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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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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孝道大于天,宁君迟安置好了宁君榆和宁珍儿身边的人后,就只得赶去了边境,继续身为宁家男儿的命运。

    疆场之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命丧疆场。

    然而,疆场之上,却也能让人酣畅淋漓,痛快肆意。宁君迟很快就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他开始觉得,这样的结果,或许也是不错的。

    他愿意待在战场上,一生保卫大棠。

    宁君迟九岁那年,对着父兄说出这句话时,父兄俱是大笑,道“宁家男儿就该这般!”,父亲更是道“定会如我儿所愿!”。

    可惜如是种种,在宁家遭人诬陷时,就统统成了虚幻。

    宁家遭难,宁父和长兄在战场上不知所踪,生死不知。次兄宁君远拼死将他送了出来,让他带着证据前往长安城,为宁家洗清罪名。

    宁君迟年纪虽小,宁家一家上下的安危俱都系在了他的身上,不得不连夜带人逃亡。

    一路之上,宁君迟亲眼看着他带着的护卫死伤到最后只剩下一人,这才拼尽艰难险阻,到了长安城,进了皇宫。

    天元帝显然是信任宁家的,等他将证据奉上时,天元帝便是大喜,立刻为宁家翻案。

    不幸的是,长兄为护持父亲,万箭穿心而死;幸运的是,父亲活了下来,次兄虽受尽折磨,却也活了下来。

    宁家男儿,继续保家卫国。

    宁君迟也想去。

    可是,他的二姐皇后刚刚诞下了一个皇子——天睿帝唯一的嫡皇子。

    嫡皇子身上流着宁家的血脉,这也就意味着,军权在握的宁家若是一旦有了反意,未尝不能杀了天元帝,拥戴有着宁家血脉的嫡皇子继位——毕竟,所谓正统,不正是如此么?

    哪怕宁家世代忠心,哪怕宁家叛逆的代价强大到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然而事涉皇权,只要皇帝心里不放心宁家,宁家男儿就不能继续在战场上挥洒热血。

    好在天元帝信任宁山,亦需要宁山,并未将宁山和宁君远召回。但是,宁家剩下的子女,却都必须要留在长安城了。

    包括已经喜欢上战场,决意余生在战场上度过的宁君迟。

    只是因为二姐诞下了嫡子,他便再不能去战场。

    九岁的宁君迟,第一次去看棠落瑾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的。

    可是,等他看到了襁褓里的棠落瑾时,心中的别扭便渐渐退去了。

    他喜欢这个孩子。

    不能去战场的过错,原本就不在这个孩子,他不该怪他的。这个孩子才这样的小,这样的无辜,他该好好保护他,不该责怪他的。

    或许,他给了这个孩子他最多的疼爱,将来,这个孩子做了皇帝,会让他往战场上去呢。

    于是,九岁的宁君迟便决意要为着他幼时的梦想,竭尽所能的对棠落瑾好。好到棠落瑾完全不能拒绝他。

    然而等二人都长大了,宁君迟一如既往的对棠落瑾好,可是二人之间却隔着一个宁氏,隔着一个宁家。棠落瑾是太子,身为太子,心中又岂会只看重他的那些好?

    更何况,那些好,他能给棠落瑾,旁人也能给。于他来说,那是全部,可是,对棠落瑾来说,他所给予的全部,却是要因着宁家和宁氏而大打折扣的。

    尤其是他还对棠落瑾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喜欢上了棠落瑾。

    等他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棠落瑾。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希望,能够陪伴他一生的那个人是棠落瑾。也只能是棠落瑾。

    哪怕注定会被这位有野心的储君利用,哪怕君臣有别,哪怕他们之间隔着宁氏和宁家,结局或许并不会如他所愿,他也认了。

    ……

    “甚么时辰了?”

    船上,年轻的帝王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糊的问了一句。

    宁君迟怔了怔,回过神来,看向棠落瑾微微□□出的肌肤还有肌肤上的印记,声音沙哑。

    “才寅时末,小七醒来的正是时候。”宁君迟伸出手,摸了摸棠落瑾的脸,尔后下滑,脖子,锁骨……

    “啪!”他的手,理所当然地被打开了。

    “舅舅,莫要闹了。”和心上人成亲是件快活的事情,洞房花烛……也是件快活的事情。可是,洞房之后,棠落瑾看着神采奕奕的宁君迟,在感受一下自己身上的疲惫,就略略有些不痛快了。

    “朕要沐浴,更衣,回宫。”棠落瑾不痛快了,就开始板着脸支使人,“朕还要上朝,宁卿莫要耽搁朕的时间。”

    棠落瑾辰时初上朝,如今才寅时末,中间还隔了一个卯时,时间显然是足够的。

    宁君迟想罢,就不太肯轻易放棠落瑾起身。

    “小七唤错了。”宁君迟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再次摸上棠落瑾的脸颊,“昨夜的时候,小七明明不是唤我舅舅的。”

    棠落瑾:“……”

    “虽然,小七唤我舅舅的时候,也十分动人,但是,”宁君迟深深地看向棠落瑾,“为夫更喜欢小七唤为夫的另一个称呼。”

    “小七,再唤一次,可好?”

    棠落瑾:“……宁卿莫闹。”

    “不是这个。”

    “君迟莫闹。”

    “不是。”

    “大胆逆贼,岂敢欺君犯上?”

    “……”宁君迟微笑,“虽然是事实,但是,为夫想听的,还不是这个。”

    棠落瑾:“……那就打一架罢。”

    于是二人新婚洞房的第二天,就动起了手。

    确切的说,是棠落瑾单方面的和宁君迟打,宁君迟只是防卫而已。

    不过,鉴于二人昨个儿洞房太过激。烈,各自身上都不。着。寸。缕,因此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奇怪的方向,等到船外的小径和长渠开始三催四请,这才不再“打架”,沐浴更衣之后,坐在马车里赶去皇宫。

    其实棠落瑾原本是打算骑马回去的,宁君迟虽不许,可因昨夜之事,棠落瑾自不会听他的,兀自要骑马离开。

    奈何刚刚上了马,棠落瑾就觉察出了几分不适。

    “坐马车罢。”宁君迟心中无奈,只得给棠落瑾递梯子,道,“舅舅累了,小七陪着舅舅坐马车,可好?”

    爱面子的年轻帝王不说话,抿了抿唇,还想继续策马回去——反正此处距离皇宫也不算远。虽然说有些不适感,但是,更苦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这些微的不适感,他自然是能坚持的住的。

    因此他不打算下马。

    ——以及“下马”这两个字格外不吉利,棠落瑾就更不愿意下来了。

    “……”宁君迟只得低声叹道,“小七和舅舅昨个儿刚成亲,连婚假都没有,小七现下就赶回去上朝。这也就罢了,舅舅竟不料,小七上朝就上朝了,连和舅舅同坐马车这也的事情,都不肯应允。罢罢罢,虽然舅舅当真累了,但既然小七不喜欢……”

    “那朕便陪着舅舅,暂时屈居马车好了。”棠落瑾眉心蹙了蹙,这才道,“舅舅昨夜劳累,是该好生休息一番的。”

    然后就着宁君迟的手,翻身。下马——唔,是翻身。下来,着地。

    宁君迟面上的笑容颇有些扭曲:“……小七喜欢怎么说都好。”

    长渠和小径互相看了一眼。

    小径得以的扬了扬眉,然后拍了下荷包——瞧,爷赌赢了,定是咱们陛下是上面那个!等回去了,别忘了把爷赢的钱给爷!

    长渠:“……”输就输了,反正只要陛下是上面那个,他就很高兴啦!当然陛下若是愿意单赏他十两银子给小径,他就更高兴了!

    刚刚成亲的夫夫二人,在马车里还没开始说话,棠落瑾就闭着眼睛要睡,宁君迟只得把人安置好,让棠落瑾侧躺着,头枕在他的腿上,睡了过去。

    虽然他等了很久很久,可是,他现在等到了他想要的那个人,不是么?

    虽然别扭,虽然奇怪,可是,他们在一起了,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成为了彼此最重要的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不是最美。最美的是,他们心中互有彼此。

    宁君迟双目凝视着他膝上的人,微微一笑。

    此生足矣。

    当然,等晚上的时候,他还是要身体力行的告诉他的小七,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劳累的,真的……

116|番外六 先帝遗旨

    天睿四年,棠落瑾迎回了宁君迟。

    二人虽不能公开,却也私底下在一条船上成了亲。

    哪怕没有人知晓这件事情,可是,天地拜了,交杯酒喝了,洞房……也格外欢愉,他们二人,从此就成了真正的夫夫。

    于如今的他们而言,如此便足够了。

    只不过,棠落瑾这几日从长安城外迎回来的人只是宁君迟,而不是“信国公”。按照行程,“信国公”要后日才会赶到长安城拜见他。

    这样的话,他和宁君迟,又要分开……半日的时间了。

    “半日啊,”宁君迟站在心上人的身后,抱着心上人,叹息一声,“舅舅半日也不想离开小七。”

    棠落瑾正难得有了空闲,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桃花发呆。

    “才半日而已。舅舅很快就要来见我了。”他拍了拍身后人紧紧扣在他腰上的大手,不甚在意的安慰了一句,“‘信国公’早早回来了,舅舅也早早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此不是正好?整日憋闷在日曜殿里,舅舅怕是也烦了吧?”

    因为在众人眼中,信国公宁君迟还在从边境赶往长安城的途中,所以宁君迟就不方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能屈居在日曜殿里。棠棠信国公、宁大元帅,如今只能困于小小的四方天、四方地里,如何能不憋闷呢?

    饶是宁君迟偶尔能出宫,想来这种日子,也是不太好过的吧?

    宁君迟闻言,低低一笑,叹道:“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是好。只是,到时候舅舅怕是就不便日日留宿宫中。如此新婚燕尔,舅舅与小七,却只能两地分隔,不能夜夜行周公之礼,岂非是太过不美?”

    棠落瑾:“……”被噎了片刻,才道,“想个法子罢。舅舅与我,的确不能这样掩人耳目。”

    如果只是偶尔的一日两日,让宁君迟正大光明的出宫,然后掩人耳目的进宫,或许可以,但若是日子久了,这怕就不行了。

    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宫中人和朝中大臣,眼睛更亮。他们若是想要隐瞒,并非易事。

    所以,棠落瑾才说,干脆想个法子,让宁君迟住到宫里来——白日里除了上朝外,宁君迟自可大大方方的出宫,晚上住在宫里,如此对二人来说,反倒是最好的。

    至于外人是否会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他们看了出来,又如何呢?

    棠落瑾继位四年来,表现的格外强势,又顶着众人的反对立了皇太弟,如今会为宁君迟留宿在宫中想个好的由头,然后将他留在宫里,如此比起来,仿佛后面那件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的不是么?

    前朝有皇帝明目张胆的断袖,有皇帝日日要给自己剃度住到寺庙里,有皇帝拿着刀剑对着大臣喊打喊杀……棠落瑾仅仅是让信国公住到了宫里,其实,也不算是很过分的是不是?

    更何况,天睿帝也好,信国公也好,二人都不好招惹,想来那些大臣也会识趣,不会对这些不影响大局的“小事”过多置喙的。

    当然,就算他们真的置喙了,棠落瑾二人也不会在意。

    “的确需要想个由头。”宁君迟想了想,低笑道,“舅舅从前读杂书,看那杂书上说,有仙人治病,要用阴阳交合之法……不若就说小七身子不适,需要舅舅用特殊的法子来救治?”

    棠落瑾立时瞪了宁君迟一眼。

    “舅舅莫闹。”

    “但是,小七不能生太严重的病。否则帝皇重病,大棠不稳。”宁君迟思忖片刻,倒是觉得“治病”这个法子未为不可,“小七手足寒凉一事,众人皆知。不若就说舅舅在外学了个按。摩。穴。位的法子,能缓解一二?”

    棠落瑾:“……太过牵强。”

    宁君迟笑道:“舅舅并非皇亲,要留在宫中,本就牵强。再多牵强几分,也未为不可。”更何况,他的确是在外头学了些按。摩。穴。位的本事,打算给他的小七按一按,说不得,小七将来冬日就不至于难捱了。

    棠落瑾闻言,心中知道事情的确如此,倒也没再多说甚么,只和宁君迟一同用膳不提。

    等到了后日一早,棠落瑾还在沉睡之后,宁君迟便悄悄起了身,在棠落瑾的额头上的痣上亲了一下,便悄然离开,赶去把一直在行军途中、因“生病”只能坐在马车里的替身换下来,然后在正大光明的回长安。

    棠落瑾按照平日的时辰起床,用膳,上朝。

    看着和平日没甚么不同,可是,他和宁君迟相处了几日而已,就已经有些不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了。

    果然他已经不习惯寂寞了。

    上朝过后,棠落瑾提起笔来,看着一旁空荡荡的座椅,失神一笑。

    “皇兄——”

    棠落瑾正在发呆,就听到棠落昱在殿外的喊声了。

    “让皇太弟进来。”

    小径自是亲自出门去迎。

    棠落昱穿着常服,像个小炮仗似的就冲向了棠落瑾。

    棠落瑾无奈道:“莫要急。”

    “可是不急不行啊!”棠落昱抓着棠落瑾的袖子,叫道,“皇兄,真的不能不急啊!”

    棠落瑾微微蹙眉:“发生何事了?你昨日,不是出宫去沈家住了么?”

    大棠的皇子皇太弟,平日里若是在宫里待得烦了,自然是可以往宫外去住。只是棠落昱年纪太小,棠落瑾便只许他住在外祖沈家,不许去别的地方住。

    “小十六是去了沈家来着。”棠落昱努力地解释道,“可是、可是昨天小十六还去了徐公公家里。小十六去的时候,徐公公正看着他的侄子晒徐公公从前做太监时的衣裳呢!”

    棠落瑾一怔,眉心拧的更紧。

    “小十六问徐公公,徐公公说是念旧而已,拿出来晒晒。可是、可是小十六想了一个晚上,觉得不对劲,就跑来告诉皇兄了。”棠落昱拽了拽棠落瑾,让棠落瑾弯下。身,凑在他耳朵边上道,“小十六还让小舅舅安排人去徐公公家门口瞧着,果然见徐公公家还备了轿子,徐公公的侄子皱着眉头,严肃极了。”

    棠落瑾摸了摸棠落昱的脑袋,站起身道:“去太皇太后那里瞧瞧,是不是徐有为往她老人家那里递帖子……唔,不必了。”

    他早就该想到,徐有为如此效忠父皇,当初父皇重病时,他瞧着徐有为的神色,也像是要为父皇殉葬的。但是父皇死后,徐有为却没有死,而是默默地活了下来。而徐有为彼时对他和宁君迟就不看好……

    只怕徐有为的手里,还握着父皇给他的圣旨。如此,徐有为有圣旨在手,如此才不敢死。

    而徐有为既然有圣旨在手,那么,他今日大可直接去城门处,大庭广众之下,拦住要进长安城的宁君迟。

    先帝遗旨,谁人敢不从?

    棠落瑾看向窗外,终是道:“替朕更衣,去徐公公府上瞧一瞧罢。”

    长渠、小径自是听从不提。

    棠落昱有些紧张:“徐公公平常进宫拜见咱们,也从不穿他从前那身衣裳的。现在穿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手里有父皇遗旨在,所以才要换那身衣裳,想要宣旨?”

    棠落瑾再次摸了摸棠落昱的脑袋:“朕就知道,朕的皇太弟,聪慧不逊任何人。”

    若非如此,他当初也不会选择棠落昱做皇太弟。

    棠落昱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正要说些甚么,就听他的皇兄又开口了。

    “朕想,父皇留下的遗旨,大约是不想让朕和舅舅在一起。”棠落瑾说这句话时,说不上是喜是忧,格外平静,“那么小十六呢,是不是还是不希望皇兄和舅舅在一起?”

    棠落昱呆了片刻,看着小径、长渠为他的皇兄更衣,好一会,才垂着头,磨着脚尖,道:“小十六当然不喜欢皇兄和舅舅在一起啦。毕竟,皇兄从前都是最喜欢小十六的,现在最喜欢的人却成了别人。小十六当然不高兴啦。”

    “可是,母妃说得对。小十六喜欢皇兄,所以更应该喜欢皇兄快活高兴,而信国公能让皇兄快活高兴,小十六就也应该喜欢信国公。”棠落昱一面说着,一面慢慢的抬起头来,攥着小拳头,道,“小十六喜欢皇兄,所以希望能日日瞧见皇兄。皇兄喜欢信国公,那么,小十六也希望皇兄能日日瞧见信国公,日日都高兴着。当然,小十六也会努力喜欢上信国公……舅舅的。”

    小孩子的世界,简单倒也简单。

    棠落瑾微微扬唇,弯下。身,平视着棠落昱:“谢谢,昱儿。”

    兄弟二人说开了话,又都高兴起来。

    只是棠落昱是单纯的高兴,棠落瑾面上神色缓和,理智也告诉他凡事都来得及,可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他知道事情应当来得及的,他知道沈家既出手了,那应当是能尽量拦得下徐有为了。可是,徐有为手里攥着的是先帝遗旨,连他自己亲去,都不能有把握能说服一向忠心于父皇的徐有为把遗旨给他……至于旁人,他就更加不放心了。

    “昱儿在宫里待着罢。”棠落瑾心中焦急,又知这件事情不便带上棠落昱,道,“信国公今日回宫,宫中诸事还需有人坐镇,你便暂时在宫中看着宫人干活,莫让他们偷懒才好。”

    虽是小事,可棠落昱依旧高高兴兴的点了头:“皇兄快去!一定要把徐公公拦下来!”

    棠落瑾点了点头,便大步离去。

    因为信国公和大军按照来信,是要下午才到,所以徐有为此刻,还没有出府。

    徐有为的侄子正在家里急的团团转。

    ——他旁的不知道,可是,大伯要穿了那身衣裳,显见是有大事的。而这件大事,他的大伯还不打算告诉现在的皇上……那显然就是大事中的大事了。哪怕那件事不太适合皇上知道,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家大伯也该往宫里透个消息才是。怎么能就这么什么都不说,把现在的皇帝不当皇帝呢?

    当家人都换了,他们也该识时务才好啊。

    可惜徐有为的侄子只能干着急,徐有为为人圆滑,但对先帝的事情,他却固执起来。他们一家人都说服不了徐有为。

    正当徐有为的侄子想着要不要自己想法子去给宫里报个信甚么的——虽然他大概是进不去宫里的——好歹让宫里那位主子心里有个数的时候,这位主子就亲自登他们徐家的门了。

    “皇、皇上……”徐有为的侄子一见到来人摘了帽子,露出额头上的朱砂痣时,登时双。腿一软,就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伯父他、他……”

    他显然甚么都说不出来,也没有办法说。

    “皇上还说来了。”徐有为已经走出来了,他年岁大了,又做了一辈子奴才,腰也直不起来,不必特意,就躬着身子,要跪下请安。

    “徐公公不必多礼。”棠落瑾扶起徐有为,打量了对方一眼,道,“徐公公,里面说话罢。”

    徐有为一早换了衣裳,只等着时机到了,抓好了机会就去城外宣旨。可是棠落瑾赶来,他也没法子离开,只得和棠落瑾去了花厅,双双对坐。

    徐有为的侄子亲自斟了茶水,就和一众人都退了下去。

    棠落瑾却也不开口说懿旨之事,而是和徐有为回忆当年父皇还在的时候的事情。

    徐有为跟随了先帝一辈子,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帝。棠落瑾谈先帝,这是他没办法拒绝的。

    “父皇很早的时候,就很看好三舅舅。”棠落瑾缓缓道,“只是那个时候,朕做了太子,宁家便也要留质子在长安。三舅舅和四舅舅,彼时注定了不能从军。只是世事难料,三舅舅和四舅舅,还是先后从了军,为我大棠奉献良多。”

    徐有为不吭声了。

    棠落瑾叹道:“徐公公,朕今年,二十五岁了。”

    徐有为一怔。

    “若是错过三舅舅,朕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等到下一个能和朕相伴余生的人。”棠落瑾站起身来,“朕知道此事是为难徐公公了,可是,朕愿为大棠奉献一切,却唯独不愿失去三舅舅。朕希望,徐公公能将父皇的那份遗旨,现下就交给朕。”

    徐有为在棠落瑾站起身的那一刻也站了起来。可是,听完了棠落瑾的话,他却依旧没有开口。

    棠落瑾缓缓弯身,仿佛要对徐有为行礼——

    徐有为立刻道:“陛下莫要如此,陛下要的,奴才这就给您!”

    棠落瑾一怔,站直了身体。

    徐有为叹道:“奴才这就去拿先帝遗旨,陛下您看了,就都明白了。”

    徐有为去得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后,就抱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掉了漆的盒子出来,双手捧到了棠落瑾面前。

    棠落瑾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两道圣旨。

    他微微抿唇,打开其中一道——是先帝要杀棠落珉的旨意。

    徐有为道:“先帝离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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