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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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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八间房,贺家人口少,怎么住都宽宽绰绰。
这新房子风水也好,住进去没有多久,贺太太就传出有孕的喜讯,十月怀胎,不管胡姨娘在一旁把牙齿都要咬碎,到得时间稳稳生出个白胖健壮的男娃娃来。贺老爷红光满面,看了一眼才得的小儿子,转头就连声叫置办香烛供品,祭告祖先,又当即捧出祖谱来,把想了好久的一个名字“继宗”写上去。
胡姨娘心里酸得简直像腌了三十年的老酸菜,明知不该说,硬没忍住还是冒了一句:“才落地的娃娃,就这么郑重其事的,小心折了他的福,这名字写上去还不知能站住不能呢。依我说,起个小名儿叫着也罢了。”
贺老爷从有了正经新欢后,看她本就淡了,这时兴兴头上给浇了一盆冷水,二话不说,劈手甩了记耳光回来,把胡姨娘打的,捂脸而去,好几天连房门都没出——疼在其次,她是伺候这么多年的老人了,还遭这个难堪,面子上实在下不来。
但贺老爷气性下来,想一想,倒又觉得胡姨娘说的有两分道理了,于是大名虽起了,但不让叫,另起了个“官哥儿”的乳名,上下提起来只准称呼乳名。
从这个乳名就可以看出,虽然娇妻稚子已全,但贺老爷心中仍是有一块大大的缺憾,这缺憾他近年来一直是归罪在霜娘身上的——一定是她太木太呆,不讨夫家喜欢,所以永宁侯府才连带着对他这个亲家那么冷淡,不肯帮他把职位往上谋一谋。
一次次从侯府无功而返,贺老爷几乎已快死心了,但世上的事真是太难说道了,怎么想得到,他那个本该化得就剩骨头了的女婿居然好端端活回来了呢?!
天不绝他啊!
注定他这官该升!
贺老爷的喜悦之情真不亚于中年得子,从得到消息的第一天起,他就日盼夜思着要见到好女婿了,只是老丈人的架子不能不拿,才勉强按着心焦,没有主动跑去,而是等着霜娘回门。
等了一天又一天,总等不到,贺老爷的火气渐渐等上来了,在家里斥骂女儿女婿无礼,还把门房叫来吩咐:“来了不许给他们开门,叫他们也给我等着!”
贺太太道:“想是姑爷忙得脱不开身,初初回来,亲朋好友,哪个不要拜见。”
贺老爷瞪眼道:“有几个亲朋好友,该排在我这个岳父前面?他就是眼里没有我,必要叫他在门外站两个时辰,知一知道理!”
胡姨娘从旁也劝:“老爷消消气,太太说的没错,人家不比我们,大家大业亲眷自然也多,我想着必不是有意怠慢老爷。等人来了,老爷还是和软些,大家子的少爷脸皮都薄,把人关在外面太叫人下不来台了。”
胡姨娘说这番话虽和贺太太站在了一条阵线,但心思可不像贺太太只是单纯劝两句,她心里和贺老爷一般,也积着事呢。雪娘眼看都十六了,今年已过去半年,再晃一晃,翻过年就十七了,再定不下来亲事,可真是要她的命了。
乘着霜娘今天回门,无论如何也得抓着她要一句实在的话出来。
贺老爷却孤拐上了,一双妻妾的话一概不听,只是强调:“我说了,不许给他开门,你们哪个要是不依着,私下悄悄去门房那里另吩咐了话,别怪我不给脸!”
他话硬到这个地步,贺太太是无所谓和他顶这个牛,又不是她的亲女婿,劝两句罢了,还真犯着惹恼他不成?胡姨娘则是不敢再说,她如今不比当年,在贺老爷那里早没那么大话语权了。
转到隔天,人又没来,贺老爷就把那个“不许开门”又说一遍,贺太太和胡姨娘就只听着他发怒。
再一天,又说一遍,更怒。
又再一天,终于自永宁侯府而来的帖子送上了门。
送来时贺老爷已出门去衙门去了,下午回家时才由贺太太转交给了他。
“他家送帖子来的小厮说,明天大姑奶奶就和姑爷回门来了。我赶着叫人把宅子里整扫了一遍,买了新鲜的瓜果小食好摆盘待客,另叫厨房用心准备着明天的菜色,至少留姑奶奶吃顿中饭再走。老爷看,可还有什么别的我想漏了的?”
贺老爷面皮一松,旋即又板起来:“到现在才知道来,叫他进门就不错了,有什么可准备的。”
贺太太原犹豫着要不要再劝他两句,叫他明天不要真把人关在外头,这时听他话音,倒好像自己转了回来,松了口气,也不再进一步多问,免得反激起他的性子来。自去琢磨着明天的待客事宜不提。
到得隔天,贺老爷大清早忙忙往衙门跑了趟,只应了个卯,就挺胸抬肚地说今天女婿上门,然后在同僚们的一片贺喜声中,得意洋洋地回去了——其实他这个清闲到死的职位,叫个小厮来给告个假就可以了,他不怕麻烦,非要自己跑这一趟,就纯为显摆来着。
想当初,霜娘婚事初成,同僚间总的风评虽然是都恭喜他教女有方,贤淑贞烈,但说他无耻卖女的也不是没有,这话贺老爷一直记着呢。虽然贺老爷自以为他并不亏心,但天理良心这回事,他再不承认没用,因为有别人承认,那它就存在。他再觉得不亏心,内心深处,总难免要有那么丝不自在。
如今可算再无挂碍了,贺老爷狠狠炫耀了一回,跑回家里,见人还没到,脸又板起来:“头一回上门不晓得勤谨些,真不像话。”
贺太太怕他这时再拧起来,小心劝道:“周家不和我们在一个城区,隔得远呢。老爷别急,人想是已在路上赶着了。”
贺老爷这回却很好劝服,点了点头:“唔,你说得有理。”
就出去转悠去了,前庭后院各处都查了个遍,连厨房都头一回踏足,背着手问厨娘:“菜可准备足了?都弄干净些,要出了差错,直接辞了你!”
厨娘哈着腰,惊得诺诺称是。
贺老爷这嘴脸变得太快,贺太太有些回不过神来,胡姨娘却是已见识过多年,见怪不怪地挤上来,挣表现道:“老爷放心,我和太太早已想着了,怕她手笨,有几道大菜都没叫她做,特从外面醉香居里定的,说好了时辰,到时候热热地送过来,保管不叫姑爷有二话。”
贺老爷才点头:“这样办事才对。”
想起来,又往大门外去看了一遍,挑刺道:“这门口光秃秃的,怎么不摆两盆花草来?”
胡姨娘抢着道:“老爷说的是,这就叫人搬来。”就忙忙吩咐人。
贺老爷再展望一番,这回把目光放到了路口,眯着眼睛道:“那是个什么摊子?叫人去赶走,这是他摆摊的地方吗?看把路都堵了,一会女婿的马车怎么进来。”
胡姨娘跟着就接话叫门房跑去赶人,门房为难道:“他天天都在那摆,也没谁说过要撵,我这么去,人家不一定肯听我的。”
胡姨娘啐他一口:“谁叫你和他商量去了?你就直接吓唬他,他要不走,就喊人去掀了他的摊子,一个穷摆摊的,还敢和我们家挺腰子不成!”
那门房得了计,就径自去了,不一刻果把那摊主吓唬跑了。
贺老爷除了一个眼中钉,又继续琢磨起别的来,胡姨娘跟在旁边满嘴答应,再没一个“不”字。
贺太太先还没什么,被这么一路挑下来,心里就有了气——这屋里屋外都是她操持的,昨儿也问了贺老爷的意见,他当时装样不说,现在这马上人要来了,倒折腾起来。因此她索性不开腔了,由着胡姨娘出头捧他的臭脚去。
日头渐渐高起,贺老爷终于消停了,踱回正厅里坐着。
胡姨娘得了空,忙去房里把还在试戴着新首饰的雪娘拉了来,在厅里占了个位置。
贺老爷捧着茶,半天不喝,脖子只是伸得老长往外望。一时又问坐在旁边椅上的贺太太:“路口留了人没?该叫个人在那里望着。”
这又是一个贺太太没想到的,实在也不怪她,她先还怕准备得太隆重了不合贺老爷的意呢,谁知道这位老爷先前摆的那个架势,门都不叫人进,真到临门却殷勤成这个样儿呢?这哪是迎女婿,迎上官检阅也就这个规格了。
只好忍了气吩咐身边的丫头:“你去,叫老张头在路口看着。”
丫头迈步出去了,很快又回来,却是跑着回来的:“老爷,太太,姑爷和姑奶奶的车马已经到门口了!”
贺老爷腾地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反应过来不对,坐了回去,拂了拂两边衣袖,摆出个正襟危坐的架势来。
这回的等待没有多久,却格外熬人,贺老爷险险又要把脖子等长了的时候,终于见着他的女儿女婿联袂自中间那条洒扫得干干净净的石板路上来了。
人渐渐近了,进了门,看清楚霜娘的第一眼,雪娘就不自觉狠狠咬住了下唇。
☆、第73章
这三年里,为着自家婚事,雪娘见这个大姐的次数并不算少,但她每回都是跟着胡姨娘主动上的门。对于霜娘来说,见这两个人她既不需出迎,也不用领着到安氏那里走个过场,整个见面过程都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她就没刻意换过妆束,一贯都是家常打扮。
胡姨娘年岁长些,多少能看出霜娘服虽不华,气度俨然已改。雪娘却没这份阅历和眼力,年轻少女爱俏,看人只敬衣衫,霜娘发上的钗环比她少得多得多,她就以为霜娘寒酸,虽然嫁进高门,日子并没过得比她好。借这番比较,很能平息心中的羡妒。
但霜娘此番是回门,自然不会和在家时一样只图省事,她穿了一身新做的袄裙,碧色斜襟薄缎袄,滚绣兰纹素绫裙,梳着双鬟髻,插戴了四五样银器,耳中珠光随走动摇曳,脖间挂着珍珠项圈,一眼看去不及分辨出各是什么花样,只觉满眼清光耀灿。
按说因着身上还有孝,霜娘周身都是冷色系,不算华丽,但不知怎么的,雪娘低头看看自己的海棠红衫子,又忍不住摸了摸头上,那插的一排金簪都没带给她底气,就是觉得霜娘看上去比她贵气。
连盯了霜娘好几眼,只觉得她整个人都与印象里的不同,把心都盯出醋汁子来了,才想起看她旁边的人。
这一看,她醋得更加一层,却又添了喜——醋的是大姐哪里来这等气死人的好运道,配这么个风华正茂的俊朗青年,喜的是她可算找着模板了,就照着这个等级的样貌,家世降低一点都行,给她寻一个,她再没别的要求。
她这里遐想,目光就一直停在周连营身上没有收回来,跟着他见礼,落座,大喇喇得除了沉醉在侯门公子折腰下拜的满足感里的贺老爷之外,其余人都觉察出了。
胡姨娘站在雪娘身后,眼看众人的眼光都跟着过来,装不下去没事发生,只好伸手掐了她胳膊一把,才把她掐醒过神来。
“这孩子,”胡姨娘讪讪向霜娘笑道,“没见过她姐夫,好奇心重,一时就多看了两眼。”
贺太太心里原就存着气,又见这一出,硬邦邦地道:“这回看清楚了,下回就不要再看了。”
雪娘见她口气不好,很是莫名其妙——她一边看人一边想事情,没感觉自己有看了那么长时间,也就不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什么失当之处。这时被说,她打小被宠坏了的,也不太把这个没长她几岁的继母放在眼里,张口就道:“太太干嘛冲我发火,我又没看你,哪里碍着你了。”
贺太太被噎得气白了脸,她先碍着场合,说雪娘还是留了余地的,谁知雪娘却不给她留。她忍不住了,愤向胡姨娘道:“你也不知道管管二丫头,她才那眼神,是没见过姐夫?我看是没见过男人——哪家十六七的大姑娘这么盯着人看个没完!”
霜娘握着帕子,不禁抬手掩到唇边咳嗽了一声。看来贺家内部矛盾不小,当着客人的面就内杠上了。侧头往旁边的周连营看去,他四平八稳地坐着,作为当事人,比她掌得住多了,连唇角都没翘一翘,一派君子之风。
胡姨娘当即红了脸:“太太说什么呢,我这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断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心思。她是任性了些,对太太不恭敬,太太要教导她我不拦着,可当着姑爷姑奶奶的面,怎么能这么说。”
不等贺太太反驳,又紧跟着望向霜娘:“大姑奶奶知道,你这妹妹就是个孩子心性,说话有时有口无心的,可再没有坏心眼,该懂的礼数也都懂。”
霜娘微微一笑:“别的我不知道,可姨娘既然在这里,那礼数不礼数的,也就不必说起了。”
胡姨娘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回门这种场合,本不该有她的参与,她出现在正厅里就已经是逾礼了。若再讲究点,连雪娘见一面后都该下去了,没有一直坐在这里的道理。
她面上更红,贺太太却是出了一口气,就要顺着叫她下去,道:“你——”
“行了,”贺老爷沉着脸打断了她,道,“都闹什么,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当着女婿的面,没个消停地争你们那点小事,也不怕叫女婿看了笑话。”
他其实早想说话,只是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头诸人一句连一句,他没找着话缝,当着新女婿的面,又想有个体面,不好高声嚷着打断人,但眼看着胡姨娘要被撵下去,他顾不得了,雪娘的婚事还要她出头来闹,她走不得。跟实际利益比起来,礼数体面之类的,就都要往后放一放了。
他拿周连营做了话柄,通常女婿要是识趣的话,这时候就该给递话上来,把场面圆过去了。但他饱含希望地等了一会,却什么都没等到。
贺老爷就不自在起来,向霜娘道:“你才那说的话,倒像是瞧不起你姨娘了,她再不好,也把你养到大,你没个回报也罢了,还拿礼数来压她。我问你,你的礼数又去哪里了?”
霜娘想笑——这便宜爹也太怂了,他这明显是不敢指责周连营,所以拿她作筏子来了。
她想着就真笑了,也不直接对上贺老爷,而是转去问胡姨娘:“姨娘是怎么养大我的,我其实不大记得了,但想一想也还能想起来。我问一句姨娘,姨娘是想我记起来呢,还是不想我记起来?”
胡姨娘脸僵了,她不傻,听得懂霜娘的潜台词,明白她实际上是在问她:你是希望我记仇呢,还是希望我不记仇?
——假如胡姨娘有机会和霜娘调换一下的话,就会明白其实根本不会有“不记仇”那个选择了,不主动报复她已是霜娘努力自持的结果。对于加害者来说,总是并不以为自己给受害者造成了多严重的伤害。
不等胡姨娘想出合适的回答,贺老爷先怒了:“我问你的礼数,你倒好,越发说了篇怪话出来,这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他和胡姨娘不同,从霜娘嫁出去起,就再没见过这个长女了,因此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以为她仍旧可以由着他摆布,遭遇这不逊回答,很是适应不能。
周连营欠了欠身:“好教您知道,应该是从小婿家里学来的。”
霜娘原要迎战,被他从旁说了这么一句,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从贺家出来,就直接进了永宁侯府,可不只能是从他家学来的嘛?
贺老爷训女的胆量尽有,轮到女婿身上,不知怎地,那火气顷刻就化作了一阵清风,直接消散去了。
极自然地转换了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向周连营道:“女人家凑到一起就是这样,唧唧咕咕的,贤婿不要往心里去。”
提也不再提霜娘礼数的事,倒又去催贺太太:“你说的那些特意准备的茶果呢,怎么还不叫摆上来?”
贺太太真给气忘了,被一催才想起来,忙叫丫头一一上茶,又端上五子攒盘来,内装着鲜果蜜饯糕点等物。
因忘了待客的要紧事,贺太太很有点不安,加倍客气地让道:“是我招待不周了。大姑奶奶和姑爷别嫌弃,外面买来的东西,比不得府里,随意用一点罢。”
霜娘和她没仇,就算不亲近,也没必要下她的面子,就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把场面带了过去。
胡姨娘见气氛缓和,忙拍了把雪娘:“只晓得傻望,还不去见礼,你还有事求着你大姐和姐夫呢。”
雪娘自然知道她有什么要求人,就听话地站起身来,向前几步到对面蹲身福礼。
霜娘没什么二话,只是叫她起来,周连营连话都没说,只是抬了抬手。
雪娘没自觉被冷淡,倒觉得他一抬手的仪态好看,心里想着这就是豪门贵公子的气度啊,比她见过的那些邻家少年们可都强多了,一定要找一个这样的。她心里不留神想了事,就又无意中多看了周连营两眼,回座的脚步也拖延下来。
这一而再了,霜娘心下不由疑惑起来:不会吧,这么狗血的事还真能随便发生?
她道:“雪娘,你走慢些,地下有钉子,看戳破了你的鞋。”
雪娘还正勾着头又回眸了一下呢,听见忙低头看:“哪来的钉子——”
方砖上光光的,莫说钉子,连层灰都看不见,她才反应过来霜娘说的是反话,脸上一热,白了霜娘一眼,很不高兴地回自己位置,重重坐下。
霜娘没把她放在心上,嘲她那一句只是顺便,不管她什么心思,见过今天这一遭,她下回再想见着周连营还不知到哪一年呢。见胡姨娘微微向前像要开腔的样子,霜娘抢先向贺太太道:“我那小弟弟呢?怎不抱出来,我想着头一回见面,还给他准备了个小玩意呢。”
提到儿子,贺太太的心情整个好起来,原就想抱他来攀个亲的,只是怕他太小,哭闹起来倒惹着人厌烦,因此未敢先叫来厅里,只让人在厢房里看着,等机会凑上了再来。
这时霜娘主动提起他,贺太太由不得满脸是笑,道:“大姑奶奶太客气了,他小小的人儿,来给大姐姐行个礼是应该的,哪里用给他准备什么。”
就忙亲自过去厢房,把儿子抱了来,教他站到地上,团起手举到胸前来行礼。
☆、第74章
官哥儿刚一岁多一点,团子大的小人,穿着个小红褂,他养得胖乎乎,站不大稳,行礼的时候小身子跟着一晃一晃,倒是已经会叫人:“大姐姐,大姐夫。”
口齿还很清晰,只是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叫的是什么意思,两声全是冲着霜娘叫去的。
霜娘不由一笑,伸手摸了摸他嘟嘟的脸颊。她看这娃娃没有血脉相连的感觉,但也不会把对贺家的积怨牵连到他身上来,大概就跟看到邻居家的可爱娃娃差不多。
收了手略略侧身,春雨递上个小小的雕花木盒来,霜娘接过打开,里面红色绳结盘绕,下系着一块翠玉平安扣,她笑向贺太太道:“原该穿几颗玉珠更有趣些,只是官哥儿小,我恐珠子若不留神脱落了,或是小孩子好奇心重,扯掉了再吞了,倒坏事了。”
贺太太忙接过来道谢,又道:“姑奶奶想得周到,正是呢,他身边我都不敢留能塞进嘴里的玩意儿,小孩子见得少,又嘴馋,什么都当作好吃的。”
就取出来当即给官哥儿挂在胸前,还推推他:“去给你爹瞧瞧。”
官哥儿就歪歪扭扭往贺老爷面前去,他是一点也不惧贺老爷的,扑到贺老爷膝上,挺起胸膛来叫他看。
贺老爷见着爱子就笑开了,摸着他的大脑袋看了看,见那玉扣水头甚好,笑容就又满意上两分:“不错,这是你们有心了。”
气氛又和缓起来,胡姨娘见他们父子和乐融融的画面心中虽很不好过,但这时不是多想计较的时候,还是说正事要紧。就要开腔,谁知身前雪娘抢先她一步,先开了口。
“大姐,我的见面礼呢?”
霜娘诧异地挑起眼帘看她一眼:“我回门要给你见面礼?你从哪里听来的新鲜规矩?”
雪娘理直气壮:“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姐夫,怎么不该有见面礼?”
她说着还看周连营,周连营:“……”
以他的出身,不是没见过刁蛮姑娘,他的庶出二姐周娇兰就是个中翘楚,但周娇兰再怎么也还不至于有这个腔调出来。他终于意识到,霜娘先前何以要被逼得使出苦肉计的招数来了。
“就是没有。”霜娘干脆回绝了她,“等哪天外面有这个规矩了,你再问我要不迟。”
雪娘不服,还要说话,胡姨娘急了,狠掐她一把,掐得她抽了口凉气闭了嘴,方向霜娘赔笑:“你妹妹是开玩笑的,大姑奶奶别当真。这孩子,一天没个人家,一天就还是个小孩子样,总长不大,要闹出些笑话来。”
说罢紧着这话题接下去又道:“说来你妹妹年岁也不小了,大姑奶奶当年还是这岁数出嫁的呢。这一二年来,我心里实在替她焦得慌,只是我一个妾,没法子到处和人来往,没奈何,厚着脸皮托了大姑奶奶。今儿乘着大姑奶奶回门,我多嘴问一句,最近可有新信了没有?”
贺老爷原正逗着官哥儿叫他喊“爹”,听到这话,抬头望过来,干咳一声道:“正是,雪娘的事托你也有两年多了,怎地总没办好?这是你亲妹妹,你也当上上心才好。”
霜娘没有立刻理他们,先向贺太太道:“我看官哥儿头一点一点的,似乎有些困了,太太抱他去睡一会罢。”
贺太太看一眼官哥儿,他偎在贺老爷腿边,两个黑葡萄样的眼珠转来转去,精神着呢。现在是上午,小孩子一般瞌睡也不会在这个时辰。她心里明白过来,知道接下来的场面恐怕有些不好,不合适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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