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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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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擅闯刺史府是重罪吗?”吕宏大马金刀地坐在座位上,颐指气使地喝问道,横眉竖目,到也有几分威势。

“我是高兴!”高兴在吕宏十米外站定,任由闻讯赶来的家丁护卫将自己团团围住,淡淡地说道。

“你就是高兴?!”吕宏豁然起身,一脸吃惊地看着高兴道。

“如假包换!”高兴说着,然后从怀中取出金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看着高兴手上的令牌,吕宏面色千变万化,阴晴不定,眸子中冷光连闪,牙关紧咬,身上更是隐隐透着杀气。高兴静立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吕宏,对于周围四五十名充满敌意的家丁护卫视若不见。

良久,吕宏身上所有的气势散去,脸上也堆满了谦恭的笑容,他一把推开身前的护卫,整理了下衣装,然后大步走到高兴身前,大礼参拜道:“下官朔州司马吕宏,参见北平郡公,车骑将军,朔州刺史大人!”

“参见刺史大人!”周围的家丁护卫,以及吕宏的一干宠妾立即拜倒在地,齐声呼喊。

“吕大人你太客气了,快快请起!”高兴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一副笑眯眯,礼贤下士的亲切模样。初来乍到,情势并不明了,虽然高兴暂时不打算收拾吕宏,但他的命运却早已在高兴入城时便被判了死刑。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守城的士卒吊儿郎当,足可见原本的朔州刺史吕宏也不是什么好货。尤其是吕宏本为朔州刺史,如今却因为高兴的到来而降职丢权,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不会平衡。

朔州地处边陲,环境艰苦,土地贫瘠,更是时时处于突厥的兵锋之下,被派到这里当值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于如今的北齐,政权混乱,贪污腐化横行,朔州、淮州这样的地方都是被权力中心边缘化的存在。

吕宏因为出身不好,又没有及时与北齐三贵搞好关系,所以才被发配到朔州。朔州原本虽不说繁华似锦,但也算是欣欣向荣,但高思好败亡之后,此地便是一落千丈。吕宏来到这里,心中如何能够痛快。

高纬将高兴调到朔州,除了希望用高延宗压制高长恭的实力,更是希望朔州复杂的局势让高兴头昏脑胀,最好是被突厥或者本地的势力斩杀,那样无异于断了高长恭的左膀右臂。

“谢刺史大人!”吕宏再次恭敬地一拜,然后才站起身来,却没有去理会崭新的衣袍上眨眼的尘垢。顿了顿,吕宏又道:“大人,下官已在府中特地备了酒席,为您接风洗尘,还望您能赏脸!”

“吕大人有心了!”高兴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满意地点点头。见高兴如此,吕宏胸中悬起的巨石顿时放下,心中却是暗自思忖:你这狂妄的毛头小子,今日且让你三分,来日我定叫你加倍奉还!

接下来几天,高兴宴席不断,除了朔州的一干大小官员,还有当地的豪门士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初来乍到,高兴也不好当场就撕破脸皮,而且也可以借此打探朔州的情势,慢慢布局。

七月十五日,高兴终于得了空子来到朔州军营。当看见严肃的军营中,士卒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是赌博,或是嬉闹,衣甲歪斜,流里流气,没有一丝军人的模样时,高兴的脸顿时拉得老长。

朔州乃是北齐边陲重镇,戍守的将士却是一群连乌合之众都比不上的流氓,这样的国家不败亡简直是天理难容。

就在高兴准备好生整饬军队时,城中却突然想起了凄厉急促的报警声。高兴心中顿时一紧,连忙看向吕宏道:“吕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吕宏眉头皱了皱,却是淡淡地说道:“大人,是突厥人,突厥人来了!”

“突厥?!”高兴心中陡然一沉,目光霎时变得冰冷一片,严肃地看着吕宏道:“传令下去,关闭四门,所有士兵迅速集合,准备战斗!”

许是高兴一脸严肃的表情吓住了吕宏,也许是吕宏畏惧突厥的凶残,一时间竟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愣着作甚?传令!”说完,高兴立即扬声大喝道:“敌袭,集合!”声震四野,几乎让全城都听见。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三百九十三章来去匆匆

当高兴来到朔州北门时,顿时愕然地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半天说不出话来。

听见那凄厉的警报声,北城的百姓俱都躲会了家中,让本就萧瑟的朔州城更加空旷寂寥。然而北城门却是大开,七八个守城的护卫就那么随意地靠坐在城墙下,有说有笑,对于城门外一里之外近万的突厥勇士视若不见。

难道他们如此的勇猛无畏,或者胸有成竹,能击败磨刀霍霍的突厥骑兵?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整个北齐,从上至下对突厥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敬畏,也许只有高长恭父子和独孤永业麾下的士卒可以无惧任何敌人。

相比于守护城门士卒的淡定自若,突厥骑兵却是好整以暇。突厥人虽然身强力健,好勇斗狠,但纪律却甚为松懈,此时他们更是松松垮垮地站在城外,一脸的轻松写意。似乎他们只是来朔州城闲逛,而非要发动一场掠夺的战争。

高兴只是愣了两次呼吸的时间,脑筋一转,联想到方才吕宏的神情,他迅疾便明白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出现的原因。想通了这一切,高兴心中的怒气瞬间攀升到极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双目更加深邃而冷静,让他嘴角那温和的笑容透着刺骨的寒意。

“刺史大人到!”高兴深吸一口气,然后扬声长喝。

饱含真气的吼声如同炸雷一般在朔州城上方响起,距离高兴最近的守城士卒们首当其冲,直接被这声浪震得头晕眼花,口鼻溢血,神情萎顿地跌倒在地。而一里外的突厥骑兵措不及防,更是有许多战马受惊,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参、参见刺史大人!”一个小校模样的军官被声浪震得一个趔趄,正要怒骂,才发现一身白衣的高兴正站在城门后,顿时惊醒过来。他连忙扶正歪斜的头盔,一溜小跑着下得城墙,恭敬而惶恐地向高兴大礼参拜。

“哼!”高兴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小校,直让后者惴惴不安的心悬得老高,大气也不敢出,浑身更是大汗淋漓。

“击鼓!”高兴冷冷地扫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击鼓兵,后者顿时一个激灵,操起身边的鼓槌便在城头上那硕大的牛皮战鼓上敲起来。

这击鼓的士卒显然被高兴的吼声吓破了胆,此时擂起战鼓分外卖力。沉闷急促的鼓点远远传播开来,雄浑苍凉,紧张肃杀的气氛慢慢弥散在空中,让朔州北城的所有人心头都笼上了一层阴云,没来由的沉重而紧张。

听着这鼓声,高兴眼中的冷意稍退了些,他那不带感**彩的眼眸再次落在身前的小校身上,直让后者一个哆嗦,恨不得将身体缩进地缝。

“取刀来!”

高兴的声音很淡,但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小校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向一边跑去。时间不长,他便拿着一把雪亮的钢刀跑了回来,虽然脸色因为急速的奔行而通红如血,但他却不敢粗声喘息。

高兴接过钢刀,掂了掂,再抖手挽了几个刀花,留下一句“看好了”便迈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小校震惊地长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无声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双目却死死地注视着城外。朔州北城城上城下的所有人都为高兴的举动感到震惊和疑惑,全都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高兴的身上。

他要干什么?难道想要独自对抗一万突厥骑兵?这是大勇无畏,还是不知死活,不自量力?

“你们的首领是谁?”高兴走的不快,但也只是十次的呼吸便跨越了二百米的距离。他的声音不大,却传的老远,如同在耳边诉说一般。

突厥骑兵顿时一惊,骚乱的声响瞬间为之一静,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兴。近十年来,突厥日益强盛,内斗不止的周国与齐国,在他们眼中就是乖巧的孙子,肥美的羔羊。然而今日,一个单薄的少年竟然孤身一人对一万勇士叫阵,如何不叫他们吃惊?

“嘚嘚嘚”,马蹄声想起,却是一个穿着突厥勇士策马越众而出,很快便来到了高兴身前十米站定。此人一身紧身胡服,但用料却极是华贵,腰间更是缠绕着一条色彩艳丽,毛发柔顺的虎皮,让他平添一分剽悍的野性。

“阁下可是朔州信任刺史高兴?”

“正是!”

“阁下可还记得我?”

“阿史那库合真,突厥的七王子,好久不见,你倒是壮实了不少!”高兴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道。

“很好,你还认得我!”阿史那库合真微抬头颅,乜斜着高兴道:“好久不见,阁下居然升官了,可喜可贺啊!”

“谢谢!”顿了顿,高兴接着道:“多谢王子殿下远道而来恭贺高某高升,只是朔州地小人贫,怕是无法招待王子,实在抱歉!”

“高兴,你们汉人真是虚伪!”阿史那库合真不无讥讽地看着高兴道:“今日本王子来此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来看看名传齐国的小隋王;第二,则是来收取今年的供奉。”

“供奉?”高兴皱眉道:“王子是不是记错了,供奉似乎是朝廷亲自押运,并不在我朔州!”

“不不不!”阿史那库合真摆手道:“本王子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朔州单独交给我的供奉,这是本王子与吕宏吕大人商定好的。”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如今我是朔州的主人,以前的一切全都算不得数!”

“所以我才来和你重新谈定。”阿史那库合真略微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念在我们曾经相识的份上,本王子可以少收你半成的供奉,就只收你粮食两万石,棉布三千匹。”

“战吧!”

“什么?”阿史那库合真一时没反应过来,愕然地看着高兴。

高兴却是没有答话,身子骤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扑出。谁能料到高兴的速度如此之快,进攻之前更是没有丝毫征兆。当处在后方的突厥骑兵想要提醒他时,高兴已经在眨眼间跨越了十米的距离,来到阿史那库合真的身前。

“嘿!”

突厥不同于中原,即便高贵如王子,若是手上没有一定的本事,想要得到族人的尊重与认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是以当高兴的身影来到近前时,他也终于反应过来。阿史那库合真瞠目厉喝,身子后仰的同时,腰间的弯刀刹那间出鞘,顺势向着高兴削去。

“太弱了!”

高兴轻笑一声,身子一晃便消失在阿史那库合真眼前绕至他身后,手中的钢刀架在阿史那库合真的脖颈上时,人也跃上了马背,左手五指扣在了他的腰上。

“噗!”

阿史那库合真只觉眼前一黑,下一刻腰间一麻,身上的力气便如潮水般退去,手中的弯刀都拿捏不住坠落在地。高兴随手将阿史那库合真击晕,然后接过他手中的马缰,一提马缰,便策马向着众突厥骑士冲去。

“小心王子!”

当突厥骑兵反应过来,策马向着高兴冲来时,高兴却已经制住了阿史那库合真,策马向他们迎来。众人顿时投鼠忌器,纷纷拉拽马缰,想要阻止战马的奔驰,然而前后拥挤,人喊马嘶,却是产生了极大的混乱。

“杀!”高兴却是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如同扑食的猛兽,凶狠的撞入混乱的人群,手中的钢刀急速挥舞,“噗噗”之声连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不断有突厥勇士倒下。

突厥骑兵想要反击,但看着不时被高兴当兵器挥舞的主子,他们也只能纷纷退避,任由高兴大杀四方,来去自如。只是半刻钟的功夫,高兴竟穿透了数百近千米的阵形,人虽未杀多少,却让突厥骑兵们又惊又怒,苦不堪言。

“撤退,撤退!”

终于,突厥人不再想着将阿史那库合真抢回,纷纷向后退开,只是远远地包围着高兴,愤怒无比地看着高兴。

“高刺史,我们愿意答应退兵,免去朔州此次的供奉,还请您不要伤害王子!”一个貌似首脑的中年人走上前来,一脸诚挚地看着笑容满面的高兴道。

“好!”高兴点头道:“留下一千人在城外等着,其他人退回草原去,否则,死!”

“这——”那中年人顿时皱眉,甚是为难地看着高兴。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除非你有把握从我手中抢人!”高兴冷冷地打断中年人的话语,手中带血的钢刀再次举起,浑身透着浓郁而惊人的煞气。

看着高兴不容置疑的神情,中年人既惊且怒,但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愤慨,强装着笑脸道:“高刺史息怒,我们这就退兵!”说完,中年人沉声厉喝一声:“退兵!”

“呜——”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一万突厥骑兵缓缓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很快便消失不见。空旷苍凉的大地上,很快便只剩下了高兴和阿史那库合真两人,若非地上的殷红的鲜血和死去的突厥战士,似乎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三百九十四章这一天终于来了

“吕大人,突厥已经退兵了,你怎么还要关城门呢?”高兴站在朔州城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城头,正大声呵斥命令士卒关闭城门的吕宏,有些疑惑地问道。

“呃——”吕宏顿时有些语塞,一脸尴尬地看着高兴,好一会才讪讪地笑着说道:“刺史大人,下官是担心突厥会突然折返,杀进城来,是以才下令关闭城门!”

“吕大人有心了!”高兴淡淡地说了一句,似是夸赞,但吕宏心头却是莫名一跳,后背冷汗直冒。

高兴意味深长地地看了一眼吕宏,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策马向半敞开着的城门奔去。

“恭喜刺史大人力退仇寇!”

高兴甫一进城,城中便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却是城中的百姓闻听胜利的讯息后,俱都自屋中出来,自发的欢迎得胜而归的英雄。

看着众百姓面黄肌瘦的脸上少了一分麻木,多了一分激动和欣喜,高兴的心情沉重之余也有些灼痛,对于尸位素餐,横行无忌的吕宏以及一干北齐贪官污吏更加痛恨。

接下来的时间很平静,朔州显得十分平静,高兴似乎没有察觉到吕宏真实而险恶的用心,也许是惧怕吕宏在本地盘根错节的势力,他并没有追究吕宏对突厥俯首称臣的事情,只是取消了朔州城的城门税,同时开始按部就班地训练起军队。

七月在高兴单调的训兵中飞快流逝,炎热的八月悄然而至。吕宏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行事虽然较之曾今收敛了些,但面对高兴时却不像以前那般畏惧。然而吕宏以及朔州城一干醉生梦死,奢靡无度的权贵并不知道,一个千人小分队已在数日前分批乔装进入了朔州城。

八月初三,朔州城吕府。

高兴来了,吕宏自然不能再住在刺史府,不过他在朔州城作威作福久已,好的住处自然不少。

“吕大人,少主已经几次三番的催促,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少主交付的任务。你要清楚,只要高兴不死,你就始终只能呆着朔州这荒僻之地,处于他的阴影之下!”

说话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因为黑袍过于宽大,他又处于黑暗之中,是以除了能看出他身形颀长之外,其他的却看不真切,只能从声音听出他的年纪并不大。

“特使大人,前些日子小的本与突厥七王子阿史那库合真商议于战火中斩杀高兴,却不想那阿史那库合真马失前蹄,竟被高兴生擒,突厥人逼不得已退兵而回。这些日子以来,为了不让高兴发觉,也为了仔细的寻找高兴的弱点,小的一直殚精竭虑,韬光养晦,对高兴虚与委蛇,终于得到了他的信任!”

吕宏看着隐在暗处的黑影,眼中闪过一抹火热,笃定地沉声道:“如今,高兴让我主掌朔州财政,府库俱都被小的悄悄搬空,没有足够的钱粮器械,只要突厥再次来攻,朔州便无法固守,高兴必然会被恐慌愤怒的百姓推上风口浪尖,到时候,只要小的振臂一呼,再加上突厥的帮助,高兴必死无疑!”

“吕大人果然是好算计啊!”黑衣人突然转过身来,感慨万分地叹息道,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听见这突然变换,异常熟悉的声音,吕宏一愣,接着便被无限的恐惧所笼罩,手足一片冰冷,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吕宏脸色惨白一片,浑身大汗淋漓,痛哭流涕地哀求道:“刺史大人,小的只是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啊!小的衷心天地可鉴,绝无半点害你之心啊!”说着,吕宏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着,不断地以头抢地,“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一张极是俊俏的脸颊,嘴角噙着笑,静静地看着跪伏在脚下的吕宏,眼中无悲无喜。虽然高兴的面容堪比绝色的女子,但唇上细细的黑须却让他平添了一分魅力和威严。

“吕大人,这些年你私用职权,贪墨了不少朝廷的财产,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强取豪夺,横征暴敛,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将朔州弄的是乌烟瘴气,怨声载道!你自己说说,你的这些累累罪行,本官该如何处置才能平息民愤?”高兴的声音虽然很淡,但语气中却透着蓬勃的怒气。

“大人冤枉啊!”吕宏闻言被惊得差点魂飞魄散,连忙辩驳道。

“冤枉?方才本府可是亲耳听见你亲口所说要与突厥联合谋害与我,更是将府库搬之一空,挪为己用,你还有什么话说?通敌叛国,株连九族!”说道最后一句,高兴突然瞠目厉喝,浑身顿时散发出磅礴无匹的杀气,直压得吕宏趴伏在地,几乎要窒息过去。

“大、大人,饶命啊!只要您能放过小的一命,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付出一切!”吕宏强忍着身心的不适,语音颤抖着,艰难地说道,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似乎耗尽了气力一般,神情萎靡,气喘如牛。

高兴沉吟半晌,这才淡淡地道:“念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本府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愿意,愿意!下官愿意,只要大人饶我性命!”吕宏顿时狂喜地看着高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你先起来吧!”

“谢大人!”吕宏早已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耗尽了气力,如今站起身来倒是有些艰难,踉跄了好一阵才站直了身子,但看上去依旧有些虚浮。

……

八月五日,朔州司马吕宏在府中设宴,邀请朔州城中大小权贵商议下半年的利益分配问题。

起初,对于朔州首脑高兴未出席的事情众人并未有什么怀疑,毕竟虽然高兴是刺史,但朔州真正的主人却是吕宏,高兴这个外来人一直说不上话,不然他上任数十天来,却没有什么表示。

然而等众人到达宴会厅时才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刀枪斧钺。不等他们有所疑问,吕宏一声令下,一场屠杀就此展开。

半个小时后,高兴施施然来到,望着遍地的鲜血与残肢断臂,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神色,有的只是淡定冷漠,只是他心中却有些伤感。无论这些人生前犯过多大的错误,如何有取死之道,但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虽然高兴并不想多造杀孽,但他却更知道杀戮有时候才是处理问题的最佳方式。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朔州城所有实力雄厚的家族家主俱都因为谋反作乱,被当场斩杀!”吕宏一脸讨好地看着高兴,脸上的神情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不过心中作何想却是不得而知。

高兴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做的不错!”

“真的?”吕宏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激动的欣喜之色,“那大人可否看在小的尽忠职守,交出府库财产的份上,饶过小人小命?”

“可以,不过你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吕宏疑惑不解地看着高兴,语气中颇是希冀。

他不是没想过暴力反抗高兴,但高兴既然能清楚地知道他与拜月教的勾结之事的一切细节,那他除了本身出色的实力之外,暗处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吕宏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投机倒把,媚上欺下倒是擅长,但他却极其贪生怕死。

高兴没有说话,只是随手自地上捡起一柄带血的长剑递到吕宏面前。

看着长剑上残存的,触目惊心的血迹,吕宏心尖一阵发颤,不由颤声问道:“大人,你这是、是什么意思?”说完,吕宏有些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

“你死了,这朔州城上空的怨气才能彻底消散,本府也可以高枕无忧,不必再每日防范有人在暗中算计我!”高兴的语气很淡,说出的话却是杀气逼人,让吕宏浑身巨颤,如同被阴风吹过。

“不不不,大人,小的绝对再不敢有一丝害您之心,您一定要相信我!”吕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哀嚎道。

“晚了!”高兴叹息一声,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只留下一个在阳光下拉得老长的背影。

“我杀了你!”看着高兴毫无防备的后背,吕宏面目顿时变得狰狞可怖,双目血红,他愤怒地嘶吼一声,猛然爬起身来,举着长剑,奋力向着高兴刺去。

“唉!”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吕宏前冲的身形突然一顿,口中“嗬嗬”有声,瞳孔瞬间放大,生命的光芒慢慢消散。

“碰!”

高兴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当他的身影迈出门时,吕宏的身子也终于不甘地倒下。

……

“大人,丐帮弟子连日传回信来,宇文邕发兵三十万伐齐,预计两日后便可抵达并州境外。”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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