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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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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如此,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拿出来端详。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魏箩的东西么?
  他眼眸深了深,拢起手心,把手中的簪子握紧。真想也往那个小姑娘胸口也刺上一下,让她尝一尝他目前的滋味。表面上的伤口愈合了,心里的伤口却好不了,一天一天变得溃烂,不知道何时才能痊愈。
  他心里藏着一个人,放不下,割舍不掉,又不能让被人看见。只能把她深深地藏进心里,腐坏变质,只有他自己知道。
  *
  两天以后,是赵玠离京前往陕西的日子。
  他出发前没有再见魏箩一面,不知是琐事繁忙,还是因为答应了魏箩给她好好考虑的时间。他答应她在她考虑好以前,都不对她动手动脚。他不是柳下惠,既然心爱的姑娘已经明白了他的新意,他便忍不住想对跟她亲热。与其见面以后控制不住自己,倒不如暂时不见面。
  是以这日他离京时,魏箩还在后院花房提壶浇花,根本不知他已经出了护城河。
  此时正值深春,大部分的花都开败了,只剩下牡丹和芍药两种花灼灼绽放。
  韩氏新调了一种胭脂,取名为红颜赋,颜色自然,若是面容憔悴时涂一些在脸上,立即光彩焕发,丝毫看不出苍白之色。魏箩虽然不常用胭脂,但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具有实用性,便想让韩氏做一盒送给自己,放在妆奁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种胭脂正是用牡丹花中的一种——朱砂垒制成的。
  魏箩浇完花后,从白岚手中接过竹篮,准备一朵一朵地掐花瓣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抢过她手里的篮子,举得高高的对她说:“阿箩姐姐,你要摘哪朵花?我帮你吧。”
  她低头一看,魏常弥身穿宝蓝麒麟纹衫子,圆圆的小脸挂着笑意,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自从上回魏箩在李襄面前保护了他一回后,他这阵子见到她愈发亲近了。这么小一点儿,倒是很清楚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魏箩讶异地哦一声,“你知道我要摘什么花么?你不是来给我添乱的吧?”
  魏常弥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我不添乱,阿箩姐姐让我摘哪朵,我就摘哪朵。”
  他模样一本正经,魏箩忍不住弯起一抹笑。见他兴致高昂,便没有拒绝他,让他帮自己摘花瓣。可惜小家伙还是太小了,不知道怎么摘,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放上去,把一整朵花都揪秃噜了,根本没法用。
  末了魏箩实在忍不下去,只好让他在一旁看着,自己动手。他闲不住,便在一旁帮她提竹篮,好在篮子并不重,凭他的力气绰绰有余。
  不多时一大一小摘好大半篮子花瓣,送去韩氏住的兰桡院。
  回来的路上,恰好遇见二房的外室女魏宝珊。二夫人至今都不承认她是英国公府的小姐,以至于她如今只顶着一个魏家的姓,却没有按照魏家姑娘的名字改名,依旧用的是原来的名字。而且她虽住在英国公府,但是算不得英国公府的小姐,没有排行,下人见到她,也只是客客气气地叫她一声“小姐”。她在英国公府,地位倒是挺尴尬的。
  魏宝珊穿着月白色折纸梅花纹短衫,下配一条珊瑚红百褶如意群,身后跟着一个穿蓝色褙子的丫鬟,大抵是她从外面带进来的。她步履轻盈,身姿曼妙,如弱柳扶风,自有一股楚楚动人的风骨。
  她比魏箩大一岁,因为瘦弱,身材不怎么凸出。美虽美,只不过少了一种女人的娇媚,看多了容易乏味。
  她见到魏箩,虽比魏箩大一岁,但还是让到一旁屈膝行礼道:“见过四小姐。”
  魏箩停步,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杜氏和魏筝的原因,以至于她对这种感情第三者和第三者的女儿都没什么好感,顿了顿,淡声道:“不用客气,起来吧。”
  说罢,没有跟她寒暄的意思,举步便带着魏常弥离开了。
  魏宝珊缓缓直起身,看着她的背影片刻,才踅身继续走路。
  

☆、第081章

  最近魏箩闲在家中无事,魏常弥那个小牛皮糖三五不时便来找她,甩都甩不掉。每日不是缠着魏箩去花房浇花,便是去后院钓鱼,有一次居然还要她陪他一起去荷花池采莲蓬。
  没几天魏箩就生了一场病,大夫说是染了风寒,不大要紧,卧床休息几日便能康复了。
  她生病跟采莲蓬有关,那天陪着魏常弥掐了大半天莲蓬,累得手脚酸疼,晚上洗完澡以后顾不得擦干头发便睡觉了,是以第二天早上起来才会头昏脑涨。魏常弘认为这跟魏常弥脱不了干系,以至于后来几天,魏常弥再想来找魏箩玩时,常弘都把他挡在门外,不让他接近魏箩。
  魏常弥年纪小,心思单纯,一旦知道是自己害得阿箩姐姐生病,顿时愧疚得不得了。他趁着常弘不在时偷偷溜进内室,来到床头,见魏箩还在睡觉,便没有出声叫醒她。他有模有样地摸摸她的额头,又给她拽了拽被子,“阿箩姐姐要好好喝药,喝药才能好得快。”想了想,低头喃喃道:“我以后再也不叫阿箩姐姐去掐莲蓬了……对不起,阿箩姐姐快点好起来吧。”
  他以为魏箩睡着了,其实魏箩根本没睡,只是闭着眼睛休息而已。
  这个小家伙居然会跟她说对不起……她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呢,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魏常弥又念念叨叨地在她床头说了很多话,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有话唠的毛病。最后是常弘端着药从外面进来,见他站在这里,才一狠心把他拎出去的。
  他被常弘赶到廊庑上,抱着常弘的腿呜呜耍赖:“我不走,我要陪着阿箩姐姐……”
  常弘觉得他很烦,毫不留情地告诉他:“阿箩有我陪着就够了。”
  他一听没希望了,“哇”一声哭得更加伤心,吵得屋里的魏箩都没法好好休息。好在没一会儿秦氏闻声赶来,千方百计把他哄得安静下来,他才肯抽抽噎噎地离开。
  魏箩躺在屋里,心想小孩子真是太可怕了……常弘小时候都没有这么缠人吧?这魏常弥怎么回事?
  不过看在他还知道认错的份儿上,她就勉强原谅他一次吧。
  魏箩一壁胡思乱想,一壁昏沉沉睡去。
  *
  明日是梁玉蓉父亲平远侯的寿宴,魏箩没有办法前往,只好托常弘她把礼物转交梁玉蓉。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嘱:“还有,让她别忘了我前几天跟她说过的话。”
  常弘捧着茶叶盒子,问道:“什么话?”
  她没有告诉他,只让他这么说便是。
  至于什么话……当然是在马车上,她跟梁玉蓉说过的赵珏和向萱的事。好在常弘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没有多问,照她说的去做了。
  希望有了她的提醒,梁玉蓉会时刻关注向萱的举动。不让向萱有机会接触梁煜,自然也不会发生什么“酒后乱性”的戏码。
  果不其然,第二天傍晚梁玉蓉便迫不及待地过来找她。
  彼时魏箩的病情已经大好,刚喝完一碗药,正在吃常弘给她买的杨梅蜜饯。她便风风火火地走入内室,掀起璎珞珠帘,坐在魏箩对面的美人榻上,毫不吝啬地称赞:“阿箩,你真是料事如神!那向萱果然心怀不轨,想勾引我哥哥!”
  她今日穿的是嫣红色月季花纹短衫和油绿绉纱裙,脸上又施了薄薄一层脂粉,明艳照人。
  魏箩咬着蜜饯,把掐丝珐琅番莲纹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毫不意外地眨眨眼,配合地问:“她怎么勾引你哥哥?”
  梁玉蓉憋了一肚子话,就等着跟她说,目下她问起,她自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昨日我爹的寿宴上,我哥哥心情高兴,便被人灌着喝了不少酒……”
  梁煜看似人高马大,英武俊朗,其实酒量却不怎么好。他被宾客接连灌了十几杯酒,便有些承受不住,意识变得混沌不清。他向众人告辞,准备回自己房中休息片刻,路上恰好遇见出来如厕的向萱。
  向萱见他喝得醉醺醺,身边又没有一个小厮跟着,心思一转,难免动了歪念。
  她上前,借口送他回房,跟着他一块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梁煜倒头就睡,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向萱见他人事不省,打算脱光衣服在他身边躺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时,便可以诬赖他不顾她的反抗,强占她的身子,趁机要挟他不得不对她负责。
  谁知道衣服才脱到一半,梁玉蓉便领着平远侯夫人和一干丫鬟推门而入,抓个正着!
  梁煜睡得死沉,衣冠端正;她神智清醒,她衣衫不整。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
  说道这里梁玉蓉忍不住愤慨,气呼呼地捏着白瓷莲纹茶杯道:“没想到她看着规规矩矩,私底下竟这么下贱!我娘差点儿气出病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我哥哥恐怕还要娶她进门呢!”她扁扁嘴,至今余怒未消,“后来瑞王府的人也来了,一个劲儿地向我爹娘赔罪,还说回去后会好好教训向萱。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教训?我爹娘为了哥哥着想,本想把这件事瞒下来,但是不知道谁把消息传播了出去,晚上寿宴散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谁传播出去的,自然是瑞王府的世子夫人向芜了。
  向萱勾引自己的姐夫,向芜对她恨之入骨。如今她又自己不检点,败坏了名声,向芜当然不会替她兜着。
  反正经此一事,向萱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日后就算想嫁个好人家,别人恐怕也看不上她。一个没了清白之身,又名誉败坏的女人,谁家肯要呢?不是给自己家门蒙羞么!
  如此一来,梁煜总算是摆脱了向萱了。
  *
  魏箩又跟梁玉蓉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最后见时候不早,不便久留,她才起身送梁玉蓉回去。
  两人走出屋外,没走多久,便看到松园门口有人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魏筝,魏筝身穿桃色粉蓝五彩花草纹锦缎褙子,下配百褶如意云纹裙子,头戴鸳鸯双翠翘,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她身后的姑娘正是宋如薇,宋如薇是宋晖的妹妹,今年十五六岁,穿着秋香色撒花襦裙,头梳双环髻。
  按理说宋如薇跟宋晖是亲兄妹,宋晖生得那般仙姿玉质、芝兰玉树,他的妹妹也该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可惜宋如薇却让人失望了。她模样只能算是清秀,在普通姑娘堆里还勉强过得去,站在宋晖旁边一比,顿时就被哥哥比了下去。不过她身型到是挺好,才十五岁,便发育得如同十七八的姑娘一般,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让至今胸口还微微涨疼的魏箩羡慕不已。
  宋如薇跟魏筝关系好,两人是手帕交,私底下常联系。如今宋如薇出现在这里,倒也不怎么稀奇。
  稀奇的是她们后面还跟着宋晖。
  宋晖身穿宝蓝双狮纹杭绸直裰,身姿颀长,姿态清贵。看样子是送她们回来的,停在松园门口不再进去。
  魏筝踅身,含笑询问道:“晖表哥,今日如薇表姐就住在我这里行吗?我明日一早再命人送她回去。”
  宋晖闻言,思忖片刻颔首道:“那如薇就打扰你一晚了,明早我再来接她回家,不劳烦阿筝妹妹。”
  魏筝点头说好,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话,她双颊含笑,带着小女儿特有的娇态,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乖巧。她见宋晖举步欲走,忙把他叫住又道:“表哥,我过几日和如薇表姐一块去宝慈寺上香,你跟我们一起去么?”
  宋晖停步,没有答应。
  魏筝又问了一遍:“晖表哥,你去么?”
  他正欲摇头,宋如薇最了解自己哥哥,见状忍不住劝说道:“哥哥跟我们一起去吧?宝慈寺就在城里,距离这里不远,你殿试已经考完了,最近不是没什么事儿吗?出去走走权当散散心了。”
  他们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可以放低,是以魏箩和梁玉蓉站在廊下,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魏箩这才想起来前两天是宋晖殿试的日子!那两天正赶上她生病,魏常弥又缠着她,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更没有询问他考得如何。
  那边宋晖想了想,正欲回答,抬眸恰好见到魏箩和梁玉蓉从廊庑下走出。他身子微微一滞,旋即弯起一抹笑,低头对宋如薇和魏筝道:“如薇和阿筝妹妹一起去吧,我让杜宇跟着你们,以防遇上什么危险。”
  魏筝面露遗憾,心里一阵失落。见他眼睛看着一处,不由自主地跟着看去,脸色顿时变了变。
  魏箩牵裙,跟梁玉蓉一起不慌不忙地走到他们跟前,乖乖巧巧一笑,一一打招呼道:“宋晖哥哥,如薇表姐。”
  宋晖看着她,眼里是看向魏筝和宋如薇时没有的温柔宠溺,“阿箩妹妹。”
  宋如薇还算客气,也点头叫了一声“阿箩妹妹”。
  他们站在门边,虽不至于挡住出门的路,但总归有些不方便的。魏箩偏头,随口一问道:“我要送玉蓉回去,宋晖哥哥你们呢?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就要天黑了,路上不方便行走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宋晖却能从这句话里听出别的意思。他不想让她误会,所以解释道:“如薇和阿筝妹妹今日去一品堂买胭脂,我回来的路上恰好遇见她们,便送她们两个一起回来,这就准备离开了。”
  魏箩抿唇,微微一笑:“宋晖哥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送谁回来,我还能管你这些么?”
  宋晖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也笑了笑道:“阿箩妹妹说得是,是我说错了话。”
  一旁的魏筝一言不发,手中却忍不住捏紧了绢帕。
  魏箩没有停留太久,跟宋晖说了两句话,便将梁玉蓉送出松园,没有回头。
  *
  接下来几日,英国公府都很清净。
  魏箩的风寒没几日便康复了,她每日倒也没有闲着,早晨去薛先生那儿听课,下午去韩氏那儿摆弄香精香料,学习仪态。若是傍晚还有闲暇时间,便去找魏常弘说一会儿话,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她答应过赵玠会好好考虑他们的事,倒也没有忘记。每日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回想起他说过的话,对她做过的事,想着想着,心里仿佛有一团线,被人越扯越乱,最终将她整个心都缠成一团。满脑子都是他,越想越乱。
  不知不觉便过去一个多月。
  天气益发热起来,这一日,宫中来了一趟马车,以赵琉璃的名义接她入宫。
  魏箩不疑有他,换上一身鹅黄色细百柳图案薄罗夏衫,下面配一条绿色织金八宝璎珞纹裙子,穿上换上笏头履,领着金缕和白岚一同走出英国公府,坐上门外的一辆翠盖朱缨华车。
  马车缓缓启程,往前驶去。
  她以为是见赵琉璃,是以穿得比较清凉,不如见长辈时穿得那样端正。饶是如此,仍旧觉得很热。这才刚入夏,若是到了三伏天,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呢。
  金缕和白岚手执象牙丝团扇,在一旁为她打风,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金缕疑惑道:“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往常入宫不是要两刻钟么?”今日居然只用了一刻钟。
  魏箩也心生疑窦,扶着白岚的手,掀起绣金暗纹布帘走下马车。她立在马车旁,看着面前的府邸,有一瞬间的滞愣。
  朱漆大门,门前立着两座气势恢宏的石狮子,大门敞开,甚至能看见里面的朱甍碧瓦。
  抬头一看,匾额上写着磅礴的三个大字——靖王府。
  这是赵玠的府邸,她许久不曾来过这个地方,印象中只有小时候来过一次。
  可是车夫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靖王府的门开着,赵玠回来了么?究竟是赵琉璃找她,还是他……以琉璃的名义见她?
  思及此,魏箩后退半步,正欲踅身坐回马车里,命令车夫回英国公府。忽见赵琉璃从府内出来,牵裙来到她跟前,见她一副要走的姿态,连忙拉住她,一壁劝说一壁抹眼泪道:“阿箩,你别走,也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哥哥今天回来了,他受了重伤,如今正在里面躺着呢,你快进去看看他吧!”
  

☆、第082章

  受了重伤?
  魏箩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赵玠这次是去陕西赈灾,又不是去边关那些流匪蛮夷之地,为何会身受重伤?她微微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被赵琉璃看穿,趁机将她带进了靖王府。赵琉璃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哥哥回来的路上遭遇埋伏,有人要取他性命,他肩膀和胸口都受了伤,大夫正在给他止血……”
  靖王府位于盛京城西南方的胜业坊,这里住的多是达官贵人,勋贵之家,路上行人不多,道路清净,是以赵琉璃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魏箩被赵琉璃拽着走进靖王府,踏上去后院的青石小路。起初她不大相信赵琉璃的话,可是赵琉璃的眼泪不像是假的,而且越靠近赵玠的院子,路上的下人便越多,来来往往形色匆忙,似乎都在忙一件事。魏箩的心渐渐沉下去,不得不开始相信了。
  赵琉璃眼眶红红,抹抹眼泪又道:“我刚才看了一眼,伤口又深又长,哥哥身上都是血……他不想让母后担心,就只告诉我一个人,可是母后迟早要知道的……阿箩,你别怪我找你来。你和哥哥的事我都知道的,我哥哥喜欢你,你就算看他一眼,他也会很高兴的。”
  魏箩抿唇,许久才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要提前跟我说一声。”
  事关姑娘家的清誉,赵琉璃此举委实不妥。魏箩就当她是关心则乱了,这次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赵琉璃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把她的话听进去没有,疾走两步道:“咱们走快点,前面就是我哥哥的院子了。”
  晋真院,下人忙里忙外地进出。赵琉璃和魏箩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走出,见到她们忙屈膝行礼:“公主殿下……”
  赵琉璃见到那盆被血染红的水,顿时脸色一白,紧张地问:“我哥哥怎么样了?”
  小丫头约莫十一二岁,梳双丫髻,穿着蓝绿色襦裙,恭恭谨谨地回答:“大夫已经给静王殿下止住血了,目下正在包扎伤口……”
  赵琉璃闻言,忙绕过她,带着魏箩往内室里走去。
  魏箩眼前一片血红,懵懵的,跟着往里走去。
  内室的人不多,只有朱耿和两个大夫在跟前,其他的人大抵被赵玠赶了出去。两个小姑娘绕过十二扇紫檀松竹梅岁寒三友屏风,赵琉璃迫不及待地问道:“朱大哥,我哥哥醒了吗?”
  这句话不必朱耿回答,盖因此时赵玠正坐在黑漆螺钿床上,上身脱得精光,露出精壮的胸膛,胡子花白的大夫正在给他一圈圈地包扎伤口。他左胸口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缠着白绫,看不出伤势如何,然而左手臂的伤却是还曝露在空气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儿果真如赵琉璃说得一般,伤口又深又长,皮肉外翻,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看起来仍旧颇为触目惊心。
  魏箩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继续上前。
  赵玠受了伤,失血过多,脸色明显很苍白。饶是如此,他依旧气质从容,抬眸朝她看来,薄唇噙着浅笑。看了许久,不顾外人在场,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招呼道:“过来,让本王看看你这一个月有什么变化。”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调戏她。
  魏箩抿唇,一动不动。
  她不动,他倒也没有勉强。大夫在旁边给他缠白绫,他定定地看着她,乌目含笑,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不多时,大夫给他缠上最后一圈白绫,识相地退下去道:“药方一会儿写好以后,老身便教给朱侍卫,王爷每日早晚服用,十日后我再给您换另一幅药方。”
  他终于收回视线,不露声色地点点头,对朱耿道:“你跟两位大夫一起下去,拿到药方以后,便让下人去煎药给本王送来。”
  朱耿应是,领着两位大夫离开内室。
  赵琉璃立在床头,一看形势不对,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道:“我去看看需要什么药材,我那里有很多名贵的药,若是有皇兄需要的,我便让杨缜哥哥给你拿过来。”说罢,踅身从魏箩身边溜了出去。
  屋里一瞬间只剩下魏箩和赵玠两人。
  魏箩知道赵琉璃是故意的,心里把她埋怨了一遍儿,抬眸看向床上的赵玠,很快又调开视线,“靖王哥哥把衣服穿上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因为刚才上药包扎的缘故,此时赵玠仍旧裸着上半身。
  他的身体不是那种书生似的孱弱,是饱经历练后的挺拔苍劲,看起来硬邦邦的,腹上还绷着一块块肌肉。魏箩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就连常弘长大以后,她都很少见过他脱光衣服的样子,目下赵玠光着上身坐在她对面,她实在有些适应不来。
  赵玠没有为难她,颔首说好,想了想道:“我的衣服在你身后的柜子里,我现在不方便下床。阿箩,你帮我拿来好么?”
  说实话,魏箩很想转身就走。
  孤男寡女,无名无分,站在一个屋子里像什么话?不过犹豫了一下,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勉为其难地帮他拿过去吧。
  魏箩转身来到柜子面前,从里面挑了一间宝蓝色柿蒂窠纹长衫,走到床头递给他:“给。”
  赵玠却没有接,眉峰上扬,深不可测的乌瞳直勾勾看着她,薄唇不紧不慢地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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