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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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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樱笑道:“可见太太没白调理人了。”
    安氏便失笑:“说我的好话作甚?这可调理不出来,那么大的人了,该长成早长成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便能一时硬撑着她,一撒手,又掉下来了,只有本人争得起这个气才行。”
    金樱最了解安氏,见她与先冷淡的样子不同,说起这些倒有谈性,便顺着往下道:“太太说的是,像二姑奶奶那样的,遇着事专会把麻烦带到别人身上去,就是再撑也起不来的了。难得六奶奶性子好,二姑奶奶那么小瞧她,她也不恼,还从容自在着,一些儿也不受影响。要换了我,说不得我脸上下不来,就不愿意再理她了。”
    “心里有主意的人,就不会跟蠢材生气。”安氏道,“至于搭不搭理二丫头,小六媳妇那副模样,像是想搭理她的?不过是听我的吩咐行事罢了。”
    她说着,唇边又流露出一丝笑意来:“虽然当初行事太仓促了些,但这个媳妇,倒也没给小六选错,算是错有错着了。”
    **
    正院里主仆闲话,霜娘可没这个精神了,她缺了午觉,倒多动了脑筋,回去就一头栽床上去了。
    这一觉睡得深沉,待醒来时,日头都下山了,捂着睡得有些发昏的脑袋,直到用过晚饭,霜娘方重新精神了起来。
    要了水洗浴过,见到炕桌上的丝线,想起说要给周连营打络子的话,霜娘便坐去炕上,一边和春雨商量着花样,一边着手打了起来。
    第二个刚收了尾,听得外边院门响了,跟着是芳翠的声音:“六爷来了。”
    霜娘诧异地放下绳结,起身往外去,心下疑惑:不会是又走错了吧?周连营看着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啊。可都这个时辰了,他不在前院歇息,来寻她做什么呢?
    待出了门一看,周连营正迎面而来,他的面容模糊在夜色里,身影依然如青竹般挺拔。只是没来由地,霜娘觉得不大对劲——
    这根竹子好像也太直了点?
    她不及多想,下了台阶迎他,一到近前,霜娘明白过来了:她闻到了一阵清冽的酒气。
    作者有话要说:  洵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12…15 17:19:00
    洵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12…15 17:39:02
    谢谢O(∩_∩)O~

  ☆、第55章

霜娘犹豫着,正不知该不该伸手扶他一下,周连营径自擦过她往里走了。霜娘见他身形虽有些发僵,脚步倒稳当当的,不像需要协助的样子,只好有点傻地张着手,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周连营进门后先往书房去,霜娘以为他想来寻本书,谁知他进去只站了片刻,转身又出来了,门楣上刚换了轻薄的绣帘,被这么来回一甩,险糊到霜娘头脸上。
    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同时确定了,他是真醉了——神思清楚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无礼轻率的举止。
    只是不知醉到了几分。
    醉酒的周连营换了个方向,转往西次间去。这回他没再掉头乱走了,进去见到炕就往上一坐。他坐姿有些歪,但奇的是腰板还很挺直,两条长腿从衣摆下伸出去,把面前一块地盘全占了,一手正好按在个墨兰纹样的四方引枕上,另一只胳膊就搭在炕桌上,整个人是个很舒展伸张的姿势。
    他面色如常,神情平静,要靠到近前时,才会发现他眼角处微微有些发红,也才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假如霜娘不是已经略有些熟悉他真正常态下是个什么样子,一定不会认为现在的他有醉酒。
    她就转头吩咐一边站着的春雨:“去厨房要碗醒酒汤来,这时辰晚了,不好空着手,你抓几十个钱去——”
    她正说着,周连营开口打断了她:“别去。”
    霜娘疑问地转回头来,听周连营道:“孝期里,我不该饮酒的,实在推不过,硬被灌了几杯。不必去要汤水,我没喝多少,缓一会就好了。”
    他这句子说得长,霜娘听出来了,他连嗓音都不一样,浸过了酒,跟平常比显得低哑了一两度。
    但咬字仍然清楚,语速也没变慢,更无颠三倒四,所以,这是醉了一点点?
    孝期里不能干的事很多,饮酒这一条,大概可以归类于个民不举官不究——大举宴席当然是不行的,但私底下三五好友会一会,小酌几杯一般不会有人认这个真,就算有仇的都很少拿这个当话柄攻击人,很简单,没法举证嘛。
    所以,周连营被人灌了几杯酒没多大问题,但他去要醒酒汤就不妥当了,等于明告诉别人他喝了酒,厨房那些媳妇嫂子的嘴哪里保得住,传到西府去,未免要让周三太太心里不痛快了。
    霜娘很快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罢了,转去倒了杯热茶来,递给他,聊胜于无地解解酒。
    周连营接过,一气喝了,空茶盅递回给她,还说了句“有劳”。
    霜娘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喝得真不多,这就好,要是个醉鬼就麻烦了,她没照顾过,无从下手呀。
    春雨拎起只剩一点水的小茶壶,向霜娘轻声道:“奶奶,我去隔壁耳房再烧壶水来。”
    见霜娘点头,她便去了。
    留下霜娘一个,在屋中站了一会,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只好也坐炕上去了。见到炕桌上先打络子剩下的丝线,她就拨弄着拢到一起来,想收拾一下。
    横在桌上的另一只手忽然过来了,把那丝线一抓,连着霜娘的一只手一起抓在其中了,手的主人问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霜娘心跳瞬间漏一拍,比她大一号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几乎把她整个手都盖住了。那只手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的薄茧轻擦过她手背,不知是饮了酒的缘故,还是他的体温本来就比她高,总之那热度直接灼在她心上,烫得她差点跳起来。
    “不、不是玩的。”霜娘回了神,赶紧把手抽出来,埋低了头。“昨天说好了给你打几根络子的,你忘啦。”
    周连营拨了两下丝线,道:“哦,我想起来了。”
    他的手就放回去了,也不再说话。
    看来只是个意外,没什么可多想的。霜娘努力说服着自己,重新镇定下来。
    但这么两两对坐着没有任何交流,她很快又有点坐不住了,只好硬给自己找点事做,胡乱抽了几根丝线出来,没心思细想配色,也不管花样,就这么信手胡编起来。
    “丑。”
    编出小半节的时候,对面忽然扔来一个字。
    霜娘被攻击得一呆,差点以为自己耳鸣听错,猛抬头往对面望去。
    周连营原是眉头微锁,看着她手里那个不知该怎么称呼的绳结,见她抬了头,对上她诧异的眼神,他眨了下眼,把眉头松开了,道:“没事,丑我也带着,你不必难过。”
    霜娘:“……”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个四五种颜色掺杂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半成品,深觉冤屈。这个确实丑,可这是因为没走心,不表示她就是这个审美加水准啊!
    她忙把这个丢去一边,在炕上一阵摸索,把自己先前打好的一个连环络子摸到了递给他看:“那个不算,这才是给你的。”
    这络子是玄青单色,花样也不繁杂,看去简雅大方,周连营便点头:“这不错。”
    霜娘洗刷了冤屈,然后才想起疑惑来,忍不住去打量周连营:不对呀,他这到底是醉了几分?
    说他醉,他看着真挺正常的,逻辑思维什么的都在,吐槽完她的手艺丑还能安慰她;可要说他没醉,正常状态下的他根本就不会把那个“丑”字说出来啊!
    她看周连营,周连营也看她。两人目光对上,霜娘慢慢觉出点不同来了:他的眼神好像不如刚进门时清澈了,现在看上去似蒙了淡淡一层雾,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但又带着一点小孩子一样看人时的直截了当,两种矛盾的意态糅合到一起,因为两个人高度不同,他下巴再压低那么一点点——
    霜娘就这么生生被看得脸红了。
    然后周连营就笑了,他笑得也不一样,像慢动作回放,嘴角慢慢挑起:“你怎么又脸红了?”
    凭良心讲,他真不是那种要诱惑勾引人的态度,他整个人的气场还是很正直的,就是好像不那么收着,把内敛着的一些情绪放出来了,然而这就足够让霜娘招架不住了。
    她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他醉几分的问题,而是他先前的酒意只是存着,到得此刻,那后劲才发出来了,明白点说,他才是真正醉了。
    这可麻烦了,霜娘原就打算陪他坐一会,等他缓过来就送他回前院的。可他酒量这么差,几杯酒还酿了后劲出来,越坐倒越醉得深了,又不能要醒酒汤,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她这里发愁,周连营往她这边倒了倒,直接把爪子伸她脸上去了。
    “软的。”他捏完一下罢了,手还不拿走,还发表了感言。
    霜娘被捏呆了,好一会才慌忙往后躲开,周连营倒也不纠缠,手落了空,就自己收了回去。
    “你……”霜娘到底没忍住问:“你捏我干嘛?”
    周连营直视她,眼神丝毫也不闪躲:“你脸红了。”
    她脸红跟被捏有什么联系?霜娘纠结着想来想去,就是没敢往自己被占便宜上想。周连营那爪子伸得太自然了,光风霁月的,她要多想倒好像是她不纯洁了一样。
    算了,跟醉鬼讲什么道理,他现在这样,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霜娘只好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做了决定,现在就把周连营送回前院去,乘着他看样子还能走路,再等等要是直接醉倒在这里,那更没法处理了。
    她便起身道:“六爷,你醉了,我还是送你去前院,让金盏她们服侍你上床休息罢。”
    周连营虽然醉后性格有点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好说话,听了便同意了,说了个“好”字,就按着炕桌站起身来。
    霜娘见他还能沟通,松了口气,便要出去找两个丫头一起跟着,预防他路上出事,却见周连营抬起脚来,直直往里间的卧房走了进去。
    霜娘傻眼:“哎——”
    她下意识伸手拽他,指尖在他背后的软绸布料上一滑而过,忙要跟上去再拦,却拦不住了,周连营已经进去,走到床边,向床上一倒。
    霜娘站在床边,看他颀长的身形一下占了她半边床,有点无措地伸手比划着:“你走错地方了,我们要去前院。”
    周连营调整了一下姿势,曲了一条手臂到脑后枕着:“没错,这就是床。”
    “但这是我的床呀,你应该去前院——”
    “我不去。”周连营一口拒绝了,“这里有床,我为什么不能睡?我就睡这里。”
    两个人对视片刻,周连营躺在那里,眉目端朗,看上去理直气壮极了,好像他躺的真的就是他的床一样。
    霜娘应该生气的,却气不起来,看周连营大模大样地躺着,她还有点想笑,他这醉态和别人不一样,不闹不吐的,就是感觉好像小了好几岁,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他明天酒醒过来,想起自己现在这样耍无赖,是怎么个心情。
    现在这状况,床已经被占了,霜娘也不愿意多折腾了,横竖这里好几间房,她有的是地方睡。见他的脚斜在床边,就俯身替他把靴子脱了,轻抬了他的小腿到床褥上放好。又凑过去想帮他把发冠拆了,手刚伸过去,周连营忽然一拉,她就整个直接扑上去了。
    “……唔!”
    带着甘冽酒气的男子气息一下无缝隙地逼到面前,霜娘瞬间心跳如鼓,慌乱地挣扎着要起来,刚挣起一点,周连营两条手臂交叉到她背后,直接把她压回去了,牢牢抱住。
    这下想骗自己是意外也没办法了,霜娘面红耳赤地趴他胸膛上,抖着嗓子叫他:“你放手。”
    “嗯。”
    周连营应着,然后他手往下滑了点,非但没放,还把霜娘往上拖着抱了抱,这下霜娘的头顶可以抵到他下巴了——这姿势直接就是抱了个满怀。
    再然后,他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这么软。”
    霜娘被叹得脑子都糊掉了:这是在耍流氓的台词吧?是吧?可他看上去真不像啊!
    她手臂扭到背后去想扳开他,刚摸到周连营的手掌还没来得及用力,周连营反手一扣,连她那条手臂一起控制住了。
    霜娘努力挣了挣,又挣了挣,完全挣不动,反倒因为她的乱动,导致周连营锁她更紧,隔着轻薄的初夏衣衫,她几乎能直接感受到他略高一点的体温了。
    白费劲还使自己的处境更糟,霜娘再也不敢试图靠体力自主脱困了,只能和他打商量:“你放开我。”
    “不。”周连营虽然拒绝,但他也不是完全不讲理,因为他跟着就要理由,“为什么?”
    为什么?霜娘真被问住了:说他不能抱她?可他们是合法夫妻,他还真有这个权利;扯孝期,他现在还能听得懂这个词代表的意思吗?再说孝期只是不能同房,没说要隔离到连碰一下都不行啊。
    说真格的,周连营现在虽然是因为醉酒才出现这个举止,可也幸亏他是醉酒。要是正常状况下,他想稍微干点什么,霜娘是不能这么一再拒绝的,真把人拒绝得对她没了兴趣,从此见了她和君子一样,她才没处哭了。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正当理由,霜娘脑一抽,攻击他道:“因为你喝了酒,衣服臭了。”
    她胆还是小,没敢说他本人臭,只敢攻击他的衣服——也是因他其实真不臭,他身上的酒味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就像他自己说的,应该只是喝了几杯。
    周连营默了一下,松手了。
    霜娘一喜,忙撑起身子来要离开。
    周连营正收回手把自己的衣襟豪迈一扯,见她举动,立刻把她重新拉住,压了回去,嘴上道:“不许跑。”
    霜娘:“……”
    她脸直接贴上周连营锁骨附近裸着的那块肌肤上了,而周连营没有就此罢手,他一只手就足以镇压住她,右手空出来,接着扯自己的衣服。
    眼见着面前的景色又更多一点,霜娘魂飞魄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你你你快住手!”
    周连营眼神向下,挺疑惑地看她:“衣服臭。”
    “不不不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霜娘心里苦极了,飞速改口,“我开玩笑的,真不臭。”
    “哦。”
    周连营很好说服,他就真停了,手放回了原位,又把她怀抱住了。
    霜娘这时顾不得他的小动作了,赶紧把他的衣襟扯扯好,就算扯不回原来的样子,好歹该遮的遮了起来。
    她窸窸窣窣地弄着,刚扯个差不多,周连营也不耐烦了,把她的头一按,道:“眼晕,不要动。”
    脸颊再度贴上那片布料的时候,霜娘已经没任何反抗的想法了:就这么着吧,看样子他也没想干别的,她就把自己想成个抱枕算了,等他睡着了再悄悄起来跑掉。

  ☆、第56章

霜娘放弃挣扎之后,室内就变得安静下来。
    桌边烛台里的灯烛久没有人剪芯,光亮慢慢昏黄。
    她度秒如年地挨着,为了尽量忽视掉身下温热的男子身躯和耳畔存在感极强的心跳声,只当自己是正常地睡在床上,她从素兰的十八种绣花图样开始想,直想到明早早饭要吃什么,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成效不大。
    她是趴在一个活人身上啊,虽然他表面上乖乖地没有动弹,可是他身体的一切机能都在正常而健康地运转中,体温,心跳,吐息,脉动,铺得再厚再柔软的床褥都模拟不出这个效果,根本假装不了。
    内心深处,她觉得人肉床垫的触感其实满舒服的,软硬弹性都刚刚好,可这念头只能一闪而过,因为随之就要联想到事实上这是他一身柔韧的肌肉,羞耻度爆表,她就再也想不下去了。
    好在,这煎熬没有持续太久。
    醉酒的人入眠快,感觉到勒住她的手臂缓缓松劲的时候,霜娘真如劫后余生,却也不敢马上就爬起来,怕再惊醒了他。
    她先动作很轻地抬起头来,见到他的眼睛确实合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个小小的扇形阴影。
    ——原来男人睫毛长也是有用的,他眼睛闭起来,都分不太出什么眼型了还是显得很好看。
    嗯,对着清醒的周连营霜娘很怂,但对着睡过去呼吸都变得绵长了的这个,她胆子大了,盯着他的睡脸看了好几秒。
    然后才扭头,轻轻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到一边去。周连营先没什么反应,沉沉睡着,但等霜娘撑着床边起来的时候,他紧闭着眼,眉头忽然皱了皱,手指虚虚握起,好像要抓什么东西,霜娘一眼看到,吓一跳,忙扯过被子展开来,往他身上一盖,把被角塞他手里。
    原来该替他把外衣脱了的,现在也不敢了,霜娘可不想再把他折腾醒过来。
    周连营握住了被角,眉头还是皱着,过了好一会,才好像有几分不情愿似地,慢慢舒开了,但还是不如先前那样称心舒意。霜娘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总觉得他好像有一点点委屈,好像手里原是抱着个元宝,偏被坏人给他换成了块石头一样。
    怎么这醉酒的人设还能带到梦里去啊?霜娘忍俊不禁,一边偷笑,一边踮着脚尖往外退。
    直退到门边,见他都还是安静躺着,她放下心来,拍拍自己的心脏,把心跳调整好,又揉揉脸,把表情揉淡定了,才转身撩帘子出去。
    一到外间,就对上了春雨严肃的一张脸。
    眼神对上,春雨的神色放松了点,道:“奶奶,没事吧?”
    贴身丫头也不好做,春雨不过去烧壶水,提着壶回来一看,两个人都不见了,倒从卧房里传出些“放开、住手”之类的动静。她纠结死了,既不敢随便闯进去,又怕酒后真的闹出事来,只好牢牢守在这里。
    “嘘——”
    霜娘竖了手指到唇间,然后指了指里面:“小声点,他醉过去睡了,别把他吵起来。”
    春雨忙压低了声音:“那六爷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霜娘点头:“这么晚了,你也回你房间睡吧,我睡这间好了。”
    这外面的次间有张罗汉床,原来一直是金盏值夜睡的,她调去前院后,这两天就换成春雨在睡了。
    春雨便道:“那我给奶奶换上铺盖。”
    “这不是铺好了?别忙了,天又不冷,我就这么睡好了。”
    春雨犹豫着,因为这床上现在是她的铺盖,虽然质料什么的也不错,且是才晒洗过的,但比着霜娘用的毕竟要差一点。
    霜娘见她不动,知道她想什么,就把她往外推:“行了,去吧,我还和金盏一床睡过呢,你们又不是那等邋遢婆子,我还嫌弃你不成。再说,我的铺盖都在里面,要拿就要出出进进的,再把六爷惊醒了,那可麻烦。”
    一句连一句的,终于说服了春雨,她小声道:“奶奶别推我了,我看着奶奶上了床,熄了灯再走。”
    便去把叠好的锦被抖开,服侍霜娘进去躺下,再把里外两间的灯火全吹灭了,方去了。
    黑暗里,霜娘打了个哈欠,她原有一点择席的毛病,但今晚闹了这一场,她困乏的劲头上来,很快沉沉睡去了。
    **
    翌日清晨,天光将明未明。
    霜娘半梦半醒着,感觉耳边似乎听到些水声,她在梦里感觉了一下,没感觉到自己有想上厕所的意愿,就又放心睡过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时间,室内有些光亮起来,她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蒙了蒙。
    站在床前正想叫她起来的周连营:“……”
    只好扳过她来,把被子从她脸上扯下来,晃晃她:“起来了。”
    霜娘迷糊着,感觉似乎有人在叫她,但困意深重,眼皮粘在一起难分难舍,她努力了两三次,
    就是睁不开眼,于是头一歪,放弃继续睡了。
    在周连营的角度,只见到她的眼皮颤了颤,原以为要醒了,谁知跟着就没动静了,不由看一眼正抱着被子要出去晒的春雨。
    “奶奶昨晚睡得晚了。”春雨脚步停一停,解释道。
    ——其实睡得早也一样赖床,春雨给她家奶奶留了面子,这句没说。
    睡晚了自然是被他闹的了。周连营转回头,又晃晃她:“该起来了。”
    霜娘毫无反应,睡得酣甜。
    有这么好睡?见春雨出去了,周连营索性坐到床边,把她睡散了的头发拨开来,然后手指悬在上空顿了顿,选定了她的下巴捏着,把她的脸转过来。
    霜娘的脸睡得红润润的,周连营脑子里闪过“粉面桃腮”这个形容,手指不由就蹭上去,盯着她看住了。
    直到霜娘梦里觉得脸颊有些痒痒,伸手抓了一把,抓到他的手指上,才把他抓回神来。
    他有些脸热,缩回手,加大了一点力气改去推她肩膀:“好了,起床了。”
    霜娘那一下没抓到自己脸上的痒处,心里别扭着,又感觉被人推搡,睡得更不安稳,扯着被子往下一缩,脑袋滚下枕头,压到推她的那只手掌上,嘴里咕哝道:“春雨,不要吵,我再睡一下,一下就起来……”
    周连营僵硬地被她压着,满手柔嫩光滑的触感,她说话时的吐息就喷在他手掌外缘,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嗔意,又有点求饶的意思,尾音拖了老长。
    周连营喉咙有点干涩,他以为叫她起床是个很简单的差事,来喊一声就行了,怎么会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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