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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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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身,稍稍理了理仪容,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只见银装素裹的院子里,骆渊正负着手,弯腰看着墙角一只凌雪绽放的寒梅,听见身后的响声,连忙回头躬身笑道:“萧夫人,好久不见。”
    元夕看着骆渊那熟悉的清俊笑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曾经只要遇上难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求小夫子帮忙,在她心中小夫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他在就总有法子解决。而现在就算处于危境之内,她早已学会不再依赖任何人,此时再度见到小夫子,突然人世际遇无常,上天给予了你一些什么,就必定会夺走另一些。
    骆渊见她站在原地发怔,奇怪地出声唤道:“萧夫人?”
    元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方才说骆先生有家父的口讯带来,请问是什么口讯?”
    骆渊道:“夏相听闻夫人的事,内心一直十分牵挂,但他不便亲自来探望,便差我做个传话人,替他问一句:夕儿在宫内是否安好。恰好我今日进宫面圣,便顺便禀明了陛下,陛下十分通情达理,愿意放我进来传达夏相的心意。”
    元夕有些激动,爹爹托小夫子来传话,他不怪自己了吗?还是记挂着自己吗?但待她平静下来,总觉得小夫子说得这段话有些奇怪,爹爹从来不会如此直白得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即使对他最喜欢的大姐也没有。更何况只是一句不重不轻的问候,何必劳动骆渊大费周折的进宫来传。
    她咬了咬唇,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回话,抬起头发现骆渊还在等她的答复,而他的眼神中却闪动着另一种意味。元夕心中一突,连忙死死盯住他的唇,果然见他轻轻启唇,却没有发出声音,那口型分明是在说:“过来。”
    元夕顿时领会过来,连忙道:“确实有一句话想带给爹爹,只是不好当众说。”她于是走到骆渊身边一臂远的地方,极快地轻声道:“出了什么事吗?”随后立即隔开,死盯着他的唇,可骆渊却只是一边极轻微的摇头一边道:“骆某明白了,必定为夫人带到。”说完竟就这么转身离去,坦荡得好似真得只是来传一句话。
    元夕怔怔站在原地,努力掩住惊愕表情,实在不明白骆渊此次来的用意是什么,还有他为何会替爹爹传话,难道他已经投奔了爹爹吗?众多疑团在她心中萦绕,为了怕院子里的宫人看出端倪,她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房内,静静想了许久,实在想不通,便只得作罢,继续看着拿出书来翻看。
    骆渊走出翊坤宫,坐上一乘青色官轿,出了乾清门拐上长街,最后进了东坊的一个戏园之内。骆渊下了轿,提袍上了雅间。雅间中茶香袅绕,一人着着绛紫蟒袍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那出《定军山》。
    骆渊关上门,恭敬地坐到那人身边,偮手唤了声:“相爷”
    夏明远转过头来,道:“见到了?”
    骆渊点了点头,道:“按您所说得向陛下请求,他果然放我去见了小姐。”
    夏明远的眼神有些复杂,又问道:“然后呢,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骆渊恭敬地自怀中掏出一张纸笺来,道:“我们是在院子中见得面,身边宫人众多,不方便多说,但是她却趁走到我身边之时,偷偷递了张纸给我,又小声让我一定交给萧渡。”
    夏明远面色一变,连忙接过他那张纸,只见上面果然是元夕的字迹,潦草写着几个字:“顺,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忘了说了,设定上太后的病因应该是严重的花粉过敏,只是古人没有过敏的说法,所以改成了中毒,不过为了情节稍微做了些改动,希望读者大大莫要深究,么么哒。
    还有最近点击掉的特别厉害,作者君实在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啊/(ㄒoㄒ)/,其实写到这里作者君已经不准备太在乎数据收益了,只想好好把这个故事写完。但是按大纲后面情节会越来越精彩,好多小天使走了作者君真的觉得好可惜,也有点沮丧,恳请目前还坚持的读者大大能留下来听作者君讲完好吗/(ㄒoㄒ)/

☆、第72章 056

戏台上,锣鼓声和着梆子声“咚咚”而响,一名老生战袍裹身、捋髯迈步,嗓音直拔而上:“食王的爵禄当报王的恩。孝当竭力忠心尽,再与师爷把话云:一不用战鼓咚咚打,二不用副将随后跟;只要黄忠一骑马,匹马单刀取定军。”
    鼓声擂擂,唱词浑厚,唱得正是老将黄忠再度出山,以拖刀计大败魏将夏侯渊,夺下定军山之事。夏明远却蹙着眉,死死捏住手上的纸笺,几乎要将那张纸捏出一个洞来。一直到台上老生收住唱腔,才转头对骆渊道:“文歉,你怎么看?”
    骆渊的眼眸动了动,却只回道:“学生不敢说。”
    夏明远冷哼一声,道:“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有什么不敢说得!你想到什么就说,无需遮遮掩掩。”
    骆渊抬起头,似是下了下决心,才道:“相爷能不能先坦白告诉学生,你原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夏明远将手中的茶盏盖拨得声声作响,面上露出犹疑神色,骆渊却突然笑了起来道:“相爷若不想说,文歉自不敢勉强,今日这件事,是文歉自愿为相爷去办,如今该见得人见到了,该拿得东西也拿到了,文歉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说完他正准备起身,夏明远却重重“欸”了一声,手中的盏盖终于扣下,发出轻微的叮咚声,他深吸一口气,终是开口道:“也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
    他站起身来,将正对戏台的帘子拉上,转头道:“那日夕儿和公主去觐见太后,而她并不知道太后不能碰兰花,竟抹了掺了兰花的头油。随后太后昏迷不醒,陛下勃然大怒,就以此为理由,将她们留在了宫里,对外却绝不放出半点风声。我也是去探望太后时才听陛下说明原委。”
    骆渊不动声色,耐心地等他继续说下去。夏明远坐了下来,又道:“我听闻此事之后,便觉得这是个最好的机会,陛下虽然不说,我却明白他对宣远侯手上的兵权一直颇为忌惮,只是他们曾经有过兄弟情谊,更何况萧家军若是一反,边陲处便没了屏障。所以,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很难下决心将萧渡处置掉。萧渡这些年也十分识相,一直龟缩在府里,坚持不踏出京城,也不论正事,因为他明白,只要他有些许的动作,就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反置他于死地。”他抬了抬下巴,脸上已经带了得意之色:“可这次却不同,萧渡的娘和夫人全被控制在了宫里,生死不明,他就算再沉得住气,也总有坐不住的一天。只要他按捺不住闯入宫中,就等于闯进了一条死路。”
    骆渊摸了摸下巴,突然扬起唇角道:“相爷果然好计策,如果学生猜得不错,进宫之路一定被相爷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敢去就给他按上一个妄图弑君谋反的罪名,到时候,陛下也只得顺水推舟将他处死。”
    他的笑容却渐渐滞住,望着夏明远脸色转沉,道:“但是相爷,依学生看,此计断不可行啊!如果我没猜错,相爷和……”他轻轻咳了咳,继续道:“相爷的谋划恐怕早在那人的计划中,甚至他还想出了一条将计就计的毒计!”
    夏明远身子一震,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骆渊拾起桌案上的字条,道:“敢问这字条上可是令千金的字迹。”
    夏明远点头道:“夕儿好歹是我的女儿,她的字我总还是认得的。”
    骆渊皱起眉头,道:“如此说来,可就大事不妙了。”他盯着夏明远,继续道:“前几日我去找萧渡,进门前听他和暗卫说得最后一句,虽然听得不太清,却也听见了:偷偷……回来……这样的词汇。于是我特别留意过,最近京城外突然多了许多可疑的商船,上下的都是明显练过武的汉子,他们并不进城,只在城外盘桓,相爷可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夏明远面色剧变,道:“你是说,萧家军的人可能被他偷偷调回来了?”
    骆渊的指节轻叩桌案,道:“没错,我查过最近边关来的邸报,新年前战事虽然减少,但萧家军的将士们却都日夜不停的操练,而几个将领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娶了何处。”眼看夏明远脸色越变越差,他又展开手中的字条道:“请相爷仔细看看这张纸里面写得:‘顺,勿念’,如果令千金只想在下替她传出平安的消息,应该写‘安’字为何会写一个‘顺’字,又为何能提前写好,难道她早知道有人会与她接应?你再想想那日觐见太后时,明明有公主在旁,令千金竟然还冒大不韪地擦了兰花头油,她是真得不知道太后不能碰兰花吗?”他缓了口气,道:“学生只怕,所以的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要给宣远侯一个闯入宫中的借口。”
    夏明远觉得手心有些冒汗,却仍是不解道:“可他不能带兵,只身入宫能有什么用?”
    骆渊摇头道:“如果禁军里恰好有他安排的人呢?届时他若真得要反,两方里应外合,皇城岌岌可危啊,相爷可敢冒这个风险?就算他不能成事,也必定给陛下造成不小的麻烦,倒是陛下若是怪罪下来,相爷可担当得起?”
    夏明远越听越觉得惊心,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反复踌躇了许久,才不甘地叹道:“莫非就轻易放弃这大好的良机?”
    骆渊点头道:“相爷已经等了这些年,又何惧多等些时日。无论如何,这次千万不能让他有借口入宫,不然他真得要反,只怕局面将再难收拾。”
    夏明远想不到自己精心谋划竟只是中了他人计策,心中又怒又恨,挥手将茶盏狠狠地挥在了地上,这时台上正唱到□□:“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助我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三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与此同时,翊坤宫中的元夕终于在书中找到了她曾看过的那个案子。她十分欣喜,将这案子反复读了许多遍,又蹙眉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件不寻常的地方。她连忙阖上书页,去了公主房中,问道:“婆婆你可记得,太后第一次中了兰花毒时,是什么症状,又究竟昏迷了多少日。”
    公主皱起眉,仔细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也是像如此这般,浑身长满红疹,昏迷不醒。好像是足足昏迷了两日才转醒。”
    元夕的眼中有些发亮,又问道:“那次她是怎么中得毒?”
    公主道:“好像是她在御花园中不小心不小心嗅到一株兰花,然后就很快倒下,太医查了许久典籍才发现可能是兰花的缘故,照书上用了药,也就治好了。说来也巧,她在娘家恰好没接触过兰花,是以一直不知道自己有此病症。”
    元夕心中愈发笃定,道:“上次太后嗅了整朵兰花,却只昏迷了两日。这次不过触了兰花做得头油,又有当初的药方来治,竟然昏迷至今还不转醒,婆婆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公主此时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对,于是满脸探究地望向元夕,元夕脸上却挂起一个的笑容道:“请婆婆替我禀报今上,就说元夕有办法让太后马上醒来,以赎所犯之罪。只是要请他将事发那日所有的宫女内侍全叫到太后寝宫,与我一同对证。”
    公主仍是有些不安,道:“你真得有信心?若是不行,我们可是又多一桩欺君之罪啊!”
    元夕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放心,夕儿一定会带您回到侯府!”
    第二日,太后寝宫内站满了宫女和内侍,赵衍高坐上首,脸色有些难看。元夕站在太后床前,正向那日诊病的太医仔细询问着些什么。太医猛地抬头,似是十分吃惊地望了她一眼,随后又连忙去查太后的脉象,然后才转过头来,重重地对她点了点头。
    元夕于是转过身,对着赵衍跪下道:“本来不敢劳动陛下,只是事关太后凤体,臣妾不敢大意,必须请陛下来做个定夺!“
    赵衍挥了挥手手示意她起身道:“你说找到了让太后转醒的法子,朕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法子?”
    元夕又冲着太医道:“敢问刘太医,太后的病这些日子是不是不但没有转好,反而愈发严重了。”
    太医羞愧地点了点头,又颤颤巍巍对赵衍道:“求陛下恕罪,臣已经用了医术记载和当年治好太后的药方,但确实收效甚微,今日看来,反而更有严重之势。”
    元夕缓步走过去,道:“刘太医不必自责,太后的病迟迟不好并不是你的原因。”她顿了顿,目光在屋内冷冷扫过,道:“因为有人不想让她醒,故意在熏香中又加了一味兰花。若是长此以往,太后不仅不能转好,反而有性命之虞。”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赵衍腾地站起道:“你说有人故意在熏香中添了兰花,想要谋害太后?”
    元夕点头道:“臣妾曾在书中看过一件相似的案子,案中那名农妇不能闻姜花,她的相公却刻意将姜花粉混在她的粥里,待她昏迷后,又偷偷把姜花做成枕头给她日日躺着,那农妇最终死于日积月累的姜花之毒。臣妾就是从这件案子中得到提示,太后上次中毒不过昏迷了两日就醒来,这次迟迟不醒,只怕是有人搞鬼。”
    她走到香炉旁,拨了些炉灰出来,又道:“我猜,在场的某个太后身边的人心中生了积怨,恰好我不慎擦了兰花头油进宫,又被太后触到昏迷。那人就瞅准这个机会,偷偷让昏迷的太后日日再接触兰花,这样太后如果出了什么事,也会被算在我的头上,而她则可以全身而退。我想了许久,太后每日入口的药汁都经过严苛检查,那凶犯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这熏香。而太后既然已经中毒,她根本不需要太大剂量,少量的兰花气味混在百合香中根本不会被发现。”她将那些炉灰递给刘太医道:“至于臣妾猜得对不对,请刘太医查一查就知道了。”
    刘太医连忙接过仔细辨别一番,对赵衍道:“回陛下,果然是掺了兰花的味道。”
    赵衍气得浑身发抖,“砰”得一拍桌案,将满屋的宫女内侍吓了一跳,他冷眼扫去,怒喝道:“是谁!是谁胆子这么大,给朕站出来!”
    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刷”地跪了一地,却谁也不敢吱声。元夕却又不紧不慢走到众人门前,道:“要想知道是谁倒也不难,那人日日需在熏香烧着时添入兰花,手指必定有烟熏过的痕迹,陛下找人一个个查过去便知。”
    话音未落,其实一名宫女已经抖如筛糠,双眼一翻,“咚”地昏倒在了地上……
    正月初三,昏迷足足六日的太后终于转醒,长乐宫的宫女芍药因犯错被太后责罚而怀恨在心,暗中设计暗害太后和宣远侯夫人,已经被打入慎刑司,准备即日斩首。正月初四,宣远侯夫人和瑞安公主坐上御赐的肩舆,终于走出重重宫门,转入长街之上。
    这一日,冬雪初融、柳色将染,宣远侯府门前直直站着一人,大红斗篷、软靴玉带,斗篷的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而他却始终挺直着身子,如同一棵风中傲立的玉树,固执地向长街尽头守望。终于,一抹黄色的轿顶出现在他视线之内,终于那顶黄色的肩舆越来越近,冷风吹得他的眼中有些迷离,他渐渐勾起唇角,轻声道:“夕儿,你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基本可以概括为:小夫子嘴炮技能MAX,元夕学霸技能max,侯爷……下章一定不让你当背景板了
    周四中午有二更哦o(^▽^)o

☆、第73章 056

这一日,虽未到正月十五,侯府中却是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李嬷嬷走进厨房,探头探脑地朝内嚷嚷着:“给夫人炖的燕窝羹好了没,到时候侯爷若是等不及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们担着。”她嘴里虽说着埋怨的话,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厨房里管事的张嬷嬷麻利地去灶台看了眼,回道:“就好了就好了。哎唷,夫人一回来,瞧您乐得这样,这嘴都要咧到眼角了吧。”
    李嬷嬷斜眼瞪了她一眼,脸上却笑意不减,道:“夫人回来了我当然高兴,但更难得的是侯爷对夫人的那份心啊,日日陪在房里不说,还想着法得给她安排吃得,我看这府里的血燕、参茸,只怕都要被夫人给吃遍了。”
    张嬷嬷举着帕子捂嘴笑道:“是是是,谁不知道侯爷最疼的就是夫人,您又是夫人屋子里最说得上话的人,您老有福,有福啊。”
    李嬷嬷得意洋洋地摸了摸头上的珠钗,又与张嬷嬷闲话几句,便提着炖好了得燕窝羹回了房内。一推门,就看见侯爷和夫人猛地分开,夫人脸上还带着些红晕,李嬷嬷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连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将食盒放下道:“侯爷要炖的血燕,刚刚炖好就给我拿来了,请夫人慢用。”说完飞也似地走出去了外间。
    元夕望着那碗燕窝羹,眼神便有些发直,抬起头可怜兮兮道:“还要吃吗,能不能不吃了啊……”
    萧渡端起碗,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凉,又递到她口中,道:“自然要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既然回来了,就要给你好好补补。”
    元夕只得乖乖张嘴吞下,心中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嘟囔着:“我去的是皇宫,又不是大牢,在那里衣食都有人伺候,今上样样都安排得妥当,你还怕我吃什么苦头啊。”
    萧渡轻哼一声道:“皇宫有什么了不起,哪里的都不及我们府里好。”
    元夕笑着攀住他的胳膊,又低下头柔声道:“那是自然,因为皇宫里……可没有你。”
    萧渡见她含羞带怯地倒在自己怀里,一颗心又酥又软,正想将她狠狠抱住,这时元夕却又坐直身子,正色问道:“对了,今上为何会那么爽快放我们走,我还以为就算太后醒了,他也会想些别的理由把我们留下。”
    萧渡放下燕窝羹,得意笑道:“那是因为他怕自己听信了奸臣之言,反中了我的计策。”
    元夕好奇地问道:“什么奸臣?什么计策?”
    萧渡这时反应了过来,突然低下头,紧闭了双唇。元夕观他神色,突然明白了一点儿,便试探地问道:“是和我爹爹有关?”
    萧渡叹了口气,知道总是瞒她不过,便将骆渊带回来得有关夏明远的全盘谋划说了一遍,眼看元夕的表情越来越难过,心中终是有些不忍道:“反正已经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多问了。”
    元夕却抬起眸子,坚定道:“不,我想知道,总不能稀里糊涂进了宫,又稀里糊涂出来,连真相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渡这才继续道:“我开始就猜到他们扣住你和娘不放,一定是为了引我上钩。于是故意安排一些人在城门外盘桓,又做了一些假的邸报发回宫中,然后安排骆渊去见你爹爹,假装替他去试探你。他见过你之后,就用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纸条编了一个故事,让夏明远以为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爹爹是何等谨慎之人,这件事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他就会赔上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所以,他宁愿失去这次机会也不敢冒险,刚好太后又转醒,陛下也只能先将你们放出来。”
    元夕恍然大悟道:“难怪那日小夫子故意让我走到他身边,就是想让别人相信那张纸是我偷偷塞给他的。”
    萧渡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对了,他为何会学你的字迹,竟连你爹都骗过了。”
    元夕道:“因为以前我总求他替我抄写书籍应付夫子,他便刻意练过我的字,久而久之,也就能学的七、八分像。”
    萧渡“哦”了一声,随后表情就显得有些发闷得,元夕见他这副模样,便笑着问道:“怎么了现在还吃醋吗?”
    萧渡轻哼一声道:“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一把将元夕揽在怀中,又道:“以后我们生了女儿,一定要给她找个女夫子。”
    元夕把脸埋在他怀中闷闷发笑,分开了这些时日,连他这样的小别扭都变得如此令人怀念。
    第二日,萧渡因有事要办,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屋子,还反复交代元夕不许乱跑,一定要等她回来,好像生怕他一走她又会再度消失。
    元夕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觉得心中暖暖热热,她推开窗子,眼看院子里的积雪正在慢慢消融,再过些时日,那株他专门为她而栽的娇黄也该抽枝发芽了吧。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想着窗前繁花盛放的景象,这时,李嬷嬷推门走进来,唤了一声:“夫人?”
    元夕转过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她一直不想当着萧渡问这件事。于是又将窗子阖好,对李嬷嬷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去宫中见太后那日,我是不是擦得兰花头油。”
    李嬷嬷急忙摇头道:“没有啊,夫人从来没有一盒兰花头油。”
    元夕心中猛地一沉,又追问道:“那日我擦得头油你是在哪里找得。”
    李嬷嬷有些被她的表情吓住,连忙认真回想了会儿,道:“我怕入宫那日来不及准备,提前一日就准备好了所有的穿戴和梳妆物事,头油……头油我也不记得拿出来没,就记得替夫人梳妆的时候恰好手边放了一盒,就拿来用了。”
    元夕猛地站起身,道:“你还能找到那盒头油吗?”
    李嬷嬷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连忙一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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