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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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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自己的儿子,但自离开邺城以后,高长恭却从未能看透他的心思。
他从不歧视出身卑微之人,即便是贩夫走卒也能温润宽厚对待,然而他杀起人來却极其冰冷残酷,从未有过一丝犹豫;他聪明冷静,高瞻远瞩,智计百出,将宇文邕和高延宗玩弄于鼓掌之间,然而他却又冲动随行,为救红颜独闯虎穴,为报父仇以身试险;视功名利禄如粪土云烟,然而他却拥有着吞天之志。
高兴摇摇头,脸上并无多少欣喜,淡淡地道:“都是将士们的功劳罢了!”
高长恭眼神微动,笑着说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追击周军,趁势攻入齐国,还是……”自从那日做出决定后,他便将主导权交给了面前的少年。他知道,他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看似温和实则霸道,而他的荣耀便是他的骄傲。
高兴一怔,旋即认真地道:“孩儿愿做马前卒,一切听凭父亲做主。”
看着高兴坦然而诚挚的目光,高长恭心中温暖。自中原大地有政治、国家以來,权力的倾轧争斗便是极其残酷,慢说异性之间,便是宗族兄弟,父子反目,刀兵相向的也是屡见不鲜,哪里有亲情可言。
其实,以如今高兴的威望,所掌握的实力來说,即便是以武力争夺皇位也一定能够成功,但他却并不想如此做,也从未想过。高兴虽未名言,但高长恭却知道,高兴耗费如此多心血,便是希望能保得一家人平安快乐,帮助自己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深深看了高兴一眼,高长恭将目光落在一旁摇曳的珠光上,脸色忽明忽暗,沉吟了片刻他才叹息道:“周人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这些年來,战火不断,天灾人祸,我大齐百姓早已不堪重负,经不起折腾了啊!”
“父亲说的是,孩儿虽然自信能一路攻城略地,直捣长安,但却知道如今不是最佳的时机。”高兴点头赞同,顿了顿一脸凝重地道:“父亲,如今虽然周军已退,短时间不能再挥兵东顾,但大齐却依旧纷争不断啊!”
高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希望高长恭平定四方,执掌神器。高长恭脸色却依旧淡淡,长叹道:“成败兴衰,哭的却始终都是百姓啊!”
高兴皱了皱眉头,就如高长恭不能明白他的心,他也同样无法真正理解父亲的心思。
天下之人,面对那无限风光的九五至尊莫不是垂涎若渴,虎视眈眈,然而高长恭却并未表露出太多的热情。如果说曾今他顾及高纬势大,害怕事败而牵累家人,有愧祖宗,然如今所有阻力都不复存在,他却依旧如此,却是不知为何。
“父亲。。”高兴呼唤一声,想要将话挑明,但高长恭却摆手道:“兴儿,时候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征战一日,想來也该乏了。”
看着高长恭那温和的,睿智的,慈爱的眼神,高兴终于将劝说的话语吞回腹中,行礼道:“父亲,您也早些安歇吧,孩儿告退。”
甫一出得温暖的书房,一缕寒风便灌进衣领,但高兴却是犹若未觉,神色依旧,只是眼眸落在那高悬的明月上却有些迷茫。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一直以改变历史为己任。虽然他从不标榜自己是救世主,但所作所为却是如此,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
按照历史,腐朽到骨子里的北齐将会被北周覆灭,纷乱了三百年的中原大地将会统一,但如今北齐犹存,北周却从此显出颓势。过得几年,情势调转,北齐伐周,战争何时才会结束?
历史上,宇文邕伐齐势如破竹,齐军一败再败,实际上并未死伤多少人,而高兴的加入却让近三十万鲜活的生命随风而逝。到得齐周大战,又将会有多少人死于战祸?他的到來究竟是解救万民,还是带给他们更多的痛苦呢?
高纬赐毒,高长恭慷慨赴死,留下千古美名,如今却注定要背负乱臣贼子,大逆不道的罪名。韦孝宽,于翼等人战功彪炳,名震寰宇,如今却憋屈地客死他乡。
他曾以为自己能够终结着世上的战争,但这可能吗?纵然洠в械肚沟闹苯诱罚涤康募ち魅锤锌嵛耷椤:笫乐校财街拢嗌俨ㄌ涡谟浚思洳揖缙捣鄙涎荩
“难道我真的错了?”望着那明澈的圆月,高兴不由喃喃自问,眼中尽是迷茫,只是在眼底深处却蕴藏着一丝丝不可察觉的黑暗,极致的,让人想要沉沦的黑暗,妖异至极。
当定阳城的所有周军被肃清后,想到因为自己而逝去的数十万生命,高兴便不止一次在心中自问,但他却始终未能找寻到答案。
晋阳城外高兴一场大火歼灭周军六万大军,那是何等的威风与煞气,然而平阳一场烈火,就此葬生的无辜百姓却又不知凡几。无论他处于什么位置,拥有什么理由,但他却始终无法否定自己是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
思考中的高兴并未发现,体内的长生真气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丝肉眼难辨的变化。原本长生真气颜色呈现淡绿,随着功力的加深而逐渐加深,蕴藏着澎湃的生机,但如今却多了一丝灰色的气流,不同于原本的生机盎然,它却是透着死亡与冰冷。
“兴哥哥。。”就在高兴怅然若失,心神愈发无法自拔时,耳边却突然传來一道清脆而熟悉的呼唤。
高兴悚然惊醒过來,循声望去,便见数米开外杨丽华一身月白衣衫,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清丽,如同下凡的月宫仙子一般。只是她的脸色却有些苍白,靓丽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悲伤,消瘦纤细的身形在寒风中更显瘦弱无助。
“丽华!”高兴心中升起一股怜意,忙几步走上前,握住佳人的双手,却觉得手中一片冰凉,“外面寒冷,你怎么不再屋中安歇?”高兴用身子挡住寒风,有些嗔怪地瞪着杨丽华道。
“我怕!”杨丽华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颤抖,浑不似往日般清脆悦耳。
高兴心中一痛,忙展臂将杨丽华拥在怀中,温柔地道:“别怕,一切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嗯!”杨丽华紧紧贴在高兴的胸膛上,用力地点点头,只有高兴身上的温暖才能取走她身上的寒气,驱散她心中的冰冷与无助。
虽然平阳之战已过去数日,但杨丽华心中的痛苦却又如何能消散。杨坚的心狠果决彻底击碎了她坚强的内心,将她心中的柔弱与温暖撕扯的七零八落。
“夜了,回去休息吧!”高兴拥着杨丽华慢慢向前走去,望着白茫茫的天地,口中吐出一口白气,心中暗道:一个对女儿如此心狠之人又如何能指望他善待天下万民?不为万民,只为怀中之人,我也必须一直努力走下去。杨坚,下次再见,我看你如何逃脱?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八十七章太晚了
清冷的月色下,坚硬冰冷的官道上,却有一条褐色的长龙蜿蜒逶迤,冒着凛冽的寒风缓缓向着前方行进着,这些人正是从定阳城逃出的周军,约莫三万人。
北国十一月的夜间,天气已是极冷,但周军却不得不忍饥挨冻,艰难地向着西方挺进。数月前,当自家乡东來时他们是何等的威风煞气,战志高昂,但如今却像是霜打的茄子,神态萎靡,装极狼狈。
东伐败了,彻底地败了,而曾今那威严无双的帝皇如今也长眠不醒,躺在队伍中间的马车里,任由马车如何的颠簸,他却是再无一丝知觉。
宇文邕的死讯让周军最后的一缕士气消散殆尽,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家乡,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感觉到安全,只有家的温暖才能将他们的疲惫与恐惧涤荡。
然而纵使他们归心似箭,半天不停的赶路也早就让体力有些透支,更让人难耐的却是腹中的饥渴之感,天气愈是寒冷,人对于食物的消耗便愈大。
突然,队伍中的一人软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周围相熟的士卒忙围上前去大声呼唤起來。
“狗剩,狗剩,你怎么了,快起來!起來啊!”
“坚持住,狗剩,我们就快到家了!你娘还等着你呢!”
然而无论同伴如何呼唤,倒下的士卒却是双目紧闭,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走吧,他已经死了,死了!”低沉而伤感的叹息声中,众人再次上路,只是心绪却极其压抑而愤懑。
风似乎又大了一分,那明亮的月色看上去是那么刺眼,那么冰冷。
“将军,夜色已深,弟兄们连夜赶路,如今已是疲惫不堪,饥肠辘辘,您看是不是停下來歇息一番,待到明早再继续行路?”
宇文盛停下脚步,抿着嘴打量着面前的裨将,须发上挂满了晶莹的霜花,让他三十许岁的模样看上去却甚是沧桑。一日之间,宇文邕驾崩,于翼谋反不成身死,王谊投敌卖主,杨坚救主重伤,即便宇文盛久经沙场也难免有些震惊,手足无措。
论官职,宇文盛不过是柱国(勋官二级)一级,比不得于翼,王谊,也在隋国公、柱国大将军杨坚之下,但如今他却不得不担负起护送宇文邕归国的重任。
虽然宇文盛也甚感疲累,心力交瘁,饥渴难耐,但他却只能强打起精神,督促队伍加速前进。
“宇文将军,皇上突然驾崩,朝中大事未定,我们必须要尽快将皇上遗诏送抵长安,安抚民心,稳定朝纲,否则让宵小乘机作乱,国家动荡,你我二人便是国家的罪人啊!”
耳边再次回荡起白日里杨坚沉重的话语,宇文盛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疲惫的精神微微一振。
于翼一向德高望重,深受宇文邕信赖,但白日里他却突然行刺皇上,这一结果宇文盛深表怀疑,但于翼已死,死无对证,杨坚也身受重伤,几不能活,让宇文邕无从怀疑。最而且,他很清楚杨坚所言不虚,无论如何都要将遗诏和宇文邕的遗体安全送抵长安,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容不得半分迟疑。
“不能停!”望着众士卒渴望的目光,宇文盛心中甚是沉重,但他却硬起心來,厉声道:“齐军窥伺在侧,不定何时就会追來,必须继续赶路!坚持住!”
说着,宇文邕翻身下马,将战马交给身旁的亲卫,他则裹紧了身后的披风,迈开大步,顶着寒风向前走去。
眼见宇文盛如此身先士卒,众周军即便心中再世不情愿,也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赶路,只是那速度实不能叫人恭维。
……
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然而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尤其是那银铃般清脆娇媚的声音更是让冬日里的东宫平添了几分暖意与生机。
“咯咯咯咯,殿下,您來啊,來追奴家啊!”
长安城华丽而不失庄严的东宫大殿中,一个身着纤薄红衫,面若芙蓉满月的女子咯咯娇笑着,晶莹的玉足欢快地踩踏在温软精致的地毯上,跳跃蹦跑,娇柔地如同一只美丽的精灵。
在她身后,是一个衣着富贵的少年郎,容颜甚是俊秀,但眉眼中却透着轻浮,尤其是嘴角那一抹淫邪的笑容更是与他高贵的衣着以及这富丽堂皇,威严凝重的大殿极不相符。
“浪蹄子,快站住,不然让寡人捉住了定要好生惩罚与你!”
红衫女子星眸半睁,水光滟滟,霞飞双颊,烟若桃花,红唇微扬,含羞似怯地道:“殿下息怒,奴家不跑了,还望您疼惜奴家啊!”声音糯软,轻抚心头,让人不自禁心生涟漪。
“哈哈!”少年闻言不由张狂地大笑起來,“骚蹄子,你果真怕寡人的惩罚吗?只怕欢喜还來不及吧!”说着,少年双目泛光,一个饿虎扑食向红衫少女扑去。
“啊!”红衫女子顿时花容失色,想要逃脱,却被少年一把拽住,右掌高扬,狠狠拍打在她那挺翘的臀部。红衫女子的惊呼顿时化作一声魅惑的娇吟,纤细窈窕的身子顿时如水般软到在少年怀中,粉面桃腮,眼中几欲滴出水來,朱唇水润,鼻息咻咻,怎一个诱惑二字了得。
望着怀中的佳人,少年呼吸一滞,眼中猛然爆发出灼热的光芒,洠в杏淘ィ⑹钡拖峦啡デ茏∧前肟牒系拇桨辏б飧烦⑵饋怼S氪送保倌甑乃忠膊话卜值卦谂由砩嫌巫咂饋恚沟门踊肷砬岵砑浞⒊鲆簧慈说纳胍鳌
“骚蹄子,看寡人如何罚你!”抚弄了一番,红衣女子便是衣衫半解,春光乍泄,裸露出的白皙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断地刺激着少年的感官。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欲望,右手猛地一用力,“嘶啦”一声,布帛碎裂,一具诱人的胴体顿时呈现在眼前。
“啊”
一声欲拒还迎,如泣如诉的长吟中,少年与红衣女子终于合二为一,在这严严冬日中,喘息声与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人类原始的乐章。
良久,云雨收歇,少年满足地侧躺在女子的酥胸上,猩红的舌尖不断逗弄着女子胸前嫣红的蓓蕾,直将后者弄得娇喘细细,慵懒无力。
“太子殿下,卑职有急事奏禀!”就在少年准备梅开二度,在赴云雨之时,殿外突然传來一把熟悉的声音。
少年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便再次在女子娇嫩的肌肤上流连起來,口中不悦地道:“寡人正忙,有什么事稍后再说!”说着,少年便翻身而上,再次开始对女子挞伐起來。
“殿下,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啊!”
殿外再次传來聒噪的声音,直让少年眉头紧皱,一脸愠怒,寒声道:“何事?”
“此事关乎大周气运,更关系到殿下之将來,必须当面禀告殿下!”
“哼!”少年一把扯过不远处散乱的衣衫盖在女子的身上,他则赤身裸体,目射寒光地望着殿门道:“若是胡言乱语,当心你的脑袋!”
“不敢!”殿外之人忙答应一声便推门而入,低垂着头,似是并未察觉殿中的淫靡,或者说不敢看。
“卑职郑译参见太子殿下。”此人三十出头,相貌俊朗,身姿挺拔,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眉宇间却有些阴郁轻浮,剥削的嘴唇可见此人略有些刻薄。
“正义,难道你不知道寡人的规矩?”少年即北周太子宇文贇冷冷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寒声道:“若所言不能叫寡人满意,后果你自己清楚!”
“卑职不敢!”郑译(字正义)忙不迭地叩首,诚惶诚恐地道:“启禀太子殿下,东伐事败,皇上已经班师西返,再有三日便能返抵长安!”
宇文贇闻言眉头一挑,脸色骤然阴沉起來,眸子中透着戾气,言语也愈发冰寒:“你要说的就是此事,难道寡人会不知道吗?”
“殿下息怒,且听卑职说完。”郑译悄悄瞟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宇文贇,接着道:“殿下,两日前皇上于定阳重病不治,驾鹤西去,如今正由隋国公杨坚,柱国宇文盛率兵护送皇上遗体前往长安”
“什么!?”郑译话未说完便被宇文赟打断,只见他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郑译追问道:“你说什么,父皇驾崩了?”
“是!”
“大胆郑译,妄言诅咒皇上,该当何罪?”宇文贇厉声喝道,浑身杀气腾腾。
郑译猛然抬起头,直视宇文贇,沉声道:“太子殿下,卑职纵使胆大包天也绝不敢欺骗您。隋国公派來的信使如今就在东宫之外,您若不信自可亲自问询。”
“皇上驾崩,朝中无主,只怕有魑魅魍魉趁机作乱,太子殿下须得早作准备,这也是杨国公遣人送信的目的。”顿了顿,郑译接着道:“杨国公说,太子殿下只需稳住长安,待他送來陛下遗诏,您便可名正言顺登上大宝,执掌大权。”
“好,好,好!哈哈哈哈!”宇文贇呆了一呆,猛然仰天大笑起來,状若疯癫,眼角竟隐隐有泪。他一边抚摸着肋部,那里正有一道尺长的,淡红色的印记,却是宇文邕鞭打所致。
“老爹啊,你死得太晚了,太晚了啊!”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八十八章权力易主
宇文邕的逝去,对于北周來说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而悲痛的事情,对于国家來说,少了一位雄才大略,挥斥方遒的统治者;对于对于广大北周百姓來说,他们失去了一位宽厚仁慈,公正严明的君主;对于有志之士來说,他们少了一位虚怀若谷,敢作敢为的主公。
然而,对于一些宵小奸佞來说,宇文邕的死讯却是天大的好消息,他们终于不用再仰望那不可逾越的高山,不必再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将野心与欲望深深埋藏。而这些人中,又以太子宇文贇最是高兴。
世上洠в形拊滴薰实暮蓿矝'有无缘无故的爱,而宇文贇对宇文邕的恨意正是源于后者对前者的爱。
人,无论是贩夫走卒,抑或是达官显贵,父母总是望子成龙。宇文邕高瞻远瞩,志比天高,在他眼中,宇文贇不止是他生命的延续,更是大周皇权的继承者,是他伟大抱负的传承者。
正是基于此,他对宇文贇的要求甚是严格,严格的近乎苛刻。无论严寒酷暑,朝堂之上,宇文贇与一般大臣无异,不得有丝毫休息懈怠。宇文贇爱喝酒,宇文邕便下令东宫禁酒,而且对之动辄棍棒加身,厉斥喝骂,毫不留情。
在宇文贇的心中,宇文邕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冷血而残酷的暴君,是他自由享乐的绊脚石。如今,压在心头的大山崩塌,天下再无人能够左右他的意志,他又如何能不欢欣鼓舞,仰天长笑?
“殿下!”就在宇文贇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呼唤,却是方才他身下承欢的女子。
宇文贇如今心情大好,方才的不快自然烟消云散,听闻佳人的呼唤,遂低头望去,便见佳人脸色煞白,一脸担忧,泫然欲泣,浑不似自己这般欣喜。
宇文贇不禁一愣,奇怪地道:“月儿,你怎么了?”
女子用衣衫勉强裹住身上的春光,坐起身來,认真地看着宇文贇道:“殿下,皇上驾崩,天地同悲,奴家思及皇上往日的恩德自不免有些伤怀。”
宇文贇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这朱满月陪伴他多年,不仅悉心照顾他的起居,更是她让他体会到了男女之事的欢愉,是以深得他的宠爱。然而朱满月明知道自己对父皇宇文邕的恼恨,如今却如此这般,实在让他恼怒不已。
“殿下,宫中耳目众多,您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人眼中,还需谨慎啊!”朱满月却是无有畏色,不疾不徐地说道:“殿下为人子,自当为父尽孝,一国储君更要懂得孝悌仁义,否则落人口实,难免被动啊!”
宇文贇浑身一震,心中的激动兴奋顿时收敛不少。朱满月透露的意思很明白:你还洠в械腔苹剩磺卸际俏粗孕斜匦胗兴思桑蝗怀晌斯セ鞯陌驯慌伦坊谀啊
“爱妃所言甚是,寡人受教了,他日待寡人登上大宝,定叫你母仪天下!”宇文贇眉头展开,笑着说道。
“奴家不敢奢求,指望能日夜陪伴殿下左右,为殿下分忧解愁!”朱满月不过一低贱宫女,资格连太子妃都不是,顶多算是一个侍妾,但如今听宇文贇如此说,心中甜蜜,不由喜上眉梢。
“正义啊,你这消息甚是及时,寡人记你一功,日后自有封赏。”宇文贇看着依旧跪倒在地,恭敬无比的郑译,心中甚是满意,语气很是温和地道。
“卑职不敢居功,只盼能鞍前马后追随殿下,日后纵马驰骋,剑指天下!”郑译心中的喜意并不比宇文贇少,不过他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來。
郑译此人倒也有些才华,只是心思多用在了投机倒把,媚上欺下上了。自从跟随宇文贇后,这厮便洠Ц啥嗌俸檬隆
前些时候宇文贇率军西征吐谷浑,才到吐谷浑都城便匆匆班师回朝,便是郑译和王端谏言的结果。而且这两人还伙同宇文贇做出许多败德之事,浑不把统军的王轨、宇文孝伯放在眼中。后來王轨将宇文贇种种劣迹禀明宇文邕,宇文邕勃然大怒,遂将郑译等人好一番责打赶出了东宫。
是以,郑译等人对宇文邕是又恨又怒。宇文邕率军东征,宇文贇少了管束,便又将郑译等人召回东宫,沆瀣一气,胡作非为起來。如今,宇文邕逝去,宇文贇即将执掌大权,颇受他宠信的郑译自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欣喜。
“好,好!”宇文贇心中一阵激荡,脑海中幻想着自己高居上位,脚下文武百官跪伏,天下万民颤抖的情形,一种甚是奇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不自禁微微颤栗起來。
“正义,你速调集寡人亲卫,密切注意长安城的动向,若是有人有所异动便立即控制起來!”少顷,宇文贇的脸色陡然严肃起來,沉声道:“令,派人领了寡人的令牌出城去迎接杨国公,万不能叫遗诏落入他人之手!”
虽然宇文贇骄奢淫逸,不学无术,但出生在帝王之家,见惯了权力倾轧的黑暗与血腥,他不是智障,自然明白此时该做什么。他虽然是太子,此时又有监国之职,但只要宇文邕的诏书一天洠в汹嫣煜拢阄薹ㄕ嬲瓶卣飧龉摇
“是!”郑译心潮澎湃,大声应一声便接过宇文贇递來的令牌匆匆离去。
“殿下,您虽然贵为太子,但朝中却有许多人心怀鬼胎,不能信服您,奴家以为,您应当将此事知晓左宫正(太**总管)宇文孝伯大人。”顿了顿,朱满月继续道:“宇文大人稳沉持重,在朝中颇有威望,由他为您谋划,想來事情应当容易许多。”
宇文贇皱了皱眉头,低眉沉吟起來。
宇文孝伯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担任着极其重要的职责,可见宇文邕对他的信任。宇文孝伯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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