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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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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觑宝琢一眼,低头应了声“喏”,随即退出去。
“陛下?”
“为个下人咒自己得病,出息!”他搭在膝上的手微抬,轻弹了她额头一下。
宝琢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弹过来的力道却不重。她摸了摸额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上学的时候,常听同学说,父母不允许他们讲“病”或者“死”字,只要说了,都要连呸三下去晦气。但没有人会与她说这些。
“多谢陛下……”她讷讷说了这一句,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只好转了话题去提外面的陆离。“这个小太监,我瞧了很喜欢,能把他留下来吗?”
他懒洋洋地抬了眉觑她,“一个下人罢了,你喜欢就留着罢。”说完,竖起食指压在她唇上,阻住了她将要说的话。
“想道谢?”
宝琢点头。
“道谢不值钱。”他眸光轻敛,压低的声线沙哑而性感,“宝儿……喜欢就好。”
这是他唤的第三声宝儿,但和前两声——都不一样。
*
既然决定把陆离留下来,后续自然还有一些手续要安排,宝琢派人去给内侍省打了招呼,有皇帝首肯,他们自然不敢怠慢,紧着就把他的名字记了过来。她这儿本就只有两个内侍公公,平日惯是闲懒的,多一个人进来却不愿意了,她恐怕他们给陆离使绊子,再加上他养伤期间,也需要人照顾,便选了个看着细心些的与他同住。那人别的还好,就是太爱吃甜食,身材胖乎乎的。
宝琢赏了他一些甜点心,他立刻就屈服了。
陆离醒来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人照顾着的人就是那个胖公公,给他喂了药后便依照宝琢的嘱咐,问起他摔伤的具体原因,他沉默着不开口,像个小哑巴。胖公公没了耐心,只好去跟宝琢请示。
“我怎么问也不说,也不搭理我,药倒是吃了。”
宝琢搁下笔想亲自去看看。心想,接二连三看见他受伤的情形,再加上他年龄小,难免让她想到诸多校园欺凌事件。宫廷里本就是一个大染缸,恐怕这样的事也少不了。他若是产生了心理阴影,扭曲了性格,可就不好了。
还怕他不愿意,特意带了一些糖果子来哄。谁知她才起了个头,他就一股脑儿都说了。
无外乎是别人拉帮结派,轮到他时,哪个也不想选,他又弱小,自然就受欺负了。
“宫里选人有要求,我眼睛旁边有斑,是使了钱进来的。他们说这是邪祟,不干净。”
他说完低下头,咬了一口糖果子,红嘟嘟的唇上沾了一层白霜,这才多了几分孩子气。
宝琢心软得无法,却不知怎么安慰他好。这个年龄的小少年是最敏感叛逆的生物,你和他说再多的道理,但凡有一个人眼神不对,他都能感觉出来,反而成了你在撒谎,不肯再信你。
又听他说:“陆离是在家的名字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怎么知道的,现在……叫路子、李子的都有,说好记。”
她见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猜他并不喜欢,又不想破了宫里的规矩——内侍宫人一律是有名无姓的叫法,便问:“那我叫你小鹿可好?”她在他掌心画了个字,“是这个鹿,你大眼似鹿,很好看。且又谐你的姓。”
“我喜欢它!”他眼睛微微睁大,显得愈发呆萌,使劲点了点头。
她弯眉笑起来。
小鹿就这样在栀兰阁住下来了,他平时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和人沟通,但不拘宝琢问什么,他都会说。话仍是不多,但却会绞尽脑汁多说两句,想不出的时候就捧着糖果子吃。
宝琢以为他喜欢,常常让山薇、小楼给他送去一些,但又控制着不许吃太多,只把他当弟弟一样来操心。
就这样到了将近狩猎的日子。
早一天还有场马球赛要举行,小楼就已经兴致勃勃地说要为即将到来的狩猎做准备,怂恿着宝琢试衣裳。
她取出了她们自己的骑装。乌戎的服饰窄衣窄袖,上下分离,本就适合骑马狩猎。给宝琢的这一件儿色彩艳丽,挂着银闪片,紧窄的袖口上面一圈儿挂了瓢虫大小的银铃,极引人注目。
她难得细心一回,拿着个瓶子和正在试衣的宝琢道:“等会儿我把这个撒上,这还是从大公主那儿要来的驱虫粉,听说大玄林子多,蛇虫鼠蚁肯定比草原还多些。”
“你何时去要的?”宝琢试了试衣服大小,随口一问。
“前两日碰见大公主身边的阿黎姐姐,就是回旋舞跳得最好的那一个,原先连你也比不上她呢。她提起了狩猎,我想着替你讨一个,就跟她去了沧澜阁,大公主很大方就给了。”
宝琢不太愿意跟那位深交,但她们来自同一族,外人面前又是嫡亲姐妹,怎么也分割不开的。只好道:“改日替我备了礼,多谢她。”
小楼点头,撒好了粉,提起来又嗅了嗅,“咦,这驱虫粉还挺香。”兴高采烈的把它收好了,只等过两天用。
马球赛当天,天初亮,朝阳横卧在地平线上之际,宝琢就洗漱齐整,跟着御妻的队伍来到清思殿。
不愧是大玄盛事,清思殿的敞轩看台挤挤攘攘地坐满了人,远远望去,像洒了多彩碎片的万花筒,镜像成花,声势浩大。除了皇亲贵胄、臣子家眷,还有奇装异服的各国使臣,他们操着一口特殊的腔调说大玄的本土话,又或者身边跟着随行的翻译,对着看台下的赛场指指点点,惊奇又敬畏。
马球场的地面用黄土一寸寸砸实,又用油反复浇铸,平滑如砥。两队人马手持球杖在其中奔驰如电光,身姿潇洒,一时激起场中女子无数惊叫欢呼。
现在比赛将近尾声,输赢几乎尘埃落定,场上的七宝球正掌握在大玄这一方。
头上绑着宝蓝系带的人压伏在马背上,以迅雷之势驱赶着小球。他身形矫健,忽左忽右突破了对方的拦截防线,抓住时机,猛力挥杖将球一扫!
直击球门!
欢呼声势如浪潮,翻涌而至。参与比赛的王孙公子尽皆举杖相击,肆意大笑庆祝。
大比分输了比赛的纳乌国使臣脸色不太好看,但仍是来到御座下,单手压肩敬了一礼:“大玄的武士勇猛过人,是我们输了。纳乌愿献上精心研制的珍贵火铳,表达对大玄的敬意。”
帝王御座上的男人居高临下,闻言淡淡一笑:“客气了。”
轻飘飘地一句话让纳乌使臣心有不安,难道是礼轻了?
“陛下——”他重新拾起笑容,语气暧昧、充满信心地说道,“纳乌还愿献上十名绝色美人,服侍陛下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有奖问答时间,马球赛时,看台上坐着的陛下究竟是哪一位呢?
宝琢:(举手)我猜二殿下!
崔皎:(举手)我猜大殿下!
小鹿:(眼神威胁栗子)宣布我家娘子回答正确,不然咬死你!
栗子:……→ →小宝你门下走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只。
宝琢:这个“又”字真是意味深长。
宗策:(对小鹿虎视眈眈)
小鹿:(无辜)汪汪。
…
阿玖要的萧景琰到货了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6…01…15 21:45:29
碗碗儿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1…16 00:29:41
亲亲玖宝~!
顺便补一个,碗碗儿拍了宗小政我没记录在案>3<他归你啦!
☆、20|中招
宝琢站的位置离中央区域不远不近,依稀能看见皇帝的一举一动,只是眉眼不太分明。
这样浩大的场面,最高处的那个人谈笑间无不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她听身边陌生的御妻捧心感叹:“纵使陛下不是陛下,我心亦悦他!”
她旁边的人的人嗤笑她,“想什么呢,有本事拔得头筹,陛下还能多看你一眼。”
“那也要有出战的机会!谁不知每回马球赛都是陛下宠爱的御妻大出风头,哼,我也不见得比她们差!”
宝琢看着她志气满满地样子,觉得很有趣,对方这样的情状不像是爱慕,倒更像是追星,能让对方多看自己一眼,多笑一笑,心里就满足了。可能后宫许多御妻都是这样,距离太遥远,喜欢的便只是他盛放的光芒。
前方忽而传来一阵喧闹。
“怎么了?”
“那个什么纳乌使臣,说要送美人给陛下,让人笑了一通之后,正嚷嚷带来的美人都是击鞠高手呢!丽淑妃提议不若与咱们赛一场,赢了才能说明她们有陪伴陛下的资格。”
“哼,不自量力!我听父兄说过,纳乌的女人俱是柔顺如绵羊,少有出门的,就是高手也不见得多好!”
“说得是——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
打马球?
宝琢听了心里痒痒,这可是大玄最热门的一项运动,如果能参与,倒是很好的写作素材。她本人自然不会,但架不住身体素质好呀,原主早就点亮了这项技能。她先前也试过,但凡原主会的东西,只要尝试几次就能融会贯通。
不过这事又不是想参与递张报名表就行,她想了想还是作罢,摩拳擦掌地准备待会儿把比赛的亮点都记下来,说不定作为旁观者收获会更大。
才准备出去叫人备了纸笔来,忽而听见上首传来一声:“不若宝儿去罢。”
诶?
周围的人纷纷朝她看来,紧接着,她就被推了出去!
她无措地抬头,视线与皇帝碰个正着,他见她微懵的样子,淡漠的眼神中多了一点无奈宠溺,又解释了番:“乌婕妤请缨参赛,朕倒更想见宝儿一展风采,宝儿觉得如何?”
这声宝儿,和私下里听起来的不一样,倒和那次在藏书楼里的感觉相似,像是刻意表现出的亲昵。宝琢偏题想着,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乌石兰玉珊,对方站在中间维持着请命的姿势,现在一副恼火之极又强压住的僵硬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她立刻侧头应下了,盛开的笑容灿烂:“宝儿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座位上乌戎使臣亦有一席之地,眼下宝琢代表大玄美人之一出战,他们也面上有光,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刚大玄皇帝那一手压制,让他们心生忌惮,但眼下至少把小公主推出去了,姑且算是挽回了颜面。
宝琢有些了悟。
他们玩政治较量结果便宜了她,还真是多谢啦!
除了她,名单内还有崔皎,都是品级居中,但又擅长击鞠的。几人一起到后头换装备,翻领窄袖,图案色彩花哨。宝琢是自个儿带的一套,原是准备着狩猎用,昨儿夜里小楼还拿出来熏了一番,谁知眼下恰好派上了用场。
等到比赛开始,崔皎一马当先奔驰而出,她一手执缰,一手举着球杖,身法潇洒利落,一出场就引得满场热捧叫好。
紧跟着,两队人马分别入内,一字排开面向御座行礼,美人如倾城名花,却个个身手不凡,把那些王公贵族看晕了眼。
这场比赛采用的是短赛制,也就是一方得了第一筹之后,就能结束比赛,宣布胜利了。一方面是顾虑到女人的体力状况,另一方面,这比赛不大认真,放在男人中间姑且算个中间的缓冲项目,养养眼的。没见那些儿郎们还在赛场边上吗,他们脱了锦袍去拧汗水,还引得一阵尖叫,就是打算过不久要再上场。
开球后,教坊的乐工们立刻奏起了声乐助威。
大玄一方率先触球!
宝琢抢下球后有一瞬间的迷茫,她只是想先试试手,熟悉一下技能,谁知道原主的身手如此了得,一下子就抢到了?
好在她玩过不少体育项目,反应灵敏,既然得到了优势自然不会拱手让人!
一路披荆斩棘,左突右出竟以雷电旋风之势奔到了中场,眼看着就要进入腹地。纳乌那一方尚未有所表示,大玄这边的女人已然大惊失色。
既是一球定胜负,如果就这么赢了,她们哪里还有发挥的余地?!
崔皎咬牙,往御座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夹马腹飞快地靠近宝琢,作出协助她的样子。
宝琢察觉有人接近,以为是敌方,先是将球防得密不透风。后来余光见是崔皎,也没有因此松懈下来。崔皎见状驱马离得更近,她近乎伏在马身上,执月杖的手放低,光影不断地向两人身后掠去,宝琢有所警惕,却听到对方忽而轻轻一笑。
“你知道吗,当初搅乱了你第一次侍寝的人,是我。”
什么?
回忆刹那间袭来,滚烫的桃花池水、情况不明的真凶、皇帝语焉不详的庇护……
宝琢一怔,正要说什么,却就在她松懈的这一刻——
崔皎的月杖将球一扫,带离了她身边,而后气势如虹地奔入敌方腹地。
于台上的人看来,只当两人是在做交接,是一记战略性的传球。唯有皇帝眼神微眯,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马儿还在习惯性地向前奔驰,宝琢从刚刚那一幕中回神,勒住了缰绳。前方不远能听到崔皎□□的马儿嘶鸣,可见纳乌人还是出手了,她本来就觉得一路过来太顺畅,对方必有后招。
但在随后的对战中,宝琢发现她还是小看了纳乌的女人。
她们根本就没有想依靠技术打败大玄,不停地用下作的手段抵挡攻势!每每靠近球门附近,就一定有超过两个人上来拦截,一人掩护,另一人在视觉盲区用针刺向马匹。双方交手不过三个回合,大玄一方就有落马、受伤者数人,场面之惊险,让看台上的人不时发出惊叫!
就连崔皎都中过招,险些出丑落马,因此脸色非常不好看。再一次集结调整的时候,有人愤然不平:“居然敢用这种下作手段,我们去禀告陛下,让陛下为我们做主!”
一开始她们只当是同伴技术不佳,接连几次,任谁都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彼此一交谈当即发现了问题。
但真的要禀明皇帝,多数人还是不愿意。一则这是难得的机会,暂停比赛就等同于放弃了机会;二则她们没有明显的证据,不可能请求陛下为她们大张旗鼓的查证,也显得她们技艺不精,更丢人!
“为什么我们不能用相同的手段还回去?”队伍里有人拔下了发钗,冷笑一声。
刚刚落马的人中就有一人是她的好友,使得她格外愤怒。
其余人若有所思,却不敢赞同她的意见。
宝琢望了望她,忽而目光微亮,心里生出一个主意:“既然大家不愿意在暗处打击她们,那不妨把一切摆在明处如何?”
“什么意思?”
众位御妻向她看来,却见她微微一笑。
再次开球,大玄这边的气势明显变了,不像刚刚那样急于反击的焦躁,变得跃跃欲试,马蹄一扬,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像刀锋般挥向敌人的阵营。
御座上的人观察着气氛的变化,遥遥将视线投注在立马当先的人身上。
她服饰简洁,不像别人那样还留着钗环妆点,而是将长发高高扎成了马尾,英气勃勃。她挺直了脊背骑在马上,将球杖一挥指向纳乌人,极具气势,周身宛若有璀璨的光芒照耀。
还是大玄率先控球,比技巧,她们可以甩纳乌女人一条街。
就在纳乌人想逼夹过来时,宝琢一挥球杖,将球狠狠地击向前方阻拦的纳乌女人身上!
对方惨叫一声,痛缩成一团!
宝琢冲她一笑:“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球从她身上滚下来,在地上骨碌碌地一转,没等纳乌人反映过来,早有御妻收到宝琢的示意,立刻将它捞走。
而后接二连三皆是如此,只要对方露出想偷袭下手的动静,大玄一方控球的人就毫不迟疑地把球往对方身上打,活像是在玩保龄球!
但想要这么做也需要一定的技术,至少在球击到对方身上时,必须快准狠地抢过来。倘若纳乌人想模仿,不过是把控球权让出来罢了!
纳乌的使臣在看台上跳脚,他额头青筋暴起,不断地和皇帝抗议:“陛下,您这是何意?用球打人可是犯规的!”
“使臣这就说错了,一时失手罢了,怎么能说是故意伤人?”席上有人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笑道,“真要论起来,我倒是更好奇,这纳乌美人是刺猬不成,怎么我们的人一靠近,就纷纷摔下马了呢?”
纳乌使臣语噎,恼怒却不敢发作。
赛场上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一次对抗中宝琢险些被纳乌人挥杖打到,惊险时刻,还是崔皎眼疾手快,把纳乌人的球杆一缠甩了出去。
这要是被打中,后果和一个小球可不能比!
宝琢道谢,对方白了她一眼,很不情愿地样子:“别想多了,只是觉得你这主意想得不错,还算有点用处。”动作中却透出痛快淋漓的意思。
宝琢受宠若惊,对方这是哪顿药落下没吃?
其实细想一想,虽然这位刚刚使计抢她的球,以前也使了不少手段,但——总归都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有真的想害过自己的性命,和纳乌人一对比,她倒反觉出崔皎的几分性情来。
这场比赛,让她突然对大玄产生了归属感,莫名想要为它而战!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就见赛场上混战那一块,马蹄乱踢,嘶声缭乱,忽而一道靓丽的身影闯了进来。她从远处飞驰,蹄踏声如惊雷,见要撞人也丝毫不控制速度,直直地冲向这乱堆里!
“不好,躲开!”
“她疯了吗!”
不管纳乌人还是大玄人都是惊声尖叫,纵马往四周散去,那身影发出清亮地笑声,把绳一勒止住了向前奔跑的冲劲,马蹄高高仰起,险些要把她摔下来,她却胆气十足,趁势扬手一挥,月杖击中了跳跃的小球,化作一道流星向右前方飞去。
“接着!”
前方的崔皎见她真把球丢给了自己,很是诧异,但仍是扬手默契十足地接下了。她离球门不过十丈远,立刻把球一挑,挥杖猛击!
小球旋转着,飞入了雕红画彩的球门!
顿时,场内欢呼爆响,喝彩声直上云霄。
胜利忽如其来,崔皎也兴奋地笑着挥舞着月杖示意,她脑中不断地回放刚刚那行云流水般地配合,觉得这个异族女人倒与想象中不同,忽而生出两分认同感。
而就在纳乌人面色如土,其余人陷入欢呼浪潮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了一只鸟,掠风冲向了宝琢。
□□的马儿受惊嘶鸣,她猝不及防间被甩下了马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作者很懒,什么话都没有说。
☆、21|月夜下
惊马之事在击鞠场上时有发生,更何况当时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赢球的喜悦中,等到想关注那位传球的“猛士”时,宝琢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台却因为这出事故乱作了一团。
无它,众人才把宝琢抬进来,那位本该坐在看台上的皇帝,竟也出现了。
德碌公公站在圣上后面做个指示,人流就如潮水般分开了。
宝琢刚摔下去的时候,觉得从脊椎到尾巴骨都一阵儿裂开的疼,撑着旁边的地,怎么也起不来。人靠在那儿倒迷糊起来了。
她摔下去之前,好像隐约听崔皎喊了句什么,避险?还是辟邪?
她是该辟辟邪了,连着两回,像和鸟犯冲似的,一回从树上摔下来,一回从马上摔下来,再这样,她是不是可以考虑开个鸟园子,放着自己这么个天然的鸟类吸引仪,不用白不用……
忽而感知到有人碰了碰她,“还好吗?”
她睁开眼,长入鬓的眉,狭长威严的丹凤眼,是皇帝无疑。受苦受伤最怕遇熟人,眼泪忍不住,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不好,疼死了。”
“少胡说。”他低斥,“你别用力,朕试试,看你后背的骨头有没有事。”
那些抬人的没有轻重,他刚一到看她人还迷糊,脸却皱着,想来是很不舒服。不敢一上来就抱她,就是得做确认。要是裂开了,自然不能随意动。
他手背贴着地,从她肩膀处往下摸,不时力道轻柔地按两下,和她确认:“这样疼不疼?”
“疼,不、不疼……丢人……”她咬字含糊而委屈。
宗政听明白了,眼中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幸而她选的马偏小偏矮,力气也不大,摔下来的位置不高,没有断了哪一处。疼虽疼,但都不是大问题。
这样他就放心了。方才有一瞬间他心里猛地揪起,竟有些坐立不安,非得下来亲自看一眼。
旁边有抬来的轿撵,她说怕丢人,倘若上轿撵的样子姿势不雅,估计更难受。可有他在,那帮人束手束脚,恐怕对她的伤势不好。
宗政想了想,慢慢地将她抱了起来。
恰好崔皎站在轿撵旁,望穿秋水似地往这边看,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他走近了,看见是她,语气冷漠:“手段下作,崔家真是养的好女儿。”
这么明明白白的厌弃,就连宝琢都狠狠吃了一惊。
*
宫城里,假山树荫草丛遮蔽的一个木制结构的四方亭,周围卷帘四合,环境幽静。白天的热闹和喧嚣尽去,唯只朝天的那面倾洒下一片皎洁的月光,淡淡照在亭中那独自一人,自得其乐的人身上。
宗政到的时候,就见对方正空手剥核桃。用不着银钳子夹,手一握就碎了,再慢条斯理地在捏碎的核桃里挑肉,将它们一一捡到泥金小碟子里,积成了小半座山。
“贤庸呢?”
“被我支去山脚下把风了。”宗策擦了擦手,招呼他道,“过来坐。和纳乌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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