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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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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住了口,周连营便问:“你有什么爱吃的?叫人做来。”
    “啊?”霜娘愣了愣,她现在接触什么都觉得稀罕,听个小二报菜名也听住了,其实往前回想,根本想不起他报了什么。但应付这个情况有万能绝招,她就道,“我没来过,不知他家什么做得好,捡几道招牌菜来罢,可好?”
    周连营点头,转向小二吩咐,额外又点了几样。
    一时饭菜上来,手艺其实未必真比侯府小厨房的好,但胜在口味有别,霜娘尝着每一道菜都觉得有胃口,更有一道香酥鸽子,一盘上来共两只,炸得焦香扑鼻,一看就是个外酥里嫩的卖相。
    霜娘先顾虑形象,不想当着周连营的面吃这种需要啃咬的食物,但把菜都尝了一圈,还是没禁得住那鸽子香味的诱惑,默默伸筷子夹了一只,默默啃完了。
    过一会,周连营把那还剩一只的盘子直接移到了她面前。
    “……”霜娘有点扭捏,但还是把另一个也夹到碗里啃掉了。
    除此之外,整个用餐过程基本没有别的交流,包括之后又坐了一会消食。霜娘直觉意识到周连营似乎心里有事,她不是刨根究底的性子,他面上如常,那就是没打算和她说,或是和她没有关系,或是和她说了也没用,霜娘也不去问,由着他静坐默想。
    一盏茶后,下楼打道回府。
    吃饱喝足之后,霜娘再上了马车时就有点昏昏欲睡了,她歇惯了午觉,到点眼皮就自动粘连起来。
    不知车外是真的安静下来,还是因她快要睡着,只觉得路上那些嘈杂的声响都渐渐远去,飘离……
    车身一顿,停了下来。
    春雨没掀车帘,不知外头什么情况,以为到了侯府,就轻轻推趴在小几上的霜娘:“奶奶,醒醒,到家了,我扶你进去睡。”
    霜娘困得不得了,迷糊着抬头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扭身一把掀开帘子就要下去,外头一个男声叫道:“霜妹妹,真的是你!”
    ……
    什么玩意儿?!
    啪!
    望山的马鞭甩出去,骂道:“找死呀,瞎叫什么,闭上你的狗嘴!”
    霜娘的睡意一下醒了大半,用力揉了揉眼,往外看去。
    马车前方站着个年轻男人,弱冠年纪,穿一身褐色直缀,路人长相,气质倒还斯文,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只是眼下挂着两团青黑,又有些虚浮之相。
    他原为躲着鞭子退后了好几步,见到霜娘看过来,又重新往前走了两步,道:“霜妹妹,是我呀。”
    霜娘这回听清楚了,确实是那三个字没错,不由在六月天里打了个寒颤——被恶心的。
    望山横眉怒目,转头道:“奶奶您进车里去,这种腌臜玩意儿别脏了您的眼,我来治他!”
    就要跳下车去抽他,霜娘拽着他后心的衣服把他拉回来,从他手里把鞭子抢过来。
    望山有点愣——他的力气当然比霜娘大,只是霜娘要抢,他不敢硬扛着不放手。但这位闺阁弱质的奶奶抢他一个小厮的鞭子能做什么呢?
    那男人也看见霜娘的动作了,但也不以为霜娘能干得出什么,见望山不能来抽他,还又走近了两步,目光闪烁地望着霜娘:“霜妹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你丈夫对你好吗——啊!”
    不是霜娘动的手,她想抽的,但迟了一步,周连营已下了马过来,只一脚就把人踹翻了,那男子叫了一声,想爬起来,爬到一半又挨了重重一脚,直把他踹飞了出去,到两三米外才跌下来。
    男子砰一声摔在地上,周连营跟过去,黑布靴踩住了他的头,直接把他的脸踩贴在了土地里,这回男子非但爬不起来,连话都说不出了,只从喉咙里发出似哭非哭的□□声。
    ……好、好凶残。霜娘举着鞭子,这时才刚从车上爬下来,感觉已经没她的事了,只好望着周连营发愣。
    周连营的目光对上她,眼里煞气消了些,道:“你要打他两下出气就打罢,小心些,别伤了手。”
    霜娘便过去,她这时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回到候府,四周景象十分陌生而荒凉,都无行人来往。
    她不太确定地拿鞭子指指地上的人:“就是他给你写的信?”应该没错吧?她要是再冒出第二个往日“情缘”来可要吐血了。
    周连营点头:“多半是。我一路都觉得有人跟踪,只是没有冒头,我猜着该是写信的人忍不住了,但我们人多他不敢出来,把人都遣走了,又拐上条荒道,果然引了出来。”
    霜娘恍然大悟,怪不得出了贺家他的表现就有点奇怪了呢,原来早觉得不对了。
    一想要是她运气差点,这会儿说不准都捧着休书了,霜娘的怒气值重新攒满,胡乱挥起鞭子,用力抽打下去。
    她力气不大,但夏衫轻薄,只隔着一层布挨到皮肉上仍是火辣辣的痛,那男子先没想到她真能动手,挨了两下才痛得回过神来,扭动着想要闪躲,无奈头被人踩着,身躯哪里动弹得了,只能从嘴里死命挣扎出四个含糊的字来:“吾四秀才……”
    霜娘分辨出来,冷着脸道:“知道了,不打你脸。”
    又是几鞭子下去,抽得那男子呜呜惨叫——他报出秀才名号是想她有顾忌收手,不是单单叫不打脸啊!
    再几鞭,把怒气值清空了,霜娘才终于收手,还想踹他一脚,见他身上尘土,嫌弃起来才放弃了。
    周连营跟着命望山把人捆了,堵了嘴,才移开脚。那男子惊愕地瞪大眼——挨了顿打了还没完?还想对他做什么?他他他不会被灭口吧他爹是官不是普通平民啊救命!
    再多话暂时也没机会说了,他维持着粽子样被丢进了车厢一角,周连营进了马车坐旁边守着。车厢宽大,容了四个人也并不觉拥挤。
    空了马背的大红马自动跟在马车旁边,踢踢踏踏地重新踏上回府的路程。

  ☆、第77章

人悄悄带进了府,关进前院一间闲置空屋里。因此事事关霜娘闺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周连营和霜娘如常去给安氏请安回话,人就先由望山进行讯问。
    望山作为周连营的小厮,干这个专业不对口的活计不怎么在行,只晓得一打二吓唬,但这两个老套招数对付一个连女人鞭子都怕的怂货足够用了。
    望山把他绑在春凳上,四肢都捆得牢牢的,然后找了条通体油亮的藤棍来,因知道他有功名,未得周连营的明确训示前,不敢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就盯着他屁股打,这块肉多,经打。
    藤棍挥下来,打一下一声闷响,怂货在凳子上微微弹跳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望山再恐吓他一句。到打满十下,望山把他嘴里的破布拽出来,推他脑袋一下:“臭小子,再不说实话,爷就再打二十下,再不说,三十下——”
    “我说我说!”怂货大口喘气,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呜呜哭出声来道,“我早就要说了你把我嘴堵了我说不出啊!”
    “……”望山鄙夷地拍了他一巴掌,“这么废物,也敢惹我们家爷。快说,老老实实地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你要是敢有隐瞒,就在外头院子里挖个坑把你埋了,包管你骨头烂了,都没人找得着你。”
    怂货被吓得呛咳了一声,忙道:“我不敢隐瞒。”
    望山道:“那先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
    怂货老老实实地:“姓李,名良,家住城南通济巷。”
    “我看你该改个姓,姓吴才对。”望山讽刺他一句,接着道,“为什么给我们爷写信?谁指使你的?”
    “我,我因为某种缘故欠了别人一大笔钱,不敢跟家人说——”
    望山打断他:“什么缘故?说清楚了,才说了不隐瞒就要糊弄我?”
    李良犹豫了一下,望山把藤棍拿到他面前晃了晃,立刻把他嘴晃开了:“……赌债。”
    望山愣了下,拿开藤棍又拍他一巴掌:“你不是秀才?不在学堂里呆着,怎么混赌场里去了?”
    李良委屈地道:“我爹天天逼我读书,一点空闲也不给我,我被逼得受不了了,就生气偷偷跑出去想放松一下,开始都玩得小,后来不知怎么就越玩越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欠下那么多钱,被我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
    “打死你活该!说,后面又怎么了?”
    “就月前,逼债的人越来越狠,我快急得上吊了的时候,忽然有个中年人找到我,说他可以帮我把债都还了,只是有个条件。”李良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小下去,带着点吞吐道,“他说要我给周六爷写封信,信里要表现得我好像和贺家大娘子有点什么的样子……”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十分讨打,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缩紧了脖子,但并没有什么用,啪啪,望山左右开弓,连扇了他两巴掌,再使劲呸了他一口。
    还要骂他,紧闭的门扉被人拍了拍。望山站起走过去,打门缝里一望,忙下了门闩开了门。
    是周连营,他请完安就匆匆过来了,望山把已问出来的一些情况忙详细和他说了。
    周连营点头:“你去外面守着。”
    望山知道下面他要亲自问话,就应了一声出去,把门从外面严密带上。
    周连营面相看着没望山那种故意装出来吓人的狰狞,但李良先被他两脚踹得五脏都快移位了,一见换了他,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不由打了个哆嗦。
    不等问就赶紧表白:“我我说实话,我都说。”
    周连营到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望他:“你称呼内子是‘贺家大娘子’?你以前认识她?”
    李良没想到第一个被问的是这个问题,愣了下:“认识——不然怎么找我写信,我家和贺家隔了一条巷子,算是邻居。”
    周连营问他的时候已有预感,但真听到这个回答,心上仍是涌出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不是怀疑霜娘和这个人有些什么,而是霜娘之前见他的时候,完全是一副见陌生人的样子,为什么?
    原来说不知道是谁,见了面发现是邻居,怕说不清楚,所以干脆假装不认识?这是周连营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算是人之常情,但他很不舒服。
    他以为霜娘是不会欺骗他的,她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她面对他时,有时会犯傻,有时会无措,也有时会退缩,但总的来说坦诚磊落,这也是他们一路相处下来的基调,他觉得这感觉很好,现在忽然发现她使这种心眼——
    当然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说欺骗都是严重了,但他就是觉得,有点失望,还有点胸闷。
    李良说完之后,发现周连营的气场变得冷沉,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吓得在凳上弹了一下,忙道:“不不不,不是那种认识,信是胡编的,我和贺家大娘子什么都没有,话都没有说过。我家三年多前才搬去,我就是知道有她那么个人,因为搬去没多久她就出嫁了,嫁得太突然,当时周遭传疯了,把她家的事都翻出来说了个遍,我不想听都不成,所以才知道的。”
    周连营面上的表情陡然松弛下来,道:“信是你本人写的?”
    “是的,”怕挨打,李良点头之后就忙讨饶,“是我油迷了心,不该陷害人——”
    周连营没有功夫听他后面的废话,打断他道:“不要想着蒙混过关,信的文和字相差甚远,必定有一个不是出自你的手,你还让谁参与了?”
    李良呆了下:“没有别人,我怎么敢让别人知道,确实是我一个人写的,写了好几稿,那中年人拿去看了都不满意,嫌我编得不够有情,到最后一遍才说好,然后才叫我送出去——但、但我当时怕出了事,我叫人查出来不好分辩,所以我偷偷用左手重新誊抄了一封,瞒着他送了。”
    周连营心中一动,他本没指望能从这走歪了路的秀才嘴里挖出幕后指使来,只想着把和他联络的人形容查问清楚,再使人私下打探。但不想这秀才知道做的事有风险,先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他有这点歪才,也许,知道的事也比他想象的多?
    他就不去问那中年人的形貌,而是直接问:“叫你写信的人是谁?”
    “是——”李良差点脱口而出,又吞回去,他仰着酸透了的脖子,鼓足了勇气讨价道,“我要说了,你是不是就放我回去了?”
    他果然知道。周连营心内透出了一口气,道:“你能不能走,不在于我,在于你自己。”
    这话的意思不难懂,李良忙道:“我说,我都说。我不知道那个中年人的名字,但我知道他的来历。他自己不识字,我先写的几稿,他都是拿走让别人看的,我开始没敢管他,但他总不满意,我写着也害怕起来,他那意思,好像一定要把事做成了才行,可这假如事发了,我都说不出指使我的人,罪责不全在我一个人身上了?我就悄悄跟踪了他一回,看到他左绕右绕,最后进了一家大户的宅院。”
    他说到这里喘了口气,但没敢卖关子,跟着就道:“是吏部王郎中的家。”
    周连营面色凝结住,向他确认:“文选清吏司的王郎中?”
    秀才没入官场,但是是天下最喜欢议论国事指点江山的一群人,李良也不例外,对这些官职很门儿清,下巴在凳上磕了磕:“就是那个肥官儿。”
    他这个“肥”的定语不是指王郎中的体型,而是形容他的官职。文选清吏司是京城最有油水的几个部门之一,郎中作为这个部门的头头,更加是不用说了,最清廉的官员在这个职位上都穷困不了,为什么有这么大魅力,简单一句话就可以解释了:这个部门最主要的一项职能是选官。
    周连恭的外放就是走的王郎中的门路,太子令人与他打了招呼——太子有时跳脱,但他办起正经事来是个很谨慎的人,因为他的处境让他不能不谨慎,所以他能放心联络的人,当然毫无疑问是可以让他信任的人。
    ——也就是说,这位王郎中同是太子一党,与永宁侯府是一个战壕里的。
    周连营心内翻滚,事态的发展实在出乎了他意料之外,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能独自弄明白真相的事了。一则,他很快就要入五军营,还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太少;二则,此事牵涉到的人太要紧,明着要害的人是霜娘,但真正剑指的显然另有其人,已经超出闺阁之外,背后的影子究竟拖了多长多深,非他一己之力能为,必须得和父兄坦白商量了。
    想定了主意,他继续问:“那他叫你这么做的原因,你可知道?”
    李良这回摇头了:“我问过他,他不说,还骂了我,叫我只管收钱办事,别的用不着我多嘴。我就没敢再问了,但谁知道信都送了,他又来找了我。”他说着哭丧下脸来,“说光一封信的作用看来不大,叫我当面拦住你们说那些话,这不是叫我送死吗?我死活不干,他就威胁我,说要把我赌钱的事告诉我爹,我没办法,只好听他的话了——”
    啪啪。
    望山在外面拍了两下门,打断了他的话,跟着探头进来,神情紧张地道:“六爷,门房上有个小厮来报,说顺天府有个知事闹上门来了,指名要见六爷,说叫六爷把他儿子交出来。”

  ☆、第78章

这话一出,周连营还未如何,李良先大变了脸色,牙齿打颤道:“我我我爹来了?!”
    望山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看来是了,没想到你爹大小还是个官儿,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败家子来了。”
    周连营皱了皱眉,他选择掳人的那个地方并无行人店铺,回府路上又不曾出过差错,所以还是这么快泄露了消息,只能是因为当时还有别的人在盯梢了。
    问望山:“那个知事都说了些什么?”
    “没怎么说,就是闹,说六爷仗势欺人,就算他儿子有什么地方不留神得罪了六爷,也不能直接把人抓回来,叫快把人放出去,他来赔罪,怎么样都行。”
    听起来这个李知事应该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周连营定下心来,他只担心他在门外就把牵扯到霜娘的那部分不知轻重地曝光出去,那对霜娘的名声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既然没有,那就好办了,只是来要人,那放了就是了,反正该问的也差不多都问了。周连营吩咐望山:“你去找套衣服来。”
    望山忙应着去了,周连营上前俯身,亲自把绑人的绳索解开。
    粗麻绳一圈圈抽走,李良却不肯动,抱着凳子赖在上面:“我不走,肯定是那个老乌龟给我爹报的信,不知怎么出卖了我,我回去我爹得打死我,呜呜我不走……”
    他说着就吓哭了,眼泪鼻涕又糊了满脸。
    这么个怂货,周连营实在懒得搭理他,由着他哭,等望山抱着衣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才踹了凳子一脚:“起来换衣服。”
    他这一脚一踹,把需要两个人才能抬动的春凳踹得往后移了好几步,凳腿在地上磨出听得人牙酸的声音,李良吓得尖叫,忙从凳子上滚落下来。
    望山上去就扒他衣服,李良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结巴着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这还用问?”望山把他那件又是尘土又是鞭痕的直缀扒下来,拎着在他面前晃了晃,“这衣服穿出去,你爹还以为你被怎么了呢,我们可是有规矩的人家,别出去瞎败坏我们的名声。”
    就把旧衣服扔到地上,把新的一件丢他身上,“快穿。”
    李良抹了把眼泪,小声咕哝:“你们本来就打我了啊——”
    见望山眼一瞪,他不敢再说,只好把新衣服抖落开穿上了,刚系好衣带,望山又把一块湿布巾糊他脸上:“把脸擦干净,大男人哭成这样,恶心死了。”
    李良依言照做,擦好后战战兢兢地站着:“我能不能偷偷从后门走,别叫我爹见着我。”
    “不行。”望山一口回绝,“你不和你爹走,要是出门失足淹死在河里,你爹还以为是我们家害了你呢。”
    李良闻言一脸的万念俱灰。
    周连营的心绪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向望山道:“你带他出去,和李知事说,他走路不留神撞到了我们的马车上,所以带他回来看一看伤。李知事若有什么别的指责,一概不要承认,也不用多理会。”
    再看向李良,眯了眯眼,目如寒冰:“出了这道门,我不想再在任何地方听到从你嘴里吐出任何跟内子有关的事,明白吗?”
    李良吓得一缩,点头如捣蒜。然后他又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在永宁侯府这边的苦难完结了,虽然屁股差点被打得开花,但小命保住了,没被灭口——
    “最近一阵子,都老实在家呆着,也许会有新的问题问你,再请你来做一做客。”
    “啊?”李良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刚松开的心弦瞬间重新绷成一条直线。
    “不要耍花样,我要是按正常的程序请不来你,就只好按不正常的来了。”周连营淡淡地最后撂下一句,“不见得次次都有人给你爹通风报信罢?”
    他说完不管李良什么脸色,径自出门走了。
    **
    霜娘那边的画风要祥和得多。
    她很想一起去审问害她的怂货,但知道她并不适合再去见他,遗憾了一会,只好扑床上补觉去了。
    毕竟心里存着事,也没怎么睡着,躺一会就躺不住了。她索性重新穿起衣服,盘到外间炕上去,取出一个做到一半的荷包来绣,给自己找点事做。
    没绣几针,郑氏带着银柳来了。
    霜娘正想有个人来和她岔一岔,省得脑子里开锅似的,一直转悠着抓人回来的事,又转悠不出个结果,很开心地迎接了她。
    分了宾主重新坐下,叙了几句不要紧的话后,霜娘就问:“三嫂,你们的行装收拾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郑氏正是为此来求助她的,见她这么快主动问了,就不大好意思地道:“正有件事,想劳你出个主意。”
    就把不知该怎么挑选随任人选的苦恼说了,她一贯风格是学不会说人坏话的,所以她话音一落,银柳就代她补充道:“六奶奶,不是像我们奶奶说的这么简单。我们院子里的那些,说起来是奴仆,一个个被惯得比主子也差不了多少,不知闹出过多少稀奇古怪的笑话。打量着奶奶心慈面软,做砸了什么差事都没个惧怕,也不放在心上,往奶奶面前一求就完了。这回跟三爷上任的风声一出来,更加闹得不成话了,这两天我们奶奶觉都没睡好。”
    霜娘听了,细细一看郑氏,果然见她眼下微微浮肿,吃惊道:“三嫂,她们闹你什么?”这是要造反?说起来她院里的丫头们也是良莠不齐,懒惰的,刺头的,动春心的,花样也不少,可没一个敢这么放肆到她面前啊。
    郑氏拧着帕子,叹气:“唉,六弟妹,我本不想再烦你的,所以先自己试着想了人选。我想着去的路途远,女眷若是带太多了,路上未免走不快,耽误了三爷上任的时间就不好了。所以和银柳商量着,一共带四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四个婆子,再有四房人家,媳妇子在后院,男人跑外头的事,想来将就着够了。”
    霜娘心想,这其实不少了,若换了她,至多带一半。但她清楚,她和郑氏情况不同,郑氏性格再软,出身摆在那里,对伯府小姐侯门奶奶来说,打小就是这么个排场,除非败了家业,否则只有增,没有往下减的。哪怕好些闲置着只管傻吃傻玩呢,那也得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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