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私家菜-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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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跟你较这真。你光说你徒弟了。你小子还不是一样会疼人。这么好一个小徒弟说让就让，你不心疼？我看你都快心疼死了吧？”说完正事，汪叔就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我心疼呀。可是，您也说了，这么好一个小徒弟。她都认了我家的师门了。就不会跑了。就算她学了再多。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陆宇驰也是她师傅！那孩子也不可能不认我！您说不是么？”

　　　　说到这里，陆宇驰那张年轻却布满沧桑的脸上终于染上了笑意。

　　　　“我陆宇驰这一生有三件幸事。一就是我在最困难的时候，遇见了您还有那帮小兄弟。二就是有个心爱的女人心甘情愿等我十年。三就是替我们陆家收了这两个小徒弟。我在最惨的时候，蒙老天不弃，还有所得。所以在别人遇到难事的时候，我也愿意伸手帮一把。走过这个沟坎，后面也就否极泰来了。”

　　　　“你呀，小陆，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还是这么敞亮！你那俩小徒弟也像你。遇到你们这些人，才是我们的幸运吧！”

　　　　汪叔说到这里，他那张一向都严肃的脸也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显得有点僵硬，看起来挺邪气的。心里虚的人看见他得笑容都会被吓到。

　　　　可是，陆宇驰却不会害怕他。

　第72章　Act。072

　　　　老陆家的年夜饭广告图早就贴在玻璃上了。汪叔还特意叫广告公司弄了比较大的展板挂在了店外的墙壁上。

　　　　那些做广告的还特加上了很多夸张的广告语。看得寇媛媛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什么正在消失的帝都小吃与年相会大年夜；十代单传的好厨艺为你做一顿团圆饭；一品核桃松子酥肉带你回到旧时贵族大院……

　　　　寇媛媛可是走实务派的，她都没想到这些广告语这么能夸张。倒是，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广告词写很好呀，我们的菜就是如此炫酷。

　　　　大概真是广告太好了，大年三十之前，很多顾客就开始打听他们的年夜饭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老陆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为即将到来的中午做着准备。

　　　　严爷擦好案板和道具就开始招呼寇媛媛。

　　　　“来呀，小媛媛，今天，你来上灶。”

　　　　“我上灶？做一品核桃松子酥肉？”寇媛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严师傅。

　　　　“对呀。你前天不是已经成功了么？今天，你就来当个主力吧。让你师傅歇歇，给你当副手吧！”严爷爷理所当然地说着。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过来。这几天我这老腰又犯毛病了。”严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腰。

　　　　“哦。”寇媛媛一脸懵懂地站在灶台前。

　　　　她在老陆家才干了10多天，这是已经从打荷飞跃成为招牌菜大厨了？

　　　　虽然，有严师傅在一边盯着。可是，寇媛媛还是忍不住激动。

　　　　这可是真的在饭店里要给客人做年夜饭。跟在金牌厨师做饭给评审们吃，跟在学校里做菜给同学家长吃，跟平时在店里帮忙切菜、切鱼、炒饭完全不一样。

　　　　由于，今天他们老陆家是要跟云龙菜馆一决生死的。

　　　　此时此刻，每个厨师脸上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就连平时很爱活跃气氛的小许都没有说话。

　　　　在这种关键时刻，寇媛媛第一次正式上灶，要当主厨给顾客们做菜了？

　　　　师傅陆宇驰居然看了她一眼，就冲着她笑了。别的大厨师也一脸善意地看着她。

　　　　居然，没有一个大师傅反对她独自上灶？大家真的都相信她能胜任这道招牌菜。愿意把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交给初出茅庐的她。

　　　　寇媛媛莫名地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热。

　　　　“等等，小媛媛。”严师傅叫了她一声。

　　　　“嗯？”寇媛媛抬眼看着他。

　　　　严师傅的眼睛总是眯着的，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磋磨了几十年的凄苦。可是，此时此刻，他脸上的阴云，似乎终于散开了。他凝视着，带着一种说不出期望。

　　　　“记住那种感觉，记住你做菜时的感觉，知道么？”严师傅很温和你对她吩咐着。

　　　　“知道。师傅。”

　　　　“小媛媛，你肯定没问题的。”严师傅说着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的会没问题吧？寇媛媛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她的手还是小小的，还没有长大到最适合握菜刀的尺寸。可是，即便是这样，她的手已经足够有力了。

　　　　明明应该是一件紧张得吓死人的事。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她的手指因为兴奋，不断地颤抖着。

　　　　是的，她一点都不紧张，而是感到兴奋。

　　　　她从来没有公开说过，只是到了现在，她才不得不对自己承认。

　　　　她渴望有一个舞台，渴望着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到众人的面前，也渴望着自己可以给亲友们带来一个奇迹。

　　　　此时此刻，那种奇妙无比的感觉又来了。

　　　　四周明明大家已经开始工作了，那种嘈杂的洗菜声，炝锅声，各种声音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可是，她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所有的人似乎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她的周围就像是竖起了一片透明的屏障。

　　　　这里，这间厨房里，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就是这里国王，这里就是她的可以随心所欲的领土。

　　　　拿出三精三肥带皮的五花肋条肉，去肋骨，均匀地切成600g见方块。每块方肉都一劈三爿，一爿是精肉和肥肉，一爿是肥肉带皮肉，带皮的肉皮放在火上烤，将皮烤焦……

　　　　寇媛媛有条不紊地按着步奏进行着，丝毫都不带出错的。

　　　　“可是，媛媛，还没有客人点菜，现在就开始做好么？”小刘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

　　　　却没有得到寇媛媛的回应。

　　　　反倒是严师傅连忙打断他。“你别打扰小媛媛，她现在进入状态了。”

　　　　“做饭还有状态？”小刘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可不是做饭还有状态么？你小子还有的学呢。”严师傅显然心情很好，还拍了拍小刘的小脸。

　　　　“那大师傅，如果客人不点这个菜，或者客人点菜了菜已经凉了怎么办？”小刘傻乎乎地问。

　　　　“傻小子，到时候上桌肯定是热的。”严师傅笑着看着他。

　　　　果然，大年三十中午就有人携家带口的来老陆家吃饭了。一来就点了那道招牌菜，一品核桃松子酥肉。然后，这道酥肉马上就被服务员端了上去。

　　　　客人一看。“这真不是红烧肉？”

　　　　服务员马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先生，这可是我们店里一位老师傅的看家拿手菜。如果，不是他收了徒弟高兴，真的不会拿出来。听说，这是一道官府菜，古时候只有官家厨师才会做的，所以才叫一品。”

　　　　“是么？我们还能体会一次当大官的感受了。妈，您快来尝尝这大官家吃的菜。”

　　　　客人说着就在服务员的提醒下，把这块儿酥肉切成小块儿。给老太太先盛了一块儿，紧接着就给每个家人都分了一块儿。

　　　　“嗬，这肉可真香，汤汁也很香呢。”这家的十五六岁的儿子忍不住开口说道。他最喜欢吃肉了。

　　　　“可不是，酥而不烂，肥而不腻，颜色也漂亮。”

　　　　“嗯，不仅颜色好，咸中带甜，鲜香酥软。很适合我老太太这个牙口呢！”

　　　　很快第一桌客人吃得都满意了。周围的客人也都忍不住点了这道一品核桃松仁酥肉。

　　　　寇媛媛大年三十这一天，就一直在做这道酥肉，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随着做的次数一增多，很多步骤她很自然地就给改了。步骤简洁了，她甚至可以同时做几份松肉出来，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

　　　　严师傅忍不住尝了一下。

　　　　老白师傅马上忍不住问一句。“严爷，怎么样？”

　　　　严师傅当场就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眼睛都红了。“味道居然让这个小丫头给改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的确是越做越好吃了。”

　　　　在场的大厨基本都是颠沛半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在老陆家厨房里干了十多天了。多少也知道寇媛媛这小丫头厨艺天赋很吓人。可是，没想到这天赋居然好到了这份上了。

　　　　“小陆，这丫头到底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很擅长做粤菜的兰师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妈妈的娘家姓房。”陆宇驰终于还是告诉大家了。

　　　　“哦，居然是房家人？怪不得呢！”

　　　　“我是听长辈们说过，房家人舌头都很吓人。没有比他们家人更适合做厨师的了。可是，他家人身体都单薄了些。几代人都不长寿。”

　　　　“寇媛媛，这小丫头可不像身体不好的。前两天还帮我扛大米呢！”鲁阿姨忍不住插了句嘴。

　　　　“是呀。谁想到房家菜都消失了。他们家又出了这么一个小怪物。”

　　　　“没消失，消失不了。不然，你以为这小丫头从哪里知道的一品核桃松仁酥肉。房老爷子当初肯定留下东西来了。”严爷说着，就看向进入状态，根本就没听见他们说话的寇媛媛。

　　　　他这也是捡到宝了吧？

　　　　收寇媛媛当徒弟之后，他们房家的事严爷也听陆宇驰说了一些。

　　　　房家菜传男不传女，传了个女婿。才十几年，女婿就开始在外面找了个小老婆。把这母女往死你折磨。寇媛媛这小丫头没少遭罪，还叛逆过，学坏过。后来，开车撞进河里，大难不死。这才开始自己立起来，又劝她妈和她爸爸离婚。

　　　　然后，还带着她妈一起报了金牌厨师，母女俩一路过关斩将。这才改变了生活。

　　　　听了这些事，严爷就忍不住想，这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好人未必添福寿，为恶反倒子孙全。

　　　　他同情寇媛媛，被寇媛媛好意照顾着的同时，却又忍不住会想，如果他好好的放开心胸活下去，活得长长久久。还能不能等到看见那人遭报应的一天？

　　　　就算不遭报应，他就想看见小媛媛把那个孽徒打翻下去。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为从师父那里把该学的都学到手了，就完了，可以把师傅踢开了。

　　　　师父手里还握着后手呢。培养出来的小徒弟，一招把你打败。

　　　　这难道也过分了么？

　　　　不，他觉得不过分。不强求，却又忍不住期望。

　　　　如果，连这么点奢求都不能有的话，他这辈子就活得太窝囊了。

　　　　###

　　　　寇媛媛进入状态，根本不知道这些大厨们抛了他们家的底子，还把她表扬了一通。

　　　　她都不知道连续做了多长时间，一直到下午一点半钟，才被小许喊醒，赢塞给她一个饭盒叫她赶紧吃饭。

　　　　闻着菜香，寇媛媛的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哥，还是你疼我，我都饿死了。”

　　　　“笨丫头，谁叫你不知道抽空吃点东西的？鲁阿姨不是也给你准备点心了么？你倒好做菜一兴奋什么都不知道了。”小许一边教训她，一边忍不住又帮她盛了锅热汤。

　　　　“我现在好像特别会做核桃酥肉了。”寇媛媛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说。

　　　　“你是特别会做了。”小许没好气地接口道。

　　　　如果，他不叫她的话，这丫头真的会一直烧这个酥肉，烧到今天打烊吧？

　　　　这样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呀。小许决定以后还是要盯好他妹。

　　　　从前，他觉得寇媛媛最大的优势是天赋。现在，他才发现就算有天赋，如果不好好练习的话，也当不了好厨师吧？

　　　　所以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成功没有任何捷径。只有不断地拼命努力练习。

　　　　寇媛媛在这厨房里是公认的厨艺天赋特别好。所以，她有能力学习更多的菜。

　　　　他的天赋不如寇媛媛，所以，他就好好学好陆三刀就好了。到时候，他的成就肯定不比他妹差的。

　　　　想到这些小许心头的雾就散去了。而且，师傅也说了，以后他妹很可能要依靠他的帮助呢！

　第73章　Act。073

　　　　大年三十，保姆阿姨早就回家过年了。该陪她过年的人却没有回家。倒是打来电话说，她去外国谈生意了。

　　　　中午的时候，和王博然一起出去吃饭。

　　　　两个人就像是一起迷路的孩子，在这充满着年味的城市里逛了一下午，却始终都跟周围格格不入。

　　　　别人都有亲朋好友身边，满脸喜气的等着过大年。

　　　　她和王博然就就只能站在远处看着这些人。

　　　　巧克力，自从能入口之后，她就已经开始送了。各种味道各种花样，只是表白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口。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王博然也不得不回家了。他虽然也是爹不疼娘不爱，可却总要去爷爷家吃年夜饭的。

　　　　可是，她呢？

　　　　居然连吃个年夜饭的地方都没有。王博然显然有点不放心她。她只能笑着对他说：“你去吧！我也要回家去了！都逛了一天了！”

　　　　她说谎了。天知道，在这个全世界都在全家大团圆的日子，她就是不想回家去！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老陆家的大门口，然后看着里面进进出出，几乎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的。

　　　　她忍不住有些发呆，寇媛媛在大年三十这一天还留在厨房里加班吧？

　　　　寇媛媛在球球群里说过，要跟一个踢馆的大叔进行年夜饭对决呢！

　　　　寇媛媛斗志满满的样子。她们还给她加油来着。也不知道那个年夜饭做得怎么样了？

　　　　突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小美，你是刘小美吧？”

　　　　刘小美回头一看，居然是寇媛媛的妈妈。“房阿姨？”刘小美软绵绵地叫着。

　　　　“你来找媛媛的么？刚好，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也想过来看看媛媛的。”

　　　　房舒兰说着，就上前握住了小美的手。小美的手很冷，房舒兰的手却是热乎乎的。

　　　　远处，王博然一直看着小美被房舒兰带进老陆家，才皱着眉头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这一天，老陆家实在太忙了。生意特别火爆了。

　　　　从头到尾，寇媛媛也只来得及冲着她妈妈和刘小美笑笑。就不得不转过身继续忙着干活了。

　　　　后来，房舒兰实在忍不住了，就也去后厨帮忙了。

　　　　再后来，刘小美也穿上了制服，当起了迎宾员。学着迎宾员小哥那样招呼客人。刘小美很快就有模有样的了。

　　　　与其，在街上继续晃下去，还真不如像这样留在这家温暖又充满人情味的店里帮忙。

　　　　起码，这里有人对她笑。有人喊她去休息，会替她班，叫她去喝点水吃点美味的点心。

　　　　他们会叫她小美，小美……

　　　　明明都是一些凶巴巴的大哥。可是，这些人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接受她了。就好象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就好象大家都知道她没地方去，没人陪她过节一样。

　　　　刘小美就这样顺利地融入了老陆家。

　　　　晓娜明明邀请过她的。可是，她却拒绝了。现在，她才反而好像是找到了可以过节的地方。

　　　　###

　　　　寇媛媛一直在忙着不停地做一品松仁酥肉。做到最后，她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只剩下这道酥肉了。

　　　　九点的时候，用餐的高峰期已经慢慢地退去。

　　　　有位年轻的服务生突然跑进来，找严师傅说了两句话。严师傅马上就喊了寇媛媛。

　　　　“媛媛，跟着我先出去一下。”

　　　　“哦，好的。”寇媛媛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严师傅的身后，来到了饭店包间。

　　　　此时，汪叔也正站在这间包房里。

　　　　这房间里坐了一大家子人。正中间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两边坐着的是她的孙子孙女。

　　　　此时，老奶奶正跟汪叔聊天。

　　　　“人这一到岁数，就会想回到自己家里。我呢，在国外的时候，老是做梦梦到年少的家，梦到以前的老物件，吃过的一些点心一些菜拼。很巧的是，我就看见您这酒楼外面贴得驴打滚了。也不怕您笑话，我一看见就那个就想吃。没想到一来您这儿，居然还吃到这口核桃松仁酥肉。我上次吃道这道菜，还是我小时候呢，我娘家的厨子逢年过节，家里有人做大寿的时候，都有着这么道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吃到这一口儿。想想都怪有意思的。而且味道做得真好呀。”

　　　　老太太说着说着，像是勾起了一些年少时的回忆，两眼还泛着泪光。旁边的儿子赶紧安慰她，说是下次想吃还带她来。

　　　　老太太却忍不住探口气。“这日子，是越来越短喽！”

　　　　汪叔一看见严师傅和寇媛媛，赶紧跟老太太说。

　　　　“老夫人，您看这就是我们店里做一品松仁酥肉的师傅。您不是想见见他们么？”

　　　　“哦，这松仁酥肉就是师傅您做的吧？我都多少年的念想了，今天在您这又吃到了。这道酥肉，您做得可真好。味儿可真地道。”老奶奶说着，就一脸感激地看向严师傅。他的子孙们也开始向严师傅致敬。

　　　　严师傅却直接退了一步，把跟在他身后的寇媛媛推到前面来。

　　　　“老太太今年这道一品核桃松仁酥肉是我小徒弟主厨做的。今天，也是她第一次主厨，您吃得高兴就好。这也是她的缘分。”

　　　　寇媛媛一看，师傅居然不居功，反而是推了她一把。立马就跟着说道：“老奶奶，这道松肉是我师父手把手教我的。今天，如果不是我师父替我压阵，我还真不敢做。您吃了高兴就好！”

　　　　老太太一看这小丫头还这么小，也就十几岁，就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厨艺。而且这丫头懂分寸，不贪功。老太太一看见她就高兴。

　　　　“小师傅，你这松仁酥肉做的好呀。我老太太坐着飞机飞过了半个地球，就是为了落叶归根找一口老家的味道。今天，我这个梦想算是实现了。”老太太说着就有几分激动。一边说，还一边冲着她摆了摆手。

　　　　“丫头，你到老奶奶身边来。”

　　　　寇媛媛赶紧走过去。“老奶奶，您要是喜欢吃这道酥肉，就再到我们店里来。我和师傅都会做给您吃的。”

　　　　“好，我谢谢你了。丫头。”老太太说着，就拍了拍寇媛媛的手。然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进寇媛媛的手里了。

　　　　寇媛媛当场就呆住了。“老奶奶，我们店不兴给红包。”她接也不是，推也不是。

　　　　“就当老奶奶，祝贺你当主厨了，过年给个彩头。”

　　　　最后，还是在汪叔的劝导下，寇媛媛才把红包收下了。

　　　　很多很多年了，她因为做了一道菜，又收到了红包。寇媛媛的心里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回厨房的路上，寇媛媛忍不住跟严师傅说：

　　　　“师傅，我都不知道，做一道菜都能让人这么高兴，这么感动呢！原来，做厨师是这样一件这么了不起的事呢？我以后要好好加油，做出让更多人会感到幸福的菜品。”

　　　　看着小徒弟那双亮晶晶，充满快乐的眼睛。

　　　　严师傅突然发现，他原本以为早已死掉化作了灰的心，却再次死灰复燃，随着眼前的这个小徒弟再度跳跃了起来。而且，他跳动得是如此有力。

　　　　曾经何时，他也曾经对做菜充满热情；他也曾经梦想着想要做出让客人吃了会觉得幸福的菜拼；他也曾经因为客人感动和真心称赞而被感动……

　　　　只是，这些做菜的幸福感早已随着那场突如其来的背叛而消失了。到了现在，他耳边还能回想起那个逆徒的话。

　　　　“这老头就是个厨艺疯子，平时叽叽歪歪最烦人了。还说什么给客人带来幸福的菜品？还要把菜品和客人的身体和心情联系在一起。别开玩笑了，做菜只是做菜！只有好吃不好吃之分。忍到今天，好算能摆脱这个啰嗦的老家伙了！”

　　　　曾经的徒弟就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捅在了他的心口，直到把他的心都弄碎，把他对做菜的全部热情都粉碎掉。他以为自己早就废了，带着那一手早已过时的厨艺。

　　　　他甚至连那些自己前半生坚持的厨艺理念都开始产生怀疑。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眼睛亮晶晶，说出要做出让顾客感到幸福的菜品的小徒弟。

　　　　他却突然发现，他其实没有错吧？

　　　　做出让人觉得幸福的菜，为做这样一个厨师感到自豪。

　　　　这样的理念怎么会过时呢？怎么会是错的呢？

　　　　寇媛媛看着沉默寡言的严师傅，然后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一只一只带在冯师傅的手上。

　　　　那是一双黑色的可以露出五指，护住手背的手套。严师傅的手背上有着被火烫出来的伤痕。

　　　　“师傅，这是我送给您的过年礼物。前些日子，我的好朋友正在讨论织毛衣呢。我就给您织了这个。第一次做有点不太好。等我技术好了，再给你做一副！”

　　　　小徒弟说着就有点害羞。

　　　　严师傅却看着这副手套直发呆。寇媛媛从放假就开始来店里帮忙，只休息过一天，每天九点多下班。她哪而来的时间弄这副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