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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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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们是第一次照顾人,这个公主给他喂饭,把他的衣服弄脏了。那个公主偷偷帮他洗衣,却又把衣服搓破了。她们联合偷了族长家儿子的衣服给他,可他们两人身量有些差距,他就像大人穿了小孩的衣服,尴尬得可爱。
  但两位公主都爱上了他。
  因为他有渊博的知识,潇洒的性格,和一双多情的眼睛。
  就在公主们为了谁能拥有他而争论不休时,他的下属前来接应他,真相被揭破,原来他是那个强大国家的君主。
  他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公主们却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他而努力学习。直到有一天,小国战败,公主们被和亲送到了他身边。
  这个故事,宗政起初以为是杜撰,他的心思都萦绕在她是否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之上,孪生子的相处,孪生子的争夺,这些情节里是否暗藏着他们俩的影子。可越到后来,他才恍然惊觉她似乎是在讲自己的故事。大国与小国,就像大玄与乌戎,受伤的男人就是阿策,可是那对孪生姊妹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未听说当时救了阿策的人是两个人,否则按照乌石兰玉珊那野心勃勃的性子,早就借机邀宠了。况且她与宝儿的长相截然不同。
  那么,宝儿到底想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宝琢不知宗政内心的怀疑更盛,她还在借用手里的影人,努力将这个故事完整的表现出来。
  公主们为了能亲近君主而欢喜不已,可她们是战败小国来的,说是和亲,却与敬献美人无异,因此连见男人一面都很困难。她们沮丧、失落,但都没有放弃。
  直到有一天,公主在御花园里遇到了君主,她们欣喜若狂,询问他的腿伤是否治愈,人是否安好。
  而君主只问了一句“你是谁”。
  公主们虽然有着相同的长相,性格却并不相同,其中一个公主心灵更为脆弱,她大受打击后便跳湖轻声,而另一个公主,她丧失了那段美好的记忆,活了下来。
  从此,宫廷中只剩下一个公主。
  或者说——
  宝琢把代表两位公主的影人渐渐合拢,在光线投注下,她们融为一体。
  她低低的声音,有着压抑神秘的色彩:“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宗政被这一句话怔住,耳边随即飘来她的话:“陛下可知这世上有一种人,生而共魂。他们双魂同体,宛若孪生,于世人而言却只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我的秘密。”
  她的秘密?
  宗政蹙眉,那个问题的根源并不是他们,而是她吗?长相相同性格不同,丁才人的回答是孪生子,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对与错。
  这才是她心里的答案。
  *
  “她说她双魂同体?”宗策失手砸了杯子,低斥,“荒谬——”
  宗政凝沉着脸,像是在深思,“我也觉得荒谬,但阿策你可还记得,皇室密宗中有记录过这样一则秘闻,说的就是双魂同体。这则秘闻来源于民间,可□□曾亲自见过此人,因而命人将它收录于密宗,留传子孙。”
  宗策更喜欢搜罗这些稀奇志怪的秘闻故事,宗政知道,他自然也早就看过。
  “我倒没觉得她的性子有何变化。”
  “依她说来,那次投湖时其中一个魂魄消散了,只留了她一人。”
  宗策轻笑了下,说了声“有趣”,却到底还是不信。
  宗政也没有再替她说话,毕竟他心中也留有许多的疑问。
  过了片刻,宗策从思虑中回神,挑起眉梢露出笑容:“这有何难,想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问问她身边的人就知道了。那个叫小楼的,曾栽赃陷害她,不被她喜欢。去问她应当不会有假。”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小剧场,一看时间九点了,艾玛快发吧!

  ☆、38|无奇不有

  青瓷水缸里一汪水波悠荡,缸底植了水草,飘摇若袅袅的青烟,青烟里忽而沉下一抹暖红的颜色。乍看以为是沾了水后萦迂的朱砂,等走近一看,竟倏尔看见一双瞪大的死了的眼睛,赫然是乌戎独有的朱背鸟!
  鲜红的朱砂色,也是那双眼睛主人的背部色泽。它周遭的小金鱼慌乱的逃窜,仍比不过血色的蔓延,整个画面血腥而诡异。
  小楼被命令去清理鱼缸,可刚一靠近鱼缸就连连后退,面无血色。
  “阿黎……”她回头求助地看向伙伴。
  被叫作阿黎的舞姬重重推了她一把,没好气的说:“这还要我来教你?”说完,她似乎亦有几分犹豫,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道:“别说我不帮你,我是在大公主跟前说了你的好话的,大公主也知道你一片真心为乌戎,但谁让事情不成呢!你服侍的主子把大公主彻底踩了下去,她自然迁怒。”
  可惜了这只朱背,本来是乌戎的神鸟,因为大公主部署出错,刚刚出战就已经折戟,只能沦落成出气的对象。
  小楼想到刚刚大公主对待朱背鸟的样子,先拿剪刀剪断了它的翅膀,而后将它按入鱼缸中,任由它在水里挣扎渐渐没了生息,只这样回想,就不由让她产生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小楼。”
  乌石兰玉珊微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小楼脊背一寒,应了声喏,赶忙跑到她身边去。
  “急什么,”她勾着唇,往门外努了努嘴,“陛下的人来找你。”
  门被推开,光线让小楼的眼睛不自觉的眯起,她模糊中看见来的人好像是陛下身边的贤庸公公。她有些忐忑,过去问:“不知公公寻奴婢有何事?”
  “不是我寻你,是陛下要见你。”贤庸冷着脸答。
  乌石兰玉珊闻言倏尔一愣,站起来疾走了两步问:“陛下找她?找她想问什么?凡她知道的我也都了解,公公能帮我和陛下通传一声吗,由我去可好?”
  贤庸斜乜她一眼,不耐烦:“陛下要找她问乌婕妤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好了好了,快走吧。”
  小楼身不由己跟着走了,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大公主,对方隐在阴影中,盯着她的眼神带着种恶狠狠的意味,她心里咯噔一下,在贤庸的催促下步伐慌乱地跟了上去。
  宗策翻着本神仙志怪的话本在读,余光见到一个女人被带进来,并不看她,只口里问:“你是原先跟着乌婕妤的那个小楼?”
  小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应声:“是。”
  “听说你和乌婕妤感情很好,为何要出卖自己的主子?”
  小楼以为陛下是要为宝琢翻后账,抖得更厉害了,一头磕下去,“陛、陛下英明,乌婕妤表面上待奴婢很好,但这都是她进宫后刻意做给外人看的。实则她对下人很是刻薄,经年累月,奴婢实在不想再跟着她了。”
  他手里的话本又翻过一页:“哦,这话的意思是,她不仁你不义?”
  话一落地,小楼的心颤了颤,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且说说看,她有哪些地方让你觉得不好。”
  她咬了下唇,知道这污水泼上去就是非说不可,于是勉强举了几个入宫前的例子,皆是半真半假。当时她还并非是小公主的身份,与她取笑打闹稀疏平常,互相作怪也有不少。但一旦放在宝琢是上位者,就显得她不够亲和仁爱。
  宗策目光微闪,似乎从她的眼神中探索到有趣的信息。他放下了书,“这样的事在入宫后就没有再发生过。”
  小楼点头。
  宗策点着下巴思考。
  “除了这些,你可还有发现她入宫前与入宫后的不同?”
  小楼刚想回答,忽而反应过来一些事。她将前后的对话一串联,发现一件让人激动的事。陛下会不会是从哪里发现了宝琢的可疑之处,所以才想来问她?那她刚刚的回答,无形之中会降低宝琢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而他有几分相信她的说辞,所以才会期待她说出更多。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公主的处境就能改善许多!
  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妃嫔,在后宫中只能有一个出头的人,这是条铁律,她亦心知肚明。
  “……小公主原先虽然待人不好,但与大公主的关系很是亲密,十分尊敬长姊。但……自落水醒后,因大公主训诫她要矜持自重,不能妄自攀附陛下,堕我乌戎的脸面。她心怀不满,便不肯再与大公主往来了。”她颇为自得。这些内容都确有其事,也是一直以来她观察发现的疑惑,只是当时并不以为意,没想到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宗策发现了关键的信息,他看着她的眼神含着几分鼓励之色,“你是说,落水后?”
  小楼愈加肯定了想法,叙叙说起来:“没错,落水被救起后小公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受大公主的管教,不知从哪里学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行事爱争风。这还不算,与崔美人一言不合竟然大打出手,从前她好歹知道身份,做事也稳妥内敛。”
  宗策发现,这个婢女说到义愤填膺之处,语气中少了几分尊重,多了几分刚刚就曾流露过的嫉妒之色。
  这倒是有意思,一个小小的婢女去嫉妒本国的公主?倘若不是她野心大、不自量力,就是隐藏着其它的原因……
  不过这并非是他今天要关注的地方,他颔首示意对方继续,继续听她一一道来。
  这番对话下来,确实打消了宗策的疑惑,至少他发现这个解释合乎情理,与小楼所说的情况纹丝合,真实无疑。但,即使查案也不能举孤证,单是一个人所说的话无法使人完全信服。他又分别询问了山薇与大公主身边的陪嫁,前者知道宝琢入宫后的情况,后者则知道她入宫前的情况,两边的信息结合,才认证小楼所说并非撒谎。
  他手里卷着话本,在宗政办公时敲了一下他的肩,有些兴奋:“我当时看到双魂同体的说法就觉得非常有趣,就像是孪生的另一种表现手法。没想到宝儿竟就是,果然是与她有缘。”
  宗政让开肩膀,侧头看他:“不止有缘,还很凑巧。”
  “嗯?”
  他以为弟弟发现了疑点,谁知竟听对方说:“如若我们都要争取她,那势必会交替出现在她身边,我原还担心她会起疑,没想到她送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上门。如果不用,岂不可惜。”
  宗策稍稍一想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闷声低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希望她会相信我们的说辞。”
  宗政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些许好笑之意,摇了摇头道:“当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
  在四月一日愚人节的事件过去不久,某个荷花盛开的清晨,宝琢被传唤去了芙蓉池。
  接到旨意时,山薇立刻替她打扮起来。她穿着一身儿白衫丁香裙,披着水色纱帛,领口开在锁骨之下,将将挡住胸前风光的位置。头上几粒小巧的珍珠簇着新摘的紫茉莉,薄施粉黛,两颊是天然的少女晕红,既俏丽又明媚。
  饶是宗策见惯了美人,此刻也看呆了。
  芙蓉池与太液池相近,夏季大片荷花绵延盛开,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就在这风光美景之下向他飞奔而来,裙角轻扬,绽开的笑容夺目。
  直到她扑到他怀里,他才有些回神,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腰。
  “怎么回事?”
  宫廷里很少有人敢跑动,更何况自持庄重的宫妃。
  宝琢一边喘着气一边笑得不行:“陛下救命!刚刚路上碰见了崔皎,风太大,把她的裙子都吹起来了。正好我看见了,她就要来追杀我……”
  宗策也跟着笑出来,不忘低声说她:“促狭。”
  她笑过了,回头却疑惑:“咦,她人呢?”
  他视线越过她看了看,路尽头没有第二个人来,想应是让侍卫拦住了。
  “你跑得太快,她没追上。”他寻了个借口回答,着手给她正了正投上那朵茉莉花,因刚刚一阵跑已经歪了,“很少见你带鲜花,挺好看的。”
  她皱皱鼻子,直白的说:“怕有虫子飞到头发里。”
  这理由让宗策转瞬间又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说真的,要是飞进去还要洗头发,多麻烦。”宝琢瞪他,有一种无知无觉的放肆。
  似乎皇帝的笑容一多起来,她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
  他忍俊不禁,“所以不是因为怕虫子,只是怕麻烦?”
  “当然是怕虫子啦!”她眨了下眼,双手合十作出符合年龄的少女模样,见他一副爱笑鬼附身停不下来的样,立刻转移话题。
  “陛下邀我来这里,是看荷花吗……唔,这里怎么有皮影戏的道具?”
  他千辛万苦忍住了笑,收拾好情绪,含着几分戏谑地低下头,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听说你上次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也想听,能不能再讲一次?”
  “陛下……在说什么?”
  仿佛是刚刚跑得太厉害,宝琢的心里砰砰直跳。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捧脸)要去奋斗下一章啦,小剧场什么的,呼叫我小剧场女王云云,求帮忙~(≧▽≦)/~

  ☆、39|犯规

  宗策张口欲说,宝琢猛地捂住了耳朵,垂头不看他:“陛下还是不要说了吧,我不是特别想听。”
  他一愣,随即爆出大笑。他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可爱至极,她躲闪的态度也让他确认了某些事。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这姑娘肯定对他们早就产生了怀疑,只是基于自身的原因,怀疑的方向完全偏离了真相。她以为他们也是双魂一体,所以才会有所试探。
  宗策缓和了笑容,只嘴角仍噙着一丝笑意。
  她的猜测正中他们下怀。
  “你躲也没有用。”他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嗯?”
  额头一疼,她不觉松开了手,只是还在装傻:“疼……发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发现!”
  他压下音量,低沉的嗓音如同鬼魅,透着威胁:“你不会把它告诉你们乌戎的人罢……”
  宝琢悚然一惊,犹记得上回的朱背鸟泄密事件,她忙不迭保证:“不会,我绝对不会!我和乌石兰玉珊不一样!”她又不是乌戎人,才懒得为他们的利益考虑呢。
  “哦——”他拖开长音,笑意不觉泄露,笃定道,“你果然知道这个秘密。”
  “……”
  上当了!
  她气得跳脚,可恼怒过后,更多的恐惧感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千藏万藏,好不容易将他们怀疑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竟然还是逃不过。宝琢觉得颓丧,她毕竟不是演员,做不到毫无破绽。
  她下意识退开了两步,远离他带给她的威胁感。
  宗策见她原先还在气愤,像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失了那份轻松自在的感觉,有些沉默的安静下来。
  他等了一等,果然听见她忍不住开口问,有些发怯:“知道你们秘密的人,会死吗?”
  “会。”他道。
  她喉咙口堵了一堵,用力到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是吧?!”
  自穿越后,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体会到上位者的压迫,死亡的威胁,什么都无法去做的无能为力。她很想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揭破她想隐藏的真相,为什么要戳破她好不容易圆上的谎,为什么要在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之后,云淡风轻地笑着告诉她,她当然会死!
  所以,皇帝是没办法刷好感的是吗,即使捧上再多的真心,有多少相伴的记忆,他们为了维护皇权都可以毫不犹豫。
  她的想法仿佛触到了什么东西,心底的某一处传来轻呜的泣音,随即,那东西猛然破裂开来,犹如山体崩塌,导致河流般的血液逆流。
  宝琢倏尔觉得喉口微甜,张了张口,竟吐出一口血来。
  正注视着她的宗策瞳孔狠狠一缩,心脏疾跳了两下,“宝儿?”
  “没事。”她摇了摇头,动作一大却又吐了一口。
  “宝儿!”宗策因震惊失语,一时竟只记得唤她的名字。
  “陛下,我……”
  她满口是血,牙齿都染红了,极为可怖。
  他呼吸微窒,定一定神,嗓音沙哑地开口让站得不远的贤庸去传唤医正。
  等回过头自己扶住了她,却又颇为心神不宁,连手帕都顾不得了,着急忙慌地拿袖子给她擦血,“你怎么什么都信,刚刚是骗你的。我们要是真的想杀了你,何必告诉你真相,在怀疑你的时候就让人动手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不认真想一想?”
  那血渗着乌紫色,像是毒素。
  宝琢当然知道自己没这么脆弱,看见血的颜色时,她以为是被人下了毒,可随着污血被吐出,浑身上下却反而轻松起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轻飘飘的,却又精力充沛。
  “我何时说自己聪明了,我笨的要死。”饶是人没有不适,她也被自己吓得要死,眼睛红了一圈儿,“陛下要耍人别来找我,免得我被你说的话吓死了,多晦气。”
  他心里发慌,连她红润光泽的面色都没有发现,一个劲觉得是自己把人气到了。他又是自责又是懊悔,把人打横一抱,抱到屏风后的轻榻上去。“我才是要被你吓死了。不许你说话了,还有哪里难受?”
  幸而今天本是想与她一起听人耍正宗的皮影戏,笑话笑话她,特意备了坐席挪了榻。
  “又不让我说话,又要我回答你的话,我都快死了,陛下还这么霸道……”她说着就要哭。
  她靠在枕上,不吐血了,稍稍缓了一口气,便要腾出了力气来流眼泪。
  他不得不哄人:“你别哭……小祖宗,你什么都不用说好不好?医正马上就到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袖口衣襟上沾满了血,原该血腥残忍的场面因这一场热闹的斗嘴,竟显得很是滑稽。医正来的时候就被他们惊愣在原地,赶忙上去搭脉时,还不免腹诽这陛下和乌婕妤,玩得是哪一出的情趣?
  等搭完脉,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脉象,乌婕妤壮得能跑二十里路啊!
  不过担心扰了他们的兴致,他勉强说:“回陛下,乌婕妤只是内火旺盛,服用滋阴、清热的药物即可。”
  宗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是她吐血了!”
  “咳……”医正十分为难,把好好的人说出毛病来,他已经是昧着良心了,这还要往坏里说怎么行。但乌婕妤这样子确实奇怪,即便是怪病,也没见过这样脉息正常,人却咳血的怪病。往深里一想,会不会是她自个儿设了个局,想蒙骗陛下?
  后宫里这样的例子不鲜见,为了博取陛下的关注和怜惜,她们什么做不出来。他在宫中待了三十来年,什么都见过了。
  谁知他刚产生这样的念头,就听那边榻上的人说:“陛下别为难医正大人了,我没事。”
  宝琢本就觉得除了吐血,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担心受了内伤才让人看一看。这会儿血也吐完了,人也哭过了,既然连医生都这么说,想必真的是一切正常。
  况且,她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认知,好像是藏在身体里那个再三折腾她的魂魄离开了——也就是说,真正的乌石兰宝琢,经此一事,得知了陛下的秘密,知道当初对自己冷漠的人并非是最初的那个人,又再加上被她得出的结论所刺激,彻底放下,灰心的离开了。
  一直压迫她的原主终于走了,再加上观察到他的紧张不似作假,并没有因为自己探知到秘密就想杀了她。这一刻宝琢心里很是轻松,怕他不信,接着说道:“要不,我站起来跳两下给你看看?”
  宗策:“……”
  医正:“……”
  “别闹了。”他给她捋了一下头发,轻声细语,“我亲眼看见你吐血,做不了假。哪怕是心病,我们也要拿了药方好好医治。”这是在警告医正。
  他如何看不出医正眼睛里的狐疑,但宝儿心思质朴,不会拿这种事与他开玩笑。
  倒是医正前面说的,若说是怒火攻心倒有可能,因此他提了“心病”二字。
  医正大约是明白了,迅速地附和:“陛下说得是,依婕妤娘子的脉象和情形来看,因是心病无疑,臣这就去开药方。”
  宗策颔首:“去吧。”
  血吐了一身,腻乎乎的,宝琢趁他们俩说话,拿手帕小心的给自己一点一点擦掉,像受了伤独自舔毛的小动物。宗策回头看她的时候,觉得心都要化了。
  “真的没有不舒服?”他忍不住再三确认。
  她怕他又去寻医正的麻烦,捉住他的衣襟说:“没有,好像就是把淤血吐出来了,整个人都很轻松,只是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他轻笑,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试了试温度,又仿佛只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两人目光相对时,他能看出她眼底的安然,最后他释然:“好,那我们回去,给脏兮兮的宝儿洗个澡。”
  宝琢心里像是被电了一下,酥麻麻的,她突然想到,长安殿里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吧?
  双重人格研究日志:B人格,潇洒不羁,喜欢笑和捉弄人,待她却温柔亲昵。
  *
  贤庸快走了一步,通知宫人先将热水备好。栀兰阁离得较远,自然是去长安殿方便,又有几口浴池洗得更舒爽。
  宗策把宝琢从御辇上抱下来,一路抱到桃花池边的美人榻上。宝琢正窘迫的想,他会不会真的留下来给自己沐浴,却听他说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再来。
  她松了口气,并不觉得他是真的还会来,只当是一个借口罢了。
  虽然两人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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