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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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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纯鸿的话,周望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心里悲苦异常,忍不住叹息道:“当年我们兄弟三人,纵横辽东,何等的快活与得意!萨尔浒之后,一切都结束了!哎,一切都结束了!这一辈子,看来我也没有机会与建奴一决雌雄了!”

言语之间透露着无限的萧瑟,让人不忍听下去。

林纯鸿吃惊的看着周望,不知周望何以说出此话,忙安慰道:“岳父,一府二州马上就要到手,还愁没有打建奴的机会?我估计已经不远了……”

周望无喜无悲,摇头道:“老啦,无所谓了。先应付田楚产再说,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第164章 调兵遣将

周望的反常,林纯鸿并未在意,他还以为周望因为决策失误而心灰意懒。正当二人商议着如何反击田楚产时,二人接到了紧急军情:“田楚云率兵抵达水布垭,趁水师不备,在清江里沉入了大量的巨石……”

“田楚产准备过清江!”林纯鸿和周望越想越觉得后怕,周望的背后更是冒出了冷汗!

这田楚产果然狠辣异常,如果林纯鸿没有及时赶到马连,矿工作乱之后,杨板桥的军队面临着前后夹击的态势,溃败乃至全军覆没将成为必然。

并且,田楚产在水布垭渡过清江后,将非常轻易的跨过百里洲南部的小河,荼毒整个百里洲。到了那时,邦泰就不是基业毁掉一半的问题,而是失去了根基,成为无根的浮萍。至于林纯鸿是忠臣还是反贼,岂不是由田楚产说了算?

林纯鸿庆幸不已,看来从襄阳至枝江一路的尘土吃得值!

况且,现在虎啸营、神卫营、土司部弓兵和枝江部弓兵均已抵达清江沿岸,兵力再也不是捉襟见肘,战局正在往有利的方向发展。

林纯鸿立即召集林纯义、韦悦翔、李辉忠、覃虞、李蒙申等将领至马连军议。

李蒙申与林纯鸿一别数载,见到林纯鸿后,仅剩的右眼闪出兴奋的光芒,铿锵行礼道:“长江水师提督李蒙申见过大都督!”

林纯鸿也兴奋不已,上前紧握住李蒙申的双臂,大笑道:“哈哈,我的财神爷,最近生意怎么样?弟兄们适应清江不?”

一说到清江,李蒙申的脸立即变成了苦瓜,大倒苦水:“清江狭窄,隔河岩以上,暗礁甚多,稍不注意就是船毁人亡。大船也无法进入清江,岸边有土蛮子时,根本就压制不住,连靠近都不敢!弟兄们从未这么窝囊过!”

周望皱眉道:“现在田楚产在水布垭沉入了巨石,船只根本就无法向上,靠水师阻止田楚云过清江,恐怕不可能了!”

李蒙申双手一摊,露出无奈之色,“在长江上,水师算是如鱼得水,这个清江,委实让属下感到为难……”

韦悦翔上前一步,大声叫道:“水师阻止不了,就看咱们车步营了,嘿嘿,只要趁田楚云渡江时,半渡而击之,定获全胜!”

林纯义、李辉忠和覃虞正有此意,眼光变得热切,纷纷盯着林纯鸿,期待林纯鸿立即下令。这一个月以来,仗打得郁闷,他们早就想一舒闷气。

哪想到,林纯鸿摇头道:“不妥,不妥!杨板桥那里,田楚产布兵一万,水布垭那里,兵力也有两万,而我们真正的精锐不过五千余人,如何是田楚义和田楚云的对手?”

林纯鸿不知田楚产在杨板桥已经换帅,依然以为是田楚义。

众将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心里凉了半截,林纯鸿说的是事实,这兵力相差也太悬殊了。更何况,田楚产手内还有万余的兵力,散在各处,威慑可能蠢蠢欲动的下辖土司。

李辉忠仔细盯着面前的沙盘,担忧不已,“难道我们对田楚云过清江不理不顾?他渡过清江后,一路几无阻碍,不到十五日就能到达百里洲南部,这……这也太危险了……”

林纯鸿用木棍指着沙盘上的两河口,道:“这里是田楚产的老巢,我准备带着虎啸营、神卫营在长江边的童庄河口登陆,沿着童庄河进攻两河口!”

“攻打两河口?将军,万万不可啊,孤军深入敌境,一个闪失,就是万劫不复啊!”众将大急,纷纷劝道。

林纯鸿冷笑道:“田楚产一个拳头伸到水布垭,一个拳头伸到杨板桥,两个拳头都伸出了,胸膛自然就露出来,咱们就在他的胸膛上插一把刀!不用真插,只需要晃晃,田楚产就不得不收回拳头!前期,咱们之所以失利,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咱们随着田楚产的兵力调动而调动,现在,就应该让田楚产随着我们的指挥棒跳舞!”

周望满脸羞愧之色,叹了口气,道:“就怕田楚产两处兵力都不动,只调动散在各处的兵力……”

“所以,咱们还得开辟一个新战场,来人,立即传召崔玉儿至马连……”

听到“崔玉儿”三个字,周望的眼皮跳了跳,瞬间又恢复正常,站在那里默然不语。

林纯鸿继续下令道:“李蒙申,立即准备船只,准备运送虎啸营、神卫营至童庄河口!”

“林纯义、韦悦翔,限四个时辰内做好出发准备!”

“周望,率领山地营、两地弓兵谨守杨板桥,伺机打击田楚义!”

“立即传令邦泰商号运输部,两日内将百里洲所有库存甲装和武器运至马连……”

“至于董海川,嘿嘿,令军情司立即通报他,就说田楚云渡过了清江!要是他聪明,就应该迎击田楚云,哼,要是他继续祸害宜都,待北方的军队一到,他的死期就到了!”

命令清晰,条理分明,众将无不兴奋莫名,毕竟,混乱即将结束,邦泰的反击即将到来……

崔玉儿离林纯鸿不远,就呆在隔河岩。

接到林纯鸿的传召后,崔玉儿傻傻的问了一句:“哪个将军啊?”

下属大吃一惊,张开的嘴巴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忘记了作答。

崔玉儿马上反应过来,一颗心脏如小鹿一般,四处乱撞。崔玉儿深吸了口气,冷声道:“知道了,你马上去准备船只!”

下属退出,掩上了门,崔玉儿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一双玉手不知放哪里好,慌乱片刻,又觉得案台太乱,伸手整理,一不小心,砚台打翻在地,墨汁流了一地。

“蝶儿,蝶儿,立即收拾一下,咱们要出门……”

蝶儿应声而进,见到满地的墨汁,立即上前收拾。

崔玉儿道:“这个不急,先帮我梳头、画眉……”

……

当崔玉儿慌慌张张对镜贴花黄时,林纯鸿正躺在躺椅上小憩,连续折腾了好几天,他真的累了。但是,他并未睡着,一想起艳丽的牡丹花即将来到眼前,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玫瑰、牡丹……”林纯鸿心里念叨着,他得意不已,以花喻人,还真有点意思。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身影,那是英姿煞爽的张凤仪,张凤仪用什么花来形容?君子兰?海棠花?菊花?腊梅花……

林纯鸿把他知道的花挨个想了个遍,也找不出合适的花来比喻张凤仪。

既然想不出来,他也懒得再想。这次邦泰算是往死里得罪了张凤仪,这个风风火火的大丫头不会带兵来攻打邦泰吧?

林纯鸿自失的笑了笑,把这个可笑的想法赶开。嗯,这崔玉儿何时有了这份胆识?要是当时万一被田玄捉走,那要遭到什么样的劫难啊?

是不是该纳妾了?林纯鸿忽然想到前几天收到的朱之瑜密信。信中,朱之瑜郑重其事的提出,要尽早纳妾!原因就是林纯鸿的哥哥林纯知、林纯仁成年而亡,未留下子嗣,按照习惯,应该由林纯鸿过继儿子给两个哥哥,以免绝了他们的香火。而嫡子于情于理都不能过继,只能是妾生的儿子。李氏也是这个意思,家信之中,已经念叨了好几回,要他立即回家纳妾。

林纯鸿觉得朱之瑜的意思可能并不那么简单,这封信早不写晚不写,掐准了周望决策失误的时机,恐怕还有限制所谓妻族的长远打算。

所谓妻族的隐患,朱之瑜早就提过这个事情,林纯鸿一笑置之,没有理会。林纯鸿认为,如果靠纳妾就能将妻族的隐患解决,那么古往今来的皇帝那么多妃子,哪里还有妻族干涉朝政的事情发生?

一切都要靠制度!对于军权,林纯鸿有他的制度规划,只不过现在时机不成熟,还不能拿出而已。

林纯鸿吞了吞唾液,喉咙发出一阵咕噜的响声。娇滴滴的崔玉儿、清新脱俗的小荷、英姿飒爽的张凤仪还真让人舍弃不得。

呸……怎么想到了张凤仪!这段时间是不是精虫上脑了?脑子里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纯鸿暗骂了自己几句,如果说周凤是带刺的玫瑰,那么,张凤仪就是绑着火药包的罂粟花!稍微触碰一下,很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第165章 温柔之谋

林纯鸿小憩片刻,就被张兆的来信打断,林纯鸿看了几行,一跃而起,大呼道:“料罗湾大海战!”

林纯鸿贪婪的看着战争的经过,没有亲眼目睹料罗湾海战,这绝对是个遗憾。

在前世,这一仗为中华民族争取到两百年的海上安全!

他心里痒痒的,令人摆好舆图,对照着张兆所述,拿着几个木船模型,在那里摆来摆去。

“……郑芝龙苦苦寻觅荷兰与刘香联合舰队的踪迹,最终,在料罗湾锁定了联合舰队的方位。料罗湾东西长十八里,南北宽六里,成一道弧形弯向外海,炮火猛烈的荷兰舰队在西南角一字排开,其炮火恰好可以覆盖整个海湾。

并且,荷兰人吸取了上次澎湖海战失利的教训,在每艘船周围安排了五六艘刘香的海盗船,试图遮护主力舰的安全,摆脱郑芝龙的接弦纠缠。

郑芝龙一眼看出了联合舰队的淫谋,荷兰人试图借助风向优势,吸引郑芝龙前来决战,充分发挥自己的炮火优势,将郑芝龙一举剿灭。

令人惊奇的是,郑芝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率领一百五十艘战船,气势汹汹的往料罗湾冲去。

……

二十二日卯时,战斗正式打响,郑芝龙发起了第一轮攻击,那是一百多条火船!一百多团火船根本不顾刘香舰队的纠缠,带着必死的决心,往荷兰的两艘重型炮舰扑过去。

铺天盖地的巨火映红了整个海洋,海水几乎沸腾,荷兰人何曾见过如此规模的火船群,两艘炮舰立即中招,一点一点的沉入海底。

海面上到处都是尸体,因为郑芝龙下令,一旦有敌人水手靠近求救,格杀勿论。

但荷兰人的火力组织相当先进,所有炮舰摆成一个半圆,无论哪只船只冲入圈内,将面临左右前三个方向的炮火,这就是所谓的“交叉”火力掩护,值得我们舰队学习。

……

荷兰人还算冷静,立即令其余炮舰火力还击,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突然从料罗湾外海冒出了四艘重型三桅炮舰,火力猛于他们的任何一艘船,射程犹有过之。荷兰人虽然有交叉火力的优势,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不到三个时辰,就被轰得七零八落。

这四艘重型炮舰就包括我们的福甲号!郑芝龙惟恐自己火力不足,听闻我们福甲号的威力巨大后,请求协助,我与赵和海商量之后,答应了郑芝龙的请求。

因此,我适逢其会,见证了这一场大海战。

此役,荷兰人两艘战船被焚烧,三艘战船被击沉,一艘被俘获,其余七艘抛弃刘香,仓皇逃遁。刘香全军覆没,下落不明。

……

我们的福甲号虽然火力超过郑芝龙的重型炮舰,但灵活度、防护能力等等方面远远不及,改进的余地不大,需要重新设计船型……

另外,我发现,郑芝龙的重型炮舰重炮只有八门,其他绝大部分火炮是弗朗机火炮。弗朗机火炮发射速度快,在与荷兰人的对射中,丝毫不落下风。我就此问题,询问过郑芝虎,郑芝虎认为,重炮虽然射程远,但距离远了,精准度不高,数量多了,对敌舰的伤害也不大,还不如冲到近处厮杀,这时就能充分发挥弗朗机射速快的优势。

这点对咱们深有启发,我认为,一艘战舰上的重炮并不是越多越好,至于多少数量最为合理,我们还得慢慢摸索……

此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向大都督汇报:珠江上的造船工坊已经竣工,目前能造三桅以下的商船,但苦于木材储备不够,希望紧急从百里洲调拨一部分……”

正当林纯鸿沉浸在战况推演中无法自拔时,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他还以为是成四进来,头也不回,随口道:“成四,你一个大老爷们,熏什么香啊!”

成四嘴角含笑,“将军,崔姑娘到了!”

崔玉儿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见林纯鸿专注于摆弄小木船,便吩咐成四暂时不要惊扰他,自己却站在门外观察林纯鸿的背影,并借此机会调整自己骚动的情绪。

林纯鸿听闻,转过身来,眸子里闪出异样的光芒,大笑道:“崔姑娘到得好快,来来,快快进屋,外面寒冷!”

林纯鸿贪婪的盯着崔玉儿,只见她身披一件大红鹤氅,用青金闪绿的丝绦系着,脚穿一双红香羊皮小靴,显得分外高贵与艳丽。

崔玉儿来不及解下鹤氅,莲步轻移,款款上前几步,“崔玉见过将军,愿将军安康幸福。”

林纯鸿点头笑道:“好……好……什么衣服都比缁衣好看,什么事情也比敲木鱼强!玉儿果然是巾帼中的佼佼者,羡煞多少好汉!”

崔玉儿淡淡的笑了笑,一丝红晕浮现在脸上,“不知将军有何事情吩咐属下?”

林纯鸿闭口不言,看着成四悄悄带上了房门,远远离去,方问道:“让盘顺长官司的邓文贵造田楚产的反,你有几分把握?”

盘顺土司位于大巴山中,靠近长江,林纯鸿在回到枝江的那晚,就与阁幕属敲定了这个挑拨离间的突破口。

崔玉儿迟疑片刻,道:“邓文贵实力弱小,一向唯田楚产马首是瞻,要让他造反,可能性不超过二成!”

“哦……”林纯鸿的眉头皱了皱。

崔玉儿杏眼一直悄悄的打量着林纯鸿,见他陷入沉思,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之色,道:“咱们在盘顺有两个线人,据闻,邓文贵好色成性,并且……并且邓文贵一直打着属下的主意,要是属下亲往盘顺,与他虚与委蛇,造反的可能性会超过六成!”

林纯鸿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不行,此计万万不可行!”

崔玉儿见林纯鸿拒绝得干脆,一颗心止不住狂跳起来,低头喃喃道:“既然舍不得玉儿去盘顺,为何当初一直不到瑶华山看望玉儿?”

林纯鸿紧盯着崔玉儿的眼睛,心情激荡,忍不住一把抓住崔玉儿的小手,“玉儿,我……”

崔玉儿的小手微微的颤抖,“我知道你忙,可是……”

林纯鸿拉过崔玉儿的手,将崔玉儿搂入怀中,“玉儿,你去了瑶华山,我无日不叹息,但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到北方后,每天都会想你,一想到你,就会钻心的疼。后来,听说你开了月白风清楼,还入了军情司,我才想明白,情缘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也许,老天爷就安排你我厮守在一起。”

屋内甚为暖和,再加上崔玉儿内心躁动,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林纯鸿见状,双手将崔玉儿的丝绦解开,脱下她的鹤氅,扔在了椅子上。

崔玉儿双脸潮红,两眼惺忪,将头紧紧的靠在林纯鸿的肩上,喃喃道:“到现在,我一想到周凤,心里就很内疚,周凤以诚待我,她会恨我吗?”

“不会的,周凤心地善良,纵然一时接受不了,最终也会想通的。”

崔玉儿双臂紧紧搂住林纯鸿的脖子,紧闭着双眼,满脸期待之色。

瞅着崔玉儿如羊脂般白嫩的脸,林纯鸿一阵意乱情迷,在她的唇上深深一吻。但觉的樱唇柔软,幽香扑鼻。

崔玉儿嗯了一声,丰润的身体紧紧贴靠着林纯鸿。

良久,林纯鸿捧着崔玉儿的脸,说道:“你等我一段时间,现在咱们依然被田楚产逼得喘不过气来,急需扭转战局。盘顺土司就是突破口,如果我令商号恢复购买盘顺土司的货物,你觉得邓文贵有几分造反的可能?”

崔玉儿胸口起伏,道:“邓文贵贪鄙,当有六成,三哥哥,你让我去盘顺吧,玉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玉儿去了盘顺,当有十成的把握。”

“不成,你的三哥哥还不至于没出息到这个地步,让自己的女人与一个粗鄙的家伙虚以委蛇。这样吧,你安排线人联络邓文贵,咱们不仅恢复购买货物,价格还可以高上二成,并且……”

林纯鸿冷笑道,“并且咱们还可以提供甲装和武器!”

崔玉儿听到“自己的女人”,一阵意乱情迷,将头埋入林纯鸿怀中,嗯了一声,道:“三哥哥,以后你去打仗的时候,能不能带上玉儿啊,玉儿不想在军情司中面对那些臭男人,想每日陪着三哥哥。”

林纯鸿抚摸着崔玉儿的秀发,呵呵笑道:“傻瓜,有你这个小狐狸精在身边,三哥哥哪有心思打仗,非吃败仗不可!”

崔玉儿慌忙捂住林纯鸿的嘴,“不许你说……”

林纯鸿欣赏着崔玉儿的一颦一笑,满足不已,“军情司确实不太适合你呆着,不过你先做着吧,王义在江南,高龙去了京师,这里离开你不行。咱们军情司发展太快,里面鱼目混珠,长此以往,肯定会出问题。这段时间你也好好琢磨一下,军情司下一步该怎么做。”

“三哥哥要玉儿做什么,玉儿就做什么!”

林纯鸿又把崔玉儿搂入怀中,两人柔情蜜意,无法尽述。

第166章 石柱土司

且说张凤仪被崔玉儿算计之后,愤懑于胸,立即率着秦永成返回石柱。

张凤仪离石柱土司的西沱码头还有老远,就隐隐闻到一丝臭味。这股臭味让她微微皱眉,不悦道:“从哪里来的异味?真影响心情!”

秦永成吸了吸鼻子,望着顺江而下的一艘船道:“臭味好像是从这艘船上传来的,将军,你听,什么声音?”

张凤仪侧耳倾听,“好像是猪叫声!难怪有异味,原来这艘船装着猪!”

张凤仪不停的用手在鼻子前扇动,试图减轻臭味的侵袭。

哪想到,离西沱越近,这股臭味越来越浓烈,还不时的传来一阵猪的尖叫声,似乎在杀猪一般。

秦永成大喜,“哈哈,看来今年石柱的收成不错,快要过年了,乡亲们都在杀猪!”在四川,乡里人都有年前杀猪的习惯,然后制成腌肉,保证明年上半年的肉食供应,所以秦永成有此一说。

张凤仪柳眉倒竖,横了秦永成一眼,“哪有家家户户到码头杀猪的道理!”

秦永成讪讪的笑了笑,用手拍了拍额头,也不说话。

随着船只越来越靠近西沱,张凤仪终于发现,码头几乎变成了猪的海洋,一头头大肥猪被装在笼子里,用车从四面八方运来,汇集到码头边上。码头边上,一群人忙忙碌碌,将猪捆绑结实,然后用杆秤称重,再将猪抬到停靠在码头的船上。

张凤仪和秦永成大吃一惊,不知石柱何时养了这么多猪,也不知是何人大规模的收购猪。

疑惑不解的张凤仪和秦永成上了岸,随手拉过一个土民,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土民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说道:“收购生猪咧!十斤一钱银子,一头猪就可以卖将近二两银子!去年底,说是叫什么……叫什么商号?”

土民一时忘记了名字,抓耳捞腮,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旁边的伙伴。

“邦泰商号!”伙伴马上补充道。

“对,邦泰商号,他们在西沱设立了货栈,专门收购生猪!以前猪哪有这个价钱?一头能卖一两银子就谢天谢地了……大伙见有钱挣,今年就养了很多猪,现在小猪罗很难买到啊,嗯,隔壁的小柱子养了两头母猪,算是发了财了……”

旁边的伙伴打断土民的话,拍着车上的一堆毛,喜道:“货栈还卖兔子,这个兔子长得奇怪,毛特别长,他们说等毛长了就剪下来卖,今年仅仅靠卖兔毛,我就挣了三两银子,嘿嘿,这邦泰商号是一群什么人啊,他们来了,乡亲们明显有盼头了……”

张凤仪与秦永成面面相觑,这林纯鸿居然把触角伸到石柱来了,真的是淫魂不散,到处追着咱们……

两名土民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张凤仪和秦永成却无心再听下去,匆匆离开离开西沱码头,往南宾而去。南宾乃石柱土司的核心区域,那里不仅有她敬仰的婆婆,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原来,自从林纯鸿下令邦泰商号调查石柱土司的商机后,郭铭彦立即派出精干力量前往石柱查看风土人情。调查的结果令人非常沮丧,石柱土司缺乏可开采的矿藏,土民们贫困,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用来交换。

调查结果汇报给林纯鸿后,林纯鸿对郭铭彦的工作十分不满。他仔细琢磨了石柱的地形地貌以及风土人情,认为石柱境内多山,非常适合种植红薯等高产粗粮。红薯这东西只能作为救命的口粮,并不适合长期食用,但很适合用来养殖,于是,便亲手制定了让土民养猪的大计。

后来,郭铭彦又发现从海外传入了一种长毛兔,非常适合石柱的环境,便引导土民们养兔剪毛,邦泰商号收购兔毛之后,加工成呢绒、绒线、毛毯,卖至大明各地。

猪和兔子的生长周期短,土民们马上尝到了甜头,铺天盖地的一拥而上。这样,张凤仪和秦永成就发现石柱土司成了猪和兔子的乐土。

“糊涂!你沙场征战也超过十年了,居然被一青楼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羞也不羞!”

一老妪端坐于椅子上,正在严厉的训斥张凤仪。这老妪身材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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