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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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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无声地祈求平安。
“阿爸,要下雨了吗?”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孩童懵懂地望着窗外,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将大地照耀得有如白昼一般,天空中没有半丝云朵,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天崩地裂似的响雷来自何方,一颗小脑袋竭力想要凑近窗口仔细瞧瞧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
一旁那满面惊惧的中年汉子慌忙将孩子拉到自己的怀里,用大手捂住了他向外张望的充满了好奇的眼睛,压低声音呵斥道:“桑吉不许胡讲!不要乱看!那是被镇压在湖里的魔鬼挣扎作乱哩!那魔鬼可是最爱吃不听话的小孩子!”
桑吉被吓得畏缩在父亲的怀里,不敢发出声音。
院子里的牲畜紧紧地挤在一起,把脑袋藏在身下,偶尔发出声绝望的哀鸣,当惹雍错卷起的惊涛骇浪是如此的狂暴激烈,以至于几里地外仍能清晰地感觉到地面的震颤,月光下如雪般惨白的汹涌浪潮一道猛过一道地扑打在达果雪山暗红色的山壁上,发出惊心动魄的轰隆巨响,仿佛想将这与自己相守了千万年的爱人推到击碎。
传说中,当惹雍错与达果雪山是一对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
也不知过了多久,摄人心魄的浪潮声一下子消失了,天地之间瞬息恢复了宁静,桑吉的耳边只剩下父亲疾快沉重的心跳声,他偷偷地睁开了眼睛,四下里如同被泼满了浓浓的墨汁,入目一片漆黑,皎洁的明月与漫天的繁星竟不知所踪,房里窗外没有一丝光亮。
“阿爸,我们是不是被魔鬼吞进肚子里了?”桑吉瘪了瘪嘴角,哇地一声哭嚎了起来。
桑吉的哭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静寂,传了出去,引得房外的牲畜马嘶狗吠乱成一团,父亲打了个激灵,慌忙遮住桑吉的小嘴,“莫哭!引来了魔鬼就要把你吃咧!”
片刻后,在无法忍受睁目如盲的父亲哆哆嗦嗦地将油灯点燃,黑暗中一点昏黄如豆的微光照亮了一家人惊惧恐骇的面容。
又过了许久,月亮神奇地露出了半张隐约的面颊,却已经是斜挂西天,如铅般厚重低沉的乌云,将偌大的天空遮盖得不露半丝缝隙,月亮也是一闪即逝。
借着片刻的光亮,桑吉的父亲壮着胆子从窗户朝当惹雍错的方向张望了几眼,圣湖平静得如同一只沉睡的绵羊,他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神山没有被圣湖击垮,村寨也没有被淹没,就连自己家的牲口也并没有短少一头。
在他的记忆中,过往四十多年的岁月里,当惹雍错还从未发生过如此诡异可怕的情况,想起那个古老相传的传说,他愈发相信是那只被辛饶祖师降服的魔鬼不甘被镇压在湖底,兴风作浪想要逃出生天。
“啊噶阿美德这色拿波协协玛玛娑哈。。。。。。”低沉的声音自面色肃然、双目微闭的桑吉父亲口中传出,不消片刻,全家人都学着他的模样虔诚地反复低诵,晦涩而怪异的苯教十五字真言在沉静的房内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苯教十五字真言又称翻搅三恶趣之咒,效用与藏传佛教的信徒们笃信常念诵大明六字真言能够化灾消祸、辟邪驱凶类似,世代信奉苯教的文部原住民在惶恐无助之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数千年来他们所坚持的信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无声、浓黑如墨的大地上突地笔直射起一条明亮以及的耀眼光柱,它产生的位置正是当惹雍错湖心,这巨大的光柱如同一柄硕大无朋的绝世利剑般直刺苍穹,散发出的光芒甚至比正午的烈日还要猛烈几分,一瞬间将这天地之间照耀得恍如白昼,然而却也只维持了那么十几秒钟,便消失无形,就好像刚刚的那幕奇异景象从来也未发生过。
似有所感的桑吉父亲睁开眼睛时,窗外仍是漆黑一片,他以为那只是因为自己太过惊慌而生出的幻觉,再度闭目祷告。
黑暗之中,桑吉眨动着好奇而迷惑的眸子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刚刚那一幕只有他清楚地看到了,不知道敬畏为何物的小桑吉捂着耳朵,一边等待着雷声,全心期待着那道美丽炫目的“闪电”会再次降临,只是过去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二个小时前,石山峰顶。
秦麦虽然没有能够阻止郝韵坠崖,却在短暂的时间里看清了她是以极快的速度奔到崖边一跃而下的,整个过程里郝韵的双目始终紧闭,最为诡异的是错身而过的电光石火间秦麦依稀在她惨白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喜悦的笑意!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刹那间头脑里空白一片,眼睁睁看着铁莘疯狂地扑向崖边全都手脚冰凉呆立当场。
除了秦麦!
他扑向铁莘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五六米长短,铁莘距离崖边也大概相等的距离,秦麦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心念甫动,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铁莘的去路,五六米的距离不过一个起落眨眼便至,秦麦横刺着撞向了铁莘,身子还在在空中他就已经展开双臂抓向铁莘的肩膀。
“砰!”两人重重地撞在一起,发了狂的铁莘所爆发出的力量竟是如此惊人,饶是秦麦天生神力,奋力一扑也只让铁莘打了个趔斜,接触的瞬间秦麦只觉得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猛地击打在胸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身量本就没有铁莘高,双臂虽然死死地箍住了铁莘的肩膀,两只脚却无法着地,身在空中无处借力,非但没有能止住蛮牛般的铁莘前冲的势头,反被带着向崖边跌去。
秦麦的举动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反应,眼下的局面根本是他始料未及,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铁莘前冲,只不过呼吸间,两人已经冲到了悬崖绝壁的边缘,看着近在咫尺的无尽虚空,秦麦脑际嗡地一声,绝望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
可他的双臂依旧如嵌在了铁莘身上一般,没有丝毫松动。
如梦初醒的唐离等人齐齐地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呼喊,这时距离秦铁二人最近的唐离也在七八米开外,再想施以援手时已来不及了。
秦麦咬牙强忍着被铁莘坚实的肩胛撞击所造成的剧痛,众人的惊呼穿破浪潮扑打的巨响传入他的耳中时,铁莘的一只脚已然抬起,堪堪迈出了悬崖边缘!
眼看着两人便要一齐从那刀削斧凿似的悬崖坠落,虽然这悬崖的底部是温柔无形的水泊,可五六百米的落差,足以让柔软的水面变成坚硬的钢板,入水姿势稍有差池,便是骨折筋断的下场!
千钧一发之际,秦麦终于松开了手,身体贴着铁莘的脊背滑了下来,勉强踩在了悬崖边缘。
与此同时,他右手并掌成刀,全力砍在了铁莘肌肉坟起,铜铸铁塑似的脖颈上,另一只手则扯住了铁莘腰间结实的牛皮腰带,这时候秦麦也顾不得将力道的拿捏,一击之下,身体倾斜的铁莘浑身猛地一震,身子倏地软了下去,竟被生生打晕!
“嘿!”秦麦开声吐气,身体回旋,借着惯性将已失去知觉的铁莘甩向了朝崖边扑来的彭施民和黄平,而他自己却也在反作用力的推动下再无法保持平衡,修长的身体响一片飘落的树叶,翻滚着向崖下坠去。
强劲的冷风尖利地呼啸着如同无数牛毛细针不停刺激着秦麦裸露在外的肌肤,双颊的脸肉和眼皮被挤压得不住滚动。
“秦麦!”
“麦子!”
两声充满了绝望的凄厉尖叫同时响起,秦麦的身体疾快地下坠,惊鸿一瞥间他看到了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崖边探出的两张一模一样的美丽面容,惶恐得恍如狂风中绝壁之上的两朵花儿,两人的身体竭力向下,手臂伸展,竟似要飞身扑向秦麦,这让秦麦那颗本就紧张无比的心差点爆炸。
二人的面容瞬间变得模糊,身在半空的秦麦恍惚中竟然无法分辨哪个是唐离,哪个是白拉?他不禁徨惑,那幅以秘法隐藏在天书卷背的画像浮现在脑海中:那人究竟是谁?
是白拉、唐离还是那位留下天书的第一代孤师?
白拉的身份对秦麦来说早已经不是秘密,只怕就算唐离也已猜出了大半,按照唐天华当日所描述的预言,最终只有一人可以继承孤师的神力,那幅画像究竟是不是预示着这个人?
前日机缘凑巧下,秦麦与铁莘看到了那幅转瞬即逝的画像,然而时间实在太短,两人的情绪又是极度的震惊,都没有看清楚画像中的人到底是白拉还是唐离,从那一刻开始,秦麦的心底就生出了强烈的恐惧,白拉说的很明白,无法获得神力传承的人将会快速衰老、死去!
他下落的速度极快,不过是眨眼之间,秦麦从短暂的失神中醒来时平静得如同一面光滑的镜子似的水面距离他已经不足十米,水色幽暗深沉,隐约似有流光闪动,秦麦深吸口气,四肢扭动、身体绷紧,艰难地调整体位,以标准的跳水姿态破开了无波的湖面,胸口猛然一滞,他已经被无边的冰冷包围。
石山之巅,并肩奔向崖边的彭施民和黄平突然看到铁莘庞大的身躯斜斜地飞向自己,来不及多想双双伸臂去接,可他俩一个是文质彬彬的书生、一个是年近六旬的老者,就算两人同时发力,比起秦麦也是相去甚远,“哎呦”闷哼声中,被铁莘砸在了身下。
彭施民毕竟是年轻,力气也要大些,竭力扳开铁莘压在自己胸口的大腿,对呲牙咧嘴呼痛的黄平嘱咐道:“你照顾他!”便向崖边的唐离和白拉奔去。
秦麦砍在铁莘脖颈上的那一记掌刀着实不轻,如此剧烈的撞击,铁莘仍未苏醒,黄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五指山一样的铁莘身下挣扎了出来,抱着他硕大的脑袋,连声呼唤,伸掌想拍打铁莘的脸颊,想到他刚才状若疯虎似的可怖反应,黄平又不敢下手,生怕把铁莘叫醒后,他会扯着自己一起跳下悬崖。
眼看着秦麦迅速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没入湖面,唐离眼前一黑,浑身的力量突然被抽离身体,幸亏身旁的白拉伸手挽住了她的肩膀,否则只怕唐离也将重蹈秦麦的覆辙。
白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麦消失的湖面,头也不抬地沉声道:“他不会死的!”
二女相距极近,便如贴身耳语一般,尽管崖下辽阔无垠的当惹雍错波涛汹涌、声势震耳发溃,唐离仍将白拉的话听得很清晰,虽然不知道白拉为何如此笃定,可她那颗绝望如死灰的心却神奇地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他一定会没事的!”唐离紧握双拳,像是回应白拉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双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那片平静得异常诡异的湖水,仿佛打磨得毫无瑕疵的水晶,湖面空空如也,别说秦麦,就连郝韵也如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彭施民奔到两人身边,俯身朝下方凝目望去,尽管此时月亮如昼,他仍无法将相距里许的湖面上的情景看得清晰,不禁急切起来,看向聚精会神的唐离和白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郝韵与秦麦会不会。。。。。。”
在他想来,如此高度便是连看都看不清楚,就算下面是水,跌下去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言下之意却已经十分明白了,彭施民迟疑了下,建议道:“我们是不是下去搜寻一下,也许他们。。。。。。”
湖面依旧毫无变化,唐离双目微红,不等彭施民把话说完,激动地大声喝道:“他们绝不会死!”
彭施民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就算他再迟钝也能从唐离的眼神里看出来此刻的唐离情绪激荡已近崩溃的边缘,他望着远处高达数十米的一排排骇人巨浪,脚下的深渊更让他目眩神摇,心脏砰砰巨跳如雷,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才觉得安全了些。
从郝韵奔落悬崖到秦麦没入湖中,其间变化兔起鹘落,时间极短,秦麦如利剑般笔直刺入冰冷的湖水中,直沉下了五六米后,下坠的力道才完全被水流抵消,身在水中的秦麦睁开了眼睛,四下一片幽暗,他试探着划动了下四肢,不由大喜过往,身体虽然在与水面接触时被震得酸麻,却没有受到大的创伤,暗叫了一声“侥幸”,辨认了一下方向,秦麦调整姿态手足并用向水面升去。
“泼剌”一声水响,秦麦破水而出,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略带腥涩的空气,目光转动在身侧几米外发现了一条漂浮于水面之下的黑影,秦麦心头一颤,连忙游了过去,那黑影正是已然昏迷的郝韵,从她腕间刀口流出的鲜血竟将她身周好大一块水域给染成了暗红色,双眼紧闭,不知生死。
秦麦一只手将郝韵的脑袋托在水面之上,全力向十几米外那道堪堪露出水面的椭圆形洞口游去,这时的他全没有了最初发现传说中的禁宫入口时的震撼与惊喜,全心企盼着郝韵千万不要发生意外,否则且不说众人良心难安,最怕铁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全神贯注的唐离与白拉看到平静的湖面上水波翻腾,秦麦浮出了水面,二女同时狂喜欢呼失声,等到望见秦麦从水下拖曳出另一个人时,唐离那颗高悬的心终于轰然归位,眼中已是泪光闪动。
听到唐离的欢呼,白拉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她飞快地扫了眼唐离,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
彭施民虽然看不清下方情况,却从两女惊喜的神情上看出了些许端倪,连忙凑近唐离大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唐离还没开口,悚然发现月色中的湖面下一个硕大的梭形黑影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高速向拖着郝韵奋力划动的秦麦接近,这黑影初出现时距离两人尚有百多米,不过瞬息便游过了近半程,唐离倏地跳了起来,只觉得手脚冰冷无比,也不管秦麦能不能听到,全力朝着下方大喊道:“快游!有水怪!麦子,小心啊!”声嘶力竭的吼声在狂暴的浪潮里是那么微不足道,未传出多远便被击得粉碎。
白拉紧咬下唇,深深地注视了一眼满面惶恐的唐离,水晶一样剔透的眸子里突地暴起两团黯淡的奇异光彩,原本乌黑的瞳孔里竟然隐隐流动着诡异的深紫色泽,唐离此时一颗心全都系在了距离湖岸只有三五米的秦麦和郝韵身上,根本没有发现白拉的异样。
“终于还是来了。。。。。。”白拉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说不清此时此刻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她在唐离的双眸里看到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微芒。
与白拉眸中有若实质的深紫光彩不同,唐离的眼睛里的淡薄紫芒仿佛清晨流动在山峦之间若有若无的雾气,乍看去隐见紫芒闪动,可仔细观察却似乎并无异常,彭施民虽然与唐离近在咫尺,可他的心思全在秦郝二人的安危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唐离双目所发生的怪异。
唐离对自己骇人的变化毫无所觉,眼见那巨大的黑影已经游近秦麦,魂飞魄散之下正要再次示警,却猛然觉得眉心一阵剧痛,眼前忽地模糊起来。
白拉早有准备,矫健地翻身跳起伸手将摇摇欲坠的唐离揽住,眼睛却没有离开湖面,那道奇长的黑影疾速地游至秦麦身后,忽地清晰起来,可转眼便又猛然下沉,再看不到半点踪影。
“他们已经上岸了!”白拉贴近唐离冰凉而柔软的耳垂沉声道,面色沉静如水,可心里却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看到秦麦将郝韵推上石阶,而后他自己也攀了上去,白拉长松了口气,竟生出欢呼雀跃的冲动,不禁骇然!
回想从秦麦坠崖到他此刻暂时脱险,自己的一颗心似乎一直随着秦麦而起伏跳动,聪慧的白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古怪的感觉究竟是因何而起,可她却直觉地对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波动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白拉,你是神选中的继承者,你注定将会传承神力,俯瞰众生!”爷爷的话在白拉的脑海里反复响起,她深吸口气,努力将波澜起伏如当惹雍错的心境抚平,低头望向靠在自己肩头的唐离,“他们已经脱险,禁宫入口也现世,我们该下去了!”
唐离方才听到秦麦二人安然登岸时就放心了大半,闭目休息片刻后晕眩渐消,又牵挂着郝韵的伤势,闻言立刻点头,脱离了白拉的搀扶,扭头望向愁眉苦脸地抱着铁莘有气无力地哼哼的黄平,后者会意,满眼无辜地朝唐离撇了撇嘴,示意铁莘还未苏醒。
郝韵虽然被秦麦救起,可她失血极多,现下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形,禁宫入口尽管也露出了水面,可谁也不知道那神奇下落深达十数米的水层什么时候就会复原将入口再度淹没,唐离不敢耽搁时间,快步奔到铁莘身前,俯身扬手,“啪!”、“啪!”两声脆响,铁莘的双颊已然印上了两枚清晰的掌痕。
铁莘黑熊似的身躯猛地一颤,双眼缓缓张开,片刻的迷茫过后,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浓郁凄厉的血色,奇快无比地从黄平的怀中弹坐起来,别看他身型臃肿高壮,动作却灵敏至极,黄平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心知不好,还没来得及躲避,便被铁莘掐着领口给提了起来,“郝韵呢!她是不是死了?”双目赤红的铁莘几乎与黄平脸贴着脸,咬着牙哑声吼问道:“麦子。。。。。。麦子他是不是也死了?”
这二人身高相差悬殊,黄平脖颈被铁莘老虎钳似的大手紧紧箍住,离地的双脚就如垂死的蛤蟆般无用地蹬踏踢打,那情形便和上吊一样,呼吸越来越艰难,一张橘子皮似的老脸憋得青中透紫,两只手胡乱抓挠着铁莘的双臂,而铁莘却恍若未觉,反复重复着相同的问题,箍着黄平细脖的大手愈收愈紧,可怜的黄平连吸气都困难无比,更别提说话了,喉咙滚动咯咯作响,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离和随后赶来的彭施民都被铁莘凶神恶煞的神情给吓了一跳,直到黄平几乎翻了白眼,唐离陡地发出一声尖叫:“快拉开铁莘!黄平要死了!”说着她抓住铁莘那条钢筋铁骨般的粗臂全力摇晃,“快松手啊!黄平就快被你掐死了!”可凭着她的力量又如何能撼动几近疯狂的铁莘呢?
如梦初醒的彭施民也抱着黄平的身体奋力向下扯,却没想到如此一来反而更加重了黄平的下坠的重量,浑浊的涎液从黄平的嘴角淌下,眼看他十指曲展如爪,青筋绷起,双脚无力的蹬伸趋向停止,已到了窒息而亡的临界点。
“郝韵被秦麦救了,她没事!”白拉低沉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奇迹般清晰地传入了铁莘的耳中,铁莘的身躯巨震,猛然扭头望向白拉,眼中闪过极度凶戾之色,随手将黄平扔掉,手掌挥动抓向白拉的头颅,“都怪你!她流了那么多血,就算摔不死也难活命,我要你给她抵命!”
白拉与铁莘四目对撞,她的眼中倏地暴起两团璀璨的紫芒,一闪即逝,只有铁莘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那双眼睛就像蕴含着某种强大的魔力,铁莘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就好像被巨大的锤子重重地敲了一记,难以言喻的强烈痛楚洪水一样袭来,铁莘不禁失声狂吼,双手猛地抱住了脑袋。
这疼痛来的猛烈,去得也快,瞬息便退得干干净净,让铁莘不由得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这时白拉又说话了,语气平淡,声音低沉,“我说她没事就一定没事,我可以救她。”顿了下,白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讥讽笑意,“也只有我能救她。”
白拉状似随意地瞥了眼满脸不解的唐离。
所谓“关心则乱”,铁莘本来不是没脑子的莽夫,只因为他太过挂念郝韵的安危,秦麦又因为救他而跌落悬崖,急怒攻心失去了理智,白拉的话让他心头一动,这号称女神医的神秘女子神奇如魔法的能力他是亲眼目睹过的,他相信只要秦麦和郝韵还没咽气,白拉就能把他们变成完好如常。
唐离见铁莘神色变幻不定,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跺脚指着铁莘的鼻尖吼道:“你在这里发疯又有什么用?还不赶快下去看看麦子和郝韵现下的情况?”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铁莘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转身便向山下奔去,唐离等人紧随其后,鬼门关上转悠了一圈的黄平咳嗽着瘫坐在地上,看着众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压根没人发现他没有跟上,黄平眼珠转动,暗忖那禁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动辄致命的机关陷阱,若是能借这个机会留在外面,自己还真算是因祸得福了!
忽地一阵湿冷的阴风吹过,黄平的后脖颈倏地冰凉一片,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他身后朝他的脖子轻轻地吹气,一口接着一口。。。。。。黄平浑身的汗毛唰地倒立如针,他猛地缩脖抱肩,扭头朝后望去,平整如镜的崖顶除了他和那个郝韵神舞祭祀时使用的石台、石柱外空空如也。
崖顶不大,黄平一眼扫过便将它看了个清楚,心里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神经紧张,刚想活动下酸软的腿脚,“不对!”黄平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石台望去,一看之下,魂飞魄散,一股寒气利剑般直冲到头顶百会炸开,脑袋触电似的嗡地一下子轰鸣不止,石台上空空荡荡,中央摆放神鼓的位置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洞口,而神鼓,竟然不见了!
他记得很清楚,除了郝韵再没有人接触神鼓,而铁莘被秦麦甩向自己时候,神鼓分明还在那里的!
神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黄平竭力让自己保持住残留的一丝镇定,全力回忆,似乎铁莘等人朝山下奔去时,神鼓还在,好像就在那阵阴气森森的冷风刮过后,神鼓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天地之间忽地黯淡下来,黄平悚然抬头,一片不大的阴云将玉盘似的圆月遮住了大半,那朵铅色云层的形状在他的看来酷似一张狞笑的鬼脸,黄平的脖颈后一阵阵湿痒,这感觉如此真切,冷汗自他的额头滑落,背心瞬间便被溻透,黄平只觉得身体僵硬,心跳如擂鼓。
距离郝韵切腕祭祀已经过去了良久,可那石台上的殷红鲜血却并未凝固,活了似地以当中那洞口为中心向四外游走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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