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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我喜欢!-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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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你被反锁在了这里。

  安叙竭尽全力,从让她窒息的记忆堆中爬出去。她给自己的精神建造保护墙,说服自己许多地方不是自己的责任(那些死于你手上的人呢),很多人罪有应得(那些信任着你的人呢),圣人都不可能保护所有信徒(但如果你能更加认真一点的话)……安叙花了很长时间撕下厚厚的负罪感,从这详细过头的记忆中探出头喘一口气。接着她发现,还有别的东西也被扯了下来。

  别人对她的情感。

  这事可真奇怪,世界变真实了,别人对她的情感却变得虚假了。仔细想想又不奇怪,毕竟要是把随心所欲“做梦”的那个人和安叙本人分开的话,“那个人”得到的一切爱憎自然也与安叙分离。

  倘若她不为那个安的所作所为负责,那么爱戴她的人、崇拜她的人、把她当晚辈疼爱的人、把她当友人看待的人、把她当爱人来爱的人……他们付诸感情的那一个,自然也不是安叙。

  开始,只是小孩子推卸责任一样的想法,想着“那个做梦的安不是我”。可一旦这个念头成型,“他们爱的安不是我”反而比“制造灾难的不是我”更有说服力。安叙没能完全摆脱负罪感,却非常容易地失去了自信。

  她感到不安,感到畏惧。接着她想,他们喜欢的那个帅气的安才不会像我一样优柔寡断吧,这样想东想西黏黏糊糊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于是自卑感变得更加强烈,如此恶性循环。

  这样说来,诺亚的歪理邪说还真有点道理,大部分人是生活在“镜子”中。只有极其少数坚定的人才能不受影响,像是阿尔瓦,克里斯,爱丝特,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都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坚定行走的意志坚定之人。而大部分人呢,他们的身份由周围人的位置确定,他们的形象由周围人眼中的模样确定,人是社会动物,认知彼此反馈。

  安叙就是这样一个“大部分人”。

  如果说,属于过去的沉重记忆和属于现在的周围人的看法还是可以咬牙撑过去的部分的话,属于未来的东西,简直沉重到想一想就让人发抖。

  她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结束啊,故事还没完结,大魔王诺亚还活蹦乱跳,外界的时间还在流动。安叙倒希望时间停下来好了,甚至世界消失掉算了,但想也知道这种事完全不可能。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她被困在她的精神世界当中,外界的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安娜公爵的领地需要她,她虽然是个甩手掌柜,却也是不折不扣的决策者,是领民的精神支柱,人们信任她。很多人正在等她,拼死带着她逃离的克里斯和接应的人们在等她醒来。不知道诺亚又做了什么坏事,想也知道不会安分守己。如果这样的反社会邪教徒真的成为了神,亚默南会遭遇什么?

  一件件极其重要的事压在安叙肩上,这种责任感并没有让她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样,一下子振作起来。

  她被压垮了。

  拯救世界?打败魔王?背负这么多人的期待?

  她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啊!

  安叙回顾自己的成就,一件比一件辉煌,毫无疑问改变了世界推动了历史进程,然而越是这样,她越产生了不真实感。好似一个喝断片的酒鬼,酒醒发现自己坐在车里,车子在悬崖边上,而上来的路无比崎岖狭窄,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悬崖。酒鬼回头看着可怕的路,快要吓疯了。安叙难以想象自己完成了这种壮举,她完全不认为清醒的自己可以再做一次,更别说挑战更高难度的拯救世界。

  真实的安叙是个好人,她没梦里这么洒脱。于是这无法完成的责任沉重得像山,死死压在她身上。当她挣扎着抬头向身上看去,她发现这是一座尸山,未来会因为她无法完成期待而死去的人们,静静地叠在她背后。

  “未来”,比“过去”和“现在”加在一起还要沉重。

  大概也是这种责任感拉扯着安叙,没让她彻底进入逃避现实的深渊。安叙没变成彻彻底底的植物人,她只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中循环往复,不得解脱。

  第二十天,安叙梦见了她自己。

  真不可思议,不是说会在这种时候做梦,而是梦见的对象。安叙以为自己会梦见克里斯,她的骑士会来找他,像上次那样把她带出梦境。她也偷偷地想过更加虚假的梦,比如克里斯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危机都已经解决了,什么都不用担心。如果这样的话,就算知道这是梦,安叙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卸下重担,摆脱折磨,好好地休息了。

  但她梦见了她自己。

  安叙用外人的视角看着她自己的人生,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死前走马灯吗”。她看啊看啊,发现自己好厉害啊。

  这个梦是跳跃的,前一秒她做出什么决定,后一秒她就看到这个决定的结果。安叙看到自己设立医学院,普及文字知识,而后眼神坚定而充满希望的人们从学校中走出来,成为医生,成为科学家(哦,炼金术师),成为老师,走上各式各样的岗位。她看到自己强行用雷电金手指弄出了电暖丝,然后灯光在夜晚亮起,这个落后的世界跌跌撞撞地进入了电气化时代。她看见自己颁布的omega相关法令,一转眼被禁锢在后院的弱势性别走到了工作岗位上,开始争取平等的权利。她看见尸位素餐的勋贵被赶出了她的地盘,不论身份的实干家取而代之。她看见一支强军在她手下建起,兽潮被拒之门外。她看见旧教廷的跳梁小丑与愚昧迷信的人一起慢慢式微,宗教改革后以人为本的新教会在她播撒的种子下生成。

  都是安叙做的。

  她没有阿尔瓦的智商,但她带来了另一个世界先进的知识。她没有伊芙的政治智慧,但她有着另一个世界历史上的经验教训。她没有克里斯、爱丝特、南希等等很多很多人坚定和勇敢的心,可是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时,在觉得这个世界只是个沙盘游戏时,她最终选择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为什么要纠结自己配不配承担尊敬和爱戴?这些事的确是她做的,而且她已经做到过了啊!

  安叙的心砰砰直跳,把世界当成虚假,让她在发觉世界的真实后才一股脑儿收获了迟来痛苦,同时,成就感与感动也迟到了,这些让心脏饱胀的满足感在此时席卷而来。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间教室。

  不是亚默南的教室,而是一间Z国中学的教室。不少人的书桌上堆着练习册和课本,大概是午休时间,穿着麻袋校服的人三五成群地聊着天,有个短发的姑娘一个人坐在窗边奋笔疾书。

  安叙走进去,环顾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黑板、桌椅和后面的剪报,很惊讶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她看了一圈,被那个埋首书桌的后脑勺吸引了。安叙走向这个人,发现自己看不清她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只好看着她正在写的东西。

  她在写日记,写最近的历史课讲到了文艺复兴前落后的中世纪。日记上歪歪扭扭的字慷慨激昂地控诉着猎杀女巫的反人类,她写到:要是我活在那个地方,还是自杀算了。最好我是个真正的厉害女巫,那样我就要把那些封建迷信的混蛋丢进他们自己点的火里,然后传播科学技术,提高平民和女性地位,让这个糟糕的地方快点进入文明世界。

  安叙知道她是谁了。

  安叙在她以为早就忘记了的教室中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开始哭,好在这里只有她,哭哭笑笑也无所谓。她抽搭着抹了把脸,感到心中一片平静,仿佛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清澈而无尘埃。

  梦想中的救世主和她自认为的普通人在这一刻找到了共通点,安叙不是救世主,她是这场燎原大火的点火人,是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的人。没必要自高自大,也无须妄自菲薄,哪样的她都她。

  是时候承担起责任来了。

  第147章 146。1

  作者有话要说:  文被锁的原因是qiang是违规词……只好写成木仓了,大家意会一下OTZ

  承担起责任来吧,让我背负你。

  那些一直折磨着安叙的念头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变轻了。被压在高高山峰下的人开始试着站起来,当她尝试着背负身上的山峦,她发现这一切并没有看上去这么沉重。

  就像孩童时期的梦魇,不知名的鬼怪追撵着她四处逃窜,背后的魔鬼让人心惊胆战,觉得对方不可战胜。等到某一天敢于鼓起勇气回头,安叙才发现一直追着她的只是一只外形拙劣的气球,一拳就能打扁。恐惧来源于未知,绝望不过是脑补,倘若不努力一试,你怎么知道自己赢不了呢?

  安叙的灵魂开始舒展。

  被冻结的种子缓缓化冻,冰层不再坚硬得不可破坏。精神领域是相当唯心主义的世界,当安叙不再作茧自缚,困住她的牢笼也打开了。

  钥匙本来就在她手中。

  精神世界的主宰者慢慢收复失地,她像刚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努力适应她的精神和身体。最开始是因为什么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的?怎么想都很不可思议啊。或许每个梦境都不完全是梦境,而是入睡后灵魂的旅行。这一个晚上安叙走得太远,不小心迷了路,再也回不去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无从考证。你看世界上这么多穿越文,有几篇解释其中的原理了?安叙花费几秒钟思考这个问题,而后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智商不够的事实。她不再去纠结自己想不出的答案,也不再自欺欺人地拒绝相信一切无法解释的现实。

  安叙又一次成功地进入了冥想当中。在亚默南进行过不知多少次的冥想几乎成为了本能,在她不再抗拒时,灵魂一点点开始掌控精神领域,如同之前进行过的每一次。灵核被挖走,她就试着重新捋顺回路,一如最开始进行冥想的时候。最初的最初她一样没有灵核,还戴着神罚之锁,那会儿她可以做到,现在为什么不行?

  起初精神的回路运转得非常艰涩,与之前的瞬息万变相比,缓慢得如同蜗牛爬行。安叙觉得自己像在用十多年前的电脑,又像用惯了神级角色后删号重来,哪里都显得不顺手。然而随着她坚持不懈地努力,精神之流从溪流汇成了江河,速度以几何倍数上升,很快奔流入海。

  安叙惊喜地发现,失去灵核与巨鸟身上的战利品并没有把她打回原形。几十年来建立的精神回路已经成型,当她抚平一片片乱流,精神的洪流按照之前形成的惯性运转起来。她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却让剩下的部分融会贯通,完全彻底地收归她用。

  她对精神领域的认识从未像现在这样条理清晰,好似攻击去除了光影特效,又降低了速度,反而能清晰地看出进攻轨迹。

  精神领域当中,最表层的表现形式是异能,中间串联的力量是精神力,而最核心的部分并不是灵核,而是灵魂。灵核是凝结出的控制室,方便控制输出动力,说到底依然是个转换器。失去了灵核之后,安叙直接用灵魂沟通体内散乱的能量,此时她才惊觉,一直以来她都走错了路。

  要如何说好呢,最开始的奇特力量出现在陨石中,但陨石只是个载体,等到力量进入生物体内,使用它的最优方式就不再是将它凝结在一个点上——脐带在母体中为婴儿提供最初的能量,可在人出生后就成了累赘,膜拜脐带和肚脐眼都是相当滑稽的事。

  陨石带来的“神力”终归是外来品,得到它的生物无法直接使用。最好的方式是将“神力”(别人的钱)转换为自身的灵魂之力(自己的不动产或定期存款),再次一级稀释为可以灵活动用的精神力(活期存款/支○宝里的钱),最后变成异能(花出去)。但对最开始得到“神力”的生物而言,这一套转换方式太过缓慢艰难。

  它们直接把这力量凝结成一个核心,而后在其中抽取力量,运用于某种异能。这省却了漫长的转化时间,却让可以动用的能力固化在一定范围以内。于是天下的异兽只能用固定的一两种天赋异能,天下的异能者空有无限可能,却只有固定的本事。巨鸟把砸进它翅膀里的陨石碎片制成核心了,它除了冰火和强横肉体外能力平平;绵羊用很长时间消化吃下去的陨石,它的能力固定在迷惑周围的生物上;诺亚在制造幻术这种精神方面的能力上出类拔萃,但在真正超出现有等级,成为所谓的神之前,他的力量依然有明显的短板。

  安叙却有微妙的不同。

  她吃掉神灵骨粉后整整四年,神罚之锁都锁在她身上。在最初使用雷霆清场以后,安叙既没有必须立刻使用力量的生存压力,也没有急功近利的进取心,因此之后的每一次冥想,她其实都在一点点进行着转换。这水磨工夫走了四年,虽然后来安叙也走了凝结灵核的歪路,但在这四年里,已经有不少的“神力”转换为了她自己的灵魂之力。

  所以,安叙虽然最擅长雷电,却也能将其他异能使用到与她的雷电同样的强度。所以,安叙虽然被挖走了灵核,她却依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不会变成一个废人。

  精神领域中无数流光闪烁,那些杂乱的、在有灵核时被限制不用的力量,渐渐运转起来,投入到灵魂当中。

  安叙的灵魂像一套被闲置许久的中央处理器,随着能源的注入变得越来越强大。诺亚和安叙自己造成的暗伤在很短的时间内自我修复,很快恢复到了曾经的状态,甚至比曾经更加圆融饱满。取巧的捷径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唯有化为己用的才属于自己。

  自我意识不再隔离灵魂与身体,安叙不再保持着“外来者”的自我认知,她的灵魂与安娜。苏利文的身体之间再无隔阂。随着回路的运转,残存闲置的力量融入到每一根脉络每一寸血肉,安开始苏醒。

  这是满月后的第二十五天,天色已晚,探视时间该结束了。克里斯无声地叹了口气,从病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最后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一看之下,目光定在了那里。

  浅金色头发的女性和之前一样静静地躺着,但她的双眼在眼皮下快速地转动,像在做梦,又像是快要苏醒。

  “安?”克里斯低声道。

  淡色的睫毛颤了颤。

  开始克里斯以为只是灯光带来的色差,随即他意识到并非如此。医院里用着稳定的白炽灯,灯泡不是烛火的橙红色。无色的光下他看着安叙的脸,视力优秀的骑士发现,那头浅金色的头发正在变淡。

  苏利文家有着标志性的浅金色头发和眼眸,但即使在这个家族中,安叙身上的色彩也相当淡,或许更接近铂金色一点。倘若有人能拾取一根十二岁的安娜的头发,放在现在的安叙身边对比,他们就会发现,年长的那一边颜色更加浅淡。

  而现在,已经不止是“淡”了。

  安叙的头发在褪色,从发根开始扩散的淡色一阵阵冲刷着长长的卷发,浅金色缓慢地退却,就像一汪深色的泉水从泉眼中冒出淡色的水,整个水潭都被缓缓稀释;又好似一个人衰老的过程被几倍加快——安叙的脸没有任何变化,但她的头发正以惊人的速度变白。克里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几个呼吸间那头卷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

  不是老年人那样干枯衰败的白色,倒像是用纯银拉成的丝线,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生命力。铺开的头发没有与白色枕套融为一体,或许月光与之更加相似吧。克里斯注意到,连两扇颤动个不停的睫毛,也随之变成了银色。

  安叙睁开了眼睛。

  有一瞬间克里斯被吓了一跳,几乎以为她的眸子不翼而飞。下一刻骑士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安叙的眼眸当然没有消失,只是浅金色的虹膜变成了银色。这双眼睛配上她刚醒来时空白的表情,简直不像个人,光是被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绵羊的巨大化,巨鸟的元素化,诺亚的黑发黑眼……在获得“神力”的队伍中资历最浅的安叙,终于在此刻完成了她的异化。

  银色的眼睛很快对上了焦,安叙看到了克里斯,她微笑起来。

  非人的震慑感在那个笑容出现时烟消云散,她重新变回了克里斯熟悉的那个人。骑士如释重负,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他只是回以笑容,坐了回去。

  “早安,还是晚安?”安叙说,“我睡了多久?”

  “晚安。这是第二十五天。”克里斯回答,“苦修士四处袭击,但分散在我们这里的进攻都被拦了下来,没造成多少损失。诺亚还没有动静。”

  “二十五天……”安叙喃喃自语道,一咕噜爬了起来,“那我们还有五天时间。我们知道诺亚现在在哪里吗?”

  “他住在乌尔堡的修道院里,没有掩饰行踪,也没有异动。”克里斯顿了顿,反应过来安叙的言下之意,面色变得严峻起来,“我不建议你现在去找他,即使要复仇,你……”

  他没说下去,安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两个隐藏状态下的人通过肢体接触感觉到了对方的状况,克里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反手抓住了安叙。

  安叙任他抓着,看着骑士绷紧的脸一点点放松下来。

  “不可思议……”克里斯低声道,转而想起了什么,“你说还有五天是什么意思?”

  “五天后我们去找诺亚。”安叙回答。

  “那一天又是满月。”克里斯皱眉道,“你也听到了预言。”

  “所以我们才要在满月去。”安叙正色道,“我有个计划……”

  她把克里斯拉了过来,与他额头相抵,让骑士直接在她脑中读取。克里斯面色数变,最后挣脱开来。

  “这简直……!”他硬生生咽下了不吉利的话,“你怎么就确定诺亚会……?”

  “他肯定会的。”安叙嘲笑道,“那可是诺亚啊。”

  “你有多少把握?”克里斯说,“我是说成功的把握。”

  “百分之五十。”安叙回答。

  “怎么可能?!”

  “你问我的,问完你又不信。”安叙做了个鬼脸,“要么我死,要么他死,这不就是百分之五十吗?大魔王和勇者怎么可能一起活到最后。”

  “第三种可能,你们同归于尽。”克里斯抿着嘴说。

  “也对,那就是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三三……同归于尽也是世界的胜利,那么胜率就有将近百分之六十七了。”

  “安……”

  “所以跟我一起去的人必须是你。”安叙面色如常道,“我信任你,也爱你。拜托了。总要有人拯救世界。”

  克里斯定定地看着她,颤抖着吐出一口气。他的嘴动了动,最后没再多劝什么,只是重重点头。

  “我会的。”他承诺道。

  =

  第三十天,又是一个满月。

  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乌尔堡的人们却并未回家入睡。街道上点满了灯火,被无名之声所召唤的人们纷纷挤到了大教堂前,不安地四处张望。

  少顷,天空中传来了号角的声音。

  人们抬头循声望去,惊讶地看见天空中有一扇门开了,光辉将那一片天空照耀得宛如白昼。他们看到一个光芒凝结成的宝座浮在天空中,一个身影坐在宝座上。

  那身影闪烁着无尽的光芒,好像碧玉和红宝石凝结而成。又有彩虹围绕着宝座,无人能看清这个身影的面孔。

  宝座的周围有二十四个副座,上面坐着二十四位长老,身穿白衣,头上戴着金冠。这种打扮不会让人想到圣洁者或白衣者,他们的衣衫像主座上的人那样,无法用语言描述,好似日光剪裁而成。这二十四张脸都是曾经的红衣主教,这些已经死去很久的人一个个活灵活现,脸上笼罩着安详圣洁的光。

  有闪电,乐声和雷洪从宝座中发出,七盏灯旋转着在宝座前点起,而后有四个巨大的活物凭空出现了。如果地下的人们能看清楚这些东西的面目,他们大概会被吓得魂不附体:这四个怪物各有三对翅膀,浑身上下长着密密麻麻的眼睛。

  “圣哉主神!”怪物们口吐人言,这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赞颂主神!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

  说来也奇怪,这明明是怪诞得让人惊恐万分的画面,乌尔堡地上的人们却一个个感动地跪了下去。他们如同看到了神迹,心中满是真诚的敬畏,不约而同地和天上的前主教们一道拜俯下去,大声赞美天上的神。

  明明没有人指挥,没有人事先让他们背诵,此刻人们说出的台词却如出一辙。

  宝座上的身影动了起来,他的右手下抓着琉璃色的书卷,无数字符在其中流转,七个封印将之封严。宝座边又浮现了一个光团,疏松的云朵是它蓬松的毛发。这羔羊站立在天上,接过那琉璃色的书卷,四个怪物和二十四位前主教俯伏在羔羊面前,唱起赞美诗来。“……配解开七印,因为你曾被杀,用自己的血……”他们模糊地唱道,声音融入雷声中。

  空荡荡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满,出现了许许多多人影,他们穿着苦修士的长袍,背后却长着宗教画里天使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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