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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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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酷肖,性情却还是不同的,白拉的目光一片祥和安宁,隐隐闪动着一丝好奇,唐离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调皮并没有逃脱秦麦的眼睛。
铁莘抻着脖子啧啧称奇,不怀好意地揽住秦麦的肩膀小声道:“这八成是唐大小姐的考验,你要是认错了,嘿嘿。。。。。。”
陈教授也是心中暗暗惊叹,心说就算是孪生姐妹恐怕也不能相像到这种地步。
秦麦哈哈一笑,大步绕到桌后,捏住了白拉的耳朵,趁机拉扯了好几下,“丫头,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吗?”
白拉被秦麦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呀”地惊叫道:“我不是唐离,你认错了!”
一旁的唐离立刻跳了起来,很得意却又有些委屈地挥舞着小拳头,“笨蛋秦麦!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才是唐离!”
陈教授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傻丫头,你当他真的认错了吗?”
秦麦自然早已经分辨出谁是唐离,谁是白拉,只是当初在白拉手上没少吃苦头,正好借机小小地报复一下,见好就收,被陈教授说破时他已经松手退到了唐离的身后。
“你故意的?”唐离怀疑地扭头望向秦麦,“你们给我机会,我当然要配合一下,这些天可把我折腾得够呛。”
白拉的脸颊罕见地浮起淡淡的绯红,又气又恼地横了秦麦一眼,旋即瞪向唐离,嗔道:“都是你的臭主意!”
唐离这时也想明白了秦麦是将计就计报复白拉,不禁好笑,伸手扳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躲避,把脸贴住白拉的面颊,笑道:“刚才我们出去转了一圈,就连那些孩子都分不清我们呢!”
黄平跟着众人呵呵笑了一阵,眼珠却在不停地转动,趁着大家的笑声渐息,低声问道:“陈老,秦先生,不知道你们此去有什么收获?”
唐离和白拉闻言也立刻神情一正,只有郝韵咯咯地笑着道:“秦大哥心情这么好,肯定收获不小!”
秦麦颇为惊讶地朝郝韵点了点头,半真半假地对铁莘道:“郝韵有做神探的潜质,你以后可小心了,千万别做坏事。”
其实说到底并非郝韵比唐离、白拉和黄平三人聪明精细,他们是“关心则乱”,而郝韵就有点“旁观者清”的味道了,她与陈教授不熟悉,对黄平极为鄙夷,寻找净土对她没有并切身必要。
三人听到秦麦的话都露出惊喜之色,唐离抢先问道:“是不是有了净土的线索?”
秦麦将陈教授记录译文的那张纸展开扑在桌上,他知道白拉认识的汉字不多,将译文逐字念了出来,对白拉道:“天石跌落凡间,雷火熊熊燃烧和从天而来的水,你认为指的是什么?”
白拉眼中充满了疑惑,喃喃重复了几遍,陡地一震,失声道:“我明白了!”
“藏南有一座高山,叫南迦巴瓦。”白拉的目光从聚精会神的众人脸上扫过,缓缓道:“在藏语里,南迦巴瓦的意思是从天掉落的石头,或是像火一样燃烧的雷电。”
众人立刻大喜过望,黄平激动得身体都颤抖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道:“这么说净土就在那个南。。。。。。”
“南迦巴瓦山附近。”唐离接口道。
秦麦也是一喜,没想到这线索得来的如此轻松,忽地眉头一紧,摇头道:“不对!”
“有什么问题?”唐离不解地问道,大家也都露出茫然的神色,唯有白拉并不感到惊讶,反倒很有些赞赏地微微点了下头。
秦麦将脑海里的想法琢磨了一遍,眉头皱的更紧,“你们想一想,这卷天书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陈教授这时候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可不是吗!这东西既然是由象雄古国的孤师留下的,那么最少也差不多一千四五百年之前,可是这藏文字却是松赞干布灭掉了象雄后才诞生的,难道那位孤师连藏文和山峰的命名都算准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空欢喜一场,也不知道是谁先叹了口气,紧接着叹气声此起彼伏。
刚刚火热激动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压抑和失落。
铁莘对这些历史就仿如鸭子听雷,见到没人说话,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饥饿,抬眼扫了眼众人刚想建议吃晚饭再讨论,却看到了白拉嘴角的笑意,眨了眨眼睛,“白拉,你好像不怎么失望啊?”
“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拉淡淡地一笑,“我们的确不可以从藏文的角度推测这句字谜,可是关于南迦巴瓦的传说却早得多,而在木语里,南迦巴瓦另有一个名字,叫木卓巴尔山,意为天石跌落凡间引发的熊熊燃烧的雷电之火!”
这才与天书内的语意完全相符!
白拉的话像一点火星,轰然引燃了众人心头的激动和兴奋,黄平霍地冲到白拉面前,独臂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叫道:“你是说我们只要找到那个南。。。。。。”
“南迦巴瓦!”白拉面色微冷,甩袖脱开他,淡淡补充道。
黄平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对白拉的冷淡厌恶丝毫不以为意,连连点头,“对!南迦巴瓦!只要我们找到南迦巴瓦就能找到净土对不对?”
陈教授小心地抚摸着桌上的天书,那小意谨慎的模样就好像唯恐力气大上一些便会把着金书银卷给碰坏了似的,“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秦麦点了点头,看到众人前一刻的狂喜的转瞬变得有些惴惴,微微地笑了笑:“但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重大的突破。”
一旁的唐离蹙着眉头喃喃重复了两遍“南迦巴瓦。。。。。。木卓巴尔”忽地惊道:“难道从天而来的水是指——雅鲁藏布江?我记得雅鲁藏布江在古语里被称为央恰藏布,意思好像就是从最高顶峰流下来的水!”
还有什么地方比天更高?
秦麦与陈教授闻言都是心头一紧,他们对西藏的了解大都集中在历史、宗教,对于地理地形却并不如何熟悉,但是对于这条声名赫赫的藏地母亲河雅鲁藏布江最基本的认知却还是有的,雅鲁藏布江不仅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其蓄水量在中国亦仅次于长江,位居第二。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们此时关心的重点。
天书上讲“从天而来的水直达那殊胜圣地”,若是这从天而来的水真的就是指雅鲁藏布江的话,秦麦的面色变得古怪,雅鲁藏布江奔腾涌流经印度和孟加拉流入孟加拉湾,这天书上给的提示范围也是在太泛泛了。
如果净土不在西藏,又该如何寻找?
师徒二人极快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担忧,陈教授轻咳了一声,朝秦麦使了个眼色道:“这到也刚好解释了这段梵文的来历。”他伸手指了指天书,“有史记载的梵文传入西藏是在松赞干布统一西藏之后。”
他虽然没有明说,秦麦也听得出来陈教授的心底里已经开始认定那位孤师是从印度而来的,那么她的家乡在哪里也就不言而喻了,秦麦却不这么认为,毕竟两千年前的疆域版图与今时今日的疆界划分有着天壤之别。
那个时期西藏大地上象雄国力正盛,印度则处于孔雀王朝统治之下,而尼泊尔却是小国林立。
“南迦巴瓦。。。。。。南迦巴瓦峰?”秦麦苦苦思索,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名字,蓦地一道灵光闪过心头,“我想起来了!去年我曾在中国科学上看到了一篇论文,就是说雅鲁藏布江中下游河谷水汽通道的。。。。。。”他努力回忆起论文的内容:“雅鲁藏布江进入米林县后进入下游,河道逐渐变为北东流向,切过喜马拉雅山东端的山地屏障后猛折成近南北直泻印度恒河平原,形成一条围绕大山长达几百公里的峡谷,据说那峡谷的侵蚀下切的深度在五千米以上!没错,那座山就叫南迦巴瓦峰!”
唐离酷爱探险,冷静下来后经秦麦这么一提示,她也记起了曾经看到的关于世界高峰探险的记载,急忙补充道:“南迦巴瓦峰是林芝地区的最高峰,也是世界第十五高峰,是七千米级的第一高峰,海拔。。。。。。七千七百多米,其山体终年积雪,峰顶云雾遮掩,从不轻易散去,所以也被称为羞女峰!与南迦巴瓦峰隔江相对,相距不过二十公里就是海拔超过七千米的加拉白垒峰,因为自然条件极为险峻,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成功征服南迦巴瓦峰。”
白拉点头,“看来应该就是它了!”。
秦麦愣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苦笑,喃喃低语道:“这次麻烦了。。。。。。”
他在偶尔读到那篇论文时,虽然对南迦巴瓦峰没有太深的印象,可他对那条峡谷产生了很大的兴趣,甚至忙里偷闲查阅了一些关于世界著名峡谷的资料。
被冠以世界之最的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的深度不过二千米左右而已,秘鲁的科尔卡大峡谷最深处也不过三千二百米。
问题是直到今天为止,秦麦还未曾见到过有关这条峡谷的详细资料,据说中科院早在七十年代就不断派出科考人员试图全面对峡谷进行考察,但结果均以失败告终,这足以证明峡谷内的情况有多么恶劣危险。
秦麦面色凝重地讲所知的情况介绍了一遍,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说话,最后又把目光聚集在秦麦的身上。
“砰!”铁莘毫无预兆的狠狠地一拳捶在了桌上,震得油灯、杯盏跳了起来,咬牙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咱们这一路上生生死死的也没少折腾,反正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遭了!麦子,你就说吧!”
现在的局面已经势成骑虎,退是绝不可能的,长久以来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艰险也只有闯上一闯了。
秦麦心中有了决断,神色变得坚毅,抬头望向陈教授,后者一见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朝秦麦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支持他的决定,秦麦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老师这是把命交给他了!
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秦麦并没有对陈教授目前的身体状况实话实说,只是言明了白拉眼下所面临的危机,也正因为这样,陈教授的信任对他而言更加弥足珍贵。
当然,对于一个历史学者、考古学家来说,能够有机会解开这一个神话般存在的历史之谜,这就已经是将此行继续下去的最充分的理由。
秦麦还在犹豫,此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不希望郝韵和铁莘冒险,只是他也清楚,铁莘绝对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抛下自己。
郝韵或许阅历见识浅些,可反应不慢,见到秦麦沉默不语,不时地扫视她一眼,便猜到了他的想法,虽然知道秦麦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可她生性好强最受不得这种“好意”,心底里不由得生出了被轻视的感觉,忽地一拍桌子,“当啷”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郝韵,你这是怎么了?”唐离发现郝韵小脸通红,紧咬着嘴唇,好像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很诧异地瞥了眼铁莘,抿嘴笑道:“难道你们小两口和这桌子有仇?”
铁莘一头雾水,朝唐离露出了个无辜的表情,意思是他可没有惹郝韵。
郝韵对唐离的调笑如若未闻,只是倔强地毫不退缩地盯着秦麦,“秦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拖累你们?”
秦麦立刻头疼无比,只能在心里感叹女人的直觉实在太可怕了,面上却做出惊诧之色,摇头否认,“怎么会呢!我是在想接下来的路线。”
大峡谷势在必行,只是天书给出的线索太过宽泛,众人商量了半晚,得出的计划是从南迦巴瓦峰开始沿着雅鲁藏布江的流向一路寻找下去,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这种苯方法就成了唯一的办法。
在这之前,他们还要回拉萨一趟,其一,拉萨是去林芝的必经之路,其二,一路上携带的装备、武器早已经遗失殆尽,必须要做充足的准备,秦麦也想通过吴学知尽可能多了解一些有关大峡谷的情况。
很多事,光靠热血和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回到位于拉萨,先将白拉、郝韵还有黄平安顿好,其余四个人赶到了西藏局,吴学知又惊又喜,前几天通电话时,秦麦还说要再度前往古格遗址进行深入考察,结果杀了个回马枪。
见到陈教授安然无事,而且精神奕奕,吴学知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天可怜见他这些天为了陈教授的安危担惊受怕,几乎连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头发都白了几根。
本来以为秦麦与陈教授等人要返回北京,看到秦麦掏出来的装备清单吴学知大感好奇,不知道他们又打算去哪?
秦麦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但是因为时间紧急,不得不借助局里的力量,那就必须要有足够正当的理由,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我们在古格发现了一些线索表明古格王朝可能与墨脱有些联系,老师就决定去墨脱看看。”
他这理由自然是胡诌的,在话里也留了余地:只是可能。
吴学知的好奇心却如同见了火星的干柴,立刻高涨起来,古格遗址与墨脱位于西藏的东西两端,跨越了整个藏域,秦麦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他可清楚这其中的意义:简直可以震动历史和考古界的!
他这理由自然是胡诌的,在话里也留了余地:只是可能。
吴学知的好奇心却如同见了火星的干柴,立刻高涨起来,古格遗址与墨脱位于西藏的东西两端,跨越了整个藏域,秦麦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他可清楚这其中的意义:简直可以震动历史和考古界的!
吴学知兴奋无比,连连追问秦麦他们在古格究竟有什么发现,秦麦心里暗暗叫苦,他可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师兄做了多年的领导之后,这种追根溯源的学术精神却一点也没有转变,有位先贤说过:“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这句话对此刻的秦麦最贴切不过了。
他又不能信口开河,毕竟吴学知也是专家,又从事西藏历史研究多年,几句话过后便额头冒汗,眼看就不能自圆其说了。
“我说你烦不烦啊?”陈教授看出了秦麦的窘迫,不耐烦地横了吴学知一眼,不客气地用命令的口吻道:“用最快的速度准备这些装备需要多长时间?”他晃了下那张写满了各种专业装备的纸。
吴学知有些奇怪秦麦提请的装备分量似乎太多了些,可看到老师不耐烦的表情,他明智地没有询问,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答道:“大概需要三、四天。。。。。。”
陈教授不悦地瞪眼道:“要是全国都像你这样,实现四个现代化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同志!我们要抓紧时间,跑步前进!两天!两天以后我们来拿东西!”
他丝毫不给吴学知讨价还价的机会,站起身道:“给我准备墨脱的资料,对了,还有那个大峡谷的,越详细越好!”
趁着陈教授不注意,吴学知朝秦麦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秦麦只能报以同情的目光。
吴学知与陈教授对彼此的脾气性格都太了解了,吴学知早就预料到就算自己说一天能准备好那些装备,陈教授也要砍去一半的时间,所以在报数的时候故意乘以了二;陈教授对自己这个学生求稳的个性亦是心知肚明:他说四天,抓紧时间两天也就够了。
倒是听到陈教授要的资料时,吴学知愣了下,有些为难地说道:“墨脱是目前西藏境内极少数不通公路的地区,那里人口稀少,四面雪山环绕,交通极其不便,我们对它的了解并不如何深入,至于大峡谷。。。。。。”
吴学知一摊手,“基本可以说空白,只是通过登山队和科考队了解到大峡谷内的情况十分复杂,从海拔超过七千米的南迦巴瓦峰起到海拔只有一百多米的墨脱巴昔卡水平距离不过二百公里,可海拔高度相差七千米,其间跨越了寒带到热带,动植物种类之繁多令人难以想象。”
他迟疑了一下,尝试着劝道:“老师,小师弟,我能理解你们迫切的心情,只是到墨脱的路实在难行,那才是真正的天路!尤其是这个季节最麻烦,是雨季,泥石流、山体塌方时有发生,太危险了,其实去墨脱最好是在四月或者十月,避开了雨季也没有大雪封山。”
秦麦从吴学知真诚的眼神里感觉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关切,他与吴学知平日交往不多,彼此年纪相差不少,性格方面也并不甚投契,对吴学知的关心还是很感激的,无奈地笑了笑道:“这也是实在没办法,时间有限啊,对老师而言这也许是最好的机会了。”秦麦朝吴学知打了个眼色,瞥了眼站在窗口眺望布达拉宫的陈教授,压低声音道:“老师的脾气师兄你也了解。。。。。。”
“真是个倔老头儿!”吴学知轻声抱怨了一句,他听明白了秦麦那句话的意思了,老师年岁已大,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来西藏了。
吴学知用最快的速度把秦麦等人提请的装备准备好,并且想尽办法给他们预备了大量的解毒、急救的药品,当然还有武器和所有能收集到的关于墨脱和大峡谷的资料。
毕竟在西藏工作多年,吴学知虽然没有亲自去过墨脱,可对那里的情况了解得要比秦麦、陈教授这些外来人更加深入而详细,在装备上竭尽所能地提供周全,且不说作为下级部门有执行、配合部里工作的义务,单是陈教授等人的安全就不容吴学知有丝毫含糊。
只是苦了他的心脏,还没放稳就又提了起来,可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陈教授给的期限是两天,吴学知实际上只用了一天半不到的时间就准备好了一切,秦麦婉言谢绝了吴学知再三提出的希望委派向导的好意,开着彻底检修过的越野车驶上了去往米林县的路。
这两天众人反复研究衡量后并没有选择常规却耗时的沿着雅鲁藏布江流向行进的路线,而是决定由米林县的派乡翻越多雄拉雪山折向东南直抵南迦巴瓦峰后再顺江而下进入大峡谷,沿江而行,这条从没有人走过的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他们必须穿越一大片原始雨林,可是这条路线却也是最节省时间并且不偏离江流的路线。
秦麦之所以力主走这样一条蹊径,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考虑。
将早已经等候在城外的白拉、郝韵和黄平三人接上了车,七人座的越野车刚好够用。
铁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全新的81…1,对秦麦笑道:“咱们不如顺道去把巴昔卡收复了。”
巴昔卡隶属墨脱,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实际上西藏的山南地区有包括巴昔卡在内近六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处于印度管制,也就是臭名昭著的“麦克马洪线”,临走时吴学知千叮咛万嘱咐秦麦等人千万不要进入巴昔卡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驾车的秦麦白了铁莘一眼没有说话,坐在后排的郝韵撇嘴晒道:“你当自己是蓝波呀?一个人杀退千军万马?”
蓝波是八十年代初风靡一时的美国影片《第一滴血》中的主人公,最近两年录影带和录放机在国内逐渐流行,铁莘也看过这部电影,整部影片充斥着不真实的美国特色的英雄主义,尤其是对那个穿梭在枪林弹雨里永远都死不了的主角更是让他嗤之以鼻。
战争不是拍电影,只要一颗子弹就能让前一秒还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当然,这种事铁莘不会对郝韵引以为豪地侃侃而谈,那种残酷便是亲身经历的铁莘也不愿意再回忆。
铁莘嘿嘿一笑没有搭话,他清楚中印边境问题绝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唐离捧着一大堆有关墨脱和大峡谷的资料聚精会神地阅读,挨着她的白拉目光越过车窗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始终很少说话,便是唐离问到她时,也大多是极简单地答应一声就再不出声。
和一大堆行囊挤在一起的陈教授与黄平几天相处下来,关系出人意料地竟亲近了许多,陈教授对这个古董贩子也不像最初那么深恶痛绝了,两个人谈起文物历史陈教授发现黄平这个人懂得还真是不少,尤其是那些不为人知、无法分辨真伪的轶事传闻更是让陈教授听得津津有味。
黄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来的遭遇看透了某些事,一再许诺不管此行结果如何他都会将自己珍藏的几件国宝级文物捐献给国家。
“咦”正在看资料的唐离忽然惊讶地道:“原来墨脱还有一个名字叫白马岗。”
这资料秦麦从吴学知那里接过来也没来得及看,听到唐离的话怔了怔道:“白马岗?是藏语吗?什么意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拉转过头淡淡地说道:“来源于佛经,博隅白马岗,藏语是隐藏着的莲花的意思,相传是佛教莲花生受吐蕃赞普赤松德赞的请求,寻访仙山圣地,看到这里形似盛开的莲花,有圣地之象,所以取名白马岗,佛教信徒视之为圣地。”
白拉顿了下,嘴角弯起小小的弧线,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传说白马岗有取之不尽的粮食美食,遍地长满了雪莲、灵芝,那里的人生活幸福美满。”
这传说与那些关于香巴拉和魏莫降仁的故事何其相似?
秦麦眉头微微扬了扬,心中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圣地,佛教的圣地。。。。。。苯教的净土,两者的线索居然都指向了墨脱,在北京时他与陈教授、唐离谈起关于香巴拉、魏莫降仁的猜想时曾笑言二者或许是同个地方也说不定,那时完全是凭空想象,可现在想起来却让他生出了一种荒诞不经的诡异感觉:难道这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
这想法在秦麦的心头一闪而过,却留下了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影子。
一路上秦麦与铁莘交替驾驶,除了吃饭的时间,一行人昼夜赶路,将到达派乡时正是黎明时分,曙光如同一柄绝世的宝剑,劈开让人恐惧、绝望的黑暗,绽放出绚丽耀眼的光芒,距离他们从神湖禁宫逃出生天正好过去了十五天。
除了驾车的铁莘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秦麦,其余五人还在睡梦之中,几天来大家都习惯了艰苦的条件,甚至车子的颠簸已经成了摇篮曲。
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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