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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若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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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郑天行这里得到了倾城公主的消息,难怪京中如何明里暗中的查找都不得他的消息,原来她竟然是一路南行……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此时倾城公主身在何处?”
  “此女事关紧要,在入城之前就已经由岳父手下亲兵护送提前入京了。”郑天行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是王爷接手了此事,想着咱们原本是一家人,自然不该隐瞒此事的。”
  他说着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宁王。宁王察觉,唇角笑意更深了些,点头道:“你所言不错,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她与你一路同行之事,都关系重大。说不得,此案到最后如何发展,还要落到她的身上。”
  看着郑天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宁王笑了笑,认真道:“二妹夫有心了,此事我自然会记在心上。”
  这份人情不小,他自当领下。
  而大理寺门口,直到马车拐出了巷子陈尔宁才直起身,脸上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立在大理寺门口许久,他才叫了身边得用的下属,吩咐道:“去一趟齐王府,把这里的事情交代清楚,就说大理寺无能为力,还请王爷早作打算……”
  他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人纵马而来,直径停在了他跟前,惊得陈尔宁连连后退了三步这才满脸怒色抬头看了过去——宁王是堂堂王爷,给他气受也就罢了,这又是谁竟然敢在大理寺门口纵马!
  他怒气冲冲,话还未曾出口就见那人翻身下马,直接上前露出一个手牌,然后冷声道:“陈大人的处境,我家主人已经知道了。主人只一句吩咐。”
  是齐王的人?
  陈尔宁双眼盯着那手牌,确认无疑之后又惊又喜,连忙问道:“不知道王爷有何吩咐?”有着齐王在身后,他如何用惧怕区区一个宁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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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昨日就造势,把消息给透了出去,虽然不甚明了,可是隋家的人也不蠢笨,如何不会提前部署。倒是倾城公主之事,出乎我的预料,昨日并未传出半分消息来,若不是二妹夫提及,我怕是也要错过这个消息了。”出宫之后,宁王就与郑天行分道扬镳,这两个刚见面就扯上官司的连襟偷偷通气之后为避嫌,并未多言。
  此时他姿态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看着明华处理家中琐事,不由觉得疲累了大半天之后难得的惬意。
  明华抬头笑了一下,把看完的账册略微记上两笔,让绿桃收起来,这才道:“这些事情,王爷做主就是了。那倾城公主知道了逃兵一案,虽然看似麻烦,与我们来说,倒也算是一步暗棋。有知道部分内情的她在,就不好粉饰太平了。”
  倾城公主若一应不知,为了周朝脸面自然是要粉饰太平的。偏偏她与郑天行一路同行,知道了不少。此时若再匆匆结案,粉饰太平,反而更是难看。倒不如直接揭开来,查个清楚明白。反正是南岭之事,与北陵人关系不大。只要北疆布置妥当,说不得还能给北陵人一个教训。
  而于逃兵一案宁王的部署安排比她心中计划的还要高明一些,只说为何没有当天就传召隋家的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如今听他缓缓解释,心中倒是更生出一股敬佩之意。若依照她而言,自然是以快打慢,直接传召了隋家的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快哉?
  宁王却是以慢打快,竟然给了隋家充足的准备时间。甚至在他们以为会被传召的时候都没有动手,反而只是关押了逃兵入大理寺,连着萧家都还没有派人问询,反而是在昨日回来就安排了一队亲卫去南岭调查。
  “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才能看到我所想要的变化。”宁王缓缓道:“不管是萧家,还是隋家,都与当初的事情牵扯不少,这两家只怕都想着要推卸罪责。若是我匆匆以手上的证据问罪,反而不美。”
  他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明华只点头,思及就连林矍都起了疑心的徐泽渊当初病倒之事。当年,京中传闻徐泽渊因为皇上申饬,心生怨怼,这才以病为借口,以退为进,让皇上投鼠忌器。如今看来,这病,怕也不只是“病”那般简单。
  宁王以调查当初萧黎战死真相为借口,实际上查的却是当年徐泽渊“病重将死”之事。
  “贪图富贵、虚报军功,这样的罪名顶多只能够伤了萧家,如何会真正动了齐王元气。”宁王声音轻柔,却透着让人胆寒之意。明华敏锐,下意识就抬头看了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宁王没有半分躲避的意思。明华迟疑了片刻,打发了绿桃去给宁王取汤药过来,又让小丫鬟去取了蜜饯,等屋中再无旁人,这才缓缓开口道:“王爷,是有旁的想法?”
  “一味示弱,只会让人觉得我良善好欺。”宁王略微换了个姿势,掩唇咳嗽了两声,深吸一口气看向明华认真道:“更何况,我既然已有妻子,自然当为她日后考虑才是。”
  明华心中微动,片刻之后才道:“大夫说,王爷不宜耗费心力,当少思少虑慢慢将养才是。”她起身过去,看着宁王映着午后阳光,显得几近透明的俊美脸庞,半响才道:“我虽然力弱,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王爷若为我着想,当好好保养自身才是。”婚前她虽未曾想过嫁,可是婚后也不想早早当了寡妇。
  “我自会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宁王拉住了她的手,“秦莫和周骋此去南岭,除了调查当年之事外,还有延请名医的任务。”
  “南岭有名医?”明华扬眉,宁王失笑,示意她坐在身边,“当初徐大将军命悬一线,若非是名医,如何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如今还能驻守南岭,手握南岭八万大军?”
  他目光悠远,半响才又道:“自我知道当初之事另有隐情之后,就做过一番猜测,当初徐大将军病得又急又重,也没有查出究竟是什么病症。当初父皇以为他是故作姿态,对于那些语焉不详的说辞也没有放在心上。当初徐家只徐大将军一人力顶门楣,若他出事整个徐家自然是就此垮掉。为了徐家着想,徐大将军不管是不是真的病了,都只能够忍气吞声。此事没有在当事闹大,他也只能够默认是‘病了’。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如今想来他并非病了……”
  “他是中毒?”明华反应迅速,此时猛然瞪大双眼,倒是跟平日沉稳、娴静的某样有所不同,让宁王失笑。她却是无所察觉,沉声道:“我记得,王爷是因为在北疆受了重伤,伤及根本,又因为北疆天寒,所以才寒毒入体,造成如今体弱之症。为何王爷却要寻一个擅长解毒的大夫来?”
  宁王未曾想到她竟然如此敏锐,不过是起了一个头儿,她就顺势往下猜测。此时看着明华脸色微微变幻的神色,他倒是没有立刻解释,反而由着明华自己猜测。
  “王爷十五岁时,自请入封地……”明华微微咬着下唇,扭头看向宁王,见他微微点头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才神色大变,半响才冷然道:“既然如此,府中人手当再清理一次才是。”
  她说着眉头微皱,“我原还想着府中人手太少,过些时日再添置一些人才好。如今看来,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宁王微微握着她的手,低声道:“该添置的人手还是要添置的。只一些重要的地方让可信之人看好就足够了。”
  明华一张俏脸紧绷着,眉头微蹙,眼中闪动着冰冷的神采,半响才道:“王爷放心,我自省的该如何做。”朝堂之事,那些明争暗斗,纵横联合她虽懂,却毕竟手生。可是料理家宅琐事,她却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若是连个宁王府都打理不好,她就真愧对这些年来父母的教养了。
  明华平日里面虽然慵懒,然而也是一个真正的行动派,事情从来不拖延过夜。当下就叫来了红樱、绿桃、橙香和翠果四人,交代她们再次把府中上下人口一一对应,查清祖上三代,九族姻亲和一应交际关系,最后还补充了一句:“我带来的陪嫁之人,也要一一查清楚。”
  家中所用之人,自当家世清白才行。
  四女得了明华嘱咐一应调查,问询不提。这般安稳了几日,大理寺牢中四个逃兵被人日夜审讯,翻来倒去的询问一些问题,终于确认没有任何的问题,周驰和秦冷这才让人把口供送到了宁王府中。
  宁王仔仔细细看了这些口供,许久发出一声冷笑。
  “如此带兵,岂有活路可走!”说着把那些口供收起,等心中怒意渐渐褪去,这才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布局了。他这般不急不慢的做事,除了给隋家和萧家互相撕扯的机会之外,也是对皇上态度的试探。
  如今已经过了六日,皇上却是一句都没有询问他案子办得如何了,可见并非真的关注此事。
  “王爷,还有一事……”送信的是周驰,他见宁王眉头微皱,这才上前一步开口,“那日王爷走后,陈大人在大理寺门口与一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回来之后神色就与之前有所不同,神色间竟然带着一丝喜意。”
  那一日陈尔宁的神色可是难看得很,纵然他在官场多年,懂得掩饰,然而旁人又不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难道还看不出一丝端倪。这般简单几句就心生喜意,甚至不能全然掩饰,可见那人说的话多重要。
  “定然是他的主子寻了他做事。”宁王倒是不以为意,此时略微笑了下,“这几日来,他都干了什么?”
  “王爷明鉴,咱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当初就防着他,倒是把他这几日的行为一应都记录了个清清楚楚。”周驰说着就又从袖中拿出一摞厚厚的纸张,送上前道:“这几日,他除了照常去大理寺外,见了不少的人。晋王、隋家和萧家的人都有见,这也算是寻常,毕竟王爷虽然不让大理寺的人牵扯此案中,人却还是在大理寺的地盘呢,这些人心中不安,又知道王爷这边的路子走不通,自然抱着活马当做死马医的想法去寻他。”
  “此外,他还与吏部的闵陈睿闵尚书一同喝了个酒,陪酒的乃是吏部两个侍郎,以及中书省闵尚书的师弟许阙。昨日晚上还偷偷去了一趟京城南边一处私宅,没想到那宅子是个暗中的场子,里面莺莺燕燕不少,跟着的弟兄说陪着他的两个女子,一个叫做绿柳一个叫做桃红……”
  周驰在北疆的时候就是负责探听、监视北陵一应动静的人,这样的事情做得手到擒来,陈尔宁身边一应事情他都给摸了个清清楚楚。若是让明华知道他有如此本事,定然恨不得把他借过来调查王府里一应人等。绝不认为这般做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宁王略微翻看了上面的记录,点头道:“看起来,这些人是要坐不稳了。你今日既然回来,就陪我出门一趟。”
  “去哪里?”周驰问。
  宁王起身,把东西收好,这才回身道:“魏王兄请我喝茶,说是父皇赏赐了上好的黄山毛峰,知道我喜好此茶,特意请我一聚。”
  周驰惊讶,“王爷竟然应允了?”这些天他虽然不在王府,却也知道宁王一连几日足不出户,拒绝了所有的延请和邀约,如何今日就去见魏王了呢?
  宁王笑了下,淡淡道:“此时牵扯在内的几家,我自然是不能赴约,以示公正的。可是,魏王兄,并未牵扯其中,我若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些人岂不是该让御史台的人参奏我一本‘居功自重、孤傲冷漠’了?”
  这点儿还是明华提醒,他想了想觉得家中贤妻所言不错,自然是从善如流,开始正式在这群人之中走动,搅动一下这京城的风云了。

  ☆、第30章 慌乱

  魏王在府中设宴,因为宁王大病初愈,自然没有饮酒。然而歌舞菜肴还是不错,最后一壶颜色透亮的茶汤送上,倒是没有让宁王失望,略微赞了几句这茶,才道:“可惜,我原以为回京修养,定然是如同闲云野鹤一般悠然度日的。谁知道父皇器重,倒是难以清闲。今日还要多谢魏王兄邀请,我这才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
  魏王心中不屑,认为宁王这是故意在他面前显摆,又觉得宁王目光短浅,看不懂如今的大形势和皇上此举的实际意图。他既不觉得宁王得皇上宠信,也不觉得他是真的难以清闲。这些日子,他除了交接之日去过大理寺之外,根本就没有踏出过府门一步。
  这般想着,这个六弟能来赴宴倒是给他极大的面子。
  魏王笑着开口:“呵呵呵,六弟说笑了。我可是听闻,这几日里面,你府上的请帖就没有断过。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皇兄我有这个薄面,竟然真的能够请了六弟过府一叙。”他说着目光微微瞥了一眼宁王手中的茶,“不过,我这面子,只怕也是托福了父皇所赐的茶。”
  “魏王兄这般说,小弟可就不敢当了。”宁王笑着道:“我倒是想要出门走动一番,也透透气。只是,毕竟身处案中,为了避免日后逃兵一案结案之时让人诟病偏私,一应相关人的延请只能都推辞了。”
  见宁王主动提及逃兵案,又把他归类到与案子无关的人之中,魏王心中一喜,笑着道:“这案子我倒是听说了,听闻徐家如今闹得不依不饶,萧家上下几乎都闭门不出,免得触了眉头。”他说着身子微微朝着宁王那边倾斜了些,压低声音好奇问道:“难不成,当初徐泽渊一病将死之事,也与萧家有关?”
  宁王扬眉,装作惊讶。
  “魏王兄也有如此怀疑?”他说着看了看左右,等魏王将左右屏退,这才道:“我正是有此怀疑,才不敢轻易定案,只是如今尚且有一点不明……”
  “你说来听听,我虽然常常被父皇责骂愚笨,然而总归是痴长你几岁,说不得还能帮上忙。”魏王双眼微亮,心中恨不得抓着宁王问个清楚明白,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模样,似乎只一心要为兄弟解惑一般。
  宁王目光透彻,看着魏王如此表现就立刻松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露出为难的神色。
  魏王倒是耐心不错,只等着他。
  片刻之后,宁王才为难着讪讪开口。
  “既然魏王兄如此好意,我自不好推辞。我心中确实有些疑惑,还请皇兄帮忙释疑。”他说着看了魏王一眼,“这些日子来,我确实怀疑徐大将军当初病得蹊跷。他毕竟是千军万马之中死战出来的将军,纵然父皇当初震怒,申饬之时言语厉害,也不至于把他吓病才是。我也听闻,说是他心中怨怼,所以托病……可如今想来,区区一个萧黎而已,又不是因为他之疏忽毁了整个萧家,且南岭情况也稳住没有出大的纰漏。父皇也不过是派人申饬两句,连罢官削爵的皇令都未下,他如何会轻易怨怼?”
  这几句话宁王说得真心实意,说罢还看向了魏王,谦虚道:“断案我比不得旁人,也不如大理寺的官员熟悉,可是这行军打仗的将领,将心比心我自认不会看错。”
  魏王意外地看了宁王一眼,对于这个不甚熟悉的六弟暗暗高看了一眼。这其中的关系,如今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会想到,可是能够说得如此明白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不过,又听宁王说是从徐大将军心性推测,又略微松了口气。
  下面弟弟太过于出色了,他压力也大。好不容易有希望压下齐王了,若再冒出来一个宁王,他这些天的筹谋,未免就成了给旁人做嫁衣了。
  因此他沉吟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认同了宁王的话。“六弟所言极是。”
  宁王见状松了一口气,掩唇咳嗽了几声,等到呼吸顺畅了这才又接着道:“既然如此,这‘病’之一说就让我有些不解了。转念就想到,若是徐大将军当初并非病了,而真是命悬一线的话,又是何等情形。”
  “如何?”魏王心中一紧,握着杯子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认真看向宁王。
  宁王摇头,半响才道:“我大胆假设,只怕当时徐大将军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毒……”他微微一顿,见魏王眉头紧皱这才连忙道:“是我冒失了,三哥若是不信,就当今天我并未说过这话!”
  魏王摇头,看向宁王微微摆手:“你不必如此小心,你我兄弟两人,不过私下闲聊,有什么说不得的。更何况,愚兄也觉得你所言有理。只你既然得出这般结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当时萧家除了萧黎之外又没有可用的什么人在南岭,那么,究竟是谁趁着父皇对徐大将军不满,给他下的毒呢?”
  宁王缓缓说出这句话,抬头看着魏王,认真道:“三哥,若是不寻出这给徐大将军下毒之人,当年南岭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贪功谋爵的小案子而已。那几个逃兵纵然不能活了,可是萧家,顶多被叱责几句,或许罚俸、或许贬职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会伤及根本。若是遇上父皇高兴的时候,有人美言几句,说不得就又会重新崛起……”
  他说着叹息了一声,“三皇兄莫怪我对萧家不喜,我也是在北疆征战多年的,若非重伤不治,此生也是愿意战死沙场的。将心比心,若是我不能战死沙场,却死在了身边人手中,只怕死后知道真相都不得安宁呢!”
  所谓唇亡齿寒,正是如此。
  见魏王不说话,宁王心中冷笑,又叹息了一句。
  “更何况,这案子父皇交给我时曾说要严审,我若轻轻放过,只怕徐家也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候父皇定然恼怒我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可若是我严办下去,萧家未曾伤及根本,一两年后卷土重来的话,我……”
  他说着苦笑,自嘲道:“我在外多年,京中并无根基,一个萧国公府,可是够我喝上一壶了!三哥当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六弟我说句没出息的话,我这心中真是没底呢!”
  这番解释也合情合理,魏王缓缓点头,安抚宁王道:“六弟无需如此,父皇让你负责此案,自然是要查个清楚明白。这这番行事,才是不辜负父皇对你的信任,并无不对。至于萧家,你毕竟是堂堂皇子,若他们真敢肆意妄为,三哥我第一个力挺你!”
  宁王闻言面露喜色,“有了三哥这话,我就放心了!”他说着笑容渐渐褪去,半响才又叹息。
  “只是,纵然要严查,怕也不易。已经过去六天有余了,我却还未曾弄清楚,萧家究竟是如何给徐大将军下毒的。此事又只是我一人猜测,自然不敢轻易对旁人提起,也就是三皇兄于此时没有半分干系,我这才斗胆说了出来。”他说着拱手,“还请魏王兄为我保密,不要透露出去才是。”
  魏王自然应承下来,两人又换了茶水,他略微思虑了片刻这才慢慢开口:“既然六弟认为此事与萧家有关,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能否帮到六弟。”
  宁王双眼一亮,“还请三皇兄名言!若是到时候能够顺利结案,我定当在父皇面前帮三皇兄表功。”
  “表功就不必了,我只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帮你一把而已。”魏王看着宁王这般,连忙摆手。他只想暗中阴一把齐王,顺便帮着隋家摆脱与此事的牵连。既然宁王还未曾调查出来这些,他就顺手推舟好了。思及此处,他笑着道:“萧家毕竟也是百年世家,纵然萧家嫡系当时无人在南岭,可是旁支呢?又或者门客呢?六弟目光不可只局限于萧家嫡系一派的人,需知道世家半年发展下来,会有多少旁支分支的弟子。忽略了这些人,可是大错。”
  “三皇兄说的是,更别提那些门客、清客了,纵然没有三千门客,三百也是有的!”宁王越说越兴奋,脸颊升起绯红之色,立刻拿着帕子堵嘴咳嗽了许久,最后唇角甚至带出了一丝血迹,倒是让看在眼中的魏王心中大定。
  这六弟命不久矣的消息,看来也不是作假。
  魏王府一宴,兄弟两人虚情假意了一番,谁都不信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话。然而,不管是魏王还是宁王都自觉收获颇多。魏王这边随后就匆匆让人去寻了弟弟晋王来说话,一则说明已经探听清楚宁王并不知道隋家的事情,二则嘛,赶紧让他们安排人证物证,把徐泽渊当初中毒之事嫁祸给萧家才是。
  晋王得此消息,心中大定,对着魏王又拜又谢,兄弟二人经此一事更是再无隔阂。
  而宁王回去之后,先是寻了大夫把脉,确认他强行催动内劲吐血并无大碍,又被灌了汤药躺在榻上休息,这才失笑对立在一侧脸色难看的明华道:“我心中有数的。”
  “王爷的心中有数,就是逼得自己吐血吗?”明华冷眼扫过去,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让宁王难得觉得心虚避开了她的眼神。她却不准备这般就轻易放过宁王,上前道:“几天前王爷才说要爱惜自己的,难道就是这般爱惜的?若真如此,依着明华来看,只怕不等秦莫和周骋两人寻来神医,王爷自己就把那点血给吐了个干干净净。”
  “……”
  明华双唇抿着,冷艳逼人却不自知。
  “依着明华浅薄的见识来看,哪怕是大罗神仙,怕也是救不了一具吐血身亡的干尸!”
  这话乃是气急了脱口而出的怒言,只说出口明华心中就暗暗懊恼。恶语伤人,她岂会不知道。只是气恼宁王不懂得爱惜自己,因此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身正想道歉却见宁王双眼微微眯着,透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乐意被她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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