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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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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的就是那双光芒黯淡的眸子。
唐天华与陈教授是同窗,年龄比陈教授还要小些,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眼前这个人正值壮年。
“我怕会吓到她。”唐天华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松弛的皮肤堆积出无数沟壑,秦麦周身汗毛乍起,他非常赞同唐天华的说法,唐离一定会被他的这副模样吓到的。
唐天华注意到秦麦流露出的恐骇之色,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吓坏你了?”
“的确有些吃惊,”秦麦的声音有些干涩,勉强挤出丝笑意:“不过还不至于吓坏。”
“啪啪”唐天华伸手轻轻鼓掌,“果然不愧是秦子丹的儿子!”宽大的袍袖滑落,露出两条瘦如儿臂的皮包骨头的手臂。
秦麦眉头扬了扬,他现在基本适应了唐天华恐怖的样貌,“你知道我的父亲?”
“当然,三十年前文物鉴定界里难道还会有人不知道秦子丹的吗?”唐天华似笑非笑地说道:“中国文物鉴赏界五十年来唯一一位可以当得起宗师称号的高手,可惜,他收山太早了,不过我听说你似乎颇有天赋,已得令尊大半真传。”
秦麦冷冷一笑:“不敢当!难道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把我拖进来的原因?”
唐天华对秦麦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还记得平旺老爹说过的那句话吗?人有时候是不得不信命的,其实我最初的目标是铁纯阳的儿子,我自然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独自承受如此沉重的宿命。”唐天华怜惜地望向唐离。
秦麦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他知道唐天华没有骗自己,假设一切的设计都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如果他的好奇心不是那么强,如果他没有爱上唐离,那么秦麦所担当的角色极有可能只是个穿针引线的联络员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心神恍惚的秦麦甚至觉得唐天华是对的,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命运。
唐天华微微歪头,注视着失神的秦麦:“当然,事实证明你才是最佳人选,有你在她的身边,我很放心。”
秦麦毫不避让地与唐天华对视着,他不知道唐天华是站在什么角度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位父亲,还是这个阴谋的策划者?
像是看透了他的疑惑,唐天华伸出干枯的手掌在地上敛起一团沙砾,五指微张,沙子顺着缝隙滑落:“人生就像握在手心的沙,无论你怎样地用力,可迟早都会归于无,死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唐天华的眼睛倏忽间燃烧起来,狂热得让秦麦生出了被炙烤的错觉,唐天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秦麦,激动地挥动着手臂叫道:“如果有机会改变这种结局、如果你有机会长生不死,你觉得这难道不值得去追求吗?”
秦麦用一种怜悯的目光默默地看着状似癫狂的唐天华,长生不老是人类永恒的梦想,可秦麦无法相信受过高等教育的唐天华竟然会为了这么虚无的梦而疯狂。
“这只有在梦里才可能实现。”秦麦嘴角浮起讥讽的冷笑,“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唐天华指着唐离道:“你认为我作为一个父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是无情冷血到了极点吧?”
秦麦用沉默作为回答,正如唐天华所说的那样,他觉得唐天华根本不配做个父亲。
“你错了!”唐天华狂乱地挥动着双手,仿佛要在虚空中抓到些什么,“正因为我们爱她才会这么做!我们要让她永远年轻漂亮,永远开心快乐!”
“谬论!”秦麦嗤之以鼻,“把一个虚无缥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荒唐的梦想强加给唐离,你认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吗?二十五年来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见过一面,千辛万苦寻父不过是坠入自己父亲所设计的圈套,你居然敢说你爱她!”
秦麦一口气吐出长长一串,心头猛地一动,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你们?你?意西沃?”
“意西沃?不,当然不是他,他只是我们的一个合伙人而已。”唐天华有些不屑地哼道。
“平旺老爹?”秦麦脑海里浮现出当日平旺老爹的言行神态,难怪他总是隐约觉得平旺老爹似乎对唐离格外和蔼偏爱,“他究竟是谁?”
唐天华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猜呢?”
秦麦微眯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他记起当日唐离讲起的家事,不可思议地脱口惊叫道:“他是唐离的祖父?”
唐天华露出惊诧的目光,缓缓摇头:“看来唐离告诉你了很多啊,我不得不承认你聪明得超过了我的预期,哈哈,很好!非常好!”
秦麦惊骇过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唐天华沉声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将唐离叫醒,然后祈求她的原谅,与她共享最后一段时光的天伦之乐。”
中医纲领:“望、闻、问、切”,秦麦根本不需要再切脉,只是听到唐天华的咳嗽声和他的面色便已经能够肯定他身患重症,时日无多,而唐天华刚才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不过正因为这样,他尽管对面前这个形容丑陋可怖、心机深沉可怕的人充满了厌恶,秦麦还是强忍住确认铁纯阳和李茂然的死因,他甚至暗暗做了决定,如果可以让唐离快乐,那么他就不再追究唐天华所做过的一切。
“不,不要叫醒她。”唐天华摇头,同时也让秦麦的心沉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踪后,你的妻子终日以泪洗面?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唐离从没有开心过?”秦麦抱着唐离的双臂稍稍用了些力气——怀里的唐离感到了寒冷似的突然颤抖起来,“你真的很残忍。”秦麦甚至不愿意再看唐天华,他真想马上抱起唐离离开这里——但是退路已经被封。
唐天华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唐离,一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风吹动宽大的长袍,显露出下面那如干尸般的身形,唐天华的视线从唐离的身上移到望着墙角的秦麦脸上,紫青干瘪的嘴唇噏动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你无话可说了,”秦麦眼中满含讥讽嘲弄,顿了下接着说道:“那就告诉我从哪里离开这鬼地方。”
这密室里空空荡荡,一目了然,秦麦却知道这里除了来路外肯定有其他的通往外面的暗道——虽然深处地下却好没有憋闷之感,显然有着良好的通风;而刚才那阵带着湿润气息的凉风也证明了这一点。
唐天华怔了几秒,他没想到秦麦竟做出这种选择,这与他所得到的关于秦麦的说法截然相反,按照意西沃的说法,秦麦是个好奇心极其强烈而且极重情义的人,他竟然对那能够长生不死的秘密毫无兴趣!居然连铁纯阳和李茂然的死因提都不提!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唐天华的声音听起来透着股衰败腐朽的气息。
秦麦冷冷一笑,他是何等聪慧敏锐的人,立刻听出了唐天华没说出来的潜台词——不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就在秦麦想要告诉唐天华自己对他的那些秘密毫无兴趣的时候,郝韵和鼓姬蓦然闪过心头,秦麦把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话拦在了嘴边,他这时候才真正发现了异常严重的问题:不管那传说是真是假,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尽管现在还无法证实神鼓反噬的真实性,可是他不敢冒险。
秦麦深吸了口长气:“好吧,那么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告诉我你想让我干什么?找到魏摩降仁,把你送到那儿,让你永生不死?”秦麦忍不住挖苦了下唐天华。
唐天华缓缓摇了摇头:“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很省力气的,我只希望你能帮助阿离找到净土之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哈哈,你在开玩笑吧?”秦麦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失声笑道:“你以为我有去魏摩降仁的地图吗?你二十五年没有找到的东西我们会用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唐天华沉默不语,如鬼火般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折射出诡异冰冷的青色光泽,空旷的密室里秦麦粗重的呼吸声异常清晰,秦麦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简直要将唐天华焚化蒸发。
唐离长长的睫毛轻微地抖动起来,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无意识的呻吟,秦麦心头一紧,他知道唐离终于将要醒过来了。
唐天华目光闪烁,袍袖下如鬼爪的右手忽地抬起朝秦麦和唐离两人快速地摆动了一下,秦麦鼻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清新花草香气,“云梦花!”淡香甫一扑来秦麦便立时分辨出这香味的来源,饶是他反应迅速几乎就在同时憋住了气,仍旧感到头脑一阵轻微的眩晕,而他怀中刚刚表现出苏醒迹象的唐离几秒钟后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你混蛋!居然对自己的女儿使用迷药?”秦麦再也控制不住那股几乎将他胸膛炸裂的怒意,放下唐离,如同一头愤怒的老虎,怒吼着扑到唐天华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袍襟,单手将他提离了地面。
好轻!这是秦麦第一个感觉,身高与他相仿的唐天华轻飘飘的,身体随着他的手摇晃着,似乎随时都有散架的危险,秦麦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他身体内骨头摩擦的嘎嘎声。
“想象比现实更美好。”唐天华眼底闪过一抹深沉得让人心悸的悲哀笑意,静静地与秦麦对视着,“身为家族四百年来唯一的女子,阿离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你改变不了,我也不行。”
秦麦心中的怒火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在唐天华的目光里他恍惚地看到父亲临终前最后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牵挂、不舍、哀伤还有。。。。。。爱。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唐天华的眼中他看到了深沉得如同大海的父爱,他好像在霎那间感受到了唐天华的心里的无奈。
秦麦松开手,唐天华像一堆勉强粘连在一起的破烂摔落在地上,“我不明白!”秦麦无力地跌坐在唐天华的对面,重重地喘息了几口气后哑声道。
“孤师,只有女子才能继承神力。”唐天华目光幽幽地望着唐离,“阿离就是那个天生注定重返净土的人,四百年前最后一位孤师已经预言了:在第十四个绕琼的土龙年,最后的神脉将回归她的本源之地。”
藏历纪年法与中原地区的阴历不同,却又联系紧密:自元朝第一代帝师,大名鼎鼎的八思巴的萨迦王朝统治西藏时藏历成熟定制,确定一年分为十二个月,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每千日左右有一个闰月,并用中原历法的天干、地支配以五行纪年。
藏历以十二年为一小循环,以六十年为一大循环,称为“绕琼”,而第一个绕琼便是从公元一二零七年起始。
第十四个绕琼的土龙年正是一九八八年——今年!
秦麦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水火交锋一般剧烈争斗着,沉默半晌,秦麦暗暗叹息一声,狠狠咬牙,做出了决定:“那天书是不是真的就在这遗址中?”
唐天华怔了下,原本黯淡的眸子乍亮:“我以为你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净土!”
尽管秦麦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却还是被唐天华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看得心神为之一凛,他几乎完全忽略了眼前这个人鬼难分的垂死者在二十五年前是位驰名国外考古界的学者、自己恩师陈然教授的同窗,他的智商和思维并没有随着这四分之一个世纪的隐匿而衰退,秦麦的一句话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是的,我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净土真的存在!”秦麦迎上唐天华狐疑的目光,“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不相信天书和神鼓的存在。。。。。。实际上,我们已经拿到了神鼓!”
“什么!”唐天华震惊得无以复加,宽大的袍子如同被狂风席卷,猛然抖动起来,激动的唐天华忘乎所以地抓住秦麦的手臂,用力摇晃着:“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张奇白的面孔上竟然神奇地浮起一丝晦涩的红晕。
像妄图撼动大树的蚍蜉,唐天华的全力摇动在秦麦感觉起来就像三岁的婴孩,“我们在纳木那尼峰的冰川下发现了神女国的秘密石宫,在那里我们见到了上代的鼓姬——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
接下来秦麦简洁明了地将当日在热扎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唐天华听完深陷的眼眶里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掌心向上高举双臂,俯首跪在地上激动得语无伦次:“原来神鼓并不在这里。。。。。。。果然是这样的!果然是这样的!阿离才是那个注定的孤师神力继承者!”
唐天华的话让秦麦心中一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唐离并不是你唯一的女儿?”
“阿离当然是我唯一的女儿!”唐天华毫不犹豫地答道,迟疑了下,神情苦涩地抿了下嘴唇,“其实,当年神女国被攻破时,有两位王子逃生了!”
秦麦目瞪口呆地听着唐天华讲出了一段骇人听闻的秘史:神女国被古格王国攻破,最后一任女王自杀,而她的后裔中有两位直系王子逃出了生天,其中一人就是唐家的先人,而另一位王子却不知所踪。
“如果唐离不是唯一的选择,你们为什么要把她牵连到其中!”
唐天华像是要安抚震怒的秦麦,急急解释道:“唐家历代先人费尽心思寻找另一脉同宗,可是结果却一无所获,那位逃出去的王子极有可能早已经遭到了不幸,没有血脉延续下来!而且你们找到了神鼓,这足以证明阿离就是预言中的孤师继承者!”
说到这里,唐天华却突地想到了秦麦刚才话里的疑点:“你刚才说上代鼓姬,难道你们没有找到新的鼓姬?这怎么可能?神鼓不可能没有鼓姬的!”
“不,我们不单找了现在的鼓姬。”秦麦苦笑:“她甚至在一个小时前还和我们在一起!”
唐天华惊喜交加地急忙追问道:“她现在在哪里?”随即神情一震,愕然道:“一个小时前?你是说。。。。。。进到墓室里的那两个人?”
“墓室?”秦麦怔了下,马上反应过来,反手抓住唐天华的细如儿臂的手腕:“你的意思是说那条密道通往的目的地是一间墓室?他们现在怎么样?那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秦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等待着唐天华的回答,虽然他不知道唐天华究竟用的什么办法掌握了自己四个人的行踪,但他似乎知道另一条暗道的情况,而且从唐天华的话里秦麦听出来铁莘和郝韵并没有葬身塌方的密道中,这怎能不让一直提心吊胆的秦麦激动万分?
唐天华神色古怪地瞥了眼秦麦,很费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佝偻着腰背吃力地走到墙边一盏高脚油灯前,伸手将油灯移开,目光敏锐的秦麦一眼就看到了原本被油灯长长的柱脚遮挡的土墙上从墙角向上一溜排列着五个两两间距约二十公分,直径大概硬币大小的黑黝黝圆洞,秦麦弯腰仔细观察了片刻,确定那五个小洞是五根埋在墙内的金属管,五根金属管管壁极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锻造,色泽与墙壁的颜色极为相近,加上这密室里光线黯淡,管口又被油灯遮挡,不知情的人如果不是仔细勘察密室的每一寸角落只怕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
秦麦心中生出恍然大悟的感觉,转头望向唐天华:“那脚步声是你弄出来的?”
“嗯。”唐天华点头,指着那一排管口逐一介绍道:“这根通往坛城入口、这根通往岔路处、这两根分别位于两条密道拐角处,至于这根。。。。。。”唐天华摸了摸最上面的管口,与其他四个管口不同,这根管子被一团破布塞着:“连接着墓室。”
唐天华郑重地对秦麦吩咐道:“不要吸气!”伸手将布团拔了出来。
秦麦闻言连忙将耳朵贴在了最上面连接墓室的管口,屏住呼吸倾听了半晌,除了呼呼的风声外别无其他声音,“这是怎么回事?”秦麦疑惑地抬起头望向同样露出不解神情的唐天华。
“他们走的比你俩快得多,进入墓室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很是混乱了一阵子后就在没有动静了。”唐天华脸色异常难看地说道,秦麦的耳朵刚刚离开管口,唐天华就再度将它用布团封住。
秦麦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掉进了冰窟中,身体从里到外寒冷无比,死死地盯着唐天华低声咆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出口、没有声音,难道他们都蒸发了不成?”
唐天华沉着脸道:“还有一种可能。”
“不可能!他们绝不会有事!”秦麦脸色铁青地叫道,嘴上坚持着,可一颗心却禁不住沉了下去,那墓室里肯定有什么古怪,否则唐天华为什么要塞住管口,还一再嘱咐自己不要呼吸?“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秦麦咬牙问道,暗暗祈祷自己的猜想千万不要从唐天华的嘴里说出来。
唐天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当日的唐卡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墓室内有三十具石棺,有美轮美奂的壁画,两天前黄平和他的两个保镖进到了其中,半个小时前与你们同行的两人到达了那里。。。。。。最重要的是墓室里在两天前就已经充满了幽冥花和回魂散的混杂气体。”
“那是什么东西?”秦麦心中方寸大乱,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幽冥花、回魂散,可就算从唐天华阴沉的神色里也能猜得出来这两样有着诡谲名字的东西很可怕。
唐天华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巴掌大小脏兮兮的小册子,递向了秦麦:“唐家祖先传下来的巫医典籍记载了许多特别的治病方法和药物,我已经翻译成了汉语。。。。。。里面还有这里所有密道的地图。”
秦麦双眼赤红,挥手将面前的小本子打飞,双手抓住唐天华的脖领,把他高高提起挤在墙面上,低声嘶吼道:“我他妈想要知道的不是什么该死的巫医典籍!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那幽冥花和回魂散究竟是什么!”
“咳咳!幽冥花。。。。。。。的香气,咳咳!”唐天华断断续续艰难地解释着,眼看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眼翻白,脑际飘过的一丝清灵将几近疯狂的秦麦惊醒,眼中闪过茫然之色,秦麦的十指陡地松开,唐天华贴着墙壁跌落,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到唐天华嘴角溢出的黑红血液,秦麦的手指轻轻搭上了他的腕口,“别浪费时间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唐天华抬手抹去颏下血迹,神色平静。
秦麦摸着唐天华瘦骨嶙峋的手腕,几乎感觉不到他的脉象,再看他明亮得吓人的眼神,心里清楚唐天华生机已绝,此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回光返照的绝境,暗暗叹了口气,哪怕就算知道他是害死铁纯阳和李茂然的凶手,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秦麦还是没有办法提起心中的仇恨,收回手低声道:“对不起。”
“这句话该由我来说。”唐天华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喃喃道:“幽冥花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奇植物,据说生长在冥界入口,见不得阳光,吸食幽阴之气为养分,食之可以治绝症、医濒死,其香奇异,吸之适量可以醒气提神会,吸入过量便会使人产生幻觉,在幻觉中心中所愿都可以实现,所以又叫神赐花;而回魂散则是巫医典籍中记载的一剂大补灵药,服用后有止疼的功效,却也有致幻的副作用,这两者分开来对人绝无危害,可两者气味一旦混杂。。。。。。”唐天华抬头苦涩而笑:“若是吸入不多,倒还有救,如果量过大。。。。。。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神仙难救!”
秦麦颓然跌坐,双手死命地抓扯着头发,一绺绺的断发四下散落,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无数根针深深地刺入头顶,可这种痛楚却不及他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秦麦心里反复地回响着唐天华最后那句话:“神仙难救。。。。。。”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铁纯阳和李茂然的死因怎样也无法查出来,秦麦曾经听父亲讲过,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些东西原本都是无毒甚至大补的药物一旦掺和药性便会发生截然相反的变化,这幽冥花香气和回魂散气味本来都是良药,可如果将两者同时吸入,便等同于服下了不是毒药的剧毒,秦麦也恍然大悟平旺老爹给他的所谓神水为何竟然是毒药!这就是最高明的以毒攻毒的办法。
“铁莘死了?郝韵死了?”秦麦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秦麦猛地跃起,拔下连接着墓室的管口的布团,拼命呼喊:“铁子!铁子!郝韵,你们回答我啊!我是麦子!”
秦麦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密室里回荡着,只有从管口涌出的风声呼啸,仿佛冷冷的嘲笑回应着秦麦,唐天华手忙脚乱地捡起布团把那管口再次封堵住。
“这不是真的。。。。。。”秦麦无助地望着唐天华,他期盼着唐天华能够对他说这一切都是个恶作剧而已,但是秦麦失望了,唐天华垂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唐天华沉默了半晌,才低声歉然道:“我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岔路口我留下了'www奇qisuu书com网'标记和鞋印,我以为你们会。。。。。。我没想到雨水会把那些痕迹冲刷掉,更没有想到这坚固无比的暗道会发生坍塌。”
秦麦惨然一笑,身体晃动了几下,无力地说道:“原来是你把黄平引来的,难怪他会那么听话,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必须死!”唐天华的声音陡地尖锐起来,“他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而且,而且他太贪婪了,他就像一条等待时机的毒蛇跟在你们的身边,随时都可能害死你们的!我不能冒险,这、这都是天意。”
“天意?”秦麦眼睛里射出无尽的讥讽和深沉的哀痛,“那只不过是你们的私心罢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害死了铁伯、害死了茂然,如今又害死了铁莘。。。。。。七条人命,你居然说是天意?就因为你的话,我和唐离就要去寻找那该死的净土,你何来予取予夺的权力?”秦麦此时除了愤怒还有种心如死灰的悲哀,郝韵死了,没有必要再去寻找天书、寻找禁宫了,就连神鼓也都已经被埋葬在那墓室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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