缓缓打开，就像是一座紧闭的门户。
　　深藏药园，巨石为门！
　　这一刻门户打开，便有一道石阶出现在目光中，斜向下去，不知通往何处。
　　花龐长长吐出口气，明亮眼眸刹那暗淡下去，流露出深深的疲倦，“阵法门户已打开，沿此处进入就可抵达阵法枢纽，盘坐于阵图之中，灌入一股元力便能将大阵开启。”言罢他直接盘膝坐倒，取出一枚丹药吞下，开始恢复损耗灵魂。
　　柳边城面庞凝重，看着莫语道：“紫竹阵布阵之术乃是老师自洞府中所得，本宗等人未曾得到传承老师便已故去，所以对阵中一切都不知晓。但老师既然留与师妹突破战王所用，想必安全无碍。你此刻便进入其中，全力恢复伤势。”
　　他顿了下，继续道：“据本宗推算，洞府最多还有三日便会开启，你要在这之前出来。”
　　自此阵隐藏之深与开启之复杂，莫语不难判断出它珍贵之处，既是备以老师突破战王所需，若他使用了，老师要如何？念头转动着，他眉头便忍不住轻轻皱起。
　　水之珑察觉到他念头，心中温暖，脸上却很平淡，“紫竹阵只能动用一次，一经开启便会彻底废弃，所以不用想着给我有所保留。进入阵中，尽一切可能吸收力量，不要让老师辛苦所留机缘白白消散在这天地间。”
　　“师姐并未骗你，否则紫竹阵这些年岂会没有开启过一次。”雪厉然沉声开口，道：“不要再做耽搁了，进去吧。”
　　莫语略微沉默，拱手深深一礼，转身大步走入巨石开启门户，沿石阶而下身影很快不见。在他身后，开启巨石门户缓缓合拢，最终弥合化为那卧地巨石，与之前没有半点变化。
　　“紫竹阵开启，除非莫语自己走出或阵法力量耗尽，谁都无法强行闯入影响到他。你我便各自离去坐镇山门，谨防天煌宗修士暗耍花样。”柳边城眉头轻皱，他看了水之珑一眼，道：“这几日师妹若不愿露面，便留在飘零院中潜修就是，其余之事自有为兄等人处置。”
　　水之珑犹豫一下还是轻轻点头。
　　天都殿外初见君无忌，她心如撕裂般痛苦，但那一箭洞穿他的胸膛，一拳砸的他泣血败落，虽未能真正杀死他，却将他盘旋在水之珑心底的阴影彻底打碎！这一刻，她心中还有淡淡酸楚，却感到前所谓用的轻松，即便脑海中再出现他的身影，也不会再有半分痛苦。
　　无形中钳制水之珑心境枷锁悄然碎裂，她停滞已久难以寸进修为，竟出现跃跃欲动之感。
　　“不出意外，我会闭关三日，争取在这期间完成突破。”低语言罢，水之珑敛衽一礼，背后双翼展开身影呼啸远去。
　　柳边城微怔，随即面露喜意，“师妹心结解开，修为必将突飞猛进，进阶战王指日可待！莫语这一战，虽然暴露出自身修为，但他必然还有隐藏，能有此收获，足矣！”
　　……


第0204章　强大力量
　　花龐张开眼眸，脸色苍白眼中却尽是欣慰，“莫语可算是我四季宗福星，自他出现以来，浴血平原救下荀昭、勋凉、凌雪，宗门大比挽救宗门于危难，今日重伤君无忌，令我等心怀大畅更让师妹得以解脱！我现在越发相信，未来有他在，我四季宗必定发扬光大！”
　　雪厉然点头，眼露淡淡寒芒，“本座很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进入天煌宗山门，杀尽当年迫害老师之人。他们欠下的债，也到了应该偿还的时候。”
　　……
　　紫竹阵是祖师留与老师突破战王境界所用，如柳边城所言安全应当无虞，但莫语仍旧不敢太过大意，沿石阶谨慎下行。当身后石块合并，地下却没有完全陷入黑暗，两侧石壁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矿物，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白光，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看清周边。
　　石阶不长很快便到底部，出现面前的是一方高约三米，数十米大小的空旷四方空间，在微弱白光照耀下，可清楚看到地面、头顶与四周石壁上尽皆篆刻着细密且精致的阵法纹理。即便以莫语在阵法一道的粗浅认知，也能感受到其中包含的晦涩与深沉，目光看的太久，竟隐隐生出头昏目眩之感。
　　他心中一惊，急忙收敛心神，尽量不去注意这些阵法纹理，难受感觉这才渐渐消散。
　　莫语沉默，以他如今灵魂修为，竟根本没有直视这阵法的资格，也不知其威能就将强悍到何种地步？
　　他吸气平复心绪，目光开始在阵法中快速转动，很快他眼眸微亮，落在正中央处一片圆形凸起平台上。此物便似一张蒲团，出现在阵法中明显有些突兀，似是专门留给修士落座之处。
　　略微犹豫，莫语迈步走入阵中，感受着足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行至阵中类似蒲团处。目光在周边谨慎扫过，确定以自己阵道修为绝对看不出异样来，他微微苦笑，却一抖长袍直接落座，干脆直接一点都不似没有把握。
　　“师祖，想来您老人家也不会对老师不利才对，希望您留下的这座紫竹阵，真的没有问题才好。”喃喃低语中，他摊手向下轻轻拍落，掌心涌出一股元力，直接钻入阵法之中。
　　紫竹阵布下至今二十年，今日终启！
　　身下大阵纹理逐次亮起，向外快速扩散，渐渐蔓延至四面石壁，然后攀爬而上，最终聚于头顶。
　　淡淡灵光挥洒落下，莫语沐浴其中，闭目静心等待。
　　紫竹峰上，遍山紫竹刹那无风而动，便似一只无形之手，轻轻拨弄。
　　深埋地底，肉眼无法看到的根系间，一丝丝精纯紫色从中涌出，便如同道道极细的小溪，不断汇聚变成小河，小河渐渐变成大河，直至出现数道主干河脉，向某处奔流而去。
　　整座紫竹阵，可以看做一片水网，也能视为一株巨大的倒栽紫竹。地表每颗紫竹都是它一只细小须根，吸收力量，通过复杂多层的根系分级，然后进入主干中。
　　但无论水网还是根系，遍山紫竹溢出的精纯紫色，最终都通过层层融合，涌入到那深藏药园之内，处于巨石门户后的隐藏石室中，然后从阵图中喷涌出来，灌注到阵中修士体内。
　　一道紫色光柱自头顶落下，莫语身体微震，眼眸豁然张开，流露震惊继而赞叹。
　　纯净的紫色，每丝都蕴含着极其精纯的力量，是紫竹一生汲取天地元力凝炼所成。单独一株紫竹凝聚力量有限，但当漫山遍野数万紫竹喷涌力量汇聚在一起时，这股力量便将达到极其恐怖的境地！
　　但正是这样恐怖的力量，性质却无比温和，根本无需经过炼化便能直接融入血肉之中，快速修复着莫语的肉身损伤。那吸收了紫色力量的血肉，都会泛出一层淡淡的紫色，强悍程度在无形之间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不断提升。
　　紫竹阵！
　　好一座紫竹阵！
　　不知究竟何等人物，才能开创出这种神奇阵法。想到柳边城所言，祖师是从洞府中得到布阵之道，对于那即将开启的洞府，莫语心底不觉更多了几分期待。
　　他收敛念头，《踏天九阳》全力运转，肉身吸收力量速度陡然暴涨。
　　但很快，莫语便发现紫竹阵喷涌力量速度太快，快到以他肉身修为，全力运转功法都不能完全吸收，每一息都有大量紫色力量从光柱中飘散，消失于天地之间。他所能吸收的，竟不足其中五分之一！
　　当年开山祖师得到布阵之道，细细钻研虽已摸索出此阵功效，对它聚集力量能力却并不清楚，只是确定此阵对修士无害，这才按照保守估计为水之珑布下紫竹阵。
　　按照她当年修为进步速度，最多不出十年便可顺利触及战王境，到时就能借助遍山紫竹完成修为突破。但如今时间已过去二十余年，多出一倍有余的时间，自然令阵法积攒了更多力量。而最为重要一点在于，开山祖师对阵法积攒元力能力的估计，远小于它真正的威能！两者叠加，便导致眼下紫竹阵积累力量之强，已远超出所有人预料！
　　莫语并不知晓这些，但他记得水之珑所言，紫竹阵仅能开启一次就会彻底废弃，既如此，便无需再有任何保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阵法积攒力量白白消散。
　　“劫煞、戮天，你们出手吞噬阵法力量！”低喝落下，他头上顿有丝丝黑血煞气溢出，凝聚化为一张巨大弓影，略微一颤，便有大量紫色力量没入弓身之中，使得弓影外煞气剧烈翻涌起来。
　　“快活！实在是快活！假借草木汲取储存力量，以阵法之力一举取之，使得自身修为大涨！开创出紫竹阵的家伙，绝对是个天才！”劫煞兴奋低吼，这般阵法，以他阅历竟也不曾遇到过。
　　戮天平静声音随之传来，“依我所见，这紫竹阵应当并不完整，否则威力绝不止眼下。若主人能在洞府内寻到完整布阵之道，大可寻一人迹罕至之地布下大阵，待过十几二十年再去吸收阵中力量，必是一场极大的造化。”
　　莫语已想到这点，闻言点头，“此事且看日后机缘如何，眼下谈及无意。只是你我同时吸收，都无法完全炼化紫竹阵喷涌力量……这般机缘白白浪费，倒是可惜。”
　　他与劫煞戮天弓同时吸收，紫色光柱中却还有近半力量在不断消散。这般面对机缘无力吞下的感觉，确实让人不甘。
　　但就在莫语声音落下时，他手上储物戒中陡然出现一丝奇异波动，一股吞噬力量骤然从中爆发，将莫语、劫煞戮天弓吸收后所剩紫色力量尽数吞噬，再无半点损失！
　　莫语微喜，低声道：“前辈，您醒了？”声音落下久无回应，他略微犹豫探入一丝灵魂，便见大量紫色力量涌入琴清儿所在育灵空间，但她气息仍旧处于沉寂中，显然还未醒来。此刻吞噬紫色力量，应是她沉睡中本能的举动。
　　只是下意识的力量吸收，速度便与莫语、劫煞戮天弓叠加相当，再度证明了琴清儿修为之恐怖！暂时虽未醒来，但吸收了紫竹阵的力量，想必她苏醒之期也能大大提前……
　　……


第0205章　出关
　　夕阳坠山，天色将尽，蒙蒙阴影开始笼罩整个世间。
　　紫竹峰脚下有一修士迈步而行，他动作极快周身没有半点气息流露，一路前行，竟未被任何人察觉。
　　便在这时，他眉头微皱，脚步直接停下。
　　前方人影一闪，柳边城平静走出，他目光在来者身上一扫，淡淡道：“南相长老好高的兴致，天色将黑时还在山中闲逛，不知我四季宗小户之景可还能如得了长老双目？”
　　南相国眉头微不可查一皱，很快便恢复平静，“四季宗山门虽小，但这遍野紫竹倒是罕见，本座循着竹香而来，不知柳宗主可愿带我进山一观？”
　　他声音平静举止自然，便似做客之人提出要看一下主人家的花园，没有流露半分异样。
　　然而柳边城知道他是一恶客，进入紫竹峰也并非是要近距离一观紫竹这般简单，所以他摇了摇头，道：“紫竹峰近来不对外开放，南相长老请回，或是去其他地方游逛也可。”
　　拒绝直接，没有解释理由的意思，虽然口中客气，态度却无比坚定。
　　南相国眼底微冷，他沉默着一言不发，与柳边城对峙片刻才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没入阴暗中消失不见。
　　看着他背影离去，柳边城微微皱眉，然后退后原处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紫竹阵开启，师妹闭关突破，为以防万一这三日他会一直留在此处。想到老师当年承受的迫害谋算，柳边城心中冰寒之余，面对天煌宗时，自会多出十分的小心谨慎。
　　……
　　四季宗山门中某处平整谷地，天煌宗一行所乘黑色巨船被安置于此。巨大船体在黑暗中便似一座趴伏巨兽，无声无息中释放着震慑人心的威慑压迫。偶有经过四季宗弟子，目光落下便忍不住流露敬畏，他们都已得到宗门禁令，未经允许不得靠近半步，大都会远远绕道离开。
　　主舱会客厅内，拓跋锋穿着一件剪裁简单却精致大气长袍坐在上首主位，他眉头微微皱着，拱起的线条中尽是冷漠，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似是在等待什么。
　　很快，一身黑服南相国大步走入，拱手道：“少宗。”
　　拓跋锋抬手，宽大袍袖令他动作显得格外具有威仪气度，“南相长老不必多礼，事情如何？”
　　“本座遵少宗之命前往紫竹峰一探究竟，却在山脚处被柳边城逼退。”南相国眼眸冰冷，胸腔中尽是压抑的怒火，他微微吸气平复，继续道：“但本座靠近紫竹峰时，对那奇异波动感应更清，若猜测不错，紫竹峰上应有某座阵法正在运转之中。”
　　“阵法？”拓跋锋眼眸微亮，稍显单薄嘴唇微微挑起，露出一丝莫名冷笑，“南相长老可细细观察过，那紫竹峰遍山紫竹有何异样？”
　　南相国皱眉思虑，数息后道：“落了很多叶子。”
　　他脸上若有所思，“紫竹本是异种，终年难落七八叶，此事有古怪……”南相国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虽有灵王中修为，但面对天煌少主却不敢有半分托大，有些事情能够让他知道少宗自然会说，不能让他知道问亦无用。
　　拓跋锋嘴角冷笑越来越重，面庞线条却变得更加坚硬，沉默半晌，冷声道：“当年宗门首次发现洞府，流千云从中得到一座神奇布阵之道，大致功效是借助草木布阵，令其积攒力量，多年后催动阵法加以炼化，便可吸收到极多的力量。流千云背叛宗门，这门阵法便只有他一人知晓。”
　　他眼眸如寒星，冷光耀耀，“早年紫竹峰遍山种植紫竹，宗门便怀疑过此事，也曾暗中派遣修士前来探查，以图影玉简将这些紫竹分布影印下来送回宗门，但宗门后山研究多年却一无所获。本以为是误判，如今看来，四季宗果然掌握着这一奇阵！此番开启，必然是为那莫语治疗伤势，甚至想让他进入洞府前修为更强数分。”
　　南相国心底瞬间涌出震撼，对于那神秘洞府生出无限敬畏与好奇。但他知晓，自己此生已没有再入洞府的可能，当下平复心绪，压低声音道：“若宗门能够得到此阵，不知能多培养出多少高手。至于那莫语，凭借宗门多年苦心钻研洞府阵法禁制所得，只要他进入洞府内，少宗略施手段便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言及此处，他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少宗此来，是为收获洞府中真正机缘，此事宗门准备多年不容有失，君无忌将行之事或许会对此造成影响，少宗是否再考虑一番？”
　　“无妨！”拓跋锋冷漠开口，“没有证据，四季宗即便怀疑也无可奈何，若他们真的因此愚蠢到暴怒发狂，我不介意带领你们名正言顺将四季一脉彻底铲除。”
　　他眼眸微微眯着，还有一点原因由于心中骄傲并未说出，那便是莫语！
　　水之珑是他老师，两人间关系即便不如君无忌所言暧昧，也必定亲近情谊深厚。若她在洞府开启前出事，莫语定会心神大乱，在暴怒与仇恨驱使下变得极易冲动。这对在洞府中将他斩杀，无疑有着极大的好处。
　　天都殿外，莫语、君无忌一战，所有人都见证了莫语的强悍修为，但拓跋锋还从莫语身上看到了智慧的存在。从最开始，他便谋算好了一切，将深沉心计隐藏在狂妄莽撞之下，令人无从查觉。
　　足够出色的天赋与极高的智慧，才会造就出一个可怕的对手，而莫语不仅是对手，他是天煌宗的敌人！为杀死这样一名可怕的敌人，再如何准备周全都不为过，既然君无忌的计划对此有利，他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