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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闯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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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胥吏官佐在性命身家和天大的富贵面前,倒是爆发了少有的效率,一时间整个县城人喊马嘶人流如织往来不绝日夜不断,只等着贼人来送大富贵大功劳。
张县令这时候不敢离开县城,他要是敢离开一步,按照大明律例,那监察御史马上就可以办他一个弃土失责的罪名,巡抚就可以请了上方剑当时就能砍了他的脑袋,于是,就整治了许多金银宝物,派能言善辩的钱师爷带着自己的求援书子,急匆匆到府城延安里去求取支持。
第七十二章 延安巡抚
现今的延安巡抚岳和声就如同坐在火盆之上,被煎熬的坐立不安。
这山陕大旱,略带着也波及了塞外蒙古,但蒙古大汗就自然而然的把灾害转嫁给了关内汉人。
甘肃以北蒙古诸部攻打黑水河,与明副总兵陈洪范,宫惟贤等交战,河套地区的蒙古部落屡次南袭延绥镇,整个河套地区都乱了套了,好在那副总兵还是能战知兵之人,现在总算是把鞑子挡在了靠近蒙古的地方没有真正的糜烂内地,而内地民乱只能是捂着盖着粉饰太平罢了。
但对于鞑子来说,这些个流民组成的盗贼匪寇不过是癣疥之疾,先让地方卫所和地方豪强组成乡勇先行镇压,实在不行等开春的时候,鞑子退兵再抽调边兵平息下去也就是了,这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怎么不让自己神伤?
这日正在书房闷坐,想着如何给京城有司还有小皇帝上折子,撕摞清这些事情,却见一个门子急慌慌的进来,在门外小声的与门外老仆说什么。
开始那老仆人还小声呵斥那门子不晓得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要通报进来,打扰大人静思,难道收钱都收昏了头不曾?
岳和声也苦笑摇头,自己当着这半省巡抚,就连跟随自己的家人门子都沾了光,哪一个一月下来不是百把银子的进项?但随着贪心膨胀,这也开始不看什么人了,只要银子多的,就都往里报,弄得有时候自己很是为难,看来这以后要整治整治了。
“什么事?”岳和声见那门子喋喋不休的和老家人嘀咕,不奈的问道。
那老仆人见老爷问话,连忙小心的打帘子进来禀报道:“启禀老爷,延安府士绅张员外在门外,希望巡抚大人能给予接见。”
其实这这张元本是那米脂地主,在这延安也是有着几十间的店铺,就是连京师西安太原都有分号,端的是做个好大生意,就是那王爷府上也包办着采买卖出,虽然出身下贱,也是自己家的常客,一年里也是大小箱笼的没少给自己抬来,自己这个门童也是没少了受他孝敬。
但往日里都是在或晚或早的来,偏偏是这几日里却是天天堵在门上死乞白赖的不走,说是家逢大难需要巡抚大人做主,但是边镇战事熊熊,自己哪里顾的上他?
“他来干什么?这不年不节的,就说我有公事在身,马上要到西安觐见王爷,等我回来再说。”
“是。”门外的门子闻听,答应一声就要出去,岳和声突然道;“对了,你出去问问今天那个吴堡县令来了没有?呆会我在二堂见见他,都晾他多日,在我动身前问问他倒底有什么大事,非要巴巴的赶来等候?”
其实是岳和声真的担心那不开眼的东西,报个地方不净的坏消息来给自己添堵,其实也不就是想借口减免些粮食赋税?但新皇登基,不要你多交报喜就是宽大了,哪里能少了半分坏了自己在新皇那里的政绩考评?现在天大地大就是新皇印象最大,其他便是塌了天都是以后去说。
想着自己即将远赴西安,不一定几时回来,最后给他个机会见见,然后几句打发了,也就是应付个差事人情。
“是老爷。”那门子答应一声,小心施礼后倒退着去了。
想到这里摇摇头,继续埋头想他的奏章的事情,绞尽脑汁想个冠冕堂皇的托词才是。
刚刚想出个头绪,想要提笔书写,却不想门外又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乱了思路。
抬头看时,又是那个门子神情惊慌的跑来与那老仆小声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竟然惊的那老仆一个踉跄,绊倒了身后的花架,于是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惊得院门外丫鬟仆妇一阵惊叫。
岳和声当时大怒,把手中的笔往砚台里一丢,大声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看看都成了什么体统?难道跟了我这许多年养成的规矩都丢到狗肚子里去啦?”
那老仆人闻听老爷震怒,急慌慌的跑进来,战战兢兢地给岳和声施礼。
“是不是还是那个张元?什么东西,不要以为平日里本府给了他三分面子,就以为怎么着了他,去,再要在门外呱噪,乱棍打了出去。”岳和声没好气的大声道。
没等那老仆说话,接着气愤道:“还有,将那门子拖出去打二十棍子,发卖了。”
闻听此言,那战战兢兢站在门外等候消息的门子,当时吓得亡魂皆冒,哪里还顾得什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个头磕得蹦蹦响,连连哀求主人饶命。
那老仆人见主人大怒,也顾不得打断主人的不恭,慌忙跪下道:“老爷,这次不是张员外,而是米脂来人,报说出了大祸事,一定要老爷接见。”
大祸事大祸事,哪个县上来的人不都把个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说成祸事?不过是夸大其词想着被自己重视罢了。
“说了什么事吗?”对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家人还是要存些颜面的,于是也不管门外依旧小声哀求磕头的门子,端起茶碗拨着茶叶闷声问道。
“那米脂来的是一个分管刑名的师爷,说是有加急公文,本来也想挡住的,不想打扰老爷想事情,结果那师爷言道是什么几县杆子会盟,聚众五万,要在今明几日攻打米脂,夺秋粮赋税过冬。”
还没等老仆人把事情说完,岳和声一口茶水就噎在了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憋的老脸通红。
那老仆人当时就慌了手脚,爬起来跑到岳和声后面一阵捶打,这才顺下岳和声的那口气来。
这真是大祸事了,岳和声刚缓过一口气,就气急败坏的道:“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来人叫进来?”
那老仆闻讯,却不敢走开,对着门外已经磕的满脸是血的门子大声呵斥道:“老爷吩咐,赶紧把那个米脂师爷带进来。”
那门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岳和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嘴里喃喃道:“祸事了,真的祸事了。”
前面蒙古未平,这后院又起火了。
自己也知道现在杆子遍地都是,但还没有攻城拔寨的,这真要聚众如此,可就在自己辖区之内开了大明首创了,这要是被御史言官捅到朝里,那自己的罪过可真就大了。
这可真是屋漏又逢连天雨,这让本就入坐火盆的自己如何向上司皇上交代?
那老仆人随了老爷多年,这样的阵仗也是见过,见自己老爷只是喃喃,当下一面抚弄他的后背,一面小声提醒道:“接见外官公事,恐怕于书房不便,再者老爷是不是先安顿了来人,先请赞画来商量一下?”
岳和声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感激的看了下提醒自己的老仆,点点头道:“好吧,你去告诉来人,我在大堂斯见。”但想了想,大堂人多嘴杂的,不要把这事哄扬的满城皆知,于是改口道:“还是带来人到二堂问话,同时把李赞画请来,一起听听事情原委。”
“是,老爷。”那老仆连忙施礼,然后急匆匆退去安排。
岳和声就坐在那里,脑袋里一团乱麻,后来安慰自己道,这可能也是下面胡乱报告,把个小事夸大其词,也说不定。
但转念一想却是不可能,不管他们那帮胥吏为减免钱粮找到的借口怎么可笑,但还真没有一个拿饥民变乱攻打县城的来说事,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有瞒报没爆料的,更无论是什么贼寇会盟有兵五万了。
但真的确有其事那就坏了,五万,天啊,这可是瞒无可瞒的通天大乱了, 更何况正是新皇登基,这不是触了那个一心想当尧舜之君中兴大明小皇帝大大霉头?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
连忙唤来下人,侍候着自己换了官府衣帽,也不管那赞画来与没来,急匆匆的就赶奔二堂。屁股还没坐稳,那李赞画已经匆匆忙忙的赶来,都是心腹嫡系,也不等通报,赶到岳和声满前,边施礼边小声问道:“老公祖(在明代,知府、巡抚和总督都可以被尊称为老公祖)老家人所说可是真的吗?”
(“赞画-- 明 代在督、抚幕中有赞画一种官名,取赞襄谋画之意,文职,具体职责和品级无定制。大多都是上官寻亲近有才学之人充当,授七品到五品之间)
岳和声摇摇头,嘴唇哆嗦的道:“来人是这么说,我想来人也不敢拿几万杆子攻城说事,所以想来此事八成是真。”
那赞画早就知道外面的勾当乱象,现在看来那些杆子已经壮大起来了,看来压是压不住了,于是,想想再次拱手低声建议道:“既然此事是真,那不如老公祖把知府等有司来堂商量,这在将来大家也能分担些个。”
“对对,还是李先生说的对,那就麻烦你去外面召集人手,通知有司。”
“我这就去。”那李赞画也不多言,又匆匆出外安排。
看着赞画出去,岳和声稳稳心神,这才叫人传那个米脂师爷进来。
不眠不休一天一夜的钱师爷由下人引着来到二堂,见巡抚岳和声正襟危坐,忙依着规矩躬身报门道;“天启元年秀才,米脂草民,学生钱与光,参见延绥巡抚岳大人。”
然后递上自己的手本,岳和声在一个手下手里拿过钱师爷手本打开,见除了写着他的出身籍贯外,还有一张长长的礼单,只是拿眼睛瞄了一眼便收拢在袖口里,对底下依足了官场礼仪叩见的钱师爷挥挥手道:“钱师爷辛苦,来人,看座。”
钱师爷千恩万谢这才坐了半个屁股,等待大人问话。
等钱师爷坐了,岳和声曼声道:“钱先生,你说的事情可是真的?可不要夸大其词欺瞒上官,那个罪过你是知道的。”这是官场的做派,就是火上房也要忍下来,把官威摆足。
钱师爷被问,连忙撩衣服跪倒,急慌慌道:“老公祖,现在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学生哪里还敢欺瞒?我县本身是上县,在学生东主的治理下到还是一片太平,五谷丰登,商贾云集,百姓安居乐业,但正因为周边县份不如我县富庶,所以才招来周边县份的杆子的窥视,而周边县份同僚不念同僚之谊,以邻为壑,驱除流民到我县境来烧杀抢掠,这才有那吴堡杆子不沾泥,联络了各地,前来本县要夺粮破城,这才有贼军五万围城,还请老公祖明察。”
岳和声也不去听他同僚的狗咬狗的说辞,故作镇静道;“与光请起,待把事情整个经过慢慢与我到来。”
岳和声仔细的询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边听边是后背不断的冷汗直冒,等钱师爷说完,自己已经虚脱的坐在椅子上不能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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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延安处置
于是整个大堂便陷入了一片死寂,那钱师爷更不敢言语,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上官发话。
正这时候,那赞画进门,贴近岳和声的耳边小声道:“延安有司即将到来,是不是将这师爷先安排偏厅等待询问?”
岳和声惊醒,连连点头,然后让人带着钱师爷下去备问。那钱师爷也知道自己微末之身听不得上司议论,遂告辞跟着一个衙役下去。
等钱师爷走远,岳和声心存侥幸的道:“李赞画,大抵上事情不假,只是是不是夸大其词还在两可,是不是问问锦衣卫千户大人?”
那赞画见巡抚大人左右为难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便低声附在岳和声耳边道;“大人,米脂近县吴堡县令正好在门外,叫进来一问不就知道事情原委啦?”赞画低声道。
岳和声恍然大悟点头道;“有理。”这真是当局者迷,这么浅显事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喊过一个衙役来;“去门外唤来吴堡县县令来堂上回话。”
那衙役一听吩咐也知道事情紧急,答应一声一溜烟的出去,到了衙门外面,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哪个是吴堡县令?巡抚大人有事说。”
那吴堡县令也是来站队的,见一个衙役神色匆匆的喊自己,当下想按照程序报官,但那衙役却是一把拉了道:“是你就好,快于我见巡抚大人。”言罢拉着那县令踉踉跄跄的奔了进来。
那赵县令依着规矩要在大堂外唱名报门觐见,刚要依着官场礼仪下跪,岳和声早就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虚礼就免了,我来问你,你县可有盗贼?”
那赵县令一听,巡抚大人召见,不问别事,只问盗匪,心不由一突,现在整个山西陕西那个县没有盗匪流民?只不过是大家都是捂着盖着心照不宣的事情,哪里能上了台面?难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就依照着从前的说辞道;“现在皇恩浩荡,天下太平,我们县治下是万民乐业安详---”
“够了。”岳和声一拍桌子打断了这个唱赞歌唱上瘾的县令。“我只是问你,你县里有没有盗匪。”
那赵县令被岳和声一声大喝吓的一哆嗦,偷眼朝上面看去,却见巡抚大人两眼赤红脖子青筋暴露,好像是一匹择人而噬的狼一样看着自己,当时就吓得缩起了脖子,呐呐小声道;“或许有吧。”
“什么叫或许有?有还是没有?有多少?”岳和声这是真的急了。
赵县令知道大概是自己那里事情有变,要不然巡抚大人也不会把这个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提到桌面上来,于是咬咬牙道;“启禀老公祖,我县却有一些流民上山落草了,但那大部分都是邻县里走投无路的刁民,贪图我县富庶安宁,才流落我县的。”
岳和声已经五内俱焚,哪里还要他啰说,当下打住他的话头再次问道:“你境内可有不沾泥这个杆子?”
“有。”赵县令也感觉不妙,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来问你,那不沾泥既然在你的管辖之内,你当知道他有多少人马吧?”
赵县令见上官动问不由汗出如浆呐呐道;“大约、可能、也许有两三千吧。”
“就这些?”岳和声严厉的问道。
赵县令吓的一哆嗦,再次小声道;“可能是有一万吧。”
“只有一万吗?”看看赵县令的样子,这连岳和声都不信了。
赵县令咬咬牙,只好如实答道;“大约有两万上下,但本县地小兵少更无钱粮,所以无力剿灭,请老公祖恕罪。”言罢连连叩头请罪。
岳和声长叹一声,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自己千般遮掩万般推搪,只是想过了这新皇的坎,等鞑子寇边退去,再腾出手来,或剿或抚的平息了这流民事,却不想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已经有了一股便是二三万的杆子起事,更别说是其他边缘之地了。
也不想再听那赵县令的辩解,挥挥手道;“赵县令先下去听参吧。一个逼民造反,安抚围剿不利,以邻为壑推卸责任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赵县令当时就瘫倒在地不能言语了,还是几个衙役如拖死狗般拖下去了,地上还流了一滩屎尿。
岳和声掩着鼻子等衙役小厮收拾妥当才再次开口叫着赞画的字道;“子曰兄你看这事该如何办理?”
这时候延安一杆文武官员都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等大家都见了礼,各安次序站好,岳和声再次将钱师爷唤来,给在座诸位官员上级介绍了下米脂现状。
那钱师爷虽然一身布衣,但见了诸位大佬上司也不诚惶诚恐,而是少有的从容镇静,就在大堂之上,条理分明的把米脂之事详细说明,然后拱手道:“学生所言不敢有半句虚假,以免坏了诸位大人决断,米脂事情紧急还望诸位上官老爷早拿章程决断,救米脂出水火。”言罢躬身肃立再不言语。
延安徐知府现在只剩下吸冷气了。
其实他这个知府当的窝囊,在这府城里本来是自己一手遮天的,但现在却有个巡抚婆婆的存在,不但那些底下的手下都是越过了自己,屁点的事情都到那巡抚衙门,自己简直就是摆设,就是自己这样本是一府魁首也要一天三遍请示不断,而且是成事巡抚大人的功劳,败事却大多推在自己的头上,简直成了小媳妇一般,这样的日子原本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开解自己就这么太太平平的混吧,反正现在这个朝廷也没什么好事。
这徐知府在通知的时候,便知道了事情原委详细,那也是亡魂皆冒了。
说实在的,现在这个陕西就是一个火药桶大油锅,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在患得患失之间却也庆幸自己有巡抚罩着还能得过且过的,但现在却是出了如此大的乱子,自己这个清水闲官却要第一个担待干系,如何不让他冤枉,但又无可奈何?
“老公祖情形如何?”也不顾了官场次序急巴巴的问道。
“怕是不妙。”一句话便让大堂里的空气冷了十分,各个官吏文武都白了脸色。
看看底下人等官员只是低头不语,岳和声低声皱眉对那知府道:“如果真如钱先生所言,贼人不要说是五万,就是二万,那以米脂卫所之兵,破城只是早晚,这是我大明建国以来,内地盗贼所无有,在这个新皇登基需要天下太平的关口,那真就是你我的大祸事了。”
徐知府虽然依旧惶急,但却是一阵腹诽,平日里都是你在作威作福,把我这个知府只当个摆设,事情到了今天,说不得那是你的咎由自取,这却怪的谁来?
但现在这巡抚大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话里话外这已经将自己与他栓在了一根绳上,虽然是心中叫苦不叠,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总是自己千般口嘴也抵不上他那上下两口好用。
岳和声见大家也没个主张,就自己道:“现在抽调三边之兵围剿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三边官军远水不及近渴,就是那三边之兵都被鞑子搅拌在北面动弹不得,一旦抽调清剿,万一鞑子趁势攻进腹心来,以大明的律法你我在座的就都要吃那一刀之苦啦。”
各个人就都作声不得,一句话就连累进了所有同僚,巡抚大人做官不见得如何,但这拉人下水的手段却是真正炉火纯青了。
等了半天,岳和声见同僚上下都变成闷声葫芦,当下焦急问道:“各位同僚,大家倒是拿出个个章程出来,以解危机啊。”
你军政一把抓的巡抚大人都没章程,那我们这些无兵无权的还能有什么章程?要兵无兵,要将无将,杆子攻城就在眼前,你让大家如何?现在的法子就是闷头不出声,以免一个不好,将来自己就是那顶缸之人。
正在大家都眼观鼻,鼻通心,做老僧入定状的时候,却不想有堂外衙役执事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报,说锦衣卫千户大人在门外求见。
闻听此言,当时大家就一愣,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什么时候锦衣卫千户大人进来还要通报啦?即便是一个小小锦衣卫都是拿督抚大堂当是集市一般往来的啊。
心想坏了,在众位官员心中对锦衣卫那是畏如蛇蝎,巴不得能瞒就瞒的,但现在兹事体大,还是让找事还来不及的锦衣卫知道了,真是倒霉无比的了。看来想瞒也瞒不住的,自己虽然是牧守一方的大员,但其实一个锦衣卫的小小百户就可以索拿了自己打入死牢,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但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接人要紧,于是众人不敢怠慢,一起呼啦啦的紧跑出衙门外与千户大人厮见。
到了门外,原本熙熙攘攘的巡抚大门外,那些等待召见的人群早就跑的一个不剩了,只有锦衣卫千户带着两个小旗规规矩矩孤孤单单的站在台阶下等待召唤。
第七十五章 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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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巡抚一时无语,那千户徐涛再次施礼谨声道:“只要大人开恩,下一手令,允许那米脂县令按战时之例,动用收上来的秋粮赋税以供签丁之需,再答应那些签丁,或者出力的富户,一旦战事结束保住了米脂不失,官吏有大功的便给以升赏,白丁有大功的便给官身文告,签丁有功者,便给银钱粮米,那还有谁不拼力效死?”
钱师爷也紧跟着小心的解释一句:“这个时候,只要有粮,遍地的便是流民,哪里还愁没有丁壮为朝廷拼命?同时也变相的赈济了灾民,稳定了地方,抽干杆子人马来援,毕竟一人当兵,温饱一家,既然能活,还有哪个愿意当强盗杆子,蒙羞祖宗?”
这一说,当时岳和声看来看那不卑不亢的钱师爷,不由得另眼相看了,一个小小布衣师爷却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这却是一个人才。但他的这个建议却不由自己抽了一阵牙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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