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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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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彭施民的身份,秦麦毫不隐瞒地将昨晚与白拉谈话的内容细细说了一遍,唐离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仍面无血色良久说不出话来,铁莘也暴跳如雷,这也难怪,如果说铁父当年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那谁也怪不得谁,若是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铁莘与平旺老人之间便等同于杀父仇人了。
黄平面如死灰,心底暗暗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再觊觎宝藏,否则平旺老人又岂会留他性命?原来自己感恩戴德的救命恩人正是索命的阎王。
唐离的身体随着马背起伏颠荡,目光茫然,神色黯淡,秦麦心中担忧她一时难以接受这冷酷的事实,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宽解。
“难怪我无论怎么请求都不能和鉴定师见面详谈,甚至连电话沟通都被拒绝。。。。。。”唐离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形容凄凉得让人揪心。
能够制造一场让唐离与他的“偶遇”,而不是人怀疑,也只有苏富比那位神秘的鉴定师有能力安排,秦麦昨晚便已经想到了这关键的一点,那位拍卖师即便不是平旺老人与意西沃其中之一也必定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但现在看来倒是平旺老人嫌疑最大。
经过一夜的沉积,秦麦基本上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昨晚不说也正是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了冲动,摆了摆手制止了铁莘的喝骂,“现在算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但是我们也要清楚一点,我们也别无选择,只有找到净土,老师才能活下去,黄老板才能活下去。。。。。。”他没说白拉和唐离才能活下去。
其实他的心理还有许多疑惑谜团,只是答案恐怕只有平旺老人才能给他了。
“去他娘的!”铁莘脸红脖子粗地叫嚷起来,“不如让我们去找西天极乐世界好了!老子拿刀抹了脖子就直接去了!什么狗屁净土,鬼晓得在哪?”
秦麦狠狠地瞪了铁莘一眼,如果现在放弃,别说陈教授和黄平,就连白拉和唐离都恐怕难以幸免,白拉不必说,秦麦清楚再努力现在也只能是拖延时间,唐离发展下去只怕也终将是同样的结局,若是能够找到净土,至少能有一个人能得救,也许。。。。。。
他的心底里到底还是存着一份奢望的。
这时没有人有心情去理会铁莘的抱怨和怒气。
回到山谷时,日头已经西沉,漫天的火烧云好像把整个天地都给染红了似的,闻多等青壮年依旧未归,甚至又有些妇女也出了山谷,说是给男人们烧饭去了,山谷里只留下了一群孩童和照顾他们的两位阿婆。
这倒也好,秦麦等人现在也没心思应对热情的款待。
匆匆吃过饭,将郝韵、唐离和黄平留在谷中,秦麦与铁莘跟着郝韵去接陈教授,骑马朝那座冰峡棺谷行去,秦麦心中担忧陈教授的安危,脸色阴沉着不说话,虽然白拉说陈教授不会有事,可这些天没有人照顾,就算没事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铁莘的性子却耐不住这种死气沉沉的憋闷,将马放在山脚下,三人朝山腰的通道攀去,铁莘忍不住问道:“白拉,都这么多天了,陈老头儿就算没冻死,我怕也饿个好歹了。”
白拉换上了那套华丽雍容的藏装,虽然暖和了许多,行动起来却有些笨拙,一路策马狂奔累得够呛,却始终咬着牙紧跟秦铁二人的脚步,听到铁莘的话,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铁莘,“不会的,我早用了许多药材为他补充身体所需。。。。。。呀!”她一分神脚下没有站稳,打了个踉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跌倒,山势陡峭、乱石嶙峋,这一路滚下去,就算摔不死也要重伤!白拉只觉得天旋地转,却已经止不住跌势,咬牙闭上了眼睛。。。。。。
她并没有摔倒,白拉只觉得手臂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拉进了一个算不得宽厚却坚实的怀抱。
“谢谢。”白拉睁眼,正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双充满了关心和淡淡责怪的眼睛,是秦麦,他的怀抱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却让她慌乱的气息,白拉的一颗心砰砰乱跳,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羞的,只觉得脸颊发烫,慌忙躲开秦麦的眼神,从他的怀里脱了出去,低声道:“我没事。”
秦麦暗暗自责,自己只想着尽快见到老师,却忽略了白拉糟糕的状况,手臂扶住了她的胳膊,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白拉被秦麦扶住,身体微微一僵,第一个反应就想挣脱,一挣之下没有成功,心头微颤,却开始舍不得这种有所依靠的感觉,垂下了头,身不由己地跟随秦麦的脚步。
铁莘揉了揉冰凉的鼻尖,朝秦麦挤眉弄眼地低声道:“吓着了。”
秦麦也只以为白拉受到了惊吓,轻咳了一声,“白拉,你刚才说你用药材为老师补充养分?”
“是的。”白拉偷偷地吸了口气,冰冷直达肺腑,再抬起头时已经平静如常,“天梯的冰雪四季不融,最神奇的是无论外面多热或者多冷,里面的气温却是不变的,所以我把你的老师留在这里,不用担心他会被冻坏。”
“那个雪谷叫天梯?”铁莘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明明只是个山谷嘛!哪里像梯子?”
秦麦却有些恍然,心知天梯这个名字必定与木族信奉的苯教有关,他关心的不是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个浑然天成的冰库啊。”
他开始有些明白白拉为什么把陈教授安置在这座冰谷里了,人体的新陈代谢的速度在低温中会减缓,而这'·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种恒定的温度则能让一个人的身体机能保持一种稳定缓慢的运行。
只要保护措施得当,这种环境确实有利于减缓陈教授的病情的恶化速度。
穿过山洞隧道再度进入那座如梦幻世界的冰谷时,秦麦就留心感受,果然这冰谷内的温度虽然寒冷却是人体承受范围之内。
“我死之后希望也能睡在这里。”白拉这时已经脱开了秦麦的搀扶,二人并肩而行,她的声音极低,走在秦麦身侧的铁莘并没有听到,秦麦听到白拉的话心头猛地颤悠了一下,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传说里的净土是一座神奇的极乐世界,那里的人长生不死,生活幸福。
白拉时不相信净土的存在还是认为她无法找到净土?
秦麦与白拉步调一致的脚步踩在薄薄的雪层上发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响遍了整个冰谷,三个人却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陈教授就被安置在一座冰雕而成的巨大棺木之内,清冷的月光下,湛蓝的冰棺闪烁着迷幻一般的色彩,纯净清澈,陈教授的面容安详,看上去像极了一尊惟妙惟肖的塑像。
“老头儿!你是死时活倒是吱一声啊!”铁莘推开棺盖立刻大呼小叫起来,伸出熊掌一样的大手就要去打陈教授的脸蛋。
秦麦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了冒失的铁莘,铁莘那一嗓子把冰谷四壁的积雪都震得扑簌簌掉落,陈教授却还是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还好,就是很虚弱。”秦麦的手指搭在陈教授的脉门仔细咂摸了良久,做出了判断,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原位,陈教授现在正处在一种深度睡眠的状态,说是昏迷或许更贴切,他身体虚弱大半是因为体能的消耗,在这种低温环境里,人体需要更多的热量消耗来保持体温,再珍贵的药物也无法替代食物。
听到秦麦的话,铁莘和白拉都松了口气,将陈教授“冷藏”白拉其实也是被迫无奈,她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段,虽然医典上有过记载,至于是不是真的能成功她也没有什么信心的。
秦麦想了下,朝铁莘挥了挥手,“先把老师带回去再弄醒他,现在醒来我怕他经受不起颠簸,你背着老师。”
铁莘一愣,咧嘴道:“为啥又是我?”
“要不然我带你来干嘛?”秦麦奇怪地瞥了眼不服气的铁莘,伸手扶住了白拉的胳膊,“要不然你来照顾白拉?”
白拉挣了下,却抗不过秦麦的力气没有成功。
铁莘眼珠子提溜乱转,想来想去觉得这是个圈套,秦麦看似忠厚,其实蔫坏,要是自己真的选择照顾白拉,回去以后秦麦肯定要向郝韵告状的。。。。。。
左思右想之后,铁莘毅然拒绝了秦麦的提议,他在秦麦手上吃过太多的苦头,实在不敢相信秦麦会这么好心。
陈教授身体消瘦,这些天体内脂肪消耗得严重,体重更是减轻了不少,铁莘背着他如若无物,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边走边嘟囔道:“老头儿,你看见没有?平日里你总是对老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总说你的弟子这好那好的,可现在你有难了,你那宝贝徒弟可就不管你了!人家搂着个大美人,心里边肯定美得冒泡呢!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咱俩都是苦命人呀!”
白拉听见铁莘露骨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几次想要挣脱秦麦的搀扶,可秦麦就是不放松,反而游目四顾看着晶莹闪烁的冰谷赞叹道:“真是个梦幻仙境,能长埋此地到也是桩美事。。。。。。”不知怎地他又想起了刚才白拉说的那句话,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浮出心头。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秦麦的脸上闪过坚定的神色,轻声说道,也不知他是在对白拉说还是告诉他自己,“生命只有一次。”
回到那座绿草茵茵的小山谷,翘首期盼的唐离三人见到他们将陈教授带了回来都喜出望外,铁莘先发制人,大义凛然地向唐离痛诉了秦麦的“恶性”,原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结果唐离却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将铁莘打量了半晌,接下来的话更是把他狠狠打入了谷底:“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麦子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没有学到他的哪怕一点点的爱心和善良呢?”
唐离很惋惜地看着郝韵摇头叹气,似乎对郝韵很同情,结果郝韵对铁莘怒目而视:昨晚他坚决不许郝韵留在西藏陪唐离做事,就让郝韵对他心生不满了,唐离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铁莘两眼发黑,欲哭无泪,他终于明白秦麦和唐离为什么能走到一起了,这两位简直是坏透了!
秦麦没有贸然出手将陈教授唤醒,而是让白拉出手,毕竟他对白拉身负的神奇能力毫无所知,他则在旁边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
白拉给陈教授灌下了一碗热腾腾的羊奶,过了片刻,陈教授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血色,又过了一会儿,陈教授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众人立刻喜形于色,纷纷轻声呼唤起来:“老师!”、“陈伯伯!”、“陈教授!”“陈老头儿!”,称呼各不相同。
陈教授眼神茫然了几秒钟,等到他看清楚了眼前的面孔立刻激动起来,“秦、秦麦!离丫头!”挣扎着就要起身,秦麦连忙制止了他,伸手与陈教授相握,“老师,您的身体很虚弱,现在需要休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在哪里?我记得我见到了离丫头,可是她。。。。。。”陈教授回忆着说道,抬眼却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立刻“呀!”地一声惊叫,差点又晕过去。
秦麦也知道老师又太多疑问等着他解释,想了想,让众人都离开了帐篷,只剩下他与陈教授。
陈教授已经亟不可待,拉着秦麦的手哑声问道:“小秦,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位姑娘怎么会和离丫头如此酷肖?我不记得唐天华有两个女儿呀?”
“老师,您的眼睛没花。”秦麦苦笑道,“她叫白拉。。。。。。”
秦麦一五一十地将白拉的来历和当日热扎之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等他说完,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陈教授被秦麦等人离奇诡异的经历震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良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等匪夷所思的隐情。”
帐篷内油灯昏黄,从门口的缝隙内泻入的轻风吹得火光摇曳闪烁,陈教授脸上的神色也如同这火光般变幻不定,秦麦沉默着,知道老师需要时间消化这些难以置信、天方夜谭一样的信息。
“小秦啊,也真是难为你了!”陈教授拍了拍秦麦的守备,疲惫地摇了摇头。
秦麦无声地笑了下,“老师,您相信我的话?”
“古格地窟、魔王的咽喉、神湖禁宫。。。。。。换成任何人告诉我这一切,我都会指着鼻子骂他失心疯!可是你的话,老师相信。”
感受到陈教授目光中的慈祥和信任,秦麦也不禁感动,人生在世,无论亲情、友情、爱情,万般情感无不以信任为前提,秦麦很清楚自己的那些经历如果公之于众他将会变成世人眼中的“异类”,甚至是“疯子”,也正因为如此,老师的信任更加让他温暖。
“老师,谢谢您。。。。。。”秦麦一向灵活的口齿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陈教授宠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摆手道:“要说谢啊,也该老师说,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你们可是拿着性命拼啊!以后绝对不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不值得!”
在陈教授的心里,他已经是日暮西山,秦麦这些人却正值生命中最灿烂的时节,他既骄傲,又心疼,幸好秦麦他们没人出事,否则他便是死也难以心安。
想到这里,陈教授的神色一黯,声音也变得低沉,“彭施民他。。。。。。”
“我想对他来说,死也许是种解脱吧。”想到彭施民,秦麦的心情也很黯然,却害怕老师伤心郁结,强做出轻松的模样,“他的事只有我和唐离知道,我不想他死了以后他的妻子为他承担过错。”
陈教授眉头一扬,旋即又垂了下来,叹息道:“你说的对,迷途知返,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算晚的,一死百了,何必要让无辜的人替他受过!这件事你做的对。”
秦麦听到老师这番话,心底松了口气,他清楚陈教授的为人原则性最强不过,按照江湖话讲就是眼里不容沙子,他还担心老师不赞同自己的做法,现在看来倒是多余了。
也许是这一次西藏之行的经历让陈教授有了些感悟,人在生死之际总会看透许多。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陈教授喝了口羊奶,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味道,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如果还是任性而为,只会成为秦麦等人的负累。
秦麦看见陈教授委屈的表情暗暗好笑,同时也愈发坚定要继续走下去,就为了这些自己在乎的人。
“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净土的存在?”陈教授听了秦麦的决定,沉吟良久后,轻声问道。
秦麦抿了抿嘴唇,神情有些恍惚,“藏地一行颠覆了我对世界的认知,老师,我现在不能够想象这个神奇的世界有什么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寻找净土是为了您,为了唐离,甚至是为了黄平,可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看清楚更多的真相。”
陈教授闻言喟然长叹,闭目许久不语,再睁开眼睛时,目光闪亮地注视着秦麦,有欣赏、有欣慰,还有淡淡的惭愧,“我记得当年我的老师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果一个人自以为对这世界有了足够的认识,那恰恰说明了他的一无所知!多少年了,我几乎都忘记了这句话,固步自封、思想僵化,这正是一个学者的致命天敌啊!小秦,我同意你的想法,不过,我有个条件。。。。。。”
秦麦一怔,扑捉到陈教授眼底闪过的顽童似的狡黠,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断然道:“不行!老师,您不能冒险,您的身体。。。。。。这太危险了!”
“我没办法强迫你的同意,但是我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生死!”陈教授的面色严肃而郑重,秦麦只觉得头疼不已,他绝不会怀疑陈教授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威吓他,这老头儿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秦麦想了半天,还是无法做出决定,眼珠一转,笑道:“老师,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您先养好身体,否则就算我同意您同行,您自己也不好意做累赘不是?”
陈教授大有深意地看了秦麦一眼,心想你小子巴不得我起不了床吧?他端起碗,“咕咚”“咕咚”两大口将一碗羊奶吞进了肚子,一抹嘴巴,冷笑道:“是要养好身体,不然想死都没力气!”
“老师,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秦麦实在是拿陈教授毫无办法,苦笑败退,钻进了旁边的帐篷,除了鼾声大作的铁莘,其他人都没有睡,还在等着他。
唐离一见秦麦,立刻问道:“陈伯伯状况怎么样?”
“还好,就是身体虚了点,精神好得很。”秦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了一圈却没发现白拉,秦麦没有下决心让陈教授同行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他要征询白拉的意见,一月之期已经过去了一周,他可没有信心在二十天内找到净土并且赶回来。
秦麦皱了皱眉头,大概猜出了白拉去了哪里,还是忍不住问道:“白拉呢?”
“她说去喂狗。。。。。。”唐离的表情有些古怪,郝韵和黄平反而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秦麦看得出来唐离似乎也感觉到了点白拉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也不隐瞒,把自己想要与平旺老人见上一面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他会见我们吗?”唐离的声音有点颤抖,神色复杂,激动中夹杂着愤怒。
平旺老人是她的祖父,却冷漠地把自己的儿子、孙女当做工具,是他一手导演了唐家的悲剧。
秦麦理解唐离心底的苦楚,在桌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痛惜地紧了紧,“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见我们。”
四个人一时间各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沉默了半晌,黄平怯怯地咳了一声,秦麦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黄平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嗫嚅道:“秦、秦先生,您认为净土真的存在吗?”
唐离和郝韵的视线随着黄平的问题转移到了秦麦的脸上,秦麦入神地注视着桌上的油灯,长时间地缄默,就在黄平三人失望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秦麦悠悠地说出了一句极富哲学深意的话:“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白拉回来时东方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郝韵和黄平撑不住,沉沉睡去,唐离也靠在秦麦的肩头,小鸡啄米一样打着瞌睡。
秦麦则神游太虚,回忆着一路来种种诡异离奇的经历,像个观众看电影一样,将自己放置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上搜寻那些有可能被忽略的细节,他总觉得天书并非像传说里形容的那样,记载着禁宫的进出方法,而应该是与净土有关。
当然,这只是他的直觉,真相只有天书里的秘密被解开时才知道,可是连白拉都无能为力,秦麦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还真是天书啊。。。。。。”秦麦喃喃自语,疲乏地揉了揉酸疼得眼角。
帐篷的帘幕一动,一股带着冰冷寒意的风吹得油灯的火光陡地一跳,秦麦抬头就看到白拉钻了进来,皮靴被晨露打湿了半截。
秦麦精神一振,盯着走近的白拉沉声问道:“怎么样?”
白拉在桌边坐了下来,秦麦忽地“咦”了一声,他发现白拉的面颊虽然仍旧白得连一丝血色也没有,那股子透肤而出的青气却淡了许多,尤其是她的眼神明亮了许多,顾盼间很有点神采沛然的感觉,“你的伤势?”秦麦看到了白拉的坐姿后,更断定她现在的身体比之傍晚时强健了太多,眼睛不由一亮,“你试过了?”
他指的是在却旺扎巴家最后一晚时想到的为白拉延命的办法。
白拉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答道:“没想到龙睛花确实有效果,不过也是我幸运,如果没有那些综合龙睛花药性的药材,我的身体只怕承受不了。”白拉虽然为人治病大多使用他特殊的能力,她本身对藏医的造诣却也很精湛。
秦麦伸指为她切脉,脉象比前一晚沉稳有力了许多,她的体能大大增强了,只是这就好像借债挥霍,白拉用药物刺激体内的潜能加速燃烧,等到药效一过,情况将更加糟糕。
问题是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时间,如果能找到净土,白拉自然能恢复如初,找不到的话,用不用这种方法白拉也都是时日无多了。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秦麦指了指自己的肋骨。
白拉嘴角绽起一抹苦笑,“这个却是没办法的了,不过这点小伤痛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肋骨都断了两根,在白拉看来却是小伤,秦麦除了佩服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汇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白拉从怀里掏出一枚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十分精致的小皮囊,递了过来,“这个给陈。。。。。。先生服用,切记要控制剂量。”
秦麦不用看就知道这其中装的是从那只叫小黑的獒犬身上取来的药血,这东西的效果秦麦自然是清楚的,唯有神奇可以形容,只是用量却不能太多,医道讲究过犹不及,陈教授现在的体质比白拉还要孱弱,虚不受补,这药血可用,却不可多用。
“咦,白拉你回来了?”二人说话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低,唐离心中有事,最终还是被惊醒了,紧张地问道:“他同意和我们见面了吗?”
白拉的神色蓦地黯淡了下去,默默地摇了摇头,唐离和秦麦的心立刻跌入冰窖。
过了好一会儿,白拉才讲了经过,她从陈教授的帐篷里出来后就去了她安置两只獒犬的地点,用大黑带去了一封信,讲明见面的请求和目下的困境,结果等了大半夜,大黑回来时却带完璧回了那封信,根本没有启封。
唐离面色惨淡,咬了咬嘴唇道:“这么说他并没有看到那封信?”
白拉“嗯”了一声,“看来是这样的。”
“那、那会不会是他出了意外?”唐离的声音颤抖的厉害,秦麦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抖动,忍不住暗自叹息,且不论平旺老人如何冷酷无情,但是他毕竟是她的血亲祖父,血浓于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白拉显然也有着与唐离相近的猜想,她对平旺老人的感情又要比唐离复杂得多,饱满的胸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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