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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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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落瑾并未起身,沈贤却眯着眼道:“师傅这手艺极好,三弟必是满意的。来人,送师傅。”
等人都走了棠落瑾才从榻上起身,然后让人拿着镜子照后腰。
“果然被遮住了。”棠落瑾面无表情的评价道,“很好。”
沈贤:“……”遮住了便是很好么?难道不应该夸赞一下这只小狐狸多么活灵活现,多么和他的皮肤相配么?
可惜棠落瑾只夸了那么两个字,然后就擎等着旁人为他穿衣。
末了还奇怪的看向呆呆的沈贤:“表哥怎么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沈贤忙道:“现下就走么?不若一起吃顿饭才走?”
沈家能单独见棠落瑾一面,已经是不易了。沈贤自然想要和棠落瑾多相处一些时候。
棠落瑾微微一顿:“不了。曾祖母如今身子越发难过,我今早请安时,与她说,要和她一道用晚膳,此时再不去,才怕是晚了。”
沈贤这才不再劝。
棠落瑾往前走了几步,忽又回头:“还有一事。”他顿了顿,才道,“曾祖母曾与我说,将来她若……安姑姑自然是要给我的。安姑姑手下,还有两个徒弟,其中一个随了安姑姑的姓,另外一个则是姓陈,旁人唤陈姑姑。陈姑姑性子稳妥,只生来不喜说笑。若是、若是长信宫那边有意,这几日不妨多往长乐宫跑几趟,既拜见了曾祖母,也能同陈姑姑走动一番。”
沈贤闻言大喜。
太皇太后的身子果然是越来越差了。
年前太医就说,太皇太后能熬过春天,已然不易。现下太皇太后果真熬到了春天,接下来的夏日,她却是再也熬不住了。
天元帝和棠落瑾素来孝顺,天元帝事务繁忙,每日尚且要来探望太皇太后一次,棠落瑾自不必多说,宁可翘课每日也要来。
其余皇子皇女虽有心,奈何太皇太后规矩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却也任性了起来,只让他们在院子里磕头,却是只许棠落瑾一个进来陪她说话。
棠落瑾本就钦佩太皇太后,心中又知晓太皇太后对她的好,自是来得越发勤快。甚至还特特学了箫,吹给太皇太后听。
太皇太后听了便笑:“哀家只当哀家的小七哪哪都好,却不想哀家的小七也有学不好的东西。”
棠落瑾困惑道:“小七吹得不好么?明明师傅说的那些技艺,小七都努力学会了。而且师傅也常常赞小七技法之上,于小七已然教无可教。”
只是那师傅说这话时,眼睛里分明有着可惜之色。
太皇太后大笑:“教你箫技的这人倒也会哄人。技法之上,教无可教。可是小七啊小七,你的箫声里,却不曾有情。箫也好,琴也罢。技艺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可是若单单只有技艺,没有情,任是技法再好,却也只能让人可惜遗憾,而不能铭记。”
棠落瑾又试着吹了几次,仍旧被太皇太后说是没有“情”。棠落瑾无法,于是就不肯吹箫了,只拿了画笔,给太皇太后作画。
比起需要感情的箫,棠落瑾画起画来,自是得心应手。更何况他和太皇太后相处多年,为太皇太后作画时,并不需要太皇太后端坐不动,而是随便太皇太后动或不动,他自己就能画画。
太皇太后手里拿着箫,看着棠落瑾,一脸的慈爱。
等到棠落瑾将画像拿给她时,太皇太后只笑:“小七的画技,可是比箫技要好得多啊。”顿了顿又道,“就是不知,小七不曾见过的人,可能画出他的画像?”
棠落瑾一怔。
太皇太后又摆手道:“哀家老糊涂啦,又说些有的没的。小七,你找得那些七十岁以上的老者,编的养生曲儿甚么的,可都编好了?”
棠落瑾让人去寻大棠的老叟时,就不曾瞒着天元帝、太皇太后和太后他们,此刻听太皇太后询问,道:“养生曲儿倒是编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让人传唱下去,由幼童开始传唱,曲调简单,不识字的百姓也能很快学会。至于养生书籍和那些种田之法,仍旧在整理之中。养生书籍必要谨慎,小七又寻了太医院两位太医帮忙确认,书籍是否有妨碍。至于种田之法,则是已经分别长安、福建、江南善堂的地里开始试验。若当真有用,亦要推广开来,如此才能让咱们大棠百姓,每亩地能收更多的庄稼。”
太皇太后听到棠落瑾所言,知晓棠落瑾当真是在在不触及皇权的条件下,为大棠百姓做事,心中越发高兴,慈爱道:“小七可知,武皇一事?”
棠落瑾一怔。
“武皇啊。”太皇太后似是无意叹道,“武皇是位带兵奇才,若无武皇,便无大棠今日盛世。小七,你若要做武皇,便首先要做将军才是。”
棠落瑾并不十分明白太皇太后那日的话中之意。不过,有些事情,他终究会明白,此刻便也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去寻了安姑姑,询问先皇相貌。
安姑姑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棠落瑾的意思,将她所知之事,一一告诉棠落瑾。
棠落瑾又寻了几个从前伺候过先皇的人,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容貌,画了两幅画像。
这一日正好是四月三十。
天气格外温暖。
太皇太后眯着眼睛,在院子里晒太阳。
安姑姑是红着眼睛把棠落瑾的画送上来的。
太皇太后正要问太子怎的没来,见安姑姑把画打开,露出画上一个二十七八岁,和棠落瑾有六七分相似,却显得更加谦和温润的男子。
太皇太后登时流下泪来。
她就知道,她的小七,当真是聪慧过人。哪怕她再如何的伪装,她的小七,还是能看出来,她有的时候,在透过小七,看她唯一的儿子,怀念她唯一的早逝的儿子。
她那般喜欢小七,那般偏心小七,除了小七额间的观音痣,何尝又不是因着小七的容貌,除了像天元帝,更是和先皇——也就是她唯一的儿子更加相像呢?
天元二十年,五月初九,太皇太后朱氏,于长乐宫,怀抱一副画像,溘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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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死,让整个皇室都暂时沉寂下来。
没办法,无论是天元帝,还是太子,亦或是如今的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太后,他们都深切的怀念着太皇太后。其余人不想惹恼他们,自然只能胆战心惊的肃容以待了。
好在天元帝并非昏君,太子并非只认太皇太后一人,太后虽不太理外事,但跟随太皇太后多年,行事端方,虽将后宫琐事交给了馨贵妃、蒋德妃和容妃协理,但大事之上,她也不曾糊涂。
宫内宫外众人,这才能过得舒服些。
可惜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过得这般舒服。
前次大棠与突厥一役,宁君远右小腿被截,面容被毁,宁山传信回来,令留在长安城中的二子分别成亲生子。
宁君迟向来为人固执,心有所想,不肯从命;宁君榆却不同。他年纪虽小,却素有志气,不肯被一辈子拘在长安城中,因此立即娶妻纳妾生子,样样都不耽搁。
宁君榆如此,一下子让家中妻妾八个都有了身孕,莫说是远在边境的宁山元帅,就是天元帝,都摸了摸自己刚刚蓄的胡子,大声道了几个“好”字。
“君榆很好,很好,非常好!”天元帝笑道,“朕与宁山说好了,让君榆七月的时候,往边境去,如此就可和宁山、君远,一道过中秋节。等中秋节后,再让人把君远送回来。君榆很好,很好。”
棠落瑾:“……”他对天元帝对宁君榆的夸赞,已然无力吐槽。
天元帝却仍旧不过瘾,拉着棠落瑾数数:“君榆现下妻妾七人有孕,宁家素来男多女少,想来这次生得也是男儿多,女儿少。若是君榆那些妻妾争气,这次能生出六个男儿、一个女儿,到时大棠何愁无将才?那些蛮夷,又岂敢再对我大棠虎视眈眈?更何况,如今才五月,君榆七月才离开长安,如今还剩下一两个月,想来以君榆的本事,定还能让五六个妾室有孕。如此,我儿将来登基,手下定会有更多得力干将!”
棠落瑾无奈道:“父皇,四舅舅在没有确定有嫡子前,先让六个妾室有孕。嫡庶不分,乃乱家之事。”尔后含蓄道,“宁家几个舅舅,都是将才,可他们也都是出自外祖母亲生,并非妾室所生。四舅舅这一次,太着急了。”
天元帝能想到要关心一下宁君榆家几个女子怀孕,已然是对宁家费心了。他自然不会在乎宁家嫡庶一事,此刻听到棠落瑾如此说,才反应过来。
“这却也麻烦。”天元帝顿了顿,道,“将薛氏父亲叫来,朕亲自与他说,宁家爵位一事,都由薛氏做主,令薛氏恪守妇道,好生教养宁家男儿才好。”
棠落瑾:“……薛氏受不得宁家如此怠慢,已然与四舅舅商议,此次这一胎若是女孩儿,薛氏便直接与四舅舅合离,女孩儿还是宁家人,只是她要带去薛家长大,待女孩儿长到九岁,她再谈改嫁之事;若这次所生是个男孩儿,那薛氏会继续留在宁家,只是等男孩儿长大十二岁,她仍旧要和四舅舅合离。四舅舅已经许下无数诺言,请薛氏收回合离的话,然,薛氏性子刚烈,言道自己意已决,四舅舅虽是英雄,却不曾尊重她,不配做她的良人。不肯再退让半分。”
天元帝:“……”饶是他是皇帝,也不好说宁君榆这样的嫡庶不分,不尊重嫡妻的行为是好的。
棠落瑾看了天元帝一眼,又道:“四舅舅从前只当四舅母是嫡妻,娶回来就是替他管家和照顾妻妾儿女的,此刻却也不知怎的了,竟忽然发现,他心中倾慕之人,唯有四舅母一人,誓不肯让四舅母合离。当然,四舅舅为了向四舅母表明心迹,此刻将那些没有怀孕的通房都打发走了,日日睡在四舅母房间的外间。”
天元帝:“……”从前虽知晓宁家多出情痴,他只当宁君榆是个例外,却不想宁君榆不是例外,只是个反应迟钝的,如今六个妾室都有孕了,妻子要合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系于谁。
“罢了罢了。”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天元帝这个明显偏向于宁君榆的人,“随他们去罢。这件事,朕不管,小七也不必去管。”
棠落瑾自是点头:“四舅舅和四舅母毕竟是小七长辈,小七虽是储君,却也是二人晚辈。长辈之事,晚辈岂能置喙?都随他们去。”
父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在心里点了点头,都不打算插手这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宁君榆虽因年少糊涂,但家中大事有宁君迟掌控着,宁君榆到底没将家中丑事闹到宫里来。
只是宁家男人的丑事没闹到宫里来,越侯家的事情却是被越侯夫人往宫中一告——
如今皇后常年病着,越侯夫人饶是皇后亲姐,也轻易见不得人,只得退后一步,在棠落瑾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往太后宫中一跪——
“三从四德、女德、女诫,哪一样不都写了,女子应贞静柔顺,从一而终。何为从一而终?自是从定亲之日起,那女子便是定亲的未婚夫家的人了,从此以后,是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越侯夫人哭道,“可是那忠武将军家,明明和我的二子定了亲,他们那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待忠武将军家的姑娘嫁过来,成就一番佳话。可是现下、现下他们见我的二子身子受伤,如今便想悔婚。哪里有这番道理?”
“若是我的二子叶善言死了,那么悔婚便悔婚,臣妇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可是,”越侯夫人痛哭,“可是善言如今只是受了伤啊!将来定有能好的一日,他们忠武将军家,如何能此时悔婚?如何能此时悔婚?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妇自知不该如此冲撞,贸贸然在二位面前说这些事情,然而爱子之心,臣妇身为人母,着实掌控不得。还求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下旨,令忠武将军家的姑娘,速速与臣妇二子成婚,如此琴瑟和鸣,忠武将军家,必不能再说那些退婚之语!”
太后登时就无奈了。
越侯夫人的两个嫡子,嫡长子如今在街市上断了腿,腿骨碎裂严重,根本救不回来,如此就成了真正的残废;次子的子孙根虽然没有断,但因被人来回碾了数次,虽然大夫都说无碍了,但大约是心理作用,还有旁人的妄加揣测,越侯夫人的次子叶善言,哪怕是吃了药,竟也不能与女子同房。
这等隐蔽之事,原本不该传扬开来,但越侯府因越侯夫人心神大恸,几个有庶子的妾室平日被压制的狠了,此刻一见着机会,自然将越侯府的世子叶善文和叶善言往死里踩,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更何况兄弟二人如今都不算是白的呢?
也正因此,越侯府尤其是叶善言“不举”、“虽有宝物却不得用”的传言,自然越传越开,忠武将军家不论是为着名声也好,还是真的疼爱女儿也好,都不得不站出来,要和越侯府退亲。
当然,这件事,太后和太子也是知道的。
太后虽看重规矩,可是她也曾亲眼看着自己的姑母身为女子,垂帘听政,将一群男人压制下去的事情,心知女子未必不如男,更知晓让一个女子守活寡是多么悲哀的事情,见到越侯夫人如此,便长长一叹。
“此事却不好办。”太后叹道,“虽说女子当从一而终,但是忠武将军夫人,昨日也来哀家这里哭诉了,说是爱子之心,人皆有之。越侯夫人疼爱儿子,不忍儿子‘无能’之后无妻,可是她也疼爱女儿,不忍女儿将来不但要忍受一个脾气暴躁的丈夫,且这个丈夫还是‘无能’之人,只能让她的女儿守活寡。”
太后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瞧一眼越侯夫人的脸色,道:“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哀家却是不好评判。且婚姻之事,本就是结两家之好,越侯夫人若是心宽,暂且放弃了这门亲事又如何?越侯府二公子身份贵重,何愁娶不到别家千金?若是不肯放弃……”
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忠武将军夫人就携女前来求见。
太后自是宣召不提。
忠武将军夫人进殿就拜,对越侯夫人的指责并不反驳,直言道:“忠武将军府亦不想推拒这门亲事,可是,令公子不举的传闻,如今已经传的大家小巷,街边的乞丐都尽知,越侯夫人,此情此景,我又如何能让小女去越侯府吃这份苦、守这份活寡?越侯夫人也是有女儿的人,越侯夫人的女婿刚刚亡故一年,您便接了女儿归家,为何不让她继续为其夫守上一辈子,干脆捧个贞节牌坊回来好了?”
越侯夫人面色铁青。
忠武将军夫人却是对着太后再次拜道:“越侯夫人想要臣妇女儿嫁去,也不是不可。臣妇只请求,让越侯夫人家的二公子,跟着臣妇家的大儿子、二儿子一起往那青楼楚馆一游,若是他能……重振雄。风,这门亲事自然依旧作数,忠武将军府,也会为小女赔上一半的家产,作为小女的嫁妆,嫁进越侯府;可是若是越侯府二公子并不能……”忠武将军夫人深深拜倒在地,“还求太后做主,令两家再无牵连,令小女得以重嫁良人!”
忠武将军夫人的话都说到了这里,越侯夫人哪里还有回绝的余地?当下只得铁青着脸,答应了这件事。
两位夫人既约定好了时间地点,还约定了“见证人”,那么就没有再留在宫里叨扰太后,告辞了。
等二人都走了,太后才松了口气:“都说这些大家夫人雍容华贵,可见是还没有被逼到份上。一旦遇到了儿女大事,这些大家夫人啊,也不过是普通妇人而已,只会争争吵吵。”
棠落瑾道:“祖母若是不喜,就寻几个女官来,让她们专门来处理这些事情。虽不能让她们明着处理,但也能为祖母提些建议,如此祖母便可不必太过劳神。”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太后笑道,心中想着等问过了皇帝,若是可行,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定下,倒也不错,“不过,今日的忠武将军夫人,与平日倒稍显不同。平日的她,可是沉默多了,不想今日为了女儿,竟仿佛是豁出去了。”
棠落瑾微微眯了眯眼:“祖母慧眼,忠武将军夫人如此,怕,也只是为了家中千金而已。”
发现忠武将军夫人的不对劲的,还有越侯夫人。只是她发现的太晚,如今还要为次子着急找老大夫“治病配药”,竟暂时顾不得这件事情,只盼把药弄出来,好生让次子“重振雄。风”,把那将军府的女儿娶回来。
宁君迟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甚么都做不得了。
他如今朝中有实职,时常去看棠落瑾的善堂,还要被家中宁君榆的琐事烦忧,竟一时不察,不意自己的长姐一时糊涂,竟答应了这件事情。
“大姐糊涂。”宁君迟道,“这种事情,如何能辩解?待过上几年,善言有了孩子,谣言自然不攻而破,何须让善言去甚青楼楚馆,还要在那么多人面前‘重振雄。风’?大姐救不曾想过,若善言到时一时紧张,没有如大姐所想,旁人又如何会瞧他?那等谣言,从前只是谣言,可若经了这青楼楚馆一事,怕立时就能坐实。善言脾气本就不好,到时如何还能忍得?岂非是害了善言?”
越侯夫人恍若当头一棒,这才恍悟。是了,她怎么糊涂了?这等事情,如何能验证?当初那忠武将军夫人的话,也只是故意让她往下跳而已?
宁君迟见此,就知长姐已然相通,不再相劝。
他本以为,经他一劝,长姐必不会再行这等荒唐事,却不想越侯夫人是想通了,可是叶善言哪里能想通?他在街上策马,被往日的狐朋狗友一激,当即“呼啦啦”叫了一大群狐朋狗友,一道往青楼楚馆去,至于结果……
自然是他根本没有重振雄。风,而越侯府家的二公子,的的确确废了的消息,也在长安城中,不胫而走。
越侯被同情嘲笑的目光看得多了,回到家中,就把叶善言吊起来开始鞭打,直到叶善言已经连哭嚎都嚎不出声来,才将人放了下来。
越侯夫人闭门不出,竟不知是被越侯禁了足,亦或者是嫌弃丢人,才不肯出门。
越侯一事暂且不提,等到了六月份,宁家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世子夫人薛贞娘小产了!
宁君榆面色铁青的等在门外,等听到太医说“世子夫人这胎没有保住,但身子尚好,好生调养一番,将来还能再孕”的话后,更是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进去。
棠落瑾在东宫听到了宁家请太医的消息,就顺势跟了过来,见状皱眉:“四舅母如今已经有孕六七个月了吧?怎会突然小产?”
薛贞娘虽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宁君榆合离,但她自己却是疼爱孩子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无论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会守着孩子长大到能照看自己的时候,才会改嫁的话。更何况她肚子已经很大了,若是一着不慎,定会母子同时丧命,薛贞娘并不糊涂,必不会做这等不划算的事情。
宁君迟脸色也极其难看:“四弟妹刚刚怀上这一胎时,常常喜爱吃辣,因此众人都说她这一胎怀的是女儿。可是四弟妹月份越大,胃口便又改了,偏偏喜欢吃酸。君榆糊涂,到处说四弟妹怀的定是个儿子,四弟妹必不会和他合离。想来就是因此,君榆的那些妾室有了歹念,才会……”
棠落瑾闻言便不再问了。
任是宁君榆如何苦苦相求,薛夫人带着几个儿子从薛家赶了来,直接把女儿带回了薛家。没过两日,就令人来拉嫁妆,谈合离一事。
宁君榆仍旧不肯,薛家倒是想和他僵持,奈何等到了七月,宁君榆就要离开长安城,薛家不得不问宁君榆到底要如何才肯合离。
宁君榆道:“三年。三年后,我必回来。若那时贞娘仍旧不改合离念头,我必与她合离。”
宁家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薛家无可奈何,也只得忍了——好歹,他们家姑娘,不必再白白替着眼前这人养着那些庶子庶女和妾室了不是?
宁家没了主母,宁君迟又不好牵扯弟弟的内院之事,因此就寻了棠落瑾,想要把小安姑姑要过去,帮他管理那些宁君榆的妾室。
“她若忙,安姑姑不是还有一个徒弟?换了她也好。”宁君迟微微笑道,根本不曾想到棠落瑾会拒绝。
棠落瑾稍稍一顿,果然不曾拒绝:“小安姑姑去罢。只是舅舅知道,小安姑姑和旁人不同,从前也是伺候过曾祖母的,她去了宁家,宁家若不想要她了,将她送回来便好,万万不要苛待她。”
宁君迟哭笑不得:“小安姑姑是长乐宫出来的人,舅舅如何会苛待她?小七又说胡话了。”
棠落瑾不语,只拿了洞箫,开始吹了起来。
只是吹来吹去,他也只是技法越发娴熟,而曲中仍旧无情。
“还是不行啊。”棠落瑾微微失落,“曾祖母说我曲中无情,我便想吹个有情的曲子给她。却不想,这曲子,连我自己都听不出甚么高兴与不高兴。”
宁君迟心中微微一动,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等离开了东宫,宁君迟把小安姑姑送到了宁家,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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