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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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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没有了弓箭,滚木雷石,周军便拆了城中的房舍,用房梁椽子来代替。到中午时分,平阳城下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如墨的浓烟在城头上翻滚,空气中更是充满了烤肉的香味。
“快,快点,再快点!”
“将士们,今天就是我们的死期,但我一定死在你们之前!”梁士彦虽然已近六旬,但两膀上的气力却绝对不小,腰间的佩剑舞得虎虎生风。
虽然城中还剩下的,包括投降周国的齐军,还剩下近一万人,但看着摇摇欲坠的平阳城,梁士彦的心却是愈发沉重。
“杀!”
梁士彦身先士卒,更是激发北周将士必胜的信念,人人勇猛悲壮,激烈奋战,以一当百,呐喊声震天动地,竟然在片刻间一扫颓势,再次抵挡住了齐军这一波的攻势。
“饭桶,饭桶,统统都是饭桶!”看着退下的齐军,高延宗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喝嘛道,壮硕的脚板更是将木质的地板跺得山响。
“擂鼓,冲锋,日落之前必须要冲进成去,否则统统给本王提头来见!”
所有齐将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普通的士卒身上,催促喝骂,准备着下一轮的进攻。
……
“乡亲们,昏君高纬无道,纵容奸臣污吏为所欲为,大肆欺凌我们。吾皇雄才大略,宅心仁厚,不忍齐国百姓受苦,是以出兵伐齐,解万民于水火之中。”
“而今,高纬来犯,只有击退他,我们才能不再忍受暴君的欺凌,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父慈子孝,邻里相亲才不再是空话!虽然城外高延宗叫嚣张狂,不可一世,但只要我们撑过了明天,吾皇援军便能赶到,到那时,齐军之围自然得解。”
“乡亲们,我梁士彦当天立誓,愿与平阳共存亡!乡亲们,为了我们的子子孙孙不再受到昏君佞臣的气压,为了自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我恳求你们与我同心协力,共抗齐军!”
“乡亲们,我求你们了!”梁士彦说着,便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大人!将军!”平阳城的军民尽皆惊呼出声,不少人更是涕泪连连,不止是担忧平阳城的命运,更是为梁士彦的举动而震撼,而感动。
“誓与平阳共存亡,誓与将军共生死,推翻暴政,打倒狗皇帝!”
起初还只是零星的呐喊,但很快便连成了一片,如同浪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听着城内传出的地动山摇的寒声,感受着平阳城上下一气,高昂的士气,高延宗一张白皙的胖脸几乎变成了乌青色,“进攻,进攻!给本王踏平平阳,将一切乱臣贼子诛灭干净!”
“杀!”
随着齐军的齐声怒吼,战争再次开启。迫于高延宗的压力,齐军的进攻更显疯狂,而周军背水一战,困兽之斗,则更是惨烈。
“轰隆!”
当夜幕降临的刹那,随着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巨响,不算巍峨的平阳城再也经受不住齐军的猛攻,被齐军挖倒,轰然一声倒塌。
“吼——”齐军顿时爆发出惊天般的喝彩声,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甩开双腿就要冲进城去。高延宗也是喜上眉梢,正要命令亲卫护送自己进城,但后方却突然传来高纬的命令:大军暂止,等待皇帝亲临破城。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零七章烽火戏诸侯
第四百零七章烽火戏诸侯
平阳城外,安德王高延宗的行军大帐中。
“嘭!”
高延宗狠狠一拳击在书案上,右拳死死地抵在一纸手谕上。他那一张胖脸完全扭曲在一起,一对小眼睛顿时成了一道狭小的缝隙,但从那一丝缝隙中,投射而出的目光却是如此的阴狠愤怒。
“蠢货!废物!”高延宗压抑着声音愤怒地咒骂着,抬起一脚便将面前的书案踹翻在地,其上的笔墨纸砚顿时撒了一地,“叮呤哐啷”一阵乱响。
“大王,您怎么了?”
“保护王爷!”
屋外当值的亲卫顿时惊慌起来,想也不想便操着兵刃争先恐后地向着帅帐冲来。哪曾想,他们前脚刚进入帅帐,扑面而来的便是高延宗那如同暴怒的雄狮般的厉吼:“滚出去,滚,滚!”
众人顿时一个机灵,不过悬着的心总算是好了些,毕竟高延宗还很安全。众人连忙退出了帅帐,并且刻意走远了些,以免高延宗的怒火无端地降临到自己头上。
高延宗将帅帐中的物事乱砸一气,直到气力耗尽才停止了动作,一屁股坐倒在地,气喘吁吁,眼中的怒火经过这一番宣泄终于消散了些。
辛辛苦苦数日,死伤无数战士,耗费如此大的代价,眼看着平阳城就要告破,高纬却突然传来停止进攻的命令,最可笑,最不可理喻的是,理由居然是要让冯小怜亲眼目睹破城的壮观场景。
对于高纬的荒淫无道,百姓的生死存亡,高延宗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的权益。
虽然对于那懦弱无能的家伙继承正统很有些不忿,但高延宗却也只能将心中的不满隐藏起来,所谓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只要当个土皇帝就好。
然而事与愿违,一句莫须有的“安德于天下”的谣言,彻底让高延宗明哲保身的打算终结。权力倾轧的道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高纬逼他出兵并州,明升暗降,安插心腹这些措施,无不表明着高纬对他心怀猜忌,想要杀他之心昭然若揭。
他高延宗,拥有高氏皇族正统血脉的王爷,在高纬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一条狗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北齐的江山,祖宗的荣耀,在高纬眼中竟然比不上一个女人的欢笑。**泡!书。吧*
“高纬,你这昏君!”高延宗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一声。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因为不忿高纬对待自己的态度和一丝野心而有反意,如今却是真真正正下定了决心。
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有齐主高纬为博取冯小怜的欢心,竟然喝令即将破城的大军停止进攻,世上还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吗?
……
“齐军退了,齐军退了!”
平阳城内,看着顺着城墙坍塌处蜂拥而入的齐军突然如潮水般退去,数万军民顿时齐声呐喊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堆满了激动欣喜的笑容,虽然他们的脸上沾满了污垢,但那笑容却是极其的纯粹。
梁士彦也是一愣,对于齐军的做法摸不着头脑。他原本以为齐军就要进城,已经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哪里料到齐军竟然突然退兵。
“将军,齐军退了,是不是吾皇派援兵来了?”一名周将有些兴奋地问道。
虽然梁士彦知道,宇文邕的援兵还遥遥无期,但看着那员将领伤痕累累的身子,满脸疲惫之色,充满希冀的目光,梁士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应该是吾皇来了,不然齐军断不会退去!”
“太好了,就知道吾皇不会放弃我们的!”那将领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看着梁士彦道:“将军,下令吧,末将愿率军出城,与吾皇一同夹击敌人!”
“不!”梁士彦连忙阻止道:“虽然齐军都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但平阳是我军目前唯一的据点,万不能失去。传令下去,动员城中一切人员,迅速修葺城墙,构建防御工事,一面齐军反扑!”
“是!”那员将领眼中滑过一丝失望之色,但还是拖着微有些跛的左腿四下传达命令,不过疲惫的精神倒是亢奋了不少。
“将士们,战争还没有结束,不要睡,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取得胜利!”
“小伙子,好样的,杀敌十四人,你是我大周的英雄,我以你为傲!”
“老哥哥,谢谢你捐献的粮食,我梁士彦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必将竭尽所能守护平阳城的周全。”
……
虽然齐军看似暂时不会来攻,但梁士彦却没有一丝懈怠。他一边指挥着城中的军民添堵缺口,构筑简易工事,一边温和地慰问着城头的将士以及帮忙的百姓。
平阳城之所以能坚守这些天,除了梁士彦身先士卒,指挥有方,周军英勇善战,更因为城中百姓积极拥戴。若没有城中数万百姓无私的帮助,梁士彦想以本就残破的平阳城御敌,实在有些困难。
……
平阳城外十里处,中军帅帐。
“陛下,按照您的命令,安德王已经下令停止进攻,就等您前去指挥破城了!”高阿那肱向坐在主位上,气定神闲品尝着美酒的高纬禀报道。
“好,待朕的爱妃梳妆打扮好,便一同去见证平阳城的破灭,朕要梁士彦的项上人头,活的最好!”高纬脸上堆满了满意的笑容,右手轻轻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白玉杯。
高阿那肱向着帅帐侧方瞥了一眼,在那里正有一面轻薄华美的屏风,正中间正有一个窈窕动人的身影。高阿那肱嘴角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接着一脸恭维地道:“陛下贵为九五至尊,威严加于四海,此番御驾亲征,周人畏惧如鼠,平阳城焉有不破之理?那梁士彦竟敢负隅顽抗,实在是蚍蜉撼树,不知死活!”
“哈哈哈哈,高阿爱卿所言甚是!来,陪朕喝一杯!”高纬心怀大畅,笑着招手道。
“来人,赐座!”
“谢陛下恩典!”高阿那肱深施一礼,这才迈着细碎的步伐来到高纬下首的位置上轻轻坐下。
待宫女满上酒水,高阿那肱便长身而起来到高纬座前,恭敬而诚恳地说道:“陛下,微臣敬您。一祝平阳城破,梁士彦伏诛;二祝您旗开得胜,击败宇文邕,一统天下;三祝您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好,好,好!”高纬击掌而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高阿那肱本就是善于投机钻营的家伙,顺着高纬的心意,如潮的马匹奉上,直将高纬捧得如坐云端,浑身舒泰。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梳妆打扮的冯小怜才千呼万唤始出来。冯小怜绕过屏风的刹那,天地似乎在刹那间黯然失色,无论是高纬,还是高阿那肱,抑或是帅帐中的其他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冯小怜。
冯小怜的美貌,众人平日见的多了,虽然惊艳,但还不至于如此失态。众人之所以如此,盖因冯小怜身上居然穿着母仪天下的皇后的着装。那高贵而精美的黄金凤冠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异议光芒,丝滑柔顺的衣裙上,代表高傲尊贵的凤凰栩栩如生,这一切无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冯小怜迈着婀娜的步伐来到高纬身边,轻蹙蛾眉,有些惶恐地轻声问道:“陛下,是不是臣妾哪里不好,您为什么这么看着臣妾?”
“美,实在是美!”高纬这才惊醒过来,一把握住冯小怜的柔荑,一脸惊叹地道:“沉鱼落雁,倾城倾国也不过如此啊!”
“陛下谬赞了!”冯小怜舒了口气,有些娇羞,又有些欣喜地说道,白皙的脸上浮上一抹动人的红晕。
“怎么能是谬赞呢?这天下还有谁能比朕的皇后美丽?”高纬眉头一挑,扬声道:“高阿爱卿,你说呢?”
高阿那肱连忙起身离座,一拜到地:“微臣高阿那肱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青春永驻,与月同辉!皇后娘娘实乃天女下凡,凡人又有谁能企及?微臣今日有幸得见皇后娘娘天颜,实在三生有幸啊!”
自从穆黄花穆皇后被废后,北齐皇后之位一直空缺。高纬早已属意冯小怜,在朝臣面前也几次透露出立后之意。如今冯小怜穿上了皇后的着装,自然得了高纬的授意,高阿那肱又如何会有忤逆之言。
“哈哈哈哈!高阿爱卿,平身吧!”高纬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朗声大笑道:“皇后,走,随朕一同前往平阳,见证平阳城破的壮烈时刻!”
“臣妾遵旨!”冯小怜笑意吟殷,轻轻搀住高纬的一条手臂,微微落后一分,慢慢向着帐外行去。
……
当高纬携冯小怜来到前线后,平阳城中已经修建了起了新的简易工事。高延宗下令攻城,但是半个时辰过去,城池却依旧掌握在周军的手中。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齐军没有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破城而入,给了周军喘息之机,平白丢了到手的城池。面对此种结果,虽然高纬、高延宗极力督战,但将士士气已泄,却是再难成事。
就在此时,远方突然传来战报,宇文邕再次引兵来犯,同时出兵并州西侧的西汾州和毗邻晋州的南汾州,这一天是十月初五。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零八章挖坟
第四百零八章挖坟
北周勋州,玉璧城。
“什么,你说什么?”宇文邕豁然起身,双目圆瞪,一脸震惊地看着浑身沐血的宇文忻,失声问道。
“回陛下,虽然微臣齐王宇文宪于战场上突然遁走是不争的事实,但微臣相信齐王定有自己的苦衷。此番虽然我军损失不小,但幸得杨坚杨将军舍命率军救援,微臣也能继续侍奉陛下左右,主力部队也终于安然撤回!”
宇文忻一脸沉痛之色,眉头紧皱。一番惨战,他几乎耗尽了心力,再加上一路仓皇而逃,此时的精神依旧有些萎靡。尤其是宇文宪的杳无音讯,更是让他心情沉重。数十年的兄弟,突然成为国家的叛徒,人人喊打的罪人,他的心情如何能够好过。尤其是宇文忻发自内心地不愿意承认宇文宪会是逃兵。
“不,不会的!”宇文邕浑身一颤,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
历数三军数十万将士,谁都可能做逃兵,但宇文宪却绝无可能。想当初,宇文护掌权之时,他宇文宪不过还是个傀儡,宇文宪便坚定不移地支持他。十数年来,他为北周出生入死,身受数十创都未曾有丝毫的畏惧,如今又怎么可能畏战先逃。
莫非王弟死了?想到这个可能,宇文宪不禁机灵灵打了个颤,连忙将这一念头生生驱逐。若是宇文宪果真死亡,齐人又有什么道理会说他逃遁,只怕早就大肆宣扬,打击己方的士气了。
“陛下——”宇文忻看着宇文邕有些恍惚的神色,不禁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宇文邕瞬间醒过神来,脸色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此事暂且不提,敌军动向如何?”
“启禀陛下,齐军追击不成,故而回兵围攻平阳城。”说话的是一名老将,虽然须发均白,但却是精神矍铄,眼中精光闪烁,身上沉凝肃杀的气息不容人小觑。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陛下,虽然梁将军是沙场宿将,但平阳毕竟孤悬在外,又是新得,兵力不足,只怕不能支撑许久。”话虽如此,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担忧,反而很是淡定。
此人便是韦叔裕,韦孝宽,北周最为杰出的军事家,战略家。当年高欢自六镇起家,威势一时无两,直将西魏压制得无法喘息,正因为韦孝宽镇守玉璧城,高欢才止步不前,最终一病不起,为宇文氏争取到了可贵的发展壮大的时机。
宇文邕双目一凝,点头道:“孝宽爱卿所言极是。我大周与齐人交恶已久,此番齐主率军南来,定不会善罢甘休,平阳的势力确实有些薄弱了。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陛下,微臣以为,我们应当立即派军救援。”说话的是站在韦孝宽下手的于翼面色郑重地说道。平齐三策乃是他进献,他自然是力主全面进攻北齐的。
“臣附议!”韦孝宽立即出言支持,“陛下,我军未与齐主一战便先行撤退,全军士气有所低落,如今齐王不知所踪,军中更是人心惶惶,倘若不发兵救援平阳,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臣也附议!”赵王宇文招道:“此次撤军,将士心中多有不服,此时发兵正是时机。所谓骄兵必败,齐人一时得势必然骄傲自满,锐气又失,我大军突然回击,定能取胜。”
宇文邕暗自点头,然后看向其他的文武大臣。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齐声答道:“臣等附议!”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再次出兵,那便传令三军,明日卯时大军开拔,此番一定要一战而下,覆亡齐国!”宇文邕神色一肃,长身而起,沉声说道。
“臣等遵旨!”
……
十月初五,北周大军去而复返,更是兵分两路,再次来犯。
近年来,周国与齐国交手,周军都是胜多败少,前些天的东伐也是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然而就在周军想要一鼓作气,攻入并州生擒齐主高纬时,宇文邕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个命令不止是军方高层困惑不忿,下层的将士心中更是郁气横生。
而今,齐军张狂,平阳被围,更是让周军义愤填膺,甫一得知宇文邕发兵救援,三军将士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起来,人人心头都憋着一股气,暗自发誓要叫齐人好看。
因此,当宇文邕下令兵分两路出兵的命令下达后,周军士卒便如下山的猛虎,斗志高昂,极其凶悍。只是半日不到的功夫,周军竟以如摧枯拉朽之势,将晋州临近的南汾州和西汾州竟然相继吞并。
消息传来,高纬顿时吓了一跳。西汾州沦陷,且不说他最为重视的并州将处于敌军的威胁之下,倘若周军顺汾水而下,两面夹击,他却又如何自处?
高纬当即派遣高孝珩前去御敌,哪曾想只是一个时辰功夫,三万齐军竟然便被韦孝宽击溃,折损大半,就连勇将贺兰豹子也是身受重创,若非亲卫拼死相互,只怕要成为韦孝宽的刀下亡魂。而文弱的高孝珩,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全面溃散的齐军,也只能望而兴叹。
广宁王高孝珩落败,又得知周军一日后便能到达平阳城,高纬顿时有些慌神,心中不由萌生退意。
北齐众臣也知道宇文邕此次来势汹汹,但高纬却绝不能退。否则不说千辛万苦即将攻破的平阳城再难击破,只怕齐军也会因此泄了气势,一蹶不振,整个北齐都将呈现在北周的铁蹄之下。
众人苦劝良久,终于让高纬打消了撤回邺城的想法。齐军暂时放弃了进攻平阳城,转而在平阳城南侧和东侧掘开一道长达近十里,宽约三十米的壕沟,近十万大军则在壕沟以东严阵以待。
十月初七,宇文邕率领十五万兵马进抵平阳。得知宇文邕亲临,平阳城军民顿时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紧绷数日的精神顿时松懈下来。老将梁士彦更是因为心力交瘁,勉强与宇文邕见礼后便昏了过去。
望着平阳城军民那一张张劫后余生,充满希冀的脸庞,再看看几乎变成废墟的平阳城,宇文邕的心情颇是沉重。若是没有梁士彦,这平阳城只怕早就失守了。想到此,与齐国决一死战的决心也愈发坚定下来。
宇文邕顾不上旅途疲惫,再安顿了幸存将士好好休息,正式接管平阳城防务后便带领着一干文武慰问起城中的百姓来。武力可以夺取土地,但却不能用作治理之法。北齐民心大失,宇文邕此举正是赚取民心的好时机。
宇文邕在城中巡视了一圈,刚回到大营,去前线探查敌情的韦孝宽便已返回。宇文邕问起情况如何,后者则答道:“取胜容易!等微臣击破他们,再与三军进餐!”
宇文邕脸上露出放松而满意的笑容,然后道:“既然这样,朕也不再忧虑。将士一路奔波,颇是辛苦劳顿,还是先休息一下!齐军不过乌合之众,破之易也,不在乎朝夕功夫。”
说完,宇文邕便带着亲信,骑上战马巡视前线,所到之处都能叫出各方主帅的名字,大加安慰勉励。众将士见皇帝如此亲和,能记住自己的名字,大受感动,人人都奋勇效命,高涨的士气更是达到了巅峰状态。
齐军严阵以待,不敢丝毫放松,然而从早晨到傍晚,周军却都未发动进攻。宇文邕之所以如此做,除了因为士卒远道而来,疲乏不堪,更是想给齐军施加压力,消耗他们的精力。
……
平阳城以北三十里,汾水之上。
一身白衣的高兴静静地矗立在船首,背负双手,极目远眺着南方的平阳城,深邃的眸子中夹杂着淡淡的伤感。萧瑟的深秋,天气已是颇凉,但高兴却是犹若未觉,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塑一般,任由船舶在水面摇荡,他的身子也未出现丝毫的晃动。
良久,高兴才开口问道:“黎风,周军应该已经到平阳了吧!”
“已经到了,西汾州方向由于翼和宇文招率领的五万人也正马不停蹄地向南而来。”黎风一脸恭敬地答道。
“平阳城外齐军的壕沟挖好了吗?”高兴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已经完工!”黎风接着说道:“相信有这壕沟在,周军定难再进一步!”
高兴轻笑着摇摇头,声音有些飘渺萧索地道:“只凭一条战壕果真能抵挡住周军么?只怕高纬是为十万将士挖掘了一个巨大的坟墓啊!”
“大人的意思是——”黎风一怔,有些迟疑地问道。
高兴摇头一笑,却是未作解答,话锋一转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上岸了,让秦琼将军按计划行动,不求有功,要尽量减少损失。”
“是!”黎风说完,便转身操浆,向着岸边划去。
……
十月七日夜晚,齐军帅帐。
高纬端坐主位,看着帐中的众臣,有些疑惑地问道:“诸位爱卿,宇文邕已到平阳,为何迟迟不来进攻?”
“陛下,微臣想,那宇文邕不过是虚有其名,一定是见到您心生畏惧,不敢进攻!”
“陛下威势无双,宇文狗贼如何敢来?”下面的人立即拍起马匹,听得高纬哈哈大笑,浑身三千毛孔似是也在刹那间舒张开来,熨帖之极。
“那依诸位之间,朕是主动决战还是继续防守?”高纬笑了一阵,然后问道。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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