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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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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怪怪的心态啊。霜娘又被搅糊涂了,她没学过心理学,揉着额角,只觉得头都有点疼了。
她这个饱受困扰的模样让春雨很不安,她喃喃道:“奶奶,你别替我操心了,我就是个怪物。只求奶奶别撵我走,我做什么差事都成。”
“……瞎说什么呢。”霜娘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让她有了点误解,醒过神来,忙拉她起来,“好了,起来,不就是不想成亲嘛,怎么扯出那种词来了。”
春雨顺着她的动作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奶奶,我不怪吗?”
“顶多就是跟一般人有点不同吧。”不分析那些有的没的,单单对于不婚这件事,霜娘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不想想了,口气就直接变得轻松起来,“但每个人的活法本来就不一样,成亲又不是吃饭,必须得做,不做就活不成。你不愿意就算了,以后给你收养个你喜欢的小丫头,叫她认你当干娘,给你养老送终,你也不比别人差什么。”
见春雨眼里还有余悸未消,霜娘索性敞开了安慰她道:“我当初也不想成亲呢——我怎么进的门,你们都知道。我虽然在家过得不快活,可成亲也没什么好,女人嫁到别家去,就好像卖给了人家一样,我觉得我可吃亏了,我那时就很懒得想这件事。”
没什么比这安慰更有效了,尤其霜娘看上去明显说的是真话,春雨一下就复原了不少,脸上都重新多出了血色来:“奶奶也不喜欢成亲吗?”
“是啊,要不是我家老爷逼着,我也更愿意一个人过,轻松自在多了,我都打算过靠绣技自己养活自己……”
这是午后时分,初夏阳光最烈的时候,丫头们多半打盹去了,没睡意的也缩在屋里,不想出来受热挨晒,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
周连营站在帘外,他今天回来得早,见到了送到外书房的两个包袱,便往后院来,想用最后的一点闲暇时间多陪一陪霜娘。
但此刻,他心中的热情一点点冻结,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则如烈火一般燃起,烧得他胸口滚烫灼痛,眼中笑意褪去,荒芜结出冰层。
在这世上长到二十一年,他并非没尝过世事艰辛,深宫里的机心谋算,隐去边关的真格拼杀,但这是头一回,他尝到这种刻骨得受人羞辱的滋味。
他想,到底是她太会骗人,还是他太小看了人,才能什么都没察觉出来,这么容易让她把自己骗成了一个笑话?
他什么都没有说,如来时一般,静静地独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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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娘记得很清楚,周连营入职这天是六月十二。
从这天起她就扳着手指开始数了,还浪漫了一回,仿着九九消寒图的模式,自己画了幅爬了满墙的蔷薇花图,过一天就调了丹青涂一朵花。
军中规矩不同,军士没有如荀休之类的固定休沐日,不过到长官级别的又稍有通融。周连营这回是以本尊身份,又有在杨大将军那的三年从军履历,入营不可能如普通军户子弟般从兵卒做起,他直接荫补了中军坐营,所以在这通融范围之内,如有事,每月可请假期一天。
霜娘的图就是按照月份来的。
但第一幅的蔷薇都涂满了,也没等着人回来。
“刚办差就是会忙一点。”她把画卷起收好,淡定地和春雨说。她也是走过职场的人呀,第一个月嘛,千头万绪,都要一点点摸索上手,没空回来很正常。
等到安氏叫人往城外大营送东西的时机,霜娘也把自己这个月里做的各样物件包裹好,让人一并带去,然后回来画起第二幅荷花图。
时令这时已入盛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随着荷花花瓣一片片染粉,而惦记着的熟悉身影仍旧不曾出现,霜娘的心情,慢慢开始掌控不住了。
白天还没什么,周连营不在家住了,金盏和叠翠两个没事做,常跑回后院来,一处呆着说笑做活,热闹得紧。但到了晚上,院门关起来,里外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一两声夏虫鸣叫,寂寞如丝从心底生长出来,缠绕蔓延。明灯底下坐着,时间好像被谁恶作剧调过,和以前比起来过得额外得慢。
她面上如常,不肯露出这心绪,心里自嘲:可算知道深闺怨妇是怎么来的了。
为了打发晚饭后到睡前这段变得漫长的时光,霜娘本来晚上很少做活,怕伤眼,现在空虚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照做不误。
到荷瓣全部飞上粉色,她已积攒出一个比上月几乎大上一半的包袱来。
春雨收拾的时候有点犹豫:“奶奶,全部送去吗?六爷好像使不完。”
霜娘看着满炕的绣活发愣,她也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做出这么多来了。但只迟疑片刻,她就点了头:“送去,多点不怕,使不完就放着,少了可麻烦。”
这话一半是实,另一半算搪塞,里面夹了霜娘自己的小心思。金盏前几天悄悄建议过她,让她可以写封信塞在里面一并送去,霜娘听了心动片刻,但又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不这么做。
周连营有假都不请,可见在公事上认真上进,男人就该这样。她要写信去,和他说什么儿女情长岂不是分了他的心?虽然曾有过的职业生涯早已遥远得确实是上辈子的事了,但霜娘私心里以为自己仍该和一般妇人有点区别,她要更独立一点,不去拖他的后腿才是。
不过,更隐晦一点的表达还是可以的——比如说这超量的大包袱,他接到之后,总是会想起她一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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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五军中军大营。
营区高大粗壮的栅栏前,望山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大包袱,顶着骄阳,等在门口,垫着脚尖不时向里张望。
门前没有遮挡,他额上很快被晒出了一层汗珠,但两个手都占满了,也不敢把东西放到满是尘土的地上,只好由着汗珠自己滚落。正心焦之际,得到通报的周连营穿着青白罩甲终于出现了,穿过两队巡逻的兵士,大步向他走来。
望山忙小跑着迎上前,把包袱递出去,满面堆笑道:“六爷当差辛苦了,这些是太太叫我送来的。”
周连营接到手里,扫他一眼就皱眉道:“你还没缓过来呢?一个丫头,至于把你弄得这样。”
望山呆了下,抹了把汗,刻意装出来的欢快的眉眼就跟着被抹得耷拉下来了。
“六爷眼睛也太利了。”他唉声道,“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想不通。”
周连营冷道:“人家明白拒绝你了,有什么可想,换个人就是。府里那么多丫头,又不是只她一个。”
“可我就看她好。”望山脚尖在地上蹭着,“六爷,你告诉我之后,我想算了的,但就是放不下,不甘心——我哪不好啊?我改还不成吗?我想了好久,忍不住,又去找了金盏姐姐,求她帮我问一问,她们姐姐妹妹的,说不准好说话一些。”
周连营没想到两个月前就叫他死心,隔这么久他还拖拉着,脸冷不下去,反有点被气笑了:“合着你还嫌我替你办事不利了?你问,问出什么好话来没有?”
望山整张脸都垮下来了:“六爷,我哪敢怪你啊,就是我自己不服气——我也不知是好话坏话,春雨没挑我什么,还说我是个好人,可她既然觉得我好那为什么不肯跟我呢?女人的心太难懂了。”
他一副倒霉窝囊样,周连营看得不耐烦起来,感觉自己跟他站一处,好像要被传染上一样,就草草道:“行了,东西我收了,你回去吧,替我向父亲母亲问个安。”
他拎着两个包袱,转身大步回去,望山回过神来,忙喊道:“哎,六爷,你两个月没回家了,太太想着你呢,叫我问一声,什么时候能有假啊?”
周连营的脚步顿了顿:“我最近忙着,再过一阵子罢。”
“还忙呀。”望山很失望,“六爷,我还想着你回去帮我问一问六奶奶呢。”
“……”周连营回过头来:“问什么?”
望山有点鬼祟地左右打量了一下营门口值岗的四个兵士,感觉他往里两步应该没事,不会被枪阵拦住,就往前凑了凑,小声道:“问春雨啊,说不准六奶奶能问出新的话来——”
“有什么好问的。”周连营的脸刷一下落下来了,冷冷道,“有其主必有其仆。”
一对没心的人——奴才比主子还强些,起码交待了实话,没成天装出副笑模样来骗人。周连营想着,再也不想看见这倒霉小厮,踩着重重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后一句落音轻,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望山没听明白,要再问一遍,但周连营走得太快,他没来得及,也不敢再往里追了,军营重地,他这样的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只好糊里糊涂地转身回去了。
☆、第86章
周连营拎着包袱回去自己的营帐。
这是个双人帐,除他之外,还住了另一个一样是荫补来的坐营官——京卫指挥使家次子韩飞,与周连营打小就认识,算是老熟人,比周连营大两岁,入营也早两年,戏弄贺老爷的时候拉他出来溜过。这会他不在帐里,应该是吃饭去了,还没回来。
周连营走到属于自己的那张床铺前,把两个包袱丢上去,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下手拆那个大的。
他以为这是母亲给他准备的东西,但刚一拆开,就知道拆错了。
他心里恼意上来,要把那包袱的结重新打回去,冷不防自后袭来一巴掌,猛拍在他背上:“嘿,背着哥哥藏什么好东西呢?”
周连营微一踉跄,头也不回,顺势一脚向后踹去。
背后那人机灵地一跳,躲过了这一下反击,但几乎同时,上面一记肘击撞过来,那人不跳还好,不过是挨在肚子上,但这一跳,就撞到了他小腹偏下的位置。
“喝!”那人倒抽一口凉气,捂着小腹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大声嚷道,“周小六你居然下这种毒手,差一点哥哥就要报废了好吗?!”
周连营转头,没什么诚意地道:“怕什么,韩家还有你哥在呢。”
“瞎说什么,别的他上行,这事可不行——”韩飞转着眼珠,忽地整个人向前直接扑倒,手臂伸展着一下把那个还没来得及系上的大包袱扯开了。
周连营想拦,没来得及,于是一大摞布袜倒塌散开在了床铺上,因为数量过多,甚至倒出了一种“轰然”的效果,景象十分壮观。
“哈哈——”韩飞捂着肚子要大笑,但笑一半扯到伤处又痛,嘶声改成了断断续续的笑,“又是你媳妇给你做的?她怎么勤快成这样,是以为你长了八只脚吗?”
他说着就伸手要拿起一双来看,周连营一把把他的手拍开:“不许碰。”
“小气,你又不穿,送哥哥两双怎么了。”韩飞哼哼。
周连营直截了当地拒绝:“不送。营里发的我还有没穿过的,你要是要,那个送你。”
这回轮到韩飞拒绝他:“那破布谁稀罕。”
周连营便不再理他,把散开的各样物件重新整理好,包裹起来。
有一个元宝形的荷包因为鼓鼓的,滚得远了些,他没留心,韩飞乱看看到了,乘着他专心打结,把那荷包摸到手里,感觉里面果然有东西,便眼睛一亮,扯开绳结,手指伸进去摸索。
就摸出一个白瓷弧颈小瓶来,韩飞也算大家出身,看造型就知道里面多半盛放的是薄荷油一类的防暑用品,失望地叹了口气,把小瓶塞了回去,大大咧咧地丢到周连营面前。
“我以为你老不回家,弟妹着了急,开窍给你写了情信来呢。”
他就是这么个痞子性情,周连营很习惯了,踹他一脚,把荷包收回来要放回包袱里,韩飞见状,忙把那包袱往后拖了拖,道:“弟妹用心给你准备的,你就用嘛,叫你送我也不送,自己又不肯用,都放着等发霉啊。”
周连营听闻,捏着荷包,动作顿了顿。
韩飞坐在床沿上,倾身上前,向他挤眼:“你两口子到底怎么了?这口气赌得够长的哈。”
“……我的家事,不要瞎打听。”
“嘿,哥哥又不是外人!”韩飞一把把他扯过来,压到自己旁边坐下,勾着他脖子,然后道,“来,让哥哥这个过来人开导开导你。我跟你说,两口子吵架嘛,你是该拿拿架子,不能叫女人以为你好惹,爬到你头上来——不过你拿这么久了,也该差不多了吧?我看你媳妇对你挺上心的,态度也蛮端正,吵了架照样给你做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手艺看着还正经不错。人家这就是求和了,怎么地,你还非要人当面跟你认个错不成?那也得你回家去,见着你人才行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把他敷衍得很好呢,求什么和。再想到这损友夸的手艺,周连营就更心塞了——是不错,都够她自力更生的了。
时间过去两个月,他现在的心态已经平静些了,不然根本不会听韩飞废话,开个头他就要出去了。
韩飞继续起劲地道:“我看你见好就收得了,除非你是想休了她,不然再往后闹,也闹不出什么头绪来——”他忽然顿住,侧头瞪眼道,“小六,你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周连营一怔:从听到她那些话到现在,他从未起过一点这种念头。他一直不回去,其实最大的原因是没法面对自己受损的自尊。
——他不是因为她说当初不想成亲的事,一门冲喜婚事,正常姑娘谁乐意呢?可她后面吐露出来的信息就真的伤到了他,又是成亲没什么好,又是更愿意一个人过,前一天才刚说完舍不得他走,隔天转过脸就和丫头说这种话。他当时的感觉,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痛,一刻都呆不下去,只有转头就走。
但即便如此,休妻这个心思,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韩飞看他的脸色明白了,就拍他一下:“那你闹什么,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回家了?对了,你两个到底生的什么气?”
周连营牢牢闭着嘴,虽然觉得他的话有那么点道理,但这么伤自尊的真相,绝不能告诉这个大嘴巴,他今天知道,明天整个中军的人都该听说了。
韩飞得不到回答,就漫天乱猜起来:“是你乱看丫头了?然后她河东狮吼了?”
他猜得这么不靠谱,周连营不得不开口:“我看什么丫头,你才有这喜好。”
“嘿嘿嘿,是啊。”韩飞坦荡荡地笑道,“哥哥就喜欢赏鉴女人,看两眼怎么了,我又没要睡她——哎,我说,周小六,你还跟哥哥回嘴,我看你才太没用了,在家里你们家那规矩严你不敢乱来就罢了,自己跑外头浪了三年,还保持个童子身回来了,你是想修个金刚不坏之体还是直接要成佛?啧啧,这么大年纪的童子鸡,哥哥真是开眼了,话说你注意点,憋这么多年你那物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周连营忍无可忍,翻脸揍他。
两个人在武力上算旗鼓相当,但韩飞一直憋不住哈哈直笑,一笑气就散了动作跟着慢下来,阻挡不及要挨上两下,连吃痛了几下之后他想出了贱招来,一挨打他就去拽旁边的包袱,周连营不想叫他碰着,有了顾忌后打起来就没那么过瘾了,只得慢慢收了手。
韩飞揉着肚子喘气,喘了两口就继续道:“好了,不闹了,哥哥和你说正经话。其实你就是吃了没经验的亏了,跟女人有什么气赌啊,她不听话,你把门一关,帐子一放——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话你听过吧,没什么比这更有效的方法了。别想着讲什么道理废什么话,那都是浪费时间,像你这样不回家,就更傻了——你娶媳妇干嘛使的?就放在家里给你看屋子啊?浪费!蠢!”
“……”周连营本来认为自己发生的真实情况跟他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但不知是不是他末尾下的两个定语太铿锵有力了,让他觉得自己有被洗脑的趋势,
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我还在孝期里。”
韩飞愣了一下:“对哦。”然后一下子精神抖擞,拿手肘捅他,“所以,你真的到现在还是童子身?”
……认真回答他才是真蠢。
周连营猛然返身,掐着他脖子把他按得陷进床铺里,手上微微用劲,眯了眼道:“你要试试?你怀不了,没事。”
“恼羞成怒了真的是哈哈——咳!”扣在脖间的手指收拢,韩飞呼吸困难起来,呛咳了一声,忙挤出声音来讨饶,“小六我错了,我闭嘴。”
周连营又掐他一把,才收了手,估算着午休时间差不多了,来不及再拆包袱细看,就把两个都提起来,绕过床铺走到帐角,先放到立在那里的木柜里去。
韩飞得了自由,就又管不住嘴了,坐起来道:“你跟我这里逗乐有什么用,有这力气家去和你媳妇使去。动不了真格,也能稍微解解馋出出火嘛——对了,你知道要怎么做吧?不会趁早说,哥哥教你。别不好意思硬撑着,哥哥这里丢人不算丢,要到你媳妇面前露了怯,你后悔可晚了,夫纲还怎么振呀呀呀——”
他说到后面还唱上了,这回周连营揍他都懒得了,放好东西直接出去了。
走出去之后他觉出来有点异常,低头一看,掌心里还捏了个元宝荷包。
这时再要放回去就太麻烦了,他踌躇片刻,撩开布甲,把系到里面的腰带上了。
☆、第87章
第二个月的东西送过去后没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望山回安氏话时,说了周连营仍旧很忙,最近都回不来,但霜娘心里仍存了一点奢想——毕竟团圆佳节,说不准他会在这一天突然出现呢?
结果,奇迹并没发生。
饭后赏月时,别人成了亲的都是夫妻成双成对,连静乐公主都偕同周连深回来了,只有霜娘落单,怕扫了众人的兴,又不好早走,只得跟姑娘们混一起去了,心里失落着,面上不能流露,还要强打起精神说笑,好容易把这一晚挨了过去。
军嫂真是不容易啊。霜娘回来感叹,都要羡慕起郑氏了,她上千里路都能随了去,自己不过隔了个城里城外,倒好似被划了道银河般,过成了牛郎织女。
这念头一闪她就忙把撵出脑外:太不吉利了,一年才见一回面,她怎么也不会这么惨吧?
但思念仍萦绕心头,尤其见过周大周二两对恩爱参照物之后,更是翻着倍地袭来。
——明明已经不是单身了,为什么还要被这么虐,想一想简直要泪奔。
她闷了两天才缓过来,也就在这时接到了门上的通报,说贺太太来了。
霜娘听到她的来访就猜着她的来意了,九成九又是为了雪娘的婚事来催,这要来的是胡姨娘,霜娘不想和她周旋直接就称病了,但是是这个名义上的继母,素日算是个省事的人,就还是让请进来了。
贺太太进来坐下,犹豫了下,提出要和霜娘私下说话。
难道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不好告人的事?霜娘疑惑着答应,□□雨出去了。贺太太才开口,却还是为了雪娘的事,只是和霜娘想的又有一点不一样——不是催着给找对象,雪娘自己长了本事,找着了金龟婿,所以贺太太现在来催的是另一件事。
一听贺太太吐露出这金龟婿的大名,霜娘就觉半空里好似一道霹雳打下。
“楚、楚王?!”
贺太太点了头,跟着说了来龙去脉。
就中秋那天晚上的事,胡姨娘和雪娘两个出去外面街上看花灯,贺太太要在家看着官哥儿,加上也不怎么愿意跟她们一道逛,就呆在家里没去。
花灯会上热闹非凡,除了赏灯的人多之外,各色小偷小摸浑水摸鱼的也多,雪娘就让一个地痞调戏了,而后被一名形容尊贵的男人英雄救了美。
再然后,昨天,楚王派人去贺家提亲了。
……
霜娘木着脸坐着,她暂时什么都想不了了,唯一也是最大的心情只有后悔。
她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狠一狠心,给雪娘胡乱找个人忽悠她嫁了得了。她不是办不到这一点,她只是手软,觉得这便宜妹子再蛮横无礼,毕竟没犯死罪,拖她几年出口气还成,毁人一生下手太重;同时她也轻敌,以为以自己如今身份,雪娘再怎么也蹦跶不到她头上,伤不到她,所以随意为之——结果叫人坑了一把大的。
这和之前她遇到的所有危机都不同,霜娘已经知道,永宁侯府拥护的是太子,而楚王却想取而代之,储位之争是天下间最无情最凶残的争斗,而她这里的篱笆没有扎牢,叫人钻了空子。
她只稍微往下想了想,就又想不下去了,脑子都要给吓空白了的趋势。
这不能说她是无知妇人没见过世面胆量小,恰恰相反,正因为她有那么点见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这么害怕——她要怎么跟安氏甚至周侯爷交待?这不是后院女人间的那点间隙,涉及到永宁侯府这个层面上的利益,没有任何巧言辩饰的空间,一个弄不好,她几年辛苦维持出的局面都要砸在里面了。
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喉间好似被人塞了一把沙砾,干涩得厉害:“所以,家里让太太来找我的意思是?”
贺太太说,楚王派来的人暗示了,愿意给雪娘夫人的名分,但这个名分要朝廷册封,所以光靠楚王努力恐怕不够,贺家自己也要使一把劲才行。贺老爷那么个牛毛小官,能把劲使到哪里去?自然只能想起长女来了。
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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