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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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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夕有些怯怯道:“我不会。”
    萧芷萱一边愉快地打着水花一边喊道:“让大哥教你,他可会捉了。”
    元夕于是也小心地挽起裤腿,系起裙摆走入溪水中,可是她很快就沮丧地发现,明明那些鱼儿就在脚下游来游去,却怎么捉不到。她正蹙着眉头想着怎么对付这些鱼才好,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热意,萧渡已经贴在她身后道:“我来教你。”元夕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猛地向后栽去,却很快跌入一个温热的胸膛,那双手还有意无意地环在她的腰上。元夕心中乱跳,连忙道:“我有些累了,你们先捉吧,我上去歇歇。”
    说完她便逃也似地跑到岸边,轻轻拧干微湿的裤腿,然后抱着腿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让太阳暖暖地晒在身上。不远处的萧氏兄妹在飞扬的水花中捞起一尾尾鱼扔入框中,愉快地嬉笑打闹,她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幸福感,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萧芷萱突然走到萧渡旁边,一边和他说些什么,一边朝这边别有用心地笑着,元夕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顿时心中慌乱,连忙随手拿了个桃子塞在嘴里,装作专心吃桃,低不敢再往那边看。
    萧渡却上岸来挨着她坐下,朝她上下打量几眼,才笑着道:“萱儿刚才和我说,你晚上想同住我一间房。”
    元夕口中正含了块桃子,此刻不知该咽还是该吐,顿时涨红脸说不出话来,萧渡却又往这边蹭了蹭,贼贼问道:“是不是真的?”
    元夕低着头不断咳嗽,满脸飞红,但想着李嬷嬷为她费尽心思,又千叮万嘱,终是还是横下一条心,闭着眼点了点头,然后羞愤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萧渡笑得越发开心,轻轻接过她手上那只啃了一半的桃子,又贴在她耳边暧昧道:“好,我今晚一定去。”
    元夕心里仿佛被什么轻轻抓了一下,又酥又麻,那边萧渡已经将她啃了一半的桃子塞入自己嘴中,又跳进河中捉鱼。元夕却再也没有观赏的心情,心中七上八下忐忑难安,只盼着日头能慢点落山。
    就这么一直到日头西沉,晚霞布满了天际,那两人才捉得尽兴,让小厮将鱼装好,又并着几筐桃子,满载而归地回了田庄。见元夕和萧芷萱进门,几个贴身的小丫鬟忙迎上来,带她们进去换衣服。
    元夕经过还坐在树下发呆的芸娘身边之时,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猛一转头,发现芸娘正用一双锐利的眸子牢牢盯在她身上。她心中猛地一跳,再仔细看时,芸娘却还是那副痴痴表情望着远方,她于是疑惑起来:难道是今天太累了导致眼花。
    元夕换完衣服出来,萧渡已经已经换上一身墨绿色的直缀,催促着厨房宰杀他们今天捉来的活鱼。在他身后,暮色四合、落霞淡淡,村落里,正生起袅袅炊烟,元夕突然生出些淡淡的满足感,如果自己和萧渡只是这庄子里最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妇,过着再平凡不过的生活,远离侯府的那些勾心斗角、算计防备,会不会更幸福一些。随即又感到有些好笑,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什么资格去羡慕别人。
    眼看天色渐暗,仆妇们手脚麻利,饭菜很快就上了桌,元夕想着今晚的事,不敢抬头看萧渡,只顾着低头吃饭。吃着吃着,碗里却多了一块肥厚的鱼肚,她还没反应过来,萧渡不怀好意的笑脸已经贴在她耳边道:“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元夕知道他故意逗自己,但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一旁的萧芷萱不明所以,却看得十分高兴,只想着自己今日就要功德圆满。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却看见暮色中遥遥走来一人,青衫缓带、姿态从容,正是骆渊。他走到桌前,对萧渡揖手道:“骆某已经等了侯爷一天,能否借一步说话。”
    萧渡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正要拒绝,就听元夕轻声道:“我正好想去找刘管事问下田庄里收成的账目,侯爷若有事就先去罢。”萧渡心中愈发不痛快,但眼看骆渊仍理所当然地杵在那里,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只想着先把他打发了再说,便撩袍起身,又朝元夕道:“等我回来。”
    两人一路行到院后方的农舍里,屋内十分简陋,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棋局,为这的质朴农舍内添了几分雅意。萧渡忍不住轻哼道:“你等了我一天,就是要我来下棋。”
    骆渊不置可否地笑道:“不知侯爷可否赏脸。”萧渡随意朝棋盘上望去,又不屑道:“你这黑子已死,还有什么好下得?”
    骆渊却笑着摇头道:“如果我说这黑子还有可挽回的余地呢。”萧渡顿时被激发了些兴趣,便让骆渊执黑与他对弈了起来,两人一直下到月上中天,骆渊才抬起头来,悠悠道:“侯爷,你输了。”
    萧渡的脸色十分难看,那黑子明明已经被合围起来,绝无半点生路,为何下着下着竟能突围反击胜出呢。
    骆渊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放下手中最后一枚棋子,盯着他道:“这道理其实十分简单,只要存着必胜的信念,就必然能够突围求生。”
    萧渡瞟了他一眼,闲闲抛下手中棋子道:“骆翰林又想说什么?”
    骆渊站起身来,认真道:“骆某只想告诉侯爷,萧家军虽然受夏氏和皇权两方掣肘,、举步维艰,但侯爷想装是装不过去得,唯有一争才能有生机。”
    “大胆”萧渡猛地一拍桌案,怒斥道:“谁许你这般说话得!就凭你刚才那番厥词,杀你一万次都不嫌多。”
    骆渊却仍是毫无惧色直视他道:“骆某区区一条命何足挂齿,但侯爷真得愿意看萧家军一步步被夏家蚕食,甚至让平渡关的惨案再重演吗?”
    “够了!”萧渡气得站起身来,一直走到门前,才抛下一句:“只要我活着,萧家军就轮不到他夏家染指。”他转过头来,又恢复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笑道:“今天的话就当没听过,骆翰林也请记得自己的本分,不要令我为难。我现在要赶着回去,毕竟屋里还有娇妻在等。”
    骆渊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另一边,元夕房里,安荷和容翘都提前被李嬷嬷嘱咐过,伺候了她盥洗便早早离开。元夕紧张万分,又觉得有些乏累,索性合衣躺在床上,明明是满怀心事,不知为何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几乎想就这么睡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元夕心中一跳,知道该来的终是要来,连忙慌乱地朝内侧转去。谁知门口响了一阵,却不见人进来,元夕有些奇怪,难道安荷她们不小心上了锁,她于是坐起身子想要去看个究竟,谁知一坐起就感到一阵眩晕。
    然后她就便发现,纸窗上正贴着一双眼睛,而那并不是萧渡!

☆、第14章 人心

浓重的乌云在天际堆积,将月光渐渐湮没,整座田庄都被罩入黑暗之中。元夕却后悔自己房里的灯点得太亮,将那双眼睛照得如此清晰,眼白上带着血丝,黝黑的瞳仁直勾勾地定在窗上,只有偶尔的几下转动,证明那不是鬼,却比鬼更加可怕。
    元夕吓得想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她惊恐地想跑下床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使不出半分力气。那双眼睛发现了她的举动,又使劲推了推门。
    元夕觉得喉咙好像被死死掐住,惊恐地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站起身来,才走了几步已经是大汗淋漓,勉强扶住桌案,再抬头时,竟发现纸窗上的那双眼睛已经不见了。
    她忙向左右环顾一圈,见大门纹丝未动,屋内也看不到半个人影,才稍稍放下心来。可身上却越来越不对劲,头也晕得越发厉害。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就这么睡去,于是硬撑着身子往门口处挪动,希望能弄出声响叫来安荷她们。可她脚步沉重,才动了一动,就被眼前跳动的烛火晃得头痛欲裂,恍惚中,好像看见那烛火中现出一张脸来,满是沟壑脸上,瘦得只挂着一层皮。那张脸越来越清晰,竟是曾经在相国府里教习过规矩,本应在五年前死去的张嬷嬷。
    只见她伸出一只枯黄干瘦的手,咧开嘴笑道:“小姐,跟我走吧。”那笑容却如从地府阴曹中生出一般,看得人遍体身寒。
    元夕自小最怕这位嬷嬷,此刻已经吓得满脸泪水,只得不停提醒自己,这是假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一定不能跟她走,要一直往前走,走到门口才有希望。
    可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拍门声!
    萧渡站在门前,纳闷地望着紧锁的房门,而屋内却亮着灯。“莫非是因自己来晚了闹了脾气?”他带着这个念头,又试着敲了几下,却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正当他敲得不耐烦,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砰咚”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推落在地上,然后屋内的灯突然熄了。
    他立即明白里面出了事,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凭借微弱的月光,看着元夕满脸泪痕,正倒在地上撑着身子想要站起。
    她望见萧渡,如同溺水之人看见生机,连忙一把将他死死抱住,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这时,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她用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在萧渡的胸肌上戳了几下:嗯,手感扎实温厚,应该是真人,然后就放心地晕了过去。
    萧渡先是被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又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然后见她莫名奇妙地戳了几下自己胸脯,才带着一脸释然晕了过去。他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恨不得现在把她摇醒问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然后他看见那盏倒下的灯罩中,升起一道古怪的绿色烟雾,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传了出去,庄子里的人纷纷点起灯来到这边来看。萧渡忙让一个跑过来的小厮提着灯笼去查看,发现那灯罩中沾了些青灰色的粉末。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来,果然是青石散:燃起来无色无味,却是剧毒致幻,如果他晚来一步,只怕……
    当元夕再度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清晨,一睁眼便看见许多双眼睛围绕在自己周围,有红着眼的安荷和容翘,焦急的萧芷萱,还有眼中写满凝重的萧渡。元夕此刻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双眼睛,她一定曾经见过!到底,到底是谁?
    安荷见她终于醒来,目光却仍是呆滞,忙扶着她坐起身来,抹着眼泪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元夕想要开口,却发现喉中好似有火在烧,容翘忙为她递了杯茶过来,元夕一口饮下,才舒服一些,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芷萱坐在床沿,拉住她的手道:“刚才大夫来过,说是中了毒,还好吸入的不深,不然……”她眼眶也红了红,又道:“幸好大夫说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可能这两天会容易头晕头疼,养几日就好了。”
    “都怪我不好。”安荷哭着道:“为何没发现那火中掺了毒,为何没守在小姐门外!”
    “都别说了,先收拾东西,回府去!”箫渡在旁冷冷开口道。
    几人都回头看他,萧芷萱忍不住道:“嫂嫂才刚醒呢,怎么能坐车。”
    “大夫不是说过,她一个时辰内就可以下床。坐车应该也是无碍,”萧渡站起身来,深深看了元夕一眼,便走出去吩咐小厮们开始收拾箱笼。箫芷萱见说不过他,只得拉着元夕的手又问了几句,才带着丫鬟回房去收拾。
    元夕觉得头仍然有些疼,正想躺下歇歇,突然看见门外的廊柱旁闪过一个身影,心中一跳,轻轻叫道:“小夫子?”
    骆渊见藏不住,只得走到门前,隔着门沿朝她行礼,又关切道:“萧夫人,你还好吧?”
    元夕忙摇头道:“没什么大碍了,谢谢夫子关心。”
    骆渊见她面色惨白,却还是勉强对他笑着,心中莫名有些隐痛,面上却又故作轻松道:“没事就好了,骆某也要向夫人辞行了。”
    元夕道:“正好我们也准备回去了。”然后两人便同时沉默了下来,再说什么好像都显得不合时宜,只得各自转身,权当已经作别。
    元夕靠在锦垫上轻轻闭上眼睛,骆渊走远几步终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看见她闭着眼的侧脸,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生了炉火的暖阁内,自己在帮她抄写诗书,她却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一阵风从窗外灌入,将案上的书页吹得不断翻动,她熟睡的侧颜就埋在书墨的香气之中,炉火融融,映红了她带着些稚气的睡颜,也照亮了他带着满足的笑脸。
    几下人的呼喝声,让骆渊猛回过神来,他低下头看见院中满地的落花,将这一幕重又埋入心底,转过身大步朝前走去。
    回程的路途还是一样,车里的人却多了几分沉重,萧芷萱见元夕神情郁郁,便想着法想逗她开心,元夕却提不起精神来与她说笑,只在心中反复想着:“那天晚上的那双眼睛,到底是谁的?究竟是谁想要害她?”
    萧芷萱以为她还是不舒服,便垂着头,绞着衣角沮丧道:“本来以为这次能促成你和大哥的好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莫非真的是家里坏了风水。”
    元夕猛地一震,突然想到:“为何每次她和萧渡要圆房之前都会出事!她又联想到此前关于萧渡那些传闻,那些还未过门就死于非命的侍妾,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越想越觉得清晰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个要害她的人一定就藏在府中。而这次侯府里带来的人,有机会进她房间的,只有安荷、容翘、萧芷萱和萧渡。对了,还有芸娘,他们出去摘果子时,只有芸娘还留在田庄里。”
    “夫人身子还好吗?侯爷差我来和夫人说一声,还有几里路就快到了。”车外一个小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元夕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十分剧烈,于是按住心口平复方才深深的惧意,掀起车帘道:“我没事,你们只管赶路吧。”
    马蹄哒哒,终于停在宣远侯府门前的那对石狮前,萧芷萱扶着元夕刚要下车,突然见门内跑个小丫鬟,正是赵夫人房里的卷碧,她焦急地冲到萧渡所在的那辆马车旁喊道:“侯爷你终于回来了,夫人出事了!”

☆、第15章 化解

此话一出,令众人皆惊。萧渡连忙掀开车帘,来不及多问便跟着卷碧朝内走去。元夕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连忙也扶着萧芷萱的手走了下来。就在她匆匆行过萧渡坐得那辆车时,突然猛地顿住了步子,因为她感到一道的目光正注视着她,一股熟悉的战栗感顿时袭满全身,转过头,果然见到芸娘正歪着头坐在车厢内,目光直直盯着前方,而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嫂嫂?”萧芷萱见元夕站在车前发呆,便奇怪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元夕猛地回过神来,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对车里的芸娘点了点头,可芸娘仿佛恍然未觉,好像已将那个姿势摆了千百年之久。
    元夕压下心中的慌乱,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便理了理衣衫,由下人们领着往府里走去。此刻,阳光正艳,将侯府檐下的鎏金牌匾照得格外刺目。
    几人匆忙走入正院内室,只见坐在上首的萧云敬面色凝重,见萧渡他们回来,只淡淡吩咐下人去伺候几人坐下。而在他左手边坐着的赵夫人,双手交握、面色惨白,一双美目中失去了惯有的冷静,此刻正瞪着坐在下方,一直以帕子擦着眼角的王姨娘。王姨娘身边还坐着一人,面容清秀,气质却冷得阴郁,竟是那位许久未露面的二少爷萧卿。此刻屋内静得出奇,只听得微弱的啜泣声和喘息声。
    元夕行了礼由小厮引着坐下,发现堂中央还跪着一人,她双手被缚在身后,脸上尽是血痕,竟是赵夫人身边伺候的余嬷嬷。她一见萧渡进来,连忙冲过去哭着喊道:“侯爷救救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啊!”
    萧渡冷冷扫过屋内的众人,对萧云敬行礼道:“父亲能否告诉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云敬眼神朝下冷冷一瞥,道:“你自己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余嬷嬷抹了抹脸上掺在一起的血泪,跪着挺直了身子颤声道:“奴婢真得什么都没做过!佛堂的事真得和奴婢无关啊!”
    萧渡心中一沉,谁不知道余嬷嬷是母亲最为信任亲近之人,自母亲嫁入侯府之日起就守在她身边伺候,甚至愿意放弃被出府嫁人的机会,与母亲早已亲厚的如家人一般。这次明面上是审问余嬷嬷,难道不是昭告众人,将母亲视作了佛堂之事的真凶。他连忙抬头去看赵夫人,赵夫人正虚弱地靠在椅背上,看向余嬷嬷的目光中,掺杂着怨恨、不舍与不愿丢弃的骄傲。
    萧渡于是转过身子,对着嘤嘤抹着泪儿的王姨娘道:“不知道王姨娘能不能向我说明,余嬷嬷到底和佛堂的事有什么关系?”
    王姨娘抬起一双哭红了的泪眼,还未来得及开口,身旁坐着地萧卿却起身道:“大哥这话说得,好像是姨娘刻意针对她似得。如果不是这老奴做得太过分,竟敢动侯府的根基,我们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他说着,便从案上拿起一个扎满了针的小人仍在地上,喝到:“说!这是不是你房里搜出得!你把王姨娘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使这些阴毒招数,到底有何居心!”
    萧渡皱了皱眉,看到余嬷嬷满脸怨恨却无话可说的表情,心中明白了大概,又问道:“那这事和佛堂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萧卿声音略微高了起来,:“在她房里还发现了这个。”
    萧卿又拿出一支青铜所制的哨子来,道:“我找人查过,余嬷嬷原本生于苗疆,苗人最擅养蛇,而这种形制的哨子,就是她们族内用来引蛇得。那日佛堂里,平白无故为何会冒出那么多蛇来,自然是有心人故意引来得。这贱奴因一己私利,为了维护佛堂,宁愿让侯府平白担了天谴之名,居心何其恶毒!”
    他说到一己私利之时,眼神好似有意无意地扫到赵夫人身上,赵夫人气得浑身发颤,却仍是昂着头,绝不辩解半句。
    萧渡还未开口,地上的余嬷嬷已经哭道:“不是这样,侯爷莫要听他们乱说,奴婢族里确实擅于养蛇,可这哨子是我母亲留给我得,我因思念亲人才带在身边,和引蛇毫无关系啊。”
    萧卿轻哼一声:“佛堂里无端发生许多怪事,这府里只有你懂那些巫毒之术,又恰巧懂得怎么引蛇,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萧渡却转向萧云敬道:“父亲真得相信巫毒、引蛇术这样的无稽之谈。”
    萧云敬轻轻阖了阖眼,道:“佛堂的事已经过了几日,却仍没个结果。现在,她是最有可能操纵这件事的人,这也是唯一能解释佛堂怪事的真相,若是不然,这神灵降罪侯府的传言还会继续。你现在才是这侯府的主人,你来说说看到底应该怎么办?”
    余嬷嬷听出这话中的意思,绝望地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赵夫人也红了眼眶,转过头去,将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萧渡心中一寒,正要开口,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道:“老爷,可否容媳妇说一句。”
    众人立即将目光全投在脸色尚有些苍白的元夕身上,元夕猛地被全屋的人盯住,紧张地心中一慌,之前准备好的说辞,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萧渡慢慢走到她身边,有意无意地用宽厚的肩膀为她挡去了众人的目光,元夕抬起头看见他鼓励的眼神,慢慢拾回了些勇气,站起身道:“那日佛堂之事确是人为,却和巫毒、引蛇之术无关。”
    堂内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萧云敬皱眉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元夕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萧渡,深吸口气继续道:“那日我曾经摸过那些被捉住的蛇,发现蛇身上非常湿,好像刚从水中捞起来一样,还带着些奇怪的气味。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当日进去捉蛇的家丁,我想问清楚一件事,那日群蛇的身边是不是还有许多水渍。”
    有一名当日首先冲入佛堂的小厮走了出来,躬身答道:“确实如此,我刚到的时候,看到那些蛇爬行的时候,在地上留了许多的水渍。”
    “你还闻到过一些奇怪的味道吗?”元夕又问道
    小厮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有一些很刺鼻的气味,好像是硫磺!”
    元夕点了点头道:“照此推测,这手法其实并不复杂,不过利用了蛇冬眠的习性,先将蛇放进冰窖中冻起来,让它们以为还在冬眠中。待时机成熟便提前放在佛堂内藏好,当日工匠的吵嚷声,加上最让蛇刺激的硫磺气味,会让蛇慢慢苏醒,同时躁动难安,见人便要去攻击。”她顿了顿又道:“而这样的伎俩,并不需要什么苗疆引蛇术,在场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
    她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这么多话,此刻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心跳加速,身上也热得想要冒汗。萧渡对她笑了笑,扶着她坐下,又转过身道:“如果是以哨引蛇,如何保证那么多蛇提前藏在佛堂而不被发现,引蛇之人又如何做到不现身就控制那么多蛇一起涌出。孩儿知道父亲急着想知道真相,但也不能因为如此,就胡乱冤枉无辜之人。”
    萧云敬面色数变,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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