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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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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岂能不奇怪?

    今日的早朝,想来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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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棠落瑾所料,早朝一开始,众大臣就吵疯了。

    昨日天元帝处置了二皇子,并且根本没通知任何人,而是让自己身边的太监直接动手,压着二皇子从鸩酒和白绫里选了一样,自尽而死的事情,二皇子刚刚死的时候,宫人都知道皇帝震怒,谁也不敢往外边传消息,还是接下来有人抬着二皇子的尸首回二皇子的王府,告知二皇子的妻儿这是圣上的旨意,宫外的众大臣这才反应过来。

    帝王杀子!

    即便是普通父亲杀子,都足够百姓议论纷纷了,更何况是皇帝杀了儿子?还是杀了如今最年长的二皇子?

    只是昨日众人忙忙换了衣裳要进宫的时候,守在宫门的侍卫直接告诉他们,皇上今日,谁都不见。任是哪个大臣或是皇亲国戚,皇上不见,太后不见,众妃嫔就更不能见了。

    因此昨日,众人统统都被拦在皇城之外。

    “陛下向来以仁义为先,二皇子纵然是大错,陛下可以将其圈禁,可以将其贬谪,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样无声无息的就处置了二皇子!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如此,如何会不让百姓心寒?让我等臣子心寒?”

    “柳大人却是错了。所谓王子犯错,与庶民同罪。二皇子既做了错事,暗地里蓄养死士十年,伙同母族对太子出手,妄图杀害储君,此等大错之下,就是死了,又该如何?只是,陛下即便让他死,也该着令臣子细细审一审二皇子,然后再将其处死才好。”

    “陛下不该……”

    “有错就当罚,陛下如此,正是对众人一视同仁,君不叫好便罢了,如何还能指责陛下……”

    ……

    一时之间,众人竟是吵做一团。

    依棠朝制,能每日上常朝的官员并不算太多,可是就算不多,几十个人在殿里站起来吵架,还有几个就要撸袖子干架,看起来也是颇为热闹。

    只是吵架的人多,安静的默不作声的人也不少。

    他们又不傻,皇帝有多在乎自己的儿子,看了那么多年,他们还没看出来么?虽然皇帝偏心,可是,即便是偏心,皇帝亦有皇帝的打算。而这些打算看起来,未尝不是为了其他儿子的长远来打算的。

    一个这样疼爱儿子的帝王,刚刚亲自下令,让二皇子自我了断,且不提旁人如何做想,他们这些心中稍稍有算计的人却是知道,皇上现在心里定然难过极了!

    而在这样难过的皇帝面前吵架甚至撸袖子,那不是只有蠢笨如猪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么?

    若当真是傻了,为何不看一看皇上右下手的太子?这种情形下,太子尚且一言不发,他们却大吵特吵,真真是……不要命了。

    那些低头不语的人心中正想着这些,就见天元帝蓦地掀翻了身前的桌子。

    桌上的茶壶茶杯花瓶一一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些正在为天元帝杀子的事情吵闹不休的人,立刻傻住了,好在有几个反应稍快一些的,登时趴伏在地上,默不作声。

    天元帝站起身,踱步到众人面前。

    众人皆心生战栗。

    尤其是几个吵的最凶的几个,更是身子都微微发颤。

    帝王的气势,岂是他们可以强行承受的?

    天元帝慢慢走了几步,并不提众人方才的争吵,而是冷冷地开口:“方才,都是谁动了手,卷了袖子,御前失仪?”

    哪怕没有监控,众臣子对天元帝却格外信服和惧怕,闻言根本半刻不曾犹豫,几个撸袖子要动手或是没动手的人,当即就跪了出来,齐声道:“臣知错!”

    天元帝道:“知错?那么这次知道了,下此就能记住么?倒不如打上几板子,众爱卿也好当真记住这个错误,从此再不做出御前失仪的事情来。”

    几人还能如何?

    虽说从前的早朝上,也不是没发生过众人争吵不休,争吵不出个结果来,一冲动,撸袖子就上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没见了血,天元帝向来是斥责几句,然后罚年俸就罢了。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天元帝虽没有斥责他们,可是心底却恼了。

    “臣有罪,自当罚。”

    几人心中终于敞亮了起来,齐齐高声道。

    ——天元帝都给他们定了御前失仪的罪,他们岂能不认下来?

    “各十杖,带下去罢。”天元帝挥一挥手,侍卫便上前来,请几位大人下去受罚。

    至于其他人,天元帝却看也不看,而是坐在重新整理好的桌前,道:“诸卿家今日,可还有事上奏?”

    这就是天元帝不想继续今日的早朝的意思了,所以大家,有事赶紧说事,没事就退下罢。

    不少人立时把袖口的奏折给藏了起来。

    棠落瑾却站了出来,递折子:“二皇兄虽有过错,然其子女无过。儿请求父皇,将二皇兄留下的爵位按制降一等,以君王爵给二皇兄的嫡长子。二皇兄的嫡女,亦该得郡主称号。”

    李首相年纪越发大了,闻得太子如此,稍稍动了动眼皮——太子如今,越发能体察圣意。如此,倒也难怪圣上如此喜欢他了。

    天元帝沉默半晌,终是道:“你既有此心,便亲自代朕去宣旨。不过,即便子女无过,其父所犯之错,他们却不能半点不知不懂。告诉二皇子妃,朕在位一日,他们母子,皆不得踏入皇宫一步!”

    棠落瑾躬身道:“儿领旨。”

    有了太子的请旨,圣上的怒火明显降低了几分,不少着实有事启奏的臣子,犹豫一番后,还是将折子递了出来。

    一通早朝之后,棠落瑾跟着天元帝去领了圣旨,就要往二皇子的王府去。

    天元帝道:“小七等一下。”

    棠落瑾站住。

    天元帝按了按额角,又道:“罢了,你去罢。朕无事。”

    棠落瑾抿了抿唇,道:“二皇嫂向来贤惠,知书达理,侄儿侄女亦是聪慧。如今有了爵位和郡主之位,将来也会过得很好。且,垣儿机灵,将来长大了,若肯为大棠百姓尽心做事,说不得还能做一贤王。父皇莫要担心了。”

    天元帝忽而道:“小七不怪他们?将来还愿意重用他们?”

    “他们?”棠落瑾愣了片刻,才道,“垣儿他们正是天真无知的年纪,并未犯错,有何可怪之处?至于重用,儿与父皇一样,求贤若渴,举贤不避亲仇。”

    天元帝听了,这才笑了出来。释然道:“朕得小七,才是朕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福气!”

    棠落瑾这才从紫宸殿离开,快步往宫外走去。

    只是刚出了宫门,他就瞧见了怡然自得,站在一匹黑马前的宁君迟。

    棠落瑾脚步一顿。

    宁君迟却是主动走了过来,唇角微扬:“要去宣旨么?舅舅陪你去。”

    然后还伸出了手,握了下少年的手,微微皱眉:“你的手,又凉了。”

    棠落瑾面无表情的把手抽。了回来,径自往前走去。

    昨日,他与皇后和十二皇子说完那番话,就看到了宁君迟朝着二人走去。

    棠落瑾相信,以皇后和十二皇子的性子,是不可能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宁君迟的。而依照宁君迟往日的言行,显见是早知他的身世。

    如此一来,无论起因和过程如何,最终结果,都是因他的缘故,天元帝将皇后和十二皇子,一个关到了四处都是水的小岛上,幽禁起来;一个送到了遥远的百佛寺,剃度当起了和尚,每日念的再不是甚么诗书礼仪治国之道,而是佛家经文。

    发生了如此种种,棠落瑾想,宁君迟为何不怪他呢?无论如何,就算不怪,也该像宁君榆那样,对他稍有迁怒。

    可是现在,宁君迟却还要上前来对他示好……棠落瑾看不懂了。

    于是他只能面无表情的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

    宁君迟倒没有立刻上前追,而是上了自己的黑马,拍了拍黑马的脑袋,马儿叫了一声,就欢快的追上了棠落瑾坐着的马。

    中间还时不时的冲棠落瑾坐着的马嘶鸣互蹭。

    棠落瑾:“……”忘了他骑得这匹马,就是宁君迟给他送来的了。

    宁君迟很自然是就和棠落瑾并排骑着马,在路上走着了。

    只是一路之上,棠落瑾也不怎么搭理他。

    不过宁君迟倒也不恼,棠落瑾不搭理他不要紧,棠落瑾坐下的马和他的马互相亲近,那就很好了。

    他至少可以离的很近的看着他的小七。

    棠落瑾皱着眉头,骑马到了二皇子的王府。

    王府的牌子都撤了下来。

    王府原本是按亲王府的规制建的,现在二皇子死得那样不光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自然要勤快一些了。

    礼部来做这件事情的人,还不忘来棠落瑾面前邀功。

    棠落瑾看了一眼光秃秃的王府,再看一眼出门来跪迎他的二皇子妃和几个孩子,目光微动,便板着脸道:“亲王府的规制,如今的确不适合了。”见那人大喜,随即又道,“如今垣儿是郡王,府中正要按郡王府的规制来。且府中还有一位郡主,郡王和郡主,还有皇家血脉,都不得怠慢,你切莫记错。否则……旁人能饶你,孤却绕不得你。”

    棠落瑾的话让礼部来的人登时傻住了,好半晌才讷讷道:“是、是,臣,记下了。绝不会怠慢郡王和郡主。”

    二皇子妃带着几个儿女,披麻戴孝,正在痛哭,闻得棠落瑾的这番话,立时朝棠落瑾磕头。

    “太子大人大量,不计较几个小儿女,咱们合该给太子磕头。”

    棠落瑾没说甚么,见他们磕完了头,就让他们带他去摆香案的地方,念圣旨。

    圣旨一下,二皇子妃登时松了口气。

    皇上看着心狠,可是若仔细瞧,二皇子犯了那等大错,她和几个孩子尚且能保全下来,太子还亲自为她的嫡子嫡女请了旨意,封了郡王和郡主,此次又亲自来宣旨,还在门前帮他们这些孤儿寡母斥责了小人,就算艰难,他们将来,总能支撑下去的。

    “垣儿,去跟你七叔说说话。”二皇子妃弯。下。身道,“要谢谢你七叔,是你七叔帮了咱们。”

    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踉踉跄跄的跑到棠落瑾面前,就一把抱住了棠落瑾的双腿。

    棠落瑾:“……”该怎么办?踢开么?

    小男孩儿虽然听话的跑了过来,可是却有些害羞,仰着头看着这个漂亮的叔叔,却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宁君迟一把把他给抱开了:“小七把你身上的一件东西给他,这样他们才能彻底安心。”也能让圣上满意。

    棠落瑾盯着那小男孩儿看了一会,才严肃着一张俊颜,将手上的扳指摘了下来,朝小男孩儿招了招手。

    见小男孩儿怯怯地跑了过来,棠落瑾亲自把扳指放在了小男孩儿手里。

    “要乖。”

    棠落瑾只是说了两个字,宁君迟却是心中一紧,随即就不再想这些,等一出了郡王府,他没有上马,而是站在了已经上马的棠落瑾身边,牵住了那匹马。

    “乖,回家。”

    棠落瑾身上的马用马头乖乖蹭了蹭宁君迟的手,就当真跟着宁君迟走了。

    棠落瑾:“……”

    他刚要张口,就听牵着他的马的那个男人抬起头,看他一眼,忽而又开口说话了。

    “要乖。小七,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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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乖。小七,要乖。”

    宁君迟说这话的时候,黑漆漆的眼珠,一直看着棠落瑾。

    棠落瑾:“……”这不是他刚刚说给小侄儿听的么?宁君迟为何还要说给他听?

    就仿佛……他是和小侄儿一般年纪的人一样。

    于是棠落瑾抿着唇不语。

    宁君迟站在马旁边,看了他一会,微微一笑,就牵着马,真的当起了马夫,棠落瑾坐在马上,他站在马身边,走了。

    棠落瑾眉心微蹙,想了想,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拒绝——无论如何,有些话,始终是要说清楚的。

    只是——

    他向身后的朱克善招了招手。

    朱克善很快上前:“殿下?”

    “去清欢那里,告诉他,孤今日不去瞧他了。”

    棠落瑾三岁就识得了清欢,虽然二人年纪相差甚大,身份更是云泥之别,可是棠落瑾却莫名的喜欢往清欢那里跑。

    自从他三年前离开长安,此次归来,棠落瑾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清欢。原想着今日去瞧瞧,结果就被宁君迟截了胡。又去不成了。

    朱克善道:“好。臣这就亲自去。”

    说罢,调转马头,就离开了。

    宁君迟继续牵着马往前走。

    等两刻钟后,棠落瑾忽而道:“这不是去宁府的路。”

    宁君迟听到棠落瑾跟他说话,心中便很是欢喜了,转头道:“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次不去承恩公府,而是去我的信国公府。”

    宁家一门两公。

    一是宁家祖上传下来的信国公的爵位,一个则是因皇后嫁到皇宫,因而得到的承恩公的爵位。

    前者宁君迟继承了,后者则还在宁山头上,世子之位则是给了正在边境的宁君榆。

    宁君迟先前一直住在承恩公府,棠落瑾小时候去寻他,也是去的承恩公府,因此一直习惯性的认为,宁君迟要带他去承恩公府,结果宁君迟却是带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棠落瑾便又不说话了。

    宁君迟却接着道:“承恩公府虽好,可是,那已经是四弟的地方了。”不但是他如今隔三差五搬到信国公府去住,就是二哥,虽然每日都住在承恩公府,和他一起教导宁君榆的七个孩子,但二哥在承恩公府外,也早早另外置了宅子。偶尔白日偷闲,也是去外面自己的宅子去住。

    ——二哥虽然因愧疚没有继承家里的爵位,但多年的仗打下来,家中每月给他的月钱和皇上的赏钱以及数年来收的特意给他的礼,还有打仗时的……这些东西统统加起来,二哥也是收入颇丰。在外面置个宅子,倒也不奇怪。

    棠落瑾想到宁家几个兄弟虽然齐心,可是却各自又置了宅子。如此对朝廷来说,倒未必就是坏事。

    他正想着入神,宁君迟接着道:“舅舅总要,带小七去舅舅自己的家才好。”

    棠落瑾一怔,低头看那个不顾身份,给他牵马的人。

    宁君迟正微微笑着,温和的看着他。

    棠落瑾微微有些恍惚。

    他是知道宁君迟的。宁君迟虽然看起来在他面前时常会笑,可是在旁人面前,宁君迟比起他来,面上的表情也没多上多少。只是或许因为他自小为了装傻,练就了一身面瘫既能,宁君迟自发现这个,就开始时常在他面前笑了。

    棠落瑾大概能猜得到,宁君迟如此,是希望他能像正常人那样喜怒哀乐,更随性一些。

    可是棠落瑾前世因为“半出柜”,被父亲赶出家门的时候,就不怎么随性了。他彼时性子傲,虽然被父亲误会了,但也没打算做什么解释。毕竟那时他才刚刚发现自己对男人女人,似乎都不是那么的排斥。可是他最后会选择一个男人或女人做伴侣,他那时也不知道,因此只拼了命的把自己从被赶出家门的土豪富二代,变成土豪一代,自己吃苦,自己打拼。

    虽然苦是真的苦,但那时候他是没有性命之危的,所以虽然辛苦,但他还是会笑会恼。

    但穿越之后,棠落瑾还是襁褓婴儿时,皇后就不肯放过他。棠落瑾不想死,不愿死,就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让皇后彼时不屑下手。傻子装久了,到了能恢复的时候,他又唯恐世人将他当做“要被火烧的妖孽”,不得不花费了一两年的时间,慢慢把自己变得越来越正常。

    如此漫长的时间下,棠落瑾能让自己的心里不变。态已经不错了,至于寻常人的喜怒哀乐……对棠落瑾如今的身份来说,平日里少些表情,倒更让周围的人敬畏他,既是如此,棠落瑾自然就没打算改了。

    天元帝以为,他的小七是天生如此,刚刚把棠落瑾接回来的时候,努力了几次,倒也放弃了。大约在天元帝心里,既是棠落瑾天生如此,又有太子身份,没表情也是无碍的。勉强他去像普通人那样大笑,或许对棠落瑾来说,才是一种折磨。

    可是宁君迟却一直不曾放弃。

    宁君迟从自己都不喜欢笑,变成在棠落瑾面前常常笑着,就是想让棠落瑾亦能放松一些。

    棠落瑾不知道宁君迟是从哪里发现了这些。不过就算如此,对他来说,他和宁君迟之间,终究还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宁君迟或许心胸是真的宽大,万事能想得开,他也能放下一些事情,不把皇后和十二皇子的错误迁怒到宁君迟身上。

    可是,棠落瑾的身份,却决定了他必须要坐上那个位置。

    他知道自己不能输。既不能输,身为太子,却没有嫡子或是庶子,就不太妙了。

    尤其是棠落瑾发现,十二皇子之后,天元帝的后宫里,只有在年初的时候有一位宫女有孕。若是那宫女的孩子能生下来,恰好比他小上十七八岁,如此他抱过来,当儿子养,倒也没甚么。可是,那宫女的孩子却没有了。

    棠落瑾微微皱眉。

    如此情形下,他想要抱养父皇的小儿子,竟都是不行了。

    还有,父皇的身体……真的又不好了么?不然的话,父皇的后宫里,如今怎么会皇子皇女越来越少?要知道,天元帝虽然不风。流。好。色,但也免不了和这时候普通男子一样的想法——喜欢多子多孙。他已然长大,天元帝就是再生了儿子,他也不会介怀,可是,天元帝的后宫里,却许久没有消息了。

    棠落瑾原本是在想自己和宁君迟之间的事情,可是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父皇的后宫,还有离去的十二皇子。百叶大师说,异星降世,他会提前继承皇位。那是不是说,父皇的是因身子不好而提前离世?而父皇原本会有的小儿子,也是因十二皇子才都消失了?而他原本……其实是有可能抱养父皇的小儿子的?

    天元帝既是明君,便不迂腐。若是他多年“没能”让东宫的妃嫔有孕,然后提出让天元帝的小儿子将来做“皇太弟”,天元帝说不得当真会答应。而他和宁君迟,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现在……

    如果父皇当真病重,他却不能不顾父皇。尤其是,父皇绝不舍得为难他,但却舍得并有能力为难宁君迟。

    狗急了尚且要跳墙,十二皇子虽是重生,却并不聪明,万一十二皇子口中说出了这件事情,他或许只需要面对成亲生子这件事情,但是宁君迟……

    棠落瑾恍惚了一会,他一直以为,他对宁君迟,只有利用和感激,并无其他情愫。可是现在看来……

    马儿忽然停了下来,棠落瑾面前正伸了一只手。

    “下来?”宁君迟扬了扬唇角,道,“或是,舅舅抱你下来?像……从前那样?”

    棠落瑾面无表情的下了马。

    站在信国公府的门口,棠落瑾没有进去,只一挥手,将众人都赶至四五丈远的地方,低头站着。

    有些事情,如今他不能不说。

    “皇祖母和父皇,这几日,正在……”

    棠落瑾的话还不曾说完,宁君迟便打断了他。

    “小七是不是怕,舅舅会为了皇后和十二皇子,对你心生芥蒂?”宁君迟神色悠然,语速却比平常要快,“错就是错。二姐和珉儿糊涂,害小七吃了这么多苦,小七的位置,原就该是他们补偿小七的。更何况……珉儿年岁小,就算没有嫡子身份,小七未必就不能做太子。说是补偿,还是过了。”

    宁君迟的眸子,一直盯着棠落瑾,似是想要从少年脸上,看出少年的想法。

    “这本就是你的。舅舅会亲自写信说服父亲,若是圣上允许,舅舅亲自跑一趟边境,将此事细细说与父亲听,父亲虽心疼二姐,但却一直以大棠百姓为重,父亲绝不会因此对大棠不忠,亦不会对小七不忠。这些,小七却是可以安心的。”

    宁君迟脑中一直在想着要如何说服棠落瑾。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这些话,他再不说,他眼前的少年,就会说出他不想听并不愿意听的话来。

    “舅舅。”棠落瑾缓缓道,“孤已经决定,下个月,孤的东宫,迎来两位良娣。”

    宁君迟只微微攥紧了拳头,道:“小七可是想要那个位置?舅舅不才,为着小七,却甚么都肯做。小七若当真担忧,下个月,舅舅就想法子让君榆回来,舅舅亲自去边境,执掌兵权,助小七成功拿到那个位置。如此,联姻之事……又有何必要?”

    棠落瑾避开宁君迟的目光,兀自道:“当年孤赠舅舅一幅画,舅舅可还记得?那副画,孤,送错了。”

    “还请舅舅,将画还给孤。”

    如此,他们就,再无纠葛。

    棠落瑾正如此想着,宁君迟却忽而动了,和他对打起来。

    棠落瑾:“……”这是甚么意思?

    手下却不断出招,不远处的侍卫见了,正要提刀冲上前,小径却摆手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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