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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不从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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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因为她走了大运罢了,更不用说赵王楚王两位皇子,根本与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与萧九娘假嫡女相比,萧六娘才是真凤凰。
  亲爹是大名鼎鼎的萧家五郎君清安居士,亲娘是圣上的外甥女朝霞郡主,其外母更是圣上的胞妹,真正的世家嫡女,出身贵重。
  据闻这萧九娘在萧家仗着有个县主的身份,素来张扬跋扈,同属姐妹的几人俱都受过她欺辱,且此人心思狡诈特别会做表面功夫,哄得长辈们喜欢,暗里却没少欺压同族的姐妹……
  世家豪门素来阴私不少,这还是第一次在国子监这种单纯的环境中,爆出来这种阴私来,一时间萧九娘在国子监中出名了。
  平时上学散学,上课下课,甚至去饭堂用个饭,也不少有人望着她窃窃私语,目露鄙夷。
  为了这事,脾气不好的程雯婧没少与人争执,可争执有用吗?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总不能去堵住别人的嘴,不让人家说!阮灵儿急得不得了,被气哭了好几次,倒是九娘一直处之泰然。
  “九娘,你干嘛拉我,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程雯婧被萧九娘拉着,一路喋喋不休。
  “行了,雯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就算撕了她的嘴,有用吗?女子当众和人打架,可是丑闻,且咱们学中身份没一个是简单的,你先与人动手就是你的不对,总不能让你爹娘上门低声下气与人道歉。”
  “可她们实在也太过分了,一些没影儿的事也说得如此有声有色。”
  九娘无奈道:“你也知道是没影儿的事?既然如此,又何必理她们!”
  程雯婧恼恨的跺跺脚,她也懂得九娘说的意思,她虽是性格冲动,却从来不是性格刁蛮总给家中招惹祸事之人,可是实在难以气平。
  “好了好了,我这当事人都不气,你气什么。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表现得越是恼怒,她们越是起劲儿,这是人的劣根性,不理她们就好。”九娘拍了拍手里的书卷,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方才几人去藏书楼,哪知在藏书楼中又碰到几个不识相的人,程雯婧当场便与人起了冲突,若不是九娘拉着她,估计还要上去与人动手。
  阮灵儿也在一旁劝道:“是啊,雯婧,我觉得九娘说得很对。你看九娘不理她们,她们渐渐就很少在九娘跟前‘议论’这事,可你看我们,咱俩越是表现的激动,越是有那无聊之人恶意前来。”
  这几日阮灵儿也没少受气,不乏有那‘好奇’之辈前来找她打听萧九娘的事情。阮灵儿为人温和,嘴又笨,想帮九娘解释却总被人恶意曲解,为此被气哭了好几回。
  见两位好友都如此说,程雯婧只得无奈道:“好吧好吧,我听九娘的,不理她们了!”紧接着,她又道:“可是九娘,你能告诉我为何她们那么说你,你竟能如此淡然?”
  九娘呵呵一笑,揉了揉眉心,“我能告诉你我是见多了吗?”
  确实是见多了,与上辈子一些遭遇相比,这种利用流言来诬蔑自己的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还有更多的手段,恐怕程雯婧两人见都没见过。
  若说九娘没感觉是假的,可她非常清楚这种情况,过多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不但压不下流言反而会让水更加浑浊,便宜了想浑水摸鱼之辈,还不如冷处理,让它慢慢淡去。
  当然罪魁祸首她也没准备放过,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
  散学的钟鸣声响起,程雯婧与阮灵儿走后,九娘在教舍了磨蹭了好一会儿,待教舍中的人散了大半,才开始收拾书囊准备离开。
  每逢散学之时,便是国子监中学生最多的时候,身为流言蜚语的中心点,九娘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但也不想面对那种许多人在自己周遭窃窃私语的场景,所以经历了几次后,她便学会了避开过多的人群。
  待九娘走出教舍之时,太学院里的学生已经不多了,只剩下三三两两。她一路穿过几排教舍,出了太学院大门,择了条人少的林荫小道往国子监侧门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萧十娘。
  萧玉的脸色十分复杂,隐隐带了一抹不显的担忧,“九姐,你没什么事吧?”
  这声‘九姐’,让两人俱是面色一震,九娘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十娘有些局促,头也低了下来,嗫嚅道:“那流言是萧六娘三人所为。”
  萧十娘之所以会知道,完全是因为萧六娘几人曾经来找过她,作为曾经做过萧九娘好姐们却又与之翻脸的萧十娘,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具有代表性,毕竟萧九娘欺辱同族姐妹,萧十娘也算是其姐妹。
  九娘一怔,缓缓道:“我知道。”
  “不光是她们,我查过了,好像和那孟嫦曦也脱不了关系。”
  十娘口气先是有些急,后面慢慢低落下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如今没有资格与萧九娘说这种话。别说她人,曾经她也背叛过萧九娘,如今又哪里有资格去说别人。
  九娘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十娘似乎也意识到九娘的冷淡,面上有些讪讪的,“我先走了,若是、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跟我说。”
  丢下这句话,她便匆匆走了,留下九娘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缓不过来神。
  过了许久,九娘才又缓缓往前行着。
  她不知道萧十娘说这话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也不想去想这些,突然有一种从心底泛出的疲累感,这是哪怕萧六娘等人费尽心机对付她,也从未有过的感觉。
  到了国子监侧门,远远九娘便见到来接她的马车。
  她正欲过去,一个人影从侧面斜插了过来。
  “九娘——”
  来人正是王四郎。
  “王大哥。”
  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先是萧十娘,又是王四郎,怎么都来了。
  上元节那日之后,王四郎便一改之前的殷勤,甚少出现在九娘面前,大抵是暗里发生了些九娘不知道的事,反正九娘总有一种他似乎刻意的在避着自己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两人有着相同的认知,以后也能少许多麻烦。
  当然从程雯婧口里,也没少听到王四郎的消息,甚至九娘知晓这几日她成为众矢之的,王四郎曾几次当众为她辩解过。感激之意是有的,其他却是没有。
  “九娘,你没事吧?一直想来看看你,可是最近事情有些多,便耽误了。”
  这是托词,九娘心知肚明。
  她露出一抹笑容,道:“没事啊,王大哥我能有什么事,我挺好的。”
  “可那个——”
  王四郎大抵是想说那流言之事吧。
  九娘了然的笑了笑,安抚道:“没影儿的事,也让他们传得沸沸扬扬。放心,王大哥,我很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王四郎面色有些怔然,突然释怀一笑,“是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九娘你能如此想,甚好。”
  倒是他自己魔怔了,他怎么能质疑九娘的心性呢?在他的心目中,萧九娘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少女,她美丽、聪慧、待人大方得体,尤其这一遭又让他了解到她另外一面,换着平常少女恐怕早就不能自制了,她却一直处之泰然。
  心间模模糊糊的怜惜之意在此时达到了最高点,王四郎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为眼前这名少女心疼,甚至有一种想代之受过的冲动。
  上元节那日所发生的一切,是王四郎作为一名男子,第一次在心悦少女面前感到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甚至隐隐有些羞愧,为何在九娘被为难之时,自己竟然无能帮助她,也因此这些日子他一直不好意思出现在九娘面前。
  就在这之际,发生了流言一事,外面传得实在太如火如荼了,即使生在国子学中的他都有所耳闻。听到这些流言,王四郎是不信的,为此素来待人宽厚的他与人红了几次脸,他内心又气又急,想来安慰九娘,却又因为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而却步。
  这番能出现在九娘面前也是他实在熬不过了,他觉得自己还不如程雯婧和阮灵儿,至少这两人一直坚定的站在九娘身边,他该早先出现的。
  “九娘,我信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王四郎情难自禁,抓住九娘的手说道。
  九娘不防,被抓了个正着,紧跟着她就反应过来,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王大哥?”
  “九娘我……”王四郎面含激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打断了王四郎接下来的话语。
  “上车。”
  九娘扭头就见到马车中,楚王与平时相比显得格外森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ps:每次写一篇文的时候,面面就会在中途各种脑袋大发,有一种想另挖坑的冲动,可是上过一次当的面面君,再也不会上第二次当了,双开会精分的好伐。
  连着撸了这是第三本宅斗,各种阴谋诡计复杂剧情写得脑袋都大了,面面决定下一本开个种田文,讲讲家长里短,专注小两口谈恋爱秀恩爱,让阴谋诡计、世家子弟、什么皇子王爷圆润的滚开好吗?咱们是纯种的种田文。
  各位亲觉得肿么样?本来有个宫斗梗十分挠面面心坎,还是先放放吧。
  面面下本待开新文,《农夫家的小娇娘》,种田文,喜欢的话各位亲提前收藏个呗╭(╯3╰)╮
  上一世,卢娇月是十里八乡中最美姑娘,嫁给了十里八乡中最有出息的儿郎杜廉。
  杜廉确实有出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飞跃龙门。人人都说卢娇月福气好,如今总算苦尽甘来熬出头,要成大官夫人了。
  可事实是这样的吗?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上一世卢娇月侍候夫君孝顺婆婆,还要支撑整个家中的生计并供夫君念书,为此甚至连累了娘家人,临到头儿却落了一个弃妇的下场。
  重活一世,书生什么的还是靠边站吧,她觉得同村的韩二郎便不错。力气大,个头高,八块腹肌杠杠的,最重要的是疼、媳、妇!
  文案暂时如此,乃们知道面面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一边纠结,一边各种修改文案哒。

☆、第92章 42。0

  第90章
  国子监的侧门处,因着早已散学,所以显得格外幽静。
  门前站在两名穿着国子监学生常服的学生,男子温文儒雅、清贵出尘,少女娇小玲珑、柔美清艳,两人站在一处,远远看去像是一幅画。
  可此时这幅画却被突然凑近的一辆马车给打破了,楚王端坐在车中,一身暗绣锦服,头束玉冠,面色却是森冷如冰。
  “上车!”
  这是九娘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楚王如此森冷的模样,这种森冷是一种警告,九娘并不陌生这种警告,所以她下意识便爬上了车辕,浑然忘了一旁站着的王四郎。
  “九娘——”
  王四郎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抓住九娘的衣袖,九娘回头望了他一眼,道:“王大哥,我该回家了。”
  “可是——”
  “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好吗?”
  其实九娘根本不想与王四郎改日再说,可如今这种情形,还是将对方先敷衍离开的好。不知怎么,她看楚王的脸色,总感觉他似乎很讨厌王四郎的模样。
  王四郎还想纠缠,一道宛如利剑似的目光射了过来,让他抓着九娘衣袖的手不禁松开了。
  他脸色难看的望着车中端坐的楚王,楚王不避不让回视过来。两个同样出众的男子对望,一个温文尔雅,满身书香气息,一个矜持尊贵,浑身充斥着冷肃与威严。
  王四郎的心里很乱,他在想这楚王到底和九娘是何关系,真的只是单纯的表兄妹关系吗?为何他竟然感觉似乎并不是。
  常顺瞄了眼前这个不识趣的人一眼,使了个眼色给马夫,随着骏马的一声轻嘶,马车绝尘而去。
  “以后离这个人远点!”
  九娘上了车后才反应过来,脑海中出现上元节那日发生的一幕,顿时感觉如坐针毡,连看都不敢看楚王一眼。此时楚王突然出声,顿时让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楚王很满意九娘的答复,一直晦暗翻腾的双眼也缓缓归于平静。
  “你有多久没去私宅了?”楚王转动着食指上的蓝宝戒指,望着九娘。
  九娘一愣,紧接着而来的是心虚,不禁垂下头来,“这些日子临着开学,有些忙。”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小翠曾提起过此事,却是让九娘给拒绝了。娘子都如此吩咐,下面人自然不敢多做质疑,所以私宅那处九娘是一直没有去的,浑然忘了之前自己每日都要去私宅一趟的事情。
  见九娘如此说,楚王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抬眼看见她缩成一团,格外可怜的模样,楚王心中有些烦闷。
  “本王记得以往你从来不怕本王的,怎么现在倒是活回去了?”
  九娘简直想哀嚎出声。
  怕,怎么不怕?不过是楚王纵容她久了,她忘了上辈子潜藏在自己骨子里的惧怕而已。
  且如今她不是怕楚王,而是尴尬。那日发生的事仍旧历历在目,她向来娇养的身子上的残留的指痕刚消,虽说大家知道楚王是中了药才会如此那边作为,可她毕竟是女子。虽说还未及笄,虽说大齐男女大防不严,可被人那样又那样了,她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九娘此时满心的窘然和无措,她竟然被楚王轻薄了。
  楚王啊,不是别人!简直让九娘不敢想象!
  明明刻意忽视的记忆,此时又清晰起来,九娘半垂的小脸涨得一片通红,烫得能煮熟鸡蛋。
  楚王指了指身边的坐垫,“过来。”
  九娘浑身一颤,还是磨磨蹭蹭的坐过去了,却是离楚王有些距离,只差没贴在车厢壁上。
  楚王瞥了她一眼,侧过身子,一手撑着车壁,一手抬起她粉嫩的小脸儿,墨黑的瞳子端详她片刻,直到将九娘看得心肝都发颤时,方才开口道:“你在怕本王。”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因为那日之事?”
  九娘颈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若不是最后的自制力还依旧存在,这会儿九娘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车去。
  “什么啊?表哥你说什么?”九娘干笑两声,眼神不敢直视对方。
  楚王狭长的眸子半眯,又端详她片刻,才松开自己的手。
  车厢中陷入一片静谧,九娘半垂着头揣揣不安,楚王却是瞳色晦暗,瞧不清其中的颜色。
  蓦地,小巧的下巴又被抬了起来,楚王看着眼前颤抖不已的浓密睫羽,与那小巧的鼻尖及粉嫩的樱唇。不知为何嗓子竟有些干,大拇指磨蹭上粉嫩柔润的唇,直到将它磨蹭的嫣红起来,楚王方才眸色复杂,嗓音嘶哑道:“本王会负责的。”
  九娘感觉心脏猛地一缩,想笑却笑不出来,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了。
  “本王还有事要办,先让人送你回去。”楚王松开手。
  九娘呆呆地点点头,常顺拉开车门,她赶忙便钻了出去。不远处同样停着一辆马车,正是一直跟在后面的大奎所驾的马车。
  直到上了自家的马车,九娘才反应过来。
  负责?这是几个意思?
  *
  一路上心乱乱的回到安国公府,九娘下了马车,便带着小翠往翠云阁走去。
  行经后花园,遇见了也同样刚散学的萧六娘三人。
  萧六娘停下脚步,眉梢斜挑,望着缓步走来的萧九娘。
  这几日她心情甚好,眼见萧九娘在国子监中臭名远扬,且毫无还手的余地,萧六娘简直想普天同庆大肆庆祝一番。也因此这几日她对萧如格外和颜悦色,致使萧如着实过了几天好日子,当然这一切外人并不知晓。
  “这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懿荣县主嘛。”
  九娘看着满脸恶意的萧六娘,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素来知晓这人没什么脑子,却是第一次发现她如此没有脑子。
  栽赃嫁祸且不算,脸上只差没□□裸的写出‘我就是幕后主使者’了,怪不得总是被人做了筏子,上辈子明明拿了一手好牌,最后却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当然九娘绝不会说上辈子萧六娘境遇凄惨,自己在其中贡献良多,早说了她从来不是个善茬,对于一个矢志不忘要与自己作对,且暗中树敌甚多的人来说,添砖加瓦不过是她萧九娘应尽的分内之事。
  上辈子萧六娘有萧家及昌平公主在背后撑着,婚事并不差,可以说是极好的,却是被人从中拦截,且还落了一个失了清白遭人耻笑的下场。
  虽因其母其外祖母的权势,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包括萧家人都只当无知状,任萧六呆在萧家,甚至为其再度筹谋婚事。可之后,昌平公主因搅合进了夺嫡之事,不光自己落了一个身亡的下场,还连累了一直仰仗她的女儿朝霞郡主。再之后,朝霞郡主亡,萧六自是没了依仗。因九娘暗中动手施压,被萧家人送去了庵庙一生青灯常伴,当然那都是九娘出嫁之后的事了。
  即使九娘嫁入了王家,她也一直没忘给萧六及朝霞郡主添堵,这无关其他,被人欺负够了,好不容易时机成熟扳回一城,她总要发泄个够才是,毕竟她可是众所皆知的‘毒妇’。会落一个这样的名头在身,朝霞郡主母女两人功不可没,九娘不落实了怎么对得起这两人对自己的另眼相看。
  所以这辈子重活回来,在九娘心中萧六娘其实一直都是个死人,这也是为何萧六娘屡屡在她面前蹦跶,她都懒得与她计较的原因。
  一码归一码,上辈子她所有的仇人下场都不好,这辈子只要萧六娘不太过分,九娘其实不愿和她计较。可惜命运之事诡异且变化莫测,这辈子许多事情都变了,可是这死对头却依旧没变。
  九娘的眸色因为回忆而显得晦暗莫名,明明直视着萧六娘,却给人一种感觉她似乎根本没将对方放入眼中。这让萧六娘怎么能够忍受,不禁出言讥讽道:“你傲个什么劲儿,谁不知道你出身下贱,披了个县主的皮,依旧是个下贱胚子,和你那下贱的娘一样下贱。”
  以萧六娘的年纪与见识,大抵是说不出来这种恶毒的言语来,既然能扯上月姬,定然是其听过朝霞郡主这么骂,她才学会。
  若说九娘两辈子的痛脚,除过月姬没有别人,在伶院与月姬及小囡相依为命数十年,九娘从小便是目睹月姬悲惨遭遇而长大的。
  她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个善茬,对付敌人从来不手软,却屡屡被朝霞郡主的手段恶心到。只是那时候她还小,她除了将满腔愤怒压在心中,没有别的办法,这也是为何她会恨朝霞郡主入骨,上辈子即使明知晓王大夫人是自己婆婆,也与朝霞郡主不死不休最主要的原因。
  也是她为何会恨萧家的原因,明明自己已经冠了萧姓,有个昌盛家族在背后做仪仗,这是女子立世的根本。可她却偏偏不走寻常路,上辈子与楚王联手,祸害得萧家四分五裂,内忧外患不止。
  月姬是萧家所圈养的舞姬,入了伶院便不止是舞姬这么简单,再换一种说法也叫家妓。世家豪门中圈养舞伶家妓,这并不是什么罕见之事。
  只是月姬身份特殊,伶院的人并不敢明晃晃的逼迫,可是明里不行,暗里的手脚却是从来没少。小囡出身便病弱,幼年之时是被汤药泡着长大的,月姬作为一个身份低贱的舞姬,能有多少钱财供小囡看病吃药,只不过坚持了两年,便再也坚持不下去,最后只能靠‘额外’的打赏度日。
  而所谓额外的打赏,不言而喻。
  所以月姬的死,其实不光是生了两个女儿才留下的病根,还是因为兜兜转转偌大一圈,依旧没有逃过沦为妓的命运,尤其其间还夹杂了一个萧杭以及两个女儿。这种遭遇对她而言,是一种极大的心灵创伤,也不过撑了十年,便再也撑不下去撒手而去。
  上辈子九娘比这会儿名声差多了,说是声名狼藉也不为过,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她有一个沦为家妓的娘。
  九娘并不怨恨月姬,月姬不过是个苦命的女子,而让她沦为这种境地,让她和妹妹沦为这种境地的,除了罪魁祸首朝霞郡主,萧杭以及萧家人都功不可没。
  其实无视,也是一种罪,只是很少有人会意识到这些。
  所以重生以来,九娘虽同萧家人虚与委蛇,却从来没有任何归属感。在她的想法中,她虽是有个萧姓,可这里的所有人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包括萧杭,之前也许曾动过利用对方做靠山的想法,后来见用不上了,九娘便极少与对方来往。说是父女,还不如说是路人。
  而此时萧六娘此番言语,勾起了九娘埋藏在记忆中的回忆,也戳中了她的痛脚。所以什么淡定从容都是假的,掀掉了这层皮,九娘依旧是上辈子那个睚眦必报的萧九娘。
  这是你们逼我的!
  本来九娘因上辈子的该报复的都报复了,只想安稳度日,待再过几年离开萧家过自己的悠闲日子,所以对于很多东西,她的态度都是能避则避,可现实却告诉她,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你想避便避得了的!
  九娘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出乎了所有人所料的,上前一步,一把拽过了萧六娘的发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便啪啪给了对方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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