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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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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琢扑哧一笑,觉得这人怎么认真得这么可爱,“那只是敷衍的外交辞令吧,这你也当真?”
  “所以你是愿意的?”他语调平稳,嗓音却低沉磁性。
  她听进耳朵里,忽而有些羞窘,“那、那也不是……”等等,到底为什么,她会和一个男人讨论她愿不愿意和另一个男人XO的事啊!
  “不说陛下集天下权势于一身,足够让女子倾倒。单只是他个人来说,英俊潇洒、成熟稳重、英明睿智……”细数着皇帝的优点,她莫名发觉眼前的人身线微绷,好似有些紧张?
  忽而起了玩心,她逗弄般说:“陛下是真的很好,但是如果真的有机会让我选,我还是更喜欢阿敕呢。”
  流动的空气瞬间停住。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眼前的人不但没有半分开心的模样,浑身的气息一凝,陡然像是太阳落下地平线的那一刻,黑暗铺天盖地,仿佛无声的侵略。
  宝琢又缩了下肩膀,浅琥珀色的眼瞳显得懵稚,有些磕巴地解释:“你、你不高兴了吗,不好意思,我不该开这个玩笑的。”
  她懊恼自己怎么忘了,不应该和古人开这种越界的玩笑。
  而且阿敕是陛下的近卫,要是把这番话报告给对方,那她真的可以先去死一死了。
  宗政垂眸:“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她想举三个手指头发誓,举起了一只包扎成球的胖爪,“我是陛下的御妻,当然只喜欢陛下一个人啦,我是不会红杏出墙的!我和这里的人一样忠贞不二!”
  “那如果,你不是陛下的御妻呢?”他又问。
  宝琢一愣,“嗯?”
  “如果你能自己做选择,你选谁?”
  *
  不知名的小偏殿里,宝琢窝在榻上小憩。阳光从窗口洋洋洒下一片温暖,有枝梨花斜斜向里,扑簌开淡淡的甜香,她像慵懒午睡的猫儿。
  刚刚经历了一场宴会中暗藏的刀锋剑芒,受了惊吓,还要应付阿敕突然抛出的难题。她精疲力尽,很快就困倦的耷下了眼皮。因阿敕说后续或许还有事情需要问她,再加上偏殿亦有空榻供人歇息,她就听从建议暂时在那小憩。
  宗政所扮的阿敕就在旁边守着她,他替她拂开额发,神色难辨,仿佛在不断回想那番对话。直到外面有神策令的人来寻,他方去了门外。
  等他回来,房间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宗策连九龙衮服袍都来不及脱,稳住了宴会里的局势后,就赶了过来。皇宫的诸多殿阁中都有暗门,与地下暗道相通,这间偏殿便是其中一个。他走出暗门,自然看见了榻上睡的人。
  她头微侧,蜷着手贴在脸颊边,脸上有睡觉时醺然的红晕,很是酣甜。
  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能了无心事一般睡着,宗策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榻边替她把手放回被子里,复掖好被角。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宗政走了进来。
  他有一瞬间的心慌,却依旧垂眸注视着榻上之人。只在脚步上接近时,回头自然地唤了句:“阿政。”
  他看到他仿佛并不意外,只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时,眉头轻皱:“你饮酒了?”
  “只喝了一小杯。”他一顿,摆了摆手。
  宗政眉头皱得更紧,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替他去倒了杯茶:“好歹冲淡一点。”
  “好。”宗策饮了两口,气氛一时有些安静,他将视线投在虚处,轻咳了声道,“刚刚在殿里,因为当时的情境需要,所以我才牵了她手以作安抚。你不会和哥哥计较罢?”
  “不会。”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时阿政的表情不惊讶又不恼怒,好像已经知道了一般,让他有些慌神。
  宗政观他神色,轻勾唇角,语气淡然:“其实,哥哥如果喜欢,将她让给你也无妨。”
  宗策惊怔在那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这天底下的东西,本该都是你的,只是你愿意与我分享罢了。皇位也好,女人也好,都是你肯让给我的。假如有一天你想收回,我没有异议。”他眸光暗敛。
  宗策狠狠地皱了下眉,“胡说什么,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难道不是吗?”
  宗政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与对方一模一样的面容,“皇室存不下孪生子,尤其是继承皇位的孪生子。我本就只是阿策你的影子,因为母亲和你的宽容才能存活于世。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否则也不会利用阿敕的身份去接近她。我愿意把她让给你。”
  一直以来隐藏的心思倏尔被弟弟直白的道破,宗策有些狼狈的同时不免心生愧疚。
  他知道阿政从小就不爱和自己争东西,总以为所有得到的东西都是因为自己肯与他分享。因此他也不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即使宠幸,也是丽淑妃那样毫无背景的女人。就是不想在立后时,对他想要的人选造成影响。
  好不容易,他也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难道自己要与他争抢吗?
  “我确实有点喜欢她。”他点头承认,后状似轻松的说,“但也不过是和对崔美人的感觉一样,不需要你让。”
  宗政不相信地确认:“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有很想要的人,一定会告诉你。”
  “那就好。”
  他素来淡然的面孔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但也不过翘了翘嘴角,便又恢复如常:“这次的事肯定会对她造成影响,我想趁这个机会给她晋封,压下流言。”
  宗策拿着的茶杯一晃,溅了滴水在手背,他却无心拭去。
  晋封,这是他们两人曾经定下的规矩。若是看上后宫的采女更衣,可以让她搬入南园北曲来区分,又或者为她晋封来宣告所属权。
  大多数时候的晋封,他们都是为了政治考量,这一次当然是不同的。
  “原本以为阿策你会晋封乌戎的大公主,所以一直没有动她的位置。既然那位大公主来者不善,倒能把位置空出来。”宗政沉吟着道,“大公主是你的人,还是阿策你来决定处理的方式罢。”
  “……好。”
  宗政见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她恰好翻侧过身,轻“唔”了一声,怕吵醒她,他的嗓音顺势低下来。
  “其实她一开始先遇见的人是你。”
  “我明白。”宗策放下手中的空茶杯,就势打断了他的话,“但我记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的风流债一向很多,不是每笔都能记得的。”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重新走回暗门。
  “她好像快醒了,你留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宗策:(鼓掌)潜伏多日,以退为进,一击即中,厉害厉害。
  宗政:(难得微笑)
  宗策:哼!走着瞧!
  宗政:(拖住)那什么,那边还有一摞奏折等你批复。
  宗策:??这不是你的活吗?
  宗政:(继续微笑)你秀了这么久的恩爱,现在该轮到我虐狗了吧。
  宗策:……

  ☆、30|初那个吻

  围绕春蒐展开的活动将近结束,各国使臣皆纷纷准备行囊回国。大玄的后宫也安静下来,各宫开始做后续的清理工作。倒是栀兰阁,牡丹宴上发生的的事悬而未决,小鹿还没能回来,宝琢一时也没心思去指挥布置,任凭山薇做主就是。
  要说她与这小公公感情多深自然是没有的,只是他年纪小,她不自觉就把对小辈的情绪都依托在了他身上。
  可谁知,她不做什么,天大的好事却砸到了她头上。
  这天大清早的她刚睡醒,德碌公公就喜气洋洋地和她道了喜,说陛下要晋她为正三品婕妤!
  小楼惊诧非常,在旁边搭腔问:“那宫里岂不是有两位乌婕妤?”
  “原先那位乌婕妤被贬斥为正六品宝林,连降三级,且禁足三月,暂不能出阁咯。”
  那“出阁”两字说得韵味悠长,德碌对着她眨眨眼。
  是说对方原先做的事太出格才被降吧,看来阿敕已经把事情禀告陛下了,真正的主谋是乌石兰玉珊而不是她。至于晋她的分位,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安抚她,但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安抚乌戎。
  宝琢觑了一眼小楼,笑着对德碌道谢,又包了红封给他。德碌一脸的受宠若惊,摸了摸长不出胡须的空下巴,“娘子这么大方可真是难得见,奴婢就不客气了。”
  等人走了,她见小楼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倒是想和她谈一谈。
  毕竟她对原主来说与旁人不同,即便是叛变,也该有个理由。
  谁知这时,山薇捧着几套衣裳出来,木质纹理的托盘上盛放着五颜六色的织锦物。宝琢伸手拨弄了一下,料子滑软,好奇地问:“这拿来做什么?”
  “娘子既得封婕妤,想来今夜要被宣召侍寝,奴婢挑了几件好让您晚上穿,您自己再看看。”
  宝琢吃了一惊:“侍寝?阿薇你别吓唬我……”
  山薇抿了嘴笑:“这是宫里的规矩,除了年节大封时,但凡御妻晋封都是要被宣去长安殿的,不独您一个。”
  “好吧好吧。”她敷衍,反正她过去也是给皇帝念书,也没什么差。
  “娘子……”山薇欲言又止,“您可知宫中有专门记录侍寝的一本簿子?”
  宝琢点头。
  “您在上头的记录一直为空。”她叹了口气,“这册子记的不是宣召次数,而是行房次数。许多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纵然宫中无后,也有人会盯着您的言行。更何况此次牡丹宴,您当殿……”
  她顿了下,“恕奴婢直言,您一直回避是没有用的。”
  宝琢不吭声了。
  其实一开始她是想当任务完成,并不排斥,谁知阴差阳错没成。后来和皇帝相处得很好,骤然要添加一点男女之间的色彩进去,反而觉得有些别扭。
  但山薇说得不错,谁会一直容忍你?连她都看出了自己的回避,难道原先他没有碰她,真的是因为想给她一点时间准备吗……
  也太温柔了吧。
  她捂住脸。
  好好好,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当一辈子的老处女,所以……
  山薇见她动摇,不由鼓励道:“若是您准备好了,此次晋封正是一个机会。”
  *
  月亮爬上柳梢头,果然有人抬了轿撵来接,宝琢照旧先泡了一回桃花池温泉浴,方来到寝殿。
  泡了大半个时辰她有些晕乎乎的,觉得整个人都被蒸熟了。
  寝殿里面空无一人,想是皇帝还在办公没回来。因她是这里的常客,那些宫婢内侍也不敢要求她待在规定的地方等待,她晕头转向地摆摆手,就让她们都退了出去。
  轻伸了个懒腰,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床榻边。旁边果然摆了一本书,她趴到床上,百无聊赖地看起来。
  大乾朝的历史荒诞有趣,正好拿来打发时间……
  渐渐的,等她入了迷的时候,门外忽而响起一阵脚步声。男人沉稳有力的步伐就像鼓,一下一下擂在她心口,不知为什么,她攥着书,觉得有些读不下去了。
  宗政回来后亦先去沐浴,眼下头发半湿披散着,少见的淡然闲懒,他长臂一伸拉开门走进来,身后的婢女捧着干巾亦步亦趋。
  “在看什么?”他弯腰看了一眼她的书封,却不小心滴了水渍在纸上面,晕开了。
  宝琢想支开他的脑袋,手一碰却又缩了回来,轻声抱怨:“陛下也太不小心了。”
  话是如此,她还是爬了起来准备给他行礼。见着后面跟着的婢女,不禁想起了下午和山薇的对话,她稍稍顿了一下,就把那干巾取来,手心微微出汗问他道:“我给你擦?”
  宗政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那婢女知机地退下了。
  她第一次在皇帝头上“动土”,还有点莫名地小雀跃,包裹住轻轻地一压,又打开来很细致一小缕一小缕地拭去水。“陛下的发质真好。”她羡慕又爱不释手的夸赞。
  百无聊赖,他抽过刚刚她放下的书来看,却有些心不在焉。闻言淡然一笑:“这是夸朕的?”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寻常阿策夸那些女人的。
  宝琢也意识到不太对了,眨了眨眼,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认真干活。她如春葱的手指柔软,偶尔会擦过他头顶的皮肤,掠过一丝温软地凉意。
  室内流淌着温馨脉脉的气氛。
  过了片刻,宝琢轻甩了甩手,觉得差不多了,视线便开始游走。因是半跪在床上,比斜身躺着的皇帝要高。视线就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书
  咦?
  那晕开的水珠好熟悉,似乎就是她方才看过的那一页,怎么他看了半天竟是没有看进去吗?
  她促狭问他:“方才看到一半书就被抽走了,不若陛下与我说说,第三代宇文皇帝究竟有没有被自己的大臣刺死?”
  宗政指尖一顿,若无其事的翻过一页:“专心擦。”
  “你不告诉我,我就会一直记挂这里,专心不了。”
  他瞄了眼,“没死。”
  “……哦。”
  看来是这位一目十行看到了。她没能纠缠成功,觉得有些无趣,突然脑子里升起一个念头,她悄悄一笑,贼心不死丢开了毛巾,凑到他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故意问他,“陛下,书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他口吻淡然,说得随意,竟无一丝赧然。
  就像女人穿了一件,欢快地在试衣镜前旋转,问身边的男友好不好看,而他们看着手里的杂志报纸,头也不抬的说“好”。
  她不服气,扶正了他的脸:“看清楚再说,不许敷衍我。”
  即使凑近了把脸放得无限大,依旧无损她的美丽。唇红齿白,青眼桃腮,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仿佛充满了期待。
  他有片刻的失神,薄唇紧抿,并不说话。
  “看来是我了。”她却灿烂的笑起来,倏尔在他唇畔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很是欢快。“这是奖励。”
  他怔住,狭长地眼眸眯起,在她将要退开时,骨节分明的手攫取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
  这个吻一开始是淡淡的,与他的一贯性子相类,唇间轻轻地摩挲,她叩着牙关不许,他也半分都不急躁。后来她终于顺从张口,他一顿,再吻上去就有些乱了章法,磕着牙,又咬破了皮,越吻深便越透出几分匆忙的狼狈,和无声的窘迫。
  宝琢的嘴唇破了皮,她舔了下那位置,立即她嘶”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向宗政。
  她自来到大玄以来最奇异的现象发生了,只见他深沉的眼眸注视她,不躲不闪,但那耳尖一点位置莫名的红了。
  !!!
  ???
  她脑海里划过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难道这位皇帝大人,不会接吻?
  “扑哧……”她乐。
  “乌石兰宝琢!”他低斥,很深沉很严肃的低斥。
  宝琢无辜的回看他一眼。她慢慢地爬跪起来,压抑着突如其来的喜悦,双手捧住他的脸,亲吻了下去。低语暧昧:“嗯,我来教陛下……”
  唇齿间的教学是最旖旎缠绵的事,她勾他进,他缠她绕,他蛮她让。
  她是很认真的在教,也很享受,谁知过了一会儿。气温升高,渐入佳境时,他忽而捉住了她的手臂,蹙着眉问:“等等……这些,谁教你的?”他眼底还有未褪的愉悦,可盖不过那片阴霾。
  宝琢刚要回答是乌戎族的教习嬷嬷,他却因为手被她手腕上的东西硌了一下,松开了。袖子轻软落了下来,露出腕间的珠串。他低头看向那串东西,眸光蓦地深幽,“这是……”
  “你给我的佛珠呀。”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嗓音亦有些柔软,“你说带它有庇护作用,我就随身带着了。就是有点儿太大了,老是垮到胳膊肘上。”
  十八颗密蜡佛珠色泽匀净,温润细腻,戴在她细细地手碗间大了一圈儿。她把佛珠串往前拨弄了一下。
  宗政看着她不说话。
  因刚刚那一番动作,他结实有力的臂腕亦露出一截,宝琢不经意地一瞥,竟在他手上看见了相类相仿的手串。她微微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陛下怎么还有一串?”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迟了迟了,来不及写小剧场,我去吃饭啦~(≧▽≦)/~

  ☆、31|胖公公

  侍寝又黄了这事,着实让宝琢觉得无辜。因此山薇问起原因的时候,她也是一头雾水:“我、我也不知道呀……”
  她一个女孩子都放下身段去渲染气氛了,还要她做到什么程度?
  其实本来也是好好的,她以为会就这样水到渠成,可是自看了那佛珠,皇帝就变得不对劲了。人一下子又恢复成冻死人的冰块样,她再想活跃气氛他就眉头一皱,很烦心的样子。好在没赶她走,两人将就着躺了一宿,第二天她就被送回来了。
  “帝王心,海底针。”她叹气感慨。
  山薇:“……”
  但凭那次对自己的敲打就可知,陛下对娘子绝不可能是无情,可两人怎么就成不了事呢。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缘分未到?
  眼下除了这个,后宫四起的谣言也让人烦扰。因为当日陛下在殿中的宣示,她们不敢明晃晃指着宝琢提什么陛下究竟是真宠她还是假宠她。
  好事者皆是议论,守宫砂属私密,旁人不能轻易得知,所以大公主乌石兰玉珊就是那个宫女的背后主谋。谁让陛下袒护得太明显,升一个,贬一个呢,难道不是在间接吐露事实吗?
  底下人说嘴的时候,宝琢且支了脑袋听着,小楼却急得团团转,在宝琢耳边愤慨指责:“这帮人知道什么!咱们家大公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们惯会说您与大公主姊妹不和,不过是想挑拨离间,娘子您可别信!”
  “哎呦呵,这可说不准。”
  廊下一个胖内侍正经过,他啃着个卷饼吃得满嘴流油,也没什么忌讳,当着宝琢就敢说,“娘子您在关外,那地方多单纯,民风多淳朴,哪晓得‘人心险恶’这四个字怎么写呢。这后宫里啊,金兰对掐、姐妹阋墙的事就没有少过。我看您那位姐姐不是什么善茬儿,您可别轻信了去。”
  宝琢还没说什么,小楼一听就呛了火,冲他喊:“你是谁?我们娘子跟前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他慢悠悠地不着急:“甭管我是谁啊,那不也是咱们栀兰阁的一员嘛。至少不和你似的,跟那位乌宝林扯什么咱们咱们,你又是哪个咱们里头的?”
  这口才,把宝琢都说笑了,小楼憋着火直瞪他!
  “姐姐别恼,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这张贱嘴哟。”他过瘾了,虚扇了自己一嘴巴子,转头没事儿人似的问宝琢,“奴婢就是来问问您,我那鹿弟弟还来不来?要不来,我就把床都占了啊。”
  宝琢倚门坐着,闲扯着叶片儿看着他笑:“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的。”
  她还记得这个太监,当时派他照顾小鹿,想是相处这一个月处出感情来了。
  对方一摊手,很无辜的样子:“这您就说错了,我就是生得太胖,这晚上一睡觉吧肉都往床下掉,能睡两张床最好。他不来倒正好了!”
  “那只能委屈你了,他还要来的。”
  “可惜了。”他砸吧砸吧嘴,总算晓得和宝琢行个礼再走。可要走时又停了停,回过身来:“奴婢刚刚说的也不都是虚话。”他冲她挤挤眯成缝的小眼睛,眼神是往小楼那儿飞的。
  小楼又不是瞎!扬手作出一副要扇的架势,他一溜烟儿跑走了。
  这人,宝琢眯了下眼,这要放在剧本里头,这么能给自己加戏,估计能活个几十场。
  看来她这栀兰阁也是卧虎藏龙呢。
  “娘子莫理会他装神弄鬼!”小楼还恨恨地瞪着那内侍消失的方向。
  宝琢侧眼看她:“究竟是他装神弄鬼,还是你心中有鬼?”
  小楼吃惊地回看过来。
  宝琢整理了一下思绪,这件事,其实早该处理了。她问对方,“小楼,我们相识有多久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出现最多次的自然不是她所执着的皇帝陛下,而是眼前的伙伴。就像任何一个最好的朋友,她们一起抱怨训练,一起分享美食,一起忍受伤痛,一起品尝欢笑。这份记忆也影响了她,让她放松了对小楼的警惕。
  可谁能想到认知中天真单纯的少女,会做出背叛的举动?
  “……十三年了。”小楼喃喃地答。
  她听见了,轻声问:“十三年了,有这么久这么长的时间。可是我们进宫还不到一年,你就出卖了我,是为什么?”
  “我没有出卖你……”
  她猛地抬头与宝琢对视,须臾,像是懂得了宝琢的意思,情绪激动的反驳,“我没有出卖你!是你,是你忘了我们的使命!”
  宝琢一怔。
  “进宫不到一年,你就忘了乌石兰这个姓不属于你吗?这是王室赐给你的,是为了让你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可是你忘了,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尊贵的小公主,你沉醉在大玄皇帝的甜言蜜语里,都忘了自己是谁!”她捏紧了拳头,盯着宝琢不放,“大公主是为了王室,为了乌戎!大玄皇帝发现了她在做的事,想要惩治她。如果不是你迷昏了头,不该是我来做,你自己就该站出来,为大公主挡下这一劫!”
  宝琢沉默,她见状也缓了语气,仿佛是诱劝:“阿琢,我们的命从宣誓效忠王室的那一刻起就不属于自己了。比起你,大公主对于乌戎人而言要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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