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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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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少源苦笑了一声:“其实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可是……”
  他叹了口气,“可是那天的事情,我还是想跟小七解释清楚。”
  “也对。待她的伤好些,你再去解释吧。不过,小七可能已经想明白了。”
  舒少源点了点头,又道:“五哥,陪我喝酒去。”
  五师兄看了他一眼,有些于心不忍,便同意了。
  两人出了苏青简的小宅,便一同去了花月楼。原本五师兄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但舒少源却一下子招来了一堆莺莺燕燕。
  他皱着眉头坐在一旁,看着舒少源强颜欢笑。一面揽着美人,一面来者不拒喝着送到嘴边的酒。
  他记得以前也常和舒少源一起来此处。不过那时候,他们是为了其他要事而来。那时候他比他定力好多了。
  多少女子青睐有加,可舒少源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寻常师兄弟们拿他打趣,他多半是认了。偶尔也会认真地说:“溺水三千,可我只取一瓢。”
  师兄弟们笑他酸,他也不辩解。
  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舒少源写了那么多的爱恨情仇,每一个爱到死去活来,轰轰烈烈。可他自己,一腔真情,到最后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死去活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挡在了一堵墙外。
  舒少源很快就醉了,闹得不像话。五师兄无法,正要寻人将他领回去。忽然一人款步走来。
  五师兄看着来人,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几眼。这分明是个男子,可是一举一动却被女子还妖娆。
  男子香肩半露,手指一柄团扇轻轻掩在光裸的锁骨前。他倚着门,眼中一抹慵懒的魅色挥之不去:“舒公子既然是醉了,不如就留在我这里。”

  054挑拨离间

  “你认识他?”
  男子笑了起来,声音略带沙哑的黏腻:“我与舒公子相识得比公子想象得要早的多。”
  五师兄听苏青简说过。那时候苏青简一脸激动地跑来八卦,说舒少源好南风。师兄弟们都能为舒少源默哀。但现在想来,她所指的应该就是这个人。
  五师兄瞧见舒少源这一滩烂泥的模样,留在此处也无益,便将舒少源留给了这人。
  男子打发走了屋子里的人,俯身扶起烂醉如泥的舒少源。刚将他拉起来,对方便就势抱住了他,
  口中喷着酒气:“小七……你真的分毫也不知我对你的心意么?”
  男子一把推开了他,眉头紧皱:“丢人现眼!十年了,连个女人都拿不下!”
  舒少源躺在地上,口中不知道呢喃着什么。男子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又将他扶了起来。
  他靠在他肩膀上,低声嘀嘀咕咕说着话。男子忽然听到一句:“小七,你嫁给他会后悔的!”
  “怎么着,你还要杀人夺妻么?”男子冷嘲热讽了一句,一把将舒少源摔在了床榻之中。胡乱盖了层被子。
  舒少源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念叨了很久,才安静地睡了过去。
  人睡下,门外响起了敲门上。男子开了门,一名绝色的女子走了进来。
  “玲珑,你来做什么?”男人诧异道。
  “我现在叫芳蕊。”芳蕊看了眼床榻上的舒少源,大步走了过去,“檀心,你就是这么照顾主人的?”
  “啧啧啧,心疼了?”
  芳蕊白了他一眼,俯身替舒少源除去鞋袜,掖好了被角。
  檀心抱着胳膊倚靠在一旁,仿佛永远站不直:“其实我那天见到了主人的心上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小美人儿。只是也看不出哪里好,引得主人念念不忘。”
  芳蕊的手顿了顿,直起腰来。她低头看着舒少源,轻声道:“这些日子我留在她身边,稍稍有些能体会主人的心情了。苏青简那个人,单纯,热烈。爱恨都明明白白。倘若我和你是攀援的藤蔓,她却是一棵树,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任何人的身旁。光是这一点,我们便永远都比不上。”
  檀心摆了摆手:“我不懂你们这些情啊爱啊,总之主人现在这样儿,我可不负责照顾他。”
  “罢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檀心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外间。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姐姐,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多想,否则妄自伤神。主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芳蕊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舒少源……
  而那厢,苏青简也安然入睡了。邵承玉喂她喝下药,便在外间就寝。接下来的几日,他是寸步不离,每日都在陪着苏青简。
  两人你侬我侬,屋子里根本进不去人。但凡是进去的人,回来都灌一大杯水,稀释一下糖分。
  苏青简已经俨然一派待嫁少女的模样,动不动就要脸红。说话也是不胜娇羞。跟几个师兄说话时,嗲出人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邵承玉爱听,还不住赞美她。师兄们是片刻也待不住,只能留他们两人独处。
  不过突厥和亲之事还需要商谈。所以他百日是不留在小宅的。
  苏青简一个人在屋子里,百无聊赖。便想着要绣些东西给邵承玉。她那一双拿剑的手,绣起花来是惨不忍睹。
  她正奋力穿针引线,屋子里忽然进来了一个人。苏青简以为邵承玉回来了,欢喜地唤道:“相公,你回来啦!”
  “诶,叫得人心都酥了。”来人一边答着一边走了进来。
  苏青简脸色立刻变了。太子正大步向她走来,自顾自搬了凳子坐在她面前。
  “你来做什么?”
  “见了我也不行礼,劈头一声质问。这是臣子该对储君的态度吗?”
  苏青简撇了撇嘴:“我受伤了,动不了啦。你要是想让大业的百姓议论,说你专横跋扈,不近人情。要大嫂行礼,害得大嫂伤情加重。那我可以勉为其难行个礼。”
  “苏姑娘这张脸皮真是精钢所制,还未出嫁就以我的大嫂自居了。这婚还没成,什么变数可都会发生的。”太子顿了顿,欠扁道,“就好比当年的盛大将军,那是何等威风。结果和我父皇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花轿都到门口了,你猜怎么着?”
  “我师父今年八十岁了。”
  太子愣住了,疑惑地看着苏青简:“和我说的有什么关系么?”
  “没关系啊。”
  “那你……”
  “所以你说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么?”
  太子气结,狠狠瞪了苏青简一眼。他算是瞧明白了,这个野丫头根本是无所畏惧。哪怕她今日伤重,也不会轻易向他低头。
  “其实我今日来,本是好意。”太子顿了顿,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其实你受伤,我也很心痛。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苏青简抬眼看着太子。她早知他不会这么好心,此次又是戳她的伤疤来了。不过,即便是太子要告诉她,这个人是四哥,这一次,她也绝不会轻易相信。
  这几日来,四哥一直没来看她。苏青简想着,或许是那一日她误会他,四哥也觉得伤心了。
  若是其他师兄,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可四哥和她从小就要好,很多时候师父和大哥的话她都不听,却只听舒少源的。如今她却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怀疑他。
  那一日,若不是她自己误会对方是四哥,她也不会受伤。说到底,还是她的过失。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如今你和十四哥要大婚,必定是有不少人要伤心断肠了。”
  “太子殿下若是指自己,我是断然不信的。毕竟花月楼中近来几位新欢在,殿下不像是会专情之人。”
  “这倒是。将来我若是登基,三宫六院也是难免。怎会专情。不过,这伤心断肠的,却不是我。”太子笑了笑,装模作样地叹道,“可怜我那个妹妹,才十六岁。真是花样的年纪,可却要背井离乡,去那蛮荒之地。也不知道这马背上黄沙里的日子,她能不能经受得住。”
  苏青简冷哼了一声:“真是可笑,殿下的妹妹受苦。殿下不难过,反倒是说给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听。”
  “你不在意是理所当然,可是有人在意。”太子呷了口茶,不疾不徐道,“其实此前的那一场比赛,根本已经无关紧要。因为忽然有一日,小鱼儿跑到父皇的寝宫,主动请缨,要求嫁去突厥。父皇应允了。”
  “什……什么?小鱼儿她——”
  “是啊,她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忽然对父皇说,她身为公主,享受百姓供养,父皇的宠爱。却从来未曾为百姓谋福祉,为父皇解烦忧。所以此次希望能去往突厥,促成两国和谈。”
  苏青简不知道邵灵鱼是否是受了自己的影响。若不是她早知邵灵鱼和纪长希之间的关系,她必定只是感慨一句,大业有公主如此,乃是大业之福。
  可是现而今,她却放弃了纪长希,嫁到了突厥。这个消息又是从太子这里得知的。莫非邵灵鱼受到了什么威胁?
  苏青简狐疑地打量着太子。太子似乎早有预料,笑道:“你别看着我,此事还真与我无关。只不过我这个妹妹天性善良,为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更别说对那人心中有愧了。”
  太子说完站了起来,向苏青简告了辞。苏青简还在想邵灵鱼的事情。邵承光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盛将军爱上的那个女人,最后还是入宫成了我父皇的妃嫔。直到在宫中病逝,也没能再见盛将军一面。苏青简,皇权如此,做人当识时务。”
  话音刚落,一只碗砸了过来。但是力道太弱,半道上就掉了下去。邵承光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苏青简一颗心却再也无法平静。邵灵鱼的事情萦绕在她的兴头上,她怎么也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
  那一日邵灵鱼来找她,虽然是碰了个钉子。可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转变吧?说来也难怪,三哥近来都没来探望她。应该就是在忙着这一件事情。
  苏青简想了想,决定还是置身事外。家国大事,她从来都不关心。将来谁接管这天下,她都无所谓。和亲是哪一位公主,也不是她可以掌控的。
  苏青简打了个呵欠,想要再睡一觉。也不知是不是受伤了,近来她都比平常嗜睡许多。有时候睡得沉了,邵承玉回来她也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苏青简掀开眼皮,瞥了眼外面的星空。夜凉如水,此刻必定是邵承玉披星戴月地回来了。
  苏青简连忙闭上眼睛,想要趁他查看她的伤情的时候吓他一跳。
  脚步声临近,一道身影罩了下来。呼吸声慢慢凑近,最后落在了她的上空。
  苏青简迅雷不及掩耳抬起头吧唧亲了对方脸颊一口,又重新落回了枕头里。两人隔开了一小段距离。苏青简正等着邵承玉刮刮她的鼻子,嗔怪一句。
  可睁开眼,四目相对。苏青简僵住了。

  055扑朔迷离

  纪长希倒退了一步,两只手挡在胸口惊恐道:“天呐,小七你竟然……竟然对人家做出这种事情!我的清白!我的名节!想我这么多年来守身如玉,没想到你——”
  苏青简也是不停地抹着嘴:“呸呸呸,怎么是你!我玉哥哥呢?”
  “他回宫了,我出宫的时候他让我带个消息给你。说是今晚有些急事要处理。我想着你受伤这么久我还没来看你,就过来了。”纪长希一屁股坐在了苏青简的床榻边,“谁承想会遭遇这么噩梦的事情。”
  苏青简白了他一眼:“谁让你不声不响就走进来,你当我乐意亲你么?”
  “我这不以为你睡着了。”纪长希上下打量了苏青简几眼,“都说你伤得挺重,我怎么看你这小脸蛋红扑扑的,人也圆润了不少。不像是受重伤的样子?”
  “都是玉哥哥一直在照顾我。他最近变着花样儿给我做好吃,每天都不带重样儿的。”苏青简想起邵承玉,便觉得甜丝丝的,“过一阵子我成婚,你准备给我什么贺礼啊?”
  纪长希看着苏青简,忽然叹了口气:“我怕是不能给你贺礼了。”
  “为什么?”
  纪长希沉吟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可能要护送小鱼儿去突厥,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了。”
  苏青简的心蓦然一紧。这样的安排未免太过残忍,要三哥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姑娘送到别人的怀中。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这一路来去少说半个月,日日与心上人相见,无疑是时时刻刻的煎熬。
  “别人都不行吗?”
  纪长希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来:“我宁愿亲自护送她,这一别经年,今生怕是都无缘相见。看一眼,也就少一眼了。”
  倘若是其他的公主要去和亲,苏青简或许会唏嘘。但这种唏嘘也只是隔靴搔痒。现而今,她看到三哥这样神伤,心里也不好受,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这样,多情自古伤离别。你三哥我拿得起放得下,你也不要因为我的事情不开心。好好准备当个快乐的新娘子。”
  苏青简点了点头,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安慰纪长希。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间有些伤感。纪长希揉了揉苏青简的头:“行了,不说这些伤感的事了。还没说说你呢,伤你的人调查出来没有?我听他们说,你怀疑是老四?”
  “应该不是四哥。虽然当时那个人的诸多举动很像是四哥,可是仔细想来,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啊。光凭银针和磁石,也不能就断定是老四。改天你还是和老四说清楚为好,他近来伤心得紧,天天去喝酒解闷。”
  纪长希说着话,却见苏青简眼中一丝疑虑一闪而过。只是那神情闪得太快,让他以为只不过是错觉。
  苏青简打了个呵欠,推了推纪长希:“三哥,我困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你休息好,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纪长希说着同苏青简道了别。
  那一道还披挂着未及卸下的盔甲的背影一消失,苏青简便立刻变了神色。方才纪长希跟她提到了银针和磁石。
  这银针也就罢了,五哥他们一定在院子里找到过。可是磁石一事,她并未曾透漏只言片语。三哥是怎么知道的?
  方才太子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几家欢喜几家愁。”
  以三哥的性格,有时候确实会做一些釜底抽薪铤而走险的事情。她这一次逃过一劫实属侥幸,如果不是邵承玉,或许今日要和亲的就是她了!
  可是……三哥真的会为了邵灵鱼而伤她么?
  苏青简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她裹紧了被子,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说不定只是太子想要分化他们师兄妹的计谋!
  对!一定是这样。她还听说了,太子可是在赌坊下了三千两赌她输的!说明太子一定早就知道了有人要偷袭她。说不定就是太子安排的人。
  苏青简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些时日她专心迎敌,一直注重剑法上的精进,却忽略了周围的发生的事情。
  而王都之中,无论是太子还是其他人,似乎都耳目遍布。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件事情让她终于意识到,也许她该在王都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了。而且必须是可信之人!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过了三四日,邵承玉才来找她。苏青简闷得无聊,几乎堕落到躺在榻上和空溟先生打马吊的地步了。
  她病歪歪地撑着下巴,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毯子。一只手摸了一张牌,铁青着脸拍了出去。空溟先生一喜,大叫了一声:“碰!糊了!给钱给钱——”
  苏青简数了数自己输得所剩无几的铜板,牌一推:“不玩儿了,输光了。”
  “没钱没关系啊,可以用你随身的物件作抵押啊。”
  苏青简一脸费解地看着空溟先生:“师父,你要我的贴身物件做什么?”
  “可以拿出去卖给王都的姑娘们啊。我可听说了,她们成立了好多帮派。还为你塑了像,一天三顿插香供着。你这些贴身物件拿出去卖,肯定能值不少钱!”
  苏青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有人插香供她了?
  “我看你头上这簪子就挺好。”空溟先生说着伸手去抢。
  苏青简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拔了下来。长发散落,她正要发火。一只手忽然伸出,紧紧攥住了空溟先生的手腕。
  苏青简抬起头,惊喜地看到了邵承玉:“玉哥哥,你终于来了!”
  邵承玉从空溟先生手中抽回了那根发簪,塞进了苏青简的手中:“近来朝中多了许多事情。今日
  终于得了空来看你。阿简,你脸色不大好。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苏青简站起身,手脚还是有些发软,便虚靠在邵承玉的身上:“我躺得都要结蜘蛛网了。玉哥哥,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邵承玉还没发话,空溟先生先跳了起来:“那可不行,我这牌搭子还少一人呢!”
  正巧,芳蕊此刻从外面走了进来。苏青简唤道:“蕊儿,你替我跟师父打上几轮马吊。我出去一会儿便回来。”
  芳蕊蹙眉道:“可是小姐,大夫吩咐过了。你不可以过度劳累,得好生休养才是。”
  “没事,只是走走。很快就回来。”
  邵承玉看了苏青简,知道她闲不住。这些日子她一定是憋坏了,不能练功,也不能出去玩儿,依照她的性子,恨不得上房揭瓦了。
  再继续下去,早晚闷出心病来。
  于是邵承玉便带着苏青简出了小宅。热闹的街市自然是不会去的,他们便在东城寂静的街道上散
  步。
  苏青简靠在邵承玉的怀里,他一手揽着她。两人没有说话,却觉得这样的时光如此美好。
  他们大婚的事情,皇上已经交给了元贵妃去操持。如今正是选日子的时候,苏青简私心里是盼着越早越好。不过三哥常说,女孩子家还是要矜持一些的,所以她并未曾提及。
  想起三哥,苏青简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邵承玉:“玉哥哥,你说我们会分开么?”
  “当然不会。我们都要成婚了,胡思乱想什么。”邵承玉刮了刮她的鼻子。
  “可是,三哥和小鱼儿。他们两人也没碍着谁,可无权无势,事到临头什么也做不了。”苏青简攥紧了邵承玉的衣袖,“我以前以为,我武艺高强,天不怕地不怕。可经此一役我才发现,许多事情不是武力就能解决的。”
  邵承玉低头看着苏青简,他伸出手来轻轻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头:“我又何尝不是太过天真。以为不争不抢,低调行事,就可免于伤害。到最后才发现,我竟然无法保护你。”
  “玉哥哥,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嫁去突厥了。即便我想离开便可以离开,和你之间恐怕就会是阻隔重重。如今这个结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这一次侥幸,下一次又不知道会如何。所
  以——”
  邵承玉捧起她的脸:“所以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虽然苏琅轩劝我带你离开。但一走了之根本不是办法。眼看世间万条路,到最后也只有一条——夺嫡!”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苏青简的心还是跳了一跳。她不会恋栈权位,邵承玉也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太子和皇后已然在行动。苏家是他们的眼中钉,而她战功赫赫。此番磨难,恐怕他们难逃干系。
  苏青简可以一走了之,可苏琅轩该怎么办?他为她殚精竭虑,她又岂能无情无义。
  既然不可以被动挨打,便应该反客为主。夺嫡之事虽难,但既然她和邵承玉要成婚了,也就意味着苏家将会是邵承玉夺嫡路上的一大砝码。
  苏家若再不破釜沉舟搏一搏,也终究会被外戚铲除。这一点,苏家人很清楚,所以一直在宫中物色合适的人选。
  但多年来,皇后把持后宫。对于皇子们疏于管教,养出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只知道纵情声色,根本无心朝政。
  若是有心家国大事的,都被赶到封地上去了。一年到头也回不了王都一次。再有的,就是年纪太小。
  算来算去,只有邵承玉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当年中毒之事,他一直未被封王,所以至今还是个皇子。
  虽然多年未在王都,但当年皇上可是照着储君的路子去培养他的。所以在朝中积攒了不少的势力。这些势力后来虽偃旗息鼓,但不代表全部消失。
  此刻开始培植亲信也为时不晚。
  苏青简颔首道:“玉哥哥,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

  056街头偶遇

  邵承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只想要你好好的。阿简,皇位和你,终究是你更重要。那冰冷的宝座,我父皇坐了几十年。却夜夜噩梦。午夜梦回都只是寂寥一人,无人可倾吐心事。我不像他,我希望你永远会在我身边。”
  “这是自然。”苏青简深瞧着邵承玉,“不过夺嫡之事路途艰险,你可有眉目?”
  “我近来就是在做这一件事情。只是不可太过明目张胆,只能暗地里联系。颇有些阻滞。”
  “其实我师兄们若是知晓,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只可惜他们品阶也不高,没什么实权。”苏青简沉吟道,“如今朝野多数把持在外戚手中,太子的党羽遍布三省六部。若是能将他的羽翼剪除……”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邵承玉此前一直韬光养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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