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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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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玠却没有接,眉峰上扬,深不可测的乌瞳直勾勾看着她,薄唇不紧不慢地掀起一抹笑。
  魏箩霎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怀里,翻身,迅速地将她压在床板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魏箩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赵玠便欺身而上,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宝贝儿,你想清楚了么?要不要嫁给本王?”
  

☆、第083章

  床板不硬,上面铺着一层品月色秋葵菊蝶纹织金缎锦被,软软的,如坠云端。魏箩躺在上面,呼吸之间甚至还能闻到一丝丝血腥味儿,应该是方才大夫给赵玠止血时不慎留下来的。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魏箩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诧异地眨眨眼,乌黑明亮的双瞳泛着水光,终于忍不住抬手碰了碰他胸口受伤的地方,好奇地问:“你不疼么?”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虽未看到他伤势如何,但是从他脸色苍白的程度,应该可以猜出伤得不轻。既然如此,为何还有精力把她压在身下,询问她这个问题?他难道不该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势么?
  赵玠握住她软乎乎的小手,不让她乱碰,贴着她的脸颊磨了磨,许久才哑着声音道:“回答我的话。”
  方才那一下确实扯动了他的伤口。平日里看起来很容易的动作,目下做起来却很是艰难。他胸口隐隐作痛,刚刚才止住的血又洇了出来,然而正因为疼痛才使他清醒,让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答应他的事。他的小姑娘说等他从陕西回来后,便告诉他答案,现在他回来了,迫不及待想听到她怎么说。
  因为太想得到,以至于在陕西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崇贞皇帝心怀慈悲,拨了五百万两银子开国库赈灾。他一路来到陕西陈仓,那里已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百姓苦不堪言。
  当他们得知上头派遣靖王来赈灾时,各个将赵玠奉若神明,顶礼膜拜,就连对生身父母也没有这么感激尊敬的。这次赈灾一切都很顺利,当地的官员也很配合,没有假公济私,当然,这一切大部分是看在靖王的面子上的。
  时人道靖王殿下是阴狠残酷、不近人情之人,再加上他身份尊贵,谁敢不长眼地招惹他?
  既然如此,他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这是新伤,是他从陕西回京城的路上遭受的。
  有人事先得知了他回京的路线,在城外五十里外设下埋伏,企图取他性命。对方想必是有备而来,统共有四五十人,各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下手毫不留情。可惜他们低估了赵玠的势力和防备之心,赵玠此次出远门看似没有带多少人,实则大部分都是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侍卫武功高强,身怀绝技,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是以他们虽然人多,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落到便宜,反而被赵玠的人打得落花流水,非死即伤。
  期间赵玠将计就计,硬生生承受了对方两刀,正是他现在受伤的地方,一个在左边胸口,一个在左手上臂。
  赵玠大抵猜到是谁指使的这一切,命人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四五十人全部曝尸荒野。
  他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受伤的消息,为的就是让那幕后之人放松警惕。他倒要看看,在他受伤的这段期间,他们能掀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只不过当时没控制好,伤口有些太深了,以至于他现在不用伪装,便是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
  *
  魏箩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忍不住偏头看去,只见他嘴唇发白,额头冒汗,仿佛十分虚弱。她的心跟着抽了抽,试图从他身下钻出来,“大哥哥就不能好好躺着,先把自己的伤养好了再说么?”
  他一动不动,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撑在她身旁,呼出的气息又热又沉:“你答应我,我便好好躺着。”
  这是已然神志不清,居然都耍起赖来了。
  魏箩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双手抵着他没受伤的地方轻推,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他现在受着伤,力气不大,是以她要挣脱他比以前容易得多。
  魏箩站在床头一看,他胸前的白绫透出微微血色,想必是刚才止住血的伤口又流血了。她不知为何有点生气,若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真想扔下他一走了之!“大哥哥若是不好好养伤,我就不答应你。”
  他敏锐地听出她话里的疏漏,睁开一双深邃凤目,直勾勾地看向她:“如果我养好伤,你就嫁给我么?”
  魏箩总算明白了!这是他的苦肉计,用自己的受伤的身体要挟她,逼迫她不得不心软,然后答应他。
  她立在床头,恍然大悟。
  她想了一个月都没想清楚的事,如今见了他,反而一切拨云见日,豁然开朗起来。如果不是心里有他,何必看到他受伤时心中一揪,替他担忧替他心疼?如果不是心里有他,换做旁人对她这样动手动脚,又亲又搂的,她早就对他不客气了。他就是仗着她容忍他,对她做尽男女之间的亲密事。
  真不要脸。
  她忍不住腹诽。小姑娘面上无波无谰,其实早就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得透彻。
  她跟宋晖还有婚约在身,等她下个月过完十四岁生日,两家想必就要着手准备起来了。她得解决了宋晖的婚事,才能安安心心地跟他在一起。何况姑娘家本就该矜持一些,若是轻而易举地被他得手,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韩氏曾经跟她说过,男女之事,虽说讲究你情我愿,但该耍手段的时候还是应该耍些小手段的。韩氏见惯了宫中争宠的手段,对这些也颇有研究。还说谁最终能赢得男人的心,端看谁的手段高明。
  魏箩不想把这些手段用在赵玠身上,他是真心诚意喜欢她,她不想两人之间相处还要算计来算计去。是以韩氏对她说过那些拿捏住男人心的方法,她一个都不打算用在赵玠的身上。
  只不过,眼下,她刚刚理清楚对他的感情,不想那么快承认罢了。
  赵玠等不到她的回答,伸手握住她垂放在身侧的手,“阿箩,回答我。”
  魏箩往回抽了抽,没能成功。真奇怪他都受了重伤,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劲儿抓住她?她粉唇一抿,嚣张的小模样让人又爱又恨:“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大哥哥若是连伤都养不好,到时候怎么来我家提亲?我爹爹和常弘才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一个病秧子。”
  她说他是病秧子,赵玠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冒。事关男人的尊严,不能随意被她污蔑。然而转念想了想,她肯让他去英国公府提亲,不正是松口的意思么?
  赵玠乌瞳泛上笑意,薄唇忍不住一挑再挑,握着小姑娘的手久久不松,许久才低声缓缓道:“好,本王把伤养好,到时候去英国公府提亲。”
  那双眼睛太温柔,饱含许多沉甸甸的情意。魏箩承受不住,也有些不习惯,扭头道:“你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赵玠看着她,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再陪本王说会儿话。”
  可是有什么好说的?他现在受着伤,大夫都说了他要好好休息,说话不浪费精力么?魏箩盯着他,翕了翕唇,正欲开口,
  赵琉璃忽然从十二扇紫檀屏风后面走出来,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脚步一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赵玠道:“皇兄……我进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母后来了,还带着丹阳表姐。”
  魏箩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
  她倒不是觉得做贼心虚,只不过八字还没一撇,不想让陈皇后误会罢了。
  赵玠手中蓦然一空,脸上看不出情绪,蹙眉道:“高丹阳来做什么?”
  赵琉璃看看魏箩,再看看他,模样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大抵是听说了你的事,担心你,所以来来看看吧……”
  *
  晋真院正房廊下。
  不多时,果然见到高丹阳扶着陈皇后急急忙忙往这边走来。
  陈皇后得知儿子受伤,顿时顾不得其他,搁下手上的事务立即出宫探望了。彼时恰好高丹阳在她身边,闻言关心赵玠的伤势,便央求陈皇后带她一起过来。陈皇后想着两人小时关系亲近,又是青梅竹马,便没有避讳,答应了下来。
  陈皇后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袭红衫百子衣,下配玉女献寿云龙纹双膝遥砻嫒梗反黥彰保喝莼蟆R蛭粽牛倭思阜殖廖龋嗔巳只怕摇K肀呤谴┳烹僦毂榈亟鹣纳赖母叩ぱ簦叩ぱ艨此评渚玻渲械氖秩匆牙卫谓粑眨吹贸隼词痔嬲垣d担心。
  两人走到近前,赵琉璃和魏箩一起上前行礼。
  赵琉璃道:“母后……”
  陈皇后顾不得其他,打断她:“长生怎么样了?”
  她道:“大夫给哥哥看过了,止了血,又包扎了伤口,这会儿已经没有太大危险了。”她心有余悸又道:“母后您不知道,哥哥刚才流了好多血……吓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陈皇后听她说已经没有危险,顿时松一口气。本欲进去看看,目光落在一旁的魏箩身上,好奇地问道:“阿箩怎么也在这儿?”
  赵琉璃早已想好说辞,拉着魏箩的手道:“我本是跟阿箩在一起的,听到哥哥受伤的消息,一时着急,便顾不得把阿箩先送回家,带着她一起过来了。”说罢又道:“好在哥哥没什么大事儿,我一会儿就送阿箩回去。”
  陈皇后点点头,心中惦记着赵玠的伤势,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举步往内室里走去。
  高丹阳跟在后面,路过魏箩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魏箩触到她的目光,弯唇微微一笑:“高姐姐。”
  她回以一笑,道了声:“阿箩妹妹。”没有多言,踅身走入内室。
  内室里,陈皇后来到床边。
  此时赵玠已经穿好衣服,正是魏箩给他挑的那一件。他倚着床头,目光看向槛窗,不知在看什么。
  陈皇后见他脸色苍白,模样虚弱,忍不住眼圈一红,坐到床头道:“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切都好么,为何却带着伤回来了?”
  他收回视线,唇畔微弯,淡声道:“一点小伤,不要紧的,母后别太担心。”
  陈皇后怎么能不担心,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没成亲,若是有一点好歹可怎么办?她拿绢帕擦擦眼泪,问道:“究竟是谁做的,查出是谁指使的么?”
  赵玠不欲说太多:“尚未。”
  然而就算他不说,陈皇后也知道怎么回事。争权夺势的那些事儿,背地里多么腌臜,她早就领教过了。赵玠此次受伤,八成跟赵璋脱不了干系。她脸色难看,心中虽气,但也不好插手。赵玠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她若是出手,说不定非但没有帮他,反而会给他添乱。
  思及此,陈皇后只得平复下心中的怒火,不再过问他这些,关怀起他的伤势来。
  赵玠身边没有个女人照顾,受了伤也没有嘘寒问暖的人,这点陈皇后很不放心,絮絮叨叨地说:“大夫说的话你都好好记着,不要逞强,好好养伤要紧,别的事都先搁一搁……”叹息一声,又道:“若是你成了家,我也不用这般操心了。”
  赵玠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的小姑娘,忍不住弯了弯唇。
  若是娶了她,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搁在以前,他对成家是不感兴趣的,若是对象换成魏箩,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同她在一起,每时每刻他都觉得愉悦。
  陈皇后见这次说起婚事,他非但没有面露不悦,反而有一丝丝笑意。顿时觉得有了丁点希望,把高丹阳叫到跟前道:“丹阳今日进宫本是陪我的,一听说你受了伤,紧张得不得了,非说要来看看她的表哥,本宫就把她一块带来了。”
  高丹阳立在床头,被陈皇后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他道:“靖表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正说着,外面的丫鬟端着药进来,向陈皇后行了行礼道:“皇后娘娘,靖王殿下的药煎好了。”
  陈皇后闻言,看了一眼赵玠受伤的手臂,起身让出床头的位置道:“这阵儿天气寒凉,本宫的手肘一直有些疼。丹阳,你过来,照顾你靖王表哥把药吃了吧。”
  高丹阳闻言,心里虽高兴,面上却露出羞赧:“姨母,这不太好吧……”
  陈皇后正欲说什么,赵玠脸上的笑意收起来,冰冷冷地道:“不用,本王自己可以。”
  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与面对魏箩时的温柔耐心完全不同。
  高丹阳无措地跟陈皇后对视一眼。
  室内气氛正僵,赵琉璃忽然出现在屏风后面,看了看众人,道:“母后,皇兄,若是无事,我便送阿箩回去了。”
  魏箩站在她身后,没有看赵玠,而是看向高丹阳手中端着的青瓷番莲纹药碗上。眨眨眼,若有所思。
  

☆、第084章

  到了此时,魏箩总算明白高丹阳那种莫须有的敌意从何而来。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她们两个都不例外。她跟赵玠关系太亲近,高丹阳防备她是情理之中。毕竟一个姑娘所有的娇嫩美好的年华全用来等待另一个男人,自然会把他看得比较紧,他身边所有出现过的姑娘,都有可能成为潜藏的敌人。
  那时候魏箩不懂,只隐约觉得高丹阳可能不喜欢自己。如今她懂了,是因为她也喜欢赵玠。
  难怪每次见面时,高丹阳总不经意地提起赵玠的事,提起他们两个的童年,仿佛那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世界,旁人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原来她是在暗中提醒她,他们才是一对儿,青梅竹马,天造地设。
  魏箩觉得有些可笑。这行为太幼稚了,就像小孩子抢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以为紧紧护住就是自己的。殊不知玩具是假的,回忆也是假的,她从未真正拥有过。
  魏箩敛眸,收起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欠身向陈皇后行了行礼。
  陈皇后点点头,没有多挽留,和善道:“也好,琉璃就送阿箩到门口吧。”
  赵琉璃说一声好,挽住魏箩的手,正欲跟她一起出去。那边高丹阳放下手中的药碗,开口道:“琉璃身体不好,不如还是我送魏四姑娘吧。”
  魏箩微微一滞,偏头看去。
  陈皇后想起刚才尴尬的场面,有心缓和一下,高丹阳送魏箩出门,她正好有机会跟赵玠单独说两句话,便同意道:“那就你去吧。门外有马车么?若是没有,便让阿箩先乘坐本宫的车辇回去吧。”
  乘坐皇后的车辇,这是极高的殊荣了,可见陈皇后对魏箩有多么偏爱。高丹阳脸色一凝,勉强含笑道:“是,都听姨母的。”
  说罢,来到魏箩跟前道:“阿箩妹妹,我们走吧。”
  魏箩的目光从床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最终落在高丹阳身上,乖巧道:“那就有劳高姐姐了。”
  两人一并走出内室,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赵玠的视线落在十二扇屏风上,乌瞳深邃,面无微澜。他看了片刻,正欲收回视线,陈皇后在一旁凉凉地开口:“别看了,丹阳早就走远了。既然要看,方才做什么去了?对人家那么冷淡……”
  他眼睛转了转,淡声道:“母亲知道我不是看她。”
  陈皇后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既然不是看高丹阳,那是看什么?屏风上的画儿么,还是说是魏箩那个小姑娘?虽然她对魏箩挺满意的,可是总觉得年龄有些太小了,尚未及笄不说,比赵玠整整小了九岁。
  赵玠能看得上么?他连十五六的姑娘都看不上,那个姑娘更小,应该更入不了他的眼吧?方才魏箩在这里,也没见他多往那边多看几眼。
  要是魏箩再大一点就好了,陈皇后忍不住想,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此标致,丰泽莹润,皮肤胜雪。若是再过两年,不知该是怎样的绝色。可惜那时候她应该已经许配人家,轮不到赵玠了。
  *
  靖王府很大,方才来时没仔细看,目下走在路上,当真是雕梁画栋,琼楼玉宇。道路两旁树木蓊郁,炽烈的阳光投射下来,在地上打下一片片阴影。天热,两人即便走在树荫之下,也难免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魏箩是最怕热的,往年夏天来临的时候,她都在屋里置备几个冰盆降温。这时候的冰贵,饶是如此,魏昆也很舍得拨一些钱出来给她置办冰块。她把冰盆放在碧纱橱里,只穿一件薄薄的罗衫,若是再喝上一碗凉凉的酸梅汤,那滋味儿真是再好不过。
  这么一想,魏箩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面前是一条岔路,分为左右两边。魏箩记得赵琉璃带她来时走的是左边那条,正欲往左走,高丹阳叫住她道:“那边是小路,走起来有些拥挤,阿箩妹妹随我走这边吧。”
  魏箩停步,走哪都一样,便跟着她走上右边那条路。
  右边的路是大陆,青石铺地,直接通往靖王府大门。高丹阳一边走一边说道:“靖王府什么都不多,就是路多。我记得小时候来这里找靖表哥玩的时候,明明来过很多次了,却还总是迷路……”
  因为刚才想通了高丹阳的意图,是以目下她说这些话时,魏箩一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看出来她跟赵玠有什么了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戒备?
  魏箩觉得很有意思。她并不认为赵玠跟高丹阳有什么,若是赵玠真的喜欢她,早就把她娶进门了,何必还拖到现在?有些事情,该认清的时候就该认清,不是一直等就能有结果的。
  魏箩双手背在身后,她说什么,她就听着,末了含笑道:“高姐姐记性真好,那么久远的事情,至今还记得清楚。”
  这句话有太多含义,她说自己以前总迷路,是因为记性不好,可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却清楚地记得,岂不是自相矛盾么?而且她总是在魏箩面前说以前的事,不是记性好,那就是有意显摆了。
  高丹阳笑容僵了僵,不知魏箩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心,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魏箩的态度。她偏头看了看,小姑娘两靥盈盈,杏眼弯弯,端的是乖巧可爱,不像是有意讽刺她的模样。难道是她想多了?
  高丹阳整理了一下表情,掩唇惭愧道:“瞧我,一说起话来就收不住。总说以前的事情,阿箩妹妹早就听烦了吧?不如别说我了,说说阿箩妹妹吧。”
  前面不远便是靖王府的大门,再走几步就能回家了。魏箩有些漫不经心,不想跟她再拉扯下去,慢吞吞地“哦”一声:“我么……我没什么可说的,高姐姐想知道什么?”
  她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高丹阳脚步一停,看样子是真有话问她。
  她只好跟着停下,回头看去。
  高丹阳手中捏着绢帕,看向她,微微一笑:“我前不久见了平远侯的女儿,听说阿箩妹妹和平远侯府的大公子指腹为婚?”
  魏箩心中恍悟,不置可否。
  原来是为这事,高丹阳这个时候说这个,她几乎能猜到她下面的话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高丹阳斟酌一番,又道:“阿箩妹妹既是有婚约在身,便要时刻注意一些。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日后这靖王府,还是少来的好。”
  

☆、第085章

  高丹阳说完许久,不见魏箩有任何反应。
  “阿箩妹妹?”她叫道。
  魏箩掀眸,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疑惑地“嗯”一声。
  这一声声调婉转,慵懒娇媚,听得人酥进骨头里。就连同为姑娘家的高丹阳,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听了这声音以后,心里软得发痒。再看看对面的小姑娘,酥颊融融,粉妆玉琢,露在外面的皮肤洁白细腻,在阳光底下近乎透明,端的是雪作肌肤,花为肚肠的妙人儿。高丹阳自认容貌不差,然而在她面前,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若是赵玠喜欢她,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
  思及此,高丹阳心情重重一沉,抿唇一笑,徐徐又道:“阿箩妹妹听见我方才的话了么?我知道阿箩妹妹是好姑娘,言行规矩,只不过靖表哥尚未娶妻,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的。免得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魏箩听罢,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仿佛对她的话颇为赞同的样子:“高姐姐说得有道理。这靖王府我是不常来的,今日若不是琉璃,恐怕我也不会过来。何况我连这里的路都记不清,哪像高姐姐,对这里这么熟悉。”说罢弯起一双水盈盈的妙目,客客气气道:“今日多谢高姐姐指点,若是无事,我便回家了。”
  高丹阳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勉强道:“那我就不再送了,阿箩妹妹路上小心。”
  她刚刚才说过魏箩不好出入靖王府,转眼魏箩就夸她对这里熟悉。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高丹阳想从魏箩脸上看出嘲讽的痕迹,可惜她失望了。小姑娘笑容大方,言行有度,并无任何破绽,仿佛没有丝毫心虚。正因为这种坦荡,更加凸显了她的不堪。
  她心思千回百转地提醒人家,人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倒显得她是一个心眼狭窄的小人。
  高丹阳目送魏箩坐上马车走远,踅身重新走进靖王府。
  晋真院,赵玠刚喝完一碗药,此刻正坐在床头,听陈皇后絮絮叨叨地叮嘱如何养伤。
  她走入内室,向陈皇后和赵玠屈膝行了一礼:“姨母,靖王表哥。”
  陈皇后偏头看到她,叫她起来,“阿箩回去了么?”
  高丹阳点点头,站到皇后身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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