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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家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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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严德被问的恼羞,“阿宝你这是想做什么?”
“闲话家常罢了,哪里就想做什么了,即便想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梅怜宝垂下卷翘的羽睫,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唇畔拉出一条笑痕,带着嘲弄的味道。
梅宋氏却觉得梅怜宝这是为她打抱不平,很是高兴,大着胆子幽怨的瞪了梅严德一眼,对梅怜宝道:“娘的心肝,娘知道你想给为娘出气,可这大喜的日子,说那些晦气。再说,自从你们渐渐大了,你父亲早就改了,这些年他再也没纳过新人。这么些女儿,你父亲最疼你,他虽是对不住我,却是从来都没对不住你,心肝,算了吧。”
梅严德赧然的保证道:“竟是为了你母亲。父亲向你保证,以后也绝不纳妾了。这些年也的确是对不住你母亲了。当着阿宝的面,父亲给你母亲陪个不是。”
说罢,梅严德就站了起来,给梅宋氏作了个揖,逗笑道:“为夫这里请娘子原谅了,原谅为夫年轻时的轻狂风流。”
把梅宋氏弄个大红脸,忙忙的站起来避让不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妾身哪里受得起。”
梅严德就抓住了梅宋氏的手,脉脉温情的望着她,梅宋氏捂住脸,跺脚道:“当着孩子的面你玩什么把戏,快正经些吧。”
后面站的那些美姨娘个个偷撇了嘴。
梅怜宝拍着巴掌笑,“好,好啊,看着父亲母亲这般的恩爱我就放心了。”
打量着已经把所有女儿“卖”出去的亲爹,她得说她亲爹是个极为俊美的男人,她的一双勾魂摄魄桃花目正是随了他。
又去看梅宋氏,一张红粉嘟嘟的唇最是吸引人啄吻,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而她梅怜宝则继承了他二人最美的五官。
这是给了她生命的父母,见了他们,仿佛再多的恨与怨都能消弭,都能一笑泯恩仇。
这一刻,她拒绝去想上辈子那些污烂的事情,她想享受一下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
“七姐姐,既然行完了君臣之礼,是否该行家礼了?”梅金宝一板一眼的看着梅怜宝。
然而总有一些人会扯破她违心黏贴出来的窗户纸,梅怜宝打了个哈欠,“今儿寅时就起了,又坐了一路的车,我有些困倦了,父亲,我的院子收拾好了吗?我想去歇息片刻。”
梅严德站起来道:“都收拾妥当了,让你母亲领你去。”
梅宋氏满脸笑的招呼道:“跟着娘去你的院子,咱们娘俩说会体己话。”
“七姐姐,那、那我呢?”梅怜奴赶忙走出来。
“父亲都眼巴巴瞅你好大一会儿了,你没眼看啊。赶紧的你们父女说会儿悄悄话去吧。”梅怜宝嗤笑,甩着帕子径自走了。在她爹心里,怕是曾经被厌弃的梅怜奴早成了一块肥肉,奸商逢着毒蝎子,且看他们怎么撕扯,谁输谁赢。
话说回来,上辈子她爹可是做到了吏部侍郎,她被定罪时,他爹还大义灭亲来着。
但她觉得,梅怜奴迟早会对付梅严德,连她,梅怜奴都恨,不可能不恨梅严德。
家里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她爹有钱,向来不吝花费。
梅宋氏指着小径两旁的红枫,“一入冬,花大多都凋谢了,你爹嫌家里枯的慌,就让人去深山里移了这些红枫栽在家里,你别说,当雪落在上头,白的白,红的红,也是极美的一景。你爹前些日子还邀了朋友来吃酒赏枫。”
“你的院子娘没让人动,里头的一针一线,一砖一瓦都是原来的样子。你入了太子府,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每每想你时都去你院子里瞧一瞧,坐一坐。”说着话,梅宋氏便哭了起来,眼圈通红,情真意切。
梅怜宝相信这时的梅宋氏都是发自真心的,可她却无法感动。只僵硬的道:“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梅宋氏见梅怜宝没有落泪不禁埋怨道:“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做了夫人也是我的女儿,一进家门就给你亲娘下马威,真是欠揍。”
“我且等着。”梅怜宝昂着头,打从火红的枫林里走过,神色幽幽艳艳。
且等着,今生谁又欠教训。
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脚下,她又笑了,浮浮沉沉,冷冷艳艳。
梅宋氏也知道今时今日,自己的女儿身份不同寻常,便把心里的不快放下,道:“你大姐、二姐、三姐、四姐都回来了,回头你见见,不可失了礼数,免得让她们编排你发达了就不认亲戚。你爹的话在理,以前你们在家时不管怎么闹腾,那也是姐妹间亲香,不足记恨,现在你爹费尽心机的把你们都嫁入了豪门大户,你们姐妹就都要相互扶持拧成一股绳,才能不让那些贵女们小看了去,不敢轻易惹你们。”
见梅怜宝一副神游天外,高高在上的样子,把梅宋氏气个不轻,“你到底听没听心里去?你这性子都是我和你爹惯出来的,早知你有这造化,绝不娇惯你这张狂样儿,一点也不稳重,张牙舞爪,一看就是个蠢的。你跟那个狗娃学学也行啊,娇娇怯怯的,女人看不上,可男人喜欢啊。”
“我的亲娘啊,闭上你的嘴吧,让我清净会儿。”梅怜宝给伺候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便出来两个将梅宋氏高高架了起来。
“你敢这么对我?!”梅宋氏震惊了,看着俩高壮的大太监却也怯了,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的女儿已不仅仅是她的女儿了,羽翅已硬,随便挥挥就能戳破她的血肉。
在心里却把梅怜宝想成了白眼狼,亲女儿都成了白眼狼,梅宋氏一阵心痛。
梅怜宝笑着又来拉梅宋氏的手臂,示意太监放梅宋氏下来,亲亲热热的道:“和母亲玩笑呢。”
又是这样一句!
梅宋氏却再也不敢真当这是玩笑。
翻手覆手,整的她心里惶惶,这德性不正跟老爷一个样儿了吗?!
“母亲乖乖的顺着我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走,咱们娘俩逛逛花园子去,我想着父亲有几盆绿萼梅吧,我也喜欢,就都给了我吧。”
“这、这得问你父亲。”梅宋氏惶惶道。
“是该跟父亲说一声的。”
从枫林里出来,前面便有一个被锁住的月洞门,门后曾住着五姐姐和六姐姐,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却“病死”了,梅严德是这么跟外面人说的,可家里人都知道,五姐和六姐是因为不想去服侍一个老头子,跟着个行脚商跑了。
姐妹里,她俩算是最傲气的,并不太慕荣华富贵,想嫁人做妻,原本就不太愿意给人为妾,更何况梅严德那次给她俩找了个老头,就算再有权势,也还是个老头,她俩看不上,就存了逃出家门的念头。
到底也是逃走了。
她是不会告诉梅严德,放跑她俩也有她一份功劳,在这件事上,她们姐妹几个唯一一次做到了齐心协力。
那会儿共同被父亲责罚跪祠堂,空旷阴森的祠堂里,却充斥着安静平和的气息,那也是难得的一次姐妹聚在一起,不争不斗,不犯口舌,还能一起吃饭,一起默默的笑。
枯藤攀爬了月洞门,将月洞门层层捆绑。一个穿着紫绫袄儿,百褶裙,身段玲珑的女子立在门外怀想着谁,眸光水艳多情,琼鼻玉肤,花样儿容貌,待她转过脸,整个脸庞就那么撞入他的瞳孔里,使得他头皮一阵发麻,这是大皇子在清醒时,第一见到,没有掩藏自己容貌的梅怜宝,华艳的仿佛一桌山珍海味,令人蠢蠢欲动。
梅怜宝也看见了大皇子,却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男人惯常看她所有的垂涎目光,吓的一慌。
草草一礼,直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堆了一些箱子、盒子,小倩在廊子下煮茶,小樱在屋里安置梅怜宝惯用的日常物件。
“把殿下赏赐的礼物分下去,咱们立马回太子府。”一进屋,梅怜宝就急匆匆道。
小倩扔了蒲扇,忙过来劝道:“夫人莫要鲁莽,才来就回,让人瞧着不像话。”
“你懂什么,再不走,我就毁了。”梅怜宝已吓出了一头冷汗,她最怕的就是这样,上辈子毁在大皇子手上,这辈子莫不是还得栽,不不不,她不认命!
走走走!
她若走,梅怜奴肯定也走,就坏了孟景灏的引蛇出洞之计了,小樱急得团团转,却笨嘴拙舌不知怎么劝,“可、可是。”
正好,此时梅怜蓉她们来了。
同为夫人,梅怜蓉可并不觉得梅怜宝比她尊贵多少,带着大姐梅怜荟,二姐梅怜芷,四姐梅怜菱就闯了进来。
第44章 窃玉偷香(一)
珍珠帘,锦绣帐,玉瓶书画多宝槅,地上还铺着大红绒毡毯,摆着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梅怜蓉一进来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嫉妒,即便这屋子的布置她曾看过多年。
梅家和别人家不同,她爹并不看重嫡庶,只看她们这些女儿的脸和聪慧,她自认是姐妹里最聪慧的,而梅怜宝是最蠢的,奈何她一张脸就补足了她所有的蠢,还是成为了父亲最看重和最宠爱的女儿,从小就对她纵容有加。
曾经她设计想毁了梅怜宝的脸,却是被父亲发现了,受到了最严厉和屈辱的惩罚,从此再也不敢打梅怜宝脸的主意。
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嫉妒,梅怜蓉深切的知道现在她们姐妹之间的争斗早已结束,最重要的是姐妹和好,相互提携,才能在夫家走的更长久。
但她却不会先服软,而是扬声道:“那日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告诉姐妹了,不仅如此,也告诉父亲了,你猜父亲怎么说?”
梅怜宝坐在罗汉床上,纤纤细指剥着橘黄的鲜橙,撩着眉眼瞥梅怜蓉,“怎么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太子的夫人,他已奈何不得我了。”
几个姐姐都不客气,各自选了椅子坐下,四姐梅怜菱提醒道:“你就不管你生母了?”
梅怜宝把橙子皮扔在红漆雕荷叶盘里,吃一瓣橙子,懒懒道:“人家夫妻一个炕上睡觉,论亲是人家亲,我不过是个‘外人’,父亲若是为了辖制我对付母亲,我这个‘外人’哪里管那么宽,由着人家夫妻演双簧便罢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床头吵床尾和,我夹在里头搀和什么呀。”
听着梅怜宝的话,让下面坐着的姐妹几个都羞红了脸。
气韵温婉的大姐梅怜荟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没想到小七竟是这般无情的人。”
水样清丽的二姐梅怜芷,掩唇而笑,“三儿先前和我说我还不信,没想到小七做了太子夫人后变化如此之大,这会儿连父母都编排上了。”
梅怜蓉没想到梅怜宝现在是一点也不怕父亲了,冷嘲道:“我早先就看出她是个白眼狼了。”
大姐轻咳了一声,梅怜蓉闭了嘴,要茶喝。
梅怜荟起身,要坐到梅怜宝身边去,梅怜宝笑道:“大姐姐坐那儿吧,我吃橙子呢,溅了你星星点点的汁子毁了你那身彩绣辉煌的衣裳就不好了。”
梅怜荟讪笑,要开口的话说不出来了。
梅怜芷转转水媚多情的眼,接过话来,“这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小七别一时想作了才好。”
梅怜蓉嗤笑,“咱们姐妹谁还不知道谁,说那么委婉做什么,她就是得志便猖狂,空长了那么张脸,白瞎了脑子。”
梅怜宝笑眯眯道:“知道知道,三姐姐打小就恨不得和我换脸呢,奈何奈何呀。”
气的梅怜蓉拿白眼翻她。
梅怜菱淡淡一笑,“应是父亲哪里得罪小七了,要不然小七不会这般态度。父女哪有隔夜仇,往后咱们依靠父亲的时候多着呢,父亲给咱们的嫁妆银子是死的,总有用完那一日,这是其一;其二,咱们家无权无势,在那大宅门里面算得上什么,死了也不过几两银子草草埋了了事,还得咱们姐妹摇相支应,同气连枝,才能不被人轻易拿捏;其三,咱们姐妹共同扶持父亲和兄弟的官途,一齐把咱们梅家兴旺起来,纵然以后得不到一儿半女,夫家也不敢轻易糟践,起不好?再者,金宝还是你嫡亲的弟弟,你受益更多,少不得以后咱们姐妹都要看你的眉眼高低了。”
“我就喜欢四姐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十分透彻。我会好好考虑的。”梅怜宝又撅着嘴道,“都是父亲不好,为何父亲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官,我真希望咱们梅家也是豪门巨族啊。”
梅怜蓉等人一听,相互对视,原来症候在这儿!
“你真是让父亲惯坏了。”梅怜蓉哼了一声,“我走了。”
梅怜荟看着梅怜宝直摇头,“咱们出身如此,天注定的,哪里怨的上父亲,小七你无理取闹了。”
说罢,也走了。
梅怜芷抚弄着搭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笑道:“这就好办了,晚上家宴,咱们姐妹再好好叙叙旧。”
扭着杨柳腰,甩着水红帕子,她也去了。
最后一个是梅怜菱,她有些狐疑的看了梅怜宝一眼,“咱们这样的身份,还是安贫乐道的好,我言尽于此。”
望着重新垂下,安静的樱草纹毡帘。梅怜宝无法自制的想起她们的结局,大姐难产而死,二姐吞金,四姐下落不明,怎么她家姐妹除了一个梅怜奴就都没得好下场呢。
大姐温柔似水,二姐水媚多情,三姐刚烈媚辣,四姐人淡如菊,绵里藏针,都是一流的品相,莫不是红颜薄命?
如果都应了这四字的结局,那梅怜奴怎么不应?
没空感慨别人的结局,她比人家惨上千倍呢。
“蓝玉进来。”
片刻,蓝玉掀帘子进来了,脸上羞羞窘窘的,后面跟着张顺德,张顺德后面跟着四个抬箱子的大太监。
“夫人,太子怕您用不惯梅府的……咳……让张总管亲自将大壁虎送来了。”
梅怜宝瞠目结舌,脸红了,羞的。
张顺德这老太监也是一脸的不大自在,给梅怜宝请了安后,笑道:“殿下有话带给宝夫人,殿下让您在娘家住一夜再回,不必急着回去。”
梅怜宝褪去羞窘,心往下沉,“我若执意现在就回呢,我跟着公公回太子府可好?”
“宝夫人别为难奴婢。”张顺德偷偷看了大箱子一眼,看着梅怜宝用眼神示意箱子。
“嗯?”
见梅怜宝没看懂,张顺德嘴上道:“宝夫人,奴婢是奉命行事,殿下让您住一夜,您就住一夜吧,和父母姐妹好生叙天伦之乐,岂不是美事?”
骨节凸出的手指却指向箱子,又眨眼点头示意。
梅怜宝灵光一现,乍然惊喜。指着大箱子,用口型道:是太子?
张顺德闭闭眼点点头。
梅怜宝惊慌绝望的心一下飞了,眉开眼笑,乖巧的道:“都听殿下的。”
“如此就太好了,那奴婢把箱子给您抬到里面去,让他们给您安置好?”
“抬进去吧。”梅怜宝淡定的道。
片刻,张顺德领着四个太监出来,笑拱手,“如此,奴婢就回去复命了。”
“蓝玉,送送总管。”
待张顺德一走,梅怜宝就轻手轻脚的摸进了床头,屏风后的小隔间里,大壁虎已安置妥当,角落放着一个鎏金嵌宝兽铜鼻子的大箱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不禁想到,孟景灏难道真能委屈自己藏身在箱子里?
但张顺德不至于耍她玩啊。
不管孟景灏在不在箱子里,梅怜宝都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怕弄出声音,她脱了绣鞋,慢慢爬出了小隔间,奔到外头让人去找个斧头来。
乡下地方,斧头锄头之类最是不缺,小倩很快抗了斧头回来交给梅怜宝,试探问,“夫人您要斧头做什么,奴婢能帮您吗?”
梅怜宝扭一把小倩软滑的肉肉脸,“防贼,你是不知,我们乡下地方贼可多了。”
“啊?”
跑回寝房,临关门前,梅怜宝交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小倩不敢违背,懦懦称是。
大大方方回到小隔间,先是用一把锁锁住了箱子,随后故意弄出哭腔来,“父亲卖女求荣。”
“咣当”一声斧头狠狠砍在大箱子上。
里面的孟景灏惊的一震。
“又算什么父亲?!”
“阿宝深爱殿下,殿下却对阿宝不屑一顾。”
“咣当”“咣当”一气砍了两下,梅怜宝哭道:“殿下是这世上阿宝最恨的人了。”
孟景灏开始往上推盖子,可是推了推反倒又被砍的立即收回了手掌。
“呜……再也不要喜欢殿下了。”
梅怜宝哭的那个可怜呦。
躲在箱子里的孟景灏先还觉得感动和愧疚,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再次使劲推箱盖。
梅怜宝趁机又使劲砍了几下,气喘吁吁的掐腰,忽而由哭腔转为大笑。
孟景灏黑了脸,低沉着嗓音道:“梅怜宝,你给孤打开箱子。”
“呀!是殿下吗?”梅怜宝左右瞅瞅,“殿下你在哪儿啊。”
孟景灏气闷不已,敲一下箱子,“孤在这里。”
“看来是我太想念殿下了,竟然听见殿下的声音了,怎么可能呢,殿下在太子府啊。”梅怜宝装的似模似样的。
“梅怜宝!你不要装傻,孤命令你,给孤打开箱子。”
梅怜宝耳朵贴箱子上,惊喜的道:“啊,我的殿下变成了一只箱子!”
孟景灏被捂出了一身汗,满面无语,又禁不住裂开嘴笑。
在这乌漆墨黑的箱子里,只他一人,他放肆了自己的情绪,面部表情丰富起来。
第45章 窃玉偷香(二)
“别闹了,快给孤打开。”蹲在箱子底的孟景灏故作冷淡声调。
梅怜宝跪在地上,拥抱着大箱子,耳朵贴在箱子顶,眉目兴奋着道:“不。”
素嫩的指在乌黑的箱子上一点一点的游移,摸过斑驳的斧痕,摸过鎏金的四角,摸过嵌在金上的红宝,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忽的终于摸到了一个小洞,越发兴奋了,“假若殿下是只箱子该多好,只阿宝一人可用,只阿宝一人可爱,别的人,谁若动一下,我必砍了她的手,要了她的命。”
娇声嫩语,仿佛玩笑话,却字字是妒,孟景灏沉了脸,“给孤打开箱子。”
一点一点用帕子塞满小洞,梅怜宝用脸颊蹭弄箱顶,就像是在和情郎撒娇一样,白的脸,黑的箱,红的唇,那般鲜明强烈。
箱子虽大,可不过片刻,孟景灏便有了窒息之感,心下大惊,一手化拳,猛烈的锤击箱盖,厉声呵斥,威严慑慑,“梅怜宝,孤命令你。”
一边说着一边去摸出气孔,果然出气孔被堵住了。
“竟然是你!”此刻孟景灏已然肯定,梅怜宝才是那个奸细!
“贱人,你竟敢欺骗孤。”心里是说不出的痛悔,孟景灏杀意滔天,开始用脚踹箱子,剧烈挣扎,“你背后主使究竟是谁?说!”
梅怜宝几乎抱不住箱子了,可还是非要抱着,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这辈子除了我自己是自己的主谋,谁也不能利用我。殿下说的什么主谋,我是不知。”
没有空气,脸憋的通红,眩晕之感随之而来,孟景灏大喝,“孤都要被你杀死了,你竟还不舍得供出背后主使,梅怜宝,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让你牺牲自己来杀孤。老六还是老四?你说!”
死亡逼的孟景灏抛却所有矜持和克制,恨的眼目欲烈,“是谁指使你?你竟然甘心情愿为他人棋子,你,贱人!”
梅怜宝笑的媚色无边,努力的抱着箱子,贴着箱子,“殿下总是不信阿宝的话,没人指使我,我心向着殿下。殿下,你可知道,我爱你爱到想杀了你呢。”
可是还不行,没了你,我怎么去对付那个摆布我命运的人。抓不出背后那人,我还是不甘心。
孟景灏听进去了,心念一动,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不再怒喝。
沉寂的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窒息而死。
梅怜宝慌了,心疼了,赶紧拿钥匙开锁,“孟景灏,你别死啊。”
当金锁落地的那一霎,箱子猛的被踹开,孟景灏从里面一跃而出,一把掐住了梅怜宝的脖子,将她提起,龙目冷然,杀机森森。
“我愿与殿下同死。”拉着孟景灏的衣襟,梅怜宝眼中慌乱散去,盈盈含笑。
看着还笑得出来的梅怜宝,孟景灏只觉五脏六腑都充斥了怒气,咬牙切齿的道:“你要谋杀孤?”
“是。”梅怜宝好不畏惧的承认,“杀了殿下,阿宝与殿下同死,这样殿下就是阿宝一个人的了。”
脖子被掐的很疼,可梅怜宝不在乎,“殿下现在一定很想掐死阿宝吧。阿宝帮殿下一把。”
说罢,便软了身子,抬起了踮着的脚往下坠,如此,只要孟景灏存了必杀之下,梅怜宝必然吊死在他的手里。
他的手那么大,一手几乎就掐满了梅怜宝的脖子,她敏感的脖子清晰的感受着他掌内的薄茧和热度。
她在他手里,如一只蚂蚁,拇指和食指相互一搓就能将她搓成血水似的。
可她还在笑,笑的那么无怨无悔。
手劲就在那笑容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甚至开始发抖。
孟景灏蓦地松了手,背手在后,攥成了拳头,却怎么都无法攥紧,手心里满是那纤细的触感,心有余悸,“你疯了吧!”
梅怜宝跌在地上咳嗽了几声,仰着脸看居高临下的孟景灏,扶着墙缓缓站起,“因殿下早疯了。”
狭窄的小隔间里,二人呼吸相闻,她的瞳孔里映着他,他的瞳孔里亦映着她,她看见他剧烈的喘息,那是在使劲的压服怒气,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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